他眼中一片晶亮,扶住我瘦削的肩,“丫头,你怎么瘦了这么多?是不是这庵里的尼姑薄待你了?”
“她们很照顾我,我只是今日看到你才会这样失态。”我又问,“你近来旧疾可有复发?”
他并不应我的话,只肃色问,“没有从前的锦衣玉食,婢女仆从前呼后拥,到如今,你可有后悔过?”
我摇头,“我并不后悔,其实在这里也好,虽然是辛苦了些,但日子过得安闲自在,是从前万万比不得的。”
萧翌轻笑了一声,“阿紫,你可知一入佛门,你就已经再无转圜的于地,而皇帝的这道旨意于你,又意味着什么?你以为他真的只是让你为孝贤太后祈福这么简单么?”
我不懂他眼神中的深意,只能嗫嚅不语。
他步步紧逼,“若你随我回去,晋王一定会愿意重新接纳你,届时再去御前请旨,事情定会有转机,你可愿意?”
我再次摇头,“三年的时间很快的,只要能够离开,我就愿意等。”
他终于不再抱希望,只是长长叹了一口气。
两人静静坐在田地间的土埂上说了一会儿话,如从前在西北时一样,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萧翌给我讲了一个故事:从前有一个贵族子弟,他的父亲早逝,寡居的母亲与当朝的皇帝暗地里私通,以遗腹子的名义生下了他,他本该是皇子的命格,却因为身份的尴尬不得不流落皇室之外。
他从小就以太子伴读的身份进宫,和自己的父亲以君臣之礼日日相对,其间的辛酸冷暖自知。
后来,贵族子弟在那里遇见了一个女孩,她是那个肮脏丑陋的深墙大院里唯一一抹动人的鲜亮色彩。
从第一眼开始,就深深的记住了她的笑容,深宫的红墙见证了他们默契的情谊,他视她为世间最重要之人,但凡她要的东西,他都会不遗余力去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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