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一辈子也忘记不了的景象,很美很美。
红色的梅,白色的雪,衬在一起,变作一副曼妙至极的精致画卷。
而榻前正斜坐的一名年轻男子。
他正低头炯炯看着我,刚硬的五官线条,挺直的鼻,紧抿的唇,目光中透着无比的坚毅与力量,一身玄色便服让他的身量看起来极高大,愈发衬得体态风 流。
这是我第一次这样清晰地看到他的容貌。
果然,与想象中那个年轻将军是一样的,没有一丝一毫的不同。
我在他的满目诧异中,微笑唤他的名,“上官拓,我看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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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祖母听闻我复明的消息亲自来看我时,房里弥漫的浓重药香让她长长一叹,外祖母久久沉默着,只紧紧抓着我的手,声音里满是露出难过和怜爱,“孩子,你会好起来的。”
我睁大眼望着外祖母,她满头银发,苍凉的,满是皱纹的眉目之间,有着一双精光熠熠的眸子,依旧可见年轻时的风华无双。
外祖母叹了一叹,又说:“或许,我们大家不应该这么早就让你承受这些事情,但你是我的外孙女,是西燕皇孙女,你是他的妹妹,这已经不可更改。事情已经演变至如今了,你只有让自己学会心硬一点。外祖母已经老了,没有多少时间能够照顾好你们每一个人,我必须为南魏和我上官家族的将来做一个打算。孩子,这些年,是我亏欠你们兄妹两人,但西燕亡国已成定局,你哥哥的这一番心思注定只能是徒劳,外祖母的意思终有一天你会明白,
我勉强地牵动嘴角,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那是极苦涩的笑,但在我的外祖母看来,已经仿佛是觉得心安了。
“你会好起来的。”她陪我说了一会儿话,在临走之前又这样说了一遍,语气坚决得不容置疑,仿佛世间的一切,连同人的生死,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而我也确实好了起来。就好像我的病忽然到来让人困惑不解,我的痊愈也同样令人不解。
当我能从病榻上起来的时候,消失了近半个月的哥哥也回来了。
白鸢陪在他身边,他坐在轮椅上,停在我房间的门口,却并不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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