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小”躲在海边的一棵棕榈树后面,一边在树荫里纳凉,一边闭目养神。好容易才躲开“小霸王”的纠缠,她只想安静地休息一会儿。正当她将要睡着的时候,一只绿色的小蜥蜴悄悄爬到她的身边,一下子蹦到她的大腿上!“胆小”立刻惊醒,跳起来“哇哇”大叫:“救命啊--”
“别怕,是我的‘小乖’。”
“盲孩”摸索着走过来,伸手让地上的“小乖”跳入手掌,把它抱入怀中爱抚。他的身体瘦弱,面色苍白而安详,自从两岁双眼失明,一直受到“胖子”和“医生”的全力照顾,才顽强地存活下来。他的眼睛虽然残废,却并未妨碍心智成长,也许正是由于残疾,才学会用“心”感受世界。
“你真坏,不说一声,差点吓死我。”“胆小”嗔怪道。
“是‘小乖’自己来找你玩呢。”“盲孩”抱歉道,“我不知道它会吓到你,对不起了,以后我会看住‘小乖’的。”
“‘小乖’懂什么呢?这事不怪你,没事了,坐下吧。”“胆小”拉“盲孩”坐下,关切地问,“今天吃饭了吗?”
“吃了。”“盲孩”点头,“今天吃得可饱呢。早上‘胖子’带我去吃了香蕉,我还给你带回来两个。”“胆小”接过香蕉,扒了皮,香甜地吃起来。“盲孩”问道,“好吃吗?如果好吃,我明天再去摘。”“胆小”坚决地谢绝他的好意。“好吃,好吃。可是……你们别再去了,森林里有怪兽,万一遇到怎么办?听我的话,别去了,太危险了。”
“我不怕。”“盲孩”攥紧拳头说道,“要是真的碰到怪兽,我就跟它拼了,还有,‘小乖’也会帮我……”
“嘿!”“渔夫”突然现身,不重不轻地打了“盲孩”一下,“你们俩个偷偷躲在这里干什么呢?快说!”
“你管不着!”“胆小”扭头不理他。她太了解“渔夫”了,他是那种登鼻子上脸的人,一旦给他一次好脸色,马上会纠缠不休。
“我从森林里带回两只香蕉,送给‘胆小’吃。”“盲孩”认真地说道。
“吃它干什么!”“渔夫”劈手从“胆小”手里夺过那半根香蕉,用力摔在脚下。“这种东西不好吃,你可真不懂好歹。”“胆小”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眼泪夺眶而出。“你、你真讨厌,你赔我香蕉!”
“盲孩”虽然看不见,却感觉到了发生的状况,迎上前愤怒地质问道:“‘渔夫’你干什么?香蕉扔掉多可惜。”“你少管闲事!”“渔夫”用力推搡“盲孩”,这次的力道仍然不重不轻--未重到受伤、也未轻到好过!
●一般来说,言行即是心态的表达,尤其对于不善或不想伪装的人--尤其是童蒙未开的孩子们,所言所行基本就是所思所欲。像“渔夫”这类天生自私的孩子,虽然并未坏到如“小霸王”般以伤害为乐,却也因棱辱他人而频生*。每当产生可以看似玩笑般地推搡、羞侮、压榨他人的机会时,他们是不会轻易放过的,因为他们的生存需要这种*,他们不会体会到受侮一方的感觉,因为他们本性中60%是自私的基因。这种人长大之后也很好分辨,他们是颐指气使的官吏、是借口滥杀的军人、是霸道的商人、是令人心酸的配偶、是令孩子颤栗的家长、是刁钻的朋友、是任意呵斥下属的上司……
“你等着,”“渔夫”向还在发愣的“胆小”说道,“我去抓条鱼来给你吃。”话未说完便紧跑几步凌空跃起,“扑通”一声跳下海去,眨眼间便潜入水底捞鱼去了。
“我不希罕你的臭鱼,你个讨厌鬼,比‘黄毛’‘捣蛋鬼’还讨厌!‘盲孩’,我们走!”“胆小”捡起香蕉,拉起“盲孩”远远地跑开了。
不大工夫,“渔夫”从海中冒出头来,手中果然举着一条红色鲷鱼,刚要向“胆小”炫耀,却发现她和“盲孩”已经跑向沙滩了。“渔夫”不禁又气又恼,冲着二人远去的背影高喊:“不吃拉倒,我自己吃!”
他向鲷鱼狠咬一口又说道:“你们以后永远别想吃鱼了!”
一阵急跑之后,“胆小”跑不动了,喘着粗气说:“别、别跑了,咱们躲开‘渔夫’了。”“盲孩”依然有些担心。“‘渔夫’没追来?”
“没追来,”“胆小”心有余悸向后张望,“他没……来。啊--”她转身时又被吓到了,只见“小霸王”浑身湿淋淋地,伸开双臂挡住他们的去路!
“站住,你往哪儿跑!”
“我、没、跑。”“胆小”急忙躲到“盲孩”身后。
“把我推到海里差点淹死,又跑到这儿来找他玩?”“小霸王”面目狰狞地吼叫,“你说怎么办?”
“我、我、不、不--”“胆小”被吓得语无伦次。
“你要干什么?”“盲孩”大声喝道,“不许欺负人!”
“我干什么你管不着。”“小霸王”隔着“盲孩”去抓“胆小”,被她机敏地躲开。“滚开。”“小霸王”一把推倒“盲孩”,一把抓住“胆小”的一条胳膊,“看你往哪跑!”
“你放开他!”“盲孩”爬起来再次勇敢地冲向“小霸王”,却再次被粗暴地推倒在地。这时,一条绿色身影突然闪过,“小霸王”“哎哟”一声,松开了“胆小”。原来是蜥蜴“小乖”,为保护主人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我打死你们!”“小霸王”凶性大发,凶相毕露,扬起大巴掌挥向“胆小”和“盲孩”。“住手,不许欺负女孩子!”伴随一声怒吼,“猎人”及时出现挡在“小霸王”眼前,他的胸脯剧烈起伏,双目仿佛喷出怒火!“‘小霸王’,你又欺负人?”
“谁欺负人了?是他们在欺负我。”“小霸王”伸出右臂,上面有多处滴血的伤口。“你看,他们用螃蟹夹我,用贝壳划我,还叫蜥蜴咬我。”
“我都看见了,你撒谎也没用,谁会相信你说的话!”“猎人”立刻揭穿他的谎言。
“不相信拉倒,你想怎么样?”“小霸王”翻起白眼珠死死盯住“猎人”。在天堂岛上,除了“首领”和“胖子”,他只对“猎人”有三分怯意,说不上害怕,只是没把握打赢对方罢了。因为像这些坏蛋大多为鸡鸣狗盗之徒,专门对老幼病残弱下手,敢于大白天公开行凶的、敢于对抗强者的毕竟只是少数--而这种情形大都发生在法废的骚乱期、或己方人多势重之时--现在显然不符合上述的可以公开为祸的条件。
“有种的单掐,一对一,打输的不许去告状。你敢吗?”“猎人”今天火气的确挺大,已经不准备和对方吵架,拉开架势准备大干一场。
“有什么不敢,我会怕你?来就来。”“小霸王”不能当面示弱,只好勉强提起斗志,摆出一副跃跃欲试的架式。但是眼神和脚步明显都不够坚定。
“猎人”刚才与两位艺术家打得不明不白,既窝气又后悔,决心痛痛快快地打上一架,好好出口恶气。又赶上“小霸王”身边没有那几个死党跟随,他更决心趁这个机会好好把教训他一顿。于是他主动发起攻击,拳脚齐飞攻向对方要害。“小霸王”步步后退疲于招架,待到胸脯挨了几下重拳,不禁凶性大发,嚎叫着冲上前来:“我跟你拼了!”
“叮叮咣咣!”两人拳来脚往打得热闹,一时之间难分胜负。
“胆小”拉住“盲孩”在一旁观战,心中替“猎人”担心,手心因紧张而出汗。“盲孩”急忙安慰她:“别怕,‘猎人’一定赢!”
他的判断果然正确。“猎人”的身体更强壮一些,加之正义的气势压过对方的邪恶气息,越战越勇,拳脚更加高效,终于将一记重拳轰在“小霸王”的腹部,将他打倒在地。
“小霸王”爬起来刚想逃走,又被“猎人”一脚踢翻。这时的他反而躺下不动了。“打呀,有种你就打死我!”又是一个“滚刀肉”。这是小流氓惯用的手段,打不过就耍赖,口气虽硬其实已经服软。
面对闭眼等死的对手,“猎人”举着拳头,一时间还真不好再下重手。
“快看打架呀!”大喊大叫的“啰嗦”又及时出现,“不好了,快来呀,‘小霸王’被‘猎人’打死了!”
“这回出大事了!”“美丽”和“护士”飞也似跑过来,“‘猎人’你干嘛打死‘小霸王’?你弄死他,‘首领’能放过你吗?”
“这回你可真的闯大祸了!”“啰嗦”一把抓住“猎人”,“你打他一顿也就算了,打死就不对了。”
“我没有……他欺负人……”“猎人”面红耳赤地辩解。
趁他们说话分神之时,“小霸王”突然跳起,扔出一团海沙,趁机将“猎人”踢倒,转身逃向海滩的人群。“猎人”岂肯吃亏,在后面拼命追赶。“啰嗦”“美丽”“护士”“胆小”和“盲孩”也追赶过去。
“快看打架呀!打架啦--”
“啰嗦”边跑边喊,她刺耳的女高音吸引了所有孩子的注意力。正在游戏的孩子们好奇地凑过来观望,而有些人更要趁机参与其中了。
“小霸王”蹦跳躲闪着,一直逃到“首领”面前站住,大口喘着粗气说不出话来。“猎人”也追到了,二人又叉在一起。“住手!”“首领”跳起来挡在二人中间,高声问道:“为什么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