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从小便住在这个朝向大海的山洞里。
山洞是老海盗从众多洞|茓中精心挑选的。洞长50余米,高宽各6米,洞口比海滩高2米,比海面高4米,即使最Gao潮时海水离洞口也有1米的高差,所以十年间海水从未灌进洞里来。
山洞不仅干燥凉爽,还是绝好的躲避巨蜥的避难所。
对于200个孩子,山洞不算宽敞。他们年幼时还勉强可以男女混住,随着年纪增加和身体增长,逐渐感到了许多不便之处。
首先感觉不方便的是女孩子。老海盗为她们作过最初的性别启蒙,所以她们睡觉时穿着全套的贴身衣物,同时保持足够的警惕--防止调皮的男孩子揩油。逐渐地,她们缩到洞底去睡,外围不远处则躺着“首领”“胖子”“猎人”和“医生”,由这几个稳重可靠的男孩隔开其他男孩子。
群居生活中“起夜”是个大问题,摸黑进出难免踩到别人,口角与打斗时常发生。更过分的是,“黄毛”“捣蛋鬼”“猴子”在洞里又拉又尿,经常弄得臭气熏天,在多次受到“首领”的严厉斥责后,他们才有所收敛。
为讨论“男女分居”的问题,孩子们有过一次不成功的会议。女孩子提议“男孩子搬出去”,男孩们让“女孩出去睡”--他们太小还不懂怜香惜玉。会议的结果是没有结果,孩子们以争吵结束了争论。由于再没有别的能容纳百人以上的山洞,又没有谁愿意独自去小山洞睡,所以除非下雨,孩子们宁愿睡在海滩上,也不愿为争抢山洞打架。
此时,惊魂未定又笑逐颜开的200个孩子都挤在山洞里面。
山洞外大雨如瓢泼,山洞内昏暗如地府。昏暗的山洞使大家的心情更加阴沉。他们都在关注着“猎人”的伤情。
“猎人”被平放在草垫上,血管上端被麻绳勒住,伤口的血流逐渐停止。见他昏迷不醒,“啰嗦”“胆小”“小不点”等几个女孩子低声啜泣起来。
借助洞口微弱的光亮,“医生”再次为“猎人”清理伤口。轻轻擦掉伤口附近的泥沙和污物,将左大腿外侧一大块翻起的肌肉小心复位……
“我的娘呀!”“小疯子”不敢再看,捂着眼睛躲到洞|茓深处。
“她说‘我的娘呀’,你刚才也喊‘我的娘呀’,到底什么是‘我的娘呀’?”“画家”小声问“淘气”。“淘气”用力挠着头皮,眨巴眨巴眼睛,摊开双手。“不知道。当时看见怪兽一着急,我就顺嘴喊了‘我的娘’。也许‘首领’大哥知道原因……”“首领”却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嘘--别说话,看‘医生’在干什么。”
大家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到“医生”身上。只见他向“盲孩”低语几句,“盲孩”不住地点头,把蜥蜴“小乖”轻轻放到“猎人”的伤口上。所有孩子都睁大眼睛屏息观看……
“小乖”刚被放下时,趴在伤处不敢动弹,似乎非常害怕怪兽的气味。逐渐地,它好像适应了这种气味,又好像抵挡不住食物的诱惑,伸出舌头,慢条斯理地舔吸伤口附近的脓血,舔吸速度逐渐加上,看上去吃得很香甜的样子。
“这样能消毒吗?”“护士”轻声问道。
“……”紧盯“小乖”的“医生”默默点头,神情异常严峻。
一会儿功夫,“小乖”吃饱了,跳回主人怀里,神态懒懒地打起哈欠。“有效果吗?”“盲孩”抚摸“小乖”关切地问道。
“不好说,”“医生”回答,“伤太重了,更怕以后感染。不过‘小乖’还是起了作用,现在伤口干净多了,我马上给‘猎人’上药。”
“这就好。”“盲孩”轻抚入睡的“小乖”,欣慰地笑了。
“快看,他醒了!”“公主”突然大叫一声。
“猎人”果然慢慢地苏醒过来。只是眼睛尚未完全睁开,意识仍然模糊不清。过了好久,他才向眼前身影模糊的“医生”发问:“‘医生’,我在哪儿……这么黑……什么声音……我死了吗……”
“医生”轻声回答。“在山洞里,外面下雨,你没死。”
“怪兽呢?”“猎人”又问。
“被我们打跑了。”“首领”说道。
“还有人受伤吗?”“猎人”又问。
“没有,你放心吧。”“胖子”回答。
“真痛啊!”“猎人”刚刚恢复知觉,感到了从左腿传来的撕心裂肺的剧痛,而且剧痛马上扩展到左半身体!一向坚强的他也忍不住大声地呻吟起来。“哎哟--哎哟--哎哟--”
“你是为了我们才受伤的……”女孩们都哭了。
“你一定要坚强。你会好起来的。”“医生”安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