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間, 一把細若游絲的聲音自天而降, 邵賓耳靈, 立時舉頭一看, 但見衝天正掛在半山伸出來的樹上, 手腳無力的軟攤下來, 邵賓一見大喜, 身子猛然騰空而起, 施展”梯雲縱”的功夫, 在峭壁上左一跳, 右一躍. 傾刻間便到了那棵樹旁, 一把抱住了衝天, 再以”壁虎功”扶着峭壁緩緩滑下. 眾人見邵賓這一上一落實是矯若猿猴, 心中不由得大為佩服.
正定大師上前一搭衝天的脈搏, 便知無甚大礙, 只是耗力過巨, 引致虛脫, 須得休養一陣子, 方能回復. 眾人聽得衝天並無受傷, 歡聲雷動, 喝采不絶.
驀地紅影一閃, 血蓮聖姑五指成爪, 逕向衝天的天靈蓋抓來, 邵賓雙手正抱着衝天, 一時緩不出手來擋格, 暗暗叫糟, 正在這千鈞一髮之際, 正定大師和自然道長同時出手, 一劍一禪仗分從左右攻至, 血蓮聖姑見來招銳不可當, 在空中一個旋身避過. 血蓮聖姑一站定, 便嘶叫道: “我丈夫在那兒? 快把他交出來.”
石尊道無端人影不見, 眾人也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不由得都向衝天投以疑問的眼光.
衝天搖了搖頭, 竟不知石尊道的下落, 眾人不禁大奇, 即算石尊道已為衝天所殺, 按理也總該可找到屍身吧? 那會像如今這般在眾人面前消失不見.
血蓮聖姑向天大聲哭叫, 道: “你這廝殺了我兒子還不夠, 還要把我丈夫弄至死無全屍, 我要你血債血償.” 只見她頭髮驀地變得花白, 樣子登時老了二十年有多. 淚流披面, 狀若瘋狂.
正定大師合什道: “阿彌陀佛, 施主業已走火入魔, 還望施主盡快平復心情, 節哀順變.”
血蓮聖姑那裡肯聽, 雙拳陡出, 正定大師和自然道長立時提掌接招, 血蓮聖姑內力雖強, 卻那裡是兩大掌門的對手, 不由得踉蹌後退, 震風立時一個箭步, 雙爪抓着她的琵琶骨, 用力一捏, 血蓮聖姑慘叫一聲, 委頓在地.
血蓮聖姑武功已廢, 從此再也無法興風作浪, 為江湖平息了不少風波, 正定大師憐她痛失至親, 懇求湖心師太收她為徒, 教她誦經念佛, 洗去她一身罪孽.
仙蓮餘眾眼見聖姑已敗, 登時樹倒猢孫散, 眾人也不想多作殺孽, 只得任由他們就此逃去.
自然道長和正定大師走近衝天, 一人手按他的膻中|茓, 一人手按他的命門|茓, 在|茓位上緩緩推拿, 不消一會, 衝天的血脈已漸見順暢, 手腳已能活動. 只見他腳一著地, 倏地跪在地上, 向遠處道: “程劍前輩, 全仗你道破情之真諦, 教我知道我和海兒一起的時光, 雖有苦楚, 但也有不少快樂的時光, 正因有苦有樂, 方教我回味一生.”
猛聽得一把聲音從遠處而來, 正定大師和自然道長俱各一凜, 以兩人如此高的修為, 竟也不知此聲來自何方. 只聽得那聲音道: “你能以苦勁混合樂勁, 二勁歸一, 大破殺破狼功和白玉像功, 且自創聲聲慢劍, 實力之強, 遠勝於我. 此後切莫再以苦情折磨自己, 多想你與她在一起的樂事, 她在天之靈, 必能共你同享歡欣.” 說罷大笑不已.
笑聲漸漸遠去, 正定大師笑道: “原來是他.” 自然道長登時會意, 道: “想必正定大師已猜知此人身分, 此人我已見過, 正是你所猜之人.”
衝天早已懷疑程劍只是假名, 此刻一聽正定大師和自然道長的對話, 更確知所料不差, 當即追問道: “兩位掌門, 他到底是誰?”
正定大師笑道: “他既不願道出他的真正身分, 老衲也不便說破, 他朝你和他有緣相見之時, 我想他自會告訴你.” 說罷便帶同一眾少林弟子離去.
自然道長道: “貧道要處理死去武當弟子的後事, 恕不相陪.” 只見自然道長幾個起落, 便影踪不見.
其他幫派也相繼離去, 衝天滿臉無奈, 伍戰叮囑眾人好好埋葬了伍決, 便由眾弟子攙扶着回莫家村.
至於何故石尊道會平空消失? 江湖上確然為了這事討論了好一陣子, 此事雖成了江湖怪談, 但江湖怪事無日無之, 過了一會, 江湖上的人便開始談論其他趣事或自身的英雄事蹟, 慢慢的便將此事淡忘了. 电子书 分享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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