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观音说到此处,神情却阴翳起来。
“我心底越想越恨,我把心掏给了他,把我的一切都给了他。可往日的情分在他心底,还比不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在他眼中,还比不上床底下那窝囊没用的女人!华山的人来我家指责我、羞辱我,他连半句话都不为我说。我气愤不平,再次溜上华山,他却连面都不敢见我……”
她忽然冷冷一笑,“既然他做事都不像个男人,那就不要做男人好了。”
华真真脱口而出:“他怎么样了?”
她只记得柳烟飞说她再次上华山重创了华城瑾,可具体伤势如何,却不愿多说。
石观音的眼睛里忽然闪过一丝阴厉,她仍旧在笑,如春花摇曳,却有说不出的恐惧,令人禁不住战栗。
她笑着说:“我把他阉了!”
华真真禁不住打了个冷战,那人她虽从未见过,她甚至连自己这副身体的生身母亲都未曾谋面。可是华家的血液,依然在她身体里流淌着,那种血浓于水的感觉,她仍旧能感受到。
那个被人手起刀落,便失去做人最大尊严的,是她的伯父。
石观音绝美的笑颜在她眼中,从没有如现在这般恶毒过。
“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石观音说的有些漫不经心:“我远渡重洋,嫁给了天枫十四郎,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回来报那夺爱之恨,灭门之仇。”
“终于,七年过去了,我学有所成。我从东瀛回到中原,便藏匿在华山附近。可当时,你们华山派毕竟人多势众,我虽不敢贸然动手,可心里却并不着急。七年我都等了,难道还等不了一时么?终于有一天,叫我得知饮雨那个老家伙远赴了南海,机会便来了。”
“那一天,是我一生中最风光的一天。所有羞辱过我的人,所有责备过我的人,所有暗地里瞧不起我的人,看着他们一个个倒下,一个个倒在血泊中。我心里好舒畅,真是说不出的快意。”
石观音满脸洋溢着得意的春光,却忽然,黯淡下来,“可我听说,黄山一战后,他便因为内疚自责,举剑自刎了……”
“懦夫!真是没用的懦夫!”她声音忽然变得凄厉:“出了事就只想着一死了之,枉我当年对他一片痴情!”
连作为一个男人生存在这世上生存下去的资格都没有了,你以为就算没有黄山一战,他还能活得下去么?
华真真静静瞧着她,只觉得她原本冠绝天下的容颜,却是说不出的可怖丑陋。
如果那种偏执的执着跟占有欲能够称之为一片痴情的话,我都不知道变态俩字怎么写了。
石观音的声音却忽然软了下来,她幽幽道:“可惜,当时我太生气了。你爹跟你三伯是一母同胞,他俩的容貌,本就有七分相似。当日华山上,我一见你爹,昔年所受百般羞辱百般苦楚便一齐涌上心头,我忍不住抬起手,一抓将他胸前抓了个窟窿。”
华真真心头一紧。
石观音幽然叹了口气,“可惜后来,我却后悔了。人只要一死,他的百般不是你便忽略,只记得他的好了。这许多年,甘愿为我驱策的男人无数,可我心里,却总还是念着你三伯。他活着的时候,我虽怨他恨他,可他死了,我倒总是思念他。”
她凝望着华真真,柔声道:“你说,你爹要是没死,我日日对着他,也能聊解我相思之苦啊,是不是?”
华真真只觉喉咙发紧,鼻尖一酸,眼眶里便有水慢慢溢出。
即便是空顶着女儿的名头,也禁不住身体有本能的反应是不是。
“好孩子,你别害怕,”石观音素手抬起,在她脸颊上轻轻摩挲。那白玉般的手,透着森森寒意。
“你放心,我是不会这么对你的,我怎么会舍得杀你呢?”
“我已受了这么多年的相思苦,所幸,老天待我并不薄,把你送到我面前,”她盯着华真真,娇柔一笑,“当日你到济南府,我便想叫南宫灵送你回来,谁知道他自己……唉,算了,没用的孩子死了,不提也罢。好在如今,你还是到了我身边。”
华真真想要瑟缩着后退,奈何身体半分动弹不了,只能怯怯的问道:“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本来我想要慢慢折磨你,以解我心头之恨,就像你大师伯那样。”
石观音像是觉得有趣的很,抿唇道:“你说他那样子,好不好笑?”
华真真大滴的眼泪便如滚珠般滑落,如果真变得目不能视口不能言,她宁可一死。
就算如秋灵素一般,有个不嫌弃她容貌尽毁始终爱护她的丈夫。可她的脸若变成大师伯那个样子,她情愿死也不要让楚留香看到,不要被他看到……
“好孩子,你别哭呀,”石观音的手指开始擦拭她腮边的泪痕,如哄孩子般,轻声抚慰:“你放心,我现在已经改变注意了。自那日,在木屋中看到你,我就改变主意了。”
她冰凉的手指缓缓滑过华真真的眉梢、眼角,沿腮直下,直到嘴唇。
“好姑娘,你扮男装的模样真俊俏,连札木合的女儿也喜欢你,是不是?你穿男装的模样,就跟当年的三郎一样,所有的姑娘都喜欢他,可他却只喜欢我,他本就该只喜欢我的。”
她指尖忽然用力,“可他却最终抛弃了我!”
“疼!”华真真终于还是没忍住脱口而出。她是想有骨气点,可那修长的指甲嵌进肉里,真的很疼。
石观音松了手,用指腹揉着那片红印,竟还低头轻吹了吹。
“好孩子,你可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这天底下的男人,全都是负心薄幸之人,他们没有一个能配得上你,他们全部都令人恶心。”
“所以,我们不需要男人,我们只对我们自己好,加倍的好,”她俯身凑到华真真耳畔,声音带着蛊惑:“好孩子,今后我便对你好,你也对我好,好不好?”
“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才能令我满意。你有一张跟三郎一样的脸,最重要的是,你不是臭男人,这实在是太好了,这实在是太好了!”
石观音仰头长笑,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所以我要你留下来,留下来陪着我。你放心,我既不会像对待曲无容那样,毁你容貌。也不会像对待你大师伯那样,晒瞎你的眼睛。我只会疼你,爱你,加倍的宠着你,好不好?”
不好!半点都不好!
华真真在心底狂呼,说白了你就是自私自恋,以为全天下的男人都配不上你,你自恋就自恋好了,拉上我干什么。你愿意爱自己就爱自己,愿意找女人就找女人,我可不要搞什么小蕾丝、背背山!
她心底吼得过瘾,却半分也阻止不了正在解她腰带的那一双手。
“好孩子,不要着急,我现在就疼爱你一番,好不好?”
谁着急了,你才着急呢,你全家都着急,你家方圆十里都着急!
可华真真是在着急,她着急一眨眼的功夫,外衫便被剥了个精光,只余下贴身的里衣,却轻轻薄薄,什么都遮掩不住,堪堪勾勒出玲珑有致的曲线。
石观音像是着了迷,一瞬不眨的盯着她。
你变态呀!
华真真张口就想骂人,可又唯恐惹急了她,一掌劈下来自己就一命呜呼。只得抽抽泣泣的小声求饶:“石,石大婶儿,我其实,一点都不像我伯父,更配不上你。我,我夏天长脚气,冬天有狐臭,还,还有,我能连着半年不洗澡,比胡铁花还臭,比屎壳郎还能熏死人。你一定不会喜欢我的,我就不留在这里祸害你了,你看你这里这么干净,一看你就有洁癖,千万别把我留下,留下你就毁了!”
“呵呵呵,”石观音掩唇轻笑,“你这孩子,可真有趣!”
有趣你妹儿啊!
“石大婶儿,我……”华真真张口还要分辨,却被打断了话头。
“好姑娘,我知道,你喜欢楚留香是不是?”石观音眼波流转,抿唇笑道:“你若想要他留下也可以,我不介意你们在我不在的时候,作对野合的鸳鸯。”
你才野合呢,你全家都野合,你们家……
嘶的一声衣料碎裂,最后一层遮挡也被一甩而空。
“啧啧啧,这么害羞,楚留香还没有教你怎么做个女人吗?”
石观音的笑声清雅又靡靡,一双手却已慢慢爬上了那满布红晕的胴体。
华真真再怎么努力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眼泪还是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扑落落掉下来。
随着那双冰凉的手抚上自己温热的肌肤,她终忍不住嘶吼出声:
“楚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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