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就知道野老你会这么说。你说你棋好,为什么每次老输给我们?哪怕你也赢一次啊?”
“哟,不拿出点真手段来,你们还真以为我的棋差啊!摆棋摆棋,瞧好喽,今天让你们见识见识我的驭马之术。”
“好啊!那可真要见识见识了。”
结果叭叭叭地摆棋结束,第一步,就把野老的两只马给打吃了。
“啊!哪有这样的下法?”
“你不是让我们见识见识驭马之术吗?倒要看野老怎么变出马来,嗬嗬!”
野老嘿嘿一笑道:“这说明你怕了,其实本老头,这是欲擒故纵,我的杀手锏是当门炮!叭。”
其实也都是一些玩笑话,野老也自然明白大家是想借着下棋引开自己的心思。只是野老却始终忘不了,伊峰离去的背影。
不慌不张,不紧不慢,似乎有着与年纪不相符的沉稳啊!他是谁家的孩子?
这些事情大约也就发生在深秋的那段时间,天气渐渐的变冷之后,虽然他也时不时地会到‘聚宝斋’去,但却极少再见到那些几位老人。
倒是聚宝斋的斋主,洪老先生对他愈发亲热起来,但凡是他来了,再忙也要与他打趣几句。
也不把他当一个高中生对待,言语之间倒是用上了平辈之间的称呼。‘杜小友,杜小友’的叫着,倒也显得亲切!
他也就称斋主为‘洪老’,有时也直接叫‘老洪’!
偶有在斋里选购物品的客人,听到他称呼洪老为老洪,都不禁要十分诧异地打量他几眼。
一边是白首皓发的老者;一边是脸嫩毛黄的小子。
这种称谓,似乎不甚妥当吧?
只是客人们见洪老也不在意,而黄毛小子也叫得心安理得,因此听到了,也只是稍稍诧异一番罢了。
他也是后来才知道,几位老人都不是本地人,而是住在庐山疗养院的外地老头。
天热的时候就会到山上来消暑,天气冷的时候,就各自回家安享天伦去了。等到明年天气变暖了,才会再到山上来。
并不爱打听这些事情,洪老说过一次,他也并不关心。倒是洪老少了几个老伙计相伴,总希望他在店里多留一会。
希望他多留的原因,也很简单,无非就是有人下下象棋罢了。
他对象棋并不陌生,读书人对琴棋书画,多有涉猎,他虽不精通,但前一世闲瑕的时节,三五好友也会在一起研讨棋艺!因此,真要下起来,却不会太差。
相比而言,洪老就只能算是个臭棋篓子,偏偏又爱下,虽然被他赢得狠了,但却有愈挫愈勇的心气。
看洪老输得太惨,满面通红的时候,他也会让个一盘二盘,走成和局。
一盘和棋,也足以使洪老的表情拔开云雾见青天。这个时候,他往往会把扇子一摊,身子往后一仰道:“杜小友,你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哇?”
他听了这话,也只是笑笑,慢慢地品起茶来。
有点君子之交的感觉,互相之间除了姓氏之外,连姓名也没有询问,更不会去问对方的家世身份。
见了面,想到哪里,便说到哪里。说些牢骚,打几句哑谜,讲几句养生,随后离去。
因为都不了解,说话之间也就少了许多顾绊,说起话来随心所欲,也就非常自在。
他很喜欢这种感觉。
其他的人,在他的眼里,都太年轻,按当前的话来说,‘思想都很超前’,很少能聊到一起去。
相对而言,与老人家聊天说话儿,倒正合着了他的脾性。
日子就这么飞快地过去了,从他来到这个世界,也过去了大半年。来的时候天气还很热,而现在天气已经入冬。
他除了每天早起晨练,每晚散步炼气之外,也尽可能地多看多听多学,对他而言,这是一个新的悠悠,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开始。
而这个新开始,在他看来,绝对要比大多数人的悠悠要高。
总之,日子是有松有紧,有闲致也有紧张,过得算是平淡。
直到有一天,一个电话打到家里,才稍稍打破了一点生活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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