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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东方及亲了她的额头……他亲了她的额头……他亲她的额头!

哇!哇!哇~~

就是这暖暖又温柔的一啄,掀起了滔天波澜,心窝被烙下了强烈印记,让她晕呼呼的。

所以她犯傻了,所以她没有任何抵抗就被东方及牵着离开,所以她忘记追问东方及带她离开的目的,结果……

“你说你要做什么?你再说一次!再说一次!”白幔原本清脆的嗓音倏变沈哑,而且充满着不可置信。不会吧,她掉进东方及的陷阱中了?

东方及柔声且坚定地再重达一次,道:“我要麻烦妳逼令兄白戏墙不再­干­涉皇帝决定三王的事务,请妳告知令兄适可而止。”

白幔傻了。“原来你跟在我身后、原来你出手救我­性­命,目的就是要怂恿我去影响我大哥的计划。”此时此刻,她终于懂得东方及“黏”在她身边的原因了,他果然是有目的的!

心沈下。

她领悟得太慢太慢了,结果变成|人质,她成了威胁白戏墙的人质!

东方及似乎知道她争夺盟主之位是为了替大哥构筑更强的靠山,也因此才会一再地逼她打消争夺武林盟主的念头,为的就是阻止大哥拥有雄厚的实力。

而她,还一直傻呼呼的,没注意东方及的恶劣手段,甚至还把他当成救命恩人看待!

“东方及,你好龌龊,居然设陷阱让我跳!你好可恶!我变成大哥的累赘了……”白幔全身发颤。

“我有设陷阱吗?”东方及摇首,不以为然地反驳道:“我可是光明正大地在阻止妳,我不断不断地阻止妳介入武林盟主之争,是妳傻傻的不听,才逼得我使出非常手段,这样也要怪我?”

“如果我早知道你要利用我来威胁大哥,我岂会让你靠近我,又岂会乖乖被你挟持住?”她就是没有防备他,才会让他“制住”。

“这不是挟持,我只是“借用”妳。况且,我是在救你们兄妹俩的­性­命。妳的兄长白戏墙虽为皇帝倚重的心腹,但挟着威势不断戕害忠良,已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为避免全然失控,妳我应该一起阻止他继续犯错才对。”

“胡说八道!我大哥是辅弼皇帝的良臣,哪会戕害忠良?”她气急败坏,无法忍受有人批评大哥。

“白戏墙在朝廷里翻云覆雨,甚至还阻止真正的王者龙壑坐上“忠勇王”的宝座,他已闹到这种程度,妳说该不该处理?”

白幔闻言,冷冷一笑。“原来你是在为“日月寨”寨主龙壑抱不平呀!看来你也不过尔尔,收了盗匪头子的好处,利令智昏,就攻击我大哥!”

东方及扬眉,这丫头简直不讲理之至,不过他早料到她的反应,极端之人得用极端之法才能收到效果,也因此他才直接“制住”她,这样才好处理事务。

把她控制在身畔好处多多,一来阻止她上天山捣乱,然后死于非命,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已成武林公敌的她一旦被围剿,他无法保证她平安。再则,看白幔如此护卫白戏墙,血缘亲情必然浓烈,用白幔来威胁白戏墙的成效颇能期待。

“你是个­奸­诈小人!”白幔再度斥骂他。

“随妳说,不过我所做所为全是为了妳好,妳以后会感激我的。”白幔这么有趣,若任由她死于非命,太可惜了。

“放屁!”白幔爆粗话。

“呵……”东方及笑着,一点儿都不在意女子口出秽语。正是因为白幔迥异于一般女子,才会惹得他心思晃晃,她太令他震撼了。“我们走吧。”

“我不要!”白幔的双腿定在地上,不动。

“不能不要,妳必须配合我的计划。”

“我怎么可能配合你?”嗤!

“妳若不乖乖配合,可是要吃点苦头哟!”他双手环于胸前。

“怎么,你要折磨我吗?哈哈哈,你终于露出邪恶的面目来了,你果然不是好人!”白幔话说得轻松,却是全身戒备,尤其他已知晓她是女子,而一个会寻花问柳的臭男人会对她做出什么事来?值得观察。

“既然妳不当我是好人,那么在下就继续诠释坏人的角­色­吧……”他走向她,回答得颇为惬意,一点儿都不在乎她的指控。

“你不要过来!”

他脚步不停。

“你……你想做什么?”她心惊胆颤,不断不断地后退。

“妳说呢?”他的手伸向她。

咚!后面是墙壁,白幔已退无可退。

“站住!你给我站住!”她心儿怦怦狂跳,双手摆出对战招式,撂话道:“别以为我打不过你就会任由你棱辱,你这头­色­狼!要是敢对我乱来,我咬死你!”她已张嘴,准备咬住伸来的食指。

“好啊,咱们看谁动作快。”东方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欺向她。

“不要啊──呃!”白幔再也发不了声音。

厢房里忽然一片沈默,只见白幔一双杏眸瞪得圆圆的,全身僵硬地靠着墙壁,完全无法动弹。

她被东方及点了|­茓­道。

白幔完全不能动弹,也说不了话,只能瞪着圆滚滚的大眼睛,任由东方及把她塞进轿子里。

东方及若想这样,或是那样,白幔根本无法抵抗,虽然她仍是穿着男装。

轿子动了,似乎是往熙来攘往的街道上走。

东方及到底想做什么?

此人不可捉摸且行事诡谲,谁知他会不会为了污辱她与白家,就­阴­邪恶毒地到大街上来个棱辱她的疯狂行径……

轿子忽然停下。

紧接着,东方及将她带出轿外。

白幔心跳紊乱,眼珠瞄了瞄四周,前面有一群奇怪的人,倒是百姓皆被隔距在极外围,并没有太多人在场。

怎么回事?

她想开口问,但被点了哑|­茓­,因此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她想挣脱,但手也无法举起。

“呜呜呜……”忽然,白幔神­色­大变,情绪变得激动,想大叫,却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她要示警呀!她看见白戏墙专属的华轿正踏进危险里!

轿里人是大哥,是白戏墙大哥呀!他来了,也掉进东方及设下的陷阱里头了!

现在该如何是好?

弄成这样,都是东方及的错!

“跟我来。”东方及拎着白幔走向白戏墙的华轿前。

“呜……”白幔想扭动身子,却无法行动。

“站住!”白戏墙的轿夫吼道,放声威吓。“你再过来,杀了你!”

东方及微微一笑,也回道:“你若想让“小白公子”命丧于此,那就尽管动手。”

“你敢!”轿里的白戏墙一喝,四名轿夫也准备出手。

“呜呜呜……”白幔公子又气又恼,却是无法行动。东方及还真的拿她来威胁大哥,他真这么做了,他竟敢这样害她……

她气、她怨、她恨、她恼,她满心的痛与苦……因为思绪乱成一片,东方及一行人与大哥的对话也因此听得断断续续。

忽然,白幔听到一句娇娇的嗓音问着──

“好奇怪,“小白公子”为何可以让轿里的白公子断了作恶的念头呢?”

东方及笑ⅿⅿ的回应也响起,道:““小白公子”姓白,皇帝特使白戏墙亦姓白,白特使愿意为了“小白公子”而退让,这两人的关系为何,不言而喻。”

另一个陌生男音也扬起,直接道:“他俩是兄妹,是血缘至亲,白公子疼妹如命,自然舍不得她受到一丝伤害。”

白幔的脑子虽然嗡嗡响,但她还是把东方及以及同党的对话听进耳朵里,也确定东方及已把她与白家的秘密全都查探出来,他掌握着她的一切,而她对他却是一无所知。

下一刻,白幔又听见东方及对轿内的白戏墙道──

“……你钟爱的妹子在江湖上胡搞瞎搞,已得罪了一群武林人士,甚至准备发布追杀令,她随时会人头落地。再则,她的­性­命已然掌握在我手中。白戏墙,你已无路可走,现在,咱们各退一步,我保“小白公子”平安,也保“小白公子”往后可以顺利在江湖上行走,但不许你再­干­涉三王之争,咱们两造和平相处,这样的条件交换,你意下如何?”

[不要!]白幔想叫,却叫不出口。

轿里的白戏墙没回应。

“呜呜呜……”白幔努力要开口,却还是徒劳无功。

东方及见白戏墙不答,笑道:“白姑娘,妳命休矣!”

白幔悬在喉咙的心,倏地沈下。

东方及说她没命了,他要杀她,他又要杀她,他真要杀她?

“成交!”轿里人旋即开口。

“成交!”东方及也立即将白幔推给了轿夫。

白幔感觉到自己被很狠地推了一把,然后就被人接住。

东方及再弹出一颗小石子,直击白幔的|­茓­道,为她解|­茓­,道:“在下先告辞,对“小白公子”的承诺在下一定会执行,我会保证她的安全。”

白幔晕头转向的,脑中只转着东方及一下子要杀她、一下子又要护卫她的安全,好话坏话都被他讲尽了,他真当她是一颗馒头,任由他捏、撕、揉、拔,甚至一口咬下吞了,而她却毫无招架能力。

“小幔,妳没事吧?”白戏墙担忧的询问逸出,白幔才惊觉到自己已被拉进轿子里了。

“大哥。”她眨着杏眸,身子能动了,话也能说出口了,但一股浓浓的郁闷凝结在胸口处,怎的也吐不掉。

“妳没事吧?”白戏墙看着钟爱的小妹,检视她可有受到伤害?

“我……没事……”她羞惭又无力地回道,胸口好郁闷也好痛。“对不住,我太愚蠢了,被抓住当人质,还拿来威胁大哥你,让你受到伤害了……”眼眶开始凝出水雾来。

“妳吓坏了。”白戏墙的脸­色­倏沈。

“没有啊……”白幔吸了吸鼻子,勉强扯笑。

“妳又在逞强,明明就要掉泪了。都怪大哥疏忽了,才会让妳受到伤害。”白戏墙了解自己妹妹的­性­格,她一向坚强,从小到大不曾看到她掉过泪,这一回居然让她流下泪水,可以想见她所受到的惊吓之大已超过她的界限。

“我真的有掉眼泪吗?”她用手背一抹,果真湿湿的。

“妳别怕,有大哥在,以后不会再让妳受此煎熬了。”白戏墙保证道。

“我……我没、我没害怕呀,我不是因为害怕而掉眼泪……”

“那是为什么而掉泪?”

“呃!”话,梗在喉咙里,不敢说出来。会掉泪,是因为东方及的作为,东方及竟然让她无法抑制情绪……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妳又在逞强了。”白戏墙心疼极了,白幔是他最疼爱的妹妹,而她也对他敬爱有加,这回会去闯荡江湖,是想助他一臂之力。

她吸了吸鼻子,又抹去泪水,故作无事,道:“我才没逞强,大哥不必为我担心,方才只是沙子跑进眼睛里而已。”她笑,努力扯笑,努力把泪水咽回肚里去,哭泣可不是她该做的事。

白戏墙见状,愈是心疼。他虽然甚少返家,却早已收到管家密报,但因三王之争占了他全部的心神,一时无法去处理,更没有料到龙壑一行人居然会锁定白幔,拿她当人质。

龙壑那群人该死,他绝不允许让龙壑坐上“忠勇王”之位!白戏墙的神情愈来愈­阴­冷。

“大哥……”白幔轻轻唤道,他的神情好可怕。“你没事吧?我是不是给你带来大麻烦了?”

“没有麻烦。”白戏墙神­色­一变,笑回道。

“真没有?”

“妳放心,就算有麻烦,也没人能击倒我。咱们先回“白潇馆”,再考虑下一步。”

“好。”

白戏墙令下,轿夫旋即抬轿,往京城的方向而行。

他不会让伤害白家的人好过!

流泪。

她也会流泪?原来她也会哭泣的呀?从小到大,印象所及,她不曾伤心难过到掉下泪水,会大哭的通常都是别人,因为被她欺负。但这一次、这一回……她掉下泪水来了。

她被东方及当成蠢蛋、当作人质,当他拿她成功威胁大哥后,竟然就一走了之,没给她任何交代,转身就走。

“我变成玩物了,我怎么会那么笨?不仅当不成盟主,还反成|人质,害了哥哥……我真是笨,我真是该死!我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回到“白潇馆”的白幔,还是一身男装,还是一样粗暴,在走往庭园的长廊上,边走边踢回廊边的花栏架,乒乒乓乓地扫倒一排花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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