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的是你吗,小鱼。”此时站在小鱼对面的不再是一条怪龙,而是一个身着银色铠甲的俊逸少年,年纪与段痕差不多,就连长得都与段痕都几分相似。只是这少年却是一脸的冷漠,或者说是冷傲。
而这冷傲少年绝不离手的,却是那一杆亮银长枪。
少年也不看小虾也不说话,他只是看着北方,北方的北方。
因为那个方向,有他的力量。
现在的业龙只有身体与灵魂,但却没有力量,他的力量已经被分化成十分,纳于十处,北海之北的天吼,就是他的力量之一。
“小鱼,你怎么不说话啊,你到底是不是小鱼?”小虾又追问,但这一次她的声音却有些颤抖,因为她真正看清了那人的双眼,好冷,冷得沁入骨髓。
那人却仍不说话,他只是看着北方,他的目光好冷,被他看到的一切都变得那么冷。
“让我走!”小虾忽然叫嚷着就朝外跑去,但这时她才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居然是一个没有出口的地方,她甚至分辨不出这里是山洞、房间。
那人依旧不说话,只是看着北方。不知怎么,小虾却可以确定那人所看的方向是北方。也许那里是她的家的方向吧。
“让我走,求求你让我走。”小虾蹲在地上,几乎要哭出声来。
那人却依旧不为所动,看也不看小虾,只是看着北方。
霍然,那人一把抓住小虾的名字直向上冲去,小虾却只感觉窒息与压迫,想睁开眼睛看个究竟,才发现自己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nAd1(这感觉不知持续了多久,最后小虾只听得啵一声响,她发现自己终于可以呼吸而且可以睁开眼睛了。
回头看去,却看到一池碧水上荡漾着一圈又一圈波纹。她才恍然大悟,自己方才原来一直都是在这湖底,难怪四周连一个出口都没有。只是想明白这一点她却又不明白了,为何自己在水底不会窒息甚至还能说话,这却着实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我们这是去哪啊?”被这人如小鸡一般在半空,小虾却竟不害怕,而是很享受这种如鸟一般在空中翱翔的感觉,一时间显得那么惬意,那么飘飘然。
只是她忘了,这个给她这种飘飘然之感的男人,是一个听不见的聋子,一个不会说话的哑巴。
忽然,小虾感觉到身后一热,回头看去,却见一点火光直冲天际,耀眼之处,可与日月争辉。
她回头,那人也跟着回头看去,当这一点火光映入他瞳孔之时,他前行的速度却更快了。小虾原本还因为这飘飘然的感觉而十分惬意,但这一瞬间的加速却让她颇为窒息,眼睛又只能紧紧闭住,耳边能清楚的听到衣襟猎猎之声。
她几乎能感觉到如刀的风正在割着自己的皮肤,她也几乎能够想象自己的脸被风吹得变形的样子。忽然,她很想笑出来,也许是因为觉得自己的样子很可笑吧,但她却笑不出来,因为面前的风实在太大,她只能紧闭口目,若是让这风钻进肚子,只怕自己会被吹爆的。
但说也奇怪,他们向北,那一点火光也直向北方飞来,或者是追。
而在那火光之后,却有两个人的身影,段痕与灵隐。
那一点火光正是论剑石爆裂之后冲向天际的那一颗火流星,那时段痕虽正在于灵隐交战,但剑之宗内现此惊变他却也一定要看个清楚。便于灵隐约定改日再战,灵隐答应,却也与段痕一同去追这火流星,也许他也想弄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吧nAd2(
“你看到了吗?”段痕虽在急速飞行但视线却仍不受阻碍,他不但看到了那颗火流星,也看到了一些其他的什么。
但想不到灵隐的速度居然也不在他之下,与段痕同时起步,飞行至此却丝毫没有落下。听到段痕说话便答道:“看到了。”
段痕道:“那个人……”
还未等段痕说完,灵隐却道:“那不是人。”
段痕质疑:“你说那不是人?”
灵隐道:“世间万物皆有本相,虽能习得幻化之法变作人形,但元神却始终是其最原始的状态,若是能有朝一日能将元神也幻化成人形,那么他就离神不远了。此刻,它却还差一些。”
段痕道:“既然你说他不是人,那他是什么?”
灵隐道:“若是我让你猜,你以为他会是什么?”
段痕道:“难道是业龙?”
灵隐道:“你还不笨,那我问你,为何这业龙一直朝北方去呢?”
段痕道:“因为天犼!”
段痕忽然想起自己那一日与天犼对决,但最终却不知何故竟被天犼说服,自己便拿着天犼的一截断角去见代天,想不到果如天犼所言,一切都是代天的阴谋。但天犼也在同时答应段痕,无论天犼所说的事是真是假,天犼从此以后都要离开北海。
天犼的确信守承诺,但却不知为何他去的地方依旧是北方,也许他在守护这里,也许他在等待着什么。
灵隐淡淡笑了声,道:“你知道的还真不少。”
段痕道:“但是比起前辈你,却还要差一些nAd3(”
灵隐道:“别一口一个前辈,其实算起来我的年纪和你差不多。”
“什么!”段痕虽然没有喊出声,但这心事却已经写在了脸上。
灵隐道:“当真,我真的和你差不多年纪。其实所谓的外道存在也不过区区百年而已,当初开辟外道的,是一个名字和你一样的人。”
“他也叫段痕?”段痕下意识的看了眼自己手腕上的疤痕,他似乎想起了些什么。
灵隐道:“没错,段痕,现在他的名字还悬在我外道的上空。只不过他究竟是如何开辟的外道,甚至他究竟为何要开辟外道,就连镜花水月那样的元老却都不清楚。”
“那个人,现在可还在?”段痕似乎开始关心起那个和自己拥有同样姓名的家伙,也许那人能够告诉自己,我究竟是谁。
灵隐道:“自然还活着,只不过想见他却很难。”
段痕道:“能有多难。”
灵隐道:“至少现在,你要有本事阻止业龙去找天犼才行。若是被他得到水之力量,你要对付他可就难了。”
段痕“嗯”了声又朝前看去,此刻他距离业龙却几乎是遥不可及。适才说话虽然脚下未停但也毕竟慢了形成,段痕脚下用力一踏,身子如飞矢一般弹射出去,若不是半空之中只能靠自身凝聚在足尖的真气借力,段痕这一跃便是飞矢也决计追不上。
只是段痕够快业龙却也不慢,这一跃的距离虽然足够远,段痕眼中所能看见的业龙身影也只有一点而已,又是三五个起落,段痕终于能够稍微看清些业龙的身形,也终于能够看到业龙所奔的方向。
而此时那一颗一直飞在几人头顶的火流星也终于有了下落之势。
而北海之北的北边,原来是这样……
“现在我们该去什么地方啊?”在那间不见名号的客栈里,莫阳终于还是问出了口。
南宫涵却道:“我们为什么要走啊?”其实他何尝不知道这里根本不是久留之地,天下对于他来说都没有什么地方能够驻足,因为他还有未完的事。他这么问,只是希望莫阳能够开心些,哪怕只多开心一刻。
莫阳却回答道:“你命中注定听不下来的,只是我想知道,我们现在该去什么地方?是去找天魔、代天,还是去找一个能帮助你修行的人?”
虽然他知道莫阳足够了解自己的心事,但是听莫阳把这话亲口说出来,他心中却还是不免泛起一丝酸楚。一个男人,却连最基本的安定都给不了自己心爱的人,这个男人是不是很失败?
南宫涵在心中问着自己,问了不知几千几万遍,但问到最后,却也问不出了所以然。
莫阳微微笑了一声,道:“别为我担心,因为我知道你不会让我有事的,不是吗?”
南宫涵一把将莫阳搂在怀里,指天誓日的道:“我南宫涵今日发誓,绝不会让莫阳受到一丝伤害,否则让我……”
后面的话被莫阳的一根手指阻止,依在南宫涵怀里,莫阳远远看了一眼没有尽头的远方,嘴角挂着的不知是喜悦还是悲怆。
“见到你们两个如此恩爱,真是不忍心打扰你们,但是对不起,我家先生有请。”站在他二人门口的是一名小童,一名被唤作方儿的小童。
没错,就是方儿,曾经被南宫涵亲手杀死的方儿,但他为何还活着?
方儿又道:“我家先生本领盖世,这令死人复生的本事也还是有的,只不过这次我家先生是有事相请,绝无恶意。”
南宫涵道:“他的好意,我却还从来没有见到过。”
方儿道:“我家先生让我问你,你还想不想知道关于业龙的事,也让我问你,如果他知道如何消灭业龙的方法,你是不是有兴趣知道。”
南宫涵叹了口气,却看向了莫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