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暗终于回到暗香居中,一路奔逃而回,即便是无敌的第十二暗也难免气血翻腾,何况他之前还受了一记重创,虽然魔道十全让他调换分身,但那一脚实太狠,被分成两半的不单单是他的分身,他有他的精气神,虽然无形,但却有质,那一剑不单毁了他一个分身,更伤了他的精元。
简言之,那一剑在他的灵魂上留下了伤口。
回到这里,这里气派豪华,这里雕梁画栋,这里有世上最好的疗伤药。
这里,却冷。
那是一种原本如第十二暗这种人感觉不到的冷,这种冷的源头来自于孤独。原本他这样的人不会孤独,野心早已将他灵魂占满。
但这样的人却也会受伤,受伤的时候难免脆弱,脆弱的时候,难免会想有一个值得信任的人陪在身边。那将是一件多么温暖的事情。
只可惜,这样的事情他却体会不到。
触摸到那张用赤金打造的盘龙大椅,原本他的心也会为之沸腾,但这一刻,他却感觉到冷,冷的扎手。不单单是这样椅子,这里的一切都变得那样冰冷,斜坐在那张椅子上,第十二暗几乎可以看到自己呵出的白气。
原本这里还有别人,可是此刻这里却好像成了一座死城,除了他自己之外,在没有别人存在。
白色,忽然出现的白色。
第十二暗裹着一件黑色的斗篷,这人却是一袭白衣,连头发眉毛都是白色的,甚至是原本该鲜艳的嘴唇也是白色,就连瞳孔都是苍白。
黑与白,在这冰冷的房间里形成鲜明的对比nAd1(
“你受伤了,你怎么了?”那苍白的人问道,他的声音充满了讥讽,却也充满了苍白。
被白色填满会是怎般模样?
看不到,也想象不到。
第十二暗道:“你怎么会出来。”
这白色的人道:“为什么我就不可以出来。我早说过,没有我,你什么也做不成,可你偏偏不信。是谁伤了你,什么兵器,几招?”
第十二暗道:“你明明知道,何必多问。”
这人道:“代天,重月剑,一招。对吗?”
第十二暗不答,这伤仿佛很重,让他很累。
这人笑道:“但是你知道吗?你走之后,代天用同样的一招对付段痕,但这一招却被段痕破解了。你知道代表什么吗?”
第十二暗道:“代表什么,代表我的实力还不及那个毛头小子?”
这人道:“这不过是迟早的事,早晚有一天你会被那小子杀死。除非……”
第十二暗道:“除非,我和你联手,对吗?”
这人道:“和我联手并不丢人,毕竟是我,我怎么说也是你的兄弟啊。”
第十二暗道:“魔族之中,除了罪魁和祸首之外,我却还不知道又别的什么兄弟。”
这人道:“罪魁、祸首,不过是一对废物。对了,最近一段时间你见到过他们吗?碰巧有一天我心情不太好,碰巧他们在那一天打翻了我的酒,于是碰巧,我就捏碎了他们的脑袋nAd2(”
第十二暗道:“为什么?”
这人道:“什么为什么,原因不是已经和你说了吗。”
第十二暗道:“不单单是他们,还有天残地缺。”
这人道:“整天和那样的糟老头子在一起,我怕你也会老的很快的。”
第十二暗道:“如果你是为了让我无所依靠,那么你真的是大错特错了。”
这人道:“我这么做,只是因为他们,没有资格做你的伙伴。”
第十二暗道:“我不需要伙伴,他们不过是我的奴隶而已。”
这人道:“但你现在需要我。”
第十二暗道:“需要你,什么?”
这人道:“你需要我的力量,如果只有你一个人,就算你突破百番禁癸,你也无法真正的称霸天下,因为你就算再强也始终有限。黑暗之所以选择了屠善无间而不是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但是有了我,一切都会不同,只要你我和我联手,屠善无间根本不可能是我们的对手。”
第十二暗道:“但我不需要伙伴,也不需要你。”
白衣人道:“你会需要的。”
第十二暗抬起头,终于正视这个人,那苍白到几乎看不清轮廓的脸在这一对视间却终于变得清晰,这居然是一张与第十二暗一模一样的脸,除了苍白的瞳孔之外,几乎找不到一点差异。
“如果你想证明你是对的,”第十二暗似乎妥协了:“只要你找到其余两件兵器,不,只需要找到其中一件,我就会考虑是否和你联手nAd3(否则,滚回到你来的地方,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白衣人道:“都是兄弟,何必做的这么绝情。”
第十二暗道:“我们不是兄弟,我没有兄弟。魔族之中唯一的一对兄弟不是已经死在你手里了吗?”
白衣人道:“对,魔族中只有一对兄弟。但我,并不是魔族中人。”
“的确,”第十二暗道:“我怎么忘记了,你不是魔族中人。”
白衣人道:“记住你刚才说的话,百魔剑,十日之内定当双手奉上。”
第十二暗道:“我等着。”
白衣人离开,这大厅又变得冷清。循着不可寻的踪迹,第十二暗居然想去找到那人离开时的踪迹。
身上的伤已经复原,灵魂上的伤也终会复原,但当伤愈的一瞬间,第十二暗却感到一丝前所未有的期待,他竟然在想那个人,那一团连雪也逊色白。
“十天,”第十二暗喃喃说道:“我就等你十天。”
十天,有的人等得十天,有的人却连一刻都已等不得。
梵天奇在床边来回踱着步,眉头拧成一团,好像一根炸坏了麻花。能让梵天奇头疼的人只有一种,就是那些身患他也没法医治的绝症的人。而躺在床上的段痕,他却不是得了什么病,也不是受了什么伤,更没有中什么毒。
他只是,承受了人无法承受的邪恶。
只是邪恶而已。
“真的医不了吗?”南宫涵也急,甚至比梵天奇更急,只是梵天奇着急会来回踱步,南宫涵着急,却只是坐在椅子上,坐下站起来,站起来又坐下。
梵天奇终于站定,道:“不是医不了,而是不用医。”
南宫涵站起来,问道:“不用医,为什么不用医!”
梵天奇道:“他非伤非病非毒,世上没有一种药或者一种力量能医好他。”
南宫涵道:“那怎么办,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他死?”
梵天奇叹息道:“我也没有办法。”
南宫涵道:“就一点办法也没有吗?”
梵天奇道:“没有。”
梵天奇瘫软在椅子上,道:“难道真的只有给他找一块风水宝地,葬了算了?”
梵天奇道:“原本也不是没有办法……”
南宫涵腾一声站起,道:“什么办法!”
梵天奇道:“那四件兵器可说是这世上最邪恶的兵器,他先被重月剑所亲,又被四转轮所困,但归根结底他也不过是被邪气入体,只需要将另一股至正之气导入其体内,正邪相抵,他这怪症自然痊愈。但他的体质与常人有异,修罗加上屠善无间之子的阴寒体质,使得他对于这种邪气天生便有一种吸引力。”
南宫涵道:“既然如此,便让他吸引好了,早晚会吸尽,他早晚也会痊愈。”
梵天奇却道:“但他也是你的轮回,是灵系一支,是盘古后裔。原本这前世今生的轮回已将灵魂洗净,再无挂碍,偏偏天魔将他与你命线相连,这才对他的身体有所影响。所以,这邪气吸也不是,不吸也不是,使得他的身体自相矛盾,这才是他病因所在。”
南宫涵道:“既然知道病因所在,难道还无法医治吗?”
梵天奇道:“没办法。”接着叹息了一声,道:“其实有一个办法,我却不知道管不管用,而且如果稍有差池,连你也会一同丧命。”
南宫涵又站了起来,道:“快说,什么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