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气,实质化。惨淡的杀气凝聚成一把惨淡的剑,似剑,非剑。
这不过是杀气,足以致命的杀气。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人。”南宫涵在心中问道,虽然距离白衣人已有三张开外,但这股杀气却依旧让他感到窒息。
段痕站在南宫涵身旁,事实上他与白衣人的距离比起南宫涵还要更远一些。不知为何,南宫涵可以抵御那杀气,段痕却不能。
“这人,究竟还隐藏着怎样的实力?”段痕心中泛着嘀咕,他却是在想自己于那人之间究竟相差多远,他一定要追上这人,然后将其超越。因为他心中,还有更远的目标,第十二暗,还有屠善无间。
也许,还有一个从未出现过的人。
杀气依旧在凝聚,透过这白衣人,段痕似乎看到他身后一张修罗面孔正在森森发笑。
忽然,这杀气竟在一瞬之间消失无踪。
一瞬间的惊涛骇浪,一瞬间的古井不波,这人的修为到底已经到了怎样的地步?
野娃站在白衣人对面,原本他还打算全力一拼,可当白衣人那杀气消失之后,他却放弃了这个打算。因为他已经知道,即便是自己全力一拼,拼到最后的结果也不过是自己粉身碎骨而已。他与白衣人之间,已不是实力的差距,就如白云与天空,白云飘得再高再远,也只能屈就与天空之下。
“怎么,你现在是不是还打算和我一战?”白衣人站在原地,一双手却已被在身后,显然即便是动手,他却也不打算再用自己这一双手了。
野娃原本已经退却,但有意无意间,他撇到了那两间高低错落的房舍,他的目光却又变得无比坚定nAd1(
“是。”野娃的声音同他的眼神一般坚定,袖中藏着的短刀也已握在手中。
“师父说过,只有杀人的时候我的刀才可以出鞘。”
白衣人道:“你的意思是,你现在打算杀我,是吗?”
野娃道:“嗯,没错。”
白衣人笑道:“我欣赏你的胆气,甚至有些喜欢你了。这样,我让你砍我一刀,不闪不避,但如果这一道你没有砍死我,那么我就要对你,下杀手了。”
野娃道:“便是死,我也要守住师父的名誉。”
他的刀已经举起,森寒的刀锋恍如一弯蓝月。但是当这弯月滑落天际之时,却被一抹黑云遮蔽。不单单是遮蔽,而是吞没。
“师父!”野娃不由惊呼一声,原来那一抹黑云的始作俑者,却居然是他的师父。
“野娃,你退下。敢和他动手,难道你不要命了?”声音是从那较高的的房间里传出来的,透过屋门,声音显得沉闷而厚重。
野娃应道:“是,师父。”
那声音又道:“看是你明知不敌却还要一心守护师父的名誉,真的……”
南宫涵与段痕都在暗暗钦佩这孩子的勇气,听到这话,他们都以为那声音是要赞许这孩子,却不想那声音却道:“真的很愚蠢,只有留着命在你才有机会杀死对手,明知对方强过自己几万倍还要逞强,我是这么教你的吗?去后山,面壁三日。”
野娃居然只是应了声:“是nAd2(”便真的朝后山走去,他真的是要去面壁,没有多问任何理由,理由他已经知道。
白衣人道:“老家伙,他可是为了守住你的名誉才要和我拼命地,这么好的徒弟你却要罚他面壁,是不是有点太不近人情了。”
那声音却道:“你我是人吗?你我需要有情吗?再说他是我的徒弟,我想怎么教就怎么教,何时轮到你Сhā嘴。倒是你,居然对一个后生晚辈使出任君之立这样的绝招,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白衣人道:“我本来也没打算杀他,我只是想替你教训一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徒弟而已。”
那声音道:“我的徒弟,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教。”
白衣人道:“老家伙,这么多年你的脾气还是一点长进也没有,还是那么臭。”
那声音道:“对于你,我不需要什么好脾气。”
白衣人笑道:“我也不需要你的什么好脾气,我只要你出来见我一面,
零之道品。”
天!
野娃的师父竟然便是魔族之中继三十九道品之后的又一神话,零之道品。只是据说这零之道品的战斗力几乎是零,也难怪他要养一只那样的怪物,还需要一个像野娃那样的徒弟。
零之道品道:“见你,为什么要让我加你。为了你手中的百魔之剑,因为那把剑需要我的骨髓来开封,是吗?”
白衣人道:“没错,不单单是需要你的骨髓,更需要你的生命,这把剑毕竟是死的,就算注入你的骨髓唤醒它的力量,它也始终不过是一件死物。但若是能够得到你这参悟天地之道的灵魂,定然能将百魔之剑的威力发挥到极致!”
零之道品道:“你的如意算盘敲的倒是很响,只是你以为我算到你今天会来,还会一点准备也没有吗?”
白衣人道:“我知道,你从来不会打无准备之仗nAd3(所以我一直没有闯进你的房间,就是为了看看,你究竟为我准备怎样的盛典。我能体会,那种精心为对方准备一个惊喜,对方却置之不理时的那种失望,算是纪念我们之间早已不复存在的兄弟之情。”
零之道品道:“放心,兄弟,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这时,那装满黑暗的房间又一次敞开大门,小黑又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只是这一次它变化之后显然比之前更为巨大魁梧,而且这一次它居然变化出三个脑袋。
白衣人笑道:“这是你的宠物?”
零之道品道:“只是一道开胃小菜,先让我看看你究竟有多少斤两,也好让我想想接下来该派谁对付你。”
白衣人道:“却不知这宠物有些什么名堂。”
零之道品道:“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白衣人道:“有道理,那我就试试了。”
一句话,九个字,就算是结巴说出九个字也不需要太久,但就在这短短的九个字间,他的双手却已出现八十一种变化,八十一种变化便是八十一种招式,八十一种招式便是八十一次进攻!
别说只是一只怪物,即使对面站着的人是段痕,受到这般连番重创也定然骨碎而亡。但却不想,那怪物受到这般攻击不但没有倒下,反而显得更加结实,身形也猛增一圈,更令人咋舌的是它竟又生出一个脑袋,此刻这怪物已经有四个头了。
段痕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想起方才自己与这怪物动手之时也发生过同样的事情,那时他便在想若是自己该用怎样的办法对付这怪物,但直到此刻他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所以他现在要站在这里,仔细的,用心的去看这场人兽之战的每一个细节。他不但要知道这怪物要如何对付,跟要清楚那白衣人究竟是什么来路,他的招法之间是否存在破绽。
白衣人收招后退,那怪物虽然与其对峙而立,但却并不上前挑衅,似乎它只是在等白衣人对自己再下几回杀手,也好让自己再强大几分。
而白衣人却也不急着二次出手,却是说道:“吞伤,能把一切作用在自己身上的伤痛转化为力量,让自己无限成长。原本我以为这怪物只在书中才又,想不到你竟然能找到这么一只宝贝,真是不简单。”
零之道品道:“这些年为了你们,我可是花了不少心血,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天的到来。我真的很想看看,你是用什么方法对付这越是伤越是强的怪物的。”
白衣人道:“那你,可要看好了。”
零之道品道:“我拭目以待。”
拭目以待的不是他,他在那满是黑暗的房间中如何看得到外面的场景,该拭目以待的是段痕与南宫涵。他们似乎已有预感,白衣人这一次出手定然会是惊天动地的一击,这样错过就不可能再有的机遇,他二人怎会允许自己错过。
出手,白衣人终于出手!
只见白衣人箭一般窜了出去,身子凌空而起在半空翻了一个筋斗,双足所落之处正是那怪物最左与最右两个脑袋之上,同时双手已将中间那两只头颅的角握在手中。双足奋力一蹬,那怪物的两个脑袋已连着一层皮被生生撕了下来,而中间那两个脑袋更是直接被其劈做两半。四颗头颅便被劈成了四瓣,难道这就是这名为吞伤的怪物,应有的死法?
它死了吗?
只见那被撕成四瓣的身体各自伏在地上缓缓蠕动,皮肉之上更是生出肉芽,与其原本血肉相连,不停生长,这被劈成四瓣的怪物,最终竟然又变成四只怪物。虽然每只怪物不过一颗头颅,但想来只要再受到攻击,一颗头便能变成两颗、三颗……
零之道品道:“怎样,这道开胃小菜还不错吧。不知可否入你法眼?”
白衣人道:“当然入得,这宝贝真是奇了,若是我也有这样的本事该有多好。便再也不需要害怕被仇家追杀。”
零之道品道:“现在你也不必担心会被仇家追杀,因为今天你一定会死在这里。死人是不会被追杀的,没有谁会追杀一个死人,不是吗?”
白衣人道:“你的话永远都是那么有道理,但可惜的是,你的话只不过是空道理而已。”
零之道品道:“只要你能杀的了这吞伤怪物,你便有了杀我的机会,我死了你便不需要听我讲这些空道理,不是吗?”
白衣人道:“有道理,真的很有道理。所以我要好好想想,该怎么杀死这只杀不死的怪物。”
这问题段痕早已在脑海中想过无数次,他也相处了无数种克敌之法,可是到最后却全都是已失败告终。所以他真的很想看看,这白衣人究竟会用怎样的办法克敌制胜。
四只怪物已将白衣人团团围住,随即便在他周围画起了圈,一圈又一圈,却只是为了寻找这白衣人身上的一丝破绽。但以白衣人这样的修为,如何会让自己又一丝一毫的破绽暴露在对手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