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你这混小子!”听黄亮这么说,林静哭的更伤心,抡起起拳头就朝黄亮的胸脯上乱打。
黄亮傻眼了。
林静四处看看,痛悔的紧紧抱住黄亮低声哭道:“黄亮,是不是都是我把你害的,我想一定都是我的错,要是那天我不那样,你就不会那样了,你这混小子,我真混啊……”
怎么会这样?自己不是很注意吗?怎么就露了马脚?黄亮脑海里迅速的就开始回忆着那天的一切过程。
看到黄亮额头渗出的冷汗,林静顾不上埋怨顾不上哭了,心疼的给他抹着汗安慰说:“你也别怕,我们一起想办法,啊?”
“我没怕,要是那姓麻的再活过来,我还会照样去做了他。”黄亮看到林静不安的样,就给她擦着眼泪说:“你也别太紧张,你先好好给我说说你知道的情况。”
“你……”听黄亮此时竟然还这么说,林静恼了,一把把他推开说:“你这不知死活的野小子,既然你这么说,看来我的担心都是多余,我不管你了。”说完,生气的就要走。
林正南既然知道了,林静还能跑这里来找自己,说明问题还不是很严重,想到这点,黄亮心里稍微轻松些。此时,看到林静被自己的话激怒了,就赶紧拽住她说:“你真想撇下我独自离开?”
林静奋力的甩着说:“你都不管我,我管你干吗!”
黄亮强行把林静搂进怀里,紧紧抱住说:“丫儿,舅舅跟我的娘一样,麻立厚杀了我舅舅,我不杀他你说我还是男人吗?你这几天问我我不告诉你,不是我对你不信任,我是怕这事太大,倒给你让你装不下,其实我本来打算杀了他即刻就南下的,可……那天是你让我留了下来。”说着,黄亮分开抓住林静的手急切的说:“你先别跟我生气了,你还是赶紧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到底都知道多少?”
林静抽出手,转过身一会问:“你那天说你要背我一辈子,是一时冲动说说,还是真的这么想?”
“是真是假你感觉不到吗?”
“我一点也没感觉到是真的。”
“既然这样,你爬上我的背干吗?”
“我……,我爬上去那是我对你是真的,即使你辜负我,我也认了,可你真能忍心欺骗一个为你痴为你死的傻丫头吗?”
“……”
“黄亮,即使我明知道你对我是假的,我也会不顾一切来爱护你,因为你永远是我的亮亮……”
“丫儿……”黄亮上前轻轻抱住林静。
林静叹口气:“亮亮,我很愿意我就是你温暖的房子,当然希望你能珍惜我对你的用心住一辈子,如果你哪天烦了腻了,你走了我的那扇门也会向你开着,只向你开着,即使你不再回来,我的那扇门也会向你开着,只向你开着,遇到你无论是什么结果,我都不悔……”
黄亮紧紧抱住林静说:“你想我能离开你吗?
林静拿开黄亮的手,转过身看着他湿润的眼睛说:“如果麻立厚还能再活过来,你去杀他我陪你,因为他是杀害娘舅的凶手,如果你上了刑场,我也陪你,你都走了我还活着有什么意思,不过,如果不是麻立厚,你今后还会胡来吗?你忍心看到我为你殉葬吗?”
黄亮默默看会心爱的女人,叹口气:“你放心,我今后做什么事,首先都会想到你。”
听黄亮这么说,林静疼爱的拨弄这黄亮额头的乱发训斥道:“混小子,今后你心里想什么,都要让我知道,我上了你的贼船我可不想有天撞到礁石上跟着你这个冒失鬼送命,以后等着我们的还有多么美好的日子在向我们招手,你想过吗?想想这些难道就不让你神往吗?”
黄亮笑了,亲昵的拍拍林静的脑袋说:“我心里想什么,敢让你知道吗?让你知道你不抽我耳光才怪呢。”
“是吗?”林静眼一斜:“看到你现在这张丑恶的嘴脸,就让我想起我过去养的那只猫,给它喂吃的,它还不老实的竟然连我的手也想啃,你知道它的后果吗?”
“难道你把它的牙齿给拔了?”
“我把它给掐死了!”林静狠狠说着,旋即嫣然一笑摸摸黄亮的脸:“不过,我怎么会舍得那么对我的这只小馋猫,过来,吃饭吧,我给你蒸了你最爱吃的肉馅包子……”
“等等……”黄亮心里的事情还没了,一直悬着,就把林静拽住疑惑的问:“难道我还能没事吗?”
林静掩饰着不安看眼黄亮,笑笑说:“混小子,你看看我的脸你还能有事吗,既然知道害怕还做?先别管这个,快吃饭,别饿着。”说着,无意中,林静看到黄亮ρi股上沾着土,就赶忙给他拍打着推着他朝藏饭盒的地方走去。
第三章(1)
“团长,你看前边不远就是陉河……”站在葫芦山的峰顶,林正南从望远镜里望着十几里地外的陉河,韩洪在一旁指点着。
“我打算再在那里设道防线,等敌军来犯,我们就做出要和敌军决死一战的样子,狠狠的阻击他们一下,然后虚晃一枪就把他们引到这个口袋里,争取把他们的先头部队一口吃掉,吴佩孚的部队毕竟不象云阳军那么迫切的想灭掉我们,我相信只要把他们打疼了,他们自然就不敢再冒然进入开元境内……”等林正南看会,韩洪又指点着说。
“陉河防线你打算派谁去?”听韩洪介绍着,林正南依然望着远方问。
韩洪看看团长不自然笑笑说:“李明田这小子是块好料,打这样的仗对他来说是小菜一碟,眼下我们正是用人之际,你看……”
林正南听韩洪竟然还在自己面前又提到这个人,有些生气,拿开望远镜说:“你们营除了他就打不了仗了吗?我看你韩营长还没有从这次的事件中汲取教训,黑山镇能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他得负主要责任,我这次只是把他撤职查办没有砍他的头,已经是从轻发落了,韩营长,这个人脑子太极左,当心感染了你。”
韩洪没有退缩,坚持说:“团长,卑职以为,我们这次和云阳作战,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象这样的军事人才我们可不能浪费掉,你可以让他带罪立功麻……”
“行了!”林正南打断韩洪的话斥责道;“你这个韩洪,我看只会带兵打仗,一点政治眼光也没有,这些日子我的ρi股都快要被鲁氏兄弟烤焦了,他才被撤职查办又把他提起来,你是不是存心想给我难看,告诉你,今后别在我面前提到这个人。”
韩洪索然的叹口气说:“既然团长这么说,那韩洪也无话可说了。”
林正南气恼的看会韩洪问:“听说你得了个大白胖小子?”
韩洪咧嘴一笑:“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我听说了,”林正南说着紧绷着脸松弛下来:“等打完仗你把他们娘俩接来我想把他认个干儿子,舍得吗?”
韩洪笑笑说:“只要团长乐意,韩洪自然高兴。”
“你呀!”林正南猛捅下韩洪的胸脯,转过身又用望远镜看会说:“葫芦山,葫芦谷的确是个好口袋!”又仔细的查看会,林正南拿开望远镜,转身看着韩洪问:“你的前边极可能会是近十倍于你的敌人,如果敌人来势凶猛,突破了脚下的这道防线,你打算怎么办?”
韩洪坚定的说:“那我就利用这熟悉的地形拖住敌人,坚决把他们拦截在永安,绝不让他们从侧翼攻击到团长!”
“刚才我看到士兵的士气很高,很好,你是咱们的军事家,打仗没说的,不过……”林正南说着,拍拍韩洪的肩膀:“要有最好的期望,要做最坏的打算,到时战事一开,你我两边一定会忙的不可开交,永安防线就全靠你了,临阵决断一切就由你全权指挥,不必向我报告。”
“是!”韩洪肃然的敬个礼。
林正南还和礼握住韩洪的手笑笑说:“副团长,脑袋可是我们自己的,可不能随便借人吆。”
“团长,韩洪已经不是了。”韩洪朗然一笑说。
林正南亲切的说:“你和那个李明田不一样,等风头一过,马上就恢复你的职务,今后你永远是我的副手。”
“感谢团长的信任。”韩洪关切的说:“团长,你那边的压力会比我大的多,你也得保重啊!”
林正南点点头:“要加紧时间把一切准备工作都做在前边,要拿出打恶仗打胜仗的决心,决不能出现任何纰漏……”
这次,据可靠情报,郭大鹏将分两路进攻开元,一路由郭大鹏率领的云阳军从东南方向对独立团发动进攻,一路由吴佩孚的两个旅渡陉河经永安直扑开元。面对强大的敌人,林正南已制定出分兵御敌的作战计划,由他亲率二营、三营和即将赶来的汉南援军罗均让团正面迎击云阳军,韩洪率领一营和特务连一部镇守永安,抵御吴佩孚的部队,而彭浩年率领的特务连大部则作为预备部队镇守开元城。另外,林正南已向军部请求再派援军火速增援开元。
此次决战,永安能不能守住很关键,如果永安一旦失守,那么自己必将腹背受敌,所以,尽管林正南对韩洪的用兵从没有怀疑过,但他还是一直对东北方面很不放心,今天他就来到永安,在韩洪的陪同下亲自查看一营的部署情况。林正南来到永安对一营临时抢修的防御工事很满意,看到士兵的士气非常高涨也很高兴,又听了韩洪具体的作战方案,林正南悬着的心稍微安稳些。
由于眼下事情很多,在查看了一营的情况后,林正南就没有在永安逗留,而是赶紧带着警卫排赶回开元。回到开元,已是黄昏时分,林正南没有回家,直接来到团部派人去叫警察局局长田明仁和特情处反侦稽查队队长罗刚。
第三章(2)
大战迫在眉睫,云阳奸细活动一定会越来越猖獗,为了尽可能堵塞住一切漏洞,严厉打击云阳方面的碟报人员。林正南把田明仁他们叫来是要重新给他下达任务,一是把安全保卫工作作为当前一切工作的重点,加强反侦破工作力度,严厉打击云阳碟报方面的一切活动。二是稳定开元的社会秩序,一旦战情传开,就要坚决打击散布谣言制造恐慌的不良分子,坚决打击不法商贩借机空抬物价。
半个小时后,田明仁和罗刚来了,林正南就把自己的决定跟两个人谈了,并给他们提出几点要求。谈完工作,林正南先让罗刚走了,把田明仁留下来询问郭翔前天被抓后在狱中的情况,田明仁详细做了汇报,末了说:“团长,卑职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林正南点点头意思让他说。
田明仁上前一步说:“卑职能看出团长是念及郭翔过去的功劳不想严惩他,但卑职以为在这件事上应该从严从快,鸦片可是毒害我们国人的最大祸根,要想在开元彻底杜绝这条毒根,卑职以为无论是谁都应该严惩,决不姑息!另外,三营长在独立团身居要职,却不知自重,如果这次放他一马,团长以后如何管教其他人,卑职说这番话卑职该死!但请团长还是三思啊!”
林正南沉默片刻,亲切的说:“你能给你们团长进这番言,说明我没用错你,不必拘谨。”说着,林正南叹口气:“他毕竟是跟随我多年的一员悍将,说心里话,我实在是不忍心杀他,可他确实又没有继续让他活的理由……”说到这里,林正南皱起眉头沉思良久冲田明仁摆摆手:“那就从严从快吧,这事就交给你,你就看着办吧。”
“团长英明!”田明仁高兴的说罢,扫眼团长说:“我昨天又去找那个山民去找证据,可那个山民却不见了,怕是山民也认为麻立厚作恶太多不愿意给我们提供证据吧。”
林正南没好气的说:“无论怎样,还是要查,最后你努力了查不出来,那我们也没办法,总不能胡乱找个替死鬼冤枉别人吧。”
田明仁弯下头:“卑职明白。”
林正南亲切的看看田明仁问:“你一家八口老老少少就住那么小的房子,能住开吗?”
田明仁恳切的说:“谢团长关心,能行。”
林正南摆摆手:“我看根本不行,如今你已是堂堂的开元警察局长,住的房子连一个小市民都不如,你是存心想让人骂我不会关心部下,这是就交给我了,我会尽快给你找个宽敞的房子。”
田明仁赶忙说:“感谢团长关怀,真不用。”
林正南叹口气:“有的人唯恐别人说他不廉政,是故作清贫,而你呢,却廉政的让人看了心酸,你就当是我给你下达的命令,这两天我就让康柏栋给你办妥……”
田明仁领命走后,林正南看看时间,没有即刻回家,而是点燃烟又开始想妹妹的事,今晚,他就要和黄亮谈谈关于妹妹的事情了,今天一想到要和黄亮这个小子谈话,林正南就心烦。
在林正南的眼里,妹妹灵慧过人,很有头脑,为人稳重,个性独立,前些日子,当林正南发现妹妹身上的闪光点越来越多,作为哥哥哪能不打心眼里高兴,他几乎把她看的比自己生命还重要。但没想到,只高兴那么一阵子,如今妹妹却变的让林正南异常担忧。年青的少女对情爱充满了幻想和渴望,这很正常,但象妹妹这么偏执为情痴迷,就很不正常了。康柏栋曾经和一个女子只相爱了半年,那女子病死后,十多年来康柏栋根本就不允许任何女子再走进他的心。林安雄被处决后,黄静初当即就自戕了。三年前,林正南手下有个士兵战死了,他的未婚妻千里迢迢去找他,一听说未婚夫早已战死尸体都找不到了,那女子竟然就撞死在兵营门口,这些事例让林正南一想就不寒而栗。在普通人看来,如果一方遇到了不幸,伤心是难免的,难过一阵子等慢慢好起来,日子还要重新过。但这类人就不这么看,他们都把对方视为自己的主心骨,是活着的唯一理由。林正南之所以对妹妹担心,就是他明显的感到自己的妹妹也是这么一类人。这两天看着昏头昏脑的情痴妹妹几乎看不见别的一切,作为看惯了世间百态的哥哥哪能不为妹妹担心。书包 网 想看书来
第三章(3)
当然,要是黄亮给林正南的感觉跟痴情的妹妹一样,他们一个是梁山伯,一个祝英台,林正南或许还不会那么担心。而在林正南的眼里,黄亮给他的感觉根本就不是一个为情唯美的人,他是一个野心勃勃不甘平庸的人,更是一个为了事业能舍弃一切的人。
在林正南看来,凡是有野心的男人,绝大多数功利心都很强,他们为了前途为了自己的理想可以抛弃一切,而和这种男人结合的女人大多数都很不幸,为了事业让女人独守空房,为了更高的利益丢弃女人,在这些男人身上会经常发生,而这样的男人等他们一旦取得了更大成功,他们都会喜新厌旧又会追求别的女人,在这些人眼里,女人一般只是自己幸福的附属品而已。林正南想,如果黄亮是这样的人,即使他以后能做皇帝,他也不会把妹妹嫁给他,尤其想妹妹这么痴情的女子,一旦受到巨大伤害,真不知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会对她的打击有多大。
这次黄亮一次能把麻立厚和四十多个团丁杀害了,他的胆量就连林正南也感到很震惊,更让他确信自己的看法没错,他如果和妹妹一样痴情,他就不会做出不想活的事情,他当时在做这件事时如果想到妹妹,也不至于会下手这么狠毒。
或许是失散多年,太爱自己的妹妹了,林正南对妹妹的爱不自觉也陷入到偏执的地步,他一会想把黄亮公事公办好让妹妹早点解脱,一会又怕妹妹真转不湾把她害一辈子。不过,今晚的见面,林正南已经想好了,如果黄亮给他的感觉真的还行,那他就不阻止他和妹妹来往,如果感觉不好,那他就会毫不犹豫的拆散他们,毕竟他就这么一个至亲骨肉,他绝不希望妹妹因为一时糊涂会受到任何伤害,然后他就把黄亮绳之以法,一切还是趁早解决的好。
对于今晚的见面,自从前天昏黄黄亮知道这件事后,他就开始一直在心惊肉跳,他感觉到自己如今就如同被吊在了绞刑架上,是死是活一切都由不得他自己了,而他唯一能做的就只要祈求上天能帮他度过难关,希望林静真有能力来保护自己。这两天在极度惊恐中,黄亮也是懊悔不已,他懊悔自己不该接受林静的感情,不该做事优柔寡断,自己明知道自己已做了不能再呆下去的事情,却还这么呆着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死是什么。
晚上天一黑,惶恐不安的黄亮就来到林正南的府上。为了让黄亮安心见哥哥,林静早已给他说了很多宽心的话,此时,瞧黄亮来了而哥哥还没回来,林静见坐着没有事情,就只好拿出她编写的剧本和黄亮在会客厅谈论起来。正谈论着,林正南从团部回来了。瞧哥哥回来了,两个人就不再说了,都慌忙站起来,林静赶紧过来帮哥哥拿大衣。
“你嫂子呢?”林正南疲惫的倒在沙发上,冲黄亮摆摆手示意让他坐下,就问妹妹。
“正南……”还没等林静回答,叶淑妤就快步从里屋走出来,赶紧给丈夫冲热茶:“累了吧。”
“不累!”林正南摆摆手,就解着军装上的扣子问妻子:“你头还疼吗?”
叶淑妤笑笑把茶杯放到丈夫面前:“早不疼了。”
“嗯。”应着,林正南给爱妻使个眼色,就伸手去抓茶杯。
叶淑妤会意,给黄亮打了招呼又进里屋去了。
林正南抿口茶这才看看对面的黄亮问:“你们刚才在争什么?”
黄亮不自然的笑笑说:“为了剧本的名字,她把剧本改成了青江之恋,是不是给人以脂粉味太浓的感觉。”
“哦?”林正南笑笑说:“女孩家能写出什么有力量的作品,即使战火纷飞炮声隆隆,也让她写的满是爱呀恨呀的。”
“哥……”林静不满的嗔怪着就坐到哥哥身边问:“那你说我写的不好吗?”
“好,我们的大作家嘛!”林正南疼爱的看看妹妹,问黄亮:“那你看这剧本改叫什么名字好?”
黄亮拘束的一笑说:“她都写成青江之恋了,再改就变味道了。”
林正南点点头说:“是啊!当初我看到她这么写时就觉得变味道了,叔叔是个革命家,不是什么爱情家,呵呵……”
林静不满的说:“品头论足时有你们,更好的那你们怎么不写?”
林正南笑笑说:“我们写了更好的怕你哭鼻子怎么办?那你还是大作家吗?”
黄亮赞叹道:“不过,这么快就能剧本写的这么好,的确很了不起!”
林正南抓过妹妹的手说,摸着看着黄亮说:“这只手不但聪慧,而且也很刻苦,你不知道她一入神就是大半夜,那天早上我看她房里的灯亮着,去一看原来她爬在桌上睡着了,这么冷的天能睡着,说明她多累!”
黄亮关切的看看林静,连忙笑笑说:“是啊,不管干什么都要珍惜自己的身体。”
林静知道此时哥哥和黄亮尽管都极力的想表现的很自然,其实心里都在打鼓,面对最亲的两个男人因为自己此时都坐在这里很别扭,林静很想把房间里的气氛搞的很好,但她却觉得无能为力:“我这算什么,哥哥今后更要注意自己的身体,还有你,黄亮,也一样。”
“傻丫头,哥哥没事!”林正南拍拍妹妹的手背说:“好啦,你就在这里,黄亮到我书房来下。”说着,林正南就站起来前边走了。
黄亮应声不安的看眼林静,赶紧站起来。
林静看眼哥哥的背影,惶惑的用眼睛说:“别怕,没事的。”
黄亮点点头就跟了出去。
林正南来到书房,看着房间里炭火早准备好了,心里叹口气,坐到书桌前,瞧黄亮拘谨的跟进来关上门,就指着椅子让他坐下,问:“你知道我叫为什么叫你来吗?”
黄亮极力的掩饰着紧张和不安坐下说:“知道。”
林正南点燃烟,吸了几口弹着烟灰问:“说说看。”
黄亮吮吮干裂的嘴唇,迟疑片刻说:“是为了静儿的事吧。”
林正南沉默片刻问:“你是杀麻立厚前喜欢上静儿的对吧?”
黄亮极力掩饰着心中的惶恐看眼林正南,垂下头很长一会点点头。
“……那你想过没有,为了能好好喜欢一个女孩子而放弃杀人的念头?”
“……除掉害人的西霸天是我做人上的事,而喜欢静儿是我感情上的事,如果面对一个杀害我舅舅舅妈的大恶棍,我却不能有所作为,那就是窝囊废,如果我是窝囊废,那我还能有什么资格去喜欢一个女孩子,以后又怎么能为她遮风挡雨,怎么给她安全感。”
“你杀了那么多人你都自身难保,还能有什么资格给她安全感,更别说以后还能为她遮风挡雨。”
第三章(4)
“……其实不瞒大哥说,我后来也想过放弃,我怕自己会害她,或许是我的私心在作怪,不但没有退却,反而把静儿抓的越来越紧……”
“为了她好,那如果现在我让你放弃呢?”
“……如果您为了静儿好,就不应该让我放弃。”
“理由?”
“如果我放弃了林静,她肯定就好不了,我们已是打不散的鸳鸯,我和她是儿时的玩伴,正是因为有过去那段离不开的经历,这次重逢后我们的感情才会融合的这么快,说句您别见怪的话,我们都是痴迷的在爱对方,每当我看到她我就不由萌生了做哥哥的责任,我知道大哥对静儿很呵护,请大哥相信我我今后也会象您一样呵护她,人生很短暂,但经历时却很漫长,一定会有这样或者那样无法预料的坎坷和磨难,只要我把林静永远看作是自己的另一半,悉心的疼她,呵护她,我想即使我让她吃不饱穿不暖,她也不会有什么怨言,林静是个重感情的女孩子,也是个情感唯美的女孩子,这么一颗美好的心都给了我,我还有什么理由不珍惜,说心里话,我很钦佩您对嫂嫂的感情,我想这事要是放在静儿身上,我也会这么做……”
“……听静儿说你很崇拜我的叔叔,如果有天你也走到叔叔那步田地,你希望静儿也要重蹈你姑姑的那条路吗?你希望长辈的厄运又将降临到咱们晚辈的身上吗?”
黄亮抬头看看林正南,低头沉默了。
屋子里安静很长一会,林正南打破了可怕的死寂:“你胆子真大!一次能下手把那么多人杀了,你还能安心在开元城谈你的恋爱,你的定心力可真强啊!就连我都要佩服你了。”
“……黄亮,如果现在让你为静儿做出牺牲,你愿意吗?”
黄亮沉默很长一会说:“大哥,你说吧,无论让我怎样,我都接受。”
“本来我想杀了你,但念在静儿那么喜欢你,过去你又对静儿那么好,我今天就饶你一命,你可知道我这么做付出了多少牺牲了多少吗?”说着,林正南沉默片刻,不屑的冲黄亮摆摆手:“你明早就走吧,最好在外边躲一辈子,你犯的事太大了,你明白吗?”
黄亮愣愣坐会,站起来深深向林正南鞠个躬:“我什么都明白,大哥,好好照顾林静,我明天一早就会悄悄离开。”说着,黄亮打个招呼,就拉开门,却看见林静泪流满面的就站在门口,黄亮连忙挤出笑说:“我和大哥谈的很好,你别想的太多……”说着,回头冲林正南友好的点点头说:“大哥,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说罢,就要离开门口。
林静一把拽住黄亮,斜眼瞪着哥哥,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林正南瞧妹妹这样,起身走过来生气的问:“丫头,你这是怎么啦?”
林静气愤的掉转头不理哥哥,死死抱住黄亮的胳膊一会抹泪说:“哥,你这么做我明天也离开你。”
林正南看会妹妹,沉默良久,气恼的一摆手:“好啦!好啦!遇到鬼了!都进来吧。”说着,无奈的过去一ρi股坐在椅子上,心烦的随手抓本书乱翻着。
看到黄亮又把门掩上,搀扶妹妹坐下,林正南没好气的看看妹妹,憋会说:“黄亮,你这两天赶紧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好,随时我让静儿通知你你们一起走,不过,我告诉你,如果静儿今后因为你受了委屈,你……可得好好给我解释清楚,明白吗?”
黄亮转头看眼林静啜泣的样子,叹口气皱皱眉说:“大哥,请您放心,我明白。”
林静看看哥哥,又看着黄亮一抹泪说:“黄亮,你给我听清楚,如果你明天悄悄离开,后果是什么你也应该明白!我让你们俩都后悔一辈子!”说罢,林静起身狠狠拉开门冲出去。
看着妹妹抹着泪扑出去,林正南气恼的点燃烟大口大口吸起来,猛抽了几口就把烟狠狠在烟灰缸里挤灭,脸变的亲切起来看着黄亮说:“你了解静儿吗?”
黄亮点点头:“她对我太好了。”
“哼!不是太好了,是好的不能用语言来表达,遇到这么一个女孩子,既是你的幸福,也会成为你的负担。”
“我会好好待她的。”
“……你们过去很好这我知道,可你们才在一起几天,就喜欢成这样,你能确信静儿就是你要爱一辈子的人吗?”
黄亮看眼林正南点点头:“大哥,我对她怎样,您以后看吧。”
“你想象过你们的未来吗?”
“乱世年月,想象不来,不过,我会保护好她,尽可能给她一个安全的生活环境。”
“你和红衣女侠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第三章(5)
“我是在去看望我舅舅时在大山中迷路遇见她的,她是一个纯洁善良很有正义感的女孩子,我很喜欢她,见她一个小女孩孤苦伶仃,就把她认作妹妹,那天我才知道她就是在百姓间让那么多人称道的红衣女侠,我以为大哥不应以这样的侠女为害,任何一个社会能长久,最根本的有两条,一个是社会公道,一个是正气压过邪气,其实这两条都是直接能保证让老百姓能活下去最基本的条件,而老百姓的人心向背才是一个政权能不能长久的最关键因素……”
“行了,不要扯远了!“说着,林正南起身走到黄亮身边盯着他问:“这次帮你杀掉麻立厚的人是谁?”
黄亮额头顿时冒出冷汗,良久不语。
“怎么?难道是你一个人干的?还是不想出卖朋友?”林正南逼视着黄亮。
“是我和一群朋友干的,可我不能说他们是谁。”
“你不说,就说明你心里还没我这个大哥,对我还很不信任,不是吗?”
黄亮沉默很长一会说:“我喜欢林静,你是她的哥哥自然也是我的大哥,但我不能因为喜欢她就信任了你,我知道即使我说了他们你也抓不到,但我就是不能说,因为我不能那么做。”
“你真不想说?”
“我真不能说!”
林正南看会黄亮垂下头的脑袋,沉默片刻又坐回去说:“黄亮,你给我听好了,你和静儿认识的时间还不长,今后别头脑过热,好好让你们冷静下来先认识认识对方,如果认为你们确实离不开,再好好一起生活,我可不希望在一年之内你们没有通过我就自作主张走到一起,听清楚了吗?”
黄亮感激的看眼林正南点点头。
林正南沉默片刻,点上烟吸了几口说:““以后你们出去后,你就去做学者吧,培养人才也是报效国家,尽量别去碰政治,绝对不能摸枪杆子,我说的这个要求你能答应我吗?”
黄亮看看林正南沉默了。
林正南瞧黄亮不说话,忍耐一会说:“你放心,有我在你们以后经济上绝对不会因吃穿发愁,我的要求不高,你把静儿照看好,给她一个安全的家就行了,为了她你做出一点牺牲难道不行吗?”
黄亮又良久说:“大哥,请你相信我,我有能力给静儿幸福,我知道怎么对她,至于为她做出什么牺牲该我牺牲时,我也一定会做的,你让我给你一个一辈子的承诺,我现在无法做到,漫漫人生路无法预料的事太多太多了,我不想给大哥做一个连我也无法保证的承诺,当然,大哥的话我一定会记在心里,为了静儿我尽可能会给她一个安全的生活环境。”
林正南沉默片刻说:“我希望你记住你今晚说的话,你可以走了,这两天尽快把家里的事情料理好,等我通知你。”
黄亮走了,林正南在书房里静静的坐了片刻,他真想跳起来把书房里的一切砸个粉碎,但最后还是克制住了,什么叫投鼠忌器,林正南觉得他此时把这四个该死的字到底都有什么味道品味的最全面。一会,林正南沮丧的来到妹妹的房门前,透过半掩着的门缝看到那个傻瓜呆呆的坐在床边,林正南本想推门进去和她好好谈谈,但想到她刚才坚决的态度,就气恼的作罢径自回自己房里去了。
第三章(6)
来到外边,迎着扑面的寒风,黄亮混沌的头脑瞬间清醒了许多,他回头看看林正南寓所的门已经关上,左右警觉的看看,仰望着苍茫的夜空把围巾紧了紧,才迈步朝家走来。
走了几步,黄亮忽然想如果自己那天义无反顾的走了,或许现在已经在广州了,那完全将会是另一种崭新的生活。看来路就在自己的脚下,就看你怎么选择,失之毫厘,谬以千里!想到这里,黄亮不由放慢了脚步,无奈的摇摇头,又加快了脚步,这时,他不由想起去年春天他和四个好友一起去长城游玩时的情景,江涛、程秋华两位同学马上就要南下了,江提出在临走前想再去长城看看,于是,黄亮和关孟飞、吴中岳三个好友一起陪两位即将远行的朋友登长城。
那天,在长城上,他们相约十年后的3月22日,无论走的多远,无论有多重大的事情拖着,他们都要克服一切困难在长城上再相聚。对此,他们对自己在这十年中会做什么,十年后再次相聚时会以什么面孔出现每个人都做了一番美好的展望。大家都说了,最后轮到黄亮,他气势豪迈的指着远山的薄雾说,这十年中,他将率领着他的士兵骑着战马驰骋在疆场,那是一支英雄的队伍,敢于和一切黑暗势力做殊死的搏斗,敢于和一切侵略者决战到底,敢于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大家笑问十年后见面时他会是什么,黄亮笑答暂时是个小军长吧。黄亮在上大学时是出了名的大话专家,“黄大嘴”这个绰号在校园里几乎无人不知,其实,黄亮爱吹牛并不是他说话做事不着边际,而是他把吹牛当成了一种笑料逗大家开心。那天黄亮说那话时尽管也是开玩笑逗大家乐,但他那时真的也那么想,尤其是站在长城上对未来做展望。
如果我是一把利刃,那就刺进黑暗的胸膛!想到长城上的那幕,黄亮就不由想起他曾在他的一首《我与天乐》诗里的句子。想起意气风发的年少时,回家才不到几天竟然就感觉离他已那么远,黄亮就不由自问自己,是我成熟了?还是我堕落了?
今后该怎么办?家是绝对不能呆了,离家出走已经成了别无选择的一条路。一会,黄亮就不由痛苦的思索起来,自己到底是该带着小露珠和林静一起去外地,就按林正南所要求的从此过上他们先生太太的悠闲日子,还是明天早上就出走,即刻南下去江涛那里?如果选择前者,就意味着放弃理想放弃追求,而选择后者,那就意味着舍弃爱情丢弃林静,选择前者,就意味着自己今后只是一个小男人,再也没有资格做大男人,而选择后者,那就意味着自己今生再也不会有爱情了,只能做一个冷血的孤独的大男人。这么抉择着,即使自己选择了前者,黄亮也感到很对不起林静,辜负了她对自己的一片深情。无论怎么说,黄亮绝对不愿意给他所爱的女人一个颠沛流离的家,让她始终处在对自己无尽的担忧中,让她因为自己吃太多的苦受太多的罪
因为爱,所以选择放弃,这种选择对吗?他如今真有资格那么做吗?一想到林静那双含泪的眼睛,爱意绵绵的眼睛,黄亮就心痛就不舍。
‘黄亮,和林正南那个妹妹终止来往吧,你要是念及你身上毕竟流着黄家的子孙的血,就和她终止来往,然后你就永远离开开元,不要到时等郭大鹏打回来会杀了咱们全家,这也是你能对黄家老少所能做的最后一件有功德的事。’走着走着,父亲冰冷的告诫在黄亮的耳边响起。
‘黄亮,你给我听清楚,如果你明天悄悄离开,后果是什么你也应该明白!我让你们俩都后悔一辈子!’旋即,林静悲痛欲绝的告诫声也跟着在黄亮的耳边吼起来。
一会,黄亮紧锁着眉头看快到家门口就站住了,他望着天空一弯残月想起了他站在狮子峰顶端给马长山说的那番话:‘马兄说的好!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黄亮本想平静的过日子,可天不允许我这么做,那我这次就把除掉麻立厚,作为我抉择要走改变我们国家和民族命运这条新道的一个起点。’
想到这番话,黄亮惭愧的摇摇头长长叹口气,心说:自己如今真就叫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可自己是英雄吗?配提这两个字吗?
林静,不是我无情,我实在是没办法,我……我只有对不起你了!很长一会,黄亮望着天边的残月眼睛湿润了,因为他一想到父亲的话,他就感到不寒而栗,自言自语的说:“走吧,走吧,走了一了百了!”
“想走!你往哪里去?”就在黄亮正心痛不已的决定明早就离开时,忽然,耳边一声吼。
黄亮一怔,赶紧看身边,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自己身边已围了三个都戴顶礼帽的汉子,他不由大惊失色:“你们是什么人?!”
“老实点,老子已在这里等你多时了!”一个汉子说着,迈箭步上前就把枪头顶在黄亮的脑袋上。
“你……你们们……你们要……要干什么?”黄亮惊的眼睛都花了,结巴着,手顺势摸进口袋拉出手帕丢在地上。
“干什么!你去死吧。”那汉子冷喝一声,扬起枪柄就狠狠砸在黄亮头上,黄亮一头栽到在地。
旋即,从不远处过来一辆马车,三个汉子就把黄亮扔到马车上,又迅速拉开被子盖住他,然后仓皇跳上马车,趁着夜色遁去。
第四章(1)
来回在黄家大院门口不安的踱着步,忽然,林静看到从不远处过来两个人,她赶紧闪到一旁背过身,等那两个人走过去,才转过身,当她的余角发现那两个人好奇的又回头看看自己才走了,林静就不由感到一阵脸发烧。是啊!天才亮,一个女孩家就站在这里,无论是谁都会好奇。
还是去敲门吧,尽快见到他,把该给他说的话都讲清楚,他要是真被哥哥逼走了,那自己今后上哪里找人去。一想到这里,林静鼻子一酸,狠狠心又就上前去,又上了台阶,又抓住了门环,又刚要扣门,却又迟疑起来,自己毕竟是女孩子,这么早就来黄家,黄家人会怎么看自己啊!林静,你真疯了吗?你真连脸也不要了吗?几天前你被人从这里赶出去,你还不丢人吗?
这么问着,林静又一次退下台阶退了回去。
这已是林静第四次这样了。
昨晚,当林静偷听到哥哥竟然要逼黄亮离开自己,黄亮竟然被逼答应了,在那一瞬,她心几乎要碎裂,第一次真正尝到了她在小说里看到的那种断肠的感觉。黄亮走后,林静爬在床上转辗反侧了大半夜,后来,她的伤感告诉她,她不只是爱上了一个人,不觉中那个人已经成了她生命的全部。林静甚至想,她原本和这个人就是一个整体,只是在老天让他们来到这个世上时,把他变成了男孩,把自己变成女孩,在她们身上有那么多相似的地方,那是因为她们本来就是一个人,她们身上又有很多相异之处,那是因为她们身上缺失的东西都让对方带走了,就好象在他的身上多了男孩的阳刚,少了些许温柔,而她多了女孩的温柔,少了些许他的阳刚。正因为这样,小时,他才会那么多自己好,她们才会那么好。正因为这样,她们今天才不需要时间考验,磨难考验,让她一见到他就把过去的一切丢了个干净。也正是因为这样,当她一听到他要离开自己,才会那么肝肠寸断。
早上,天刚蒙蒙亮,林静就惊醒了,人还没走自己就失魂成这样,要是真走了那自己还能活吗?于是,林静就赶快起床梳洗完毕,耐着性子等会看到天稍微亮点了,就不顾一切的偷偷溜出了门。尽管昨晚哥哥当自己的面已答应她们一起走,但林静不知道黄亮和哥哥后来都说了些什么,她怕后来哥哥背着自己又逼着黄亮让他走,所以,她就很不放心,想着必须得跟他再沟通沟通。
心急的跟火烧一样,但今天黄家的大门似乎在跟林静作对似的,就是迟迟不打开。
就在林静一连四次想敲开门,又碍于自尊退回来时,她无意中发现嫂子和侄子竟然出现在巷口,看到她们,林静顿时很羞愧也很生气,就转过头装作没看见。
“……静儿,早上天这么寒冷,还是回去吧。”一会,叶淑妤来到林静身后,她知道小姑子是厌恶自己故意不理自己,就默了会说。
林静转头看看嫂子,又看看站在巷口的侄子,斜眼对嫂子说:“我的事你别管。”
叶淑妤看看小姑子冷冷的表情,迟疑片刻走到跟前说:“你哥已经答应你们一起走了,你……你们毕竟接触的时间还不长,咱是女孩家,还是跟嫂子回去吧,以后你们在一起的时间多的是,好吗?”
“嫂子,”林静忍了忍说:“你回去吧,我知道分寸,回去告诉我哥,别想拆散我们。”
看着小姑子差点就要给自己难堪了,叶淑妤迟疑片刻,只好说:“那你见到他就回去,别让你哥操心。”
林静鼻子哼了声,就走远点。
叶淑妤无奈的看会小姑子,只好走了。
冷眼看着嫂子离去,林静心里忽然一阵气,就快步来到院门前抓住门环叩了几叩,没人应,又叩了几下。
终于里边有人问:“谁呀?这么大清早。”
“是我。”林静高声答。
很快门开了个缝,家丁探出脑袋眨巴这松醒的眼睛看看林静:“小姐,有事吗?”
林静不屑的说:“我找你们少爷。”
“我们少爷没回家。”说着,家丁就打了个哈气,把门打开。
林静生气的说:“你是下人,别忘了你的身份,什么态度。”
家丁怔怔的眨巴几下林静,只好认真的说:“我们少爷真的昨晚没回家,老爷刚才天还没明就让小娥来问少爷,……你这么看我做啥,少爷真没回家。”
看着家丁一脸认真的样,林静心里咯噔一下问:“你们少爷过去有没有过夜不归宿的时候?”
家丁摇摇头:“少爷在外已多年,在开元没有几个知心的朋友。”
林静皱起眉头问:“既然少爷一夜没回,你们老爷就能放下心不去找?”
家丁叹口气:“我们少爷是啥人,您还不知道,他一走就是一月,老爷也拿他没办法。”
难道是哥哥把黄亮怎样了?看到家丁说的是真的,林静忽然一阵恼怒,就冲家丁命令道:“你听着,少爷一回来,马上就让他来见我,我有很迫切的事情要找他。”说罢,就身子生风朝家扑来。
第四章(2)
今天,林正南要去井王镇巡视前沿阵地,所以比平时起的早,起床后没顾上洗脸,就去妹妹的房门前想关心她几句,没想去后看到门竟然开着,人没了,林正南就赶忙来到院子,竟然见院门只是闭着,原来这么早妹妹就出去了,林正南顿时很恼火,就气的要亲自去找那个没脸的丫头,正好那时,妻子叶淑妤听见丈夫找妹妹,就急匆匆出来了,她见丈夫火冒三丈要出去找人,怕兄妹俩红脸,只好劝说丈夫消消气,她去了。
妻子去后,林正南气的脸都没洗来回在院子里打转,吓的警卫人员谁都不敢上前。林正南咬牙切齿的想,等会把那小妮子领回来他非好好收拾她一下不可!没想,很快,妻子就回来了,说人的确在那里马上就回来。林正南忍了忍只好去梳洗。
梳洗完毕,林正南来到卧室,妻子叶淑妤早把军装拿在手里,看到丈夫进来,就上前帮他穿着劝道:“南,妹妹这么大了,她的事你还是睁只眼闭只眼吧,她现在心正热,谁的话怕也听不进去。”
“太丢人了!好象天下的男人都死绝了,就只剩下那姓黄的了。”林正南恼恨已极。
叶淑妤给丈夫系着扣子一笑说:“妹妹这样我们该为她高兴才是,她真找到让她觉得痴迷的意中人,难道我们不该为她高兴吗?”
“高兴?”林正南苦笑笑:“淑妤,我今天把话说这里,日后我们为那小妮子操心的日子还在后头,不信,你就等着瞧吧。”
叶淑妤叹口气说:“南,不是静儿说,我也看你对黄亮有很深的成见,尽管他这次做了那么大的事情,但他对静儿绝对是真心爱着的,只要他们离开这里,我们还有啥心可操的。”
林正南无奈的叹口气:“我不会看人,能统领这么一支庞大的军队吗?哼!静儿要是真跟了那小子,为他哭的日子还在大后头……”
“跟了他我就是哭死也不悔!”夫妻俩正说着,林静怒气冲冲冲进来喘息说冷眼看着哥哥:“哥,黄亮不见了,这是怎么回事?”
愣愣看会妹妹额头的细汗,林正南阴沉着脸:“他不见了,你去找他,问哥干吗?”
林静急切的说:“你是他昨晚最后见的一个人,我不问你问谁?”
林正南恼恨的看会妹妹,压压火气,就过去找到烟坐下点燃烟说:“他是长着腿的人,不是枕头,怎么?”说着,林正南冷眼看着妹妹对自己很不信任的目光生气的问:“难道你怀疑是哥把他怎样了?”
林静眼泪下来了:“哥!请你别拆散我们,跟着他妹妹再不幸我也认了,你真想把他怎样,我……我就跟你没完。”
“哭!”林正南气的跳起来,怒气冲冲走到妹妹跟前吼起来:“你还要脸吗?你以前没见过男人吗?你这些日子给我把脸都丢尽了!我对你已经忍耐到了极限,你今天竟然在哥面前这么放肆!你想跟谁没完,我就是把他杀了你又能怎样?!”
“正南!”叶淑妤急了,忙上前拉住丈夫劝说道:“她是妹妹,黄公子不见了,她心里着急,你怎么能这样?”
“静儿,你枉费了哥哥对你的一片苦心,没想你竟然连哥哥也不信任了,你……你太让哥哥失望了!”林正南拿开妻子的手,怔怔的看会妹妹,气恼的坐回去狠狠的抽起烟。
“哥,黄亮真的不见了!”林静看哥哥的样,似乎真不知道此事,她急了,也就顾不上许多扑到哥哥跟前抓住他的胳膊哭道:“哥,他要是离开肯定给家里打招呼,可家里也不知道他去哪里,昨晚他离开咱们家就没回去,哥,他是不是在路上出事了?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我该咋办?咋办?!”
看到妹妹着急的样,林正南也顾不上生气了冷冷问:“他昨晚没回去?”
“没有啊!”
“那他是不是去朋友家了?”
“不会的,他在城里除了康大哥,没贴心朋友。”
“那他是不是去康大哥那里了?”
林静一听急忙站起来,一抹泪急切的说:“那我这就去看。”说着就跑出去。
看着妹妹不顾一切的冲出去,林正南气恼的冲妻子说:“去把她拦住,让大柱去吧。”
叶淑妤赶紧跟出去。
难道这小子真出事了?听着妻子跑出去的脚步声,林正南不由心里一沉,这小子走时城门早关了,他要是没回家也没在朋友那里,那无疑他是出事了,可他会出什么事呢?要是他让自己的手下抓了,自己的手下早知那小子和静儿的关系,怎么会抓?就是抓了也会来报告自己……
“哥,要是他不在康大哥那里,那该咋办?”林正南正思索着,林静又扑进来爬在他的大腿上哭道。
林正南没好气的看着妹妹问:“你这么着急,难道你真认为他是出事了吗?”
林静吓的身子直哆嗦:“哥,他好好的怎么会不见呢?你不是把麻靠山放了吗?他要是寻仇怎么办?你都能查出是他干的,麻靠山那狗东西也有可能呀!”
“呵呵……唉!看来你还够聪明的嘛!”林正南被妹妹的担忧气笑了:“丫头,这就是我为什么反对你的理由,你跟着这种人,或许有天连你也跟着他一起送命。”
“哥,别说了……”林静惊恐的闭上眼睛:“不可能的……”
看着妹妹这付神色,林正南心疼了,他叹口气把妹妹搀扶起来:“静儿,不要一下子就把问题想的那么严重,你们这两天好的让开元城人差不多都知道了,就是有人使坏,他们也没那个胆,你就放心吧,或许他现在正在康大哥那里睡大觉哩。”
林静惊恐的问:“那要是万一出事呢?”
林正南看看妹妹,只好拍拍胸脯:“不是还有让你恨的这个人嘛。”
林静没心情跟哥哥再说什么,忧心忡忡的过去瘫坐在床上。
兄妹俩坐了不一会,叶淑妤进来了,说人没在康柏栋那里。
林静一听就急了,撒腿就往出跑。
“静儿,你去哪里?”林正南瞧妹妹一眨眼就扑出去,急忙追到门口问。
“我去找他。”说完,头也不回就跑出去。
林正南只好恼恨的追到院子,吩咐张小牛赶紧跟上妹妹。
在院门口,看着妹妹跑远了,林正南不由歪头思索起来,他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要是这小子真出了事,要是真与麻靠山那家伙有关,那问题就复杂了。
“正南,你还去井王镇吗?”一会,叶淑妤拿着军大衣来到身边问。
林正南看看妻子叹口气:“再说吧。”说完,就拿过大衣搀扶着妻子往回走。
第四章(3)
刚才,林静走后,家丁就赶紧给黄仁礼禀报了林静来问少爷的事,儿子莫名其妙一夜未归,黄仁礼心里正七上八下的,家丁报告了这事,更让他心里不安起来。尽管他对儿子憎恨至极,但说到底那还是自己的儿子。想想儿子回家后的这些日子只要在城里还从没在外边过过夜,黄仁礼就在炕头躺不住了,毕竟这个儿子是闯祸专家,如今连林静那闺女都来家里找人,他该不会是真出了什么事吧,难道是林正南在使坏,还是另外有人?
就在黄仁礼满腹疑惑满腹不安的想下炕时,忽然,只听一阵匆忙的脚步声朝这边跑来,紧接着就见帘子一挑,黄仁礼静眼一看,竟然是林正南的妹妹满头大汗闯进来,他看着面前的闺女上气不接下气的剧烈喘息的样,登时心下一惊。
“伯父,黄……黄亮不见了?”林静喘息会,看着伯父奇怪的打量着自己,这时也顾不上他过去是怎么对她,就急切的扑到炕边哭丧着道:“您真不知道他在哪里吗?”
看着闺女着急的样,黄仁礼靠在炕头冷冷:“他不见了与我何干,他还没告诉你吧,我们已不是父子了。”
林静怔怔的看着伯父冰冷的脸,一会,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哭了:“伯父,亮亮真是出事了,他昨晚离开我家已经九点了,肯定不会出城的,我刚才把城里边都跑遍了呀……”
黄仁礼抽出手敌视的看着林静:“你哥不是神通广大吗?他又是离开你家后没人的,怎么你不去问你哥。”
“伯父,”林静哀求道:“到这时您就别说这样的话了,我哥要是知道,我能这么急吗?伯父,亮亮我……怕是让别人寻仇了呀……”说着,林静失声哭起来。
看着闺女的样,黄仁礼着急了,也顾不上别的,急切的问:“闺女,你说寻仇是啥意思?”
听伯父问自己话了,林静极力克制着自己哽咽道:“黑山的事呀,我担心麻家呀!”
黄仁礼一惊:“难道你家兄长已经知晓?”
林静点点头,抹着泪心忧如焚:“不过,我哥也保护亮亮呀,他看在我脸上肯定不会把他怎样的,昨晚,他就是为这事把亮亮找去商量看怎么应对这事。”说着,林静上前抓住伯父的手,哀求道:“伯父,亮亮毕竟是您的儿子,你再想想看他还有可能在哪里,我赶紧就去找,伯父,时间现在对我们来说是争分夺秒啊!”
黄仁礼无力的靠在炕头看着闺女,一会摇摇头:“照你这么说,他很可能是出事了……”
一听伯父这么说,林静最后一线希望破灭了,不哭了,痛苦的闭上眼睛瘫靠在炕沿,一会,睁开眼睛呆呆的看着伯父说:“您身体不好,别太担心,我会找到他的。”说完,撒腿就跑出去。
林静刚跑到院子,竟然看见管家领着哥哥和田明仁快步走进来,就赶紧放慢脚步跑到跟前急切说:“哥,黄亮真的不见了!”
林正南没好气的看看妹妹,正要说话,看见黄仁礼拄着拐杖朝这边走来,就撇下妹妹走上前去抱拳说:“黄老伯近来无恙啊!”
“林团长太客气了!”没想林正南会称呼自己老伯,黄仁礼连忙也抱拳看着身边的田明仁客气道:“快,里边请!”
林正南看看追过来的妹妹,叹口气说:“算了,我来就是想证实一下你家少爷是不是真的没回家。”
黄仁礼强支撑着瘫软的身子看看面色苍白的闺女,不安的说:“唉!是啊!这崽子会去哪里呢?”
林静看眼田明仁急切的说:“哥,赶快全城*全城查找吧,啊?”
“黄亮真是让人抓了,眼下响动越大,对他越不利!”林正南没好气的冲妹妹说:“你先回去吧,急也没用,我回头和田局长好好商量商量。”
黄仁礼上前两步急切的说:“林团长,黄某就拜托您了。”
林正南看眼妹妹痛苦不堪的脸,苦涩的笑笑:“不必,正南现在和黄老伯是一样的心情。”
“哥,”林静上前抓住哥哥的手哀求道:“可一定要快啊!要是黄亮有个三长两短,那可怎么办?怎么办?!”
林正南瞧妹妹在黄仁礼面前竟然还这样,很生气,呵斥道:“你瞎叫什么!快给我回去!”说完,冲黄仁礼一抱拳:“告辞!”就朝出走去。
看着哥哥和田局长被管家送出了院门,林静转头面如死灰的看着伯父:“伯父,我们怎么办?”
黄仁礼揉了揉眼睛,静静眼,双手把着拐杖看着面前的闺女绝望的神情,良久叹口气说:“你还是回去吧,你再着急也没用,唉!冤孽啊……”
第四章(4)
从黄家出来,林静无力的靠在石狮子上,她感到自己已经成了一个空壳,一个游魂,整个世界都已经虚无。如果黄亮是遭仇人暗算,他或许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一想到这个可怕的推断,林静仿佛一脚踩空掉进深不见底的深渊中,周围的一切似乎都与她无关了,她本能的就闭上眼睛,没有了任何感情,这个世界对她来说虚无了,她自己也虚无了,只等一阵轻风吹过,就会飘进黑暗的深渊,与鬼魅为伴从此自由的翱翔在虚无中。
不!不!!呆呆的脑子空白了良久,林静忽然从心底爆发出一股反抗的力量,反抗命运的力量,老天是绝对不会对她们这么残忍,她相信这一定是老天在考验她对他的爱,是在考验她的智慧,她的亮亮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内心深处在不停的激励着自己,林静抬起头望着仰天的狮子头,一会,痛苦的闭上眼睛:亮亮,你一定要好好活着,我马上就来救你,我一定会让你没事的。……老天爷,是我做错了什么了吗?是我上辈子做错了什么了吗?那你就狠狠的惩罚我吧,可不能伤害他啊!不能啊……”
“闺女……”就在林静痛不欲生时,黄仁礼在管家的搀扶下从院门出来,来到她身边。
林静睁开迷离的眼睛站直身子一抹泪:“伯父……”
黄仁礼叹口气,上前几步说:“闺女,伯父能看出你对亮亮不是一般的感情,可你只在这里哭,他是回不来的,如今你唯一能做的就是要让你家兄长能象你的心情一样去救亮亮,不是伯父对林团长不信任,伯父现在和你的心情完全一样,就怕你家兄长不用全力,那亮亮可真危险了……”
林静呆呆的点点头:“伯父,那孩儿该怎么做?”
黄仁礼看着林静的眼神一会说:“你要想办法让你家兄长使全力,眼下只能这么做亮亮或许才有生存的希望。”说着,黄仁礼亲切的拍拍林静的肩膀:“闺女,以前是伯父误会你了,今后伯父再不会反对你们了,赶快去求你家兄长吧,你说的对,我们现在可是争分夺秒啊!”
林静一听转身就要跑。
“且慢!”黄仁礼赶紧喊住林静:“闺女,你现在已经失去了方寸,千万不能这样,为了亮亮你一定要冷静,有啥话要跟你家兄长单独说,尽量把话说开,知道吗?”
“伯父,您请保重!”认真的点点头,林静急匆匆的走了。
“冤孽啊!”看着闺女走远了,黄仁礼恼恨的长叹声转头对管家说:“你马上去通知老大和德贵,所有粮行一粒粮食也不卖了,尽快全部收集起来老夫要送给那只恶狼……”
离开黄家,林正南和田明仁来到警察局即刻先做出两个决定,一个是命令彭浩年严守城门,防止劫持者把人带出去,一个是秘密派出警察便衣在城内迅速展开查找。田明仁出去安排人手执行任务去了,林正南就坐在田明仁的局长椅子上苦苦思索起来。
这阵子为麻立厚被杀的事情搞的林正南焦头烂额,一直是在顶着巨大压力过日子,那天,当他从田明仁那里得知杀害麻立厚和四十多个团丁的竟然与黄亮有关,要不是因为妹妹,他早就把这小子绳之以法了,就凭他所干的事就是把他枪毙十次,也理所应当,也难解林正南心头之恨。原本,林正南还想着暗暗的放过黄亮,最后把这个惊天大案最好变成一桩无头案,就这么不了了之。谁想今天,黄亮竟然失踪了,让林正南一下子意识到他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大麻烦。
从这次这小子失踪这件事的综合分析来看,与麻立厚被杀有着很大的关系,如果真与麻立厚被杀有着很大的关系,那自己该怎么办?一会,想到这里,林正南不由紧锁起眉头大口大口的吸着烟。目前,如果单是麻家寻仇那还好办,或者很快就找到那小子的尸体也好办,可就怕是鲁氏兄弟Сhā手了,如果真是那哥俩Сhā手了,如果那小子现在还没死,难道自己还能为一个黄亮去得罪鲁氏兄弟得罪全开元的财主乡绅吗?
就在林正南苦苦思索时,林静推门进来,看到是哥哥一个人,她就把门Сhā上,快步上前扑通一声给哥哥跪下。刚才经伯父那么一说,林静意识到老人家说的很对,黄亮现在失踪了,自己的心都碎裂了,几乎都不想活了,但哥哥就不会这么想,他或许会打他的算盘,毕竟黄亮犯的事太大了,哥哥再爱自己,但真到事关他的切身利益时,或许就会不顾及黄亮的生命了,黄亮在哥哥心里算什么,那就是一只伸手就想拍死的苍蝇啊!于是,林静急匆匆赶到团部,瞧哥哥不在那里,就赶紧又来警察局,无论黄亮现在怎样了,她必须要让哥哥全力以赴不顾一切先救人。
第四章(5)
看着妹妹忽然冲进来,竟然给自己跪下,林正南瞬间又恼恨不已,他默默的看着妹妹痛苦不堪的脸,呆滞的眼神,不停哆嗦着的身子,林正南心猛的一缩,让他不由想到三年前那个寻找阵亡士兵的未婚妻,她那时听到杨义雄告诉未婚夫阵亡时那一瞬,就是这样的神情。沉默片刻,林正南没好气的说:“静儿,你难道不知道哥哥此时坐在这里就是给你救人吗?我已经让田局长去安排人查找了,你还这么跪着想怎样?你是对哥哥不信任?还是想让哥哥即刻给你变成孙猴子马上就把人给你带到面前,过分了吧?”
“哥,父母死的早,妹妹在这个世上只有你这么一个亲人了,眼下黄亮失踪了,我乱箭穿心,我还能指望谁去救他,不就指望哥嘛,……哥,如果此时出事的是妹妹,你会是什么心情,请哥就把黄亮的失踪当作是妹妹的失踪吧,哥能忍心看着妹妹从此生不如死在这个世上苟延残喘吗?”
“……”
“哥,在妹妹的心里他比妹妹的生命还重要啊!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我……我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今后的人生啊!”
“……静儿,如果他已经被杀害了,哥还是要劝你勇敢的来面对这个事实,过去在没和他相爱之前,你不是也过的很好吗?再说你们又不是几十年的恩爱,即使是那样,他遇到了不幸,你还得照样活人,不是吗?”
一听哥哥这么劝慰自己,林静痛苦的脸直哆嗦:“哥,认识他之前我是过的好好的,可我已经说服不了我自己,如果他这次不在了,我……真想不出活下去的理由……”
“……象他这种人,如果他幸运还没死,就是把他救出来,以后更会有让你操不尽的心,你想过吗?你指望跟这种人想过安稳日子,哼!几乎不可能。”
“哥,我爱他,即使象哥哥说的,有天我跟他死了,我不悔!”
“……静儿,说这话是不是太自私了?常言说兄妹如手足,你为了一个男人就去死,你想过哥哥的感受吗?”
“既然哥不想失去妹妹,就恳请哥一定把人救回来,我要的是活人不是死人,哥……”说着,林静抬起头看着哥哥:“妹妹是很自私,在妹妹的心里,你们已经是亲兄弟,如果有天你们打个颠倒,出事的是哥哥,我也会这样,他要是不救你我也会死,这就是我对你们爱我的一种报答,也是对你们不把对方当兄弟的一种惩罚,妹妹就是这么想……”
“哼!你是在要挟哥哥吗?”
“哥这么看也行,但妹妹说到做到。”
“……静儿,他这次干的事难道你不知道,是他自己不想活了,按说,哥哥应当立即把他抓起来治罪,可哥哥为了你都放过他了,现在仇家不放过他你让哥哥咋办?”
“我不听哥说这些,我只想看到活着的人。”
“你!……那他已经死了呢?”
“……那……哥哥就保重吧!”说完,林静起身头也不回的开门出去了。
林静前脚刚走,田明仁后脚报告就进来了,他看到团长脸色铁青,就小心的看眼团长说:“卑职把手下都安排出去了,您看下来该怎么办?”
林正南沉默良久问:“田局长,你怎么看这件事?”
田明仁低下头:“卑职以为无论是谁干的,得赶紧先救人要紧,我刚才看到小姐她……”
“她怎么啦?!”林正南一摆手:“她还是一个毛丫头,不知道轻重,我的意思是如果那小子还活着,能救就救,不能救就随他的意,那小子不想活了,却让我们替他擦ρi股,门都没有。”
“团长,”田明仁抬头看眼团长又低下头:“黄公子和小姐的关系如今在开元传的人人皆知,如果他被人暗算了,那开元人一定会小看团长,麻立厚杀他舅舅舅妈在先,那小子为舅舅舅妈报仇在后,为自己的娘舅报仇在理上也能说过去,团长,卑职这次在去黑山调查的过程中,当百姓一提到麻立厚被杀,无不拍手称快!尽管那小子下手太狠,可在开元您可是一言九鼎,您说那小子无罪他就无罪……”
听田明仁这么说,林正南摆摆手:“真没想到你这个田局长竟然还为那小子说话,你到底是何居心?”
“卑职不敢!”看到团长生气了,田明仁赶紧说:“卑职是看到小姐那样,心里很不安,她可是您唯一的妹妹,您看她刚才那样子真可怜啊!”
林正南看着田明仁,良久说:“我正是为她,才不想太在乎那小子的死活,你无法明白,这样吧,就按我的命令办,查还是要认真的查,尽快查,但如果查到真是麻、鲁两家寻仇,就缩手,让他们心里也平衡平衡,那小子尽管和小姐有那层关系,可小孩子家今天爱的死去活来明天成了仇人的多的是,又没成家算什么关系,我们何必为那小子得罪那么多人,不值!明白吗?”
“卑职明白了!”田明仁说罢,又不甘心的看眼团长说:“……卑职是这么想的,那小子毕竟是被人暗算的,我们完全可以来个黑吃黑,即使真是麻、鲁两家干的,我们也可以这样,只要不明火执仗就不会得罪他们,其实也不怕得罪他们。您看……”
林正南疑惑的盯着田明仁,一会说:“我怎么看你对救那小子好象比小姐还要迫切?”
田明仁赶紧惶恐的说:“卑职与那小子毫无关系,不过,麻立厚父子横行乡里作恶多端,他跟其他开明的乡绅完全不同,确实是个恶霸,多少年来没有一个人敢拔他们一根头发,现在那小子给开元西北片成千上万人伸张了正义,这样的人不明不白的死了岂不可惜!当然,如果团长命令卑职怎么做,卑职一定照办。”
林正南沉默会,指着田明仁训斥道:“你呀!也是一个没有政治头脑的,就按我刚才下的命令办,如果撞在墙上就回头,别去惹那些人……”
就在林正南正说话时,门开了,康柏栋急匆匆走进来了。
第四章(6)
田明仁,原名姜勇。汉南兴平县人,十多年前,就是他按林安雄的指示秘密杀害了郭大鹏的四弟郭云鹏,后来云阳兵变失败没多久,郭大鹏掌权,看到他极力调查弟弟遇害的这件事,田明仁就隐姓埋名举家逃到了开元,后在老战友张友和的照顾下,给他在警察局找了个饭碗。六年前,郭大鹏攻占开元,有人曾举报他过去所犯的事情,田明仁被收押入狱,幸亏张友和和刘子清极力保护,郭大鹏在查无实据的情况下,把田明仁关押了一年多最终还是放了。
当年,林安雄被出卖最终遭到杀害这件事,田明仁一直怀疑是鲁国安干的,前不久彭浩年在抓捕贾彬时他说的话中提到了参议,林正南和其他人都没在意,但田明仁更确信当年云阳兵变失败是鲁国安告的密。田明仁机警过人,在刑侦方面很有自己的一套,正是基于这点,半年前,林正南在清理开元警察局时并没因他和刘子清是老关系而收拾掉他。田明仁和刘子清尽管有层扯不清的关系,但他和名声很不好的刘子清在做人方面却有着本质的区别,他是一个热心好义之人。正是因为田明仁对麻立厚父子看不惯,对鲁国安当年做的事一直耿耿于怀,所以,在这次当他查到黄亮与杀害麻立厚有关时,他就一直在暗中尽自己的所能保护他。
林静离开哥哥后,她担心自己的分量还不够重,就赶紧去找康柏栋去劝说哥哥,康柏栋一听麻立厚被杀是黄亮干的,如今黄亮已经失踪,他跟林静一样着急,就放下手里的事情赶紧来找林正南。后来,在康柏栋的极力劝说下,林正南终于改变了态度,命令田明仁极力去找人,就按田明仁提出的,如果查到是鲁氏兄弟干的,如果黄亮还活着,就不要把事态公开化,黑吃黑把人抢出来。
有了林正南这道命令,田明仁在全城秘密搜查一番没有结果时,他即刻就召集手下几个亲信商讨对策。大战在即,为了防止云阳间谍混入城内,眼下四个城门对进出的人员检查的非常严格,如果黄亮被劫持,即使是早上在彭浩年没有接到命令前的那段很短的时间,劫持者想把他带出城也几乎不可能,当彭浩年接到命令后想出城那更不可能了,所以,田明仁就推断如果黄亮还活着,那一定还在城内。于是,田明仁他们最后商定,一是火速派出便衣前往黑山控制住麻靠山的行踪,另外重点对鲁富安展开秘密调查,一旦掌握可疑线索,即刻就实施救人行动。
任务下达下去,便衣即刻就开始行动了,但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十点,所布控的点上仍没发现任何可疑的情况,也没摸查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派往黑山的手下有一个回来报告,麻靠山在家,而且自从从监狱出去后哪里也没去。田明仁急了,黄亮失踪差不多已经快五十个小时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怀疑的对象竟然没有一点可疑之处,人家该怎么就怎么,这是怎么回事?于是田明仁心急火燎的又把几个亲信召集起来商议看是不是该到直接对鲁富安采取行动的时候了,无论黄亮是死是活,无论是不是鲁家干的,就看作是鲁家干的,先把这个疑点弄个清楚再说,时间可再不能就这么拖了。
就在田明仁和亲信商量来商量去一时拿不定主意时,一个便衣急报,说他们在爱华医院秘密摸排时,有个医生提供了一个重要的线索,据医生说,前天晚上十点左右,他们医院来了一个病危患者,是李院长亲自为他实施救治的,他当时就疑惑,李院长平日几乎就没亲自救治过人,那晚他却不但救治了,还不让其他医护人员靠近,更让他疑惑的是那病危的患者在救治后并没有住院,而是即刻就被带走了。
一得到这个重要线索,田明仁换上便装找了家僻静的旅馆,就让手下秘密把那位医生叫到旅馆,仔细盘问一番,果如手下所报,而且医生还给田明仁提供说那患者可能是个男性,他隐约听到了患者的一声呻吟。
黄亮是晚上九点一刻从团长寓所离开后失踪的,那病危患者是十点左右被送到医院的,而爱华医院就是鲁富安开办的,综合医生提供的信息,田明仁断定李院长救治的人极可能就是黄亮。李院长是外地人,他肯定不是劫持黄亮的疑犯,但他一定是个知情者。怎么办?想弄清那位病危的患者到底是不是黄亮,如果是黄亮,那他的下一步行踪到底去哪里?看来就必须要尽快传讯李院长了。但如果一但打动了李院长,如果是鲁富安干的,那必须就要尽快采取针对鲁富安的行动,李院长不能长时间不再医院,更不能给李院长和鲁富安接触的机会,如果一旦鲁富安有所察觉狗急跳墙,那黄亮即使此前侥幸没死,也难逃这次的厄运。
于是,田明仁便陷入到沉思中,根据现在的情形黑吃黑很难操作,黑吃黑的条件是必须掌握关押黄亮的确切位置,了解他周围的环境,给对方来个突然袭击,难道要劫持鲁富安威逼他说出黄亮的下落,然后再实施救人?可一但劫持了鲁富安,惊动了那些劫持者迫使他们仓惶中下了手怎么办?劫持黄亮肯定不是鲁富安去做的。
要按田明仁年轻时的脾气,早就下令去传讯李院长了,等确认是鲁富安做的,即刻就会对鲁富安采取果断行动,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想办法把他请到某一个地方软禁住他,迫使他交代黄亮的下落。但现在田明仁毕竟已是四十多岁的人了,上有老下有小,如今好不容易混了个警察局局长,要是真对鲁富安直接下手给团长捅出篓子,让他奇虎难下,最后受灾的肯定会是自己。毕竟黄亮的事犯的太大了,大的连团长都感到了巨大的压力,几乎连妹妹都不顾了,他田明仁就会没有顾忌吗?鲁国安毕竟是张云天都督的红人啊!
让医生走后,田明仁在旅馆一个人倒在床上想了很久很久,他真想尽快把这一切都赶紧给团长做汇报,但如果团长知道是鲁富安干的,还要来明的他不干怎么办?下令不再管黄亮的事怎么办?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五章(1)
早上,又是一轮太阳从东山升起,又是一缕光线象往常一样透过窗帘散落到床上,林静木呆呆的眨巴着眼睛看着墙壁,她已经意识不到这是新的一天来临了,在她的意识里,只有茫无边际的黑暗即将等待着她的穿越,当她意识到那黑暗的尽头仍是黑暗,她只好又闭上了眼睛。昨天,自从林静拼尽力气去找过康柏栋后,她回家就躺下了,为了找黄亮,她把整个开元城都跑遍了,长这么大她还从没出过这么大力跑过这么远的路,心里的滋味就更别提了,急切、惊恐、绝望几乎就象是一枚枚重型炸弹,把她的思维和意志炸成了一片废墟,躺在床上,林静心里除了只能不停的呼喊的黄亮的名字,乞求老天保佑所爱的人一定要平安无事,她已经没有力气做任何的事情。但今天从噩梦中醒来到现在,她没有再呼喊过,她已经无力去呼喊了,也不想再呼喊了。此时的林静似乎已完全进入到情感的真空中,几乎什么感知都没有了。
黄亮已经失踪五十个小时了,他很有可能已经在这段时间内的某一点上生命被终结了,再喊他还有什么用。
“妹妹,你……你难道连哥哥也不要了吗?”十点钟,嫂子叶淑妤又端着熬好的稀饭进来,瞧妹妹看见自己又闭上眼睛,她伤心的哭了,该劝说的话都劝说完了,唯一她能做的就只有哭了。
“妹妹,你别傻了,你……怎么就这么悲观,怎么就不往好处想,如果你有什么三长两短,黄亮回来了怎么办啊!啊?”半响,啜泣不已的叶淑妤才想出这么一句话。
接着,房间里又是一阵啜泣声。
一会,叶淑妤发现自己的眼泪都掉进了碗里,就赶紧把碗放下,又坐到床边抹起泪。
昨天黄昏,汉南友军罗均让的副团长张子奇先行来到开元,今天早上,林正南陪他查看了开元的城防情况,由于他心里有事,就让彭浩年陪着张子奇去九龙滩和井王镇。送走了张子奇,林正南赶紧就回家来看望妹妹。昨天,林正南对黄亮的失踪还并没有真正放在心里,他尽管此前知道自己的妹妹是个情痴,但没料到她竟然对一个相处并没有多长的时间的一个男子竟然如此情痴,让林正南既恼恨又恐慌,他真的开始害怕一旦黄亮那小子真的死了,即使自己的傻妹妹能活下去,或许从此就成了一个废人,一个心灵受到重创再无法恢复的废人。
就在叶淑妤坐在床边不停抹泪时,听到急匆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她赶忙起身来到外边,只见是丈夫回来了,就赶紧抹了眼泪迎上前去怪怨的说:“你怎么才回来?”刚说完,就又抹起泪。
林正南气愤的看看妹妹的门,喘息着低声问:“她还不吃饭吗?”
叶淑妤泣道:“还吃什么饭,连话都不说了……”
“天下的男人都死绝了!”林正南一听妻子这么说,忽然怒从心起,吼起来:“哪里有咱家这种东西!”
“你……”没想丈夫竟然会这样,叶淑妤赶紧上前拽住他:“你难道真不想要妹妹了,你怎么能这样!”
林正南又吼道:“我走南闯北这些年还从没见过咱家这种东西!”
“正南!”叶淑妤生气了:“妹妹都这样了,你怎么能说这话!”
“唉!”林正南看着妻子生气的样,憋了会就狠狠把自己头捶了几下:“我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呆子……”
无奈的林正南正怨恨的说着,忽然,他看见妹妹竟然从房里出来,就赶紧咽下怨气冲天的话,直愣愣看着她。
叶淑妤背对着门,瞧丈夫忽然这样,忙回头一看,瞧病恹恹的妹妹已站在门口,就赶紧过去搀扶住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妹妹,你……你……你……”
林静轻轻推开嫂子,迷离的看着哥哥,一会无力的问:“他还没找到是吗?”
林正南不安的看看妹妹,又不安的看看妻子,就上前笑呵呵的说:“正在极力找,哥相信他一定会没事的。”说着,林正南把胸脯一拍:“哥哥还能给你说假话吗?”
“没事!”林静哼笑一声,有气无力的说:“哥,你们知道吗?是我害死了黄亮,真的是我害死了他,那天其实他是要走的,都怪我把他留住了,怪我呀……”
林正南一听妹妹这么说,顿时又很生气,他忍耐着说:“静儿,你难道真被黄亮灌了迷魂汤?就是他死了那也是他自找的,他本来就该是个短命鬼!你怎么能这么对自己不负责任,哥嫂都这么疼爱你,难道这就是我们爱你该受的报应吗?人可不能太自私了,你不为你想,难道你也不为哥哥和嫂嫂想想,你太……”
“正南,你怎么能这么对妹妹说话!”听丈夫用这种口吻跟妹妹说话,叶淑妤赶紧阻拦住,搀扶着妹妹心疼的说“你别跟你哥计较,咱进屋去。”
林静轻轻又推开嫂子,走到哥哥面前:“哥,对不起!妹妹对不起你,妹妹知道自己很愚蠢,可妹妹实在是没勇气面对这样的现实,我受不了了!哥哥,嫂嫂,你们保……重……”说着,林静忽然使出吃奶的力气奋力就向墙上撞去。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五章(2)
没想到妹妹会这样,林正南大惊失色,一个箭步穿上前一把拽住妹妹,瞧妹妹到这时还拼力挣扎着想去死,林正南一时怒从心起,咬牙切齿的破口大骂说:“狗日的!你想死,那好!老子就成全你……”说着,扬起巴掌恶狠狠就向妹妹的头上打下去,林静重重挨了一下,旋即倒在地上。
“啊!”没想丈夫竟然会对妹妹出手,叶淑妤惊呼一声呆了,瞬间当她明白过来,就赶紧冲上前去,把妹妹抱进怀里拼命的摇着呼喊道:“静儿,静儿……”
林正南这时看着妹妹双手垂下,头也垂下了,眼睛眨也不眨呆呆的看着地,傻眼了,他呆呆站会!忽然悲从心来,一抹泪:“你不把哥哥气狠我怎么舍得打你。”说罢,上前痛悔的抱起妹妹进屋放到床上,给他盖好被子说:“你放心,哥哥会给你把人找回来。”
在妹妹的房里呆会,瞧她象个死人似的,林正南只好给妻子使个眼色让妻子照顾好妹妹,然后他沮丧的就来到了会客厅坐下点上烟,这时,林正南不由回想起妹妹才回开元时的情景,那时的妹妹是多么的懂事,说话做事就跟她文静端庄的长相一样稳重,让谁见了都会赞不绝口,而且她还很会心疼他这个哥哥,那段日子只要他一回来,总有一杯热茶会递到他手里,自己热了妹妹就给他扇扇子,自己烦了她就逗他开心,这个家在她的操持下整洁卫生,让他一进家门就感到温馨舒适。可如今这个妹妹怎么一眨眼就让自己变的不认识了?勤快变成了懒惰,灵慧变成了痴呆,而且固执死硬,甚至有时连羞耻心都没有了,这到底是那小子把妹妹害成这样,还是妹妹原本就是这么痴呆?
唉!一会,林正南一想到刚才妹妹想死的情形,就禁不住摇头叹气。
“三叔,黄仁礼求见。”就在林正南正在为妹妹的现状感到万分担忧时,侄子林明进来了。
一听到黄仁礼这三个字,林正南心里顿时生起一股恼恨,他鄙夷的弹几下烟灰,整整衣领就示意让那老混蛋进来。
很快,黄仁礼带着大儿子黄诚就被林明带到了会客厅,看到林正南只是坐着跟自己打招呼,黄仁礼就赶紧上前客套一番。
一落座,会客厅的气氛很尴尬,黄仁礼一时正不知怎么搭讪,见林明一个小伙给他们沏茶,就借话说:“团长身为一团之长,府上怎么会没有丫环照顾?”
林正南干笑笑:“开始有两个,后来夫人不乐意要丫环,就辞了。”
“啊……”黄仁礼讪笑笑,关切的问:“令妹现在可好,闺女没经过这样的事,昨天想必是吓坏了。”
林正南顿下淡淡说:“……她是温室里的花草,哪里经过这个。”
屋子里冷清会,黄仁礼扫眼林镇南惭愧的说:“过去鄙人多有得罪,还望团长恕罪啊。”
“哪里哪里!”林正南干笑笑摆摆手:“本团长说过,人和人就是这样,有缘人总归是有缘人,不打不相交嘛,都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
黄仁礼端起茶杯,抿几口茶水,放下茶杯说:“我家亮儿做事唐突,他这次出事纯属他咎由自取,不过,却给林团长添了很大麻烦,真不知让鄙人说什么好,说到底是鄙人教子无方,还望林团长多多恕罪。”
林正南不屑的点上烟吸了几口:“你家老四是挨的教板子少了些,做事从来就不知道轻重,象他对我家静儿这件事,哼!他也不摸摸他头上有几根头发,就乱来,这下倒好,却把自己弄的失踪了……”
黄仁礼不自然的笑笑说:“林团长说的是,一句话,都是鄙人教子无方,唉!黄家出了这种败类,真是家门不幸啊!”
林正南沉默片刻皱皱眉头说:“现在他已失踪了,再这么抖落他的不是也不应该,他也不是一无是处。”
“哼!他在鄙人眼里就是个不肖子,家门不幸啊!”黄仁礼叹口气,讪笑道:“其实前些日子,鄙人曾多次训斥我那不肖子,令妹是金枝玉叶,岂是他那种孽障相求的,可后来看到他们好的跟一个人似的,也就只好作罢,本想过些日子前来府上谢罪,谁知却出了这等事情,唉!这也是他罪有应得吧。”
林正南听黄仁礼这么说,脸上好看些说:“一个巴掌拍不响,黄老爷不必谢罪,也无罪可谢。”
“我那不肖子做错了事,怎么说也是鄙人的过失,怎么不谢罪。”说着,黄仁礼从袖筒里拿出一张银票说:“这里是十万现大洋的银票,另外,我还为贵军准备了五千担大米,一千担小麦,既算是我对贵军尽点微薄之力,也是对鄙人教子无方所表示的亏欠,请林团长不要推辞务必收下。”说罢,就把银票交给儿子,黄诚赶紧上前呈到林正南面前。
“黄老爷,你这是干吗?”林正南连忙摆摆手:“如此厚重的礼物,本团长受之何由,快快收起,黄老爷真是见外。”
黄仁礼讪笑道:“林团长不收才是见外了,逆子毕竟对令妹做下了不可饶恕的错事,鄙人一想就实感不安,林团长还是收下,这样鄙人才能心安呐。”
“唉!好吧。”林正南接过黄诚手里的银票,正要收起来,这时,就见林静从里边快步走出来,嫂子试图拉了几次也没拉住。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五章(3)
林静跌跌撞撞的来到黄仁礼面前,微微施礼过质问道:“伯父,亮亮在您的心里就值这几个钱吗?您是想用它来买我家兄长救亮亮的命吗?您这么做是在亵渎您对儿子的感情,还是亵渎孩儿对亮亮的感情?”
黄仁礼被问住了,愣愣的看会闺女红肿的眼睛讪笑道:“孩子,这钱和粮食与亮亮无关,这是伯父对独立团的心意。”
林静转头看着哥哥手里的银票,愣会无力的在哥哥身边坐下心痛的说:“当年,姑姑和叔叔就是一对苦命鸳鸯,其实从那时起我们两家就是一家人了,现在我和亮亮在一起,我们就更是一家人了,亮亮现在命悬一线,我知道伯父心里着急,可我不想伯父用这种手段对我家兄长,救亮亮性命是他做大哥的责任,你们这样,让孩儿真的感到无脸再去面对亮亮,我相信老天对厚待我们的,即使亮亮有个三长两短也没关系,人的生命不在长短,孩儿觉得自己和亮亮能有这几天的幸福已经无悔于我们相知一场了。”说着,林静转头看着哥哥:“兄长,把银票还给伯父。”
“……是啊!静儿说的很对。”林正南掩饰着心里的极不舒服,就把银票递向黄诚:“大公子,拿回去吧。”
黄仁礼赶紧一拽儿子说:“闺女,你真误会了,你说的对,我们早就是一家人了,既然是一家人,林团长现在统领着千军万马,行军打仗没有粮草怎么能行,伯父知道眼下独立团粮草紧缺,这就算是伯父帮林团长和独立团,难道这个还不行吗?”
“不妥!”林静抬头看着伯父:“孩儿不想对不起亮亮,以后你们怎么都行,现在这当口你们这么做,孩儿心里就是不舒服。”
黄仁礼无奈的笑笑:“闺女,你怎么和亮亮一样是一条筋,唉……”
就在林静把哥哥和伯父闹的都很尴尬时,林明快步跑进来报告田明仁有急事求见,一听到这个报告,林正南看会妹妹瞪着自己的眼睛,迟疑片刻:“让他进来。”
很快,田明仁就进来,却见客厅有那么多人,敬礼后迟疑起来。
林正南没好气的看看田明仁,又瞧瞧黄仁礼。
黄仁礼很不甘心的只好起身告辞。
林正南微微欠欠身:“静儿,去送送。”
林静看看田明仁只好起身相送,刚来到外边,黄仁礼低声说:“闺女,快回去吧,不必送了。”
“那伯父慢走!”林静赶快又返回客厅,却见哥哥带着田明仁去了书房,就赶紧来到书房门口屏住呼吸静听。
“……团长,我现在已把李院长扣住了,您看?”
“……既然都这样了,就按你说的来吧。”
“……团长,后来我仔细想过,如果黄公子还活着,那种解救办法对解救他很危险,要是我们惊动了劫持者,他们狗急跳墙提前杀害黄公子怎么办?”
“那你的意思是……?”
“卑职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如果真要确保解救黄公子做到万无一失,卑职倒是有个办法,可那样,团长势必就会和鲁家闹翻脸,所以,这就不是办法了。”
“哼!你没汇报我都自作主张把李院长扣住了,还吞吐什么?说吧,如果能把那小子安全弄回来,怎么做?”
“卑职该死,卑职是……”
“行了行了,就说正题吧。”
“是!卑职想,是不是想办法在不打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把鲁富安请出来,迫使他把一切交代清楚,然后再根据他交代的情况对黄公子实施营救,这样把握性更大。”
书房里安静了足足有二十多分钟,林静差点都要闭过气,就在她想不顾一切的冲进去时,哥哥终于说话了:“……一切就按你想的办吧,既然这样就没必要遮掩了,娘的!竟然敢给老子的眼睛点辣椒水,抓到劫持者就当场击毙,鲁国安算个球!老子从把他没在眼里放!不过,对鲁富安尽量还是客气点,如果他不识好歹,那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记住!一定要让鲁富安那老鬼知道他再敢暗中跟我叫板,绝没好下场!要让他明白在开*子就是天!老子说黑的是白的那就是白的,哼!他敢把黑山的事按在那小子头上给我在开元乱唱戏,鲁家今后就没有好日子过!”
“团长英明,卑职一定给您把这件事办的让您非常满意!”
“……明仁,等那小子出来后,我让那小子一定给你跪下磕一百个头。”
“卑职只是为团长分忧。”
“去吧,一定要确保那小子的安全!”
“是!卑职告退。”
很快,门开了,田明仁看到小姐站在门口,一怔。
林静给田明仁深深鞠了一躬,就退在一边。看着田明仁走了,林静走进书房,看着哥哥闭着眼睛抽着烟,她过去爬在哥哥的腿上把脸亲上去啜泣起来。
“傻丫头,哥哥这么做真不知道是在帮你还是在害你……”良久,林正南疼爱的抚摸着妹妹的头长长叹口气:“那帮人不只是抓他,他们还想通过他抓赵大海,这就说明那小子很可能还活着,你就放心吧,安心去睡会吧,让哥哥一个人静静……”
“哥,别赶我,让我在你的腿上爬会。”
“……丫头,你知书可不达理,知道吗?”
“嗯。”
“你永远也无法理解哥哥有多爱你……”
“妹妹知道。”
“知道个狗屁!你瞧瞧人家大家闺秀,那才是真正的闺中女儿家,别的不说,就说见了生人先赶紧低下头,长辈说一就是一说二就是二,可你呢?生的女儿身,做为比男孩子还放的开,也不知你在云阳是怎么长大的。”
“在云阳才不呢?在这里是被哥宠坏的。”
“可别赖在哥哥身上,你很现代,可超前了。”
“哥,我以后一定会听你的话。”
“听我的话,只要你不再变成刺猬刺哥哥的心就行了,你知道哥哥今天打你心有多痛吗?”
林静又啜泣起来:“哥,对不起!”
林正南捧起妹妹的脸怜爱不已的看着说:“你没有哥哥能行,哥哥可不能没有你,你是哥哥最疼爱的小宝贝,知道吗?”
第五章(4)
田明仁一回到警察局,即刻就派人请来了鲁富安最要好的朋友一个姓李的老板,给他讲明了利害关系,令他请鲁富安去家中做客,然后,田明仁就在李老板家中抓捕了鲁富安。经过一番审问,鲁富安只好交代了劫持黄亮的事实经过。当田明仁得知黄亮如今被藏在爱华医院的一间仓库房内,就和几个亲信商量了一下对策,即刻押着鲁富安带着三十多个便衣前往爱华医院实施救人行动,经过一番周旋,击毙了四名劫持者,成功解救出已被打的面目全非的黄亮。
这次解救黄亮,田明仁和鲁家结下了死仇,两年后,田明仁被鲁国安诬陷遭林正南通缉逃离青江,不久他一家七口人惨遭杀害。后来,田明仁成了青江一号红色特工,1941年3月,他制造了震惊青江的爆炸案,刺杀了青江伪政权二号人物鲁国安和侵华日军驻青江最高司令长官山口角荣,五年后被林正南杀害于凤安,这是后话。
这次,幸亏鲁国安还想从自己身上得知表哥赵大海他们的下落,要不然,自己的小命早就没了!逃过了大难后,黄亮在劫后余生的感慨中躺在病床上想了很多很多。黄亮第一次正真想到了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如果这次他真的被杀的话,那多凄惨多遗憾多悲哀啊!自己就在那一瞬没了生命,永远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他给父亲留下了失去骨肉的悲痛,给林静留下了失去爱人的悲痛,他也给自己留下了失去理想和追求的遗憾,人生还有多少事业等着他拼搏,还有多少幸福等着他品尝,可这一切都将在那一瞬间戛然而止。一想到这些,黄亮就为自己过去那种激|情,想当盖世英雄的梦想失去了追求的勇气和决心。是啊!子弹没长眼睛,在战火中丢命那只是一瞬间的事,谁也无法预料无法把握,那该是多么的可怕!
一这么想,黄亮心中原本的激|情和斗志慢慢的就被融化在绵绵的爱意中,消融在他对平淡安宁生活的向往中。一这么想,黄亮的心中那个大男人的自己颓然的就倒下了,反过来,他的心在不觉中竟然对林静萌生了依赖心理,她成了他的主心骨。
可在住院的这三天,该来看望他的人都来了,他的三个姐姐也远远跑来了,包括对他很不满的姑姑和表妹都来过了,唯独他最渴望看到的急切想看到的那个人没来,这让黄亮很惶惑。听大哥说林静这次在自己失踪后所为他做的一切让黄亮很感动,既然她那么爱护自己心里有自己,眼下自己身心受到创伤后正需要她的安慰和爱护,她怎么会不来呢?黄亮百思不得其解,难道她就不想看到自己吗?难道是她兄长强迫不让她来?
就在黄亮焦急的等待中,在他住院的第四天早上,林静终于出现在病房门口,陪护的大嫂和小娥赶紧把凳子放好打了招呼出去了。
林静掩上门看眼满脸是伤疤的黄亮,皱皱眉头走上前来。
“怎么?几天不见就陌生了吗?”看着林静对自己淡淡的样子,黄亮心里不舒服笑笑就坐起来靠在床头指着床边柔柔的说:“坐吧。”
林静却远远坐在了凳子上。
黄亮疑惑的看会林静:“你怎么啦?”
林静沉着脸一会问:“你这次被人家捆住,想没想过当我看到你时,你成了一具尸体横在我面前?”
黄亮看看林静的眼神,低下头点点头。
“那当时都想到了什么?”
黄亮讪笑道:“肯定很遗憾嘛,年纪轻轻就送了命怎么能不遗憾。”
“害怕过吗?”
“怎么会不害怕,不过,男人嘛要是让那点事情就吓破胆,还不如自己吊死算了,呵呵……”
林静沉默片刻看着黄亮的眼睛说:“我们还是终止关系吧,这就是我这几天一个人把自己关起来下的决心。”
“分手?”黄亮一怔:“你在说什么?”
林静站起来顿下说:“你是一个很有雄心很有抱负的大男人,可我只是一个想过安稳日子的小女人,我渴望的你给不了我,你渴望的我给不了你,趁我们相处还不长,早点就这么结束吧,黄亮,我不是在说气话,我是经过冷静分析才这么决定的……”
看着林静说话时认真而坚决的样子,黄亮心一下子就空荡起来:“丫儿,我这几天几乎每时每刻都盼望你出现,你今天来了,就是为了给我说这些吗?”
“亮亮,我们就做个好朋友吧,就跟过去那样,我们依然关爱着对方,”说着,林静亲切的笑笑看眼黄亮煞白的脸:“我们毕竟不是同一路人,你想想高飞的大雁跟一只麻雀在一起,那般配吗?”
黄亮嗔怪道:“你是在气我吗?”
林静叹口气:“你是亮亮,我能忍心气你吗?我说的是现实问题,希望你也能想通,我没给你说过,其实我在云阳有未婚夫,我们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可我来开元后遇到了你,我……我也是一时糊涂就昏了头,这几天我想通了,我真正该嫁的人是他,而你只是我打心眼里喜爱的亮亮,从小时就很关照我的亮亮……”
“你……你在说什么!”黄亮顿时脸都变了形:“你怎么会有未婚夫?你的感情就变化的这么快吗?”
林静惭愧的说:“是啊!我可能是个坏女孩,不该出格喜欢你。”
第五章(5)
黄亮连忙说:“我不是说过去,我是说你对我。”
林静看看黄亮痛苦不堪的脸叹口气:“亮亮,我们都清醒点吧,象你这么优秀的男孩,以后肯定会有一个比我好的多的人陪伴你,我相信会是这样的。”
“丫儿,你说到这时我还能清醒吗?”
“你必须清醒,不,是我们都必须清醒。”
“丫儿,这次是我对不起你,今后我再不会胡来了,就听你的好吗?一切都听你的好吗?”
“……亮亮,我既然这么决定,就不再回头了,要是我还迟疑不决,我今天就不会来。”
“丫儿,你对我有什么不满,你尽管说,我尽量改,好吗?”
“亮亮,我这样不是你的错,我们还依然是好玩伴,啊?”
黄亮看到林静很坚决的神色,一点也不给自己机会的架势,顿时很生气:“林静,你太残忍了!你知道我这几天多想你吗?没想盼望你来却是对我下毒手的,”说着,黄亮恼恨的摆摆手:“你走吧,没有你我照样活!哼!看来我们就不是一路人,有什么了不起!”
林静的眼睛湿润了:“亮亮,别恨我好吗?我不希望你恨我。”
“哼!你也太高看你自己了!”黄亮摆摆手叹口气:“我恨你有啥意思,走吧,走吧!最毒妇人心,我今天才领教了……”
“亮亮,你不该这么说我!”林静说罢,叹口气:“保重!”说完,就朝门口走去。
林静转身的那一瞬间,黄亮的心一下子被挖空了,看到她走到门口,黄亮恼怒的扑下地冲到门前揪住林静的胳膊狠狠一甩,蛮横的说:“你不能走!”
林静怔怔的看着黄亮:“怎么,你还要行凶?”
黄亮看会林静眼泪下来了:“你……你走了还不如把我凌迟算了!”
林静叹口气:“亮亮,你没听明白我的话吗?我们依然是朋友啊?”
“朋友!狗屁朋友!”黄亮强行把林静搂进怀里哀求道:“我不要那种朋友,我知道你是在生我的气,我今后真的绝对不会了,再不冒失了,丫儿,对不起!真对不起!这次让你为我操碎了心,我在鬼门关转悠了一圈,也害的你陪我转悠了一圈,对不起!真对不起……”
林静痛苦的闭上眼睛泪如雨下,忽然,她拼力就想把黄亮推开。
黄亮却把她抱的更紧:“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我这几天真的想了很多很多,我不能没有你,也不能让你没有我,……丫儿,你知道吗?我以为自己活不成了,我当时感到有多对不起你,对不起我爹,我想我死了却把你孤单单留在这个世界上多可怜,我……今后再不会把自己弄到那步田地了,我保证……”
“你这该死的混小子……”林静失声痛哭,抡起拳头在黄亮的胸脯上乱打,可打了会,林静赶紧住手惊恐的看着黄亮,一会,就哆嗦着手要去看身上的伤。
黄亮连忙往后退几步说:“没事,他们就没打我身上。”
林静咬着嘴唇心痛的看着黄亮,一会一抹泪走到面前抬眼看着他:“你刚才的忏悔都是真的吗?”
黄亮疼爱的理了理林静额前的发丝,认真的点点头:“难道你到现在还怀疑我对你的心吗?我给你能说假话吗?”
林静静静看会黄亮的眼睛,叹口气,就心疼的轻轻摸着他脸上的伤疤问:“还疼吗?”
黄亮点点头。
林静一抹泪:“我从不反对你干事,我喜欢上你就是因为你很有大男人的雄心,可我更希望你能安全的活着,傻小子,你知道你在我心中有多重要吗?”
黄亮叹口气抱住林静心痛的说:“我明白,今后我再也不让你为我担心了。”
林静憋了这几天,就是想狠狠教训教训黄亮,可到这时她实在不忍心再来伤他,这几天她时刻心都在这里。依偎在心爱的男人的怀里,林静心痛的闭上眼睛,一会,也紧紧抱住他说:“亮亮,今后你再胡来,可没有今天我这么轻易原谅你了。”
“嗯!……丫儿,你刚才怎么那么绝情,是吓唬我吗?”
林静一听就拼力想分开。
“对不起!你听我把话说完嘛!”黄亮赶紧道歉:“我是说你怎么突然会对我那么无情,你真能做到吗?你知道你的无情有多可怕吗?”
“你把我逼急了我什么都能做出来!”
“……丫,你……刚才说你在云阳有未婚夫是真的吗?”
林静分开看着黄亮点点头。
黄亮脸顿时很不自然:“真到过谈婚论嫁的地步?”
林静点点头:“你……嫌弃了?”
“没……”黄亮赶紧说:“可就是听了心里不舒服,我希望你只爱我,心里只有我。”
林静看着黄亮:“这么说你认为我是一个很随便的人?”
黄亮赶忙说:“你是什么人,我能感觉不到吗?对不起!过去的就别提了。”
林静抓住黄亮的胳膊认真的说:“我能看出你现在心里很不舒服,亮亮,他连我的手都没抓过,可不象你这么放肆,我们是父母之命有了婚约,他是我的养父的大儿子叫萧国良,现在已在黄埔军校当上了连长,这次我回开元没想会遇到你,真的,我到现在也觉得很对不起他对不起萧家,不过,我不爱他,说明白了吗?”
黄亮心松了,抱住林静吐口闷气说:“爱最自私!对不起!刚才我真的很不舒服,不过,现在好了。”
“你肚子里那几根肠子打眼一看就能数清,算你还老实。”林静笑笑问:“如果哪天我被坏人……,你还爱我吗?”
黄亮捧起林静的脸疼爱不已的看着她,一会说:“这一辈子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保护好我们未来的家,我要让你做最幸福的妻子。”
林静噙着泪水柔顺的依偎进黄亮的怀里使劲的点点头:“我怎么能不信你,傻瓜,我最会持家了,我要给你一个最温馨的家,亮亮……”
“嗯?”
“想想我们的未来,你今后不会象以前那么胡来了,是吗?”
“那是肯定的。”
“今后交人要有自己的主张,不要再和那些无法无天的狂徒来往了,好吗?”
“……”
“怎么?你还要跟他们来往吗?”
“……不!不会了,我听你的,不跟他们来往了。”
“男人说话一言九鼎你知道吗?”
“嗯。”
“亮亮,那些人都是早上穿上鞋子晚上还不知能不能脱掉鞋子的人,咱们这种人跟他们来往有啥好处,你说呢?”
“嗯,你说的对。”
“亮亮,你这次失踪,其实最心急最不安的人不是我,是伯父,父母对孩子有多爱,或许只有等到你有孩子就知道了。”
“孩子……”黄亮诡秘的一笑。
“孩子,怎么?你想挨揍啊!“林静说着,羞红脸亲爱的抬起头看着黄亮:“今后安心做人吧,你那么有才干,会有你展现自己才华的地方,我知道你关心百姓疾苦,如果你成了一位权位显赫的统治者,还愁关心不了他们吗?这个社会需要变革,急需要你这种人去变革,可不是象你想的提着头带着一伙狂徒去胡闹,你难道想造反吗?嘻嘻,今后一切听我的参谋,你一定会有一个美好的未来,我们也一定会有一个美好的未来,知道吗?”
第六章(1)
腊月二十三这天早上,林正南召开了连级以上军官和开元官员大会,向手下通报了郭翔、井连长和几个不法奸商的犯罪事实,中午,在开元的大戏楼对郭翔等人进行了公开宣判,当众销毁了收缴的鸦片,向全城市民宣读禁止鸦片的告示,然后就把郭翔等人推出南门外实施枪决。
这天中午,开元的大戏楼几乎是人山人海,人们做梦也没想到曾经趾高气扬的三营长郭翔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昨天刚出院的黄亮今天也来看热闹了,夹杂在人群中看到林正南威严的坐在上边,后来又对下边的民众做出了一翻义正词严的讲话,黄亮感到很振奋,让他不由对林正南也有了好的一面的看法。
自从几个月前一踏进故乡的门槛,亲眼目睹的每一件事都让黄亮对独立团对林正南产生了很不好的印象,尤其是他把小妹妹这样行侠仗义的这种人看作敌人,把表哥赵大海他们作为通缉的对象,让黄亮就不由一直用敌视的眼光看林正南,麻靠山血腥屠杀赵家河的众乡亲,黄亮也认为这是林正南治理无方造成的。不过,自从黄亮出事被解救出来后,他对林正南就不想再敌视了,他也感到不该也不能敌视了,人家毕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这次要不是林正南,他的小命早就没了。另外,说到底他今后必将是林正南的妹夫,妹夫怎么能敌视自己的妻兄呢?
公判会一结束,想往常一样,很多人都争先恐后的跟着囚车出南门去看枪毙人,黄亮没心情看那个,就随着人流往家这边来。走着走着,黄亮不由就想到林静对自己说的那番话,今后为大哥做事准会有无量的前途,想到这个,黄亮顿时心里热乎乎的。是啊!林正南尽管在很多地方和那些暴虐无道的军阀很相似,但他也有不少让人很称道的地方,整饬吏治,打击象二叔那样的豪强,尤其是今天这样严惩毒贩,当众销毁鸦片,这也说明他跟有些混蛋军阀有着本质的区别。林正南年轻气盛,雄心勃勃,象这样的人日后在青江必将大有作为。于是,黄亮就想如果真按林静给自己说的,那么他以后一定会受到林正南的重用,只要他全力以赴帮着大哥,为他打江山出力献策,那对自己的前程对自己的家庭可都是大有好处。
无论怎么说,林静是自己心爱的女人,和她日后结婚过日子已经成了就是老天也阻挡不住的事实,所以,黄亮就下决心要彻底改变以往对林正南的看法,他是心爱女人的哥哥,自己以后有了家庭有了孩子,那他就是孩子的舅舅,自己不把他当大哥看,于情于理也说不过去。
“大少爷,给。”就在黄亮正美滋滋的想着今后的未来时,一个脏兮兮的少年拦住他的去路。
看看眼前衣衫褴褛的少年,又看看他手里的纸片,黄亮一怔,四处看看迅速接过纸片攥进手里问:“小弟弟,是谁给你的?”
“是位大哥哥。”说完,少年慌忙走了。
大哥哥?黄亮皱皱眉头,左右看看,看到人多,就赶紧走了一段到个僻静处急忙展开一看,只见上边写着:我在龙云客栈二楼最东边的房间等你,表哥。
龙云旅馆,表哥?黄亮看着纸条不由紧锁住眉头,难道是大海哥回来了,可大海哥什么时候识字了?看着这一行笔法还不错的字,黄亮感到很纳闷,他默默又仔细端详着字迹心里泛起疑惑,这笔体怎么象是女子的笔体?如果是大海哥,他会以这样的方式和自己见面吗?难道是她,红菱妹妹?想到这里,黄亮忽然眼睛一亮,他再也顾不上多想,就赶紧撕碎纸片急匆匆径直朝街心的龙云旅馆急奔而来。
黄亮急着要见人没有心思想别的,他没有注意到此时他的一切反常的行为,却都被尾随他的林静看在眼里。
昨晚,大哥告诉林静让黄亮今天下午去家里吃饭,今天是腊月二十三,过小年,大哥想一家人团聚团聚,看到大哥已经把黄亮看作是一家人,林静心里很高兴,她也知道过去大哥和黄亮心里有隔膜,大哥之所以这么做,就是想结束过去的不睦,今后好好相处。昨晚,林静高兴的一夜没有合眼,人常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她和她的亮亮经历了这场磨难,美好的日子就在眼前。
刚才,林静去黄家就是想找黄亮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另外,她还想再给黄亮开导开导,要让他从此就把大哥当亲兄长看。林静兴冲冲来到黄家大门口,一问家丁才知黄亮去看公判大会来了,就没进去而是又赶紧来到戏楼找他。很快,林静就找到黄亮,但由于人太多她害怕别人又对自己说三道四,就只好远远的心爱的看着他尾随着他,没想却看到了让她疑惑的一幕。看着黄亮找个僻静处呆会,就离开那里急匆匆朝街中心而来,林静心里更生疑惑,于是,她没有喊,而是紧紧的跟上去想看个究竟。一路上看着黄亮低着头只顾急走的样,林静心里七上八下的,看来哥哥说的的确很对,这个黄亮还有很多自己并不了解的地方,越这么想,林静跟黄亮跟的越紧,心里也就越好奇。
黄亮猜的对,给他留字条的人的确不是赵大海,而正是他猜想的小妹妹王红菱。
第六章(2)
两个月前,自从王红菱被追捕逃离开元后,心灰意冷的她就直接去了河北老家,真没想到她已九十岁高龄的爷爷还健在,她的两个叔叔的小日子也过的很不错。当这些亲人们看到王红菱这位从未谋面的孩子,当他们知道发生在开元的一切,真是悲喜交加!既然自己的孩子回来了,他们都对王红菱非常疼爱。
起初,王红菱打算从此好好在老家过平静的日子,可只呆了不到十多天她就扛不住了,她之所以最后选择离开老家又回到开元,并不是她对开元别的什么有多留恋,而是她的心始终不能平静下来,她思念哥哥黄亮,忍受不了离开他的日子,对他的那份期盼那份爱慕,让她决定再回开元一次,如果大哥哥不念杀兄之仇依然对她象过去那么好,那她就等待时机向他表*迹伺候他一辈子,如果大哥哥不能原谅她,对她冷漠置之,那她就彻底死心,今后至于怎么生活,她自然会另外有一番打算。
回到她心碎的开元,王红菱没有即刻来找黄亮,而是在灵光寺安源师父那里呆段时间,一个是她实在没有勇气来见大哥哥,她害怕大哥哥真的不原谅她,那她怎么办?另外,她看到安源长老的枪伤一直还没有好,就悉心守在师父身边照顾他。
一直犹豫到昨天,王红菱才鼓足勇气摸到城里,在龙云旅馆先住下来,今天早上一大早,她就一直在黄家大门口盘旋着,直到快中午,当她终于瞧见让自己思念不已又害怕见面的那个人出了门,王红菱就忐忑不安的跟上去,看着多日不见的大哥哥,她实在没有勇气再面对他,她怕他不原谅自己打碎了她的热望,更怕当她毫无希望的又要离开开元,今后自己到底该去哪里。
一直跟到戏楼,当王红菱下了狠心把多了个心眼早已准备好的纸条交给一个少年后,王红菱就回到旅馆,心情很烦躁,她真不知道接下来会是什么结果。
半个小时过后,就在王红菱烦躁不安的等待时,门突然被人猛敲了几下,王红菱觉得自己的心几乎都快要蹦出来,她深深呼吸几下,就来到门口低声问:“谁?”
“是我!”黄亮在外边喘息着答。
是大哥哥的声音,一听到黄亮的声音,王红菱心里一阵发酸,她迟疑片刻咬咬牙上前开了门。
“红菱!”怔怔的看会王红菱,黄亮这才赶紧看看身后,连忙进来把门紧紧关上。
怔怔的看会黄亮,看着大哥哥的眼睛里除了关切,并没有仇恨自己的神色,王红菱再也克制不住自己,一头扑进黄亮的怀里紧紧抱住他咬着他的衣袖哭起来。
两个人抱了良久,黄亮才疼爱的摸着小妹妹的头问:“红菱,你这些日子到底去了哪里?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大哥哥,快别这么说!”王红菱啜泣不已,一会抬起泪眼惶恐的问:“大哥哥真肯原谅我?”
迎着妹妹探寻的眼睛,黄亮憋了会疼爱的给她擦了眼泪,才说:“我无法恨你,都过去了,今后我们都别再提那事,只要红菱妹妹能回来我比看到什么都高兴。”
“大哥哥……”王红菱抬起泪眼痴痴的看会黄亮,又赶紧把头埋进他怀里一会啜泣道:“大哥哥,你知道吗?妹妹这些日子很想很想你,妹妹害怕见到你,却又离不开你,我……”
看着妹妹的样,又说出这样的话,黄亮心里不由一哆嗦,正不知怎么对待妹妹的这份过于亲昵的感情。就在这时,猛听有人敲门,两个人心不由都提起来,连忙分开,惊异的看着对方,这时,又是一阵敲门声。
“是谁?”王红菱赶紧擦掉眼泪,来到门口一会小心的问。
“把门打开!”外边一句很冷的声音。
“谁?”王红菱不解的看看黄亮又问。
黄亮这时脸色大变,这该不是在做梦!
“黄公子,请把门打开,好吗?”就在黄亮正不知怎么办?外边又是一声。
黄亮迟疑片刻,这才紧张的上前把门打开,看眼脸色难看的林静结巴的问:“你……你怎么会来这里?”
林静看看狼狈的黄亮,又冷眼打量打量疑惑万分的王红菱,这才进了屋说:“怎么,是不是打搅了你们,很意外是吗?”说着,林静鄙夷的斜眼看着黄亮。
黄亮赶紧把门关上一指妹妹说:“她就是我给你说的那个小妹妹,她……”
“打住!别介绍了!”林静冲黄亮不屑的一摆手打断他的话,走到王红菱跟前斜眼打量着她说:“不用问,威震江湖的红衣女侠我敢不认识吗?”说着,林静又走到黄亮跟前,挑衅的笑笑说:“黄公子,你不是要急着介绍她吗?那就请你把我这个无名鼠辈也介绍介绍?”
黄亮怔怔的看会林静鄙夷的眼睛,转头看看困惑的妹妹,一会说:“红菱,这就是你姐姐……”
“快别姐姐妹妹的!”林静听黄亮竟然在自己面前妹妹姐姐的介绍,很恶心,就打断他的话上前几步逼到黄亮的面前,冷眼质问道:“我可不敢给红衣女侠做什么姐姐,不过,请问黄公子,她是你妹妹吗?她姓黄吗?她的母亲或者她的父亲姓黄吗?如果都不是,那你凭什么叫她妹妹?今儿又凭什么要和她抱头痛哭?你瞧她的眼睛有多红,很可怜是吗?你心疼了是吗?”
“林静!”黄亮对林静这一连串的质问生气了:“你侮辱我可以,可你不许侮辱红菱,我们不是你想象的那关系。”
“哦?看来我是误会了?”林静轻蔑的一笑,走到王红菱跟前问:“红衣侠姑,我是误会你们了吗?”
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王红菱尽管不知道突然闯进来的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但她已经完全明白了眼前这女子和哥哥的关系。此刻,王红菱真有种绝望被愚弄的感觉,她听了林静挑衅性的话语,痛苦的把脸转向哥哥无奈的说:“大哥哥,真没想这两个多月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会这么多,看来我不该回来坏了你们的气氛,可笑!真可笑!”说着,王红菱就去收拾自己的包裹。
瞧妹妹这就要走,黄亮赶紧上前拦住她:“红菱,你别在乎你姐姐说的话,她只是一时误会才说这样的气话,你现在要走可你能去哪里?”
看着大哥哥关切着急的眼神,王红菱就丢下包裹悲哀的说:“大哥哥,妹妹跟你那么久,难道你从没感觉过妹妹对你的心吗?”
黄亮没料到妹妹会这么说,他急忙慌乱的看眼林静说:“红菱,我们虽说不是亲兄妹,但在哥哥的心里,你就是哥哥的亲妹妹啊……”
王红菱痛苦的闭上眼睛,一会睁开苦涩的笑笑说:“大哥哥真傻!这位姐姐说的对,我们又不是亲兄妹,要不是妹妹心里藏着私心,怎么会跟你那么久,既然这次走了,怎么又会回来找你。”
黄亮窘迫不已,无言以对。
第六章(3)
看着哥哥难堪的样子,王红菱心里既绝望又心疼,她狠狠的咬着嘴唇呆呆的站立会,走到林静的面前十分痛苦的说:“这位姐姐,妹妹能看得出你很爱哥哥,既然这样,你就应该相信他,大哥哥真不是那种人,妹妹承认我打心眼里喜欢大哥哥,自从我看见他第一眼就喜欢,可这都是我自己的事,与大哥哥毫无关系,大哥哥对我就是对妹妹的那样好……”正说着,王红菱觉得自己的嘴里咸咸的,下意识擦了擦才发现流血了,她痛苦的闭上眼睛。一会,当王红菱睁开眼睛看着林静依然用不屑的目光看着自己,就愤愤的一抹泪斜眼看着她说:“姐姐,我是冲大哥哥才这么叫你,你可以鄙视我,但你不能鄙视我对大哥哥的感情,当我见到大哥哥时你在哪里?当我们一起去这里走那里时你又在哪里?说心里话,如果此时大哥哥是个宝盒,还能轮到你!哼!我早就把你给灭了!尽管妹妹此时此刻心里很不甘,但我认命了,大哥哥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希望姐姐能真心待他一辈子……”说着,王红菱凄惨的笑笑,就走到黄亮面前,看着面前这个与自己无缘的男子,迎着他复杂的眼神,王红菱含泪笑笑说:“大哥哥,妹妹要走了,但今后无论走到哪里,你永远是妹妹的大哥哥,红菱会一生一世记得我们在一起的美好日子,你……你别难过,我真的不怪你,怪只怪我们没有缘分,今后……今后好好对待姐姐,也要保重身体,你……你放心,……妹妹会照顾自己……”说着,王红菱泣不成声,她无法再说下去,就直摇着头,一会,转身就去收拾自己的包裹。
黄亮一抹泪,看眼林静,就赶紧又上前拽住妹妹的胳膊说:“红菱,你能去哪里?今后就陪在我们身边,哥哥和姐姐都会照顾你。”
王红菱看眼黄亮,轻轻拿开他的手,整理好自己的包裹挎在肩上地老天荒的说:“大哥哥是放心不下妹妹,可妹妹能呆在你们身边吗?妹妹今后也会嫁人,也要过自己的日子,我们……我们就都好好的活着吧,有缘的话我们再相见。”说罢,王红菱上前轻轻拥抱一下黄亮,然后挎着包裹就朝门口走。
看着王红菱就要走了,黄亮一想这次妹妹一走,那肯定就是永别,心里不由猛的一疼,就赶紧上前一把拽住王红菱:“红菱,你如今无依无靠能去哪里?”
王红菱看看黄亮抓自己的手,又掉头看看正鄙夷的看着她们的林静,她不由心生一股强烈的不服与恼恨,眯上眼憎恨的看着黄亮:“大哥哥,放开手!不然,我真会一掌把你这个花心男人打死在这里!喜欢上你这种人我真愚蠢!”说着,王红菱就狠狠甩开黄亮的手,恨恨的走到林静跟前:“你再敢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会把你的眼珠子抠出来喂狗!”
“红菱!”黄亮生气了,赶紧上前护住林静:“你丫头怎么能这样?!疯了吗?”
王红菱见黄亮如此护着那女人,就更加恼恨的看着他,看着这个不属于自己的男子,害得自己日夜苦想的男子,忽然,她扬起巴掌狠狠就抽在黄亮的脸上:“无耻!不要脸!呸!”一口就啐在黄亮脸上,然后恼恨的拉开门迈步走了。
听着妹妹快速下楼的脚步声越来越轻,越来越远,黄亮苦涩的看眼林静,就走到床边无力的坐下,垂头丧气的双手扶住头一会恨恨的说:“林静啊林静,真没想到你的气量就这么小,你瞧你今天都干了什么!”
尽管,林静已从王红菱的话中明白黄亮并没有做出让自己可恨的事,但她依然不能接受这他种说不明道不清的兄妹情,看着王红菱走了,听到黄亮怨恨自己的话,林静明白他此时的心境,就嘲讽的感叹道:“好深的兄妹情!好感人的情哥对情妹啊!挨了一巴掌让人家啐了一口还这么向着她,真感人!感动的我都要快流泪了!”说着,林静走到黄亮的面前依然不依不饶的说:“那好哇!我明天就去云阳把过去曾经追求过我的男子找来,然后我们就兄妹相称,一起去踏青,一起去看日出,必要时我们也可以拥抱的在一起哭个你死我活……”说到这里,林静看到黄亮抬起头脸色难看的盯着自己,她心里更愤怒:“黄大少,你看我干吗?你今天可让真让我大开回眼界,真有醍醐灌顶之感,原来男人和女人还有这样的正常关系,我,说的不对吗?”
“你简直就是刺猬!”黄亮恼恨的站起来,心痛的逼视着林静,一会无奈的说:“我今天才发现你的心原来这么冰冷!你把一个无依无靠的姑娘逼的就这么离开了,你还这么心安理得在这里继续讽刺我,挖苦我,好吧,我就是这么个人,如果你觉得我是个无耻的男人,你……可以自便!”说罢,黄亮就恨恨的看眼林静,走到窗前茫然的看着窗外。
没想到黄亮竟然会对自己说出这等话,林静更是愤怒不已,颤声说:“好哇!我走!黄亮,你给我记住!咱们结束了!”
黄亮没搭理依然看着窗外。
林静等会,恨恨的说:“这或许就是真实的你!一个把承诺看作是喝凉水的公子哥!从此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我再也不想看到你!”说罢,林静冷笑一声愤然转身就朝门口走。
妹妹就这样含泪走了,黄亮心里很难过,没想此时林静竟然还说这样的话,黄亮真的很气愤,就随口说出绝情的话,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但为了面子他还是硬撑着,此时,瞧林静这么决然的要走,黄亮着急了,就赶紧追上去抓住林静的手拽住她。
林静没有看黄亮,只是看着他抓自己的手,冷冷命令道:“放开我!
黄亮歉疚的笑笑,还是没放。
林静轻蔑的看着黄亮的手一会说:“是男人,就撒手!“
黄亮忍受不了林静这种冰冷,不自然的笑笑说:“我错了,对不起!”
林静抬起头,鄙夷的看着黄亮,不屑的摇摇头:“黄亮,告诉你,平时我的筷子只准我用,如果有人只要把它拿了即使没用,我也会扔掉,去找你的心肝妹妹吧!别让我恶心!”
瞧着林静鄙夷的眼神,黄亮感到了极大的羞辱,他无趣的把手松开问:“我在你眼里现在真的很恶心是吗?”
林静眯上眼睛看会黄亮,就掏出手帕擦自己的手,擦罢将手帕扔在黄亮脸上,然后决然抬脚出了屋子。
第六章(4)
“小姐,您走好!”林静走到楼下,旅馆掌柜赶紧迎上前来,弯腰小心的给林静带着路往出走。
林静笑问:“冬天生意好做吗?”
掌柜说:“拖小姐的福,还能混口饭吃,马马虎虎吧。”
林静点点头说:“白天客人走后,要把窗户打开通通风,不要因为天冷关的死死的,里边的气味可不好闻。”
“是是是!”掌柜连忙应着。
林静站住回头看看身后,掉头对掌柜说:“你的旅馆可是开元最大的旅馆,一定要照顾好每位客人,要让他们有宾至如归的感觉,这样你的生意自然就能好起来。”
“是是是!小姐说的极是!”掌柜点头哈腰道。
“你们二楼东头那位住店的姑娘把帐付过了吗?”
“付了。”
林静扫眼掌柜,又走着说:“掌柜,好好经营,以后有什么经营上的难处就尽管找政府,现在的政府可与过去的刘子清有着本质的却别,一定会大力扶持你们的。”
“谢谢小姐,谢谢小姐!小人一定,一定……”
说话间走到门口,林静回头又看眼楼梯,就对掌柜亲切的说:“你忙吧,我走啦!”说完,出了门来到街上。
一个人沮丧的穿梭在人流中,林静此时的心情复杂极了,她一想到她在门口听到黄亮和王红菱两人抱在一起时的情景,她就无法接受,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痛,尽管她只是在门外没有亲眼看见里边的那一幕,但她完全能想象到那场面是多么的恶心,一对年轻男女独处一屋,互相拥抱在一起,那感觉到底是什么外人怎么能知?即使黄亮心里没什么!这个黄亮,怎么会是这样的人?本来出了旅馆,林静对自己任性的把手帕摔在黄亮的脸上感到有些后悔,但一想到这里,她就没有了后悔,不但不后悔,心里甚至比刚才更对黄亮产生了厌恶和憎恨的感觉。
走着走着,林静尽管感觉到自己是在生气,但不是很生气,不知怎的,她的心口忽然疼的让她受不了!难道自己会死吗?感觉心口忽然这么疼,从来没有这么疼过,林静禁不住对自己感到很悲哀,一想到自己这些日子昏头昏脑的样,她就感到很荒谬,自己真傻!原来是把彩虹当桥过,不跌个粉身碎骨才怪呢!想到这里,林静不由对黄亮更加憎恨,她恨他生活不检点,恨他对感情不忠诚,恨他欺辱了自己,恨他毁坏了自己心中原本对他美好的形象。忍受着心中的剧痛,林静这才明白死其实并不可怕。
林静,对这种人你不值得这么痛苦,难道你的心胸真的太狭窄气量真的太小了?一会,林静几乎感到自己快要死去,就赶紧给自己宽心,林静,那可恶的家伙毕竟只是把那个人当妹妹,他是心眼好又不是花心,你至于那么生气吗?你不是已经把气出了,为什么还要把自己搞得这么痛苦?再说啦,那可恶的家伙现在心情也一定很坏。想到这里,林静又意识到自己刚才的确做的太过了,即使把他抽几耳光,也不该那么羞辱他。
正懊悔着,林静才忽然想起了昨晚哥哥说的话,一想到这个,她急忙停住了脚步,这下可怎么办?自己刚才被气糊涂了,只顾自己一时痛快说出绝情的话,可眼下还要给那个可恶的黄亮说让他到家里吃饭的事情,怎么办?要是下午黄亮不去哥哥会怎么想,哥哥问起这事自己该怎么对他解释?难道要自己再回去找他?一想到自己必须得回去低头,林静心里很不甘,她真想干脆回去告诉哥哥她们结束了!可这种话是能随便说的吗?
这么问着寻思着,慢慢的林静的心冷下来,上次自己憋了几天本想狠狠教训教训那个混蛋,可经不住他的一番哀求自己很快就心软了,这次自己一定不能再愚蠢下去,一定要给那混小子一个大教训,不把他拍狠拍疼,下次他更无法无天,象这样的混小子,又象今天遇到这么恶心的事情,自己怎么能说原谅他就原谅他。
寻思到这里,林静加快了脚步,决定不再搭理黄亮,即使今天把他领不回家让哥哥不愉快,也要给他点教训,给他一个狠狠的教训。
当林静把手帕摔在黄亮脸上走后,他沮丧的在旅馆的房间里坐了会,才离开打算回家。真没想到自己爱上的女孩会这么尖酸刻薄,简直就是身上带刺舌尖似刀,这大大的出乎了黄亮的意料,这是他想象中的丫儿吗?是他想象中那个温柔贤淑的才情女孩吗?她的心胸怎么就那么狭窄!在对林静的失望中,黄亮不免又想了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的妹妹,这次她的离开一定会是永诀了,想到这个,黄亮心里真的很痛很伤感,他就不由对林静更失望。
出来旅馆的门,黄亮茫然的朝街面上望会,指望可怜的小妹妹还没走,但一会,他失望的叹口气离开旅馆沮丧的朝家走来。可走着走着,黄亮不由放慢了脚步,他这才意识到刚才自己闯了大祸。是啊!自己刚才只顾着心疼小妹妹了,全然忘记了林静的感受,一个女孩子看到自己爱的人和别的女孩在一起这么亲密,她肯定会生很大的气,就是她对自己无论做了什么,刚才做出多么不冷静的举动那也很正常。她反应越激烈说明她受的伤害会越重,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点呢?想到这里,黄亮顿时感到很对不起林静,转身就赶紧来追她。
急匆匆朝前追着,黄亮心里充满了歉疚,这些日子自己让林静受了那么大的惊吓还没有机会安抚她,今天又这么伤害她,她才是自己最爱的女人,是跟自己要过一辈子的女人啊!自己才答应她今后不再跟这些危险性很大的人来往,可今天自己又这样。一这么想,黄亮忽然又感到很羞愧,自己可真自私,难道如今连小妹妹都不顾了吗?今后连大海哥和马长山那些人真的就不来往了吗?自己今后真的就要按林静给自己设计的路线图走下去吗?心甘情愿的舍弃理想和抱负钻进妻子的裙子下边过一辈子吗?
第六章(5)
这么问着,黄亮放慢了脚步,但只是一瞬,他就跑起来,刚才林静不是笑着离开的,是说了结束关系的话离开的,即使是气话,但黄亮也不想伤她的心,自己这些日子已经把她折磨的很惨了,难道忍心让她接下来心里又受折磨吗?
急急的追赶着,在快到林正南寓所门口,黄亮追上林静,他看到她马上就要到门口,就加快步子跑上前横在林静面前,剧烈的喘息着讪笑着。
正走着,忽然看到黄亮横在自己面前,林静慌忙左右看看,就不屑的看着面前这个可恶的家伙就要绕开走。
“林静,我……我可能遇到大麻烦了,我……”黄亮紧张的左右看看就对正鄙夷着自己的林静又说:“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老地方见。”说着,慌张的四处看看,就赶紧离去。
看着黄亮慌张的一瞬就跑没了,林静心里咚咚的跳起来,这个该死的混小子又闯什么祸了?一想到他方才紧张的样,林静鼻子一酸就想哭,自己怎么这么倒霉,怎么就偏偏相中了这么一个家伙,自己连气都没时间出就又得为他操心,这是干什么呀!
怔怔的呆会,林静终于顾不上怄气了,就赶紧朝开元县中奔来,不大一会,林静就钻进了县中后边的林子,却没看见黄亮,林静恨恨的找了会,见没人,心忽然悬起来,也顾上恨了,就喊起来,但一连喊了好几声,仍没人应,林静着急了,就在她不知怎么办时,忽然感到身后有脚步声,还没等她回头,就被抱起来接着就是一阵笑。
“混蛋!”林静忽然勃然大怒,呵斥道:“放我下来!”
黄亮根本就不听她的,依然抱住她旋转着。
林静急了,胡乱伸手就打在黄亮的脸上。
黄亮放下林静,捂住脸愣住了,怔怔的看着她。
林静愤怒的走到黄亮跟前气的眼睛耸起来质问道:“有你这么开玩笑的吗?你王八蛋还嫌把我没吓够吗?”
黄亮涨红着脸惭愧的说:“你脾气执拗,我怕我不骗你你就不给我解释的机会,再说在大街上我怎么强求你。”
林静眯上眼睛:“黄亮,你真以为你就吃定我了吗?那天你出城把我落在后边不管我,其实我就该知道你是什么东西,可我当时瞎了眼,其实你原本就是一个自私没有责任心的混蛋!你刚才吓唬我迫使我来这里,你就以为自己很聪明吗?既然我都来了,你还故意躲起来让我着急,你是显得你自己很有优势很有能耐掌控了我吗?黄亮,看来我们真该结束了!”说罢,林静鄙夷的看着黄亮脸上伤疤上盖着的那女子的三条手指印,一会心痛的说:“结束吧,亮亮!”就抹着泪朝林边走去。
黄亮呆呆的看着林静真对自己绝望要走了,他忽然冲上前去拦住她万分歉疚的说:“你让我说几句再走好吗?”
林静一抹泪看看黄亮,犹豫片刻就把头转向一边淡淡的说:“说吧。”
黄亮痛悔的看会林静,眼睛湿润了:“自从我娘死后,我……我几乎就没有人心疼过我,这些年正因为这样,我才不会心疼人,有些地方就想不到,……我刚才追你,就是害怕你回去难受,这些天你为我操碎了心,今天又这么让你生这么大的气,我真的觉得很对不起你,我之所以想出那个混帐办法欺骗你,就是知道你最心疼我才那么骗你的,你说的对,我是混蛋,天下最大的混蛋,我只知道让你关心爱护我,从来就没想过自己该怎么对你,你这么一说,我才发现自己真的很自私,你离开我吧,你离开了就是对我这种混蛋最好的惩罚,象我这种人……”说着,黄亮叹口气摇摇头:“真的不配你对我这么好。”说完,黄亮就沮丧的垂下头前边走了。
看着黄亮蔫溜溜的前边走了,可怜兮兮的样子,林静心里不断的叫苦:看来自己这辈子真完了,非死在这个男人手里才甘心,想了想恨恨的喊道:“回来!”
黄亮正绝望的走着,听身后一声喊,以为自己听错了,回头怔怔的看着林静。
“干脆今后喊我娘好了。”林静看着黄亮可怜兮兮的样,生气的招招手。
黄亮灰溜溜的又折身回来,走到林静跟前垂下头:“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听黄亮这么说,林静心里一酸:“那就别说了,或许是我上辈子欠你的,这辈子是专门来找你还债的。”
黄亮抬眼看看林静掉下眼泪,痛悔的说:“你别哭好吗?”
“我想哭吗?”
“对不起!我和红菱妹妹真的不是……”
“亮亮,”林静打断黄亮的话:“你是什么人我能不知道吗?别解释了,尽管是在我们之间,但也有自尊,我刚才不该把手帕扔到你脸上羞辱你,我们都年轻,都还很不成熟,也请你原谅我。”
黄亮看眼林静,垂下头一抹热泪:“你快别这么说,该请求原谅的人是我。”
林静上前抓住黄亮的胳膊说:“我们说到底是感情走在了理智前头了,无论是你还是我,其实身上都还有很多对方都没发现的毛病,有毛病很正常,只要我们用宽厚的心对对方,那一切都会好起来,人和人成为朋友,都是缘分,更何况我们在一起,都要彼此关爱彼此珍惜才是啊,你说呢?”
黄亮看眼林静惭愧的说:“今后我还是叫你姐姐才是。”
林静一抹泪笑了:“关起门叫当然好,可你是男人是要干大事的,在外边还想对我有依靠心里,那我就不高兴了。”
黄亮抬眼深情的注视着心爱的女人,一会说:“你放心,我今后再不会让你为我掉泪了。”
林静一笑:“傻瓜,有你这么不负责任下决心的吗?”说着,林静上前给黄亮整理着衣服说:“想想你这次遇到这么险的事,我还跟你计较什么,只要你好,就是让我吃再大的苦为你受再大的委屈又有什么,我早已下决心今后不再跟你计较别的,可今天就是忍不住,都是我不好,还打你一巴掌,我真恨我自己。”
黄亮激动的紧紧抱住心爱的女人:“丫,有你陪着我走一辈子,是我最大的福气,真的我这么想……”
林静闭上眼睛温存很长一会撒娇说:“你今后必须要对我哥好,他就是我们俩的大哥。”
黄亮认真的点点头:“我一定会的。”
林静一会幸福的说:“亮亮,你想过吗?以后我哥打江山,你给他在后边守江山,一个搞军事,一个搞政务,你们哥俩联起手,那该多好!”
“可我有那个才能吗?你总是高看我。”黄亮惭愧的笑笑说。
“黄大嘴今天怎么突然谦逊起来了!”林静咯咯笑起来,分开揪住黄亮的鼻子笑着说:“你在我心里就是王,不然,今天你鬼鬼祟祟的我怎么会出现在你们面前,你跟汉高祖刘邦一样,头上总有朵祥云在罩着,记住吆,今后再敢鬼祟,我真狠了会让你受不了……”
第七章(1)
站在院落里,默默的看着天边,林正南不停的抽着烟,尽管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但他的眼神却充满了伤感。今天那一颗子弹击中的是郭翔的头部,但同时也击穿了林正南的心,让他到现在也疼痛不已,这些年有时他对部下很严厉,甚至用枪顶住他们的头对他们破口大骂,但他还从没想过真的要杀掉谁。在他的心里,这些人早已经是他的生死弟兄,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生死弟兄,是在枪林弹雨中一起滚打出来的生死弟兄。但今天,就这么走了一位弟兄,而且是死在自己的枪口之下,林正南真的很心痛。曾经,林正南在看《后汉书》时,曾为光武帝能有那样的胸怀善待部下很赞赏,所以,他在对待自己的部下时也就不知不觉的学起了光武帝。此时,林正南一直在心痛中思索着,他到底是什么地方做错了,最后把郭翔能宠成今天这么个样子,在短短的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折合下来他竟然就能弄到三十几万的家产,这个数字就连他也望尘莫及。
“哥,”就在林正南陷入深思中时,林静带着黄亮走进院子,她们小心的来到大哥身边,林静喊了声,瞧大哥没听见,等会就又喊了声。
“啊,是你们。”林正南回过头,见妹妹这时才回来,责备的看眼她,就亲切的打量下黄亮,最后目光停留在他脸上的指印上:“你伤的这么重,应该多住几天院,怎么这么快就出院了。”
黄亮尴尬的说:“谢谢大……大哥关心,其实伤也不是很重,躺在床上太闷了。”
林正南笑问:“到鬼门关闯荡了一会,收获不小吧?”
黄亮看眼林静,拘谨的笑笑:“今后再也不敢去了。”
“人都需要磨练,但过头了就不好了。”说着,林正南亲切的拍拍黄亮的肩:“走吧,今天是你嫂嫂亲自给我们一家人下厨,我们好好尝尝她的手艺。”说着,林正南前边进屋了。
一家人,林静喜悦看眼黄亮,正好又看到他脸上的手印,就生气的哼了声跟着哥哥进了屋。
自从黄亮这次就解救出来后,林正南对他和妹妹的事情冷静下来反反复复想了很多,尽管他对黄亮的成见根本无法消除,但看到妹妹这么痴心,林正南就只好强迫自己接受了黄亮。不过,林正南对于小妹的感情问题已经有了他的一个考虑,开元和云阳之战已经迫在眉睫,林正南决定等年一过完就把妹妹送走,而他打算让黄亮留下来给自己做副官,一是让他从此为自己做事,好好锻炼锻炼日后好提携他,这样也是为妹妹的今后考虑。另外,林正南也打算借此机会把他们分开一段时间,好让他们彼此都冷却冷却过热的头脑,尤其是妹妹。婚姻之事岂是儿戏,才接触几天就能认准一个人,这也太把自己的未来不当回事了,女人家毕竟是靠男人活。
叶淑妤过去从没做过饭菜,不过,吃过的山珍海味却不少,结婚后她跟着几位厨师学段时间,然后就让厨师们为警卫排做饭,而她从此开始负责家人的饭菜,今天吃什么明天吃什么,早上吃什么下午吃什么,叶淑妤都凭着对丈夫深深爱意与关怀给他把食物安排搭配的非常好,在她看来,丈夫日理万机非常辛劳,让他的身体非常健康,让他始终保持一种良好的心态去工作是她这个做妻子的义不容辞的责任。正是因为如此,叶淑妤的这些做法慢慢的得到了独立团将士对她的尊重,也成为手下经常用来训斥自己妻子的口头禅。
“嫂嫂的手艺已经赶上了御厨了!”帮着嫂子把酒菜摆上,林静就拉着嫂子先坐下来高兴的说。经过这次事件,林静对嫂子的态度有了很大的转变,感觉嫂子比大哥更会关心自己,尤其是她对自己和黄亮在一起很支持,林静就不想再歧视嫂子了。
黄亮赶紧站起来给大哥和自己斟酒说:“看着满桌的美味佳肴,就连皇上也看着口馋。”
叶淑妤高兴的说:“给家人做饭就是一种快乐一种享受,既然你们说好今天就多吃点,多吃就是对我的最好鼓励,我今后才有心情给你们做更好吃的。”
“谢谢嫂嫂!”黄亮感激的说着,就把酒对林正南和叶淑妤恳切的说:“这次黄亮给大哥造了很大的麻烦,多亏大哥相救,你们放心,我今后无论从哪方面都绝对不会让大哥大嫂失望的,来!黄亮先自罚三杯,然后再敬大哥大嫂。”说着,黄亮自饮了三杯,便又倒好酒举起杯子。
林正南欣慰的站起来把酒看看妻子和妹妹说:“是老虎就有自己的脾气,为娘舅报仇也是理所应当,不过,你小子这一声虎啸啊可是震的全开元都地动山摇,说实在的大哥还是很赏识你的,不过,今后眼睛可一定要长在头上哦!”
黄亮不自然的笑笑说:“黄亮谨记大哥教诲。”
“一家人何来教诲!既然你自罚三杯,就算是敬我和你嫂嫂了,来,今天我们就为我们一家人的欢聚干杯吧。”
四个人愉快的干过,喝了,林正南就赶忙招呼都坐下,他最后一个坐下,夹块头菜放进黄亮面前的盘子里说:“来,尝尝你嫂子的手艺。”
黄亮品着赞不绝口。
林正南亲切的笑笑,问:“你表哥赵大海不至于是孙猴子吧,怎么后来就杳无踪迹了呢?”
“哥?”本来好好的气氛,忽然听大哥又为难黄亮,林静有些急。
林正南笑笑嗔怪道:“大哥只是好奇,黄亮不想说也罢。”
黄亮不自然的笑笑说:“我表哥其实早在半年前就不在开元了,就连我自从回开元就没见过他。”
“哦?”林正南一怔:“那他去哪里了你知道吗?”
黄亮摇摇头:“听说去了广东,也有人说去了山东,好象是有人让他去的。”
“那杀害麻立厚团丁夺取他们枪支的是谁?”林正南有些奇怪。
黄亮迟疑片刻说:“我的另外一个表哥赵光算他们,不过,他们跟我一起杀掉麻立厚后就逃外地找大海表哥去了。”
林正南满意的看看黄亮,亲切的说:“黄亮,你跟他们不一样,知道吗?”
黄亮看眼林静点点头。
“快,你们别只顾着说话了,快吃我的菜吧。”叶淑妤瞧丈夫对黄亮的回答很满意,就赶紧催促道。
一家人说着吃着,一会又干了杯,林正南笑问:“听康大哥说你懂英语和日语是吗?”
林静愕然的看看黄亮惊讶的问:“亮亮,是真的吗?!”
黄亮讪笑道:“只是粗通而已。”
看到妹妹惊喜的脸瞬间就红扑扑的,林正南责备的看她一眼,笑问:“那你对今后可有打算?”
黄亮惭愧的说:“大哥这么一问,小弟很惭愧,仔细想想我还真没什么理想,唉!家父一直让小弟给家帮忙,看情况吧。”
林正南沉默片刻说:“大哥有个想法不知你乐意不乐意?”
第七章(2)
黄亮诚恳的说:“大哥请讲。”
林正南看眼妹妹说:“这只是我的一个想法,乐意不乐意我不勉强,今年春上,我那个赵副官不在了,后来我身边一直缺个副官,由于这个角色很重要,还必须要让自己人干,一直未找到合适的人选,所以,一直拖到今天,黄亮,大哥很赏识你的才干,如果你乐意,就来我身边做事好吗?”
林静一听很高兴,但迅即不安的说:“大哥,赵副官不是是阵亡的吗?”
林正南责备的看眼妹妹:“赵副官是为救大哥被炮弹炸死的,在部队哪能没危险,这些年枪林弹雨中大哥不是也挺过来了,当然,副官远比下边的人安全多了。”
迎着林正南期待的目光,黄亮为难的说:“这次为了小弟,让大哥跟鲁家翻了脸,您今后再这么用我,那是不是鲁家就更对大哥有看法了。”
“你说就是我不这么用你,鲁家对我的看法就能消除吗?”林正南笑笑,叹口气说:“鲁富安这大半年来是对我很支持,可他毕竟是外人比不上我们,你不要急着回答我,回去好好想想,最好再跟伯父商量商量,想通了再告诉我,无论你怎么决定我都不会勉强。”
黄亮想想站起来说:“大哥,只要我能给您帮上忙,你说让我今后干什么我都没意见,既然大哥想让我在独立团做事,黄亮想下连队。”
林静生气的说:“亮亮,你打过仗吗?”
“嗯,有虎气!”林正南气恼的看眼妹妹,就起身离座走到黄亮跟前,赏识的拍拍他的肩膀说:“静儿说的对,你毕竟还没真正抓过枪杆子,看来你已经给我表态了,那就来做我的副官吧,啊?”
黄亮决然点点头:“只要大哥相信我能行,小弟一定不会让大哥失望!”
林正南欣慰的又拍拍黄亮的肩膀说:“大哥相信你的才干,也相信你绝对不会让大哥失望的,副官这个差事,最能锻炼人,不但要有才华,还更要有敏锐的政治嗅觉和练达的人际交往能力,有时你可以直接代表我去行事,担子可不轻啊!不过,才开始肯定还会有一段磨练过程,大哥希望你能尽快进入角色。”
黄亮恳切的说:“小弟一定会尽快进入角色。”
林正南若有所思的拍拍黄亮,就过去坐回到位子上说:“这样吧,你还是和伯父商量商量再说。”
黄亮叹口气惭愧的说:“过去我对不起家父的事情太多了,他老人家我相信他会支持我这个决定。”
“那就好!”林正南看眼一直不安的妹妹,没好气的笑笑说:“是锥子总会有露头的那一天,人没有磨练是成不了大事的,要想在人面前风光,就要经得起风吹。”
林静讪笑道:“哥,刘子清那个位子不是还……还缺着吗?黄亮又不是军人,他……”
“呵!瞧我们静儿,不说话则已,一出语就惊人!”林正南笑问:“你丫头以为开元的官帽店是咱们家开的吗?即使是咱们家开的,那也得有个条框吧,不然,那不让人笑掉大牙?”
林静红脸辩驳道:“小妹不是那意思,我只是想黄亮不是一个军人,忽然让他干那个要是真打仗了,他笨手笨脚给大哥误事了怎么办?”
叶淑妤笑说:“正南,要不就给黄公子在政府里先谋个差事慢慢先让他适应适应。”
林正南没好气的看眼妻子,掉头问黄亮:“那你的意思呢?”
黄亮看眼林静说:“我还是愿意来部队做事。”
林正南欣慰的点点头:“那就这么定了,明天你准备一天,后天就来我这里,不过……”说着,林正南看看小妹,又对黄亮说:“既然今后是军人了,就要象军人的样子,咱们都还年轻,有的是未来,眼前对你来说,先要做好人,让大家都认为我不是在任人唯亲,明白吗?”
看到林正南在言谈中已经把自己看作是妹夫了,黄亮很意外也很感激,他当然明白大哥话里的意思,就站起来说:“黄亮今后一定会为大哥竭力分忧,再不会让人说闲话。”
“好好好!快坐下,快坐下!”林正南高兴的连声说着让黄亮坐下。
此时的林正南对黄亮真的有了份亲切,在今天的黄亮身上已经看不出往日对自己的不敬和敌视,相反,对自己开始信任起来,尤其刚才说出赵光算他们的事,让林正南很欣慰。人有没有能力先放一边,关键是看这个人能不能为自己效命对自己忠心,这是林正南多年来一直用人的标准,林正南选妹夫自然也会这样,如果象黄亮过去那个样子,敌视自己不说,还是个思想极端的危险分子,他怎么会把他选作妹夫,即使他是一个很优秀的男子。书包 网 想看书来
第七章(3)
一家人正在一种温馨和谐的气氛中吃着饭,刘大柱突然闯进来报告机要科长刘雅中求见,林正南一听刘雅中这个时候来一定是有要事禀报,心不由一沉,但旋即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丢下筷子,让大家先吃,他赶紧来到书房。很快,刘雅中就急匆匆进来把一份云阳发来的急电呈给了林正南。电文称郭大鹏昨天下午在他的老家淡水县城召开了军事会议,命令他的陈志震师、郭会鹏旅务必于五日后也就是阴历腊月二十九这天秘密在华木镇集结完毕,命令他的张史良师和刘龙贵师即日从各自驻地开拔务必于十五日内到达阳平县城,命令他的刘兴汉师作为预备部队随时等候调遣,与此同时,任命青年团团长郭怀恩为大后方司令兼云阳城防司令,看到这份急电,林正南心一下子就提到嗓子眼,难道郭大鹏连年也不想过了吗?
“团长,怎么回电?”瞧团转看着电文一直沉默不语,刘雅中耐心等候很长一会才问。
“回电……”林正南说着把电文放到桌上,点燃一支烟吸了几口才命令道:“电告杨处长:杨处长,电文收悉,甚感欣慰,令你不惜一切代价弄清敌军作战的具体计划及对我发起攻击的具体时间,林正南。电告张军长:张军长,十万火急!据可靠情报,郭匪及吴佩孚两个旅五万余众几日内将对我发起攻击,汉南罗均让团至今还未动静,请求三日内抵达开元,另,敌来势凶猛,十倍于我,请求火速再派援军,若开元失守,将东门大开,后果不堪设想!卑职,正南乞求。”
“团长,张子奇都来了,为什么罗均让至今未见动静?”刘雅中纪录完电令,弯腰问。
林正南淡淡一笑:“这里已是虎|茓,是真朋友还是假朋友,三日后再看吧……”说着,林正南摆摆手:“赶快发出去。”
“是!”刘雅中立正敬礼,赶紧出去走了。
刘雅中出去后,林正南整理整理情绪,又回到了餐厅坐下来,看到大家都疑惑的看着自己,就生气的说:“老头子真没用,刚出境就打了个大败仗。”
“这种打来打去没完没了的仗何时才能结束啊!”叶淑妤接茬叹口气,就笑笑说:“别管他,先吃饭吧,来,我给你盛热饭去。”说着,叶淑妤就拿起丈夫的碗。
林静见状,赶紧夺过嫂子手里的碗笑说:“还是妹妹去吧。”说着,就快步出去了。
看到小妹出去了,林正南操起筷子吃着菜对黄亮说:“等会饭吃结束,我就去我团部,你稍等片刻即刻也去那里,记住!不要让静儿感觉到什么。”
黄亮看到林正南一脸的严肃,赶紧认真的点点头。
郭大鹏部陈志震师和郭会鹏旅是云阳军的精锐,尽管春天这两个人都曾在开元和林正南交过手,但那时有韩国仙师和牛永田旅给他助阵,所以他们才会败回云阳。如今只能靠自己,尽管林正南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工作,但真的就能支撑住吗?他一想就心沉,尤其是这两支部队如今加起来过万人,新近直系又为他们配备了不少重武器,至于其他两个师主要都是由土匪、红枪会和大刀会临时凑拼起来的,但也是上万人啊!就这还不算东北方面的吴佩孚的两个旅,对于这两个旅的作战能力到底有多强,林正南心中一点也没定数。
吃过饭,林正南就来到离寓所不远的团部,一坐到办公室就提笔给牛永田和罗均让分别写封书信,然后就把新任警卫排排长梁望岳叫进来,给他交代一番,然后令他拿着他的信件即刻动身,星夜骑快马前往汉南催促罗均让团务必于三日内赶来开元。梁望岳领命走后,林正南旋即就令警卫排手下火速分头通知所有的营级以上干部准时于午夜两点前赶来团部开会,另外,林正南还让他的几个年轻的爱将张双喜、张大民和刘大富也来参加这个紧急会议。
任务下达后,林正南懒懒的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思考起妹妹的事,早在三日前,林正南就提拔梁望岳为警卫排排长,而让侄子回家看看老人再陪他们过个年,然后就选个日子让侄子护着妹妹出走,本来,林正南还指望过了年再说,谁想战事会来的这么急。
心情沉重的想会,刘大柱带着黄亮进来了,等刘大柱出去后,林正南亲切的看眼未来妹夫就指着沙发让坐,黄亮迟疑片刻拘谨的坐下,林正南掏出烟给黄亮,黄亮推说不会,林正南就自己点上问:“你走时没引起静儿什么怀疑吧?”
黄亮疑惑的看着林正南摇摇头。
“这丫鬼机灵,唉!”林正南疼爱的说着,叹口气摇头笑笑问:“你脸上的手印是那丫抽的吗?”
黄亮尴尬的捂住脸讪笑着不知怎么回答。
林正南笑笑摇摇头:“真没想到她会这么厉害。”
黄亮歉疚的说:“大哥过去说的对,静儿对我好的没法用语言表达,好的有时让我感到惶恐,让我唯恐自己会辜负她的一片深情。”
“这丫头的好只对你,对其他人可是很挑剔哦。”说着,林正南吸了几口烟语重心长的说:“黄亮,常言说,英雄气短,儿女情长,你还年轻,又这么有才华,大哥相信你一定会有大作为,作为大哥,我当然希望你对静儿疼爱有加,但在呵护她的同时,要把握好分寸,别忘了男人还有事业,你能靠自己的能力闯出一番大业绩,这样才有能力去为你们营造一个美好的家园,当然,有我在你们绝对饿不死,但我相信你不会是靠我的施舍去过好日子,大哥说的没错吧?”
黄亮恳切的说:“大哥,能遇到静儿是我的福气,请大哥放心,我一定有能力给她遮风挡雨,刚才大哥让我来给您做事,我非常乐意,我绝对不会让大哥失望。”
林正南欣慰的点点头:“今后在部队中,一定要拿稳,为了静儿更要注意自己的安全,知道吗?”
黄亮认真的点点头。
林正南悠闲的靠在椅背上,又点上烟,抽了几口说:“云阳的郭大鹏马上就要进攻开元了,很可能我们连年都没法过了。”
“哦?”黄亮一脸愕然忙问:“那大哥都准备好了吗?”
林正南笑笑说:“半年前,不,自从一占领开元就着手准备了,不过,我们想赢得这场胜利,看来还是也得好好学学古今中外那些以少胜多的战例了……”说着,林正南看会黄亮问:“听后紧张吗?”
黄亮拘谨的说:“有点。”
“可我没看出你有多紧张。”林正南笑笑,敛住笑说:“我现在把你这么急叫来,一是等会就要开个紧急的军事会议,我想让你以副官的身份也参加,另外,就是想和你说说静儿的事。”
“她?”黄亮有些疑惑。
第七章(4)
林正南点点头说:“马上就要打仗了,静儿是个女孩子,她长这么大也没经历过这种事,战争事态瞬息万变,谁也无法预料,你看到时静儿该怎么办?”
黄亮看看林正南的神色,想想说:“要是让嫂嫂和林静这个时候离开开元,是不是会造成军心不稳?”
“所以,我想和你商量商量,这个事情又不能外人商量。”
屋里安静了很长一会,黄亮忧虑的说:“……大哥,您说的对,战争事态瞬息万变,郭大鹏不是楚霸王,要不,就让嫂嫂赶紧离开,您这么爱静儿,其他部下也不会说什么。”
林正南又点燃烟,看眼黄亮说:“你嫂嫂不会离开的,我看还是让静儿离开吧。”
黄亮想想说:“可她要是知道即将开战,不离开怎么办?”
“这个我会想办法,最好后天就让她必须走,……黄亮,我明天就会跟她谈,我想她一定会去找你,你可得说服她,咱们一定要在战争的消息没传到她耳朵前让她离开。”
“大哥,您放心,我知道怎么做,她一个女孩家我们绝不能把她丢在炮火中。”
林正南欣慰的点点头,拉开抽屉从里边拿出一把小手枪起身来到黄亮跟前,黄亮赶紧起身,林正南拍拍黄亮的肩膀亲切的说:“这把小手枪是张军长送给我的,今天大哥就把它送给你。”说着,林正南就抓起黄亮的手把小手枪塞进他的手里正色说:“为了独立团的美好未来,为了你和静儿的美好未来,今后好好跟着大哥干,一定会有一个光明的前途。”
“是!”黄亮立正。
“嗯,再穿上军装就更有虎气!”林正南说着就喊来人,很快,张小牛就进来,林正南命令道:“把黄副官领到姜处长那里,给他配套军装,马上他还要参加会议……”
……
“团长到——”
凌晨二点整,独立团除了杨义雄外,所有与会的军官都笔直的坐在团部会议室等候着团长的到来,随着一声喊,所有军官都赶紧齐刷刷笔直的站起来,话音刚落,就见林正南带着黄亮迈健步走进会议室,林正南威武的来到自己的座位前习惯性的环视一下手下,最后先冲左上首的张子奇点点头,又冲右上首的康柏栋点点头,就坐下来摆摆手,手下都坐下了。
林正南坐定后,指指身后已是全副武装的黄亮说:“这位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我先给大家介绍下,黄亮,现在是我的贴身副官,”说着,林正南微微冲黄亮摆手命令道:“先把云阳急电的大意给大家宣读一下。”
“是!”黄亮打开册子,向前走了一步,看看大家开始朗朗宣读:“云阳急电,昨日郭大鹏在淡水县城召开了军事会议,命令他的陈志震师、郭会鹏旅于五日后秘密在华木镇集结完毕,命令他的张史良师和刘龙贵师十五日内到达阳平,命令他的刘兴汉师作为预备队随时听后调遣,而郭匪部青年团团长郭怀恩则被任命为云阳城防司令留守大后方……”
“看来郭大麻子是要跟我们豁出去了,呵呵……”林正南笑笑有力的一挥手:“这才真叫山雨欲来风满楼啊!”说着,林正南掉头亲切的看着一脸凝重的韩洪问:“你那边太华和封平方面情况怎么样?”
韩洪立正答:“我昨天还派人去侦察,太华的那个旅派出的那个团只到达铺板那个小县城后就再不前进了,而封平的那个旅根本就没任何调动的迹象。”
林正南示意让韩洪坐下,韩洪坐下,林正南问:“那以你看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云阳方面给我们放的烟幕弹?还是他们只是虚张声势声援云阳军?”
韩洪若有所思的摇摇头:“韩洪分析,封平和太华的敌人至今未见有实质性动作,有两种可能,一是这两个旅是想坐山观虎斗,如果云阳军进展顺利,他们就会来趁火打劫,如果进展不顺利,他们就不会冒然进犯。二是他们在给我们放烟幕弹,等东线战事一开,如果我们为了忙于东线而把兵力抽调后,他们会趁虚而入。”
韩洪话音刚落,路新平就叫起来:“韩营长想多了,我早就说过,封平和太华那些王八羔子是不会对我们动真格的,眼下东线大兵压境,我们压力这么大还分兵御敌,这不是正中了敌人想牵制我们一部分兵力的计谋嘛,以我看赶紧把特务连三排和一营大部掉往东线,在永安就留点兵力为我们站岗放哨就行了。”
韩洪反驳说:“那要是我们把兵力调往东线,敌人果真从永安进攻我们怎么办?如果切断我们和大后方的联系怎么办?”
吕能辰这时发起牢骚:“老头子根本就不管我们的死活,这次为了别人冒然出境作战,却把东线这么大一个包袱甩给我们让我们把守,哼!多次请求援军,半天才给我们来一个团,还是罗团长看我们是朋友主动请求的来帮我们的,老头子明知道我们和云阳军兵力相差悬殊,还要我们务必守住开元,我看能守住更好,守不住就给他来个东门大开又能怎样,这年头有人有枪没地能行,可有地没了人枪谁会把你看得起!”
林正南不满的训斥道:“吕营长,到这时你发牢骚能管吃喝?”瞧吕能辰老实了,林正南环视一下手下说:“韩营长说的极是,永安方面绝不能撤兵东调,即使直系那两个旅不进攻我们,一营也要担负保卫我们和大后方联系的这条通道,好啦!这个就别争论了,现在就说说东线这个仗我们到底该怎么打吧,”说着,林正南转头看着张子奇亲切的说:“张团长,您有什么高见,请谈谈吧。”
张子奇微微一欠身赞许的说:“鄙人前几天去查看了一下贵军的防线,尤其是九龙滩的防御工事固若金汤,九龙滩地势险峻,是守卫云阳军的天堑咽喉,贵军的工事修的这么牢固,云阳军如果想突破,鄙人看除非他们长了翅膀,哈哈哈……”
林正南微微笑笑说:“工事修的再坚固,那是死的,可敌人是长着灵活的腿的,您是你们汉南军中的猛将,可不能只顾着夸奖我们,有啥高见尽管说,啊?”
张子奇笑笑说:“张某性情率直,说话从不吞吐,我才来开元,很多地方还不熟悉,所以,不好多发表意见,不过,就我看到的你们做的准备工作已经很好了,我真的没什么可说了。”
林正南友好的点点头,便掉头看看彭浩年。
第七章(5)
彭浩年吮吮嘴唇说:“无论这仗怎么打,我以为我们当务之急首先是在开战之初就必须要把云阳军的那两个炮兵营干掉,尤其是郭会鹏那个新组建的炮兵营,这次得了吴佩孚那狗日的那么多门新式火炮,对我们威胁极大,如果我们能把那些东西变成破铜烂铁,云阳军就不足惧怕了。”
“彭连长说的极是!”韩洪赞许的接茬说:“那两个炮兵营也是郭大鹏跟我们玩命的一个主要的本钱,所以,韩洪以为对于井王镇我们不必要耗费太多的精力去防守,那里毕竟地势相对开阔,有利于敌军炮火的支援,我军本来就兵少将寡,而且武器落后于敌人,怎么能在那里跟敌人拼消耗,还不如放他们进来,寻机干掉那两个炮兵营后,然后再利用九龙滩的地利优势,与云阳军周旋,他郭麻子几万人马,可钻进九龙滩,还不是一筐泥鳅掉进了大海里,没什么了不起的。”
路新平一听就摇头:“井王镇我们不重重的给云阳军一点教训那怎么能行,那样,云阳军就更嚣张,再说啦,要是我们跟云阳军一接触就后撤,开元百姓怎么看我们。”
林正南微微笑着,等路新平把话说完,就冲张双喜和张大民说:“左牙、右牙,我们独立团的两颗虎牙也可以说说嘛!还有你大富,我们的老虎尾巴也谈谈。”
二张呼的站起来,张双喜说:“团长,定策定计的话我不会说,就把收拾那两个炮兵营的任务交给我吧。”
张大民摩拳擦掌的也抢着说:“仗一打响,张连长还要对付云阳兵,我们暂时在后边没事做,还是交给我吧。”
看着两个爱将争抢起来,林正南爽朗的笑了:“看到你们,就是吴佩孚领着一百万大军来了,何足挂齿!”
大家都笑了。
林正南笑笑,冲大家摆摆手,看眼军需处的姜胜利处长和康柏栋问:“黄老爷为我们募捐的那六千担粮食存封好了吗?”
姜处长赶紧站起来说:“一切都按康先生的要求存封好了。”
康柏栋也说好了。
“嗯,很好!”等姜处长坐下,林正南脸顿时严肃起来:“诸位,历史上以少胜多的战例数不胜数,在敌众我寡的形式下可怕的不是敌人,而是我们自己!当年曹操一世豪杰,打了无数胜仗不也经历过败走华容道的那狼狈的一幕吗?郭大鹏比曹操如何,哼!一个十足的跳梁小丑而已!这次开元和云阳之战,无论过程会多么艰苦,但胜利最后一定会是我们的!现在我命令……”林正南话音未落,众将官齐刷刷看着他们的团长,林正南坚定的下起命令:“韩营长——”
“有!”韩洪站起来。
林正南:“命令你部随时注意封平和太华敌军的动向,务必守住永安和猛虎关。”
“是!”韩洪坐下。
林正南:“路营长,吕营长——”
“有!有!”路新平和吕能辰站起来。
林正南:“命令你们于明日下午四时务必全部进入井王镇防线各自的位置,不要想着后撤,一定要给我先打个漂亮仗!”
“是!是!”路、吕两人坐下。
林正南:“彭连长,张排长——”
“有!有!”
林正南:“暂且把三排从永安掉回来重新归你彭连长调遣,务必确保开元城防安全!张排长的二排到时随我一起去前线。”
“是!是!”彭、张两人坐下。
林正南:“田局长——”
“有!”田明仁站起来。
林正南:“从现在起,全开元进入非常时期,无论是开元,还是下边各县的警察局,务必保持高度戒备状态,一旦有不法分子捣乱破坏,格杀勿论!不用禀报立即处决!”
“是!”田明仁坐下。
林正南微微一欠身,又靠在椅背上说:“大家都是跟我多年的兄弟,对于军纪我就不想多说,你们都好自为之吧,别到时大家都风光时,你在背后摇头叹气,或者到鬼门关去看着眼馋……”
一会会议结束,众人尽皆散去,这时,天已蒙蒙亮。
林正南疲惫的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养着神懒懒问:“黄亮,你有什么看法吗?”
“大哥,我……”
“说吧,不要吞吐。”
黄亮微微弯下身子迟疑片刻说:“小弟不懂军事,说不好,不过小弟以为云阳军这次来势凶猛,他们仗着人多武器先进,必定会狂妄自大,认为自己拿下开元是势在必得,这样,他们在作战时自然就会流露出很多弱点,大哥是不是好好利用下他们这种和我们作战的心态。这次大战,黄亮以为不可求速胜,要做长久作战的计划,云阳军现在有如一只才出笼的猛虎,我们是不是可以充分利用开元的地利优势慢慢与之周旋,直到最后拖垮它,等它真成了一只饿虎,瘦的皮包骨头时,我们再一举将它歼灭。最后我想说,我们这次作战,不要单纯的用军事的手段抵御敌人,我们是不是在作战的同时,也应该打好政治攻势,郭大鹏是个反动的地痞军阀,残暴不仁,我们该号召开元民众齐心协力对付敌人,把乡间的武装力量充分发动起来,只要他们真心跟我们一起作战,那我们就不是只有四千将士,或许很快就会有一万、两万、乃至十万之众……”
林正南听黄亮这么说,微微睁开眼睛看着他说:“前边你说的很好,地主武装还好说,可那帮乡民敢给他们自由吗?要是以后控制不了局势怎么办?”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八章(1)
云阳地处青江下游,物华天宝,人杰地灵,是青江三镇中最为富庶的地方。云阳境内地势平坦,土质肥沃,资源丰富,河流、湖泊、渠道稠密交织,素有鱼米之乡的美称。而古城云阳也是青江三镇中最发达最繁华的一座城池。
郭大鹏,云阳淡水人,年轻时曾做过土匪,后由于官府剿灭了他们的匪巢又逃回老家,正好赶上清兵招募新军,便在一个熟人的介绍下入了伍。由于郭大鹏善于权术又会些拳脚,在后来短短五年时间他就擢升为云阳新军头目。满清王朝灭亡后,郭大鹏借助省督军的旧关系摇身一变参加了革命党,并进一步借助手下的军队掌控了云阳的军政大权。1920年秋,郭大鹏带部队攻占了青江流域的另一个重镇开元,之后不久,他又臣服了云阳西北方向的凤安,从此青江流域全部被投靠直系的郭大鹏置于掌控中。
郭大鹏一脸的麻子,所以,青江人便给他起了个绰号“郭大麻子”,郭大鹏为人生性豪爽,在他的身上有着江湖人的哥们义气,又有着江湖人的精明和毒辣,在他掌控青江流域的这些年间,凡是对拥护他的人他会毫不吝啬的让他们占尽好处,而对于反对他的人却是一点也不手软,“抓、关、杀”是他对他的反对者所经常使用的“三字经”。所以,青江革命史上的第一起大事件“云阳起义”当年闹的那么轰轰烈烈,但在郭大鹏统治的这十多年间,却象一块巨石沉入到江底,在春来秋去中慢慢的沉寂无声了。
1925年春天,督军张云天命令林正南率领独立团在友军韩国仙师和牛永田旅的配合下对开元发动了突然袭击,打了不服从自己管理的郭大鹏一个措手不及,郭大鹏不但丢了开元,他的二弟镇守开元的郭小鹏旅长也被林正南打死,后来尽管郭大鹏率领的云阳军曾和林正南为争夺开元打了几仗,但都没有占到便宜,他只好灰溜溜的撤回云阳。对此,郭大鹏对林正南恨之入骨,一直不甘心自己就这么丢失了开元,经过大半年的修整,就在郭大鹏准备又一次卷土重来时,林正南的独立团和郭会鹏旅石黑虎团发生了激烈的冲突,结果,石黑虎的老虎团损失惨重。经过这起冲突事件,郭大鹏便加快了进攻开元的步伐,发誓一定要夺下开元。前不久,听到张云天要处境作战,为了能一举消灭林正南重新夺回开元,郭大鹏不惜花重金买来了吴佩孚的两个旅,他打算分兵两路成夹击之势,力图把林正南的独立团彻底消灭在青江岸边。
张云天出境了,这两天云阳方面对进攻开元已磨刀霍霍了,但此前说好从永安方向发起攻击的吴佩孚的两个旅却一直按兵不动。收了那么多金条和现大洋,到这节骨眼还不出兵,昨天,在淡水的军事会议上气的郭大鹏破口大骂,最后他们商议让儿子郭怀恩亲自去太华和封平催促那两个不守信用的王八蛋,务必在云阳军在东线动手的同时他们要在东北的永安发起攻击。
云阳军阀郭大鹏有九个儿子,郭怀恩排行老二,此人个头高大,长相威武,曾在日本高等军事院校学习,是郭大鹏最器重的儿子。自从郭大鹏的大公子死后,作为接班人,郭怀恩无可替代的就成为郭大鹏重点培养的对象,如今,他是云阳军中少壮派的领军人物,在郭氏政权中的地位举足轻重。
这次,对于进攻开元,野心勃勃的郭怀恩比他老爹的心情更为迫切。早在两个月前,当郭大鹏决定进攻开元后,郭怀恩就强烈请求父亲让他带兵进攻开元,本来,郭大鹏最初都答应了,但最近一段日子,郭大鹏的两个把兄弟陈志震、刘兴汉却给郭大鹏极力苦谏,少帅年轻恐难当此重任。所以,犹豫很长时间,郭大鹏最后还是决定自己亲自带兵进讨林正南。昨天军事会议一结束,愤愤的郭怀恩没有陪父亲在淡水过夜,而是直接回了云阳城,抱着他新近才结识的美人柳紫烟苦中作乐。
*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柳紫烟还在酣睡中,郭怀恩早早就醒了,他一边想着中午的那场不同寻常的饭局,一边苦苦思索着怎么才能让封平和太华的那两个王八蛋发兵进攻开元。
今年以来,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共产党人在云阳活动异常活跃,他们多次组织学生示威*和工人*,反对父亲的统治,搞的郭怀恩很头疼,这也成了郭怀恩的一块心病。好在经过一番努力,终于在前不久他们秘密抓住了云阳共产党的负责人之一席永贵。抓住席永贵,郭怀恩异常兴奋,他试图从他身上找到突破口,彻底摧毁共产党在云阳的秘密组织。所以,这几天,郭怀恩对席永贵用尽了心思,先是用遍了各种酷刑没有起到效果后,就用金钱和高官拉拢利诱他,结果,席永贵仍不为其所动。今天中午,郭怀恩打算请席永贵来府上吃饭,打算用最会对男人施展手段的柳紫烟对他做最后一次努力,如果他还不识时务,那就处决他,明明白白的告诉那些反对者,敢跟他们作对那只有死路一条。
“少帅,你怎么早早就醒了?”就在郭怀恩正为封平和太华那两个旅头疼不已时,柳紫烟睁开朦胧的星眼,她柔媚的一笑问罢,就把她的玉手放到了郭怀恩的胸脯上,轻轻抚摸着他宽阔胸脯上浓密的胸毛,一会,柳紫烟又扫眼郭怀恩,就把脸埋进他的怀里嗲声嗲气的嘟哝道;“坏蛋……”
“行了!“郭怀恩正想着事,瞧自己的这个妖精又发情了,就把她的手从下边拿开。
“不嘛……“柳紫烟又嘟哝着抓住。
郭怀恩看看柳紫烟的醉眼,没好气的说:“你听着,今儿就看你的了,那个姓席的要是还执迷不悟,老子就撇了你。”
柳紫烟顿时没了醉态,生气的撑起身子说:“你……真舍得把我去喂狗。”
郭怀恩看看柳紫烟圆睁着的杏眼,一会心一痒,伸手揉搓着她的*说:“只有没能耐的才会真的去喂狗,如果你这臭女人真的手段高明把他降伏了,老子今后会更加疼爱你,让你要什么有什么。”
“呸!你有能耐也不至于把我也搭上。”柳紫烟委屈的哭起来。
看到心爱的女人哭了,郭怀恩笑了,翻身爬到她身上亲口脸蛋说:“老子肯定舍不得你,你今天要把你当初对付老子的手段都施展出来,只要那姓席的上道了,谁还真会让你去伺候那龟儿子。”
“去,坏蛋!”柳紫烟说着,把郭怀恩的ρi股打下,就伸出带电的舌尖去吮吸他的小*,痒的郭怀恩一会又有了情绪。
第八章(2)
此刻,和郭怀恩骚情的柳紫烟就是几个月前逃离开元的四姨太贾玲,这个女人其实已三十多岁,但由于保养的好,现在看起来顶多也只有二十四五岁的样子。自从贾玲从开元逃出来后就直接来到了云阳,她为了躲避林正南的追捕,更名改姓叫柳紫烟,最初,贾玲住在亲戚家里,两个月前遇到郭怀恩被他迷上后,她就住进了郭的府邸。贾玲人生的妖艳无比,头脑又异常精明,最善于利用美色迷惑男人为自己服务,所以,如今她已是郭怀恩身边最得宠的女人。
一直和柳紫烟缠绵到十点半钟,郭怀恩才懒懒起床,就在他安排好酒菜,要命他的黑衣队队长蒋育英亲自去死牢提取席永贵时。陈志震师一团团长赖建斌,二团副团长庞世杰前来向他辞行,这两个人都是受郭怀恩赏识举荐来云阳军担任要职的,他们也是郭怀恩少壮派中最得力的两个骨干成员,部队下午就要开赴前线,赖、庞两个人自然想到要来拜会他的主子。
命令蒋育英开着他新买的小轿车去提人了,郭怀恩就在会客厅坐下来,一边等人一边喝茶给两个亲信谈起昨天军事会议的一些情况,说到生气处,他就对父亲及那帮老家伙宣泄起心中的不满:“……哼!都是些武夫草莽,一个个都已成了老朽,还不服老,这次还想打垮林正南,我看他们是在做白日梦。”
赖建斌耐心的听完郭怀恩喋喋不休的牢骚,笑笑说:“少帅稍安毋躁,大帅一直以为自己的宝刀未老,既然他老人家对你不放心,你就让他老人家去嘛,能打败林正南更好,他的江山最后还不是是少帅你的,如果军事失利了,最后由少帅再去收拾残局,那不更能凸显出你少帅才是如今云阳的真正当家人。”
郭怀恩气恼的摆摆手:“打仗是玩的吗?我怕老帅输的太惨,最后我手里无可用之兵怎么办?林正南是只凶猛无比的猎豹,他们几个老态龙钟的病狮子还想吃掉人家,哼!”说到这里,郭怀恩无奈的又摆摆手叹口气:“唉!这次本来是我大显身手的好时机,老帅却听信那几个老家伙的话偏不给我这个机会,我看老帅的确是老糊涂了,还想把云阳把持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