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司令来了,赵黑牛顿时直觉的头皮发麻,他怔怔的瞪会刘甲急问:“来了几个人?”
刘甲急说:“就一个人,她马上就到。“说完,赶紧出去。
汪健良慌张的四处看看:“司令来了,我咋办?”
赵黑牛把眼一瞪:“怕个鸟!我们兄弟喝酒又咋啦。”说着,赵黑牛就给他们两人倒酒。
“司令……”
“司令回来了……”
很快,王红菱就推门出现在门口,赵黑牛和汪健良赶紧站起来打招呼。
“嗯!”王红菱极力的克制着自己哼了声,就径直过去坐下,她看看桌上的已吃的差不多的酒菜,就冷冷冲赵黑牛和汪健良一努嘴:“坐吧。”
汪健良窘迫的讪笑道:“司令,我是不是该告退了。”
王红菱皱皱眉头警告道:“汪队长,我知道你鬼点子多,上次本来我是坚持要将你清除掉的,是黑牛留下你,哼!我希望你今后好自为之,去吧。”
汪健良听司令这么说,顿时很不自然,讪笑笑就赶紧出去。
看着汪健良出去掩上门,王红菱疲惫的靠在椅背上,冲还傻站着的赵黑牛冷冷道:“黑牛,坐吧。”
赵黑牛应了一声赶紧坐下。
王红菱盯着赵黑牛沉默良久,叹口气:“黑牛,你干的好事都我听说了,你就给我一个能让我气顺的解释,你为啥要伤害小妹?”
尽管王红菱问话时语气很温和,但赵黑牛能嗅出里边咄咄逼人的味道,他自知理亏把头垂的很低,一会说:“凤娇,大哥这么做也有自己的苦衷……”
“苦衷?偷女人也有苦衷?”王红菱嘲讽的笑笑。
赵黑牛慌乱的扫眼王红菱,抓起酒壶倒上酒喝了一抹嘴大着胆子问:“上次你为啥让我把黄副官抓上山,小妹啥都告诉我了,那是你心里有他,我和山凤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我也是心里有她……”
“混蛋!”没想到此时赵黑牛竟然拿他的破事和自己比,王红菱恼羞成怒:“你个死黑子,象你们这对狗那女,还配跟我比,你们懂爱情吗?我看你们就是一对淫男*!”
瞧小姐动了怒如此羞辱自己,赵黑牛这时也豁出去了:“小姐,我知道你从没看得起谁,是!象我们这种粗人不配谈情说爱,可我们也总该有权利喜欢女人吧,说实话我喜欢山凤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几年前我就喜欢她。”
一听赵黑牛这么说,王红菱一时气冲脑门,她极力克制自己冷冷问:“那你喜欢小妹吗?”
“从没喜欢过。”
“那去年我给你和小妹撮合婚事时,你是咋说的?!”
“……我……,凤娇,说实话,那时我……我很久没好过女人了,你那么一说我没多想就说中意她,其实我心里真的从没喜欢过小妹。”
“这话你给小妹讲过吗?”
“讲过,昨晚我把啥都说了,我还说让山凤今后做小,可她二话没说就掏枪要拼命……”
“黑牛,你知道我此时想干啥吗?!”王红菱眯起眼睛。
赵黑牛怔怔的看会王红菱,低下头。
“我想宰了你!”王红菱咬牙切齿的说:“你小子既然不喜欢小妹,为啥还要让人家给你铺床叠被,都做了快一年的夫妻,到这时却说从没喜欢过她,你知道你这么放屁有多无耻、多残忍吗?!你们男人的心难道真的都让狗吃了吗?”
赵黑牛涨红着猪肝脸看会王红菱,从腰间抽出枪放到桌上:“凤娇,你想为小妹出气就出吧,我知道我这么做辜负了小妹,也对不住你,可事情既然到了这步田地我也无话可说,现在我就在你面前,你是杀是刮就看着办吧,我就是死了做鬼也只认山凤一个人。”
“你真的为了一个女人有勇气去死吗?”王红菱冷笑一声抓起枪。
赵黑牛慌张的看眼王红菱,垂下头不吱声了。
“小姐,小姐。”就在这时,杨小妹神色慌张的破门而入。刚才,杨小妹听说小姐回来径直扑来西峰,她怕出事就赶紧赶过来,果然看到小姐手里抓着枪就神色慌张的喊。
看着杨小妹红肿着眼睛的惨样,到这时还关心赵黑牛,王红菱阴沉着脸无奈的看会她说:“小妹,做人要有志气,刚才人家黑牛说了,他就是死了做鬼也只认山凤一个人,你看咋办?”
杨小妹憎恨的看眼丈夫说:“小姐,我们的事还是让我们自己处理好不?”
“你们的事?”王红菱悲哀的站起来走到杨小妹跟前:“你们是自卫军的两个头目,赵黑牛把自己搞的这么不要脸,闹的山寨鸡犬不宁,我作为你们的司令能袖手旁观吗?”
杨小妹看眼赵黑牛说:“我已把山凤送走了,她是不会再回来了。”
赵黑牛一听大怒,冲到妻子跟前吼道:“你凭啥这么做!?”
杨小妹怒眼圆睁:“我是你妻子!哼!我没杀她已经是便宜她了。”
赵黑牛气的七窍生烟,他轻蔑的看会妻子冷冷说:“好好好!既然她走了,那老子也走!”说着,赵黑牛走到王红菱跟前抱拳粗声说:“小姐,黑牛对不住你了。”说完,转身就往出走。
王红菱瞧赵黑牛竟然在自己面前还敢如此放肆,气的眼睛都花了:“赵黑牛,难道你真想把事情做的这么绝吗?”
回头看着小姐顿时杀气腾腾的样子,赵黑牛愤然说:“我黑牛还有留下的必要吗?”
杨小妹绝望的哭喊道:“黑牛,一日夫妻百日恩,难道你对我真的就没一点留恋之情吗?”
赵黑牛冷酷的说:“自从你杀了我们的孩子,我对你彻底死心了。”
杨小妹替自己辩解道:“我是不小心把她打流产了,”说着,杨小妹冲上前抓住赵黑牛的胳膊哭喊的哀求道:“黑牛,你是我丈夫,我不能没有你,我会给你生孩子的,你别走……”
瞧到这时,杨小妹还这么可怜的哀求人家,王红菱无奈而心痛的说:“小妹,别把我们女人做的这么可悲,你的事我没法再管了,不过,听我一句,死心吧,对一个背叛你的人还有啥留恋的,现在就是他回心转意你也不应该再容他,难道天下的男人都死绝了!”说到这里,王红菱鄙夷的看眼赵黑牛说:“黑牛,如果你想离开,就得先向我辞职,这是一道你必须做的手续,可要记住!“说完,王红菱面无表情的走出去。
第十九章(1)
不知不觉中,盛夏已经来临。但对开元三万军民来说,几乎每一天都是那么的难熬,战死、病死、饿死的悲剧几乎每天都在重复上演,谁也不知道哪天这样的厄运会降临到自己的头上。随着时间的推移,城内的粮食越来少,药品几乎已经断绝,翻滚在开元上空的死亡气息也变的更加浓烈。眼下,天气炎热,由于城内外的尸体没有及时的处理掉,腐臭味几乎能闭人呼吸,但对于嗅习惯了的开元军民来说,这刺激鼻孔的恶臭已如同死亡一样,让他们麻木不觉了。如今,林正南和他的独立团在与世隔绝的开元城已坚持了将近两个月,他们的生存承受力正在接受着各种各样的考验。
7月9日,由于广东国民革命军十万大军分兵三路出师北伐,奉上级命令,围困开元的孟照翔旅一个礼拜前已经撤离。由于形势所逼,就在投靠直系军阀的郭大鹏正想着全力以赴重新发动进攻争取早日拿下开元城时,前几天,他的把兄弟陈志震莫名其妙的被人杀害,还没等郭大鹏从悲痛中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紧接着又从云阳传来噩耗,在他的云阳城突然冒出了开元自卫军,烧了他的府邸,烧死了他不少的家眷,听到这个消息,郭大鹏肝胆俱裂,盛怒之下,他把驻守在云阳的生力军青年团拉到了前线,要与林正南做最后的决战。如今,在郭大鹏的眼里,无论陈志震的死还是家眷遇到的不幸与林正南有没有关系,他已认定林正南就是杀害他们的元凶,他要攻破城池,要报仇要雪恨。
从前天开始,郭大鹏开始对开元城再次发动了猛烈的进攻,这次,他一改这一个多月来重围轻攻的打法,就象最初攻打开元城那样,投入的兵力多,攻势异常猛烈,而且是连续作战不停歇。两天来在把守城的独立团和友军拖疲后,今天早上郭大鹏把青年团派上了阵,由青年团打头阵进攻韩洪把守的南门,由已升任师长的赖建斌指挥庞世杰团打头阵进攻路新平和吕能辰镇守的城东门,而攻打城北和城西的部队只是用来牵制独立团的兵力。今天,郭大鹏几乎集中所有的兵力重点进攻城南和城东,他发誓一定要在天黑之前杀入城池一举歼灭独立团。
战斗从早上七点打响,七时整,云阳兵的一百多张大鼓分别在城南和城东同时敲响,在震耳欲聋的鼓声中,攻城的冲锋号吹响了,一霎时,云阳兵如被拉满弓射出去的箭飞蝗般杀向城南和城东,而守城的独立团迅即也开了火,战斗从一开始就处于残酷血腥的疯狂态势。
今天是开元城被围困之后战斗最为惨烈的一天,也是城内市民参战人数最多的一天。在城墙上,军民混杂在一起,他们同仇敌忾与数倍于己的攻城敌军反复厮杀,就连林静和叶淑妤也跟着林正南投入到战斗中来,她们帮忙搬运弹药,帮助救护队给伤员处理伤口。
中午时分,凶猛的青年团终于攻到城下把南城墙炸开一条三丈宽的口子,青年团士兵瞬间就沿着口子杀上城墙,韩洪指挥一营和赶来增援的彭浩年特务连战士旋即就和冲进城的六百多名青年团士兵开始了殊死搏杀。青年团士兵个个都只有二十岁左右,他们年轻气盛又是才投入战斗,血气方刚精力充沛,而一营和特务连战士已疲惫不堪饥肠辘辘,但面对扑进城的青年团,他们在韩洪和彭浩年的指挥下却毫不畏缩打得异常顽强,前面的人倒下去,后面的堵上来,负伤倒在地上了,仍握紧武器,朝进城的敌人射击,要拼尽最后的力气。最后,双方混战在一起,由激烈的枪战发展成血腥的肉搏,大刀和枪支不能用了,就互相抱住扭作一团。
“团长——”
“团长——”
林正南正指挥着部队抵御城东门的进攻,忽然,一个满身是伤的传令兵跌跌撞撞的急扑过来。
林正南一惊,瞪着血眼看着传令兵跑过来。
“团……团长,城南……城南失陷了!”传令兵跑到跟前剧烈的喘息着哭丧道。
传令兵的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在林正南的头顶炸开来,他一把揪住传令兵的衣领呵斥道:“别他妈的哭!到底是怎么回事,快说!”
这时,路新平也扑到跟前紧张的看着传令兵。
传令兵一抹脸上的血急道:“敌人已经攻进城了,我们营已经和敌人展开巷战,敌人太多了,恐怕城守不住了,韩营长……营长问咋办?”
“混蛋!”林正南气急败坏,一把将传令兵推倒在地:“到这时还问怎么办?难道还要投降吗?!”
梁望岳急了,猛的从背后抽出鬼头刀,大喝一声:“团长,我们杀过去赶快把敌人赶出去!”
林正南看眼路新平,又转头看着城下攻势如潮的云阳兵,沉默片刻猛的回过头瞪着血眼冲路新平道:“生死就在今天!你协助能辰务必给我守住城东!”
路新平颤声道:“团长,你放心!只要有我们在,城东门永远就是我们的!”
“那还呆在这里干什么!”林正南大声喝道:“快去!”
“是!”路新平应声赶紧跑向自己的位置。
看着路新平跑走了,林正南急切的转头对梁望岳三兄弟说:“夫人和小姐的安危就全交给你们了,拜托了!”
梁望岳圆瞪着大眼一晃鬼头刀道:“团长,还是让林明保护夫人和小姐吧,我们要跟你去杀敌人,此时不用我们啥时用我们!”
“都到这时还罗嗦什么!”林正南急切的呵斥着,就在这时,忽然,他看见妻子和妹妹抬着伤员要下城,就赶紧喊住她们跑过来。
警卫排的士兵也都跟着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