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急情况!紧急情况!由于船身进水,情况无法控制,请各位乘客尽快到最近的救生艇停泊处集合,在工作人员指示下撤离本船。”在广播里,不带感情电脑合成音不停向人们发出警报。
“啊啊啊啊啊!”
“不要!我不要死!”
“臭女人,给我闭嘴。”
“快让她闭上她那张见鬼的嘴巴,不然我就杀了她!”
“你敢碰她我先杀了你!”
“啊啊啊啊啊!”
警报成了导致恐慌迅速蔓延的催化剂。餐厅里一片混乱。刚刚才经历了劫持恐吓的女士们,无法自控地宣泄式地发出了尖叫哭喊。这份使人烦躁恼怒的噪音,则使得男士们的脸上泛起了想揍人的厌恶表情。
有人想杀人,有人想保护人,更多的人想着如何逃跑。
甚至出现个别差劲男人抛弃女伴夺路而逃的丑行。
飞快奔到餐厅的辉宇,看到了这场景,顿时皱眉。但是他的心无法容许这份丑态,又惑许是龙魂长期训练后根种在他心中的纪律感驱使他这样做。
“砰——”嘹亮的枪声响彻了整个餐厅。
枪响让少数女士的哭声变得更加响亮,可也令大多数人因惊吓而冷静了下来,像个木雕般呆立原地。
下一秒钟,从辉宇身上突涌而出的冷沁杀意,宛如一团团实体有形的冰冷棉花团,一下子堵住了那几个女士的口。
因极度惊慌而泣叫,又因更恐怖的惊慌而闭嘴。辉宇不想这样做的,但为了控制场面,假如这还不行的话,他只能冲上去打晕她们了。
辉宇犹如一尊不可冒亵的天神,威严地矗立在餐厅的出口,用严冷无比的目光环视全场后,辉宇大声喊道:“各位不用担心,劫匪已经被我全数击毙了。但是,最后一批劫匪在临死前引爆了身上的炸弹,所以我们必须尽快撤离。”
第九章
顿了一下,辉宇用蔑视的眼光瞥了瞥自己身旁那个抛弃妻子想尽快逃跑的家伙,继续狠声道:“请大家遵守纪律,让妇孺老人先走。请各位船员先一步守在各个关口,协助大家离开……至于男士,在他们撤离之前,麻烦你们陪我呆在这里。”
“这不公平,我是亿万富翁菲……”
“砰!”又是一枪。
精准无比的控制,使子弹从那个胖胖的奸商模样的家伙脖子旁飞过,一下子把他身后一个花瓶打得粉碎。
震立原地,他完完全全被震住了,只有他那像筛米式发抖的双腿和嚅嚅张合着的嘴巴还能显示他是个活人。连带他身上那间白色的西服,也显得苍白起来。
“全部人给我闭嘴!我也不怕告诉你们,根据紧急避险条例,我即便把你们全杀了我也不算犯法。这里是公海,法国法律不适用,只有本船的注册国——T国才有权起诉我。嘿嘿!T国可是犯罪和洗黑钱天堂哦。”
一半是控吓,一半是认真,当辉宇轻轻将自己脸上的人皮面罩掀开一小半后,再也没有人抗逆辉宇的指示。所有人迅速而有秩序地开始撤离。
爆炸发生后几秒钟应急探照灯系统自动开启,把一度黑暗无比的通道耀得一片通明。
餐厅在四楼,按照船的设定,甲板以上的就是2、3、4楼。甲板是A层,下面数下去就是B、C、D、E层。
幸好大多数乘客和船员都在A层或以上的地方,疏散起来,远比从已经开始进水的下层方便。
估计是B、C层的防水舱门已经关掉,船下沉的速度稍微放缓了一点。可是,众人却要面对另一个恐怖的问题——火灾。
在最前面的一个客舱门旁,一位上了年纪的男子正手忙脚乱地想将他那瘫在甲板上悲号哀叫的老伴搀扶起来。辉宇快步上前帮着扶她,一边叫她丈夫先取救生衣过来,自己扶老太太过去。
那老太太显然是因为船体的猛烈晃动而撞到舱板把胳膊伤着了,也许是折断了,显得很痛苦。辉宇好不容易正要再去帮助别的乘客时,他突然发现有一团来势凶猛的火苗正从船头舱梯口窜上来。
“快上救生艇!”他一边高声喊,一边就近抓起一台灭火器,在铁栏杆上磕开喷嘴,将泡沫向那魔鬼般张牙舞爪的火焰射去。一名船员跑过来与他一道投入了灭火的战斗,但火势太猛,他们在这场战斗中很快便败下阵来。他又去船尾拖来一台灭火器,对着舱梯口下面喷射,企图遏制火势,为众人守住这条最快捷的逃生之道。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个诺大的火球毫无征兆地窜了上来。
辉宇本能地马上伏下。
“哇——”辉宇耳边便传来可怕的呼呼声,接着使感到背上热烘烘的。他转身回望,只见与他并肩灭火的那个船员此刻已被从下层甲板上迅速蔓延过来的火焰包围了,整个身体已变成了一个会行走的火炬,正尖叫着扑向船边护栏,但还没摸到护栏便已倒下了。
原来,在刚才那一瞬间,躲避不及的船员成了一个火人。尽管他把身子侧过去了,但是,他上半身被火焰击中了,结果整个人顿时遭到烈火焚烧。
辉宇还没反应过来,第二个火球就来了。
辉宇再次作出同样的动作,可是这次没有完全避开,火球轰击了辉宇的背部。
令人惊奇的事情发生了,同样被火球打中,截然不同的结果却发生在他身上——在他身上,连一个火星都没有。
“呜呜哇哇——”听到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耳边炸响而起,辉宇一阵心悸。
但管不了那么多了,救人要紧。
然而,正当辉宇准备把灭火器对准那个船员的时候,更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辉宇忽地感到在自己两只手掌上各多了一个类似漩涡的东西,无视他本人的意志在自我旋转着,接着,一股强大的吸力从漩涡中产生。有点像吸尘器,但又有点不同。似乎是先有某种凝霜似的东西从手掌上喷出,把燎然跃动的火焰冷却了下来,变成感觉迷离的火粒子,然后再洗入手掌中。
“呼呼呼呼——”偌大一团火焰簌地钻进了辉宇的掌心。
啊——好痛!
心中的狂叫也无法宣泄那份难忍的痛楚,辉宇的手掌倒是没事,只是麻痹麻痹的,没什么感觉,可是手臂上的桡骨和尺骨就好似被人强行撕裂开来,那团火焰带来的恐怖的焦热痛楚,瞬间取代了手臂上的所有感觉……
啊——好痛!
感觉两条手臂好像全都放到了炼钢的熔炉里面,瞬间除了痛楚之外,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啊——好痛啊——
火焰似乎进一步蔓延,现在连手肘都被炽热的火劲烧烤到了。
救命啊——我不要这些火——呜哇——
再来就是肩膀。
“呕——”当无法自控的热量瞬间冲入辉宇心窝时,辉宇原本开始空白的脑海顿时有了新的颜色——代表痛苦的红色,代表火焰的红色,代表死亡和重生的……赤红色。
脑子里所有的神经元,所有的神经末梢,都在传递着同一个信号——痛!
有人说,疼痛到了极点,就是彻底的麻木,因为负责传递痛楚的神经已经完全崩坏了。
可是当辉宇体内的痛楚到了极点,极度怪异地,他反而觉得无比舒服。
当火热的气劲从心脏冲到丹田的时候,感觉突然间完全变了。能量不再火热,温度忽地直线下降,先前那股炽热狂涛突然变成了温和的暖流。没有了狂热,没有了激燥,剩下了只是无限的温煦。
全身上下的皮肤毛孔,好似碰到火警就会自动开启的排烟风机,全都打开了,一下子把所有混杂的燥热都排放到身体外。
接着,刚才还滚烫不已的身体,如同每个细胞都同时吃了人参果一般,猛地舒爽起来,整个人沁凉沁亮的,美妙的感觉充盈了身体的每个角落。
“嗯,好舒服。”
“呜,感谢上帝。”
同样是发自内心的感叹,同样是得救之后的感言,意味着的东西却完全不同。对辉宇来说,意味的是幸运的异变;对船员来说,意味的是幸运的解脱。
懵然不知发生何事的辉宇还未意识到自己力量的提升,他只是概观地感受到自我力量的神奇。毕竟,当他把火焰都吸入体内之后,那个船员居然是分毫无伤,连带此前那瞬间的烧伤痕迹都不见了。
如果不是那面不断涌来的热浪提醒着船员此地的境况,他大概还以为这是一场梦呢!
实际上,辉宇也不相信这份神奇,但不容置疑的是,这份连烧伤痕迹都可以去掉的奇迹的确来源于自己。这样看来,自己的力量已经绝不简单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到底,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紧迫的形势不容辉宇多想。他自己此时也被烟熏火燎得十分难受,几近窒息了。他心里明白:自己如果再不离船,即便自己撑得住,其他普通人也很有可能会因抵受不住浓烟热浪的袭击而丧生。
“先生,快来!就剩你们俩了。”这时,他耳边隐约传来救生艇下水的声音,也听到在海浪声中有人对着他喊话,要他离船逃生。
看了一下才发现,后面已经没有人了。辉宇马上拉着那个船员,奋力冲向船沿倾斜的护栏,翻过护栏,跃入海中,然后径直向最近的救生艇游去。
很庆幸,一艘救生艇依然大无畏停在这条即将完全沉没的危船附近,并没有马上离去。如果,那个船长自私一点,为自身和艇上乘客安全过分着想而提前离去的话,辉宇和那个船员铁定会被沉船时造出来的巨型漩涡所吞没。
什么龙魂四天王,在无比强大的大自然面前,也只不过是只蝼蚁罢了。
忽然间,他看到了船长,也看到了雪柔那混合了极度紧张和极度欣喜的惊世绝容。目睹过太多的悲欢离合,见识过太多的生死离别,辉宇很清楚,雪柔那张脸后面代表的是什么。
荣辱与共的友情;血肉相联的亲情;刻骨铭心的爱情。
虽然辉宇不知道为何这三种世间最崇高的感情,会出现在只跟自己认识了几天的雪柔脸上,但他很清楚,这份浓厚的感情,是绝对真切的。
真情永远难以拒绝,能够打动感情的,也只有同样真切的感情。
感受着雪柔的深情,辉宇心中的愧疚感更加重了。
船长的手,雪柔的手,完全不同的触感,却有着相同的期盼。在登上救生艇时,同时拉着两只手,辉宇忽地觉得,自己再辛苦也是值得的。
但,为了保持距离,辉宇却不得不再上船后假装紧张,急忙要下令而把拉着雪柔的手抽了回来。
“全速脱离,快!不然会被沉船的旋涡拉下去的。”辉宇大喊着,自然地别过头,不敢正视雪柔炽热殷切的目光。
他装出来的担心,显然也很多余。救生艇马力之强大,也超乎了辉宇的想象。
稍一加速,救生艇就展现出不亚于摩托艇的高速了,迅速脱离了危险区域。
直至此时,辉宇才开始仔细打量救生艇。
第十章
双体船形状的救生艇其主体结构是以一种轻质合金材料造的,上而覆着一层桔黄|色的防水帆布做的篷顶。每个座位边上镶着厚实而小巧的云母板作为透光窗,窗子旁配有浅色隔光窗帘,以及一套独立的氧气面罩。船上有十几个拳头大小的透气孔,配有抽风扇,看样子还是太阳能驱动的。
信号枪、食水、压缩饼干、医护用品等救生物资一应俱全,甚至连小型厕所都有一座。姑且不论这船能否自行驶到岸上,单凭这些设备物资,自己这只救生艇上连乘客带船员共载着的40余人就可以在海上撑两三个星期。
不过,既然一早发出了求救信号,那么应该很快有救援船只来到吧!
救生艇带着马达发出的沉闷的嗡嗡声破浪行进,颠簸得厉害。
辉宇伸长脖子透过船头的一扇遮风屏向外张望,看见附近还有两只救生艇,还一眼瞥见了“唐璜”号,此时那艘游轮上灯火通明,但船头部分已深深扎入水中,看来随时都有倾覆的危险,整条船上四处都冒着火花。
烈赤色的火焰,在夜空中是那么的耀眼,晃得周遭的水域满是火红之色。风卷动,浪涛起,层层叠叠的波浪倒影着熠熠火光,好似有千万条红色的狰狞海蛇向自己吐着舌头。
感觉不妙!
辉宇从不依赖自己的感觉,但总是会在自己感觉不妙的时候提高警惕。即便一时间想不到坏感觉的来源,可他总是努力地寻找来源的方向。
他心想:到底还有什么不对头呢?刺客都已经全干掉了呀?哥连派斯被干掉了,连唐璜号也沉了。既然称之为目标的东西已经不复存在,那自己还担心些什么呢?
努力地回想着劫匪们的行动步骤,再对应自己学到的军事知识,对照自己所知道的各种突袭行动模式后,辉宇突然惊呆了。他发现自己还算漏了一伙人——原本负责接应劫匪逃跑的后卫部队。
虽说爆炸炸死了目标,但由于行动人员全军覆没,反而无法绝对确认目标的状况。因此,确认行动是否成功的任务就落在接应部队身上了。
要不为人所察知、堂而皇之地接近目标,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装成救援船。
辉宇着急地透过云母舷窗四处张望,终于发现了一艘意料之中但又绝不想看到的救援船——一艘O国国籍的运送集装箱的中型货船。
接应部队船只的选定,本身就是一种学问。船太小,根本不可能假装救援船。船太大,则需要更多的人员和道具等进行掩饰,不划算,容易被人看出破绽。
游船不可以,因为必定要有游客,人太多了,无法控制场面。
油船也不可以,假如目标未死,在这种地方开战的话,即便船上没有石油,状况肯定也是不可收拾的。
那么只有集装箱货船是最合适的,一方面,船员的数目可以任意控制,也不用加入外人;另一方面,如果抓到目标,在船上随便找个空集装箱,那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所以看到这艘中型货船,辉宇整颗心都凉了。
一、二、三……二十一……三十三……
紧盯着越来越近的货船,注视着每个出现在船边的船员,口中默念的数字在不断增加,辉宇的心也在不停地往大海里沉,似乎心脏里每一分空隙都被那咸涩的海水灌满了。
单单是看到的,就有三十六人。
凭经验,辉宇绝对肯定这群家伙是受过严格训练的特工。若无其事假装关心地用十几盏探照灯晃着救生艇,然后自己却以稳妥的防守阵型守住船边,只要他们愿意,一蹲下就能拿出放在脚边的武器瞬间建立三层火力网,不但相互掩护,还能够相互制衡。
辉宇很清楚,一旦开战,连自己这么强悍的战士都不能绝对保证活下来。
一时间,辉宇的脸上布满了死亡的阴郁。
“怎么了?”雪柔以恋人的姿态,巧妙地让船长过分知趣地让开,走到辉宇身旁,一把搂住辉宇强壮的手臂,依偎在辉宇肩膀上的同时,以紧张的口吻小声问着。
她很快发现自己的问题是多余的,顺着辉宇的视线她看到了原因。在火光的照影下,俏丽的丽容也随之苍白起来。
“敌人?”她的声音已经小得不能再小了。
“应该是。”辉宇沉浸在痛苦的预想中:我们这边人太少了。如果双方实力接近,不,只要有对面一半数目的龙魂战士,我就可以轻易击垮他们。但现在……
太悬殊了。
我这边只有我和雪柔。如果只有我一个人,可能反而会更好办。可是多了雪柔就麻烦了。
辉宇虽然未曾见过雪柔真正全力出手,然而他很清楚,雪柔至少不具备突破这种程度防御网的速度。破坏力和速度,突击撕坏敌人防御网的两大要素。哪一项弱一点,都意味着绝对的死亡。
在脑海中,一幅凄惨的图画浮凸而出。
旭日东升,灿烂的阳光挥洒在被鲜血染红的海面上。昨夜的幸存者成了今早的遇难者,好不容易从沉船中逃出来,却在阴谋的枪口下无奈地面对必然的死亡。
乘客们死了,船员死了,连雪柔都死了,只剩下自己这个最强者,在满是烟火的破船上,一个人孤零零地抱着雪柔不再温暖的身躯痛苦的哭泣。
没有过去,没有未来,只有无限的悲伤静止似的停留在此时此刻。似乎痛苦已经成为了永远的永远。
雪柔她……还没有……
一阵心灵的电击,禁止了辉宇继续想象下去。可是,那份饱含苦楚的紧张感,却让辉宇的心绪无法自控地无目的蔓延着。
想起这些天来雪柔对自己种种的好,想起这些天来雪柔对自己的一颦一笑,想起这些天来自己一直辜负漠视着雪柔的爱意,辉宇的心一阵揪痛。
“雪柔,答应我,等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活下来!”辉宇努力地以命令的语气说出这些话,可惜,做不到。
“假如你死了,我绝不独活。”当着辉宇的面,雪柔从腰间摸出一个澄褐色的胶囊,放到嘴里含着,然后扬了扬依然紧握在手中的手枪。
“……”感受着那坚定的爱意、体味着那牢不可摇的决心,辉宇无话可说。
突然觉得,雪柔艳红的嘴唇,此时看起来很性感。似乎在上面附着某种奇异而不可抗拒的魔力。无法自控,也不想自控,本以搂着雪柔的辉宇再搂紧了一点。
感受着女性特有的迷人香气,辉宇彻底迷醉了。
娇躯入怀,四唇相接,辉宇有生以来,第一次把包含爱意的虎吻献给了晶以外的女人。
如玫瑰花瓣一般柔软的樱唇,像重归大自然一样彻底放松的身体,本身就是一种无言的鼓励,辉宇吻得更用力了。
口舌交缠不止,爱意通过身体的每一个接触点无间隙地尽情交流着。他们都知道,这可能是他们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吻了。
长长的吻,几乎让人窒息。可是他们宁可窒息在爱人的怀中,也不愿永眠在冰冷的海水中。
但是,他们又有什么选择呢?近百条无辜的生命还在等着他们拯救。心狠手辣的歹徒是决不会放过他们的。既然他们敢炸船,就必定敢大屠杀。
唇分,吻止。
在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坚锐的爱意。
“雪柔,我不知道这个在生与死边缘做出的决定是否正确。但我想你知道,我在做出这个决定时,并没有犹豫,所以我在此对天发誓,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我都决不会为做出接受你这个决定而后悔。”
“嗯,谢谢。”女孩子就是容易哭,在听到辉宇庄重的誓言之后,雪柔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紧搂住辉宇,像小猫依人似的,使劲用自己的脸摩擦着辉宇的胸膛。
辉宇不言不语,只是静静地望着那艘显得越发庞大的货船……
终于靠船了,而辉宇也在这一瞬间,顶着探照灯的强光,拉着船舷的绳梯猛扑了上去。
也许,自己会在扑上去那刹那间被乱枪扫死。
也许,自己会在打倒第一个敌人后被安放在第一条防线上的炸药炸死。
也许,自己会在……
世间其实有千万个也许,可是只有你全力以赴,才能在最不好的也许中抓到最好的也许。
辉宇就是这样的人。在猛扑的同时,他就不停地告诉自己:必须找到最薄弱的突破口,找最弱最没有防备的人突击,只有这样才可以在最短时间里撕碎敌人的防线。
就在扑上船的瞬间,在强光中,辉宇幸运地找到了他的目标——就在他左手方两米左右,一个纤细的身影给他一种毫无防备的感觉。
不能犹豫了,辉宇大吼一声,开始了第二次猛扑。
他没有选择,为了抵挡那来自第二、第三层防线的炮火,他必须以第一层防线敌人的身体作为人肉盾牌。
所以,他扑了过去。
只不过,他马上就发现事情不对头了。当他饿虎擒羊般将那人扑倒在地的时候,他发现那人居然是毫无防备,张开双臂迎接着自己。
自爆兵?
在辉宇脑海中顿时浮现出身背炸药包,准备跟敌人同归于尽的恐怖分子。
可惜,他又一次猜错了。
第十一章
“喔喔喔喔——”一阵绝不应在敌人阵地里听到的笑声突然响起。辉宇几乎在声音响起的瞬间就凭着声调知道,这是男人间不怀好意的恶意笑声。当然,这跟生命危险是绝对不同概念的事情。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辉宇还未曾反应过来,就听到了一个粗犷而熟悉的男音:“哈哈,你输了!我都说了嘛,这小子肯定是有异性没人性,见了美女忘了兄弟,你看着这不被我押中了,一上船什么都不管就把人家压倒在地上了……嘿嘿嘿!”
等等,这声音,真的很熟悉……
姑且不论这声音自己是否熟悉,但那个被自己压在身上的女孩子自己是绝对认得的。
“呜哇哇哇——海伦!?”如海浪般卷曲,如太阳般灿烂的金发,诱人而丰满的动人柔躯,跟雪柔一样同样带着关切和爱意的双眼,这不是海伦是谁?
那么刚才说话的家伙,应该就是风雷那个混账咯?绝对是他。
这样推算,那么一整船的所谓敌人,都是龙魂战士……
汗!寒!
辉宇心中一阵惊恐。这还不算,为了看清楚点,那群混账居然不约而同地把所有探照灯都照在自己身上。结果,整船人都看到自己一ρi股坐在海伦小腹上的难堪姿势……
“救命啊——”漆黑的夜空中,传出了辉宇难听的惨叫声。
一会儿。
“怎么回事啊?”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拜托!各位兄弟,有人能告诉我一声么?”
“刚才真的是误会啊!我怎知道会碰上你们呀?”
在船上,辉宇饱受兄弟们的‘白眼’,叫破嗓子也没有人理他。原因很简单,大家不是认同风雷对辉宇那“有异性没人性”的评价,就是认为“让女孩子哭的男人不是好东西”。
结果到了最后,辉宇不单是有理说不清,还被彻底孤立了。
当然,原因只有一个。
“辉宇,可以先到房间里再说么?”拉着辉宇的手臂,海伦的眼睛红红的,虽然没有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可是总让人觉得眼睛里随时会有眼泪流出来。
不知为何,雪柔也站在一旁,看样子她跟海伦抱着同样的心思。
女孩子的心思,是男人永远都无法彻底猜透的。看了看船另一边满是游船的获救者和假扮船员的龙魂战士,辉宇也觉得这里说话的确不方便,所以他跟着海伦走了。
气氛很奇怪,货船的通道虽然窄小,却至少可容三人并行,只是海伦孤零零地一个人在前面带路,辉宇走在中间,雪柔则低着头走在后面。
今天的海伦穿着一身素色的朴素工作服,满是口袋的外套、到处都是口袋的裤子,咋看下去有点像钻探石油的油井工人。压得低低的鸭舌帽裹住了她灿烂的金发,宽大松垮的衣服则巧妙地掩住了她美好的身段。
可是不知为何,辉宇总觉得衣服好像太宽松了一点,而且,今天的海伦跟自己印象中不同,到底有什么不同,却又说不上来。
雪柔也好像有点不对劲,自上船后,她的嘴巴好像突然被针线缝住了,忽地沉默起来了。
而且,两人的步伐都给辉宇一种虚浮的不踏实感。
辉宇不禁在想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可是想了半天,还是觉得没有啊!自己刚才那个只是临敌反应,在面对强光和敌众我寡这个情况下,做出这样的判断和动作,绝对正常,不应该会让海伦太过难堪才对。
现在,两位女士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反而更让辉宇更忐忑不安了。
她们到底要带我去哪里呢?
昏昏的灯光,长长的走廊,仿佛眼前这条路,永远都走不到尽头。可是有美相伴又让人很容易地忽略时间的流逝。
一种油然的感叹升腾而起,让辉宇联想起现在的自己——灭罪之路无穷无尽,要面对一场永远都不会打完的战争,那么自己在不懈努力之余,是否需要一点别的东西作为动力呢?
很自然地,辉宇想起了眼前两位美人儿。的确,同为龙魂中人,她们俩无论是作为搭档还是情人,都是绝对理想的,而且她们本身也绝对自愿。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自己对她们也不是毫无感觉的。
其实,唯一束缚着自己的,只是那份对晶的责任感,还有社会的道德义理。如果抛开这一切,或许自己真的能够和她们有一个完满的结局。
可是……即便自己已经吻了雪柔,还是觉得无法带着雪柔或者海伦面对晶。
那条横在自己心中的界线,好比无法逾越的天堑,明明白白地拦着自己,不让自己的身躯出轨。
还是……不行么?
感觉到自己最终还是无法真正地解脱出来,辉宇就一阵颓丧,他真不知在面对她或者她的下一波感情攻势时,自己该如何面对。
恍惚中,辉宇拖着步子跟海伦来到了船底舱的一个房间里。
房间的光线本来就昏暗了,再加上大半间房间都被一块不透光的帘子给遮住了,更加看不清。
唯一能看到的,只有放在房中桌子上的雷鸣的黑白遗像。
“雷鸣教官他什么时候过身了?”辉宇猛地一惊,用颤抖的声音问到。
等等?遗像怎么会动?而且会说话。
“他妈的臭小子!居然咒老子上西天!告诉你!我身子硬朗得很,绝对有命教坏你的孙子。”画像里那只光头猩猩噼里啪啦地吼叫了一通,把辉宇完全吓傻了。
“抱歉,最近经费紧张,低级行动人员统一配备旧式笔记本电脑,呃……都是黑白的。”海伦脸色怪怪地解释道。
她的解释,让辉宇很自然地想起了那个吝啬的小恶魔……
不过,既然雷鸣用的是视像对话系统,那么说这个让自己联想起恐怖主义的教官应该还在千里之外。
这样子的话,还好。擦了擦额头上不曾流出的汗水后,辉宇顿时神气了,大声道:“老伯!什么事啊?怎么有事没事在这里装遗像?这样子不吉利哦!”
“去你的!给我去死!”
“抱歉啊!我最近平均每星期假死一点三次,所以嘛,死多几次没有什么技术性的难度。”辉宇嘿嘿地坏笑着,的确,最近不停地转换身份,换掉的假面具数目已多得连他自己都记不住了。
当然,他换一千张脸,海伦还是能够记住他的眼睛……
似乎被辉宇气坏了,‘遗像’一阵沉默。
第十二章
沉默仅仅维持了几秒钟,雷鸣就再次说话了:“嘿嘿嘿!臭小子,既然你不给我留点面子,我也不用留你活路了。”
雷鸣放狠话,辉宇也不怕。辉宇心想:难道你干掉我不成?大不了逼我只拿一把小餐刀叫我去原始森林杀毒蛇呗!
很可惜,他大大地低估了雷鸣的‘狠毒’。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你单兵作战的日子结束了。现在我代表组织正式宣布,你被任命为中级指挥官,组建火焰行动组。呵呵,成员组织已经为你选好了,就是你身后那两个大美人咯。”
感受到背脊成为四道炽热视线的焦点,辉宇立刻变得不自在起来了。
“等等!我可没有……”
“这是命令!”雷鸣一副声色俱厉的样子。
“为了配合你的行动,组织为你重新量身订造了一个新的身份。”
“呃?新身份?”辉宇并不是太在意,因为工作关系,他最多试过一个月里换三十八个身份。
可是,他又错了。
“你的新身份是一个刚入籍S国的暴发户富商,经常要去世界各地谈生意,而她们俩就是你的秘书兼老婆。啊!是了,别担心,证件都办好了,而且S国是阿拉伯国家,娶四个老婆是完全合法的。”
“等等!慢着!我还没有答……”
“这是命令!”雷鸣又吼了一声。他长期以来在辉宇心中的积威已经到了不可抗逆的地步了,所以在他吼的时候,辉宇的脖子是自动地像乌龟一样往后缩了一下。
“什么啊?我抗议!这分明是有人向你行贿!”辉宇还是尽最后努力挣扎着,为了加强威势,他两个拳头都在半空虚舞着。
只是……
“行贿啊!没错,我的确是收受贿赂了。不过,所谓的贿赂只是一杯用诚意泡出来的热咖啡……很抱歉,你这笨蛋只值这个!”说罢,不等辉宇反应过来,雷鸣簌地切断通讯了。
“你……”刚想反驳点什么,就发现那颗该死的光头已经在屏幕上消失了,极度的不爽感,就好似刚把舌头伸出来,就被人的剪刀给唬了回去。只能在舌头被剪掉和闭嘴之间做出选择,这种欲言被止的愤懑简直把辉宇给气疯了。
“好啦好啦!不要生气啦!”连身体都气得发颤的辉宇,突然间被一双温柔的玉手轻轻抱住,一股女体特有的软润感从背部传来。
“呃……”
美人儿的温柔既像是冰润的凉水,又好似消火的凉茶,一下子把辉宇体胸内的火气给消融了。辉宇好似被电到了,无法承受美人儿玉手的婆娑,他努力地挪了挪身子,可是,身后的浅金发玉人儿却搂得更紧了。
第一个是雪柔,第二个当然是海伦了。当海伦丰满诱人的身体贴上辉宇的时候,辉宇心跳猛然加速跳起来。
那种惊艳的跃动感,似乎已经成为他此刻所能感受到的唯一韵律。雪柔和海伦无可否认都是万中无一的大美人,一般来说,身为一个男人若能拥有其中一个就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足以让所有同性羡慕不已。
现在,摆明了两个都要当自己的老婆,而且完全合法,这就使得辉宇心中原本已经维持得非常勉强的感情防线立时陷入崩溃的边缘。
“辉宇,如果你真的不喜欢,就把这当作是任务好了。”海伦的低声蜜语似乎是一种鼓励,也像是一种解脱。
辉于顿时觉得肩膀上、胸口上,有某种枷锁似的东西被卸了下来。
大概,这就是传说中,每个男人都有可能犯下的无耻罪行吧!
不忠么?
辉宇很想把这份负疚感加入自己的心脏里,好让他抵御眼前几乎无法抵抗的温柔攻势。可是,他做不到,数月来,跟晶感情进展停滞所带来的疲惫,早已淡化了他的激|情。
身为杀手的直觉一直告诉他,晶不简单,从自己跟她重逢的那一刻开始,自己就觉得不对劲了。跌入人家的浴室,诚然是自己的错。但晶当时的反应,绝不是一个正常女子所为。
恐惧、不安、极度的揭斯底里、甚至当场尖叫,这些再自然不过的反应,晶一样都没有。
她在错愕过后的那瞬间,脸上就露出了认得我的表情,还在瞬间恢复了镇定。作为深恋多年的恋人,她认得我不稀奇,可是如此快地恢复镇定,这就不是一般女子做得到了。
还有,她曾不下十次瞥我的手掌,看我那因练枪而造成的手茧,可是却没有发出任何疑问。
在我校园事件过后,对她披露我是国际刑警之后,她却自然地接受了这个事实。虽然也有惊讶,但怎么都觉得,那份惊讶是假的。
回想起自己和晶的一切,辉宇就觉得,晶身上那份奇特的神秘,才是阻碍两人感情发展的罪魁祸首。
想到这里,辉宇开始有点担心,晶会不会有朝一日,成为自己的敌人,拿着枪向自己开火……
“辉宇!辉宇!你怎么了……你,你还是不接受我们?”近乎哭泣的声音,把辉宇从回想中唤醒。
一直无法得到期待的回应,随着时间的流逝,不安已化作苦涩的电流,开始慢慢麻痹两女的心,把她们推向绝望的悬崖。她们就这样依站在辉宇身旁,脸上挂着哀求的表情,脑海中毫无疑问地正在同时描述着跟辉宇一起快乐生活的天堂,以及得不到期盼中爱情的孤独地狱。
无助地徘徊在残酷现实和理想梦幻的边界,那份痛苦绝对难以忍受。
辉宇不知道她们对自己的感情从何时开始,但可以清楚感受到的是,她们对自己的感情绝对真实,而且毫无保留。
忽地觉得,不接受她们对自己的爱,那才是一份不可饶恕的罪恶。想到这里,心中原本勉强维持着的天平,终于向海伦和雪柔那边倾倒。
“这只是任务……必须完成的任务……”辉宇开始用任务这个借口说服自己了。“我并不是跟她们结婚,富商总需要美女当幌子。”辉宇对着自己的心喊叫着。
一方面像自我欺骗的蠢材一样在说服着自己,另一方面在脑海里想着的却是如果自己真的觉得她们好,是否会永远把这个美妙的任务做下去。
答案是肯定的。
既然无法确定自己所爱之人的真意,那么就先接受爱自己之人的真心。
心中有点遗憾,却又觉得自己必须这样做。
双手有点无法自控,辉宇慢慢地用自己的左手搂住了雪柔的纤腰,用右手搭住海伦的肩膀……
第十三章
虔诚的祈祷声越飞越高,真意的音符绕着大殿的圆拱形屋顶不停地往上飞升,仿佛单靠着声音的力量就可以将他们的祈祷传到真主那里。穆斯林男子的面庞都笼罩在宽大窗户透射进来的阳光中,沐浴着圣洁而辉煌的金黄|色,眼中闪耀着迷狂的神色。
低沉的男音中蕴含着某种奇妙的韵律,似乎这韵律就是敲开永生之门的不二密码。祈祷像是洗涤污秽心灵的灵药,一边洗净了身体的罪恶,一边努力地让神倾听自己的声音,进而让神眷留驻人间。
倾听着虔诚祈祷的辉宇几乎要为他们的真诚流下感叹的泪水,在这片祥和而庄严的气氛中,梦幻般的现实和想象中的天堂开始混淆起来了。
这里是S国,伊斯兰教是国教。因为此前顶着辉宇现在这个身份的家伙也是一个穆斯林,所以身为顶包者的辉宇也只好按着他的习惯来清真寺做礼拜。
置身在清真寺内,辉宇并没什么不适应,只是觉得身为无神论者的自己居然要虚伪地装作虔诚,跟这些真诚的人们混在一起。他只是觉得,这样子比罚他留在总部写一星期报告还要糟糕。
开始还兴意盎然的祈祷变成了恼人的时段,可他必须浪费时间在这里。他开始拼命试图逃避这个时间,只要有机会就想逃走。只不过,每次都被老婆大人说服了。
并不是没想过找新的替身,只是每次当自己打电话给那个小恶魔,他总是吃惊地“喂”了一声之后,迅速而拙劣地假扮电话留言。
没办法了。只能把目光呆呆地集中在大理石地板的复杂雕刻上,看能否从上面领悟出神的指示来。
好不容易,磨人的祈祷终于结束了,拖着精神疲惫的身躯,辉宇钻进了早已准备好的汽车里。
这是一辆法拉利,但具体的型号辉宇从来不去看。因为家里的车库中,同级的名车有几十辆,几乎每天出门都是开不同的车子。
“这是为了符合你暴富奸商的身份。” 上头的说法是这样子的,但辉宇总觉得这是雷鸣担心自己没有那么早死,特地在自己身上画个靶子。
“师傅,回来啦!”金发碧眼的年轻司机在热情地向辉宇打招呼。
辉宇愉快地笑了笑,一ρi股坐在舒服的座椅上,一扬手,示意开车。“好啦!迈克,快开车,憋死我了。”
“呵呵!还没到吃饭时间,这么快就想师娘了?”
“你这臭小子。给我把车子开好,不然我剥了你皮!快开车!”
话刚出口,辉宇蓦然发现自己变了,变得老爷味十足了。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他现在是亿万富翁喏,这里的富翁都是有司机开车的,自己这个偏东方面孔本来已经够异类了。实在没有必要多添麻烦。
为什么是偏东方面孔呢?龙魂为辉宇作了一个小小的‘整容手术’。所谓的手术,并不是在辉宇的脸上动刀子。上头也知道,辉宇还有一个恋人在J国。如果真正的彻底整容,那么这就意味着辉宇要整天挨刀子,变来变去。
结果,云飞那混账出了个馊主意,就是拿辉宇来试验他的最新发明——变色龙的面具。
咋眼看上去,这面具跟传统的人皮面具没什么不同。实际上,这面具比以往所有面具都厉害。
这面具是量身定造的。第一步从辉宇身上提取面部细胞进行大量人工培植;第二步把细胞培植在新面孔的模子上,造出指定的形状;第三步加入最新研制的变色龙感应细胞;第四步让面具跟辉宇的脸皮‘融合’。
因为是自体细胞,所以不会有排斥。而面具上人体细胞的松散排列,则巧妙地适应了面孔油脂和汗腺的分泌需求。最厉害的就是,加入的经过改造的变色龙细胞则能迅速地感应辉宇的脸部色素变化,进行相应的调整,使得面部脸色跟本人脸色完全一致。这就在最大程度上减少了因为面部表情僵硬而被识破这是面具的可能性。
至于融合,这是为了防止面具被人扯下来。只要在距离面庞两厘米处播放指定的音频,通过音波震荡使新型细胞发生变异,跟本体产生区别,就可以使生物细胞脱离辉宇的脸庞。
可以说,这面具绝对好使好用。
只不过,这面具太贵了,即使是量产也要8000万美元一个。所以云飞说的“辉宇全身上下就数脸蛋最值钱!”也不无道理。
然而,这也使得辉宇完美地摇身一变,成为了某S国酋长的Z国裔儿子。
这当中并没有破绽存在,龙魂早在几个月前,就找了一个专门模仿辉宇日常生活习惯的替身,来进行这个计划。一模一样的外貌,一模一样的生活习性,连朝拜时的懒散也是一样的,所以,中途掉包,绝对不会有人发现。
至于海伦,她几个月前就在这里准备了,前后绝对一致。雪柔嘛,那就是不折不扣的新欢咯。
只不过,自己身边的人全都是龙魂战士,这令辉宇很不爽了。最近,连同迈克在内,挂着火鸟徒弟这个招牌的猪头就多了好几个。
也不是说不满意啦!只是两个月过去了,感觉依然怪异,无法适应。
S国A市是典型的临海沙漠地区,白天的天气热得可以把人给烤熟,但夜晚就可以把人变成冰棍。
在这里,耍富的标志不是名车别墅,而是花园里到底有多少绿色植物。在这里除了石油之外,水才是最珍贵的东西。
一般来说,家门前花园里能有十来棵小树,这就非常了不起了。
可是,家门前花园里有十来公顷树林呢?
“该死的土豪!”辉宇是这样来形容自己的新身份的。的确可以用变态来形容,在名义上,他这个酋长之子是酋长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因为是独子,而酋长本人已经没有生育能力了),对外方面,那块油田已经划入他的名下了。在他那块五十多公顷的沿海私地里,拥有一座私人海水淡化工厂和几十公顷的花园。
在这里,因为植物蒸腾作用足够,居然可以达到让附近所有人都羡慕不已的300毫米年降雨量。这在沙漠地区,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在市区开车十分钟左右,就到达私地了。只是,从私地围墙到别墅需要将近五分钟。
“最近有什么新消息么?”辉宇有点漫无目的地问着这个小徒弟。虽然他不喜欢迈克鲁莽的性格,可是揍了他几顿,教会他什么是礼貌和强者之后,他倒是挺听话的。
“大体情况不妙,虽然我们极力压制罪恶抬头,可是恶性犯罪却有急速上升的趋势。实际情况我也不清楚,师傅你去问雷鸣吧!”
“打死我也不见那个死光头,居然把我卖到这里来了……”辉宇毫无恶意地咒骂着雷鸣。他不知道,上头突然把他冷藏起来是什么意思,但他清楚,这应该是某个非常重要的行动步骤之一,感觉就像故意把自己最耀眼的明星钻石从太阳底下拿走,裹上黑布藏在黑暗的阴影当中,静候时机。
说回来,辉宇嘴巴上不服气,但心底还是感激上头。这个安排,实在是无可挑剔了。
“亲爱的,你回来啦!”汽车停在别墅前,白玉楼梯上走下两个黑色的人柱子,亲昵地欢迎着辉宇。
在S国,所有女子必须把自己的身体像粽子一样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
“为了避免勾引男人,必须把所有的诱惑都藏好?嗯,至少这点说对了。”看着套在两位美人儿身上的宽大黑袍子,辉宇无法否认自己心中有种独拥佳人的罪恶快感。
可是不知为何,每次看到美人儿身上穿着这种让任何女人看上去都像柱子的东西,心里总是漾满了幸福和期待。
“嗯。”进入私地,就是自己的地头了,辉宇总是迫不及待地一把搂住她们。
“老公——”海伦的莺语甜得像蜜糖。
跟主动的海伦相比,雪柔则含蓄得多,只是默默地上来献上热吻。
辉宇很清楚,这段戏是做给远在数公里以外,坐在小船上用超级望远镜望着自己的不知名监视者看的。监视者好久以前就存在了,既然龙魂下令要自己演戏,那只能演下去了。
但很显然,从一开始,这两个小妮子就准备假戏真做。
问题是,连辉宇自己都分不清这到底是不是演戏了。明明白白地拥有S国国籍,清清楚楚地在结婚证书上签名。即便自己一直没有举行婚礼,但在一个月前,彼此之间最后那道香艳旖旎的界限在海伦和雪柔的联手诱惑下被打破之后,现在怎么说自己和她们俩都应该是夫妻了。
辅助老公的事业、做家事、全心侍候老公、愿意生孩子……辉宇实在分不清,这两个号称是假老婆的玉人儿跟真正的老婆到底有什么区别。
应该是没有区别吧!
第十四章
迈克守规矩地把车子开进车库,如果不是辉宇叫他的话,他是决不会踏进别墅一步的。这个别墅就是辉宇的绝对私人领地,在这里,辉宇是国王,海伦和雪柔就是皇后。
可惜在S国,‘皇后’虽然可以有四个,但这里的‘皇后’可没什么地位,据说只要竖起几根手指头,呃,好像是三根,具体多少辉宇忘记了,就能够休妻。即便男人在醉酒中做出这个手势,只要有三个证人在场证明,那么同样有效。这弄得辉宇不敢随便竖起手指头了。
当然,由五只手指组成的爪子,永远都不在此列。
“讨厌哦!”感受到辉宇的手开始不规矩,海伦娇嗔地啐了辉宇一口。雪柔还是脸红。
“最近还没有消息么?上头想把我闲到什么时候?”辉宇装作心不在焉地随口问海伦。
“怎么,不喜欢跟我们在一起么?”雪柔眸子幽幽一转,那楚楚可怜的样子,让辉宇完全无法抵抗。
“不是,我只是觉得,跟之前的生活相差太远,还是有点不适应罢了。毕竟所谓的退休生活,必须在身体或者精神两者其一变老了才能安心过下去啊!”
“但现在上头既然要你待命,你就把现在的生活当作是龙魂的福利好了。”轻灵地挽起长长的黑袖子,一串亮晶晶的葡萄变魔术般出现在海伦的手掌里。
“唔。”吃了一口,辉宇的脸上露出色迷迷的坏笑,道:“不过,福利可真好啊!房子、车子、票子、女子,男人想要的都有了。”辉宇含蓄地提示着龙魂的不正常,实际上,他也感觉到了海伦应该知道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东西。他也不想真的逼海伦,但渴望得知真相的心使他在不知不觉中言辞锋利起来了。同时,爱抚着海伦的手也偷偷地摸向腋窝。
“啊哈哈哈,好痒!死人,不要闹了!”看见海伦被辉宇弄得前仰后翻,雪柔也调皮地Сhā上一手。
女人永远比男人更了解女人的身体,结果,在雪柔的联手攻击下,海伦甚至来不及宣布投降,那身黑袍子就被剥掉了,露出那身只穿着‘三点式’泳装的美好身段。可惜,更方便了一男一女两头色狼的行凶。
不到一分钟,海伦就被搔得气喘吁吁了,求饶不止:“好啦好啦,就知道瞒不过你。我说啦!高翔告诉我,现阶段的总体战略目标是‘蛰伏’,要我稳住你,不要让你乱跑,嗯……”
就坐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从后搂抱着海伦,辉宇双眼略显迷醉地用口轻轻地啃咬着海伦雪嫩的肩膀,悄然把搔痒的电流传入海伦的心窝中。
“蛰伏?那么前一阶段让我屡次破坏天怒的计划是为什么?该不是我们低估了天怒的力量,结果被人抄家伙倒追了回来吧?”嘴巴不停地说着,手上可一点都没闲着,辉宇乱摸的大手让海伦觉得身体一阵发软,再也没有力气了,就这样瘫软在辉宇的怀里,任由他轻薄。
“呵呵!你说得完全没错。就是因为我们全都错估了天怒的力量,结果反而暴露了实力。现在未免在人家的反扑下全军覆没,只好提前自己躲起来咯。”这从背后传来的男音,是如此爽朗熟悉,让辉宇在脑海中立刻想起一个不应该理论上也不可能在此时此地出现的家伙——扬阳。
“哇啊啊啊啊啊啊——”辉宇鬼叫的同时,连忙松开了自己的爪子。
被辉宇一吓,海伦也慌了神,胡乱地把丢在一旁的黑袍子抓起来,掩住自己的身子。
“什么啊!我们又不是来捉奸夫的。”
我们?
辉宇回头,果然看到了他最不想看到的两个人,扬阳和他的老婆小雪。
“其实,我跟她们……我们是……晶其实……我……”辉宇少有地结巴起来了。自己和晶的事,扬阳是最清楚的。并没来得及想为何扬阳会出现在这里,辉宇只是单纯地想掩饰眼前的一切。
或许是徒劳,或许不是。
“不用紧张吧!老朋友。其实我也觉得,你跟晶分手对你最好。” 扬阳摊摊手,一副安慰辉宇的样子。
辉宇一听,顿感黯然。自从上次分开之后,就很难联络上晶了。忙于巡回演出的她总是不分黑夜白昼地彩排和演出。电话不是没人接就是匆匆聊几句就急急忙忙地挂线。最近还说要出个人专辑。
“她已经是世界级的音乐家了。”辉宇的苦笑,掩饰不了眉宇间的落寞。现实就是如此残酷,当近乎无止境的杀戮把他推向更阴暗的角落时,另一边却把她推到了世人瞩目的光明舞台上。晶越发成功,辉宇就越觉得在晶被镁光灯光芒包裹着的身姿旁边,容不下自己那卑微且永远不能暴露在阳光下的灵魂。
“光明的女神和黑暗世界的正义杀手是不可能在一起的。虽然可惜,但这是事实。”杨阳叹气道。
或许正是因为这个事实,辉宇才选择了接受海伦她们。只不过……
“喂!你什么时候加入的?”能够这么准确地说出来,只能证明扬阳这个家伙也跟着自己跳火坑了。
“上个月。”杨阳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没办法啊!谁叫我最好的兄弟和老婆都是龙魂的。”
辉宇和海伦她们同时把目光投向贤惠的小雪身上。雪轻柔地一笑,既像求饶又似撒娇地道:“我可没逼你进来哦。原本我想保守这个秘密直到我们一起上天堂。谁知道你那么厉害,辉宇来访的第二天就发现了人家藏好的小家伙呀。”
“那还叫小家伙?”扬阳大叫着。“十三支手枪,五支自动步枪,一支反坦克火箭炮,十九块炸药,嗨!这堆东西足够你去打劫国家中央银行的金库了。”
小雪逗趣地吐了吐舌头,诡辩道:“人家只是喜欢收藏军火的情报员嘛!”
“……”望着这对夫妻,辉宇三人无话可说了。
突然,扬阳夫妻一个立正,同时对辉宇说到:“C级行动队员扬阳(小雪)向火鸟队长报到,从今天起,我俩正式加入火焰行动组。”
辉宇一听,大脑似乎一阵缺氧,顿时摆出一个晕倒的样子,翻翻白眼,趁机晕倒在海伦身上。
“呀,讨厌!”海伦一声惊叫。
好一会儿,乱完了,两伙人终于正经地坐在富丽堂皇的客厅中谈话了。
“最近真的很不妙么?”辉宇沉声问。
“的确不妙,在向你报道之前,我被调去调查天怒的资金。结果发现,天怒一星期的资金来往,就是你这个土豪总资产的十倍。”
听到扬阳的话,辉宇吃惊地吐了吐舌头。
“无论是财力、人力、物力,我们跟人家比都相差太远了。”
“所以要重整么?”
“不重整不行了。这两个月里,一共有一百三十九名行动人员在任务以外被杀。”说到这里,大家的脸都冷沉了下来。
“被渗透了么?”
“这是肯定的,所以,招募新人的行动几乎完全停滞了。当然,像我这种有担保的可靠分子是例外。”
“……”
这时,海伦接口道:“高翔他说得很模糊,我也只是大体上了解到,天怒开始在全世界的黑社会中组建反龙魂联盟。所以,上头决定先忍耐一下,让所有高级干部避避风头,不单是辉宇你,风雷也被拉去一个矿山里当矿山老板了。至于冷血和追魂,他们虽然同样出名,但毕竟行事没有你和风雷那么张扬,因此他们只是像普通人一样躲起来。”
“臭丫头,居然瞒着我这么久?回头我再惩罚你。”辉宇‘恶狠狠’地说道。
海伦一听,立刻扭捏了起来。没错,这是一份甜美的惊吓,甜美得足以让海伦那祼露在空气中的粉颈和玉脸都泛起艳丽的桃红。这下子,不单是辉宇,连房间内另一位男士都有点看痴了,直到某妻子踢了一下他的小腿,他才回过神来。
“总之我们要等么?”辉宇问。
“没错,等。而且要借这个机会,把不成熟的菜鸟都训练好。放心,做大事的人懂得耐心等候,更懂得分辨什么是坐以待毙,什么是忍辱负重。”
“什么啊!你这个新丁居然在这里大放厥词,你忘了自己进来才一个月么?”辉宇头稍稍前伸,侧着头,斜视扬阳,一副坏坏的样子。
“什么什么?你别忘了,我可是年纪比你大!”杨阳不服气,一挺胸膛。
“年纪大又怎样?就算你是老伯,只要你在我手下你就不要教训我。”辉宇的眼睛里烁闪着狡猾的光芒,脸上写着吃定你了几个大字。
“我要退出组织。”
“好!先把老婆留下!”
“……是不是只要干掉组长就可以继承组长的老婆?”
“你想死啊!”
“你才是想死!”
结果,两个大男人就闹成一团了,你掐我的脖子,我咬你的手臂。剩下三个女士在看戏。
“他们感情很好啊。”雪柔感叹着。
“是啊!他们认识很多年了。”小雪回答。
“真是羡慕啊!好像完全没有我们Сhā足的空隙呢。”海伦托着下巴道。
“小心哦!混进男人的笨蛋摔跤里面,小心被别人的老公吃豆腐哦。”
“……”
第十五章
这边嬉戏热闹,但在世界的另一个遥远的角落里,却是一片阴湿寒冷。
这是一座衰朽破败的古屋,矗立在沼泽地中央唯一的一块坚实的土地上。湖沼的溪水环绕着古屋流过,然后汇入其它水流,并且消失在水汽弥漫的如茵泽草中。
离这儿最近的小镇在六公里之外,住在麦卡尔河下游那一大片水汪汪的沼泽地边上为数不多的居民也与古屋对面潮湿的河岸沙滩地带保持着一定距离,不愿靠近。
据老人们说,那屋子闹鬼,因为里面经常发出莫名其妙的声响。
但真正让其恶名受到宣扬的,却是长年守护在屋子四周的护卫。
担任护卫的除了六、七米长的鳄鱼之外,还有在其它地方难得一见的巨型有毒水蛇。据目击者说,这些水蛇腰身有人的大腿那么粗,身长近十米,却像鬼魅一样潜伏在古屋周围。
实际上,在它们弄翻了一艘不小的气垫船,并把上面的人都送了去见上帝之后,再也没有人敢靠近那里了。
有人说它们是鬼怪的护卫,也有人说鬼怪是它们的护卫。
但有一点可是绝对肯定——“它们也好,鬼怪也好,似乎都没有给附近的人带来什么麻烦。” 距离那儿最近的一家商店的老板艾米是这样说的。
只不过在今晚,有点不同了。
十几个西装笔挺的男人,乘坐两艘小艇,静悄悄地接近了古屋。四周没有一丝光亮,然而小艇却在不开灯的情况下准确无误地绕开了沼泽的浅滩,到达了古屋前面。
无视潜伏在水中的毒蛇和随时可能扑杀出来的鳄鱼,在小艇无法再前行的时候,他们勇敢地跳下沙滩,步向古屋。
不消两分钟,十几个人全都消失在古屋那扇摇摇欲坠的大门后面,而那两艘小艇则悄然隐没在高高的水草丛中。
在远远的一个山岗上,几双眼睛正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
“可以肯定?”一个男子用冰冷的语气问他身旁的人。
“从夜视照片可以确认,他们都是天怒的干部。”那人小声但尊敬地回答着。
“嗯。”在第一个男子的鼻孔中发出了若有若无的哼声,算是回答。
“他们每月来一次,虽然时间都不大相同,但都是在15日前后的深夜到达附近的范尼斯市,然后第二晚集体坐船来这里。接着再是……”
“够了。”
冷意的波纹随着嘴唇的开合传散了出去,只是,急于邀功的他正热在心头,并未注意到这点,继续有点唠叨地解说着:“大人只听这些怎么够呢,您应该再了解一下……”
突然,他这次真的说不下去了,因为他被冷气冻住了。
他看过很多人,可是从未看过这样的人,虽然从一开始就诧异于他的打扮,但从未想象过,在这人放出的杀气配合着他的打扮,会如此可怕。
袍子是深黑色的,没有任何的装饰,只是漆墨一片。遮住脸孔的兜帽同样是黑色的,跟藏在阴影中的面孔连成一体。骤然望过去,只觉得他好似中世纪的修道士。但他跟修道士绝对不同,因为修道士没有他这种含带杀意的气质。
一般人所认知的利害,往往是基于外形,比方说带有刀疤的凶恶脸孔。然而眼前这人不同,他的力量是由内而生的,这强大的力量好像是从远古流传下来,延绵了数万年,甚至打破了时空的界限。
他敛起力量的时候还不觉得,可是当他稍微一泄漏力量,就可以真切感受到,杀意就好像冰山上所冒出的冷气,自动在他身边构成冷寒的光晕。
他高大强壮,肌肉像钢筋一样结实有力,身形显得有点纤瘦,但谁也不敢随意妄测这身肌肉中所蕴含着的力量。
他就这样单独站着,可是让人觉得天上的冷月已被他身上的寒意牵引,掉到了地上,嵌入了他的身体中。
黑色的长袍,黑色的鞋子,黑色的手套,黑色的兜帽,如果说他身上还有什么东西是能够被旁人看到的,应该就是他那双眼睛了。
只是,他身旁的人都宁可看不到那双深藏在幽深兜帽阴影里面的眼睛。
太可怕了。
看到那双眼睛,旁人才意识到,原来,冷月不是镶嵌在他的身上,而是镶在他的眼眶里。
冬夜的寒月,足以吸收周围所有暖意的寒月。
他的人,不知是什么时候走的。其他的监视者,神志一直处在一种冰冷的麻痹中。脑海中,只是回旋着他临走时抛下那句“把人手增加三倍”的命令。其余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好久,那个唠叨的家伙才喘口气,冷汗涔涔地问旁边的人:“这个上头派来的家伙是谁?”
同样过了很久才有人回答:“如果没有猜错,应该是追魂。”
“追魂么?”
几分钟后,在能够被太阳照耀到的地球另一面,有人发表了如此豪语。
“追魂是笨蛋!”能够说出这种话的人,要么是自大成性的白痴,要么就是实力非凡的强者。很显然,冷血属于后者。
在听到追魂向上头报告说发现天怒主基地时,冷血发出了嗤之以鼻的哼声。
“‘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连这个道理都不懂,看来追魂在荒地追杀傻瓜太久了,连自己的脑袋也长满草了。”
拿出小镜子,轻调了一下领带的位置,在对自己的仪容做了最后一番整理之后,冷血迈着自信的步伐,走进了M国L市最大的一栋商业大厦——罗帕兹尼帝国商厦里面。
如果辉宇此刻看到冷血,恐怕杀了他他也不会相信眼前这个家伙是冷血。最大的改变是气质,那种阴冷孤傲的气息不见了,取而代之是妖邪的气息。正所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此时的冷血,就是那种坏。
他变成了活脱脱的万人迷、花花公子。像波浪一样自然卷曲的蜂蜜色头发,白皙俊朗的脸蛋儿,宽大充满男性魅力的下巴,还有那双二十四小时不停放电的蓝色双眸。再配上那身笔挺的名牌西装和不时外露在空气中的镶钻名表,一个足以让所有女性醉死的流动毒药诞生了。
明知是毒药,还要把他吞下去,这就是魅力难挡的冷血。
男士们虽然反感于他的极度受欢迎,可是却又不得不佩服他的魅力。
同样戴着变色龙面具的他,大方磊落地乘电梯直奔85楼。
“噢!是斯蒂夫先生么?桃丽莲经理等你好久了。”
听到前台小姐的招呼,冷血脸上绽放出一个迷人的微笑,挥挥手,直接步入经理室。
“亲爱的,你终于来了,想死我了。”刚开门,一个香润丰满的软躯就扑入冷血的怀中。
好比碰上火星的干柴,两人几乎等不及关门就开始利索地除去对方身上的衣服,开始一番抵死缠绵……
十分钟后,冷血用不带感情的眼神冷眼看了看倦睡在沙发上的美艳祼女,嘴角掀起轻蔑的笑容。从皮箱中拿出反监视、监听器材搜探一番,确认房间里没有对自己不利的东西之后,冷血拿出了一对听诊器似的小东西,贴在经理室旁的独立洗手间的铁制水管上。
声音在空气中传播的距离跟在铁管中相比,是那么的短小。然而,并没有多少人想过,如果采用特殊器材的话,可以通过铁管清晰地听到几层楼以上房间里的人的说话声。
现在,冷血不但听到了,而且录了音。
听着那些从自己正上方93楼房间里传来的说话声,冷血的脸上少有的露出了笑容。
“嘿嘿!追魂错了,这里才是天怒的总部。”冷血轻轻地自语着。
一个小时后,浑身上下依然染满激|情红霞的桃丽莲从沉睡的混沌中醒来,却一如既往地发现,自己的心上人已经不见踪影了。
“真是的。每次都是这样。”如果不是激|情的痕迹依旧存在,她大概会以为,这个在一星期前突然间让自己堕入爱河的男子今天根本没有来过。
可是,天怒真的那么简单地被追魂或者冷血找到的它的心脏么?答案是否定的。其实,秘密集会的地点是很考究的。
第一,所谓的秘密就是不能给外人知道。如果单纯从屏蔽外人的角度来看,那间沼泽里的古屋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
第二,地点必须满足人员来往的方便性要求,同时还要满足最重要的一点——不能引起外人的注意。从这点看来,古屋显然就不合适了。突然有一大群人出现在这种乡村小地方,不惹人注目才怪呢。
所以古屋只是幌子。
商厦虽然满足了第二点,却无法满足第一点。商厦虽然能让天怒干部假扮商人或者上班族,进去开会,但它无法阻止其他人用同样的方式接近会议室,就像冷血。
因此,商厦也不是。
那么,天怒的总部在哪里呢?答案揭晓——机场的全自动货运大楼。
首先,拥有天怒杀手和机场保安双重身份的家伙,巧妙而合理隔开了可能的侵入者。
其次,极度嘈杂的全自动货运中心使得所有的远距离收音器材成为了废物。
最后,天怒干部可以通过假扮全球速递公司人员在不引起外人注意的前提下,坐着飞机全世界乱飞。
当然,整个速递公司都是天怒的产业。
在经过检查、堆积如山的货物堆中,天怒开始召开每季例会。
第十六章
有点搞笑,又有点实在,每个干部都带着类似战机飞行员的头盔、面罩、黑色墨镜,这样有个好处——掩饰了彼此的面孔。在采用了短距离通讯电子系统,以及在货运中心外围加装电磁干扰系统之后,就完全不必担心别人窃听了。
相比起其他黑社会组织冗长而烦闷的会议,天怒例会的议事日程很简单,因为,在这里,只有最重要最关键的报告才会被提出来。
天怒1号开口道:“议题只有三项:财政预算,两个月前对游船袭击行动的惨败,和代号为‘屠龙’的行动计划。现在,我们先请花十四报告预算情况。”
一位男子站了起来,虽然他身上穿的是速递公司那套难看的灰绿色、满身上下都是口袋的工作服,但这并没能掩盖他的翩翩风度。“好的体格,就是世上最完美的衣服。”这句话在他的身上得到了最完美的体验。尽管头盔面罩等东西掩去了他整个脸孔,可是,他高大的身材、祼露在空气中的古铜色黑亮皮肤、还有那双指甲修得很好的并不粗糙的大手,无一不显示他是一个非常容易让女性着迷的美男子。
而他那足以博得无数少女欢心的特有磁性嗓音,更像是对旁人推断的明证。
“我要以欣喜的心情告诉大家……”他开口说道,“在固定收入方面,过去三个月,我们在各地银行的总新增帐款达到二十三亿八千万美元。据我们估算,这些款项加起来的总数已足以应付我们目前的需要。假如今后的行动都能取得盟主预期的成功的话,我们的银行帐款总额可望在一年之内翻一番。超出最初估计之外的全部利润都将根据协议进行分配。”他发出一阵极富魅力的轻笑声。正如他所期待的,他听到了与会众人都心满意足地仰面舒气声。
“接下来是投资。上季度末、本季度初,我们一共在十三个国家公园里开设秘密罂粟种植场,在十八个国家七百八十五个地方建造毒品冰和麻黄素制造工厂,初期投资已经达到两亿,但由于毒品冰和麻黄素制造工厂是可以立刻生产回本的买卖,再加上销售理想,所以后期投资比预期要少。保守估计,只要能有百分之五十的工厂存活,到今年年底至少可为我们多赚80个亿。至于和种植场,大家都知道,罂粟是秋季播种,明年长成的。基于现时无法评估风险,所以讲会在下两个季度的例会中报告。”
周遭又是一片感叹之声。
“最后是非经常性额外收支。在过去三个月,我们并吞了6个B级、18个C级黑社会组织,新增流动资金8亿,固定资产18亿。但因为增加了八千名会员,需要为此拨备2.8亿。此外,尽管从游船上获得额外收益的期望落空,但在勒索、绑架等方面收入相当理想,所以本季度非经常性收入是净增18亿。”
话音一落,四周又是一阵哗然。
“我的粗略报告到此结束,这是详细报表,请大家过目。”他很有礼貌地向四方各鞠一躬,然后把电脑磁碟分派到每个人手里。
“好啦!现在开始下一项议程。”天怒1号的声音,突然间阴郁了起来,这份冰冷的寒意霎时间把刚才还萦绕在这里的兴奋因子全吹跑了。
大家的衣着都是一样的,唯一的区别就是头盔上的符号。明明都是一样地不露脸孔不露眼睛,可是,他给人的感觉就好似刚从大型冷库里抬出来的冰雕,浑身上下无一不散放出摄人寒意。
“喀啦!”一声骨骼爆响从天怒1号的双拳中泄出,把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
“花十四你干得很好,可是,鬼骑士先生,你呢?”他说话越来越慢,可是,声音却显得越来越粗厉刺耳,就好似他的声音变成了千万个小毒钩子,一下子扎在众人的心窝上,并随时会血淋淋地硬生把人的心脏给撕扯出来。
有人开始紧张地玩弄着手指头,有人在抹着那不曾涔出的汗水,尽管他们都知道,天怒1号的杀气并不是指向他们,只是他们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当然,最座不住的人,应该就是鬼骑士了。结实的头盔,黑墨色的黑色墨镜,宽大的工作服,这些都掩饰不住他蓦然而生的惊恐。
可是他还是坐在那里,不过,不是因为他不想动,而是不敢。在他面前,天怒1号就好似掌握着世间一切生命生死的阎王,高大而可怕,无论走到哪,逃到哪,都不可能躲开。
没有办法的办法,就是乖乖地,静静地,等候处罚。
但,天怒1号看来对鬼骑士的反应似乎还不满意,语气并没有更加严厉,只不过空气中的冷杀之意忽地加强了不少。
“我们对游船袭击行动的失败却是不可原谅的。尤其是在经过你如此周密的策划和准备之后,鬼骑士先生,你有什么想要申辩的么?”
鬼骑士的脸色到底有没有变得苍白就没有人看得到,但他的身体开始大幅度地颤抖,谁都看到,他慌忙地辩解到:“我已经在报告中写了,那是龙魂的火鸟干的,没错,虽然不能绝对确定,但有百分之八十的几率是他干的。”
“百分之八十?”无法确定的事情,总是让人恼火。天怒1号的目光越发凌厉,锋利得像刀子一样,割剜着鬼骑士的心脏。
“更正一下,几率改为百分之一百好了。我的人在接应货船上找到一个仅存的窃听器,在上面我们听到了‘火鸟’、‘风雷’和‘追魂’的名字。请不要忘记,本次行动我们采用的是A级的人员配备。”说话的是花十四,显然成绩优异的他,说话远比其他人有分量。
似乎是得到了救命稻草,听到花十四的话,鬼骑士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天怒1号向这位仁兄投去一道憎恶的目光。“你也知道,组织可以容忍无过失的失败,但决不能容忍卑劣的玩忽职守。各位先生,请不要忘记‘天怒’组织执委会里的一些……前任成员已经为此付出了最高代价。”
目光如电地扫视了这群噤若寒蝉的家伙们一圈,突然柔声道:“我并不是认为只要意志坚定,用鸡蛋也可以砸碎石头的妄想家。用A级杀手对付S级的敌人,本来就有点勉强。”
“就是就是。”鬼骑士叨叨地附和着。
“但是!”1号一声猛喝,让所有人觉得自己被灌注了威严的怒雷击中了,同时一个哆嗦。“如果当时你教出来的那个懦夫部下能够不装孙子,勇敢冷静地破坏救生艇,那么就算有1万个S级杀手也要葬身大海!”
字字铿锵,句句截铁,其他人尽管不完全清楚发生了什么,但也可以猜到一个大概了。现在,个个都为鬼骑士捏一把汗。
时间沙漏的沙子在恐怖的静默中流逝得那么缓慢,使人几乎忘却了呼吸。大家的呼吸声都是那么悠长,只是当中带有彷徨的不均匀。氧气的含量似乎瞬间下降了不少,大伙儿都得吸入更多的空气来维系神志清醒。可是,又不敢吸入太多,满带杀意的空气团就像是一块块带刺的仙人掌,在肺部囤积太多会死人的。
最害怕的人,当然是鬼骑士,如雨的汗水居然渗透了厚厚的工作服,使他背脊上显出大大一片难看的水印。
他会如何惨死?
被埋在水泥柱子里?被扔到硫酸池里?被人一枪从ρi股打入,让子弹在肠子里转圈,最后内出血过多而死?
恐怖的问号,在各人的头顶上升起。
可惜,他们又猜错了。天怒1号的心情,好比那变幻莫测的五月天。迁怒的暴风,突然改变了风向。
“不过,”
天怒1号接着说道,“我们找了一只替罪羊。你可能还不知道吧,我们总算是抓到了你手下的拉卡先生。毕竟,他的同伴们都死得很壮烈,很英勇,所以我们有足够的理由怀疑,这只是他的个人行为。”
停了一下,他继续道:“一时的胆怯也好,突然间想得太多也好。总之,这种行为是绝对不可饶恕的。”
“噢?”大概,连鬼骑士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这声应诺到底有没有包含意思,从死亡大门前转了一圈回来的他,灵魂依然处于惊悸中,只是含糊地觉得,自己应该逃过一死了。
“真的,我们抓到了他。”虽然看不到,但所有人都觉得天怒1号此时应该是笑容满面的。他双手一拍,发出一声打枪似的脆响。“既然已经抓到了他,我认为就应该让他给他的朋友们作伴去。”
话音落下,落地长窗上的窗帘悄无声息地自动拉开了。整个运输中心的灯光暗了下来,而窗外则显得亮堂起来。
然后,一个两人高的电影投影幕墙在一堆货物上降了下来,接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投影机开始播放片断了。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