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爆发不休的火山，有如滔天巨浪，水晶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强烈的怒意鼓动在自己的掌心四溅，愤怒的颤抖已经传遍了自己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敌意、愤怒、仇恨，一切都等比级数似的增强，从水晶小巧的鼻尖中闷喷而出的怒哼声犹如地狱犬的可怕鼻息。
恨意是破坏美丽的最有效工具，那位带有多少调皮的美少女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完完全全为复仇而战的复仇女神。
两团并不耀眼的蓝色光华咋现在水晶的手心里，远看过去，跟吉普赛占卜师用的水晶球一模一样；可是近看才发现，那不是水晶，而是一团水，一团聚集成球状，在一个极为狭小的球形空间里告诉回旋转动的水球。
水，在回旋；恨，在回旋。
无穷无尽的愤怒，彻彻底底地融入这两个仿如无尽漩涡的水球中。
“少废话，拿命来——”伴随着与水晶美貌完全不相匹配的怒吼声，两个水球簌地一声，从双手手掌中消失了。
不，不是消失了，而是以肉眼难辩的极速飞了出去，长长的水线在虚空中划出两条浅蓝色的尾巴，仿如两颗小型彗星，忽闪一下，就掠过了两人之间那段并不短的几十米距离。
好快！显然，龙太子心中也吃了一惊，似乎没有预料到，那两个水球的速度竟如此之快！
他更没有料到，水球在飞到身前之际，还会产生变化。一个水球，悄然加速，本来明亮的蓝色飞行轨迹线悄然飘拂了起来，到最后忽闪一下，整个球消失了。
另一个球则变得慢缓起来，使人很容易把这个蓝色光球跟蜗牛联想到一块。
本能觉得有问题，可是，太迟了一点，刚想动作却发现双腿不能动弹了。
“什么？”
与太子惊讶面容相对的，是水晶自信之极的笑容。
根本不给太子反应的时间，刚才那个蜗牛水球霎时间再次加速，并飞到太子头顶两米左右的地方绽放开了。
“幻舞……水莲！”
美丽，飘幻。唯美得让人窒息，漂亮得使人恐惧。映衬着将近晌午的烈阳，蓝汪汪的水球颜色突然变了，幻化成一朵倒盖向下的金色莲花，铺天盖地向下放扑罩过去。
抬起头，满眼都是绚丽的金黄|色，整个人宛如置身于一个瑰丽的金色的天堂。
头上，天幕一般的水罩子凌厉地扑下。
脚下，地网一样的水带子柔棉地纠缠。
头顶是一朵莲花，脚下也是一朵不知在何时形成的莲花。
两朵莲花，看似缓慢但极为高速地开始合拢了。而在上面那朵莲花的花心中，更有无数水箭，暴雨似的飞出。
中！完全想象不到龙太子在水球及身之际还有躲开的可能性，同时，在太子的身上也察觉不到有护身能量的流动，水晶心中的惊喜立时泛漾到脸上。
成功了！？
“噗！”宛如一个被针刺破的气球，太子整个人被打穿了。
咦？不对！
还没看清楚被击穿的身体是怎样的，水晶凭着经验就听到，那绝对不是人体被击穿的声音。
替身？看着呈液态状模糊扭曲了的龙太子，水晶心中一惊，她马上意识到，被打中的决不是太子。
一股异样的不妙感，蓦然惊动了水晶背脊上的神经，几乎是同时，一层极为纤薄，但犹如千层蜘蛛丝叠合而成的冰丝网，悄然在水晶的运劲下，结在了水晶背部衣服的内层。
“碰！”就在这百分之一秒的超短瞬间，刚刚结成的丝网勉勉强强地顶住了从背后突如其来的猛击。
“啊——”小半口鲜血，从水晶玲珑的嘴巴中激喷而出。
挡，是挡住了。完全仿照防弹背心结成的冰丝网完美地阻止了那来历不明的一击，身体并没有外伤，可是，随之而来的强大冲力，却无法就地消弭。
在这瞬间，水晶只觉得，自己好像一个误入火车轨道的笨女孩，被飞速驶来的火车撞到了，整个人向前飞了出去。
以背脊为中心，全身上下都是麻痹式的痛楚，水晶几乎怀疑自己的脊骨已经像一根被折断的火柴一样，啪啦地断掉了。
“身体……不能动了。”剧痛，剧痛，还是剧痛，从未承受过这种痛苦，水晶秀丽的面庞因痛楚而拢紧了。
双眉颦拥，但坚强的她始终一声不吭。
身体不受控地往前扑倒了，清丽的面庞被地上的碎石狠狠地擦破了，整个上身沾满了肮脏的污泥。两泉悲清的眼泪也同时洒出。
“父亲，我无法给你报仇了！呜。”
“不错，想不到水晶小姐年纪轻轻，就能把异能运用到这个地步。如果晚个十年再来挑战我，或许你就成功了。可惜，可惜啊。”嘴巴上可惜，轻蔑的神气一点都不少。
随着清脆而沉稳的脚步声在自己的身后越传越近，水晶知道自己完蛋了。
在这里，四野无人，本身自己就是挑这里人迹罕见，才把车子放在这里的，谁知道？水晶心中又是气愤，又是绝望：假如我能够在此前多省点气力，或许还能够放手一搏。
自己从来都是独来独往的独行侠，靠着过人的本领，偷取情报卖给警察赚取高额回报。可是现在栽到家了。要知道，警察是绝不会承认跟自己的关系的。
此时此际，怎么想都是不会有人来救自己的。
水晶放弃了，瘫软在地上，任由自己的思绪比身体更早一步堕入绝望的悬崖。
就在此刻，气氛变了。
“咦！”龙太子是见过无数大场面的人，普通的事情，绝不会让他发出惊讶的哼声的，到底是谁让他失声呢？
好奇的脉动居然暂时麻痹了水晶心中的绝望，使她不由自主地竖起了耳朵。
没有人接近，但接近的是感觉，炽热的感觉。这绝不是接近正午时，太阳发出来的热感。没有风吹过，却有热浪涌来。一层层，一叠叠，犹如海水涨潮时的波浪绵绵不绝。
热力，越发强大起来。水晶不禁怀疑自己的触觉了，心忖道：难道我睡在火山口上了？
很快，她否定了自己无聊的猜想。她知道，不知为何，忽然凭空来了一个火系的异能高手。本来，异能者是一整年都难碰上一个的稀有生物，现在不但一来来了两个，而且都是典型的化异能为战斗力的高手。
是警察那边突然良心发现？
是突然来了个见义勇为的好市民？
还是超人碰巧路过？
各种各样荒诞的想法，在水晶脑子里飘然而过，但没有哪个想法能够说服她自己。身体还是痛得要命，那种带有麻痹的痛楚，使得她怀疑自己是否下身瘫痪了。更可怕的是，一种若阴似水的力量，从身体的伤处慢慢开始扩散，她不确定这是否对方攻击时留下来的力量，能够确定的就是这绝不是好东西。
“哦？想不到。想不到。想不到。”龙太子一口气说了三个“想不到”，只是语气一次比一次更显得惊讶不安。
对方一阵沉默。无形的热气舞动得更加不可捉摸，一扇一扇的，就像一只虎视眈眈的老鹰，在高空中一边扑打着翅膀，一边死盯着自己的猎物。
对方的站位也很奇特，恰恰站在了水晶和龙太子两人组成的线段延长线上，不偏不倚。
在沉默的寂然中，两人背后的热气波浪，似乎越发聚拢起来，渐渐地缩小为一个扇形。
以龙太子为目标？还是同时以我们两人为目标？
对方的的意图根本不清晰了。含糊缥缈的杀意，只让水晶判断出对方可能出售，却不知道对方出手的对象到底是谁。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因为成一直线的关系，几乎所有的热气，都是扑打在龙太子的背脊上。
“原来不是黄雀而是英雄救美啊！我什么时候成了反角了。”轻轻掀起浓疏恰到好处的剑眉，龙太子水蓝色的清眸中自信的神色分毫不减。“我可不喜欢这种感觉。”
仿佛是抱怨，他耸了耸肩膀。
可就在此际，感觉突然变了，本来一浪浪连绵的火气忽地变得缓慢而极具威压力，如果此前仅仅算是热风，现在的就是以不可抗逆之势滚下山坡的熔岩。
逼力十足，凶意狂傲。
太子没有动，因为他知道，在此刻，他每一个动作，每一分气势都被对方牢牢地锁住了。
再动，就是死。
只要他一刻不把自己的杀意从水晶身上收回来，他就永远无法抵御后面这人的攻击。
一个很简单的选择摆在他面前，要么放弃，坦然地离开；要么冒着受伤乃至送命的危险，继续向这个并未影响他事业主心的女盗贼出手。
答案，显而易见。
“呵呵，完美的主角，总是会耐心等待下一次闪亮登场的机会。相信我，我们会再见面的。”手指轻轻一拢秀色的灿烂金发，龙太子嘴角微微一扬，背负着双手，极为大度地走开了。
清脆的皮鞋声，不缓不急地远去了，似乎死亡的阴影也被接近正午的烈阳所逼退。
水晶依然趴在地上，但四周的空气好像轻松了起来。
“知道么？无知的冲动，等于向死亡的大门冲锋。”没有脚步声，一个厚实的男音忽地从水晶身后传来。
“哼！在我看来，人最凶恶的敌人就是他的懦弱。”水晶头也不回，倒顶了回去。
“呵呵，你那么英勇，为何还要在那栋大楼里跑出来？血战到底啊。”
“人第二凶恶的敌人就是愚蠢，你不知道么？”
“哦，那么请问，你刚才表现的是你的愚蠢呢？还是你的英勇？”
“是我的愚蠢。”
完全没有料到，水晶居然大方地承认了。那男子反而不会说话了。
“但你想想，假如世上每一个女人都能用绝对的理性去思考行动，那世界上还有被男人骗上手的女人么？”
“……你嘴巴真厉害。”
“啊，痛……先生，可以扶我起来么？”水晶低语着，脸上露出了带有哀求的微笑，轻轻颤抖着的身子在向对方明证着自己伤势的同时，也若隐若现地散发出楚楚动人的娇柔之气，使人忍不住心中对她的爱怜之意。
“哦，差点忘了，让淑女就这样躺在地上，的确不大好。”没有拒绝，反倒是爽快地答应了。
水晶可以感觉到，一只可以称得上君子的手，细心地从自己的左腋下穿过，轻轻地架起自己的腋窝，另一只手拉起自己的右手，把自己翻过身子来。
她并不清楚他是谁，甚至无法判别这份友好的善意是真是假，可是长期的独立自主让她坚信一条真理：在黑暗世界里，把你从死亡边缘救出来的，可能并不是恩人，而是黄雀。同样地，把你从安逸的窝里推到死亡边界上的，可能不是仇人而是恩人。
只有自己是最可靠的，所以她做出了一个并不善意的决定——偷袭，先制服了对方再说。
如果是正面对战，此刻的她连百分之一的胜算都没有，可是她有她的优势。
美丽的连衣裙，在她难看的着陆时，肯定破损了不少，假若对方是一条色狼，肯定会不怀好意地把目光聚焦在自己的胸部；若果对方是一个君子，他就会挪移开自己的目光。无论如何，在对方分神的刹那间，就是自己出手的好时机。
果然没有猜错，就在对方把她的身子翻过来的时候，她明晰地感觉到，对方的呼吸突然加重了。
好机会！
水晶马上有意放软了自己的双腿，使身体开始轻轻颤抖的同时，让对方感受到依靠在他身上的重量突然增加，这通常意味着自己快要晕倒了。
“哦。”这一种只有演技派老练演员才能发出来的呢喃，她敢打赌，对方肯定分辨不出来。
现在，只要是有脑子的人都会联想到，她即将要昏倒了。
一如预料的那样，抱着她的双手更用力了。水晶几乎是顺势倒了过去，把沾了灰尘但显得可怜万分的螓首无力地靠了过去，感激地呼出一口气。
肮脏的尘土，无法掩饰少女动人的幽香，水晶可以想象到，当自己头发上的香波味轻轻钻入对方鼻孔时，对方心神会出现的荡漾。
没错，对方颤抖了。
“谢谢。”用富有感情的低语再一次迷惑对方之后，水晶的手，看似无力地往下滑……
“啊——”
一声惨叫，可惜，惨叫的人却是水晶。本想运动体内异能，把水气打入对方体内的她，在一秒钟之内碰上了两个噩梦。
首先是体内异能聚敛的不畅顺，然后才是最关键的，她在用手掌贴住对方小腹的时候，突然摸到了几个硬币，发烫的硬币，足以把人烫掉一层皮的高热硬币。
在水晶触电似的缩手同时，男子说话了：“哎呀呀！我记得我母亲说过，在跟男孩子第一次约会就掏男孩子钱袋的女孩不是好女孩。”
“你……”
“同样，打女孩子的男人也不是好男人，当然，对母暴龙施展的武力是不计算在内的。”轻轻的调笑，轻轻的出手，水晶完全不知道对方用的是什么招数，自己就眼前一黑，不省人事了。
这家伙……应该……不是坏人……
不知道为何，在水晶失去意识前，想到的就是这个念头。
风过无影，来去无踪，就在五分钟后，当十几个杀手聚集在水晶刚才倒下的地方时，两人已经不见了。
“老大和那家伙出手的痕迹仍然在。但是，没有痕迹留下。”一个杀手仔细快速地勘察了现场一遍之后，沉声道。
“高手？”
“可能是龙魂的人。”
“火系的，难道是……”
“应该是他……火鸟！”
第二章
没错，救走水晶的人，就是辉宇。正在高速公路上驾车飞驰的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何雷鸣要他亲自来救这个见鬼的大小姐。
“真要命！”辉宇低声咒骂着。如果不是他早有先见之明，肯定中了这个代号叫水晶的女贼的道儿。
这算是他接过的最奇怪的一个营救任务了。时间地点人物，每一项都是毫无差错，不需要随机应变的。
在正常情况下，这是不可能出现的。
能够算得这么精准，只能说明一件事——有人同时清楚知道天怒这个分部的实力和水晶的能力。
既然所谓的委托是直接从龙魂的高层下来的，那么说，龙魂已经把自己的人打进了天怒的干部当中咯？
这不能说不是一件好事。
但同时也是一件坏事，这说明天怒的可怕程度已经超出了龙魂此前的预计，必须派出最厉害的间谍，彻底地打入天怒里面。这就意味着，天怒在龙魂的敌对组织档案中，评价已经升为极度危险的S级了。
辉宇皱紧了眉，惆怅的波浪在心中起伏。很快，他重新把注意力放到任务上了。按照任务预定，只要把这个叫水晶的女贼带到安全的地方就可以了。
也就是说，只要隔断了天怒杀手的追赶，那就算完成任务。
这么粗重的累活，当然不是辉宇去做的，早准备偷懒的他，顶多准备在某个僻静的街区把清醒过来的女孩抛下，然后就扬长而去。
右手握着方向盘，潇洒地带着手套的左手掏出这次行动用的新手机，用快速拨打键拨一个电话——那是龙魂精锐的6人截击分队队长的电话。假如没猜错，他们应该好好地糊弄了追兵，然后比兔子还快地安全撤离了。
“……”奇怪地，电话是拨通了，可是手机的另一边，却是一阵异样的沉默。
不好！
就在对方沉默两秒钟之后，辉宇猛然醒悟过来：出事了。
几乎是同时，辉宇的手按向切断通话键，可惜，太迟了，一个仿佛出自地狱幽冥的恐怖男音从手机里传出：“太晚了——你们——准备死吧！”
“见鬼！”低骂了一声，飞快地切断了通讯，辉宇的脑子里迅速闪动着各种各样脱身的念头。
蓦然瞥见前面高速公路的分叉口刚好有一辆运猪车驶进岔道，辉宇想都不想，一扬手就把手机往猪车上飞过去。
这还不算，就在手机快要飞入猪车的前一刹那，一枚闪亮的硬币，从辉宇指尖弹出……
时速120公里的车子，高速飞驰，转瞬间已经到了五百米开外。可是凝神倾听的辉宇，依然能够依稀听到，在猪车上传来“喀啦”一声闷响。
应急计策应该奏效了。
辉宇一点都不轻松，他很清楚，这点小手段是无法瞒过那群追踪高手的。
“该死，碰上行家了。”一边咒骂着恶劣的境况，辉宇一边努力地冷静自己的思绪，分析从刚才到现在为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如果没有猜错，应该是天怒派出了最厉害的杀手来追杀他们。
自己布置的那些精英狙击队员碰上了这些精英中的精英，肯定是凶多吉少。而且还是在极短的时间内被对方制伏或者杀掉，居然来不及毁掉通讯手机或者发出危险信号……
现在，对方已经利用自己手机通讯的那一瞬，通过卫星讯号追查到自己的位置了。
辉宇可以想象到，一大批最精锐的杀手正在飞速赶往这里。自己刚才扔出的手机，大概会被对方判断为自己关掉手机。因为发生的时间很短，可能会被判断为自己拐入岔道，进入第109高速公路。
但是，最有经验的追踪专家，并不会只把苹果放在一个篮子里。他们顶多会派稍微多一点的人手去那边。
辉宇心理暗暗盘算着：这里是高速公路，每隔十公里左右才有一个出口。假若对方偷偷接通各个高速公路出口的收费站上的监视器，还是可以很容易地找到我。这样一来，本来被我引开的杀手，又会很快地集结，重新追过来。
“怎么？营养不良先生，我惹上麻烦了？”本来看似昏睡中的水晶，突然睁开眼睛，开口了。
“……”被她这样称呼，辉宇一时间还未反应过来，不过他马上想起自己化妆了，现在他的样子可以说是一个长期处于亚健康状态的白脸书生，是脸色白得有点发青那种。
可是，这位营养不良先生的脸色立刻好了起来，因为苍白的脸上多了几分恼懑的红色。
“不是麻烦。是大——麻烦！”
“我知道啊！”
“你明知道又要去做？”
“刺激啊！”
辉宇翻了一下眼白，没好气地说道：“为了你这个女妖精，我赔上了六个好兄弟……”
“为了今天的成功，我赔上了八个好朋友的命。”
气氛一下子沉寂了下来。
“你打算怎么干？”水晶突然问。
辉宇没有回答，反而倒问道：“你什么时候开始相信我的？”
“从你抱我上车，还帮我披上一件风衣那时候开始喏。”水晶眼睛一眨，拉了拉辉宇披在她身上的那件黑色的大风衣。
“你没有……”辉宇突然问不下去了，自己真是大意，水晶没有晕倒，自己居然看不出来。或许说，正是因为水晶魅力惊人，使他不敢多看才给她有机可乘吧。可是，水晶能如此精确地把鼻息控制得跟一个昏迷者一样，倒是真令人佩服。
抬起手，水晶不知道从哪掏出一张纸斤，轻擦了脸上的血污，冷静地道：“他们首先会翻查高速公路的入口录像。公共巴士不可能拿来救我，他们一定会把目标锁定在轿车，特别是一男一女，或者是一个男子开的车上。这样的话，范围就很小了。不过，你的手机扔得不错。”
“谢谢。”辉宇心中只是想哭，这可是最新款的bt300手机啊，本来想着任务结束后，假如没有问题，就偷偷化公为私的，结果……呜呜！
“现在，时间多了一点。我们可以慢慢考虑如何从高速公路上脱困了。按现在的车速，到达下一个高速公路出口大概需要八分钟。”水晶瞄了一下车速表，又看了一下路旁高速飞掠而过的指示牌。
“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呢？美丽的小姐。”辉宇力图隔着面具做出一个绅士式的笑容。
“哦，你这个救人者居然没有逃脱计划？”水晶俏目一转，轻巧地把题目抛回给辉宇。
“当然有，可是我怕我这些外行的计划会笑破您的肚皮”
水晶一听，脸上是淡然自若，躲在肉躯里面的灵魂却开始头上青筋Ъo起：死人，分明说本小姐是逃跑专家咯。等我知道你的底细后，一定收拾你！
心底咬牙切齿，表面上则是一面淡然自若，水晶笑道：“这个啊！如果我是外行，我大概会想出诸如半路下车，从高速公路的紧急出口逃掉，转乘其他交通工具；或者半路设埋伏抢一辆卡车把我们的车子和人一起运过高速公路出口；再凶一点，还可以使美人计把车停在紧急停车处，打劫巡逻警车，然后假装警察蒙混过关。”
辉宇一听，顿时汗颜不已，水晶说的正是自己的后备方案。
如果是往常，辉宇大概会马上反驳，然后争取时间想应变方案。可不知怎么的，辉宇忽然想看看，这个神秘的女贼，到底智慧有多高。
“哦！那么说，你比我厉害咯？既然我为你争取了思考的时间，你也很应该为我想出应急方案。要知道，事情现在很大条啊！”辉宇摊开右手，一副甘拜下风的样子，实际上故作大度地把麻烦抛给了水晶。
的确，现在情况未明，辉宇是绝不愿意把后备的掩护狙击小队召集过来。如果对方真的出奇地厉害，那只是白白平添损失。说实在，在龙魂中，真正的S级行动人员只有四天王，下面像小恶魔这种就已经是A级了，只有二、三十人。
刚才被干掉的都是B级的，如果B级这么容易被干掉，那只有两名A级、六名B级队员的后备小队也不那么保险。
与其这样，倒不如凭自己的实力，先跟对方周旋一阵子，看清楚情况再说。
而且，行动人员遇害了，总部应该也会在第一时间知道。自己随便跟总部联络，反而容易暴露位置给敌方，所以干脆先看看再说。
这边，被辉宇摆了一道的水晶有点苦笑不得，她真的分不清楚眼前这家伙到底是真正的绅士呢？还是装作大方的无赖。
可是，人家好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虽然现在身份依然不明，但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也不好藏私了。
“其实嘛，事情也不复杂，我们马上就按先前随便一个法子，先开出高速公路，然后假装请轻型货车托运物品，让对方误以为我们藏在货物中间走掉。最后才偷偷返回高速公路，直走下去。”
“好空泛的主意。”把敌人引走，引用“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种想法的确不错，可是辉宇总觉得还是不妥。
“要记住，我们都没想好的主意，敌人更不可能猜到。我的做法只是把敌人的追踪思维引导到一个更广阔，更容易发散的的地方。所以，我们要在P市下高速公路。”
“哦，那个P市么？”
“没错。就是P市，那里是水乡、海港混合型城市，既有河运、海运，又有铁路、高速公路、机场。在他们看来，我们逃走的选择实在是太多了。这样的话，他们的精力就被迫进一步分散。”
“聪明喏！”在辉宇脸上露出了率直的笑容，在心底，辉宇却破口大骂起来了：死丫头，说到底还是想我跟那群猪头拼命，你好逃走。
如果不是要控制脸部表情，辉宇大概已经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了。
表面看来，这的确是个好计策，可是，问题的关键还没触及到。那就是，如果真的碰上敌人，那该怎么办？
他们要面对的，是最高级最凶残的追踪者。藏起一滴水的最好法子是将这滴水放到大海里。一味逃走，如果能够争取到足够的时间让自己重新消失在人海中，固然最好。
若是不幸被发现了呢？
敌人就会马上调集最强大的追杀部队赶到。
水晶这个提议就像是在实验室里，把一滴水通过导管传到另一个地方。尽管移动速度飞快，但其导向性依然可以轻易察觉。
在高速公路上开战的话，大概还是辉宇被迫迎敌。回想起此前偷偷监视水晶逃出来那一幕，辉宇敢打赌一旦出事这个逃跑大王肯定会趁机首先开溜。
“该死，为了这个见鬼的女贼搭上性命就不好玩了。”在心里，辉宇继续大骂着，盘算着怎么趁机好好地修理她一次。在表面上，辉宇却郑重地点着头，十分赞同的样子。
“就这么办咯！”水晶看到辉宇应诺，就不慌不忙地从腰间掏出一个小盒子来了。
“呃，干什么啊？”
“化妆啊，笨！难道你就这样大模大样地离开高速公路？”水晶俏目一转，话锋如剑，直刺辉宇。“虽然你的面具厉害，但是，仓促间要换另一副同样精致的面具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吧？”
柳眉轻扬，水灵的清瞳孔明白地散播着闪亮的灵光，似乎这双富有魅力的凤眼是上帝用人间所有的狡猾和睿智共同打造出来的完美杰作。
辉宇有种无从辩驳的压抑感，偏生这感觉又并没使自己不快，反倒心灵深处隐隐地觉得跟这样的女子斗嘴有种游戏般的快感。
辉宇笑道：“人皮面具的确难造，但是相由心生，要想假扮得神似，让别人看不出来就必须拥有跟面具模样相应的性格。说白了，就是因应需要释放自己体内潜藏的另一份人格并将其性格面谱化，再配合因应而造的面具，这样才能以假乱真。”
“呵呵，那请问我们到底戴的面具，还是自己另一张脸？”水晶回眸一笑，柔声问道。
“每个人都戴着只属于自己的面具，戴久了，面具就是他的脸了。可是，又有多少人想过，人不只一张脸，而每一张脸都可以是一副完美的面具？浅薄之人以面具当脸，睿智之人以脸当面具。是高是低，全凭一己之念。你说，我讲的对不？”
“对，十分对，对得不能再对了。看来，你我都是此道高手，那就各自照顾自己好了。”水晶眼角那弯狡黠的笑意似乎更为浓厚了，好似有一层令人更加琢磨不透的清雾正悄然形成，朦胧地罩在她的水眸上。
“你真是厉害啊，仅仅十分钟，我就对你改观了。”水晶一边涂着口红一边道。
“哦，十分钟前呢？”
“十分钟前，我觉得你是个拥有致命武力的猪头。”
“……”
“现在呢？”虽然不想问，但心中的好奇还是让辉宇开口了。
“现在啊……现在觉得你是个拥有致命武力但很聪明的猪头。”
“这，这算是提高了评价么？”辉宇苦笑不已。到头来，再聪明的猪头还是猪头嘛。
辉宇是一个很好脾气的人，或许是长期以来习惯冷静地面对一切使得他可以从容地面对水晶的攻击。
“当然，这还要看你到底是什么人啊。看见你的异能就使我想起一个人，在那个神秘反黑社会组织龙魂里面有个超级高手叫火……”
“没错，我就是龙魂的人。”辉宇突然摆出一个自认为很英俊的样子。
“难道你真的是……”
“嗯，我就是传说中那个无所不知无所不能，飞天遁地、九天揽月、海底捉鳖，凭一腔热火杀尽天下恶人，以灭宇宙之一切罪恶为己任的火——鸡——”
“……”
“怎么样，厉害吧？”辉宇露出好似很帅气，实际上猪头得不行的笑容。
什么啊——
时间仿佛静止了，在幻想与现实的错层中，水晶好似看到一只腾飞九天的火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在地上乱跑任人宰割的火鸡。
有这样靠自吹自擂抬高自己的高手么？几条看不见的青筋正在水晶的额头抽动着，心目中这位以英雄式的高姿拯救自己性命的家伙一下子从高不可及的天神沦落为一个垃圾大烂人。
不，他一定不是火鸟。我偷的东西虽然重要，但还不到需要火鸟这种级别的高手出手帮我的地步。即便救我的人真的是火鸟，也绝不会让火鸟来充当护卫工作的。比保护我更重要的事情多的是。更何况我跟龙魂向来没有联系……
盘算中的水晶不幸地又瞥到了辉宇那傻如猪头的笑容，顿时恶心地把头微微偏到一边。
此际，水晶心中有着想拿刀子砍人的冲动，如果不是眼前这家伙怎么看都比自己厉害，水晶肯定会一招把手中的口红塞到这位火鸡先生的鼻孔里，噎死他！
这边，辉宇又怎会看不出水晶的表里不一呢？心中偷笑不止。
“是了，火鸡先生，可不可以劳烦你把头转过去呢？我可要开始化妆咯。”说罢，水晶轻轻地拉下披在自己身上的风衣，拨弄起自己胸前被撕破的衣服来。
顿时，一片诱人无比的雪白耀满了辉宇的眼睛，那份凝脂般的丰润使自认见过无数美女定力十足的他也不禁吞了吞口水。仅仅是出于礼貌，辉宇以比正常状态多一万倍的扭力，强迫自己把头扭到正前方。
水晶却像面对结婚已久的爱郎般，毫不避忌，身子都不转，就这样开始摆弄起胸前的破布块来了。
辉宇心中大骂水晶厉害：这家伙，分明就是诱惑我！该死，不过她的身材真的很好哦。
飞快地偷瞄了一眼那被碎布条半掩着、丝毫不输海伦的丰满双峰，辉宇心中居然腾起了最原始的冲动。
不自觉地，水晶诱人的曲线开始在冥恍中跟那天远藤晶在浴室里的一幕重叠起来了。同样的朦胧，同样地诱人，无法让人直视的幻美感觉，使人宛如置身于饱含罪恶感的失乐园。
这是一种明知道不可以还是会甘愿堕落下去的甜美犯罪感。
两人的影像居然神奇地渐渐重合了，可不知怎么的，辉宇看到罩在浴室水雾里的远藤晶的双眸中流出了清冽的泪水。
心胸猛地一搐，伤心，揪心，痛心。各种各样的不好感觉立时冲垮了这份妖媚的惊艳。
该死，我怎么能这样！
心中狠骂了自己一句，辉宇收回了自己的神念。这瞬间，他想起了海伦的嘱咐，想起了同样深情地守候着自己的雪柔，更想起了远在J国等待自己给出一个感情交待的晶。
我真是够烂的。
可惜，对于辉宇这种男人来说，最大的悲剧在于不是君子装君子。在车顶倒后镜中偶然瞥到的一幕，让此刻辉宇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我第四个老婆名额还空着。
第三章
高速公路收费站。
“你好……这是找你的……收据……钱。”目光痴呆痴呆的男收费员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多找了辉宇100元。
“谢谢。”辉宇一边努力地藏好那随时泛上眉宇的怪异神采，一边展露出一个礼节性的微笑。
无法自控，辉宇又偷偷扫了水晶一眼。
噢！我的上帝，她是存心让我喷鼻血是不是？太辣了。
如果我还是单身；
如果她不是来历不明的女贼；
如果她不是我要保护的目标任务；
我……我最起码可以向人家拿个电话啊！
辉宇欲哭无泪。
此时的水晶，可以说完全是用另外一种方式，在掩饰自我身份的同时宣示自己的存在。
女孩子就是懂得打扮，辉宇完全想象不到，水晶就是用那撕破的衣衫可以弄出另外一件时装来。
胸前的布料撕破了，水晶就干脆把衣服撕得更破一点，从胸口一直到肚皮，然后用那尚完整的新撕布料，巧妙地在胸前把两边布料一拉，配合上原本系在脖子上的丝巾，打了一个大大的蝴蝶结裹住了饱满欲涨出衣服外的双峰。
裹住双峰的代价就是露出了平坦如白玉石床的撩人小腹和那可爱的小肚脐眼儿。
当然，最抢眼的就是水晶临时染上的那头火亮红发，应和着傍晚的阳光，一闪一闪，刹是好看。
头发不再是此前的垂肩直发，变成了略带卷曲的红发，一篷卷发柔柔地从右额垂下，遮住了水晶大半边脸。
更厉害的是水晶在左嘴角下方沾上的黑痣。
现在怎么看，明明是身边有个惹火尤物坐着，辉宇却觉得自己——可怜啊——怎么说，自己一个不留神就可能沦落为替这死丫头殿后的人肉盾牌。可笑的是自己知道却无法拒绝美人的请求，说不定被彻底地耍一次之后，还要拼死拼活地追上她，继续对其进行保护。
见鬼的雷鸣，为什么非要我干这活啊！暗地里，辉宇把肚子里能想出来的最诚挚的恶魔式祝福都献给了雷鸣。
出了收费站，辉宇知道，该是换车子的时候了。用租借、购买等方式获得车子，都是不恰当的做法，很容易被人追查到。
“那只能用偷的咯。”水晶若无其事地说出这个答案。
“呃，难道你要我去？”看着水晶一副吃定了自己的表情，辉宇吃了一惊。
该死，谁是贼啊？为什么你这个大贼不出手，反倒要我这个一流杀手二流盗贼动手。
本想罢工的，可当水晶下车，姿态优美地往路边电线杆子上一靠，在感受到那份恬静的淑女气息之后，辉宇又怪异地觉得让女孩子干粗重活很不合适。
她使辉宇想起了远藤晶，身为一流音乐家的她拥有着超脱世俗的清雅，那份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优雅，是浸透融会在肢体的每一个动作里的。
显然她跟远藤晶不同，瞥去她比远藤晶高大半个头的高挑身材不算，她的泼辣；她的机智；她的果敢；还有她那尽可能善用身边的一切东西的风格，都是远藤晶所不能比拟的。
很难说谁好谁不好，假若硬是要比较，只能说水晶是一株火辣的牡丹，而远藤晶则是藏在幽谷深处的幽兰。
这簇牡丹，他自认惹不起，说真的，他还巴不得水晶趁机溜掉。可悲的是，他也知道以水晶这么精明的女人，一定知道现在情况严峻，所以不到关键时刻迫不得已，是不会丢掉自己这张护身符的。
辉宇对女人向来都是没有脾气的，只好认命，瞥见四下无人，把附近路边一辆凌志给偷了过来。
“啊哈，眼光不错嘛！”水晶眼光中蕴含着不知是揶揄还是鼓励的流光。
“居然把这种车子停在路边，活该他倒霉。上来吧！”打开车窗，辉宇没好气地望着水晶，连车门都不给她打开。
“什么啊？帮淑女开门，不是绅士应有的礼貌么？”水晶气鼓鼓的。
“假如，你是淑女的话……”话没说完，辉宇突然发现水晶的右腿不见了……
腿，并不是不见了，而是动得太快，眼前黑影一闪，辉宇躲都躲不及，就被一只鞋子丢中了。
如果这是一招单纯的踢腿，辉宇是绝对能躲开的，问题是，水晶在踢腿的同时，把鞋子飞了出来。
“呵呵，被灰姑娘的鞋子丢中，是王子的荣幸哦。”水晶优雅地收拢自己的美腿，笑吟吟地望着辉宇。
该死，如果不是想趁机看看裙底春光，我才不会中招呢！辉宇心中咒咒骂骂的。
“王子就不必了，大不了给你当马夫好了。既然你是灰姑娘，那么请问哪个才是你的舞台呢？”
“哦？你猜到了？”水晶眼珠子飞灵地一转。
“声东击西也必须弄出点动静才有傻瓜相信啊。”
“那好，我们就去蓝色水晶宫。”
“什么？”辉宇大吃一惊，嘴巴就像是坏掉的闸门，打开了就再都合不拢了。任由呼啸的风从嘴巴灌进。
“那里不合适么？”水晶咯咯咯很开心地笑着，似乎戏弄辉宇就是她最大的乐趣。
“不是，只是那里……”
“什么啊，门票我负责。”
“这就好，这就好。”辉宇顿时放下心头大石，心中暗忖：幸好这女恶魔没有让我负责门票，不然这会儿就亏大了，把命赔上去还有遗产留给海伦她们，如果连裤子都赔进去，那么真的是一点都不剩了。
辉宇的惊恐，绝对是有理由的。
蓝色水晶宫作为P市最大最高级的私人俱乐部，当然有着最高昂的收费。如果是非会员的话，单次进入的门票就高达1000美元，而且不是随便能买到，必须有会员推荐。
其次，活动项目和范围还受到限制，比方说赌博馆和舞厅可以进入，但禁止上二楼以上的地方。也就是说，当凯子就可以，想享受皇帝待遇，那就仅仅想想好了……
辉宇突然庆幸自己偷的是凌志了，如果是其他车子，恐怕还未进入蓝色水晶宫方圆一公里范围内，自己就会被鄙视的目光秒杀了。
不过，水晶那丫头，真的只是准备去虚晃一枪么？辉宇心中总有点不祥的预感。
“啊，是了，去之前，我们先去爱神咖啡屋。”水晶突然吩咐道。
“那里是……”
“那些第一次去蓝色水晶宫的有钱少爷，总喜欢在那里集中，然后一块儿过去。”水晶若无其事地回答着。
十五分钟后，在爱神咖啡屋的男厕所里，一个身穿名牌西服，但明显有点紧张的男子突然间更加紧张了。因为他在厕所里忽然看见一位美丽绝伦的红发女子笑意盈盈地望着他。
“你……你好，你是……”男子明显有点不知所措。
“我是谁不重要，你是谁也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知道我想干什么就好了。”女子一个充满了极度诱惑、令人遐想联翩的浅笑几乎当场把男子的魂魄给勾掉了。
今天我到底怎么了，居然会突然间碰上这样的好事情？他双眼发亮，来回地在女子身上扫描着，恨不得自己是一台复印机，把女子身体的每分每寸都印到自己的脑海里。
“你想干什么？”男子觉得自己唇干舌燥，一股猛烈的欲火正在小腹腾起。
“没有，我只是想脱你的衣服。”充满着神秘的浅笑再次在女子的唇间绽放出动人心魄的美丽，简直让人无法拒绝。
“什么？真的？”男子双眼发光。可惜，他的双眼就像那电压过高的灯泡，在极度发亮之后，马上烧掉了，昏黑一片。
“咕咚”他一头栽到了。
没错，站在他身前的人就是水晶，可是他完全没有留意到自己身后多了个一人——辉宇。
“这个故事就是用来警告那些色心乱窜的男人，很多时候，女人说一就一的。”水晶若有所指地望了望辉宇。
辉宇心底顿时叫苦连天：我的姑奶奶，你放过我吧。诱惑我的人是你，叫我小心点不要越雷池的也是你。你叫我里外不是人啊。
辉宇叫苦还有第二个原因，就在三分钟前，他收到了通过手腕上的电子表传来的、以摩斯电码发来的组织命令——上头居然让他按兵不动，继续保护水晶。
这个命令绝对是晴天霹雳，发明令的人也该死一万遍。但命令就是命令，必须执行啊。
结果，辉宇成为了龙魂有史以来最辛苦的一个护花使者了。
“知道了知道了。是了，这男的还有一个女伴，你该不会叫我冲过去，像条色狼一样说‘我只是想脱你的衣服。’”
“好主意！”水晶大乐。
辉宇立刻脸色惨白，本来已经够难看的人皮面具，在这份惨白点润下，更加可怖了。
“拜托，虽然我临时扮演的是一个看上垂死阔少爷的坏女人，但是，你也不用装死装得那么快啊？”
辉宇脸上的天气进一步恶化。现在他想到的不是保护水晶，而是狠狠地揍她一顿。
“哦，与其想吃我，不如想想怎样在突围时把对方吃掉吧！呵呵！”水晶‘恶毒地奸笑’几声，起码，在辉宇眼里她已经是魔女和天使的完美结合体了，发出巫婆那样的笑声并不出奇。
几分钟后，水晶穿着人家的衣服出来了。辉宇真不知道，水晶到底有什么本领，穿着人家的衣服居然还是会如此合身。
如果最开始的紫色连衣裙是清丽的纯洁，后来的破布露肚脐装是赤祼的惊艳，那么此刻穿着白色镶花边低胸连衣裙柔情的高雅。
不知她怎么弄的，居然在几分钟之内，又把头发染色了，这次是湖水般柔和的浅蓝色，跟那件贴身的白色连衣裙配衬在一起，使得那份本已亮眼的明艳中多了几分雅致的逸气。
长长的手套，一直从手尖包裹到手肘，斜菱形的手套开口，跟白玉似的手臂完美地衬连在一起。
祼露的肩膀并不会太过空荡荡，在一条闪亮的蓝宝石银项链相称下，更显得水晶的肩膀犹如洁玉般光白柔嫩。
好想咬一口。
别误会，辉宇想咬的是那条项链。他一眼就看出那条项链绝对是价值连城的真货。怎么说，这个女贼都不会这么好人把项链物归原主吧。
“楞在这里干什么？如果想仔细地欣赏本小姐的话，等会儿有你看的。”调皮地用右手食指一点辉宇的鼻子，一种女孩子特有的娇憨笑容在水晶脸上灿烂地绽放开了，那种引人遐思的甜美，让辉宇整个人痴住了。
“晕！我一定要牢记：她是女恶魔，她是女恶魔！”心中一个激灵，几乎把持不住，想去亲吻人家的辉宇，连忙对自己念动‘静心’咒语。
当然，他自己也相信，这种咒语的效果并不会大的。
幸好，水晶的恶魔本色在两分钟之后露出来了。水晶让辉宇在路过一个免费厕所的时候，把这对只穿着内衣裤的男女绑住，丢在一个杂物房里。
“工人通常每六小时清洗一次，所以，在今晚12点之前，我们理论上还是安全的。”水晶点着自己的下巴，莞尔一笑。
“理论上？”
“当然是理论哪，世界上哪有绝对安全又包赚不赔的事？”水晶脸上露出了极为无辜的笑容。如果不是知道她是一个超级女贼，说不定辉宇真的会把她当成一个纯洁的女孩……
现在，辉宇只是觉得自己好像刚把一整碗的苍蝇吞进肚子里了。
第四章
蓝色水晶宫，坐落在P市市郊，是一个位于一个圆形人工湖中间的世外桃源。有人说，这湖水能隔绝世间的一切尘嚣。但更多的人视之为一种凌驾一切世俗的高贵象征。
水晶宫远远看去，好似一把冲出水面，直Сhā云霄的三叉戟。
近看了，整座建筑物又有点像一座伊斯兰皇宫，但不同的是，建筑物外观揉合了欧式风格，因为屋顶是典型的拜占庭式高尖顶。
建筑物外墙用象牙般的白瓷包裹着，照理说这应该是白色水晶宫才对的。
可是，在阳光泛荡下，波光粼粼的蓝色湖水光反射到建筑物外墙时候，白玉般的墙面就变成浅丽的蓝色了，煞是好看。
然而，蓝色水晶宫的真正得名并不是这个外景，而是内有乾坤的。
首先，在湖周围半径一公里的地方，就是围墙范围了。当辉宇出示门票，顺着笔直的柏油路把车子驶到湖边的时候，岸边的停车场已经聚集了不少名贵跑车。
这时候，湖面突然有如遭遇风暴似的，忽地滚涌起来。接着，他看到一条海蛇形态、比卡车的车身还要粗的庞然大物，从湖底下升出水面。
“呼隆——”一声巨响过后，水花飞扬，西里哗啦地飞落到两边湖面上，有如突降暴雨。
一条蓝晃晃的巨型玻璃圆管出现在众人的面前，透过近乎透明的封闭管口，人们可以看到管子里面是一条足可容纳三辆轿车并行的宽阔马路。
“哇——”车群中传出一阵低声的轻叹。
管口（隧道口）如花开一样打开了，八片花瓣似的活页以螺旋状打开，最下边那两块花瓣更轻盈地搭在岸边，跟岸边的公路连接上。
“各位贵宾，请——”两位早已侯立多时的盛装招待女宾盈盈一笑，优雅地抬起玉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哇！好厉害！”辉宇自认周游列国，见多识广。看到这个场面，他还是赞叹不已，如同乡巴佬发出了“哦哦哦”的叫声。
这也难怪，蓝色水晶宫的设计，大概是世界上绝无仅有的吧。
假若，让所有人走这么一条封闭管道，或许不少人心中会产生这样开进去会一直把车子开到海妖婆婆的肚子里的想法吧。
设计者真是巧具匠心，正当第一辆车缓缓驶进管道的时候，管道顶部忽然从中间剖开了。宛如一个被刀子切开的青瓜，管子上部缓缓地向两边打开。
当落日最后一段辉煌的余霞直接挥洒在车流上时，一阵赞叹的骚动再次在车流中轻传而出。
头顶是绚丽的霞光，车行驶在半隧道式的管道中，比车身高的地方是水面，平视的地方却是水下了。车子在路上缓驶，甚至可以透过清澈的玻璃看到鱼儿跟自己赛跑。
只是，直到这里，还不是主戏。真正的压轴还在后头。不同于一般酒店等建筑，一楼就是富丽堂皇的大堂那种做法，蓝色水晶宫的一楼，居然只是一个稍微称得上装饰整齐的停车场。
难道，真正的乾坤自己还没看到。
察觉到辉宇脸上的惊疑。水晶微嗔道：“你啊，即便没看过，也不能像个呆子一样丢我的脸啊！”顿一顿，水晶伸出细葱似的嫩指头，一戳辉宇的额头，笑道：“别东张西望了。真正的水晶宫，可是在我们脚底下啊！”
水晶宫？是么？
不知为何，辉宇心里面有种奇妙的感觉，总觉得水晶来这里不是虚晃一枪，反倒是以这里为舞台，要干些什么东西的。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非常不好受，就像是有人用布袋盖头，很揍了自己一顿，自己还不知道凶手是谁……
“我们正堕入万丈深渊。我们正堕入万丈深渊。”凭着对未知的本能性不安，在坐着这足足站了二十人也不觉拥挤的超大电梯下降的头几秒钟，在辉宇的心中是唱着这种唱出声来绝对会令人极度不安的恐怖曲子。
几秒后，不安却被无法压抑的好奇所取代了。
电梯外壁是用高强度的钢化玻璃造的，这并不罕见，罕见的是，在电梯的外层玻璃那里，刚好有一道极为细薄的水瀑，宛如一道白皙的珠帘子，轻巧地把外边的一切蒙上，平添一层若隐若现的迷纱。
隔着玻璃和水瀑，仿佛可以听到悠扬的乐声，似乎看到水里的鱼儿正若近似远地在这个目力勉可视见的巨型大厅里畅快地游荡。
在迷蒙中，好似还可以看见，一个个盛装的侍者在水里面穿梭。
此情此景，辉宇只觉得自己业已在无意中闯入了一个梦幻的水底王国，一切，不再真实。如果不是自己的理智还勉强控制着自己，辉宇真的想用自己那惊世骇俗的左眼，好好地分析打量这一切。
电梯，似缓实快地降到了最低层，门，打开了，眼前的一切，陡然开阔起来。
“欢迎光临！”左右各六个黑西服侍者，同时恭敬地向来访的贵宾们九十度鞠躬。
没有人在意，所有来访者都被水晶宫真正的气派和绝妙的创意所震撼了。
原来这里才是真正的水晶宫。
这里是一个4层楼高，直径将近300米的超巨型玻璃大厅。除了天花就是建筑物的底层之外，其余四面八方全部都是可透视外面的玻璃层。
大概有一层楼高的地方是在水平面以上，其余的三层全都在水面底下，人平视过去，可以看到千万尾漂亮的鱼儿，在自己旁边嬉戏。
脚底下同样是玻璃，若是忽然有一尾大鱼而游过，人们甚至会产生自己正骑在鱼儿背脊上，在海底畅游的错觉。
光线忽然间暗了下来，八盏射灯同时聚焦在圆形的大厅顶部正中央。
“尊敬的先生们女士们，欢迎来到梦幻之蓝色水晶宫。我是晚会主持人丽莎，谨代表水晶宫全体同仁祝福大家有一个美好的夜晚。”清音入耳，嫣红入眼，就在光线聚焦的地方，一个女神般的火红女影徐徐下降。
没有复杂保险的安全绳，只能模糊地看到女主持楼着一条几乎肉眼难辩的超细钢细，脚穿踏在钢丝最底部系着的圆环里，就这样有如九天神女般降下。
“好——”
“秒——”
眩目的登场，光线的聚焦，玲珑浮突的美妙身段，无论是哪一样，都是吸引目光的绝妙法宝，当所有的一切揉合在一起，在来宾中传出不雅的口哨声就变得不稀奇了。
“噢，好痛，你踩我干什么？”左脚脚面遭到某女高跟鞋的突袭，辉宇顿感吃痛，几乎把这句话问出来了。
呵呵，这分明是女孩子吃醋，厌恶男朋友看别的女人的表现嘛！
辉宇心中的昂然自豪感刚维持了不到两秒钟，他就知道水晶的意思了。职业性的敏感，使他几乎马上感到那份杀手特有的冷峻式的漠然。
开始并不是太明显，现在却明晰得不得了。三条电梯是同时到达水晶宫地面的，出来大概有七十人。虽然一时间无法感应到对方的位置，但肯定对方就在来宾人群中，而且不止一个。
杀意，也是有气味的，不同的凶意引发不同的杀意。
三个人么？轻轻把游丝般的冷气吸入肺部，辉宇心中冷笑一声。
来宾人数并不多，这样的话，谁动静稍一不正常，就会马上暴露自己。看着水晶引颈期盼，凝神望着那位出色的主持人，辉宇心生恶作剧的念头。本来规矩地放在水晶腰间的手开始慢慢往下移……
水晶的脸霎时间红了起来。这不是单纯因为羞涩而产生的红霞，这是夹杂了愤怒焰火的赤霞。因为，辉宇在人群的掩护底下，毫不留情地在水晶ρi股上以同样力度狠扭了一记。
“我要杀了你！”在水晶近乎静止不动的红唇中，嘶嘶地吐出这样的恐怖字眼。
胆小之人，或许会将其视作美女蛇的诅咒，可惜胆小二字从来跟辉宇无缘。
“噢噢，只是礼尚往来罢了。小心，太激动会长青春痘的。”宛若情侣间的说笑，辉宇极其自然地搂着水晶，把嘴巴凑到水晶耳边，先轻咬了水晶的小耳朵一口，接着才发表轻佻的宣言。
“你……”
“我死后大概会下地狱吧！可惜，杀了救命恩人的你，或许会被丢到我那层地狱里，陪我十八辈子哦。”
“休想。”水晶趁辉宇说话的时候，飞速踹出一腿，把高跟鞋的利尖当作惩罚色狼的利剑狠次过去。
辉宇潇洒一笑，手上一用力，单腿站立的水晶立时失去平衡，倒在辉宇的怀抱里。外人看来，女方是幸福地躺在男方的怀抱里。
杀意，几乎在瞬间从三道变成四道。
“呵呵，敌人跟自己人混在一块，的确难以分辨，可是，在你干掉我之前，先干掉敌人好么？”辉宇大手往水晶ρi股上一拍，几乎让水晶整个人跳了起来。
不知为何，辉宇居然会觉得调戏这么一个辣得带刺的美丽女贼是一种快乐。那种敌我难辨、又需要斗智斗勇的刺激，在寻常的恋爱中绝对找不到。
辉宇知道，这丫头到最后说不定会彻底的害自己一次，或许不会弄死自己，但至少使自己无法再追上她。与其到最后被她弄得一头灰，倒不如先趁机好好地捉弄她一番，捞个本都好啊。
正是这种奇妙的心理，使辉宇做出了如此放肆轻佻的举动。
面对这无可奈何的轻薄，水晶几乎是不顾一切地瞪着辉宇，用眼睛对辉宇发射‘死光’，但碰上脸皮比城墙拐弯儿还要厚的辉宇，水晶也暂时只能够干瞪眼了。
“回头收拾你！”这句话到水晶嘴边，始终没有说出来。
“知道美丽的白玫瑰最需要什么的陪衬么？”水晶突然敛去眼睛里的怒容，展露出一种由内致外，发自内心的笑容，柔声问辉宇。
花朵总需要绿叶的陪衬，这应该是最恰当的回答。
辉宇的回答却是：“啊，我知道了，是黑色的牛粪。”
“……”
第五章
没有女孩子愿意跟牛粪跳舞的，可悲的是，水晶发现自己无法甩掉这个会走路的噩梦。
“见鬼！我要忍耐！我要忍耐！”水晶咬着嘴唇，不断告诉自己。
贵族式的舞会开始了。舞会这种作为贵族和富有阶级之间交流的重要手段，一向都是各人宣传自我的好机会。
优雅的仪态，出色的气质，是成为晚会明星的基本要素，真正的关键，还是那超脱尘俗的容貌。
每次水晶宫舞会，都会选出一位最出色的女孩当水晶公主。若是名花有主，这女孩的男伴自然无上荣光，女孩儿也会成为该男子自傲的资本。
若那女子是静候采集的美丽花朵，那么梦幻般的结果也是显而易见的，会成为一众富家子弟追逐的对象。
水晶的目标就是当今晚的公主。
其实，这一点难度都没有，凭着水晶那比天鹅起舞还要优雅的完美舞步，舞会开始不久辉宇就可以感受到水晶已经是全场的焦点。
和随着悠扬曲子翩翩起舞的她，就像是爱与美女神的化身，把曲子里所有的美好都演绎得淋漓尽致。
夕日西沉，银月初上，皎洁的月光斜射进浅水中变成了千万颗细碎的水晶，洋洋洒洒地飘落在众人的衣裙上。
舞台的灯光是昏暗的，众人的眼睛是明亮的，所有人都发现此时此际在水晶深上仿若有一圈圈淡淡的银光在泛漾着，宛若月光女神的仙气萦绕在水晶的身上。
“留仙裙。”不知是谁在喃语中说出了这个名词。于是一条并不见得最高贵的裙子，因为穿在了水晶的身上而变得雅贵起来了。
不需要司仪的特别宣布，慢慢的，慢慢的，众人空出了正中间的场地，让这块空地变成水晶公主的舞台。
面对那一道道惊羡的目光，面对那一支支炽热的视箭，水晶却是那么的坦然。她嫣然一笑，水灵的眸子俏然生花，滴溜溜的环视四周一圈后，脸上忽地一红。仿佛是遮掩，又像是故意诱惑，在淡霞似的红粉染上她白皙的面庞时，一张让在场所有男性都心动不已的半羞半涩美人图，完美地呈现在大家面前。
有人说，女人永远不可以那么主动，主动的女人会让男人丧失掉那种追猎的快感。
可是，此刻的水晶却表现羞涩，甚至有点像只容易受惊、惹人怜悯的小白兔，使人有种巴不得把她捧在手心爱怜爱怜的感觉。
不过，在迎歌曼舞的她，又把活泼的元素注入了众人的感觉中，平添一种仿似冲突的怪异。
仿佛不协调，又像是非常和谐。
舞步中那种调皮的轻灵，又在她幻美的容姿中多增一层朦胧。
所有人都痴迷了、陶醉了。不知不觉中，一曲，绎尽……
音乐的梦纱在众人的头顶退去许久后，众人还沉浸在那份绝美的梦幻中，如果不是主持人的话音，大家可能还未醒来。
“呵呵，看来今晚最优秀的女孩已经在大家的公认中诞生了。那么投票也免了。美丽的小姐，请问，您准备好接受今晚的公主测试么？”美艳的女主持风姿飒爽地一扬手，舞厅亮起一晕柔和的黄光，而射灯的白光则聚焦在水晶的身上。
其实所谓的公主测试，除了让女孩本身再表演一段自选歌舞之外，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到底有没有人认可她的身价。当半数人举手认可女孩的资质后，真正的认可是到最后，有没有人愿意花十万元以上拍得与其共舞一曲的资格。
不同于低俗的古代青楼式的拍卖，这种拍卖，完全是富家子弟们对女孩认可的表态，除去那份浓厚的钱腥味不算，这也可说是一种君子式的交易。
毕竟，水晶公主的义务仅仅是与中标者共舞一曲，并不存在任何实质性的许诺。
显然，水晶就是要这个。
“水晶当水晶公主……好俗气啊！”尽管心中嘀咕着，辉宇还是充满了好奇，想象着这丫头到底准备干什么。
当辉宇以绅士的姿态放开水晶的手让她前行到舞台中央时，蓦然发现怎么水晶走上前的步子……好迷人。
明明是一步七摇，腰肢又是如此笔挺，仿若根本没动。
明明是情韵十足，脸蛋却是一面清纯，宛如无暇少女。
是错觉么？总觉得这一瞬间的水晶跟前一瞬间的水晶不同，就像懂得妖法的九尾白狐，轻轻摇身一变化作凡间女子，可是又把世界最妩媚的妖娆和最纯洁的清丽糅合在一具不凡的凡躯里。
空气中充满了雌性求偶的味道。
“请问，美丽的小姐，你的自选曲目是……”主持盈盈一揖，大方中满是自信和自傲。姑且不论水晶宫自存的音乐碟子，单是那全自动并连接互联网的电脑曲目系统，就能把世上所有现存的曲子给找出来。
“远藤晶演奏的小提琴曲子《爱如水月》，我要原声版本。”水晶朗声之言，使辉宇的心脏宛若被利针穿刺，抽搐似的锐痛电击般传遍全身，一股酸腥的味道开始传导到唇舌之间。
晶……
看着水晶的背，有如看着远藤晶的背，明明白白不是同一个人，给辉宇带来的却是同样的恍惚和着迷。
不同的身材，勾画着同样完美的曲线。
不同的气质，诉说着同样动人的美丽。
只是跟水晶在一起越久，辉宇心中那堕落腐化式的罪恶感就越浓重，这感觉此前从未有过，或许是水晶跟远藤晶实在太相像了。
上帝赐予她们俩孪生姐妹式的诱人灵魂，又戏剧性地赐予了她们同等美丽的身体，可怜的是，辉宇跟她们在一起居然会感受到同样的悲剧式的痛苦。
远藤晶是无法说明，无法直白。
辉宇在内心深处总是恐惧于面对必须对晶剖白自己真正身份那一天的来临。晶会接受另一个辉宇么？接受那个整天徘徊在地狱大门槛旁边，双手染满了鲜血的自己么？自己和晶，还有未来么？
想到这里，辉宇的瞳孔猛地缩小，像针孔一样。
水晶呢？
水晶是不敢接近，不能接近。
尽管她是如此地美艳，如此地动人，但缠绕在她身上的神秘面纱把她给裹得严严实实的。敢于不惜一切挑战天怒首领的女人，对于辉宇来说，已经不是带刺的玫瑰那么简单了，简直是一只满身是毒刺的变种刺猬，一碰自己就会死。
偏偏她又像是古代神话中的海魔女，无时无刻都在吟唱着令人无法拒绝的诱人曲子，能让人死也甘愿地堕入她的怀抱中，堕入漆黑的海水中。
绝望的海洋，恐怖的深渊。正是因为对这神秘女贼的无知，在辉宇脑海中居然产生了这样的想象。
不管怎说，此时此际，看着即将踏入舞场正中准备独舞的水晶。辉宇恍惚有种要把最心爱的女人献出去的不快感。
脚底就是粼粼的水光，水晶轻盈的纤足踏在透明的地板上，宛若凌波微翔的仙子。在辉宇的瞳孔中，倩丽的身影随着前行而微微缩小着，可是辉宇却觉得佳人正远逝而去。
“我怎么了？”辉宇捂心自问道。
小提琴声响起，熟悉的旋律开始在耳边荡漾，共鸣的脉动开始传荡在辉宇的心胸里。接下来发生的事，却连辉宇自己都无法想象，强烈的诧异取代了心中的愧疚，暂时占据了辉宇的心。
正所谓行家一伸手就知厉害否。辉宇自认对舞蹈一窍不通，但也马上看出水晶除了是一名出色的舞蹈家之外，还拥有着音乐家的天分。
舞蹈家自然要识音韵，能够应和着拍子，把曲子最完美演绎出来的是为一流舞蹈家。可是，单纯地演绎别人的曲子跟通过自己的心灵的共鸣再将曲子中的感情完全迸发放射出来，这就是超乎想象的高层次了。
随歌起舞的身影幻动而轻灵，犹如神话时代在至美国度的乐园中跳舞的仙子，一举手、一投足、好似都有轻轻渺渺的水雾在扬起。
水晶宫、水晶、水雾，这三样东西不知何时完美地结合在一起了。
悠扬的小提琴声清甜淡美，婉转动人；水晶的舞姿舒展大方，优美妙曼，配合着她那修长匀称的身段，一种音、景、人的完美融合感产生了。
|乳水交融，密不可分。
明明水晶的浅笑温柔表情始终如一，但随着动作的不断地变化，旁人竟产生一种觉得她时而美目凄迷、似嗔似怨；时而似喜还羞，盈盈浅笑，仿佛人世间的一切喜怒哀乐都溶化在这脸孔之中。
伴随着舞步不断乍露若隐的光致嫩皮肤，明明是令人目眩神迷，但偏生不觉得舞步中蕴含分毫诱惑媚力，反而有种光洁如月的神圣感。
优美的音乐变成了纯粹衬托红花的绿叶，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抓住了，心，已经被这种纯美的感受所撼住。
辉宇冥冥中觉得这像是考验在场所有对其产生情愫的爱慕者的测试，在刹那间竟然产生一种自己的心中所想都以心电图的方式被水晶扫描了出来的错觉。
突然间，水晶笑了，神秘而诡异地笑了，笑容中仿佛蕴含着某种奇异的魔力。
她优雅地抬起了左手，高高上举，完美而晶莹细巧的手掌，向刚刚缓冉升起的月亮张开。
“月华·冰晶舞……”她神情是那么专注，好似在念着什么咒语般。
但……
不是好似，而是真的在念咒语。
一种不可测知的力量正在发动，不单辉宇，连伏击在附近的敌人也察觉了。四个方向，四道魅影，快如电闪地猛然从人群中杀出，以雷劈的极速袭向水晶。
不好！
辉宇心中一惊的同时，双手扬起来了，四点蜡烛大小的火苗子疾飞向四人。
来不及了，至少无法截击最远那两人。辉宇几乎可以看见水晶血染衣衫，瘫倒在血泊中的惨况。
此时此刻，水晶再一次笑了，笑得更灿烂，更嫣然。
仿佛有四只无形的巨手“砰”地轰中了四个杀手的胸膛，四个快得根本无法刹住的身体居然硬生生在半空中停住了。
就是这千分之一秒的停顿，四道飞刀似的火苗击中了各自的目标。
这是仓促之间的出手，辉宇并没有留手，狂绝的小火刀把四具魁梧的身躯打飞了，就像被球杆击飞的高尔夫球飞得老远老远，在虚空中，四道可怕的血线如彩虹划向远方。
还不算，就在火刀击中他们身体后的第二秒钟，他们的身躯起火了。
不是表面的燃烧，是内里的自燃。在这半瞬之间，水晶脸上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她发现，这不是普通的燃烧，因为着火的不是最容易点燃的衣服或者毛发，而是血液。
喷出体外那条长长的血箭比身体外表更快地着火了。
人血在此时居然变成了汽油似的物质，在辉宇奇妙的火焰牵引下首先着火，杀手身体的经脉化作输送火焰的通道，使火焰霎时间蔓延全身，并在第一时间把人体的脂肪点燃了。
“……”看着四具熊熊燃烧的尸体，水晶诧异得完全说不出话来。
迟疑仅仅维持了一秒，大家的神志就被女士们惊恐而揭斯底里的尖叫声惊醒。
“啊啊啊啊啊——”
“杀人啦——”
在普通人的眼中，大概看到的是突然有几个家伙冲了出来，然后又变成了火人被活活烧死。现场顿时混乱一片。
可恶的是，水晶似乎还嫌场面不够混乱，修长的美腿一蹬地面，几十条碗口粗的水柱子毫无前兆地突破了透明的地面。
“救命，我们要被淹死了！”
看着对自己微笑不已的水晶，望着那十几个被水柱子冲上半空、手里还拿着手枪的‘黑西服’，辉宇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这女人分明想把我的绝招全试探出来！明摆着陷害我！
但没有办法，辉宇这边气得跺脚、心中想着要扇水晶两个耳光然后把她按倒在床上，那边还是要出手。
拔出别在腰间的两把全塑胶制手枪，辉宇开火了……
第六章
夜色撩人。有人说，太美太圆的月亮都是容易引人犯罪。
这点，辉宇绝对举起双手双脚赞同。
如果不是发生了今晚这事，辉宇绝对会上前跟水晶调谬一番。
现在没有心情，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感觉绝对不好受，更糟糕的是这是个绝对不能动的人。
看着水晶倚躺在窗前的贵妃椅上，慵懒地沐浴在迷人的月色下双目半开半闭眼神有点迷醉地望着自己，辉宇百般滋味上心头。
这里是全市最豪华的六星级酒店——梦幻天宫。现在他们入住的是处于酒店顶楼最高级的总统套房。
风景一流，设备齐全，眼前又有美人在卧，可以说这里是所有男人梦想中的风流之地。
糟糕的是，此地偏偏不能风流，美人儿偏偏不能碰。
姑且不论是否能碰美人，就是为了要提防那随时踹开大门手持重型武器杀进来的杀手，辉宇就毫无心情了。
“喂！我的火鸡大哥，你紧张什么呀？你刚刚干掉了对方四个超级杀手，对方哪怕明知道我们在这里，今晚都绝不敢轻易动手的。既然如此，我们为何不轻松一下呢？”水晶的语气是那么得慵懒，仿若坐在她面前的不是一个仅仅认识了一天的杀手而是相识多年的老情人。
轻松？想起这个词，辉宇就来气了。说不定我下一秒钟就给你当人肉盾牌拿去挡子弹了。辉宇没有回答，只是若有若无地白了水晶一眼。
“是的，火鸡大侠啊！你那是什么招数啊？居然比火焰喷射器还好用。看来只要谁当你老婆，以后可以省下煤气费了。”水晶用她形状极为美丽的双唇继续挑拨着辉宇的神经。
辉宇的拳头用力地握紧了，现在他只想揍水晶一顿。
“你不先说说你的招数？”辉宇的反问近乎反唇相讥了。
“噢，我的吗？”出乎意料，水晶居然先坦白了。“首先，我跳的是源自古代的一种经过改进的求偶舞。”
“求偶舞？”
“嗯，最原始的理论是女孩子把自己最好的身段展示在候选爱人的面前，然后通过对其目光和心志的感应确认其诚意。”
“哇赛！这么厉害？”辉宇有点不信，故作夸张地道。
“其实很简单啊。”水晶眼中的媚态不知所踪，反倒以一种慎思明辨的目光盯视辉宇。“从男人的目光着眼点就可以知道了。如果单纯是盯着我们胸部、臀部或者大腿之类的地方，肯定就是最下贱的好色之徒。”
“呃……”辉宇吃了一惊。
“只有从整体上欣赏一个人，而不是只看片面的，才可以通过初审。”水晶若有若无地瞥多了辉宇几眼，接着道：“接下来就是要细辨他到底是纯粹的欣赏还是目光中流露爱意。当然，到了我们这种异能者家族的手上，就变成了通过空气中的水汽的脉动，直接聆听附近众人的心音是否清澈。”
“这么神奇？”辉宇多口，故作惊讶道。
“哼！我连你当时在想着另外一个女人我都听得出来。”
“啊——”辉宇心中骇然，不过也随之释然，这并不是太惊奇的事情。现代的测谎器，实际上也是通过检测嫌疑犯对某些问题的反应，仔细分析他在回答某些问题时心率如何，从而凭经验判断出是否有问题。
如果水晶真的能够听到附近所有人的心跳声，而美妙的舞蹈恰恰是隐含的问题，那么水晶知道答案并不稀奇。
所以辉宇心跳仅仅是加速几秒钟，很快就镇定下来了。
这样说下去，对自己无益，辉宇于是引开话题。
“那么你是怎样令那四个家伙停下来当我的靶子呢？别告诉我他们中了你的爱情大魔咒哦。”
“呵呵呵呵！”从水晶的玉唇中跳出一阵悦耳的清笑声，水灵灵的丽目流转，似笑非笑地锁在辉宇身上。水晶道：“你知道什么是冰晶体吗？”
“难道是……”一听到这个词，辉宇脑子马上飞速运转起来了。
“没错！为什么很多雪山攀登者在雪地呆太旧会造成脚板变黑，肌肉坏死，甚至脚趾头脱落？就是因为冰晶体。长时间过度的低温使得人体内部分血液结冰，因为冰的体积比水大，所以人体的血液细胞一旦结冰，那些带有棱角的冰晶体就会把人的细胞撑破，结果就算是让血液重新变暖把冰融化，坏死的细胞也无法复活了。”
“那，你是什么时候……”
“呵呵！”水晶摆出一副迷思的样子，头稍稍上仰，右手食指竖起放在樱桃般的红唇上。“咿呀！大概是那群色狼色迷迷地看着人家身子，呼吸加速的时候吧。”
谜底揭开了，元凶就是水晶挥出来的水雾，那些经过异能灌注的水雾进入杀手的肺部，然后突然同时发作。肺是人体气机所在，气不顺又如何打架。肺部突然间传来剧痛，杀手刹车似的停下绝对正常。
“嗯嗯，现在的男人都好色噢——”水晶撒娇似的嘟嚷着。
见鬼！明明是你勾引人，在诱人犯罪之后又说人家不是。
辉宇觉得头大如斗了。
“是了，今晚你睡在哪里？”水晶冷不防蹦了一句出来。
辉宇白了水晶一眼，道：“这里是总统套房，地方那么大，哪里不能睡？”
“可是，你不觉得这张床太大了点吗？睡两个人才刚刚好吧！”水晶媚眼如丝地望着辉宇。
辉宇是在不知道为何水晶要一再诱惑自己，可他知道自己不能碰水晶。除了专业操守之外，还有一份情结在此，水晶长得太像远藤晶了，总觉得自己若是接近了水晶，就是对远藤晶的背叛。
而且，今天实在是太反常了，他们两个人在水晶宫闹得那么大，干掉了对方大大小小二十几个杀手，龙魂那边居然毫无反应，仿若整个总部在地球上消失了。
不吉祥的预兆，吸引了辉宇全部的心思。
“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说了一句后，辉宇迅速潜入到酒店的通讯室，用迷烟让监控员打瞌睡之后，用直接接线的方式偷偷接通了一个留言电话。
“B1827、T0929、M3920……”这是一串只有辉宇和雷鸣两个人知道的密码，只要知道数字，他们就能在自己脑海中的那篇文章里记起相应的文字。除了他们，任谁也不能破解。
最后翻译如下：“二三四号任务后失踪。总部受袭。水晶重要，死守。”
“什么？冷血他们……”二三四号就是分别指代冷血、风雷、追魂。辉宇万万没想到他们居然出事了，而且是同时。还有，连位置隐秘的总部都受到袭击。那么说龙魂……
辉宇真的不敢再想下去。
“兄弟啊！你们到底怎么了？”
窗外不知何时淅淅沥沥地下起下雨来了，人们都在急匆匆地奔跑躲雨，不知道奔向何方。或许，有的奔往安全温暖，有的奔往危险寒冷，但有一点是共同的——所有人都在奔向不可预测的未来。
第七章
时间回到三个小时前。
B国，N市郊一个远离尘世的山区。
追魂正漫步在一个刚捣毁的毒品加工厂区内，显得有点无事可干。10分钟前那50多个还张牙舞爪地拿着枪支火炮向自己冲过来的混帐，现在都变成尸体躺在地上了。
流淌出来的血液已经失去其温热，开始停止流动。
这是一个藏在地底下的加工厂，为了预防被发现除了必要的通风口外这里可以说是密不透风的。
多了几十具尸体，使得原本已经浑浊不堪的空气更发恶心。男人的体汗味、可卡因味、金属味、血腥味全都混在了一块，普通人走进来大概会当场呕吐出来。
追魂不是普通人，但他同样不喜欢这种味道，他在默默忍受着，在那因遭到流弹击中而变得忽闪忽灭的灯光下等待着。
已经晚了5分钟了，本来在他发出信号的3分钟内龙魂的‘清道夫’小队就会赶来，把这些恶魔才会使用的道具全部毁掉。
他们迟到了。以前他们是从不迟到的。
通常这种情况只有一个解释。
可是追魂有点不相信。任凭他把自己的灵觉提升到最大，依然没有发现敌人的踪迹。糟糕的是，同样没有自己人的踪迹，在方圆三公里内。
追魂突然想知道，在自己杀进来之前，对方是否布置了什么陷阱，或者有什么人进来过。
他知道在敌占区内脱下手套这是个很危险的念头，这意味着自己最软弱的部位将在没有掩护的情况下暴露在外。
诱惑无法抵抗，他决定在撤退之前用自己的异术‘看一看’。
一点红色，闯入了追魂的视界。在一张盛放可卡因的桌子角边上，有一点嫣红色的东西。
女人的指甲油？
卧躺在地面上的，全部是男人。那么出现在此地的女人只有两种解释：一是干部；二是大头目的女人。
无论是哪一种解释，都能把情报引向罪恶的核心。
没有太多的犹豫，追魂脱下了他的手套，又一次让他那只比女人还要完美一百倍一千倍的美手暴露在空气中。
他，轻轻地按了下去，这是他全身上下最娇嫩的部位，过度快速的碰击也能引起揪心裂肺的痛楚。
然而，就在他放下手的一瞬间，揪心裂肺的楚痛，真的传来了。
完全没有征兆的巨大痛苦，让追魂觉得自己被一把带有1亿伏高压电的巨斧劈中了自己的左半身。
“啊——”难以压抑的痛苦呻吟声从追魂的嘴巴中泄漏出来的同一瞬间，追魂发现有数十根仙人掌似的尖刺不知何时从原本空无一物的台面上‘长’了出来，把自己最娇嫩的左手无情地刺了个对穿。而且那些仿似坚利异常的刺，在刺穿了自己的手掌后迅速地向两边弯曲，宛若一个天然手铐把自己的手掌死锁在桌面上。
“追魂先生，不好意思，你等人，其实人家也在等你，不过，他们在地狱……”
无法置信，难以相信，追魂本来死也不信有人可以在他全身灌注的情况下接近自己百米之内，现在他不得不信了。那个女音好近好近，近得就在他身后不到一米的地方——应该是一堵土墙的地方。
一把充满杀气的类似刀刃的东西，不知何时高高地悬在了追魂的脖子后面。
现在听来，那个声音反倒像宣判囚犯死刑的判官了。
怎么会？不可能！
强大的痛楚麻木了追魂的神经，巨大的震惊也冲垮了追魂的理智，混乱和痛苦的漩涡仿佛在一瞬间把追魂整个人吞噬了……
同一时间，在炽热的S国边境一个炼油厂，正在突袭一个绑架组织的冷血也遇到了伏击。
外面的歹徒并不难对付，冷血甚至不用冲过去，站在上风方向，手一扬就让那群家伙乖乖地睡着了。
只是在走进囚禁人质的地方，冷血不禁头痛了。
地方太大了，足足可以放进100辆汽车偌大一个地底仓库，只有人质乔基姆先生一个人孤零零地被绑在仓库中央的椅子上。除此之外，整个仓库空荡荡的，漆黑一片。
见鬼了，这明摆着是陷阱嘛！
职业的敏感让冷血猛然惊觉，正当他纵身后跳想退出去的时候，一股凌厉的罡风“忽”地从身后席卷而至，把他猛喷得失控往前翻飞。
“忽忽忽”在空中连续翻了几个跟斗，冷血才勉强安全着陆站在地上。
一看周围，冷血苦笑了，他已经站在仓库的正中央了，跟那不知死活与否的人质先生站在一块。
仓库的四周墙壁也在此际同时传来了水流声。
“中伏了吗？见鬼。”敌人决不会那么好心让自己洗澡的，淹死自己那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敌人也不会干。那么剩下的只有电击了。
冷血几乎可以看见，在水淹到自己脚边的时候，几十条比碗口更粗壮的电缆将会放到水中。而且，即便自己真的能够隐形，也逃不过这漫天漫地而来的水攻。更可爱的是，冷血此时才发现，原本以为只是吊顶装饰的那些金属方格子，都通了电……
“天罗地网……”冷血绝望地在嘴中叨念着。
与此同时，在T国基地，风雷正带着三十几个龙魂队员拼死抵抗着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黑衣人。
基地是一间偏僻的乡间别墅，方圆10公里内只有7户人家，可正好也方便了敌人的攻击。
“轰——”巨大的响声发出，别墅的一间偏房被轰炸平了。
“见鬼！居然连榴弹炮都有！这是打仗啊？”风雷大吼着。
下一波攻势来了，无视于业已突进别墅的同伴，几十个燃烧弹被丢进别墅中。
“哐啷！”窗户上的玻璃被砸个粉碎，随着惯性，燃烧弹继续前飞，把整个房间用齐胸高的火焰切成了两半。
“哒哒哒哒哒！”窗外又一轮子弹射入房间里，准确无误地射中了风雷庞大的身躯。
“噔噔噔！”完全没有效果，子弹打在风雷的胸口，就像是跌在地板上的爆米花，噼噼啪啪地弹开了。
“嘿嘿！”风雷咧开大嘴，手中巨枪没有丝毫含糊，隔墙就是一梭子弹扫过去。“啪啪啪——”威力强大的机枪子弹扫穿了墙壁，洞穿了围墙，没入了躲在墙后放冷枪的那个家伙身体内。
“嗯……”听到从墙后传来痛苦的闷哼声，风雷嘴巴上愉快的开裂似乎大了不少。
可是，一声冷哼把风雷的兴奋一下子浇灭了。
“你只有这么多吗？”声音的出处飘浮不定，犹如突然从九幽中蹦出来的死灵之音。
“谁？”风雷无法保持镇定，他发现声音就在房间里，但此时房间中，只有他一个活人了。
“我是谁没关系了。你到底用的是‘金钟罩’还是别的什么我也没兴趣，我只需要知道你是‘金系’就行了。用火焰喷射器烧烤蚯蚓诚然小题大做，但是没办法也只好这样了。”声音中充满了戏谑，或许，在他的眼里，偌大一个风雷只是一条会扭动挣扎的小虫子罢了。
“你……”风雷来不及说下去就发现眼前的火苗开始不寻常地扭动起来。“呼”地一声，火焰居然变成了几百条赤红色的藤蔓，忽地飞过来，缠住了风雷的巨躯。
奇怪无比，火焰是冰凉的，甚至可以说是冰冷刺骨。
尽管表面冰冷，但风雷却觉得有一股毁灭的火焰正在自己的双腿脚心处腾起。从小腿到膝盖，从膝盖到盆骨、从盆骨到胸口，到双肩、到喉咙、到脑门，撕裂似的灼热痛楚瞬间传遍全身，仿佛身体所有骨头都变成一块块烧红的烙铁在煎烤着风雷的血脉和肌肉。
有生以来风雷第一次产生了恨不得把自己全身骨头拔出来的想法，而且在恍惚中，鼻子里有一股焦肉的臭味正从肺腑往外喷散。
“哇啊——”
第八章
时间回到现在，三副大小不一的棺材摆在天怒一号、也就是龙太子的面前。
棺材前面，端端正正地摆放着三个透明的玻璃大箱子，里面分别放着一只比女人还要女人的完美玉手；一块焦黑但透着奇异色彩的肉块；还有一块看起来比石膏还要坚硬、类似人手的皮肤组织块。
半眯着眼睛，龙太子满意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转身对着手下道：“通知各帮派的代表，就说这次行动完满成功。”
“可是，大人……还有半数以上的……”
“我叫你去你就去，好不好？”龙太子的态度十分客气，客气得让人毛骨悚然。
不敢再犹豫，那人马上鞠躬，退了出去。
十分钟后，几十个样貌各异的人疾步走了进来。快速打开的大门就像崩塌的堤坝，伴随着人群冲进来的就是那同时夹杂了惊喜和疑惑的感情洪水。
“真的杀掉了？”
“剿灭了龙魂七成兵力？”
“四天王死了三个？”
进来的，有浑身刺青的赤祼上身大汉，有浑身包裹在白布长袍中的沙漠客，更多的是目无表情把目光都隐没在黑色太阳眼镜下的‘黑西服’。
“呵呵！大家听我说，正如那些所谓的正义使者永远都不能消灭邪恶一样，我们也永远无法彻底消除这些自命正义的卫道士。自古以来，光暗总是如影跟随，共存共生的。所以，我们只要把他们打压得无法抬头，哪怕是两三年，让我们舒舒服服赚钱，这也够了。”龙太子潇洒地理了一下自己白西服的领口，和声道。
“噢——”人群中扬起一片低声的赞叹。
“现在，让我来为大家介绍一下刚刚剿灭的龙魂三天王。”他走到那只装着玉白嫩皙断手的玻璃箱子前面，以骄傲的口吻道：“首先是追魂。众所周知，他拥有着千里追魂，让人绝对无法甩掉的本领。其秘密就在于这只手，这只比女人还要女人，比婴儿还要娇嫩百倍的手。”
在龙太子说话的同时，他身旁的投影幕上开始播放片断，片断里赫然是追魂打开李通住宅的密码锁时候的情景。因为谁都知道当时龙魂四天王齐出杀李通之事，同样知道龙魂天王绝对戴了面具，因此大家视线的焦点都在追魂的手上。
果然一模一样。
人群中这次的惊叹声远比上次要大。
“在后面棺材里的，就是他的尸体。”太子示意后，两个天怒帮众打开棺材，向众人展露出一具身体千穿百孔，破坏得不成样子的断左手男性尸体。不过依然能凭尸体的身形粗略地判断出跟画面上的男子一样。
“天怒一号大人……我们黑龙绝杀会想拿点DNA回去鉴定可以不？”一个男子突然说道。
龙太子点点头，又皱了眉头。
“怎么？不行？可是不把这手跟尸体的DNA进行验证，我们无法信服。”
“是啊是啊！”众人有点起哄。
“不是这个问题。”龙太子笑道：“我们也一早鉴定过了，可是这只手的生物组织根本就不是人类的。起码，跟人类的DNA完全不同，仿佛这只手是后天加上去的。只有手臂和手掌接面上过渡区域的DNA是一致。”
“噢，这样的话，我们也放心一点。”
“好了，接下来是冷血。”龙太子潇洒地接着说道：“龙魂四天王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也没有多少留下可以用作判断的痕迹。所以我只能跟大家说，这团破玩意儿是冷血。”
“什么？”众人哗然。
“不必急躁，我还有证据。”龙太子拿起了挂在玻璃箱旁边的一份数据表。“在这里，有这句尸体的生物成分鉴定报告。报告中写明了这尸体中还有143种正常人体不会含有的特殊成分……如果以古代的说法，这种人应该叫做毒王。23年来一直服用各种药物，并以特殊药物浸泡身体。以达到在需要的时候用意志组合身体内特殊药物和微量元素，达到释放毒气等气体的效果。”
“哇——”众人又是一阵哗然。
“活人可以骗人，但尸体却是最老实的，不信的话，可以让大家验证他的骨龄和生物组织。”
“信、信、信、我们相信。”人群中已经开始有人投以信任票了。
“最后一个是风雷。相信大家都了解他刀枪不如的奇特异能吧。”龙太子缓缓打开箱子，从里面拉起那块人皮，什么都没说，从身旁一个手下的腰间拔出手枪，对着那块皮就是一枪。
“砰！”嘹亮的枪声过后，那块尚是血淋淋的皮块并没有被打穿，只是皮上多了一个浅浅的小坑。
“有人听说过Z国僧人的一种‘铁臂功’吗？”看到众人毫无头绪的样子，龙太子热中带冷地一笑，道：“没关系，我解说一下。所谓的铁臂功就是通过不断锻炼把手臂练得比钢铁还坚硬，甚至能敲断铁棍的神功。”
顿了一下，他接着道：“准确地说，风雷应该是铁肤功。练习这种功夫首先要‘练皮’。必须从小开始不断通过撞击树木、撞击柱子达到使皮肤强韧的目的。每天撞击8000下以上，再浸泡特制药水避免皮肤脱落。日子久了，使得皮肤增厚，更结识更富弹性，并配合肌肉结成完美的联合体。”
“就是通过苦练，训练全身皮肤肌肉的抗打击能力，再配合风雷自小锻炼的‘金系’异能，就产生了一个近乎不死身的怪物。”看着棺材里面那具庞大结实的冰冷身躯，龙太子冷笑一声。“可惜，只是近乎不死。”
龙太子没有说下去，向不远处一个司仪打了个眼色。
那个司仪立时会意，走上一个高台，朗声道：“通过全球一百七十八个地区，五百六十九个地点的同时行动。我们已经捣毁了我们所知道的龙魂的七成窝点，共诛杀龙魂12长老中的8个，S级杀手3个，也就是龙魂三天王，A级18个、B级35个、C级以下行动人员380个，情报人员合计1398人。”
本来眉飞色舞的司仪说着说着，腔调一转，沉声道：“但大家知道狡兔尚且三窟，像龙魂这种全球性的组织是无法根除的。我们能做的只是在最大程度上打击他。所以，我谨代表天怒，希望整合大家在龙魂中布置的间谍的情报，并组织大家用手中的武器摘下龙魂中气焰最嚣张的杀手——火鸟的脑袋。”
龙太子此时慢慢走上高台，接着道：“我们必须十分谨慎，因为龙魂剩下的两大天王已经聚在一起了，而且我们在上次的行动中已经损失了四名绝对优秀的S级杀手。因此，我希望大家回去跟各自的当家说一下，借出最强的杀手来助我一臂之力。”
太子话音刚落，人群又开始骚动了。
“剩下的两天王？”
“不是只有四天王吗？”
“怎么又冒出一个新的天王了。”
龙太子一举手，压下了骚动的声浪，他大声道：“不，众所周知，异能也分为‘金木水火土’。实际上龙魂是五天王，刚好各系一个。除了我们所熟知名字的火鸟、风雷、追魂、冷血，还有一个一直从事秘密情报工作的水晶。她是一个能力高强的水系异能者。说来丢人……不过也没什么好丢人的……我跟各帮派的联盟意向书已经被水晶偷走了。”
“什么？”
“你想害死我们老大啊？”
“你要全负责！”
“你的人干什么吃的？”
空气中，突然荡漾着不满和敌意。
“够了！”一声清越的龙吟突然从龙太子喉咙中迸出，吟吼是那么地清朗，一下子把空气中所有的混浊都排开了。偌大房间里的杂音，仿佛突然间都被吸走了。
“意向书被偷走，诚然是我的责任。但别忘记了，她既然能够把书从我这里偷走，就可以偷走各位老大的脑袋。龙魂自诩是绝对的正义，即便没有这份意向书，你们老大依然是他们要对付的目标，仅仅是先后次序的问题。”
“……”众人沉默。
“好了，现在水晶和火鸟正在我们的盯梢下。只要大家团结一致，齐心协力，一起把龙魂最厉害的杀手像拔牙一样拔掉，我们就能一如期望那样，过上几年好日子。现在，大家回去吧，请向各位老大传达我的请求以及对各位老大的祝福和问候。”尽管龙太子说话时是那么温文尔雅，是那么软声好气，但空气中的不满以及敌意不见得减弱多少。
望着最后一个来访者步出大门，龙太子脸上露出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笑容。
“一号大人，这样做真的好吗？”
“哼！我现在联合的是全世界最厉害的黑社会帮派，那些家伙本来就想我们跟龙魂火拼个两败俱伤以收渔人之利。我为什么要让他们那么舒服？把该吞下的蚱蜢都穿在一条绳子上有什么不好？”
说到这里，戏谑的笑容开始在龙太子英俊的脸上绽放：“别忘了，黑社会是一个宁愿自己挨枪子也不愿让别人舒服的地方啊——”
五小时后，当198名世界一流杀手从各处赶往P市的时候，辉宇正在客厅中抱着枕头，一边咒骂着水晶，一边努力地数着绵羊企图入睡。
此际他还不知道追魂三人已死的消息，出于对兄弟实力的绝对信赖，让他把这事放在了一边。反倒是他正为如何抵抗水晶的魅力而苦恼着。
临睡前，那个混账水晶居然在洗澡后只是裹着一条浴巾在客厅里跑来跑去。用来展露在外的超美玉腿诱惑了辉宇半天之后，大胆地一把扯开了浴巾，把一个穿着只露出四肢的传统泳装的身体展现在辉宇面前，气了辉宇一个半死。
如果不是她长得那么像远藤晶，使辉宇忆起了晶的美丽和神圣，辉宇早冲上去当色狼了。
可惜，正因如此，辉宇注定了要被色欲折磨而又无法行动的命运。
夜深人静，辉宇满脑子都是水晶的事，心道：她到底拿了天怒什么东西呢？居然要雷鸣明知道龙魂受到袭击，正值生死存亡之际依然要我死守水晶？为什么我在她身上总是看到远藤晶的影子呢？该不是晶整容了变成现在的水晶吧？
幻想着水晶美丽诱人的玉体，辉宇不自觉地联想到水晶刚才为何要花45分钟来洗澡。
“女人就是麻烦。”
“咦？”敏感的灵觉使辉宇‘唰’地拔出了腰间的手枪。
“呼！”一阵冰冷的感觉霎时间传遍全身，就像是有人在自己的面前突然打开了冷冻库的大门。这是一种被窥视，被盯死的感觉，足以让人毛骨悚然。
这还不算，那可怕的目光不止一道，而是几十道，不，甚至上百道。虽然辉宇很肯定对方不是直视自己，但这种恐怖的不安感让他仿如不小心跌入了狼群之中，四面八方满是贪婪和敌视，似乎随时一拥而上把自己分而食之。
忽然，水晶从房间里睡眼朦胧地走出来了，身上穿着那令人受不了的半透明睡衣，即便里面就是那套该死的传统泳装，但玲珑的曲线还是不停对辉宇放射着惊人的诱惑力。
“怎么了？”辉宇故意把头偏开。
“睡不着，出来看看风景。”说罢，水晶隔着外面无法看到内里的单向玻璃，若有深意地望了望窗外楼下的那条运河。河面上波光粼粼，银波荡漾，若是平时辉宇定必好好地欣赏此番美景。现在不可能有那个心情吧！
她也发现了吗？辉宇心问。
“哎！太热了！我去洗个澡。”优雅地用手擦了一下脖子，水晶就在辉宇面前脱下睡衣，大摇大摆地走去洗澡了。
辉宇气得眼珠子都突出来了，又瞥了瞥中央空调控制器上标示的‘22摄氏度’，终于忍不住道：“我的大小姐，你也太夸张了吧？一个晚上洗澡5次？你不怕把你的皮都冲掉啊？”
“嗨，你这些臭男人怎么会懂，要保持肌肤水润就要经常补水。”
“……”
“还有，我肚子饿了，我用电话叫了些点心上来。”在关门前，水晶的吩咐从门缝中飘出。
“见鬼，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凌晨三点啊！”杀手的本能让辉宇警觉到这无异于给敌人创造一个闯入的机会。
“没关系啦，如果是敌人，你用枪把他们的脑袋给崩了就好。”
“他们？”辉宇再次惊觉事情不寻常。
水晶那死丫头到底想干什么？把敌人一次过引上来收拾掉？对方集合了那么多人，不用假扮送外卖了吧？直接冲上来我们也跑不掉。
“嗯，没错，我肚子饿，多叫了几份。是了，我这次出来匆忙，没带钱，你先帮我付账吧！”
“呃……”辉宇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心中大骂起来了：你这贱人也太过分了吧！把老子当人肉盾牌都算了，还处处算计我，连我的荷包都不放过。你信不信我完成任务后第一时间收了你当小老婆，叫你一辈子给我端洗脚水。
仿佛听到了辉宇对她最诚挚的祝福，水晶的声音居然再次传来：“好啦！男人大丈夫不要那么小气，回头我亲你一个当作补偿好了。”
“亲亲就不用了，你以身相许好了。”辉宇没好气地大声回答道。
“好啊！你帮我把龙太子给杀了，我就是……你的了。”咋听之下，辉宇还以为这是玩笑，可是细听之后马上知道水晶是认真的。而且，前半句水晶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说出的，但当许诺酬劳的时候，水晶却有点犹豫了。
莫非水晶还有着什么苦衷？还是她心里还有着另外一个男人？看来，水晶还不算太坏嘛！联想起业界中关于水晶每次完成任务后都要像吸血鬼那样勒索高额报酬的负面传闻，辉宇突然觉得水晶没有那么让人讨厌了。
辉宇刚想说点什么，但是那浓重的危机感忽然又再加重了。
“对方增兵了。”辉宇在心中对着自己说道。
想了两秒钟，辉宇开口道：“哎！在想着干掉龙太子之前，先想想怎么不被龙太子干掉吧！”
“……”水晶没有搭话，门后开始传来哗啦啦的水声了。
可惜，五分钟后，辉宇再次修正了对水晶的看法——还是那么可恶！
因为水晶居然在这多事之际叫了十几份不同的外卖。Pizza、麦当劳汉堡包、炸鸡、小笼包子、薄饼，乱七八糟足足十几样东西，穿着制服的外卖小伙子把整个总统套房的前厅都挤满了。
捏了一把汗，随时都准备出手的辉宇却悲哀地发现，这十几个人里面居然没有一个是杀手，几乎一看身形和肌肉就知道他们只是纯粹的地球人。
突然间，辉宇想到这是为什么了？
“天啊！她真是聪明！我爱死她了！”想通了这一切之后，辉宇心中蓦然腾起一股想冲进浴室狂亲水晶脸蛋一百口的冲动。
下一秒钟，冲动变成了悚动，辉宇皮肤上每一寸肌肤都起了鸡皮疙瘩。原因很简单——只穿着浴袍的水晶风风火火地拿着一根大棍子冲出来，不分青红皂白把所有送外卖的都敲晕了，然后丢下一句“每人给3000块医药费”就再次冲进浴室里面。
猜到了水晶的意图之后，辉宇又变成无事可干了。如果可以，他绝对愿意冲进浴室欣赏水晶表演。当然，在冲进去之前，水晶是宁可放过敌人也要先对付他的。
尽管还不知道水晶到底弄了什么把戏，可此刻的辉宇心中是充满了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