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飞龙带的这三千兵马还是他从安重荣手里借的,自己那六千多将士已经大部战死在沙场了,仅存的才五百余人,倘若带着那仅存的五百残兵回京,那不是丢人啊!
定州的胜利迅速在后唐帝国境内传播开来,各地百姓自是各个欢欣鼓舞,百姓们见到后唐官军再也不是那种惧怕以及恐慌,取而代之的是亲切和敬仰。
于飞龙的军队每过一地总会受到当地官府和百姓的夹道欢迎,人人对他们定州的将士都敬若神明,赞叹声和慰军的礼物像潮水般滚滚涌来。
走了有五六天功夫,军队已经来到虎牢关下,过了虎牢关便是京师洛阳,于飞龙抬眼朝那关门上望去,不禁叹气说道:“又半年,又是半年过去了,妈的,姓于的又杀回洛阳了。”
军队继续行进,第二天中午,于飞龙带领兵士们已经来到洛阳东门外,他先安顿好那三千兵士安营扎寨,听候朝廷派来官员的调遣,自己带着徒弟孙余粮和手下几员校官,骑马进京,当他们刚刚走到离城门还有三里的时候,只听洛阳东门外“隆隆”三声炮响,高大的城门开了,从里面涌出大队黑甲骑兵,手中握着光亮的马刀,后面是数以千计的宫女、太监举着龙撵和华丽的彩旗,中间夹着一辆五匹白马所拉的金冠大车,最后面是五千御林军。
孙余粮呆坐在马上,目瞪口呆看着眼前的景象,结结巴巴对于飞龙说道:“师。。。师父,莫不是官府来缉拿我们的吧!”
于飞龙没好气的说道:“操,乌鸦嘴少放屁,那是皇帝老子亲自出来迎接我们的。”
但见从金冠大车上缓缓走下两个人,其中一人便是明宗皇帝李嗣源,他身边的是一位貌美女子,媚似远山,身似柳枝,穿着大红色凤袍,盈盈缓步下来跟在李嗣源身旁。
李嗣源这老头在大老远便高呼道:“Gui头我儿,快快拜见你老父哇哈哈~!”
于飞龙带着属下快马加鞭,来到李嗣源跟前,于飞龙见得皇上迅速下马跪拜道:“草民于飞龙拜见吾皇!万岁万岁。”
李嗣源将他扶起,得意洋洋道:“小子,在定州干得不赖啊,哇哈哈,你说让朕给你什么呢?女人还是财宝,我都会满足你。”
于飞龙嬉皮笑脸道:“我想辞官不干回老家。”
李嗣源佯装大怒,道:“大胆当心我宰了你。”随后又笑道:“你小子开玩笑,老子也会开玩笑,嘿嘿。”
于飞龙忽然发现李嗣源身边的貌美女子,便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心说:“李嗣源难道还有漂亮闺女?为什么不早点给我说说?比冰燕都漂亮”
李嗣源见状立刻向于飞龙介绍道:“小子,这是我的花妃娘娘花见羞。”于飞龙闻听心里便凉了三分,心说:“老了老了心还花,这娘们都能当你孙女了,当心你脱阳。”面上依旧施礼道:“见过娘娘千岁,千岁千岁千千岁。”
花见羞也还了一礼,于飞龙凑到李嗣源身边小声道:“什么时候抢来的?也不告诉我这个当干儿子的?”
李嗣源笑嘻嘻的说道:“不到叁月,呵呵,明年打算立为皇后。”
于飞龙打趣道:“老爷子,你就不怕你的儿子们不认这个后娘?”
李嗣源瞪圆眼珠子道:“他们敢?对了,你的伤势如何?”
“托皇上洪福,早就痊愈了。”
“是吗?年轻人身体就是好。”
“这里不说咱们爷俩叙旧的地方,走回宫去,朕在那里已经召集群臣为你庆功了,于飞龙忙说道:“皇上,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对您讲。”
李嗣源随即不高兴道:“有什么话,在朝堂上不好说?不管什么朕都会替你作主。”
于飞龙道:“此事非同小可,我要弹劾北平王。。。”
还未等于飞龙把话说完,李嗣源便好像觉察到什么,赶紧打住他的话,转移话题,于飞龙知道在这个时候不能扫了李嗣源的兴致,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忍了。
洛阳皇宫内,张灯结彩,礼炮隆隆,红色的地毯从宫外的午门广场一直铺到皇宫金銮殿的龙椅上,长度不下五百丈,洛阳数十万百姓都聚集在宫门外争相要一睹定州英雄的风采,虽说里面除了于飞龙和孙余粮以外大都是冒牌的。
他被李嗣源亲自拉到龙撵内一起坐车,于飞龙朝车窗外四下张望起来,故地重游的滋味是有些说不出的难受,一年前他离开这里去巴蜀打仗的时候,心里就不是滋味,现在风光光的回来了,可是心里依旧不是滋味。洛阳终究是他的伤心地。
当车队行止宫门外时,李嗣源亲自命马车停下,自己拉着于飞龙的手下车,大步迈向地毯朝金銮殿内走去。而孙余粮只能在宫门外待命。
于飞龙看着周围曾经熟悉的一切,看着地毯两旁威武的御林军,心道:要是当日驻守定州的是朝廷的精锐,那么这仗也不会打的这么惨,可怜了六千战死的兄弟还有王蘡球啊!
金銮殿内,群臣已经到起,一个个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后唐帝国自从李嗣源登基以来已是好久没有取得过如此酣畅淋漓得大胜了。
李嗣源先前下了一道手谕,在这天不分君臣一律不用下跪,都已普通人相待,宫里也同时摆满了上千桌佳肴美酒,就等着皇帝一声令下,诸位大臣们便开始胡吃海喝。
当于飞龙跟着李嗣源到得殿内看着满屋子琳琅满目的山珍海味,内心不得不再次发出一声叹息道:“不知国库又要烧多少银子了,要是能把这办酒席的钱,换成军饷发给所有大唐的所有戍边将士,那大唐军队的战斗力绝对不会逊于契丹。”
在殿内,于飞龙已经找不到昔日在宫里认识的老面孔了,李从珂走了、任圜死了、连安重悔也死了、冯道没以前那么显眼了,耶律陪也许是因为自己母国对大唐有罪也没有露面,李嗣源登基元年时的老人物都没了,可这才紧紧过去了两年,年号都换成长兴了。
于飞龙心里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孤独,皇上还是那个皇上,可是环境变了,如今的枢密使是卓岐山、兵部司马大元帅是李从荣,还有礼部尚书也换成别人了,这些人的名字他都知道,可是人却一个也不认识。
他除了机械性的向朝臣们打招呼,其他什么表示也没有.
开吃了,在杯酒交盏竹声欢笑间,于飞龙终于按耐不住,站起身向正在同群臣一起碰杯喝酒的李嗣源说道:“皇上我现在有本要奏。”
李嗣源这时因为高兴多喝了几杯,有些微醉,他呲牙笑道:“小子,我知道你是等不及了,想讨封赏对吧!嘿嘿,来人宣读我昨日拟的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