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笑:“靠,我说你也太小气了,不就是一瓶酒吗,给我喝两口又不会怎么样!那酒什么来头哇你这么珍而重之,莫非是八二年的‘拉菲’?”
苏彦棋摇了摇头,仿佛拿我毫无办法的样子:“得了得了,我怕了你,这就拿出来给你喝,行了吧?反正那瓶酒已经在我这儿放了两三年,我对酒一窍不通,也不知道会不会过期,索性拿你做个小白鼠。”
说完,他转身朝厨房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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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彦棋收藏的这瓶红酒的确是好东西,标签上全是法文,反正我是一个字也看不懂。只觉得那深红色的液体入口柔滑,带着淡淡的肉桂味,吞进嗓子里之后,舌尖还留着几许回甘。我只管闷着头喝酒,不一会儿工夫,已经消灭了小半瓶。
苏彦棋坐在对面陪着我喝。看来他是真的没什么酒量,只喝了两杯,从脸到脖子已经泛起一圈红晕,衬得锁骨附近那颗黑痣愈加明显。他的眼睛如同缀满细碎星星的夜空,遥远,又有点迷茫。
“双喜——”他像喝毒药一样艰难地咽下一口酒,扯着脖子在我耳边道,“我跟你说啊,那几张菜谱,你可一定得收好了,轻易不要再拿出来,说不清它们到底是不是好东西……”
我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发出“铛”地一声脆响:“屁话!我倒是想把它们挖坑埋了,关键是架不住那些鬼鬼怪怪组团前来观光啊!哼,都不知道这次我到底是在救鬼,还是害鬼!”
他伸手胡乱撸了一把我的头发,大声道:“别想那么多,这跟你本来就没关系,谁能预见到结果竟会是这样?”
“嘁,担心你自己吧!”我低头点烟,吊儿郎当地道,“你能看见小万和李蔚然,说明你也是阴阳眼。这些妖魔鬼怪,肯定也没少纠缠你吧?老娘是什么人,一会儿回家蒙头大睡,一觉醒过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告诉你,对我来说,这世上没几样东西是真的,还是努力做生意赚钱最重要!”
苏彦棋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沉默了一小会儿,用力拍拍我的肩,道:“对了,我想起一件事,你是不是……还欠我一顿饭哪?”
“什么叫我欠你一顿饭?明明你自己也没空!”
他一偏头,无赖地道:“那我可不管。”
相处了这几天,我和他已经熟稔许多,却从未曾见过他这副带着点执拗半开玩笑的模样,当下忍不住笑出来,左手单握成拳,直抵到他眉间,气势汹汹地吼道:“哎哟,威胁我是吧?瞧见没有,沙包一样大的拳头啊,想不想尝尝滋味?”
苏彦棋充耳不闻,嘴里念念有词地嘀咕道:“明天,就明天……这时候约朋友怕是来不及了,单我一个人,我只要一样菜,行不行?”
我嗤笑一声,摇头晃脑地道:“你只点一个菜,我也照收一桌的钱,本姑娘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奸商,你干吗?”
“行啊,只要你这道菜做得好吃,你要多少钱我给多少!”
“成交!说说是什么菜吧,我倒想听听你口味有多刁钻!”
他顿了顿:“……红豆饭团。”
我脑袋里凭空闪过一记炸雷,瞬间清醒过来。手一抖,一截烟灰跌落在餐桌布上,烧出一个黑漆漆的小洞。
我转过头直视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去你大爷的,我不会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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