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挑嘴。”她的回答简明扼要。
“那咱们去买一条鲈鱼吧,我知道拐角那边儿有一家鱼铺,里面的鱼特别新鲜,走哇!”我二话不说,拉着她就开跑。
我和胡沁薇在喧闹的菜市场里七弯八绕,所到之处逐渐人烟稀少。
“奇怪,我记得明明就在这个地方,怎么找不到了?”
这是一条老街,狭窄冗长,也曾经商铺林立。最近这段日子不知怎的,许多开了十几年的老店陆续离开,从前熙来攘往的街道,也就愈发冷清起来。那家鱼铺我上个星期才来过,难道也关门了?
我站在湿漉漉的石板路上。刚下过雨,风一吹有点凉飕飕的,地上冒出一层青苔,踩上去一不小心就会滑倒。
这条街背阴,阳光终年不到,看着空寂阴沉的巷弄,我心中莫名有些发慌,总想找点事情来做,于是习惯性从上衣口袋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支烟点燃。刚吸了两口,身边的胡沁薇就“吭吭”咳嗽起来。
“我熏着你了?”我扭头问她。
她满不在乎地笑笑:“是有点呛。”
“你可以让我不要抽啊?”
“你抽烟是你的事,和我有什么相干?”
“嘿你……”这女人性子也太怪了!我哭笑不得,正想调侃她两句,眼梢里突然闪过一道绿光。
我登时便怔住了,梗着脖子,缓缓偏过头,朝左前方看去。
不远处一个空荡荡的石头摊档上,凭空出现一把青泠泠的油纸伞。
看上去,那把伞应是有些年头了,竹制伞柄因为长期被人抓握,磨出一道道斑驳的痕迹;墨绿色的伞面上描绘着橘红色的凌霄花,两抹艳色彼此绞缠,仿佛只需拿起伞来轻轻一颤,那浓烈鲜辣的色彩便会泼的人周身皆是。
“那个……”胡沁薇欲言又止。
“你也看见了?”我扭头看她。
她再不做声,只轻轻点了点头。
“我们刚进来的时候,没见着这把伞,对不对?”我心里揣着一面小鼓,“拨啷拨啷”兀自敲个不住。最讨厌这种陈旧晦涩的东西了,冷不丁就冒出来,真能吓得人半死啊!
胡沁薇没有回答我,低头想了想,径直朝那油纸伞的方向走了过去。
“哎……”我伸手想拉她,动作慢了点,扑了个空。这妞儿行事的方法太不走寻常路,莫非七年前掉下山崖的时候摔坏了脑子?
不……不管怎么说,总不能让她一个人以身犯险吧?我认命地叹了口气,拔脚追上去。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我的鼻子里,已经能嗅到那把被雨淋湿的油纸伞,所散发出来的一股淡淡的桐油味。
眼看着就要走到跟前,那柄纸伞突然一动,霍然升高。
一个人影,从石头摊档下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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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8点2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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