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童急忙推开向东海,两人同时看向大门口,泰奥双手抱胸立在门口,高大的身躯让大门显得窄小,本来压抑的空间更加压抑。
他裂唇一笑,“宝贝儿,我以为你已经昏倒洗手间里了,原来……”黑眸挑向向东海,杀意轰然迸出。
她吓得快步迎上前,拉住他的手,“泰奥,刚才我差点滑倒,向先生才进来看我,哪知道门锁锁住打不开了,耽搁了时间。对不起……”
他揽住她的腰,力量很大,看着向东海,“冬海真是位热心的绅士。”
大掌扶起她的脸,仰起的颈上,展露出一片紫痕,瞬间让向东海眯起双眼,双拳紧握。“我的童童向来迷糊,在我房里,都爱迷路。不知道她以前是不是也爱这样?”
“不,童童不是路痴!”向东海一口否决。
泰奥只是一笑,“哦,真的?那么,这就是和我在一起半年,养成的新习惯了。”
转身离开时,他侧脸轻言,“向先生,菜要凉了。如果你还要解决什么门锁问题,我的副司令或许可以帮帮你!”
她吓得抓住他手臂,“泰奥,不要。”
他低头,望进她红肿的眼,“不要什么?”抬手拭过她的眼角,黑眸瞬间冷沉无比,“只是滑倒了,就吓得掉眼泪?”她第一次为一个男人哭啊!
“不,不是的……我……求你,不要伤害他。”
“好像,你从来都是为了别人,对我委曲求全啊!童童?”
她目光一抖,别开双眼。
“陛下,陛下,东西拿来了。”菲国大使兴奋的叫声,打断了两人低语。
餐食被退下,转到会客厅,几桌上霍然放着两个黑绒布盖实的方盒子。
他故意拉着她缓行了一步,在厅门口,蓦地俯身咬住她的耳朵道,“刚才的事,晚上我会好好跟你算账。”
她咬唇不语,目光落在前方,向东海一直关注着他们这方,看到如此亲昵的一幕,拳头又紧紧握起。她睁大了眼,希望他能明白她的心,不要乱来,冬海,千万不要跟他正面冲突。他是魔鬼啊!我不想你受伤。
他斜睨了向东海一眼,即直起身,紧握住她冰凉的小手,大步走进去,俊脸上依然是那冷艳疏离的笑,掩饰掉他心底汹汹燃烧的怒火,尖锐的杀气氤氲在眼底,若是不了解他的敌人,必会在不知不觉中落进他的圈套,死无葬身之地。
宽大舒适的黑皮沙发,皇帝落座于上位,背后的装饰墙上,雕饰包金着欧国的金狮徽印,张牙舞爪的图腾前,男人舒展开健美强壮的身体,霸气天成,慵懒而优雅,举手投足,俱是一派尊贵气质,让其他人打从身心底都觉得自惭形秽。
当然,这其中的人不包括向东海。他再一次主动出击,要坐在童童身边。
“过来。”
迷人的嗓音,下达了命令。他没有看她,弯身于桌几上倒着饮料,那是热牛奶。
她乖乖上前,他长臂一伸,她跌进他怀里,侧坐在他健壮的大腿上,柔软的曲线帖附着刚硬强壮的男性躯体,娇小的人儿埋在他宽大厚实的怀抱里,淡粉的荷裙淀在一片黑海中,强烈的视觉差异几乎瞬间让人喘不过气来。
除了向东海怒目瞪着,其他人都不禁转头别去这一刹那的暧昧冲击。
黑眸微微眯起,他拿起倒好的牛奶,递给她,道,“刚才吃得太少。晚点儿,再吃些宵夜。”
“好。”
五指穿梭在黑亮的发丝间,一缕一缕,缠绵过修长的指,突然一笑,魅惑低喃,“好像又瘦了,看来晚上不能让你太累。”
她蓦然抬头,接上他毫无笑意的冰冷眼眸。他是故意的!她不敢再去看冬海,只希望这该死的会面快点结束。
向东海差一点就要冲上去,幸好夏安琴及时出手,拉住他,硬是将他拉回座位。这一次,她是抢到最好的位置了。
“大使先生!”
低魅的嗓音,突然变得冷硬。
众人这才看向菲国大使,大使的眼光急忙从童童开敞裙口的雪白大腿处移回,忙堆笑,“陛下,我非常荣幸向您介绍一下我国的国宝。”他急忙抽掉黑绒布,开始讲叙,“这碧珊丝镯子和美利达手杖,是一千年前,我国创国君主及其王后共同拥有的幸物。碧珊丝镯子纯金打造,上嵌一千零一颗各色宝钻,而最大的这颗红宝石,称为镯心,在我国的风俗中,金镯若有心,便是一件非凡的神物,具体神奇的力量。这把美利达手杖,同样镶嵌一千三百一十四颗宝钻,象征了神圣的王权。”
“呵呵,两件宝物除了是国王和王后的身份象征外,还有一个美丽的爱情传说。碧珊丝镯子永远不会和美利坚手杖分开,就算一方突然失踪,最终仍会再次聚首。而带着他们相聚的男女,生生世世都能结为夫妻。”
泰奥眯眼微微一笑,他自然知道前面一段介绍是真实的,后面这段虚无缥缈的狗屁传说,是大使为了缓和气氛,讨好他而临时瞎编的。
“哦,这个传说真美。若是表姐知道了,一定会非常高兴的。”夏安琴附和笑语,又推了推向东海,“冬海,你说对吧?”
向东海仍紧盯着童童,一字一句道,“是,很美。相信只要真心相爱的男女,就算远隔千山万水,地狱魔鬼从中阻挠,也终会跨越这些困难,相守在一起,生生世世。”
夏安琴瞬间失了表情,“冬海,你在说什么?你……”
向东海直视泰奥,挑衅之意再明显不过,目光一转到童童时,瞬间温柔了十分,不管夏安琴的嚷嚷,“童童,你说对吗?”
她微微张口,却发不出声,腰间的臂力蓦然加强,紧贴着的男人有多么生气,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此刻笑着,比他直接爆发更可怕千万倍。最终,她不敢回应向东海一个字。
男人却说,“呵呵,那也要看这对男女,会不会在跨越这些山水地狱之前,就被魔鬼杀了。向来美丽的只有传说,真正的事实往往是强者为王,败者为寇。对吧,我的小野猫?”
“是。”
“哈哈哈,陛下高见,陛下高见。”大使忙赔笑。
向东海端起茶水,猛喝一杯,像是想浇熄自己心中的怒火。他承认以他目前的水准,斗不过这个皇帝。可要他轻易示弱,成为败寇,万不可能。只要童童的心在这里,他一定要救她回来,绝不放弃。
泰奥看着那嵌满宝石的手镯,大掌执起了童童的左手,皓白的玉腕上,空无一物,他一边把玩着那只小手,朝大使笑道,“光这么看着,似乎也没劲儿。”
大使笑容一滞,立即领会,“对对,陛下有兴趣,请亲自玩赏。”
说着,伸手按下了水晶盒子的指纹锁,又比对了眼纹,还带Сhā卡,水晶罩从顶处分割成小块,如垒墙的砖般纷纷叠下,露出实物。璀璨的光芒,在灯光下格外耀眼,仿佛千万星光,都汇聚在宝物之上。
大使激动地捧起了权杖,递给泰奥,泰奥没有接,叫童童去接。童童乖顺地接了过来,大使脸色变了一变,又迅速恢复正常。
泰奥拿过权杖,比他欧国的那根要娇小许多,细致而精巧,把玩了一下,目光即落在了镯子上。大使立即将镯子递上,还是给泰奥。这一次,泰奥交回权杖,接过镯子,即拉起童童的左手,轻轻一送,就套了进去,大小刚刚好。
雪白的皓腕,有了光华璀璨的金镯子相称,美丽有了生命,更加夺人眼眸,让人赞叹其巧夺天工的精致。
“真美。似乎,很适合我的小野猫啊!”
他故意举着她的手,在灯光下翻来覆去地欣赏着。
大使越看越紧张,额头开始冒汗,暖气其实不大,他已经汗流浃背,心底直打鼓,开始后悔自己过于殷情,引来了可怕的麻烦。
“陛……陛下,在下还带了一套非常罕有的宝镯。不如……”
“大使先生,我看这一只特别适合我的女人。借戴两天,可以吗?”泰奥笑意融融地看着大使蓦抽搐的肥脸,手上把玩着那只皓腕,锐眸中迸出不容拒绝的厉色。
“这……这恐怕……”
“呵呵,开个玩笑,不必介怀。”
说着,他脱下手镯,又快又狠,丢还给大使。那白嫩的小手上,立即浮出一片紫痕。
这一幕,看得向东海心疼不矣。这该死的男人就是这样折磨他的宝贝的,他绝不会将童童交给他。
菲国大使终似松了口气,夏安琴皱眉收回鄙视的眼神。活该!叫你乱显摆,吓死了活该。这个欧国皇帝真是可恶,居然想染指她表姐和陛下的新婚礼物。还有那个下贱的小表子,真是恬不知耻,随便就坐男人大腿,不要脸,贱货!冬海真是瞎了眼,怎么会跟这种女人搭上关系。她一定要想办法让他看清现实,不能为了一个小情妇葬送了自己的大好前途!
突然,她包里的手机震动了。偷偷拿出一看,是父亲传来的讯息。太好了,老爸来救场了,他们终于可以离开这里。
“陛下,今天很荣幸能认识您。时间不早,我们不再打扰您休息了。”
夏安琴肘肘向冬海,向东海却道,“嗯,你先回去休息。我还有重要的事,想跟陛下谈谈。”
菲国大使急忙收拾好国宝,也准备离开。正所谓有宝不外露,他今天已经犯了个大错。必须尽快想办法弥补,得赶快选几个漂亮镯子送过来。
夏安琴急了,“冬海,刚才部长来消息,有紧急事件。”
“对不起,我没有收到消息。”向东海仍是一动不动。
泰奥对他们的言行视而不见,笑着把玩童童的发指,遂又拿起热牛奶喝了一口,抬起她的小下巴,就唇吻下,勾捻的唇舌肆意翻搅着,|乳白的液体,顺着两人胶合的唇角流下,糜欲深深。
正在争执的人一瞥见这幕,表情和动作一僵,尴尬的气氛弥漫开来。
呜呜的手机震动声,沉重的呼吸声,不经意逸出的嘤呤,直流的大汗……交错成一副诡异的画面。
“冬海,部长指名要你和我立即去处理紧急事件。”夏安琴深知,再待下去,凶多吉少。拉住向冬海,就要往外拖。
菲国大使也急呼呼地告辞,先行溜出了暴风圈。
向东海甩开夏安琴的手,道,“你告诉部长,我随后就赶过来。”
“你……”
“你先去吧!”
“向东海,你疯了吗?”夏安琴背过身,抓住向东海的衣领,低骂,“你知道他是谁吗?就是我们陛下也不敢轻易招惹的人,你是要自取灭亡吗?你要是真是……真是想那样,那个女人更不可能回到你身边。”
她气得一跺脚,离开了。不得已拿那女人来激他,可她走到门口还是没看到他跟出来。没办法,只有去找老爸帮忙了。
“宝贝儿,你越来越甜了,我真等不及……”他低低笑出声,伸出红舌勾画着被吻肿的樱唇,肆意得仿佛四周的人都是装饰品。
“住手——”
向东海再忍不住,上前就要拉童童,不过有人比他更快,挡在了皇帝面前,迈克尔那不压于皇帝的高大身材,像堵墙似地,一掌抵在向东海面前,冷肃着脸,“向先生,请退后。”
“让开。”
“不行。向先生,请您注意您的态度。您是亚国的外交代表,我们皇帝陛下已经容忍你很多次,请您坐回座位说话,否则,别怪我按照国际规定,对冒犯皇室的人诉诸法律制裁。”
“迈克尔,没我的命令,不准过来。”
泰奥下令,迈克尔不得不退回了位置。
向东海没有再上前,瞪着泰奥置问,“你囚了她半年,还不够吗?你知道她当初是什么样的女孩吗?你就如此恶毒刻薄,要逼死她才高兴?你们皇室就只知道拿权利压人,根本不懂真心可贵。”
她感觉到身后男人浑身越来越紧绷,腰间力量让她呼吸困难,喷出的气息全洒在她鬓角,灼热得烫人。心急于向东海的冲动,可他却不让她开口。
“方童童,是我的女人。就算囚她一辈子,也是我的自由。她是什么样的女人,我想我比你更清楚。呵呵,不管是床上,还是床下,都是迄今为止我所有女人里,最棒的。我怎么舍得逼她,我疼她还来不及。对不对,童童?”
大掌轻轻捋着她的下巴,她柔顺道,“是,泰奥很疼我。”
直视的大眼里,空乏,苍凉。
“你骗我。”
“我没有。”
“我知道是他逼你。”
“不,是我自愿的。”
“我不信——”
冬海,你怎么那么傻啊!不能在这样下去,只有……
她转头主动攀上了他的肩,送上红唇,深深吮入那张薄情的唇中,小手更钻进了他黑色衫衣的开口,十分纯熟的爱抚,将整个身体嵌入他怀里,认真得就像与爱人缠绵。
“童童——”嘶声大吼,不敢置信。
她回过头时,双唇红肿,眉目绯艳,小脸嫣然,“我爱泰奥,我要跟他在一起。你已经是过去式了,所以,请你不要再打扰我,立即离开。”然后,她埋入他怀里,不再看向东海一眼。
他的心跳,又重,又急,仿佛那一席话时,也同她一样紧张而沉重。
她捏紧了手,揪着他的衣衫,他将双臂紧紧环住更加密实。
向东海见状,仿佛被狠揍了一拳,脸色瞬间苍白,支撑了自己许久的力气都似乎一下流光了。可是他仍然不愿意相信,突然觉得那个靠在别的男人怀里的女人,根本不是他认识的童童。
泰奥蹩眉,看来,“都听明白了?”
向东海狠道,“我和她认识20年了,她说的是真是假,我会看不出来吗?!我了解的童童,最讨厌的就是权贵阶级拿势力压人,最讨厌的就是霸道自以为是的人,最讨厌的就是做任何人的附属,最不可能爱上的就是像你这种男人。就是死,她也绝对不会做任何男人的情妇。”
向东海每说一句,黑钻瞳仁,便收缩一分,细如针尖,杀意阴鸷。
“就是死,我也不会放开她。你有本事跟我抢吗?”
“哼,童童的心在我这里。终有一天,她会回到我身边。”
“哈哈,我是不是应该为一只自不量力的小蚂蚁鼓掌?”
“千里之堤,溃于蚁|茓。陛下你难道没听过这句亚国的名言?”
“我更懂得,在敌人面前暴露自己愚蠢的想法,是沦为败寇的必经之路。”
“不懂得尊重爱,最终只会被爱离弃。”
“向东海,童童有说过爱你吗?”终于,睡狮还是被激醒了,他放下她,缓缓站起身。
向东海立即对了上去,“你又以为,她委曲求全下的话,是真心吗?”
真心?!
两个字,就可以溃灭他引以为傲的自控能力,将他的心狠狠捏在掌心揉碎。
“真心话?”他俯身一把拉起她,力道又狠又猛,死盯着她置问,“你说,你的真心话到底是什么?”
“还是,你想继续在我面前否认,向东海与你毫无关系?所谓的20年青梅竹马,只是他一个人臆想编撰的?给我说——”
争论的焦点,再次转向她一个人。
两个男人,一个女人,向来都是一道难解的爱情习题。无论爱与不爱,都是伤害;真心或是假意,谁又能分得明白?所以,这道题,注定千百年来只有问题,没有正确答案。
她看着两人,心底一片酸涩。其实,是她自己贪心,无耻;其实,她谁也不想伤害。可是,她已经伤害了两个人。最终挥下这一刀,只能由她来受。
“我爱泰奥,我要跟他在一起,不管有没有名份。向东海已经是过去式。冬海,对不起,你走吧!”
就当方童童已经死掉了,去找真正属于你的幸福。那个夏小姐很不错,一定可以给你真正的爱。
“童童,你……”
向东海失力后退一步,一直支撑的信念开始瓦解。
她反身抱住泰奥,故意撒娇,“我好累啊,我想休息……你不想吗?”
不敢再看向冬海一眼,她将脸埋进他的胸膛,纵然他仍气得抓得她很疼,可是他仍是抱起她,转身大步离开。
向东海大吼,“方童童,你真的要放弃所有过去吗?你问问自己,你真的能放弃吗?还是,你连自己的父亲也不要了?”
怀里的人身子一僵,他沉声下令,“把他给我丢出去。”
“该死,放开我,放开我!”向东海根本抵不过专业士兵的力量,“童童,我知道那不是你的真心话,不是,绝对不是——”
砰,重重的关门声,隔去了一切噪杂。
他将她放在大床上,俯身深凝她空洞的眼,“我也很想知道,你说的哪一句是真心话。不过,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讨论这个问题。如果,你真不想他遭遇什么不测或意外,最好打消你脑子里不妥当的想法。”
“是。”
他站起身,阴沉地下令,“现在,由你取悦我。脱掉衣服……”
“是。”
——就是死,我也不会放开她。
——童童,我知道那不是你的真心话……
——这辈子,你休想逃离我。
——相信我,童童,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是你的海哥哥……
她应该觉得幸福了。
皇帝对她的痴迷,海哥哥对她的爱,已经很满足了。哪怕这份满足,只是檀花一现。
……………………
“该死,放开我!”
门外,向东海踢腾着,终于被甩进电梯。关门前,一只大脚卡住大门。
迈克尔一把揪住他的领口,“笨蛋,如果你想要方小姐过得开心,最好不要再在陛下面前说那些蠢话,做那些蠢事。”
“你们凭什么……”
“方小姐爱的是陛下,不是你。”
叮咚,金属门迅速合上,电梯以每分钟1010米的速度直达地面。不过一分半钟的时间,算是全世界最快的速度,对向东海来说,仿佛苍老了一个世纪。
门开时,夏安琴和部长大人已经候在门外。
他一脸颓丧地站起身,脚步虚浮地走了出来。
啪——
部长重重甩了他一耳光,夏安琴心疼得上前要拉人。
部长冷声下令,“带他走!”
左右警卫上前,一左一右架住向东海就往外走。夏安琴紧跟着父亲,说着求情讨饶的话。
当他们的车迅速驶离酒店时,马路对面的精品衣饰店中,走出一个身形妖娆的墨镜女人,火红的发,在黄昏的霞光下,神秘地飞舞如夜火。她摇曳生姿地走进了酒店,兜来过往行人的注目。
与此同时,亚国边境小镇的灰矮小楼内,传出爆裂的怒吼。
“该死的女人,竟敢背着我跑出去坏事!妈的,太他妈宠她了。来人,立即去北京!”
第92浪绝不放手
亚国皇宫
空旷的长廊,响起沉重冰冷的脚步声。直到一扇门被打开,脚步声消失。
今夜,无月,漆黑的房间,一盏白亮豆灯,映出方寸一偶,隐约显露出一道高大身影立在长桌前。桌上,四趾苍龙铜雕,显首露爪,氤氲朦胧在白光中,神秘,暗藏锋机。
向东海被甩在地上,左右警卫即离开。
外交部长朝前躬身,“陛下,人带回来了。”
“嗯,辛苦您了,请回去休息吧!”
“是。”
部长斜睨而来地上颓然无语的人一眼,转身离开。
姜少非转过身,俊脸上光影交叠,最后叹息一声,上前扶起了向东海,拍拍他的肩,道,“冬海,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向东海蓦然回神,“陛下,您……”童童说的是真的,陛下也曾经在欧国见到过她。他激动地握住他的手臂,问,“陛下,欧国发生了什么?她这半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您知道对吗,请您告诉我。”
“这半年我不知道。不过,欧国时,泰奥在他的订婚宴上,为了童童,丢下了自己的未婚妻雪莉女王。甚至……这一切都过去了。我觉得,他对童童并非无心,所以你……”
“不,我不管他对童童有心无心,我看到的现在的童童,她过得一点不开心,我一定要救她回来。她就算现在隐忍,也只是一时。她从小最讨厌的就是权贵阶级,她一直以自己的母亲曾做过贵族的情妇而自卑。她绝对不会想做任何人的情妇,那比杀了她还痛苦。我要救她出来,我绝不放弃!”
姜少非看着薄光下的男人,那痛心疾首的模样,心头一动,一股不可抵制的潜流开始浮出心岸,是羡慕,可以这样大胆而毫无掩饰地表达自己的情感渴求,维护自己心爱的女人的模样,他很羡慕。
因为,做为皇帝的他,私欲都被禁锢着,感情不能由自己随心所欲。所以,他更同情泰奥,泰奥的痛苦并不比向东海少,压力更是难以言喻。
“冬海,你确定,童童一定会跟你走吗?这半年,难道童童真的一点也没爱上泰奥?”
“陛下?”向东海心底的隐患被挖出,声音瞬间扭曲。
“唉,你太鲁莽,这可是兵家之大忌。你最近是太累了,我可以理解。所以,放你大假,到我结婚的时候你再开始工作吧!菲国大使那里,交接给你的同事……”
向东海听着姜少非的安排,深知今日他太过失控。积蓄了半年多的思念一下爆发,却惨遭滑铁卢。没有直接将他驱逐出政府,只是停职休息,算是陛下惜才开恩了。
向东海所不知的是,站在姜少非立场,只要泰奥不施加压力,他当然会努力保全自己的人才。而且,这件事上泰奥本身就缺乏正当立场,虽然法律上是无可厚非的。可若是泰奥要故意刁难向东海的话,明晚的聚餐即可知一二了。
回到屋中的向东海,将自己丢在浴室中,用冷水狠狠地冲刷全身,身心俱疲。
他的脑子里一遍遍回荡着童童说的话,过去那个爱笑开朗的女孩子,和现在这个沉郁中却散发着妩媚风情的女人,明明是同一个人,为什么……为什么让他如此心痛、难受?
——海哥哥,大海是什么样的?是不是也像你一样,这么大,这么温柔?
——冬海,我……我也喜欢你。
——我爱泰奥,我要跟他在一起,不管有没有名份。向东海已经是过去式。
可是,陛下的话,和那男人的副官说的话,让他无法释怀。他不敢相信,童童那样的性格,会爱上使强硬手段的男人?即使那个男人看起来是多么吸引人,也是一样的。
“那个男人玩了多少女人,你去网上随便搜索一下就明白了。连那些高傲的贵族女人都难逃他的魅力,那个方童童跟他生活半年多,会没有一点动心吗?!冬海,你不要再骗自己了!”夏安琴送他回来时,狠狠地骂他。
“不——”
他狠狠一拳击出,镜面凹陷,放射的裂片,扎进肉里,却只觉得心一阵阵地抽疼。
陛下说得没错,他太鲁莽了。他必须冷静下来,再找机会跟童童见面。
只有那个男人不在,才能让童童说出真心话。
对,还有一个人——方叔叔。面对亲生父亲,童童应该能说出真心话。
如果权势才能解决这个问题,那他就努力得到权势。
要他就这样放弃,绝不可能。
……………………
明暖的的灯光,稠腻得像化不开的浓粥,罩住深色大床上,正在起伏的精祼躯体。粗重的喘息仿佛被沸淫的空气凝冻住,烫贴着布满紫痕爱印的柔嫩娇躯,无力地融化,甘愿地沉沦,听不到声响的流泪。
——我了解的童童,最讨厌的就是权贵阶级拿势力压人……
他身下的女人柔顺得像水,即使每日每夜抱着她,都依然觉得不够。不够,到底是什么还不足够?他很清楚,她是爱自己的。可是他更清楚,她只想离开自己。
——……最讨厌的就是霸道自以为是的人……
她无力地贴进他怀里,整夜的需索,她已经累得连眼也不想睁开一下。卷翘的睫毛下,都是深重的阴影。呼吸轻浅得像只柔弱的小猫,没有痛苦的表情,亦没有疲累的表情,就像一个木偶娃娃。
他下令时,她才会微微蹩一下眉,努力配合他的要求。
现在,她连说一个“不”字,都非常稀少了。
他终于得到他想要的——她的绝对顺从,以他的霸道获得了她的全部。他一直都自信于自己终有一天能得到“这样的她”。
可该死的是,他现在一点也不高兴。
烦躁,加重了他心底空寂的大洞,为了填补,他不断地将不满足发泄到她身上。
他果然很残忍,像世上很多人对他的评价,自以为是,霸道狂妄,自私冷酷。
最讨厌的就是做任何人的附属,最不可能爱上的就是像你这种男人。
哼!那个向冬海根本就说错了,他的小猫是爱他的,绝对是爱他的。
她蓦然睁开眼,眼底却是一片惨淡,凄朦,他无法餍足的身体突然一僵,好像是怕被发现什么似的,俯身重重吻了下去。
“童童,我要你做我唯一永远的情妇。就是死,也别想逃离我。”
他温柔无比地摩挲着她的脸蛋,新鲜的胡渣捋过她娇嫩的小脸,她微微一颤,便再没有了任何反应。
他不满得抬起头,下令,“睁开眼,看着我。”
大眼再次开启,冰冷得就像窗外划过的细雨,一颗一颗,淀进深心底的寒,模糊了所有的感觉,包括心痛欲绝。
他弯起一个笑,声音无比温柔,“说,你愿意。”
——就是死,她也绝对不会做任何男人的情妇。
“我……愿意。”
她的声音,沙哑,破碎,如垂死之人挣扎吐出的遗言,虚渺得风一吹就散去了。
他高兴得双眼一亮,在一阵急骤的冲击后,终于将所有的一切倾泄在她体内。他的快乐,他的兴奋,他的痛苦,他的不甘,他的憎恨。
“童童,这是你的真心话?”
“是。”
“我要你收回那句不再爱我的话!”
“是。”
“那么,你现在应该说什么?”
“我爱你……泰奥。”
他捧着她的小脸,听到许诺时,烦躁终于消减大半。可是,不安依然存在。温柔的目光突然一转,变得森冷而绝杀。
“童童,你如果再敢骗我,别怪我心狠毁掉那些多余的人。”细语柔声,吹拂着她的鬓角,“世界上叫小悦的太多,少一个也不算少;向东海靠着姜少非短时间就平步青云,不可能没竖了几个政敌;你唯一的亲人……”
她一听,咬牙抚上他的心口,求道,“泰奥,我爱你,我没有骗你。你不要伤害我爸爸,我不逃……再也不逃了,求求你……”
干涩的眼眶,溢出一颗又一颗水珠,仿佛没有尽头,滴落在手心,染满他的心口,温温热热,不安感终于得到圆满。他低头吻去那些水珠,莫名地觉得很甜蜜,就像她嘴里的牛奶一样鲜美,吃不够。
“我要你每天都对我说这三个字。”
“我答应,你不要……”
“只要你乖乖地,别让我分神去想那些无聊的人。”
“好,我愿意。泰奥……”
“还有。”
她定定看着他的眼,好像等待判死刑的囚徒,事实上,她也距离那不远了。
“我要你多笑给我看,而不是哭。”
“我……答应你。”
“童童,”他双臂收拢,想将她整个揉进自己身体般地密实,“不要让我不安,不要让我那么……害怕……不要哭……”
不要让我再那么疯狂,看到你看他的眼神,让我疯狂,让我……心如刀绞!如果可以,是不是囚你在我身边20年,就可以抹掉他在你脑子里的痕迹?自以为是也好,霸道无耻也好,我绝不放手。
……………………
香雾缭绕的浴室里,男人将娇小的女人轻轻放入池中,冰蓝的元素水翻滚涌动,触及肌肤的感觉,就像最细腻的棉花亲吻着脸,又像温热的流沙滑过指尖。
男人拿着细毛巾,轻轻擦拭着女人苍白瘦削的小脸,她终于松开了眉头,应该是感觉到舒适了。于是,他细心地,一点点地擦过她全身,包括私密处的红肿,敏感的人儿低呤出声,让他心神又是一荡。
不行,昨晚太生气,已经弄得她太累。
他转身拿起托盘上的瓶子,依次倒出三颗金色胶囊,包了一口牛奶,一一哺喂给小女人。
壁上时钟,早已经过了他惯常办公的时间。直到钟声再次响起,他才抱起她,细心地擦干了水,揉干发,放她重新回大床睡觉。
若是这事被他以前的那些女人们知道,不知道会吓昏倒多少。可现在他做起来倒有种极满足极安全的感觉。并且,开始偷偷喜欢上这种宠溺的方式。
安顿好人后,他才迅速着装。出来时,迈克尔已经焦急地在原地走了几百个来回,一看到他就像见了世界大救星。
“陛下,伊卡菲尔将军一直找您,女王那里似乎……”
泰奥扬手打断他的话,道,“立即安排和菲国大使的交流。”
迈克尔着实一愣,“可是陛下,伊……”
泰奥一沉声,“哼,他自作主张去管别国的内政,就让他自己去收拾这个烂摊子。你就照我的原话回他。”
“是,属下立即去安排菲国大使的事。”迈克尔又递上电子屏,“陛下,这是亚国外交部的人事资料,照您的要求,早上五点前就已经送到。”
泰奥接过,看到了第一屏,正是夏部长的资料,包括其家庭情况,各种重要的人脉关系。“非常好。订婚宴时,让负责人来见我。”
“是。”
正常状态下的陛下是非常精明狡猾的。伊卡菲尔将军去萨尔迪国帮助女王,私交是没问题,可若是以欧国名义寻求援助,就需要仔细斟酌。鲁莽,只会坏事。再一则就是陛下向来赏罚分明,至亚国后接触的人和事都能得到最迅速全面的情报。无遗,这位负责人将在订婚宴上得到皇帝的亲自嘉奖了。
只是,菲国大使……看来陛下对那个向东海还是很在意啊!
……………………
黑色轿车盘旋于绿木扶苏的柏油山道,入夜后,道路两旁的莲花路灯纷纷点亮,将这座聚集了亚国高官政要皇室贵族的紫金山,映得宛如缀满了宝石般,尊贵而庄重。
姜少非还拿着电子屏仔细看着资料,脑中预演着即将面临的各种问题,和解决办法。车停时,门已被打开,着一身玫瑰色裘衣的少女已经走到他跟前,他才猛然回神,歉意连连。
“呵,少非,如果结婚时你捧着的是个病新娘,可不是我的错了?”
“对不起,雪柔,你快上车吧!”他急忙下车,将他拉进车里,关上门。再给她倒了杯热可可,她的最爱。
欧阳雪柔不依道,“少非,你难道不想说点什么?”她朝他眨眨眼。
他看了她半晌,终于挤出一句,“呃,你穿这身很适合今晚的宴会。”
贴身的米色针织裙,盖到小腿肚,露出纤细的手臂,和细细的锁骨,微卷的长发端庄地垂在小脸两侧,璀璨的宝钻在发间闪烁,托着那张略显消瘦的瓜子脸,尤带了三分西施的病态美,和林妹妹顾盼间的娇弱风情。
可惜男人太不解风情,想了半天的话都不达问题核心。女人无奈地叹口气,感觉他已经没救了。男人继续拿着资料做研究,两人就这样沉默地、相安无事地来到了香格里拉大酒店。
坐上电梯后,欧阳雪柔有些紧张,虽然平时见的他国贵族不少,皇帝皇子很多,可是对于这位传说中的强悍、鸷猛的年轻皇帝,流言总是多过于真实。
“少非,那位陛下会不会讨厌太罗嗦的人?”
“放心,他对美女向来很绅士。”
“啊?那……那我这样穿好像太暴露了,万一他……”传言那男人对女人超有一套啊!
“雪柔,我开玩笑的。你当真?”
“我是在很认真问你耶!”她气得瞪他一眼。
“放心,今晚是我们男人的大战。你们女人只要做乖乖享受大餐就可以了!”
“说得简单。万一他欺负你,我也要帮忙的啊!”
“哈哈哈,好好!”他大笑,想的却是另一回事,“他要敢欺负我,你就帮我欺负他女人。这不就打平了嘛!”
欧阳雪柔娇嗔起来,但也没那么紧张,隐隐有些期待能见识到那位传闻纷乱的年轻皇帝了。
大门被恭敬的侍者打开,一条墨底金龙的长毯一直通到大厅,华丽的灯光映亮满室纯欧国风情的白色沙发桌几。两位受邀的客人却突然尴尬地停住了脚步,因为眼前的光景实在教人难以言喻。
当然不是儿童不宜的现场情Se秀。
那个身形高大健壮得令人咋目的男人,是欧阳雪柔平生亲眼所见到最为魁伟的男人,比之刚才在门口接待他们的那位疑似高官(迈克尔)的男人,更为伟岸,即使只是侧身拿大半个背对着她,都有股无形的压力,让人肃然起敬。
他就是那个欧国皇帝吗?天啊,这身形要欺负少非哥,少非哥真的很没胜算啊!
可令她最为惊奇,几乎合不拢嘴的是,高大的男人正从桌上拿起一个镶满各色宝石的镯子,戴在一只皓白的手腕上。而手腕的主人,竟然是一个身形比男人几乎小了一大半的小女人,黑瞳黑发,红唇粉颊,白得几乎透明的雪色肌肤,娇柔精致的五官,分明是个正宗的亚国小女生啊!
她蓦然发现,竟然忘了问姜少非,欧国皇帝会带什么女人出席这个晚餐会?!这个女人绝对不是传闻中,与之订婚的女王陛下啊!
男人给女人戴上手镯后,女人双眸大睁,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男人又拿出一对银光闪闪的耳环,勾起女人的耳发,一一给女人戴上。
可以想象男人的大手去琢磨一个那么娇小的耳环,还要与女人小小的耳洞做对接……欧阳雪柔可惜着看不到男人是什么表情,可是这短暂的一幕,让她的紧张消失怠尽,对高大男人的印象大大改变。
做这一切,该要怎样的温柔和细心啊!传言果然是不可靠的。
接下来的一切,都进行得相当顺利,气氛一直很温馨,很和谐。泰奥优雅无比的气质,风趣幽默的礼仪,令整个进餐过程显得轻松而愉快。
欧阳雪柔对他的印象更是好得没话说,姜少非却深知今晚的谈判会比想
象中更艰难。在欧国时的泰奥,对黛兰的事气愤恼怒,都是直接对他喷火咆哮,直言快语,倒没什么好担心的。现在的泰奥,恢复了身为政客惯常的冷静和狡黠,虽然他温柔有礼得就像最高尚的绅士,但笑脸之下,隐藏的是一副豺狼般狠辣绝断的精明,随时伺机而动,等着杀敌人个片甲不留。
饭后甜点时,送上了热牛奶。
泰奥亲自给童童倒上,温言宠溺着要她喝完后,就早早休息。
“非常抱歉,昨晚……我可把我的小猫给累坏了。”长指卷缠着她黑发,薄唇勾笑,眼神温柔专注,让人艳慕的浓情蜜意。
欧阳雪柔听了立即羞红了脸,都说欧国男人热情奔放,果然名不虚传啊!可是她仍从童童微笑的脸上,窥见一一丝怪异的感觉。觉得方童童的模样,好像……傀儡娃娃。
为什么呢?她分明感觉出年轻皇帝对她的温柔,绝非做戏。如果真是做戏,那这个男人该是多么可怕?居然能将最亲密的爱意,演绎得如此……如此令观者心动的地步。好可怕……
“泰奥,不如让他们女孩子说些悄悄话,我们男人出去透口气,如何?”姜少非觉得这种情况,不如以动制静,更得先机。
泰奥看来,“也好。童童许久未回国,欧阳小姐可以多跟她聊聊家乡的变化。”
他起身,与姜少非离开。可是起步的同时,他的声音格外清晰地传来一句话。
“少非,昨天我和童童认识了一位你们亚国的年青外交家。还一起用了晚餐,后来他……”
刚起身的童童动作一僵,空乏的大眼中突然闪过慌乱的情绪,在欧阳雪柔惊讶的眼光中,叫了一声,“泰奥……”
男人唇角的笑,未落,徐徐转过身时,娇小的人儿一下扑进了他怀里,仰起小脸,乞求地说,“不要……不要离开我,我一个人睡不着。”
刹时间,另两人双眸大瞠。
欧阳雪柔是惊讶于童童的大胆,姜少非却是惊疑于童童前后太大的转变。
怎么会这样?
第93浪鲜血淋漓
这对未婚夫妻脑子里同时蹦出一样的问题。
钻眸中精光一闪而过,快得让人捉摸不透,抚了抚她的小脸,轻声道,“越来越会撒娇了。我和少非还有委重要的事要谈……”
幽幽叹息,让人莫名的发寒。
“泰奥,我……不要你走。”索性,她死抱住他的腰,将脸埋进了他怀里。
“傻丫头,还有客人在,你不怕闹笑话?!”
“不怕。”
她怕的是他还是不给冬海留一条退路啊!
姜少非才道,“泰奥,刚吃完饭就叫人家睡觉,这不符合咱们亚国的养生之道啊!”又朝欧阳雪柔打了个眼神。
欧阳雪柔立即领会,“听说陛下的舞技一流,不知今日可否领教一二。”
黑眸一闪,笑容依旧,“欧阳小姐好主意。童童,你可别把你们皇帝陛下的鞋子给踏烂掉哦!”
言下之下,就是要她跟姜少非先舞一曲了。
欧阳雪柔适时打趣,“呵呵,陛下说笑了。也许陛下该要担心的是我这个蹩脚的舞者,弄脏您的鞋子。”
四人来到了小舞池,水晶般的彩色地板,朦胧旖旎的灯光在封面、桌几上缓缓爬过,一如情人温柔爱抚的手。
泰奥和欧阳雪柔先下了舞池,轻缓悠扬的小提琴曲,让人缓缓放松,慢慢沉浸其中。
欧阳雪柔开始还很紧张,未想真的踩了泰奥两脚,急得她小脸通红,暗骂自己蠢笨。
“我想,在整个亚能能被未来的皇后陛下踩到脚,也是男士们莫大的荣幸了。”
他低头冲她一笑,金色的灯光突然罩上他俊美刚硬的脸庞,她的心,没由来地漏跳了一拍,幸好灯光闪得极快,否则自己脸上的红潮非得窘死人不可。
泰奥抬眸看向池边呆立无语的两人,唇角一勾,大掌握着欧阳雪柔来了一个大回旋,将娇美的人儿甩出又揽回,立即招回了那两人的神儿,纷纷为他们鼓掌叫好。
他低头笑道,“皇后陛下跳得非常棒!”
欧阳雪柔目光一呆,只觉得胸口突然又热又烫,紧窒得无法呼吸,身体随着他的掌控飞舞旋转着,从那紧紧握着她小手的大掌中,感觉到强大的力量,让人心跳,又让人无比地安心。
他的笑容好似情人般地温柔,漆亮的黑眸宛如一汪黑潭,不断地朝她发出致使的吸引力,如果再看下去,真的会灵魂尽失。急忙收回了眼,可是身体却变得异常柔软,腰间的大掌异常地灼热,就像她快要跳出口的心一样。
镇定点欧阳雪柔!不过是一曲舞,像他这样的帅哥她早就应该免疫了,紧张什么,不要胡思乱想!
眼光不敢再调正,可落到两人交握的手上时,她又莫名地产生了一丝惋惜失落……那只大掌,刚才是那么细心宠溺地为那个女孩子戴耳环呢?可少非哥跟她订婚多年,从来没有为她做过这么亲昵又细致的事,好羡慕啊……
疏不知,男人温柔邪魅人表现下,正酝酿着三人完全无法想象的阴谋。
姜少非见欧阳雪柔似乎已经跳得很顺,也邀请童童一同加入。
冰凉的小手滑进掌中,一股独特的|乳香透过栀子花的香水味飘来,精致妆点过的小脸,不知道那抹脸颊的嫣然,真实度有多少,水晶般晶莹的樱桃小嘴,在灯光忽闪时若隐若现着诱人的气息……姜少非不禁感到扶撑着纤腰的那只大掌,越来越烫。
“童童,你……还在生气?”指的依然是那次宴会上,他强索一吻的唐突之举。
童童抬起头,一笑,“陛下,你只是因为泰奥对你妹妹做的事,所以将怒火泄在我头上,我能理解,我已经不生气了。”
可是,牵强的感觉让他很不满,甚至对于她给他下的台阶,也生出了不快。
“听你这么说,我倒希望你还在继续生气。”好过现在似乎什么情绪都没有,代表着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心底竟有些失落感。
“陛下,向冬海是您的外交官吗?泰奥可能已经查到他和我的关系,这件事里都是我不好。冬海是为了我,才冲撞了他。所以,不管泰奥说什么,请您……请您一定不要太为难冬海,好不好?”
他岂会不知道泰奥的占有欲和妒嫉心,“你放心,冬海是我一手提拔的人才。就算他真犯了错,只要性质不严重,我都会从轻处理。”
水眸收缩了一下,弯唇一笑,“谢谢您,陛下。”抿了抿唇,她又道,“如果可以,您可以帮我劝劝他吗?叫他……好好工作,别再想我,去寻找属于他的幸福。”
“好,我会转告他的。”可惜他看过了他们的资料,也清楚向冬海的脾性,要放弃爱了二十年,守护了二十年,更等待了二十年的爱人,谈何容易。他的父亲尚且因为几年相恋而疏淡家庭三十年,这二十年的情感,如何能说放就放。只怕向冬海会越挫越勇,还会再……
“童童,你回来,有看过父母吗?”
大眼一缩,她低下头,“没有,他不会让我见亲人。我不想再发生向冬海这样的事,我父亲他……”年龄太大,经不起泰奥的刺激和手段。
他掩去眼底的峰芒,又问,“你……母亲?”
“她在三年前就过世了。”
“抱歉。”看她的模样,极不愿再提亲人的事,可是他更想知道,“也许,你跟泰奥说一下,偷偷回去看一下父亲,或者给你母亲上坟,他应该会……”
“不行。”她激动地抬起头,小脸上一片纠结,是压抑了很久很久的那种矛盾和心疼,他急忙安抚她两句,她幽幽叹息一声,“复活节,又要到了……”
他亲自查过资料,确认不错。可是当听到她亲口说出“复活节”三个字,心终是沉到谷底。看着她阴郁脆弱的小脸,感觉一种宿命的魔手,开始悄悄爬上他的身体,就要将他的心狠狠捏住……
突然,一个阴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换舞伴。”
姜少非一愣,怀里的人儿就被掳走,欧阳雪柔便投进了他的怀抱。他看着童童被那高大的男人整个抱走,失落感更加明显,而没注意到屋里的佳人已经有些神思不蜀。
欧国时如此,亚国亦然!
姜少非的眼中迸出锐利的冷芒,他绝不承认父亲的话,或许他的起点永远不及泰奥,但那已经是过去的辉煌。晚一步的他,未必就会真输给了他。
“两个人叙旧,开心吗?”他紧紧揽着她,让她整个儿都紧贴着他的身体,几乎是鞋尖碰鞋尖地缓缓移动着。
“陛下请求我原谅他在你订婚宴会上的唐突之举。”
黑眸一深,“那个吻?你还生气,在意?”大掌捧住她的小脸,他的身体下俯。
她目光清亮一片,“不生气,不在意,只是礼貌上的回应。”然后,她嫣然一笑,小手抚上他耸起的眉头,轻轻揉压,“陛下还生气,还在意?”
一抹亮光纵过黑钻般的眸子,他的声音瞬间变得沙哑,“如果要我不生气在意,那就……”
樱红的晶唇儿主动贴了上来,软呼呼的小舌调皮地刷过他薄薄的唇,却不像他每一次那么狂猛地急着攻城掠地,半勾起的姿态更让男人无法抗拒,很快就举旗投降,完全投入,忘了阴谋计俩。
他的热吻熨贴上她柔腻的颈线,她嘤呜出声,细细哀求,“泰奥,我……要你,我们……回屋,好吗?”
“好!”
他眼底的焰光,热得可以焚尽所有。他的主动就是他所有欲望的开启之手,这个时候就是天塌下来,他也舍不得她的小手离开自己半分。
“少非,很抱歉,我的小猫没有我陪伴就没法睡好觉。我们的事,改日再谈!”
姜少非眼光来回于紧紧相拥的男女,顿了三秒,才艰难启声,“这……也好。现在时间一早,二们早些休息。希望你能忘掉之前发生的不愉快,在我亚国能有一个快乐的旅程。”
他低头看向雪柔,未想她瞪着泰奥揽着童童的手发呆,而没有及时附和他的结束语,肘了肘,才回神道辞。
泰奥伸出手,握住了姜少非的,“我也希望如此。”
抽回手时,泰奥的目光不经意的刷过了欧阳雪柔,她一脸的欲言又止,最后抿了抿嘴,朝童童笑了笑。
姜少非两个刚转身往处外走,泰奥已经忍不住一把抱起童童,大步回他楼下的寝居,当前那张宽大的水床是他唯一想投入精力体力的地方。
可是大门开时,姜少非着实一愣,“你怎么来了,谁准你来这里的?你……”
“陛下,欧国皇帝截取了我们和菲国商谈了一个多月的天然气合作开发协议,刚才接到同事的电话,所以我才急着赶过来。”向冬海一脸凝重,看起来并不冲动,很理智地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姜少非一听,不由怒从心中起。转身大步进屋,向冬海也尾随而入。
“泰奥——”
下行的电梯门即将关上时,泰奥听到了吼声,抬头即见姜少非怒火冲冲地追了上来,包括他身后的向冬海。
钻眸一闪,在童童反应前,拉着她重新踏出了电梯。
叮咚——
电梯的关门声响起时,童童觉得眼前莫名一黑,她费尽了心思,还是无法阻止他们吗?
三个男人,各持一方,鼎立相抗,立在电梯前小小的空间。两位帝王,和一个气势丝毫不输人的男人,气氛瞬间紧绷。
紧揪着她的大掌,施力弄疼她,但力道仍是控制好的,不至于真正伤到她。她抬起头时,他咧唇扯出一个邪劣的笑,声音低沉到只有她能听清,“看清楚了,谁才是最大的谎言家!没有实力,就只能像丧家犬一样,被人兜得团团转,结果……”
姜少非强抑着胸口激愤,硬声道,“泰奥,我想我们必须现在就好好谈一下。为了解除一些误会,避免彼此造成更大的损失。”
泰奥只是朝他挑挑眉,上浮落在他旁边的向冬海身止,“我来亚国不过三天,什么时候又惹下误会?说到损失,似乎好像不是我吧?”
向冬海沉声道,“要不是你从中作梗,菲国大使会突然将天然气合作开采权交给你们吗?这件事我们都已经定案,只差陛下印鉴就可以……”
“冬海,住口。你先回去!我要跟泰奥单独谈谈。”姜少非厉声一喝,横扫向冬海一眼,再转眸看向泰奥时,深奥散发着不容拒绝的气息。
泰奥微微眯起眼,因为童童双手握住了他的手,一直看着他,那眼神专注得让他开始有些莫名地发慌。一丝心软浮上来,又被固执的他打消掉。这是他早已计划好,要新手导演的一出戏,而且一定要让她亲眼看到,否则无法戳破她的谎言,真正打消掉她逃离他的真心。
“不,这件事由我而起,我要负全权责任,所以……”
“闭嘴,我叫你回去就回去!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再踏足这里一步。”
姜少非真的动努了,额头的青筋跳动着。欧阳雪柔急忙上前拉向冬海走,可是向冬海同样固执,纹丝不动。她低声劝说,他也不动,对于当前剑拔弩张的情势,又急又无力。她是知道表妹夏家琴有多喜欢向冬海,更是夏安琴这段“命运之恋”从头到尾的见证人。
泰奥哦了一声,“原来是这么件小事。”大掌一边拉起了童童戴着金镯子的右手,把玩起来。
“小事?对你来说是小事,可是对于我们亚国数百万人十多个省市镇区百姓的日常生活就是……”向冬海激动的辩驳瞬间在看到那只金镯子时,打住。
姜少非见到他的自作主张,不听命令已经忍无可忍,回头提起他的领口,大骂,“混帐东西,我叫你滚回去!这里不需要你的废话。”他狠狠将向冬海推开,后者还瞪着童童的手腕,被摔了正着。
欧阳雪柔忙上前搀扶,劝道,“少非,有话好好说,别冲动啊!冬海,你没事吧?你先走吧,这事陛下会处理。你不要……”
泰奥投来的眼神睥睨轻蔑,故意吻了吻童童的五指,大掌包紧小手,接着人朝他走来,错身的一瞬间,才道,“既然不想走,就都来谈谈……这个误会到底损失了什么?”
“童童……”
她从他身边轻轻掠过,淡淡的馨香,透露出包裹着她的是鲜人可及的华贵与精致,再不是他所熟悉的那个青涩娇嫩,总是带着他熟悉的自然香皂味儿的清爽女孩子了。
声音里,充满了沉痛不舍。
童童只能紧紧握住泰奥的手,加快了步子,像在逃避什么。他看着她的模样,心底的焰火舔噬着心胸,直到客厅时,将人一揽,抱进怀里,坐进宽大的沙发中,排开双腿,霸气的君王这姿,让人心头一悚。
泰奥便如独裁的君王般,扬声道,“菲国大使说,他们很渴望与我欧国建交,便将那个开采权送给了他。套你们亚国的一句俚语,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自然就凑成一对儿了。”
他声音很大,让正行到门口的欧阳雪柔和向冬海听得很清楚,向冬海根本抑不住心头的怒火,转身又冲回来。
欧阳雪柔却奇怪地看了看左右守卫的士兵,听说欧国士兵是四帝国中能力最强的,尤其以欧国皇帝亲自训练的亲卫兵为最。为什么向冬海能问到这里,屡次冒犯皇帝,亲卫兵们都没有加以阻止呢?而之前那位为他们引路的副司令官听说是皇帝身边的亲随,也没见出现过?
“你说谎!是你威胁菲国大使,只要将合约给你,就不会掐断菲国赖以生存的旅游经济来源,那笔收入占菲国五成的财政收入。这等于是拿菲国百万人的生计做要胁,大使难道会不同意吗?你根本就是……”
一头喜欢饮血的亚狼!
童童转头看向身后的男人,清晰的看到他眼底的狡诈和狞恶,她早就知道他从来不会遵守跟她的谎言。一次又一次地反复,已经让她心力交瘁。看着他,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胸口很痛很痛,更不敢再看向冬海。
姜少非浮突的额头,突然一拧,没有再骂向冬海,只是阴沉沉地盯着泰奥,“泰奥,你到底想怎么样?”
“若菲国大使真的受我威胁,我看也没必要将他们的国宝碧珊丝镯子,送给我的小猫了。世人都知道,这国宝可是送给你和未来皇后的新婚礼物。他们不会笨得同时得罪两大帝国吧?”
“菲国大使是受威胁还是想巴结你们欧国,我没兴趣知道。你只要说清楚,你到底要干、什、么?”
泰奥一手玩着童童的黑发,双眼直视向冬海,如宣判道,“冒犯过我的人,至今除了我的小猫,没有一个能再出现在我眼前。”
“好。”
姜少非转头冷声下令,“从今天开始,向冬海革去政府的所有职务,永不录用。”转头看着一脸僵白的向冬海,“你已经不是我的臣属,你可以滚了——”
微微颤抖的发音,是他对他恨铁不成钢的失望。这个愚蠢的被爱情冲昏头脑的男人,完全踏入了那头恶狼早就设下的圈套。就算他当时不离开,恐怕这结果也不能改变了。
“陛下……”
向冬海浑身一颤,呼地一声,单膝落地,垂首行了亚国最高的礼仪,起身时狠狠地看向沙发上的男人,“谢谢陛下你的教训,我会永远铭刻在心,绝对不会轻易放弃。”
童童!
她闻声看来的眼光,没有及时收回,还是和冬海撞个正着。
看着他,他又追加了一次,“我绝不放弃!”
说完,转身即走。
看似胜利的王者突然站起身,沉喝,“向冬海,你绝不放弃什么?”
向冬海根本不回应,继续大步往外走。突然,一声脆弱的叫声响起,成功地打住了他的脚步。当他转身时,一团金晃晃的东西直直砸向他的俊脸,速度之快,力量之锋,他险险躲过,还是被擦到额角,没有疼感,温热的液体迅速染了眼角。
“冬海,小心——”
倏倏倏——
墙角射出数道血红的激光,又细又厉,扎进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中,立即激起一道道的白烟——这跟她当初在拍卖会上看到的将人瞬间耐击成蜂窝肉泥的激光光线一模一样。
“泰奥,你疯……”姜少非气得上前就要抓沙发上的男人,但才迈出身后的尖哨声就消失了。
灯光,倏忽一黯,微尘轻浮在空中,缓缓游过每个人的眼角。
被突袭的男人仍稳稳站在原地,任额头的血,肆意地染红了半边领口、手臂、腰际、大腿、小腿,都渗出一道道的红痕。
众人还来不及开口,一道纤细的人影已经冲了上去,哽咽如泣,“冬海,冬海,你有没有伤到哪里?有没有伤到哪里?你快说话啊?流血了,你流血了……你不要吓我,不要吓我求求你,说一句话,说一句……”
她的脑子里,反复播放着挂会上的情景,那个女人连一声痛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变成了一堆肉,摊倒在展示台上。她从来没想过,她的海哥哥也会遭遇这样的命运,她好怕,好怕,好怕……她不想再失去任何一个亲人。若没有他,没有爸爸,她早就没有活下去的动力。
“童童,你果然说的都是谎话!”
终于,向冬海动了,声音同她一样的哽咽,颤动。他抬起手,抚上她泪流满面的小脸,刚才空寂的眼神变得温柔似海,一片柔情荡漾在眸心中,只深深包裹着她一人。
她背对着的男人,却因为这一幕,几乎捏碎了自己的指骨,高大的身躯如磐石般冷化在一片森寒之中。
“你……你在流血,好多血,好多血,快处理,快止血……”她急得手足无措。
他却笑得更加开心,低声安慰,“没事,都是些小擦伤。雷声大,雨点小罢了。”说着,抬起头对上正前方那双如火如刀的黑亮双眸,绝对的自信,亦不输于男人绝杀的霸气。
情场如战场,能真正笑到最后的,未必就是那个实力最强的男人。
“童童,回来!”
泰奥咬牙下令,可是童童听而不闻,居然大声叫出了小咕,要给向冬海止血。
“童童,给我回来!”她扬声大吼,气血瞬间撑红了双眼,狰狞如魔。“你再不回来,我就让他身上开几个洞,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大、雨、点!”
她吓得手一缩,转过身,双眼中全是恐惧,和深深的憎恶。
——你果然说的是谎话!
谎话。
谎话!
谎话……谎话……谎话……
明明是那个男人鲜血淋淋,一身狼狈,为什么他突然觉得自己才是一败涂地的那一个,自己才是满身血洞,心脏被射穿了一个大洞,鲜血不停地往外涌。而她,似乎什么也没看到,她的眼里只有另一个男人。
向冬海一氢抱住童童,“跟我走,不要再跟这个魔鬼在一起。”
“站住——”
泰奥冲了上去,姜少非被欧阳雪柔摇回神,可也晚了一步。
砰地一声,向冬海被一拳重重击倒在地,童童尖叫着被泰奥拉回了怀中。向冬海迅速爬了起来,扑上去回击。两个身形悬殊的男人打了起来,每一拳每一脚都似拼了老命般,毫不保留地渲泻,仇恨,妒嫉,在这一刻全爆发了。
姜少非想拉开二人,就被甩开,他呼喝那些亲卫兵,亲卫兵们却紧张又无奈地说,“陛下下过令,今晚发生任何事,没有他的命令,我们都不能出手。”
“该死的,难道你们要看他打死猎我亚国的公民,背上外交臭名吗?”
“对不起,陛下,我们不能违背皇帝陛下的命令。”
姜少非气,同时又忍不住佩服泰奥的统御能力,居然能让亲卫兵们如此听话,如此死忠,简直是……魔鬼。冬海的形容没有错!可是,现在闹成这样……他看向被甩到一旁的童童,急忙上前搀扶,足快了欧阳雪柔一大步,欧阳雪柔怔在了原地。
“童童,你没事吧?你现在……能阻止那两个疯子吗?”
童童被泰奥甩开时,跌得头发黑,差点昏过去。看两个撕打的男人,向冬海浑身的血红,让她心头一恸,又不顾一切的冲上去拉人?
“她是我的女人,你休想带她走!”
“她的心是我的,跟你在一起的只是一副没有灵魂的躯壳。”
“该死的家伙,她天天都对我说我爱你,你有吗?”
“被人威胁说出的谎话,只有白痴才会相信。”
“她是我的,想带走她,你就先踏过我的尸体——”
铁拳重重一挥,落在向冬海的腹部,一口鲜血喷出,再一拳挥下时,童童冲了进去,大叫着冬海的名字。泰奥心口狠狠一揪,身子用力往旁边偏倒,另一只伸出狠狠砍向自己手臂。
咔嚓——
清脆的响声回落在每个人停窒的呼吸声中,久久地瞠大眼眸,不敢置信于眼前惊人的画面。
她只感觉到一股凉风指过耳鬓,本来预计的疼痛并没有落在自己身上,身后扑来的强大压力骤然消失,紧接着,砰地一声,重物落地,正砸在她的旁边。
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秒。
她徐徐转身,看到高大强壮的男人侧倒在地上,左手的拳头嵌在右手臂上,右手臂呈现出一个极其不自然的弯折。
刚才那个声音?
紧蹙的眉头一动,他睁开了双眼,红焰依然,瞬间窜进她停跳的心中,压抑的情感瞬间破闸而出,张口时滚出一个模糊的音节,前倾的身体又突然被人从身后揽住。
“童童……”
这一声唤,却像一道锋利的刀闸,将即将狂涌的情感生生切断。强大的压力席卷而来。
……泰……奥……
胃底钻过一道刺骨的疼,她捂住肚子,呕出一口秽物。其他人还来不及出声,她又呕出一口,彻底昏了过去。
“迈克尔——”
咆哮声中,另三人惊愕得久久无法回神。
第94浪地狱尽头
通讯器内的声音突然爆裂,震得机器沙沙作响。
“你为什么不阻止陛下?现在你们在亚国,不是在欧国啊!”爱玛气得优雅尽失,冰冷的脸庞上尽是焦急和愤怒。
“爱玛,如果你在陛下身边就能阻止得了吗?你应该很了解他。”迈克尔在蹙眉,口气还算平静。
“你是他的贴身副官,可以适当地规避一些危险情况发生啊!”
“爱玛,你该知道,陛下在处理任何事的时候,想得比我们更周全细密。在事情发生前,他下达的命令,我们除了遵守还能干什么?而且,你能保证陛下在吩咐你查资料的时候,就能猜到陛下的下一步行动吗?”
“可是人是陛下的贴身副官,对方的大使都打到陛下身上了,你为什么不出手帮忙,还让陛下……的手骨折了?”连串的质问,让爱玛面容一抽,控制不住地大吼起来,“你根本不配做陛下的副官!我根本就不应该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们这些单细胞的男人!”
“爱玛,你冷静一点。”
“你叫我怎么冷静啊?陛下再喜欢方童童,你也可以不让那个向冬海上楼,陛下也不会知道,就不会发生后面那些事。你到底有没有脑子啊?你知不知道陛下的生命安危是我们亲卫兵的第一重责!我看你应该回学校重新学过!而不是……”
爱玛激动地大骂起来,本来一心还想解释的迈克尔突然冷下脸,静静地任女人渲泻。直到女人突然住口,下了一道指令。
“我要跟陛下请示,回复原职。”
迈克尔深深凝着那双冷傲的蓝眸,曾经他对之一见钟情,再见倾心,几次战役的默契配合,偶尔的甜蜜相处,他爱她,比自己想象的更爱。所以,现在看清一切后的心疼,更加无法自拔。
原来,陛下面对向冬海时的心情,就是这样的。可是他不一样,他可能去杀了那个夺走她心的男人,更还要誓死保护那个男人。
“其实你爱的不是我,对吗?”
爱玛没想到他突然说出这种话,四目交接时,他过于清亮的目光一下投入心底,好似明灯,让她心底隐晦的一秀瞬间暴露,她眼光闪躲了一下,却很快恢复想辩驳。
迈克尔截断道,“我们做事的观念有分歧。不过,我会坚持我的信念,一如我们成为陛下亲卫兵时所宣誓的一样,一切以陛下命令为第一。就算是违逆所有,摧毁一切,我也会毫不迟疑地遵守陛下的命令。因为我是陛下的士兵。”
而你,是内阁大臣们的一颗棋子,是政治掮客们的一线打手。我不会将这个事实说出去,可是并不保证陛下并无所觉。这已经是我的底线!
“迈克尔?”
“爱玛,我很高兴听到你完全康复的消息。如果你回来,陛下身边的位置绝对仍是你的。对不起,陛下叫我了,我们下次见面再聊。”
啵!
画面消失,屏幕上只显示着一张亚国地图,右上角的鸡脖子处,一个红点正放射出一圈一圈的信号线,仿佛心跳的频率,清晰得让她无法回避事实。
——其实你爱的不是我,对吗?
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她只希望他好好保护陛下,不要让任何人或事伤害到陛下,伤害到陛下就是伤害到欧国,那后果是……是……
——爷爷,为什么那个哥哥那么拼命练习武术呢?
——因为,他将是我们欧国未来最了不起的皇帝,所以他必须让自己身体强壮强大起来,才能保护我们这些国民。
——啊,他还那么小就要努力保护我们大家了?
——是啊!
——那……谁保护他呢?
——呵呵,我可爱的小爱玛,由你去保护他,好吗?
——好!
她只是想保护陛下,这不是爱,不是爱!
巨石将男人的下半身掩埋,眼见着头顶上的乱石在激光束下摇摇欲坠,她根本没有任何想法,直接就扑了上去,将男人紧紧掩在了自己怀里……巨石穿刺过她的背脊,很痛,她只觉得很安心,幸好……好安全了。
铃铃——
一声尖鸣,将爱玛从沉思中叫醒。电子屏上的通讯地国发生跳转,变成了欧国地图,萨贝都上有信号闪烁,她按下接收键,跳出的是熟悉的面容。
“爱玛,亚国那么有什么特别消息吗?我听说陛下当众跳下酒店内的游泳池。还跟什么菲国交换了新原油购买合同……”
“是,刚才,迈克尔已经告诉我了。”
“这都是事实?”
“是真的。而且,是陛下为了方童童,跟一个亚国人叫向冬海的起了冲突,并当着亚国皇帝的面伤了那个男人。我查到资料,这个男人跟方童童是青梅竹马。”
“太糟糕了!”奥托沉沉的吐出四个字,眉峰紧折。
“不,这或许不算太糟糕的。因为方童童突然昏倒,他们的争执才停止。不过……”突然,她犹豫了。
“不过什么,快说!”奥托攒眉喝出。
“迈克尔说,方童童有呕吐症状,目前医生们还在检查,结果未出来。”迈克尔是在检察过程中,突然收到她的来电才临时退出,所以未得到确切的结果。
“怀孕?”
“目前还不确定。所以,我想亲自去亚国。”
“如果这是真的,你应该知道怎么做!目前,这个方童童的问题太大了,必须尽快解决。”
“是,我知道。”
通话完毕,爱玛突然觉得浑身无力,跌坐回沙发上。
这样做到低对不对呢陛下若知道后,一定会杀了她吧!连迈克尔也跟她划清界限了,未来……童童也会一样吧!
可是,她已经没有回头的路了。
——身为哈伯斯家的儿女,一切以效忠皇帝陛下为首要。
……………………
会客厅里,向冬海来回踱步,不断地望向内室,但亲卫兵们把守得很严,没将他赶出去已经算是开恩了。其实,是皇帝过于关注童童,而忘了下令。
不只他,姜少非和欧阳雪柔也没有离开。姜少非静静靠在沙发上,上浮落在窗外远方,雾朦朦的一片国土,已经快四点,天边的薄光开始渐渐渗透藏蓝的天空。
欧阳雪柔捧着一杯热茶,精致的兼容已经有些脱落,却仍无损于他的优雅美丽。她从童童呕吐昏迷时,就没有再开过口。整整一夜,近六个小时,陪着两个男人。
一个将担忧焦急全暴露在言行举止中,一个将所有情绪都封锁在了深深的眼底。还包括那个一直在室内,只听到偶尔爆出的咆哮声的男人,他们……全都心系于那个小女人。
方童童,到底有什么魅力让如此出色的三个男人,都魂思不蜀?
生为女人的她,从小体弱多病,心思更是敏感,从跳舞时她就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异样的气氛。而今这状态,完全印证了她心底的猜测。
多么令人心寒的事实,三个男人都喜欢方童童,一个爱得都发狂了,一个爱得连死也不惧地任激光枪乱扫身体也不躲,一个……还是几天后就要跟她结为一世夫妻的男人。
她捏紧了杯子,感觉身体越来越冷。若不是他心里那么在意,以往她多陪他一个钟头,他就会让她去休息了?
怀孕啊!这样大的事,哪个男人不在意,更何况是自己心爱的女人呢?
“陛下,方小姐会呕吐,是因为轻度胃炎。”
“胃炎?她以前都没这毛病怎么会突然就变成这样?”床上的人儿小脸苍白,直冒冷汗,眉头紧攒,呓语连连,十分辛苦的样子。让他忍不住一再咆哮,焦急得恨不能自己变成大夫。
“陛下,为什么会突发胃炎,还需要做更多的检察。目前……”
“妈的,你们亚国人怎么那么啰嗦!为什么不早说!该死的,立即给我安排检查处。”
说着,他抱起床上的女人就要往外走。
医生叹息一声,才道,“陛下,现在不宜移动病人。让她先吃下我开的药,明天清醒后再检察。现在病人需要安静休息一下。”
这个年轻皇帝太冲动,简直就像一头暴躁的狂狮。唉!算了,他做了几十年的医生也习惯了。关心则乱!
所以忍不住又说了一句,“引发呕吐的原因有很多,有时候情绪太压抑,压力太大,或者紧张,都会引发神经性呕吐。”
面对这么狂暴强霸的男人,是女人,大概都会害怕紧张。看模样,男人对女人的占有欲应该也不低。要是……啧啧,这也不是他们医生管得了的了。
老医生摇着头出来,向冬海急忙上前询问,姜少非也终于动了。
“欧阳伯伯,童童怎么样?是真的怀……”向冬海再咬不出那个字来。
欧阳老医生扶扶眼镜,道,“应该是神经性的胃炎,大概刺激性的食物,加上……”一双老眼晃过两个表情紧张的男人,心中又是一叹。“或许压力太大,所以身体已经支撑不了。”
四角,还是五角关系呢?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太不知道珍惜了,如此挥霍自己的情感,以后可怎么办?
一听没怀孕,两个男人不约而同地松了大大一口气。欧阳雪柔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老医生也不管两男人了。错过二人走向站起身的欧阳雪柔,伸手就拉过她的右手,边号脉,边叮嘱,“傻丫头,男人是不能宠的!你瞧你,一夜没休息吧?有点受寒了,快跟我回家。阿步给你熬点药粥喝。”
这是,姜少非才悄然回神,内疚得无以复加。他竟然让身体本就虚弱的雪柔在这里紧张又疲劳地陪了他一整夜。
“欧阳伯伯,对不起。我送雪柔回去吧!”
“你应该说对不起的,是雪柔,不是我。”欧阳老医生牵起欧阳雪柔的手,离开了。
“雪柔……”
欧阳雪柔似乎没有听到,神情木然地跟着叔叔走了。
姜少非捏了捏拳头,回身一把拉住向冬海的手就往外走。再不管向冬海如何挣扎,最后直接将他砍昏了,丢给自己的警卫,及时赶上了雪柔叔侄俩,一同离去。
第二日,童童没有醒,泰奥焦急不已,将人送到了亚国的皇家医院。诊断的结果,还是跟当初欧阳老医生的一样。并且,正式确诊为神经性急性胃炎,至于原因,已经不言而喻了。
听完医生的话,高级豪华病房内,一片寂静。
他握着她的手,眉峰纠结,“你一定恨透我了吧!”
当初他受了那么多伤,也没见她那么担心害怕,到哭泣。青梅竹马到底不同吗?以前她为别人委曲求全,都还是会反抗他,叫骂他。而这一次,为了那个向冬海,她居然全副伪装,委屈自己对他笑,委屈自己满足他的欲望,委屈自己说爱他,更委屈自己献媚讨好他,甚至不惜拿身体来拖延时间,只为了帮她青梅竹马的海哥哥逃过一劫!
难怪啊!
她处处委屈自己,跟他这个她憎恨到底的男人虚与委蛇,可是本性的她是多么不屑于做这种事,矛盾,压抑,让她本来就已经不太好的身体,支撑到了临界点。
若是她真的怀了自己的孩子……
门外突然传过来一计重响,隐约的狂吼声传进来。泰奥不得不放开童童的手,打开病房门。
“我要看童童,让我进去。”
又是这个男人!这家伙的执着,不得不让他佩服。
“陛下,属下立即赶走他。”亲卫兵们一脸汗颜,没能及时清理闲杂人等,还引出了皇帝陛下。
泰奥扬手,“放开他,让他进来。”
众人一愣,皇帝已经进屋了。
向冬海抽出自己的手,急忙跟了进去。他提着果篮,还带着一包包的东西。一进屋,立即喧宾夺主,抢占了泰奥刚才坐的看护位置,握住童童的手。
“童童她……”他以眼神询问泰奥。
泰奥坐在另一边,看着床上沉睡不醒的人,“她还没醒过。医生说,是她自己不想醒。”
“哼,醒了就会看到魔鬼,任谁也不会想回到现实。”向冬海毫不客气地批驳。
泰奥只是耸了耸眉头,看着童童,一动不动。
向冬海拿出了水果,“童童,你最喜欢吃的拉丝红苹果。如果你醒了,我就给你削朵玫瑰花出来。”边说边笔,温柔如海,“为此我可练了很久,不醒就没得看没得吃啊!”
接着又拿出了许多水果,当然没一样的成色比得上泰奥平日宫里准备的东西。但是向冬海讨好的一大特色,就是用水果做玫瑰花。
两小时过去,白色的水果盘上,用苹果、香蕉、梨子、橙子、甚至还有樱桃,都被雕成了玫瑰花的样子。
泰奥在一旁看着,除了皱眉头,就是满满的腹诽。没用的男人,依他看这家伙的确不佩当外交官,脾气如此冲动,性格如此幼稚,当个厨师仅够了。
“为什么只雕玫瑰花?郁金香,百合不好吗?”雪莉喜欢郁金香,黛兰好像喜欢的是百合。
向冬海毫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我们家童童最喜欢的就是玫瑰花。可惜由于气候影响,玫瑰花在亚国产量极少,寻常人家是买不起的。每一年春节,我都会送她一枝沾露的红玫瑰。”说着,他拿出了一只长盒子,打开时,里面传出芬芳的玫瑰香味。
泰奥一看,他禁不住微微触动。
那是一盒子被压干的玫瑰,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颜色和色泽都保存得非常好,看出收藏者是多么细心。
“这……都是你送给她的?”
“是。从她一出生开始。”
整整二十朵。
向冬海盒上了例子,轻轻抚了抚童童沉睡的娇颜,“你肯定不会知道,玫瑰花代表的含意,更不会知道,一朵代表什么,两朵代表什么。”
“一朵代表什么?”
泰奥问出口中,让向冬海有些诧异,他还是回答,“一朵红玫瑰,代表我的心里只有你,请你嫁给我!”
眼神无比专注,只凝着床上像是熟睡的人儿,情景仿佛回到他们最初的时候。
泰奥禁不住握紧了拳头,听着向冬海继续说着一个美丽而迷人的梦。“这个傻丫头,我已经向她求了二十年的婚了,怎么可能因为母亲的一句反对,就轻易放弃。就是全世界都反对,我也绝对不会放手。”
“童童,你醒过来,我们就结婚。忘掉过去发生的一切不愉快,我,你,还有方叔叔,一起快乐的生活。你寄养在我家的那盆太阳花,已经开了。还有大乖和小乖,都生了一窝宝宝了。什么时候,我们也生一个……”
沉静的小脸,突然滑下现行清泪。
两个男人同时狠狠一怔,呼吸都停滞了。
睁开眼,看到的是两个同样憔悴不堪的男人。海哥哥的额角纱布还浸着雪,有黑眼圈了……而他,下巴上满是青渣,黑眸底都是沉痛和内疚,一股从未见过的颓丧气息,回绕在他周身,她却不敢多看。
“童童,你终于醒了。我们回家……不,不行,你还要再休息几天,那我给你讲故事,不,现在不适合这个了,”向冬海高兴得有些语无伦次了,看到水果才大悟,急忙献宝似地拖过桌子,“童童,你看这是什么?”
“玫瑰花?”
大的小的,红的、白的、粉的,散发着各种香味,还滴着鲜淋淋的果汁,真是好特别的玫瑰花啊!
“呵呵,这是我练习了半年才练好的。你原谅我了吗?”
“原谅你?什么?”她奇怪,没觉得冬海有做什么让自己原谅的事。
“原谅我,没能及时到机场追回你,才让你受了这么多苦。都是我不好,以后我会看紧你,让你再没机会独自去伤心。”
“冬海……”
手中的暖意,是她熟悉了二十年的啊!这个诚挚温柔像大海一样的男人,一直做着她最温暖的港湾。即使已经发生这么多不堪的事,他依然如故,怎么不教人心疼。
她的泪水止不住地流,医生说发泄出来,会比她压抑着自己更好。他起身,悄然离开。他告诉自己,他只是让她好好发泄,让向冬海进屋只是为了利用他,让他醒过来。他要在一切失控彰,先抽身。
出门时,迈克尔恭立在前,禀报,“陛下,刚才女王来电,请您亲自回电。”
“嗯。”他扶了扶自己的右手,还包着一层金属固定器,“安排一下,参加完亚国皇帝的订婚宴,就回国。通知财政部长,勃根公爵,2月的经济论坛由他们参加。”
留在这里,他和她的距离只会越来越远。该死的亚国。夺走了他的双亲还不算,现在居然还想夺走他的小猫。他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如果男人对女人的甜言蜜语都是谎言,那么身为政治掮客的男人说的话,就是世界上最大的谎言。
作为皇帝,可算是最大的政治掮客。当然,这是一种极大的嘲讽和贬斥。可是,在面临利益的决择时,这个位置的人应该做什么,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就算说尽谎言,就算骗尽全天下人,他也要她陪着他,陪他直到地狱尽头!
皇帝的人刚离开,医院中的医生护士们便忍不住开始议论。
“那个亚国女人是不是那个皇帝的情妇啊?”
“肯定是。今早我最早到,刚开头就到了。当时那模样,吓死人了。我还以为……死了呢!”
“可是听说皇帝都订婚了啊?居然……”
“那么帅的男人,还是四帝里最年轻的皇帝啊!多几个女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要是我,也愿意……”
“去你的,就你那春姑相也配!”
“这有什么,床上那个也不是顶级美人儿啊!男人有时候就喜欢挑些新鲜的玩嘛!也许找个机会,就能……哎哟!谁扯我的头?”
小护士们一转头,就看到着医生蓝袍的高大女人站在他们身后,冷眸横对,低喝,“胡说八道什么。上班时间,谁准你们在这里乱嚼舌根的,全部回自己的岗位!”
小护士们吓得一哄而散,却又有人嘀咕。
“她是哪个科的大夫啊,脾气那么凶。”
“新来的吧!最近才进了一批新大夫,听说是陛下去美国医学院挖来的高材生。”
高大的女医生一头火红的发挽起,盘在脑后。镜片后的眸子冷光一闪而过,拿着一套针药剂走向高级豪华病房。门口的护卫看了看她的工作牌,确认无伪,放了她进去。
“打针了。”
向冬海一见,立即帮忙挽袖子。
女长征一边试针,镜片后的目光斜睨了床上的童童一眼。她正微笑着,看向冬海忙活,模样比那次见过后瘦了,可是眉眼之间透出一股极妩媚的风情,一看就知道天天没少了皇帝的滋润。
手中的蓝色针管,轻轻一推,一滴滴圆露,从细细的针尖溢出。
童童抬头看了医生一眼,没由来的尽头发悚。这女医生的表情,有点可怕啊!
向冬海误解了她的意思,笑道,“童童,打了针病才好得快。你别耍脾气不打啊!怕疼的话,哪——”他突然伸出光光的手臂,“给你咬这个。”
“冬海,你说什么傻话!”那上面,还有激光的灼伤疤痕。
“我可是非常认真的。你咬得我有多疼,我就知道你有多疼。我们一起疼,你就不会害怕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医生使眼色。
女医生心头冷哼了声,拿起童童的左手,就往肉里扎。
方童童,这回我要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让那个紧张你的欧国皇帝痛心而死!我得不到的,毁了也不会让别人得到。这是你们欠我的,欠我们一家的。
“等等——”
爱不爱皇帝第95浪能否强留
“等等——”
这一叫,红发女医生执针的手,紧张地抖了一下。
“大夫,童童怕疼,血管又很细,你……这是静脉注射吧?怎么不给抹点消毒水?”向冬海突然出声,他完全是太过担心童童,没料到自己无意中挡下一场祸事。
红发女医愣了一下,没有出声,拉过童童的手,就狠狠拍了两下,手腕立即发红,显出了血管。
这也是很寻常的事,可童童看到女医生阴沉的表情,心头越来越不安。当细细的针尖又刺过来时,她吓得猛抽回手,靠向向冬海,“冬海,我不想打针。”
“不行。”
女医生、向冬海,异口同声。
向冬海也隐隐地觉察着什么不对劲儿,可是看着女医生胸口的牌子,他也是非常熟悉的,没有问题。
“童童,别小孩子气。闭着眼,几秒钟就过去了。”为了她的身体,他刻意忽略了那丝猜疑。
“不然身体不会好。”女医生语调僵硬地出声。
童童敏感地看向她,蹙眉间,觉得她有些眼熟,“你……”
女医生不敢跟她对视太久,拉起她的手腕,就要刺。只要一针下去,多少不计,方童童就会变成跟丧尸差不多的疯子。这是她从黑龙那里搞到的惩罚被背叛者的病毒,没有传染性。
“不要……”
正在这时,大门被人撞开,一个身形高大的医生冲了进来,抓住女医生的手,叫道,“啊!原来你在这里,快,跟我去急救室。有个……”
也不理他们,拉着女人风也似地离开了。关上的大门口,两个守卫斜斜地歪在地上,好似睡着了般打着酣。一个高挑的欧国女人急急赶了过来,冰雪般美丽的容颜让路过的医生护士都忍不住猛打量。她伸指探了探士兵的颈脉,知道没有死,眼光瞥着拐角消失的两个人影,立即追了上去。
而被男人拉走的女人,进了逃生门后的楼道。男人将女人狠狠推倒墙角,一把扯下女人的口罩,低吼,“蠢货,如果你想要你的小命,最好不要有第二次,否则……”
女人却迅速勾上男人的脖子,重重吻上男人的唇,辗转厮磨起来。小手钻进衣领中,掐住男人的胸红,迅速点燃了男人久抑的欲望。男人因急着赶到亚国布置安排,也有数日没有发泄过,被女人这一撩拨,便立即有了反应。妖娆的柔软贴上来,也顾不得环境是否安全,互相撕扯着跌入欲望横流中。
一番纠缠之后,女人柔媚地靠在男人刺祼的胸膛,用着惯用的柔顺和温情软化了男人的怒火。
“黑龙,对不起。”
“哼,现在说这话有个屁用。如果你刚才真成功了,我的计划就全盘泡汤。我说你们这些女人有胸没脑,还真是……哦……”女人狠咬了他胸头一口。
“我也是想为你报仇啊,她弄瞎了你一只眼,又害得我变成孤女!我绝对不要放过她。你说,你要怎么杀了方童童和泰奥?!如果办不到,我就……”
“你敢!”他狠狠掐住她的脖子,口气瞬间森冷,不再容情,“海伦,男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别以为你跟在我身边久了就可以为所欲为。绝对不准有下一次!”
美眸流转,她又贴了回去,“好吧,我的皇帝,我都听你的。”
女人见好就收,适时的勾引立即让男人又有了反应,在这一般无人进出的逃生楼道里,又展开一场糜宴的厮磨。
殊不知,他们任意妄为的狂浪举动,已经被藏在角落里的冰山美人全部听到。美人悄然退出,按下腕间指挥器的几个按钮后,来到童童的病房。此时,守卫的士兵新换了两个,朝她恭敬地行礼。
“司令官好。”
她点点头,“今天发生的事,我会向皇帝陛下禀报。你们不要再向其他人说一个字。”
“是。”
她推门进屋,看到向冬海正在喂童童吃热粥。童童朝来人一看,惊喜迅速不满了小脸,“爱玛,你……你身体都好了吗?”
看着行止骄健的冰山美人走来,高挑优美的身姿,一如往昔,没有丝毫改变。朝她扬起的笑容,还是那么亲切而真挚,童童露出了许久不见的真心笑容,张开手臂。
爱玛笑着弯腰搂了搂她,笑道,“我是全好了,你却又躺床上了。咱们是轮着跟医院结缘了?”
“我……”
她的语塞,爱玛没有追问,揉了揉她的头,暧昧看了向冬海一眼,“还不给我介绍介绍这个殷勤细心的帅哥是你的哪一位?”
童童突然腼腆地笑道,“向冬海,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冬海,爱玛是大司令官,女强人,一直都很照顾我。”
向冬海因为童童的原因,伸手与爱玛握了握,两人客套地应对了几句。一想到爱玛是泰奥的人,心底就不怎么待见。虽然只在政府待了几个月,可是政客们身上的气息也很敏感,他直觉这个叫爱玛的女人不简单。毕竟,能当上皇帝身边的司令官,还是个女人,就是大大的不同了。可惜,童童的思想向来单纯,防人之心不够。他考虑到等她一出院,就带她走,不能在陷进他们那个圈子了。
爱玛看到向冬海,考虑的却是陛下如此重视童童,为什么会将自己的大情敌留在童童身边?可如此,她又松了一口气。自己的计划正可以修改一下,向冬海的利用价值很高。这样,要完成爷爷的交待,也不用那么矛盾了。看样子,童童和向冬海的关系,比她想象得要亲密得多啊!
“爱玛,迈克尔知道你回来了吗?”
“还不知道。我一下飞机,就先来看你了。”
“啊!那迈克尔知道了,可不得妒嫉死我了。爱玛,你不意气哟!”
“哈哈哈!那就让他妒嫉好了,难道他还敢在陛下面前瞪你不成?”说着这话时,爱玛看到童童紧张地逃过话题。而向冬海面上的不满,一闪而过,仍是很认真地给他们削着水果。
“爱玛,你……不会跟迈克尔吵架了吧?”童童突然问到。
爱玛的不安,一闪而过,又迅速恢复,笑道,“哪有!我们的性格,要吵架很难的。”
“也对。你们一个冰山,一个泰山,真的很难想象啊!肯定不会像我和冬海一样,刚刚为了打个针也差点吵一架。刚才那个女医生……”她不禁提了起来。
“呵呵,我多羡慕你们俩的。这才叫正常的情侣啊!对不对,海哥哥?”
爱玛故意打断他的话,制造起二人的暧昧气氛,童童红了脸,向冬海也如愿松了眉头。她更加确定,向冬海在这件事上,有极大的利用价值。
没想,说曹操,曹操到,迈克尔也来了。
“爱玛?”居然这么快就到了,看来,内阁那方已经知道这里的事,怕是不想忍了吧!
“迈克尔。”爱玛起身看着他,眼底不可抵制地泛出一波柔光。
童童笑道,“刚才我们还说起你呢!没想到,你们有心电感应啊,这么快就来了。”
迈克尔朝爱玛点了点头,“晚点儿,我们再聊。”
爱玛笑笑,“好。”
童童对冬海咬耳朵,“我没说错啊!一个冰山,一个泰山,火光这东西大概是他们关起门自己人才看得到的哦!”
向冬海敲了她脑门一计,心底却很高兴。因为童童终于恢复了生气,又像他熟悉的那个小女人了。真希望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可现实的残酷,很快打破了他刚刚萌生的美梦。
“方小姐,陛下要我带您会兰玫舰再做一次身体检察。现在,大夫们已经再舰上做好准备了。”
兰玫舰停在亚国皇室的专用机场里,位于北京紫金山半山腰上,听说那里还有皇家园林,和一处行宫,非常美丽。
扬笑的小脸,缓缓退去了那层嫣红。童童看着向冬海,刚要开口,向冬海抢先道,“我们亚国的医术不比你们差,童童在这里养病就够了。”
“对不起,向先生,这是陛下的命令。”
迈克尔不给任何机会,弯腰抱起童童,放入已经准备好的轮椅中。向冬海向阻止,立即被爱玛拦住。而迈克尔带来的亲卫兵也挡在他面前,让他又急又气。
爱玛大叫一声,“向冬海——”她死盯着他,让他瞬间动弹不得,纠结的眼神中,悄然泄露了什么。向冬海握紧了拳头,只能眼睁睁看着童童被推走,渐渐消失再自己的视线中。
“她……真的不会有事?那个魔鬼……”
爱玛遣走了两个亲卫兵,走近他身边,底声道,“你们亚国人有一句名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想,聪明如你,应该不会笨得去做以卵击石的事吧?”
“你……”
爱玛转身即走,向冬海低头看着手掌心的通讯仪器。
他应该相信她吗?
……………………
坐上汽车,她回头,正看到跑出大门的向冬海。汽车迅速驶离医院,他跟着狂奔而来,却只能渐渐在视野中缩小缩小,到消失。
她回过头,刚刚放晴的天,似乎又一片阴霾。
她的命运,始终还是掌握在他的手中。
手……
掌心交错的纹路,突然间变得无比地绵密复杂。是不是自从我遇到你那一刻开始,我们掌中生出的丝线已经紧紧纠缠,怎么样也难分开了?
冬海是傻瓜,你又何尝不傻,居然为了我,把自己的手臂砍断。
“童童,别胡思乱想,钻牛角尖了!”突然送上的纸巾,为她擦去脸上的泪水。爱玛笑着,调换了轿车四壁的防护玻璃,露出四下一片葱郁的林间美景。淡淡清香的空气,缓缓拂入车厢内,让人心神莫名地变得舒朗起来。
“爱玛,我想回家,我想回家……”
童童扑进爱玛怀里,第一次如此放纵自己的情绪。在向冬海面前,她也不敢释放的心情,终于可以宣泄一下。
爱玛静静地抱着她,抚着她的头,就像曾经爷爷安抚自己一般。她们身份差距虽然很大,可是很多心境都是如此地相似,如此的身不由己啊!
很快,便到了机场。
童童不禁问起迈克尔,“他的手臂……没事吧?”之前在医院时,她注意到他的手臂被金属固定着,却不敢问出口,因为冬海在。
迈克尔笑道,“陛下的脾气,方小姐应该很清楚。伊卡菲尔将军那里又出了麻烦,陛下正忙着处理,所以……”看到她担忧的抿紧了唇,他转口道,“待会儿,就靠小姐你了。”
“靠我,我怎么……”
“小姐见过陛下就知道了。”
今天早上,他突然一身不吭地离开。她就一直提心吊胆,习惯了那男人的暴躁狂狮吼,他对待冬海的模样真的让人毛骨悚然,无法预料,就像头狼般地交换。怕他回头又使什么奸计,去害冬海。
迈克尔看童童突然变得戒备的模样,心底叹息。童童依然只关注自己的所有感受,而没有真正想过陛下的感受。若不是陛下适当地退步,她也不会这么快就恢复了精神。而且,道兰玫舰来,也都是陛下安排好,为了让她放松心情,去除压力。虽然,这些压力都是陛下施加的。骄傲如陛下,绝不会透露半分自己对童童小姐的好歉意和疼爱。作为男人,有时候很多话都不可能说出来,只会认真去做。
“童童——”
一声娇唤传来,童童还没看清楚是什么人,就被一团雪球抱住了,淡淡的阳光气息传来,很是熟悉,让人身心一荡。
“好久不见了!人家好想你哇!”一串口水落在脸上,她才看清,原来是欧阳婉儿,洋国皇帝欧文的亲亲老婆皇后。
“婉儿,你们……是来参加婚礼的?”
“是呀是呀!咦?你又瘦了啊?”欧阳婉儿大惊小怪,“哎哎,一定是那个大种马折磨你了,对不对。我们才几个月不见,你看我都快成肥猪了,你居然瘦了那么大一圈。他这个人魔,你还是快离开他吧,大种马他……”
欧文皱着眉头将老婆扯回来,叹息啊叹息,娶到个有口无心的小老婆真的是让他心脏都不够用,常常处于精神紧绷中。
欧阳婉儿一移开,一道高壮的人影压了下来,双眼被紧紧锁住,“饿不饿?”
她往后仰,“不饿。”之前才被冬海喂了很多粥。
“渴不渴?”他又问,表情严肃像在开厉行会议。
“呃……有点。”
如果不答应,他会不会突然狂性大发?!
这个答案他似乎很满意,直起身,从身后递上一瓶温暖的牛奶。她抱着喝了一口,眼光不禁瞟向他的右手,欲言又止。
他精明地捕捉到了她担忧的眼神,心情大好。
“去医疗室,有人等着!”
说着,便让迈克尔继续推着她,一起进了兰玫舰。
爱玛适时上前向泰奥复命,要求回到自己的岗位。泰奥看了她一眼,只说了一声,稍后再谈,便没有再理睬她。爱玛有些失落地垂下头,看着自己手腕上身份的象征,迈克尔回头时,看到了她的失落,紧紧握了握拳头,还是跟着泰奥先走了。
一行人,在欧阳婉儿继续叽叽喳喳的欢快气氛中,到了医疗室。
很快,整个医疗室被一阵虎吼狮啸充斥,气氛火爆归火爆,检察室外还埋伏了很多个看好戏的脑袋。
大兵甲喷道,“天哪,我就知道楚大夫一来,铁定会是这样的。”
大兵乙怯笑,“这回谁会赢啊?咱赌赌看!”
大兵丙伸手,“我压楚大夫!”
众人一对眼神儿,无数双手押了下来。心说,妈的每次都被楚弈刷到连裤子都输光了,这回终于轮到他当案板上的肉肉,他们决不心软。
突然,大门被砰地一声推开。走出来的是皇帝陛下,一脸怒火,可以瞬间将整个医疗室融化。无数颗脑袋急忙转移阵地,就怕扫到火山尾,成了火山灰。
“泰奥,等等——”
这是天籁啊!众人的心声。
那头暴走的狂狮瞬间被定格,女人奔出来拉住他的手,却又立即放开,喷嚅着说服他进去接受楚弈的检查。没人敢看他的眼眸,要不然就会发现黑眸中一闪而过的狡色,和奸计得逞的愉悦。
“如果,你真不要你的手臂,就当我没说过。”她转身要走。
“你再说一遍。”他突然回身问她。
她抬起头,伸手去拉他的那只右手,却突然变得一击。
“哦……”他疼得底叫一声,抬头就瞪她。
她扯扯嘴角,似笑非笑,“如果你真那么喜欢说谎,一点也不疼的话,那就让楚大哥给我削苹果吃。他的刀技肯定比你好!”
“方童童——”
咆哮声一扬,门口的男人一把夹起小女人,冲回了检查室。随后,屋内仍然一片嘈杂。屋外有哀叹,有欢笑,正所谓风水轮流转,输赢没有绝对定数!
夜幕低垂时,两个小女人窝在一堆温暖的枕头堆里,抱着牛奶咖啡,说悄悄话。大大的落地墙幕外,是被一盏盏灯点亮的精致园林。她们现就在紫金山的皇家离宫中休息,远离尘嚣,面对青山绿水的自由风光,心,稍得宁静安详。
“我都听说了。”欧阳婉儿拍拍童童得手,一副过来人得模样,“我支持你,童童。女人也应该拿得起,放得下。就算那只大种马对你也不错,可是你的向学长更具安全感。如果你需要帮助,我明天就回本家去,叫姐姐帮助你们在亚国安身。”
虽然她很不喜欢欧阳家族,不过,有机会利用白不利用。再说,她那个同父异母的姐姐是家里唯一对她好的人,正好又要当皇后了。权力够大,身份够硬,不怕泰奥那只大种马敢怎么样!
童童宛尔,“谢谢你,婉儿。我现在……不能连累家人。而且,我也怕当初那些恐怖份子若真找上门,会对他们不利。”
“你放心啦!我让姐姐帮你们安排,保准让恐怖份子找不到你们。再让我老公和那泰奥种马加强力量,早点逮到那只黑龙,一切就万事大吉啦!哈哈!”
在欧阳婉儿开朗活泼的包围下,童童稍稍放松了一些。欧阳婉儿又趁机挖掘别人的浪漫隐私,没想挖出了童童的那个公主梦想。
“真的,真的?哇呜,一万年不变啊!好浪漫,好罗曼蒂克儿。我怎么没有想到呢?当初那个笨蛋欧文就靠着我肚子里的娃,把我拐上教堂了。不行,我得重新来过!”
“婉儿,那不一样啊!你们都已经结婚了,你不要激动,会伤着孩子的啦!”
童童急忙拉下身怀六甲还跟跳蚤似的女人,心底十分羡慕。欧文和婉儿,是她至今为此见过的最幸福的一对贵族夫妻了。婉儿是亚国豪族欧阳家前任大家长的私生女,是在婉儿结婚前夕才认祖归宗的。由于这层身份,和洋国皇帝的联姻才格外顺利。不过她狠清楚自己的身世,她百分之百是正宗的三等公民血统。
“沙滩,白马,爱的红玫瑰……呜呜,我喜欢熏衣草!”欧阳婉儿坐下了,可还是处于亢奋状态,“回头就叫他给我弄去。”
即将是两个孩子的妈,浪漫依然是她们生活中必不可少的甜品。
与此同时,瞪着监视屏的欧文如坐针毡,焦急得来回走动,猛抓头发,发丝掉了一地。
泰奥则抱胸看着屏幕里的小女人,眼神深远而幽静。
“希望,我的王子骑着大白马,拿着一束沾着露水的红色玫瑰红,一起漫步金色沙滩。吻我,跪着对我说:我爱你,一万年不变。”
这个世界上,除了女人这种动物能想出这么肉麻的段子,就没人了!
当她捧着心,轻轻吐出那三个字时的美丽表情,却让人冲动得想将一切捧到她面前,只希望那小脸上的幸福微笑,能够持续得再久一些,久一些……直到,一万年。
“泰奥,这方法泡妞儿不错。一定百试不爽吧?”欧文突然搭上他得肩,似笑非笑,十足嘲弄。
“去你的,恋妻狂!”
“说我恋妻狂,你也不看看你自己。要不是为了哄你的宝贝开心,你会让我们来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吗?上回是谁把我们丢到狗不拉屎的小镇上去吹冷风买什么土、特、产。连专门喜欢跟你做对的楚弈也叫来,你还真清醒啊!大情圣。”
吃饭的时候,楚弈依然发挥他的专长,幽默风趣地给他们每个人上了一堂生动的养生饮食课,没少惹泰奥。可是泰奥的小女人因此而松了眉头,看起来开心不少,他们也都乖乖陪着一起瞎乐呼。这臭小子明明在意得不得了,还死要面子。连亚国这座皇宫别苑,也是他借口婉儿喜欢,去向姜少非要来用得。害得他又欠下姜少非一个人情,所要帮忙他把新原油合同拿下来,哎哎!做男人咋就这么难呢?他怎么竟交一些匪友啊!
“够了!那个原油合同,我帮你解决。行了吧?”
“行行行,怎么不行。朋友当啥的,当然就是用来陷害得。呵呵呵!”终于清账了。
这家伙!
泰奥放下酒,去抓自己的小猫了。欧文立即跟上,他那个还是带球跑的危险人士。
“童童,干脆我和欧文离开时,就偷偷带你走了。然后我再叫欧文把向冬海给你接过来,这样你们俩就可以双宿双飞了。去我们洋国定居,又可以实现你那个浪漫的求婚梦想,哈哈哈,我要做证婚人!就这么说定了!”
哪知男人们一进门,就听到某妞儿的狂妄想法,登时让和谐的悄悄话气氛急转直下。
“婉儿,不准胡说八道。跟我回房睡觉了!”
“老公,难道你不赞同我吗?”
“清官难断家务事,这是你们亚国的经典名言。”欧文抱起老婆就要开跑。
“什么家务事?你别乱用名言。泰奥和童童根本没有结婚,哪里来的家啊!我帮童童找到梦想的归宿,哪里不对了。你敢给我混淆黑白看看?”
“别说了!那是他们的事,我们外人最好不要……”
“好哇!你就知道帮你们男人的私欲说话!你无耻,你自私,你是非不分,我不要你了,我要离——家——出——走——”
尾音最终消失在大门后。
童童又惊又羡慕地看着那对调皮夫妻离开,身子已经被泰奥抱了起来。
“你的手臂……”
“已经好了!”
“可是才……”才修养了三天啊!
“不信,今晚你可以试试。”
“不要!”
这三天,他的确听了楚弈的话,没有乱来。
“不试试,你怎么知道?”他调戏上瘾了。
“……”她别开头。
“童童?”他俯下头。
“泰奥,天下无不散之宴席。”
他表情舛变,“你想说什么?如果我不爱听,最好不要讲。”
她宛尔一笑,“我困了。”
乖乖埋进了他的怀里,贴着他的胸口,心跳的声音,是那么急,那么紧,那么沉。她不知道,这样粉饰太平的日子还有多久。当那一双双阴黯的眼眸,越来越多地集聚在她身上时,也许就是她不得不离开他的时候了。
宴席总有散,硬是强留,你敢面对那一片残羹冷炙吗?
第96浪爱一万年
悠扬的音乐,缓缓流淌在室内,因抹了一丝馥郁的兰花香熏,染得床前的兰花屏风也似艳丽了几分。满室灯光盈盈,不留任何一个阴暗角落,在流动的光影中,纤尘毕显。
连同她自己,也是没有任何掩饰地被他紧抱在怀里。
这一夜,他似乎睡得不太安稳。
挺立的鼻峰上,两个突起的小山丘,一直抚不平。长长的睫毛,时而颤抖如蝶翼般,此刻,才会格外觉得这个高大强壮一手就能将自己掌握的男人,也友脆弱的一面。
他在梦里挣扎什么呢?
她睡在他左臂弯里,可是,还是觉得压着他不太好,想挪出来让他睡得更舒服一些。
也许,他也有认床的习惯吧!或者,根本时这里的环境问题。好像,和他在一起,就从来没住过这么闭塞的空间。这个卧室时行宫里最大的主卧,亚国皇帝才能住的,都被他拿来使了。可是要跟兰玫舰和他宫里,甚至太阳岛的房间相比,还是太小太闭塞了。
当她咦移开,他的身体就像长了眼睛似地,手臂一下收紧,拥住她的腰身,紧紧贴着他壁垒分明的肌理。心跳,很明显地变快变强,弄得她不知所措。
她朝上看看,他并没有醒。对,是真的没有醒啊!不是在做恶梦吧,要不要叫醒他呢?腰间得力量收得更紧了,看来他真的在梦里挣扎得很厉害,额头也开始渗出汗,是冷的。
“泰奥?”
刚伸手抚他的脸,哪知刚一碰到,他突然翻身而起,将她整个压在身下,大掌毫不客气地卡在她脖子上,力道之猛,没有一丝余地,好似要置人于死地般,让她瞬间失了声气。
蓦然睁开的黑眸中,杀气腾腾,阴鹫狠绝,仿佛她是他千载的世仇。
他梦到什么了?
“泰……奥,醒醒……泰……”
她扒着他的手臂,钢条似地一动不动。他的样子极为恐怖,就像刚从地狱跳出来的修罗恶鬼。莫名地,她一点都不害怕,只是觉得心,隐隐作痛。
他在害怕什么?她从来不知道。
当她的气息快尽时,指甲划破了他的肌肤,瞠睁的黑眸突然收缩成针尖,又放松扩张,神思速回,终于松开大掌。
“童童,童童,你怎么了?该死的我……”
朦胧的光色中,他慌张得手足无措,抱着她直奔水池,可是一进浴室才想起这破行宫里更本没有他要的元素水。吓得他顿时苍白了脸,捧着她的嘴,给她做起了人工呼吸,和心肺复苏。不断地揉着她的小脖子,上面清晰的五条勒痕啊,盖去了他的吻痕。
爱上一个人时,会变得多么地懦弱呢?她从来不知道,也更想象不到……他差点就杀了自己如亲人般的海哥哥,可是现在他懊恼担心后悔无措、害怕得眼眶发红得模样,轻易让她的心,柔软得一塌糊涂,想要把所有的不愉快都忘掉
“泰……奥,我冷……”
“冷?”
他立即将她抱进了水池,虽然这破行宫的浴池没有元素水,却是接的罕有的地底温泉,对于舒缓疲劳,有极好的作用。
他不断拿毛巾擦着她的小脸,按摩她的脖子,眼底的害怕似乎还没有退尽。
“还冷不冷?我叫人送点牛奶过来。”
“嗯。”
他抱紧她,仿佛怕她消失似地。一声不吭,埋在她颈弯,踹着粗气。
许久,她才问,“你……做恶梦了?”
他身体僵了一下,没有回答,只是收紧手臂。
比害怕失去她,他在梦里更害怕的是什么?他不会告诉自己。
“我想再睡一会儿。”
“好!”
他抱起她回大床,当他要离开时,她扯住他的手,“你……可以陪我吗?”
幽暗的黑眸突然烁亮了一分,紧紧盯着她,似乎怕自己看错了或者听错了什么,一个打问号蹦了出来,她不得不再强调一次,“我怕……”
可是黑眸中却有了犹豫,她见他不动,便抱着他的手臂躺下,他不得不顺势也躺下。
许久,他挤出一句话,“你怕什么……”
她没有开口,即使心里有很多很多话想问,可是却知道他绝对不会说。继续粉饰太平,得过且过了。
传来敲门声,大概是送牛奶的。他不得不暂时离开一下。
但很快传来一片嘈杂声,隐约中好似洋国皇帝欧文的声音。
童童披上衣服,走了出来,才知道又发生了大事。
“……那……那个愚蠢的小笨妞儿,居然带着我的儿子,又玩离家出走。可恶!昨晚我不过就是否决了她的白痴提议,站在你这边。你说女人是不是不可理喻啊……可恶可恶,她都是一个孩子的妈了,居然还这么孩子气,气死我了——我要……”
“你要休妻?”
泰奥凉凉地接上一句,黑眸中都是看好戏的笑意。
欧文来回踱着步子,手舞足蹈,听他这一说,突然打住动作,猛地扑上前,抓住泰奥的脖子摇晃起来,那动作还真像他们洋国特产动物——袋鼠。
“泰奥,泰奥,都说因为你!你快点给我派人去找我老婆和孩子,要是发生任何事,我……我……我我我……我哭给你看!”
顿时,周围人一片大汗。
童童傻眼,本以为欧文会使什么强劲手段,哪知道……黑线加大汗,说他老婆是孩子,其实他也很孩子气呢!这俩夫妻,天生一对超级活宝。
泰奥手一挥,将袋鼠扒了下来,丢给了一旁的爱玛和迈克尔。
“迈克尔,你安排人跟着欧文去找人。”突然,转眼看到了爱玛,“要不,就让爱玛跟着去吧!女人,总是比较明白女人的思路。”
爱玛略皱了一下眉头,应了声是。
很明显的结果,爱玛被降职了。皇帝陛下前句说迈克尔安排人,后句就让爱玛去。承前启后,爱玛成了迈克尔的属下。两人的职位关系,发生了一个戏剧化的对调。回头,迈克尔依照皇帝的授意,收回了爱玛的指挥器,换成了普通军官使用的通讯器。
发生了这么大事,想再睡觉,似乎也不可能了。
“你休息,晚点……我有安排。”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仿佛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讲,最后却只是吻了吻她的额头,喂她喝了牛奶,即着上惯常的军绿装离开了。
本来是想他再多休息一下……望着空空的牛奶杯子,她突然觉得胸口窒闷,深吸口气时,一股酸味冲上喉头,急忙跑进浴室,呕了半天也只有一点点酸水。
抬头时,镜中的人脸色一片苍白。
……
“她是不是怀孕了?”
那恐怖的咆哮声,至今盈绕耳畔,那清晰的愤怒和阴狠就像他当初下令让士兵将黛兰公主拖去医院坠胎时一样。
……
不可能!她的经期向来不正常,之前大夫检查也说没有怀孕。连楚大哥也检查过,不可能出错的。
……………………
欧阳婉儿其实是遵照老公命令,回娘家看望“家人”了。只是她没有告诉欧文,欧文因为太着急,联想到当晚两人床头吵架的内容,以为她离家出走。在他们那方找人找得人仰马翻,一团混乱时,她正坐在欧阳家的豪华大宅里,享受仆人王嫂熬的滋补药粥,等着异母姐姐欧阳雪柔。
偏巧她来晚了一步,欧阳雪柔说是去承德的皇家疗养院看望黛兰公主。本来她不想等的,可威严的前大家长,亦即她的亲生老爸下令,说是雪柔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不过等一个来钟头。
为怕她瞒着老公出门的事被拆穿,她只有乖乖陪着老头,看着最新播出的肥皂剧。奇怪了?一个脾气臭翻天、固执得十八头牛也拉不走的臭老头子,为嘛要拉她看这该死的肥皂剧啊?明明难受得直抽老脸皮子,还忍着?
终于,沉闷而亢长的怪异相处结束在门铃响声之后。一身风尘仆仆的未来亚国皇后终于到家了。
婉儿欢呼一声,冲上去送了个大抱抱,害得老家长又是一声大呼小叫,什么这么大个人了,都一孩子的妈了,还像个小孩子似地,跳蚤个没完,也不注意自己安全云云。
雪柔忙从中调节,给婉儿咬耳朵,“爸盼你回来好久了。不然也不会为了纵容你,看那种肥皂剧了。”
婉儿直翻大白眼,“可是我不喜欢看啊?!他都没有……”
“你以为爸会主动问你啊。你得主动告诉他啦!”
婉儿吐舌,“臭男人,死爱面子活受罪。”
“好啦,他是爱你得。你……”
婉儿已经回头,小脸突然变得严肃起来,让唠叨得老男人突然失声。小孕妇一扭身子,就扑了上去,仰起得小脸立如春花灿烂,“老爸,谢谢你。我和姐上楼说会儿悄悄话哈!辛苦了,辛苦了。哈哈哈!”
还非常义气地拍拍老男人的肩,一副哥俩好的模样。不待老头反应,赶紧拉着雪柔上楼去了。那动作叫一个灵敏啊,根本看不出是个身怀六甲的女人。老男人回神时,又是一叹,嘴角不可抵制地弯了起来。
楼上,欧阳雪柔的闺房,都是少女最喜欢的粉色系加蕾丝纱。
“你呀,都快生了,应该注意小心一点。”
“怕什么,我又不是第一次。”
“你……该不是又离家出走了吧?”看婉儿的模样,雪柔突然叫出声。
不愧是有血缘的姐妹啊,刚才连精明的老头子都没察觉出来!
婉儿急忙捂着雪柔的嘴,“嘘,我只是没说明出来的目的地摆了!哪是什么离家出走?!你别大惊小怪给老头听到我就死定了。”
雪柔大汗,这丫头经常闹失踪,欧文每次都会打电话回来问他们行踪。这都成了家族内部的经常性危机事件了!大家急虽急,却异常地喜欢婉儿这个特异份子。她的身上揉合了天生的尊贵气息,和一股子自然奔放的草根味儿。突然,她脑子里又窜出另外一件倔强隐忍的面孔……方童童?!
“姐,姐,你发什么神呢?有没有听我说啊?”
“啊?什么?”
“我问你的少非哥哥对你好不好啊?”
“很好啊!每天都有打电话问我吃好穿好没,注意身体啊,要当一个健康的新娘啊!”
“那就好。少非哥看模样应该就是个好丈夫,不像那只大种马!”
“谁又惹到咱们家的狂野小公主了,呵呵?”
“泰奥啊!”婉儿一脱口,又来劲儿了。甚于女人对情感的敏感,以及孕妇怀孕期间的神经质,和之前夫妻俩争吵时未得满意结论的不满而急需满足的心态,开始猛倒苦水,没注意雪柔突然闪烁的眼色,“我上次不是在电话里跟你提过那个陪我一起逃跑的亚国女孩子吗?她叫方童童,后来居然在洋国被泰奥那只大种马掠走了,欺负了半年呢!他明明喜欢人家,还不承认;在意得把自己的手都打断了,还偏不给人家一个正老婆的名份,我就跟欧文讲啊……”
雪柔这才忆起婉儿以前的确提过,还非常喜欢方童童的倔强和自立。可惜,她所见到的方童童,似乎跟婉儿说的有些出入。
半年了啊!
……
“黛兰,那个男人真那么好,你为什么还放不下呢?”
“雪柔,难道你就真爱我哥哥吗?”
“我只是不希望你把自己搞得这么憔悴,只是为一个不爱你的人。不值得啊!”
“所以,即使你明明不爱我哥,还是要嫁给他。就是为了让自己好过一些?”
“……”
“皇家贵族的血,难道天生就是冷的吗?”黛兰望着天空的美丽黑眸,凝着幽冷的恨,“我不想像父母一样,为了权益而结婚,一辈子相敬如宾。也不要像哥哥那样,连爱情的滋味都没有尝到,就掉进婚姻的坟墓。我只想找个我爱的男人,简简单单过一辈子。无关名利,无关权益,无关血统,无关地位。就算不能永远在一起,我也要轰轰烈烈爱一次,不要像他们一样,一辈子锁在看似华丽美满的婚姻里,没情没爱地过一生。那比死还难受!”
黛兰扭头看她时,目光犀利得像把冷剑,仿佛一下子剖开了她的心,她狼狈地垂眸躲开,却也躲不掉,“雪柔,难道你真甘心嫁给一个根本不爱你的男人,委委屈屈地过一生?还是你觉得你在婚后就能让哥哥爱上你?可是,你难道没有想过,万一他和我爸一样在婚后真爱上了其他女人,你该怎么办?看着他夜夜拿着别的女人的照片相思?子裔传承成功后,就永远跟你分房分床睡,让你只能拥着一被衾冷渡过每一夜?”
“女人啊,永远不要高估自己的忍耐力。如果不想让心底的怨,在灵魂里发芽生长变成毒蔓狠狠缠死你,就要当机立断,勇往直前去追求。”
“就算是他根本不爱你,你也要去追?”她喝问,脑子里又飘过那鬼魅似俊美性格的脸庞,强壮性感的身躯,还有那双比亚国人更纯粹、漂亮的钻石黑眸。
黛兰勾唇一笑,妩媚多情,“不试试,怎么知道就不行?即便成不了他爱的女人,也要成为他一辈子忘不了的女人!”
黛兰脸上的执着,是姜家皇族惯有的特质。一如姜少非对自己责任的执着。可是作为帝国公主,不想沦为利益牺牲品,就要早早为自己打算。这一点,他们贵族女子都明白。而历来的皇后世家——欧阳,与姜家宛如一只船上的蚂蚱。联姻,势在必行。这是在他们小时候就定下的规矩,不能更改。
20年的信仰,突然被人打破,她除了仓皇逃窜,似乎没有别的办法。本来因为那晚的宴会后,觉得自己的境遇跟黛兰有了几分相似的感觉,才来提前来看望她,以疏解一下自己的心情,未料到,她一直的信念就因为黛兰的几句话而发生了动摇。
若非事实如此,又何以会轻易动摇呢?
……
“姐啊,欧文说童童的国籍被那只大种马弄成了欧国的。可是童童明明是被他抢走的,难道就没有办法救她回来嘛?唉唉,臭欧文,就知道帮男人说话。他这个是非不分的帮凶,我就不回去,急死他!”
雪柔被婉儿摇回了神,“方小姐说过要离开欧国皇帝吗?”
“这还用说?她的冬海哥哥对她那么好,是女人都会选择的嘛,谁想做情妇啊!”
雪柔垂眸,黛兰是宁愿做情妇,也要跟自己所爱的人在一起的直辣性子。而方童童……她实在不了解,方童童是拿什么吸引到那个男人,让他为之疯狂成那样?!如果方童童是一国公主,两个人就不会这么矛盾冲突了吧?
雪柔没有注意到自己一门心思转在了泰奥、童童、黛兰身上,与她直接相关的未来老公姜少非被自动排除在外了。
“以童童的性格,是绝对不可能做人家的情妇的。所以,我一定要救她出火坑,给那个种马臭男人一次大教训!”
雪柔笑道,“婉儿,你……真那么恨父亲?”私生女的成才经历是坎坷的吧!所以她更不想自己喜欢的好朋友,陷入自己母亲的那种不幸生活。
婉儿气冲冲的小脸突然一瘪,叹息,“唉,被你发现了。”
“婉儿,有时候这种事还必须当事人自己去选择。真正能帮助他们的,是他们自己。”
“可是我可是……”
笃笃笃,敲门声响,传来仆人的声音,“小姐,夏小姐来访。说是……”
哪知话未说完,门就被推开了,夏安琴红着眼睛冲了进来,一把抱着欧阳雪柔,边哭边说,“表姐,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呜呜,你一定要帮帮我,帮帮我啊!”
雪柔一愣,一向很坚强自立的夏安琴怎么突然失控,也不顾有外人在就哭得这么伤心呢?女人的直觉总是很准的,能让女强人突然不强大了,除了感情还能有什么?!
夏安琴曾告诉过她,很欣赏向冬海。如今看来,这欣赏更本不足以概括事实真相。
……………………
紫金山的西山脚下,正连着一片皇家保护的海滩。
迈克尔说景色不错,可以去看看。皇帝陛下说有公务,让他带她去。她没有多想,吃过午餐后,驾上悬浮飞行器直接飞了过去。
很久没有玩这东西了,一驾起来,那失重的感觉让心头的郁结也突然松动了般,俯冲而下时,格外的舒爽,许久不曾有的激动好像又回来了。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他教她用悬浮飞行器时,爬大树穿瀑布的惊险画面。
心境似乎已经180度大转变,曾经那么恐怖的太阳岛之行,居然也可以留下这样的激|情的回忆。
童童穿着为她量身打造的迷彩小军袄,预风而行,无比畅快。护卫们左右跟上,还发出狼嚎似地尖叫声。一个忍不住,她也叫了出来。
长长的黑发,在空中飞舞着,阳光下的缎色,就像太阳岛的大瀑布,那么闪闪发光,美丽绝伦。
站在高台上目送人儿离开的高大男人,突然发现自己心跳阵阵加速,握紧的双手有些发抖。转身时,朝新副手道,“都准备好了吗?”
“是,陛下。”
“好,我们也出发。”
皇帝一行人,是沿另一条路下山,目的地:西海滩。
北京的二月,仍然很冷,海滩四处还覆着碎冰,一直沿向大海深处。白花花的泡沫和来回挤破的碎冰块,加上今天不太明朗的天空,黄黄的海水有气无力地翻动着,构成一副实在不怎么样的海滩景色。
“小姐,请这边走,那里破冰下水深。”迈克尔将她拉了回来。
“哦,谢谢。”
走了两步,她不禁问起,“迈克尔,你和爱玛吵架了吗?”今早看两人似乎没怎么说话,表情也怪怪的。
“没有。”
呃,男人都不爱说这种事的。“呵呵,女孩子如果生气,就送她喜欢的东西,多送几次,她总会心软原谅你的。”
迈克尔沉黯的眸一亮,看着她,她一笑,“这在我们亚国叫,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爱玛只是一座小冰山,比金石可软多了。”
迈克尔笑了,“谢谢你,方小姐。如果陛下也这样向您道歉,您也会接受了?”
她表情一僵,转身不回话。
“方小姐,小心脚下!”迈克尔看着前方,笑意不减。
童童吓得缩回脚,低头一看,才发现地上有一只红玫瑰,立即拣了起来。
“咦,这里怎么会有玫瑰红?”阵阵芬芳袭来,还沾着新鲜的露水,她轻轻拍去沙粒,没走几步,又发现两朵。“哦,不会是有人故意丢下的吧?那我拾了会不会不太好啊?”
“小姐,这是使人沙滩,不可能有人随便进得来。”迈克尔解释,本意是想让她尽情地拣。
哪知道,童童大眼一转,说,“啊?那这画肯定是哪个贵族小姐丢下来忌奠爱人的吧?我……我拣了死人的花?!”
说着,小手一松,花儿们就要重归大地。吓得迈克尔急忙接住,心头苦笑,这女人的思维有够独特的啊!
忙解释,“小姐,这沙滩属于亚国皇室,是专门为山腰上的行宫配备的,所以……”目前除了您,就没有别的女人可能来这里了。
陛下吩咐过只有引领,不能说明。唉唉,他真怕坏了好事儿!
“咦?”
童童错身走上前,朝远一看,沙滩上歪歪斜斜地落了一串的红玫瑰花,直到前方一块被故意划出了图案的沙地。
搞什么鬼?
她嘀咕着,压根儿想不到男人会搞这种把戏!或者,会真的因为她的一句话而替她实现那个公主般的梦想。
站在图案前,她睁大了眼,张大了嘴,觉得吹过的海风都满是玫瑰花的香气。铺了好大一片的红玫瑰花,一时竟然难辩其形。
迈克尔开来飞行器,拉她升上高空一看,才看清那却是一颗用玫瑰花拼成的大大的心。还没等她细细品位一番,就将她从高空中丢了下去。
“啊————”
天哪,至少有十米高啊!
在她四肢乱扑腾时,听到了嗒嗒嗒的声音,紧接着腰被人重重一揽,跌进一副硬梆梆的胸膛。身后热气扫过了鬓角,传来低沉迷人的声音,“宝贝儿,喜欢吗?”
身子立即被他转了个个儿,他们可算是青绿装了,身下居然是匹真正的大白马。要知道大白马在这个世界几乎算是绝种的了,如此俊美的马儿,她是第一次见到啊!真要海哥哥实现这个梦想,的确很困难。至少寻常人是不可能调来这种珍惜动物的。要当白马王子,需要大本钱呢!
“这些……都是你弄的?
男人的笑容太刺眼,她快睁不开眼了。
她的反应完全不似他事先预想的,有些不满,“对。你不喜欢?
“我……我不是,这个……你为什么?”
“只要回答,喜欢还是不喜欢?
男人别扭起来,又复态复萌,开始下令。
“喜欢!”女人心里叹息,真是死性不改。
大掌抬起小脸,沉声道,“喜欢就是这表情?你又想骗我。”
他一扯缰绳,踢马跑了起来。她没坐稳,惯性一来就扑进他怀里,鼻子撞到扣子上,疼得低叫一声。
“喂,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搂紧她,故意一勒,“你说呢?”
“我又不是你肚里的虫,我怎么知道。”她扭啊扭,想推他,觉得屁屁被颠得有点疼。
他突然一勒缰绳,马儿被马背上扭动的人吓到,惊得扬起前蹄,一阵乱踏。偏偏她又被吓到,哇哇乱叫,搞得人马全乱了套,在原地直打转儿,又跺蹄子又甩ρi股地。
“你……你小心一点啦!它怎么了?”
“你不要大惊小怪地乱叫,它就不会发疯勒!”
“人家哪有……明明就是你,啊——”
“叫你别叫,我才学会一个钟头,哦——”
一声马嘶,两声高低音,沙尘扬起,重物落地。
大男人抱着小女人,为缓去冲力滚了几圈才停下。偏偏马儿乱跳,她一抬头就看到大铁蹄子落了下来,吓得大叫,即被他紧紧按进了怀里,什么都看不到。
砰地一声闷响,分不清是马蹄真落下,还是他的声音。
终于,后面赶来的迈克尔拉走被惊的马儿。
“陛下?”
她急忙从他怀里抬起头,只看到他痛苦皱起的脸,吓到了,“泰奥,你怎么了?伤到哪里了?是手,还是……背?迈克尔,你快扶他起来,我们快回兰玫舰,快通知楚大哥,快——”
他突然撑起了身,皱脸变成了笑脸,笑得她突然一愣。
“童童,你是真心关心我的。”
他口气十成十的笃定,带着王者特有的自信。
“你……”
他笑着,像孩子一样开心。
直起身时,将她一把拉近怀里,夕阳的余晖从海岸线射来,格外的红艳,就像舞女翻飞的裙边,美得如火如荼。映着她的小脸,亦通红一片。
心弦,嘣然拨响。
一股难言的酸涩,从灵魂什底涌出,眼眶不可抑制地红了起来。
“你这个……傻瓜!”
“傻瓜,我爱你。”
瞠大的水眸底,印着他傻笑的脸。霞光万丈,瞬间模糊了面容,可那双黑亮如钻的眸子,清晰如明灯,照亮她的整颗心。
当他温热的手指触动冰冷的脸颊时,才知道,这份爱的渴望是多么震天动地,她愿意为之付出所有。
“我爱你,一万年不变。”
他的声音,温温地帖进耳朵,就像白白的棉花糖一下,一下融进心底,腻得根本不想醒来。
“我在做梦吗?”
……
“童童,醒醒,醒醒……你怎么了,童童?”如果是在做梦,她真想一辈子不醒来啊!
“可恶,那什么烂马?!把它拉出去给我宰了!”
“陛……陛下,那是姜少非陛下最喜欢的马。当初借的时候就说好,必须完……”
“妈的,把我的女人都摔没魂了,我要他的马陪葬!”
“可是,陛下,姜少非陛下若知道了的话,我怕会引起……”国际争端啊!旧仇为报,新仇又起,问题可大了。
童童终于睁开眼,发现他们还在沙滩上,而夕阳已经落下海岸线,四周渐渐陷入黑暗,只有两个飞行器打出的超亮大灯,直刺人眼,光线中流动着冷冷的寒气。
莫名地,强烈的失落感狂涌而来。原来,她真的是在做梦。
“醒了,醒了。陛下,方小姐她……”
“醒了就好。还发什么呆,回去吃饭了。”
他端起她的小脸,瞧了瞧,好似审视他的物品般。这跟她梦里的那个温柔的男人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
突然,山上急飞下两个飞行器,风风火火冲到他们面前。飞行器还没停好,上面一人就跳了下来,扑爬加跟斗冲到泰奥面前,扑上来就抓住他领头大吼。
“泰奥,婉儿被绑架了!”
第97浪他的孩子
兰玫舰指挥室
冷亮的炽灯下,每个人的脸上都是阴云密布,眉心深折。大小屏幕上,是来自各处的信息报告、卫星地图、搜索信号。啪啪的键盘拍打声,充斥了整个空间。
指挥台上,时不时爆出一串惊吼怒叫,那疑似的泣音,让众人焦急的脸上也染上一层阴冷的怒色。
“怎么会查不到,怎么会查不到!泰奥——”欧文早已是双目赤红,头发被抓得像鸡窝,衣衫皱乱,在连续三波搜索失势后,再一次爆发了。他又抓住泰奥的领口,猛摇晃,大吼,“那个追踪晶片是你设计的,是我们最好的医生植入的,怎么会找不到,怎么会啊?你说啊,你说过那东西绝对不会被人发现,绝对安全,就算她跑到月球上,我们也能探测到信息,为什么找不到,为什么,为什么,你他妈的给我说啊————————”
被摇晃的高大男人,同样的一脸阴沉冷萧,也更冷静镇定,他岿然不动,任欧文叫骂,深邃寒冷的双眸紧紧盯着面前的显示屏,那是一张亚国的全息地理图,除了屋里的人,任何建筑都能显示得一清二楚。
可惜,他们现在要找的正是一个人,一个小女人,还是怀着六个月大肚子的脆弱孕妇。这是在亚国,不是在欧国,所以按照各国大帝国的军事协议,顶多能拍下实时的地貌地况,具体的生物活动情况都被过滤掉了。这只是其一。事实上,要看清人家国家首都的情况,目前为经其皇帝允许,他们已经触犯了别人的领土权益。
童童在一旁看着,没有出一声,小拳头紧紧握着,看看欧文,又看看泰奥。以目前他们两人的情况,她都不能出声。她努力回忆着头晚和婉儿聊天的时候,她有没有透露出其他的去向意图,也许她只是贪玩,忘了回家。
欧文气得一拳头挥上去,泰奥没有挡,只是被打得侧转了脸,回头时,又一拳挥来,被他拦下,沉沉开口,“现在,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那声若掷地的坚定和自信,让闻之者心神一振,再看他冷静而成竹在胸的模样,无形中也给众人打下一计强心针,喘口气,焦急的情绪立即被压住不少。
欧文缓缓地松开了手,“为什么……会搜索不到?”
“我承认,这是我的失误。”
“欧文,我们亚国有句老话,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世事无绝对,泰奥他也是一介凡夫,也会有失漏。”
“楚弈,照你这么说,绑匪的技术比欧国还要先进?”欧文现在处于极度紧张担忧中,难免将情况往最坏方向想了。
楚弈摇摇头,“不可能。只是在某一方面,他们暂时蒙住了我们。凭你、泰奥,还有姜少非三国的力量,还斗不过一个小小绑匪吗?你先别乱了自己家阵脚。来,喝杯茶,提提神。”
经楚弈的调解安抚,欧文总算冷静下来,但他抱着杯子直发抖,看来也是一时压抑着情绪。
“童童,你的身子刚好,先回去休息吧!”楚弈回头就叫她。
“我没事,我想……”
她看向泰奥那方时,他正看过来,即下令,“你回房去。”
说完,他不再看她一眼,冷漠得仿佛两人只是路人甲乙丙丁。莫名地,心底升起一丝酸疼。没有说什么,她转身离开了。楚弈看了泰奥一眼,就跑去追童童。
泰奥看着屏幕,脑子里却是一团乱麻,压抑的呼吸变成急骤的粗喘。于他,有一种可能根本不敢想象。若今天搜索不到的是童童,自己会有什么反应?欧文的那一拳,若是变成自己,负责保护童童的亲卫兵是否还能活着?!
指挥室外的走廊上,楚弈拉住童童,所有重要的事跟她讲,两人便到了医疗室里他的专属研究室。
“楚大哥,究竟发生什么事了?”看他一脸凝重,沉下的心又被悬起。
“童童,你看看这个?”
楚弈拿出了一份检查报告,递给她,“这是你之前在舰上做全身检查时得出的体检报告。”
“我看过了。这……有什么?”她一页页地翻着,直到翻到了最后一页,有一个项目跟她当初看到的,正好相反。她猛然抬头,“楚大哥,这是?”
“给他的那份,我偷偷做了更改。所以,现在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他突然拿下了眼镜,那一向掩着的丹凤眼底,此刻聚满担忧和心疼,“你好好考虑一下,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楚大哥都会帮你到底。”
他抽走她手上的资料,点燃后丢进了垃圾筒。
来不及惊讶,那被抽走的感觉,似冰锥般打在心上,让她举起的手一抖,伸手抓住楚弈的手臂,“他……他会打掉我的……”
楚弈的眼底不可抵制地闪过一丝无奈和失落,“当初,你是亲眼看到黛兰公主的事。他对你的确已经超过我们所有人认为的不同,你也只有一半的机率。若你真的舍不得,一定要留下它的话,目前就只有一条出路。”
她问出的第一句,已经暴露了她最真实的想法。其实,她是舍不得离开他,其实,她还是想多待在他身边一天算一天。他对自己如此痴迷,也许在对待这件事上会有跟别的女人不同的态度呢?
“你们在一起这么久,你还不了解他残酷无情的那一面吗?”楚弈的话就像警钟一样,再次敲醒她的迷梦。
——我爱你,一万年不变。
这只能是她的一段白日梦啊!若她与他的利益相抵触,他仍然会毫不犹豫地牺牲掉她吧!
一半的机会……
“让我……再考虑一下。”她抬头,忽而一下,“谢谢你,楚大哥。”
她起身,若游魂般往外走。
楚弈立即拉住她,“童童,你千万别做傻事。你还有你那位冬海哥哥,还有你父亲,还有楚大哥我。人生,并非只有爱情。只要我们想办法,你可以回到像过去一样简单的生活。”
“嗯,我知道了。”
她脱开他的手,急步走了出去。好似逃跑般,步子越来越快,回房的路明明只有五分钟,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得很长很长。每多一秒,都似乎钝割着她的心。
大门,终于关上。
瞬间脱力,跌坐在地。
此刻,她才敢将双手贴上自己的肚子。
泪,如雨下。
她真的有了他的孩子!
……
这一夜,很长很长,她脑子里闪过一幕幕画面,从他们初识的第一眼开始……沙滩夜里的那双璀璨若星子的钻眸……拍卖会场不断跳动的红色“q”……火热相贴的肌肤触碰着冰冷的枪械……太阳岛上黑鳍鲨鱼背上的海神……氝氲浴室里闹欢笑的两人……长长的红毯上,着雪白帝装的英武男子……他深邃美丽的黑眸里只印着她一个人的时候……
“童童……”
一个低沉而熟悉的磁性嗓音,仿佛是从遥远的时空彼端传来,缥缈得一碰就散。
她紧紧蜷成团,小脸紧埋在膝盖里,就像一只乌龟,或者更像一只被人遗弃的小兽。
这样子,更能保护她怀里的宝贝吧!
可是,明明多么喜悦的事情却绝对不能让他知道,绝对不能。
鲜血淋淋的事实,根本容不下一半的机率。
“怎么不到床上去睡?!”
不知道是凌晨几点,泰奥回到房里,却发现角落里缩成一团的小女人,浑身抖得像快掉下的树叶。急忙将人抱回了大床,大开暖气,用力摩擦她冰冷的肌肤,直到恢复了正常的体温,才抱她进了浴室。半小时后出来,她才恢复了些血色。刚才那会儿,他以为自己抱着的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不用害怕,我们很快就会找到欧阳莞尔。”他以为她是很担心朋友。
她轻嗯一声,伸手紧紧抱住他,脸埋进他热烫的胸膛时,眼泪抑制不住地往下落。她很怕,怕的是他用将对黛兰般的绝情冷酷施加到自己身上,所以她一直逃避着不想陷入那样不堪的境地中。这……其实也是女人的无耻吧!
安琪儿没有骂错她,她是故作清高了,不想对爱妥协。她明明知道男人的征服欲会在这样的刺激下,愈发地膨胀,还一再地逃跑刺激他,最终让他立誓永远也不放开她。
她的心,因为魔鬼的诱惑,也生了魔啊!
不想离开他,想和他在一起。
不想做他的情妇,渴望成为他的唯一的妻子。
孩子……
原来女人真的很傻,爱到如此,真的会想拿孩子来栓住他的心呵!
胸口的温湿让男人皱起了眉,大掌轻轻抚着女人的背,她却抖得更厉害,他收紧了手臂,心底不明所以。
他不知道,他每每这样对她温柔一分,她的心就痛苦挣扎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一日复一日,一夜复一夜,水滴可穿石,泪滴已穿心,心血酿成她对他刻骨铭心得爱,爱得越深,越舍不得,越舍不得的结果,就是这样继续反复折磨自己,也折磨着他。因为,她将所有的痛苦都发泄到逃跑,和他给自己的惩罚中,要他也同自己一样痛苦。
爱玛说得没错,她是在自作自受,所有的痛苦都是她自找的。如果她真像他们所以为的那么坚强倔强、绝不妥协,她就不会如此痛苦。
原来,最虚伪的是她方童童啊!
“泰奥……”
“怎么?”
原来,他依然陪着她,这样地,默默地纵容。
“我们……”不要回欧,不要回皇宫,只待在兰玫舰上,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好不好?“什么时候离开?”
“很快!第九区的建设、纳普鲁市的情况,都要看看。顺便,在地中海玩玩吧!”最后一句话,是他临时加上。他抚抚她的头,只知道两人关系融洽的时候,都在这两个地方。
她撑起脑袋,看他,深深地,把每一处细微都印在脑子里。他眨了下眼,开口想问什么,她突然俯下头主动吻上他的唇。小手开始撩拨他的敏感处,很快喉头深处滚出欲望的喘息。
“泰奥……”小嘴第一次如此主动热情,吻过他的唇,他的眉,他的耳朵,咬上他突出的喉结,他在她的身下激动地呻吟。
她唤着他的名字,让他格外地兴奋起来。这样特别的对待,他也是第一次。虽然两人已经有过无数次的欢爱经验,但她的主动向来寥寥无几。突然如此情动的反应,实在教他意外,有疑惑,也很快被她柔软迷人的身体赶走。情不自禁地坠入欲望的深渊,起伏翻腾。
她就像是最可口的糖,让他无法餍足,释放了一切。连同之前被施加的压力,也一并宣泄。
第二天,他精神抖擞地早早离开。离开前,还高兴地哺喂了她许多的牛奶。她却对着桌上的奶瓶,抚着肚子,久久地发呆。
宝宝,我该怎么办?
嘀嘀嘀……嘀嘀嘀……
桌上的指挥器在叫,和他睡觉时,他才会帮她取下来。她下床拿起一看,本以为是他传了什么消息,没料到按下键时,突然跳出全息立体影像,缩小版的人霍然是白衬衣黑西裤的向冬海,看到是她时,又急又兴奋。
“童童,我是冬海。你放心,在一分钟内说完就不会被他发现。我已经安排好一切,陛下大婚那天我就救你离开那个男人。即时,会有人接应你,暗号是:但愿人长久,天天喝烧酒。接应你的人会把你送到我这里。童童,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记住,我和方叔叔一直等你来!”
啵地一声,信号断了。
那担忧又深情的模样,在脑海里久久回荡。
冬海……爸爸……
通讯器脱手落地,她无力地跌坐在地,泪水抑制不住地狂涌。
怎么办,怎么办,我应该怎么办?
……………………
童童再到控制室时,门外的人都紧张地来回踱步,一看到她,好像是看到了救星般一涌而上。
“方小姐,你终于来了。你快进来劝劝陛下,怕再吵下去,又闹出国际争端了。”
“国际争端?”又发生什么事了,会那么严重?!
门开时,劈头就是震天动地的咆哮声,而且还不只一头狂狮在怒吼,新加入了一只喷火的苍龙。
“不行!”
“我管你行不行,我就立即下令……”
“王八蛋,你是故意跳起两国争端吗?!”
“我只是要救人,你要把问题扯到国际争端上,那是你脑子进水的问题。滚开——”
“妈的,泰奥,你现在站的地方是我的国土。”
“白痴姜少非,你现在是在我的飞舰上!”
“可恶,你真以为我怕你。要不是看在……”
“哼!老子不稀罕你给什么面子。各单位听令,现在立即打开……”
“停止,住手!”
“打开上帝之眼。”
“泰奥,少非,你们别……”一直夹在中间的欧文急忙分开要大打出手的两男人。
四周一片骚动,拉人劝架的全上了。
童童觉得自己像在看一出戏剧,直觉在泰奥的言行像是在故意气姜少非似地。因为在他下令后,屏幕上并没有多少变化,那些属下全愣在原地看两个皇帝叫骂。
现在是什么时候,为什么两男人还像小孩子一样斗气?!
她从旁边拿起两杯冷水,走上前朝两男人泼去,啪啪两下,正中红星。
“你们都冷静一下。”
她一出声,被直接冒犯的皇帝们骤然停了动作。顿时,一双双投来的眼睛里都写满了神奇、惊叹、佩服!
“迈克尔,他们到底在吵什么?”童童转头问正在拉着泰奥的人,迈克尔迅速解释了一通。
原来,一切很简单。
“泰奥,两权相害取其轻。你不会让我们失望的吧?”她一边拭着他脸上的水渍,一边轻轻地说着。
盛怒中的俊容在一抹,一抹,又一抹的温柔抚触下,松解,放开,平静,消退。
也是,为了能打开最高精密搜索器的事宜,终于确定下来。尊重亚国的领土完整和国家安全原则,解救欧阳婉儿的总指挥转回到亚国。泰奥这方从旁支持,由姜少非主导营救计划的制定和实施。
难怪吵得那么凶,男人强盛得控制欲被人威胁并夺走,没有爆炸给众人看算好的了。幸好灭火器来得及时啊!这是众人的心声。
三方人员,欧国,洋国,亚国,全聚集到了亚国的国家安全大楼中。从外面看,是一片铁灰色的金属全包建筑,内里却是古今结合,现代化的信息中心里,还放着古典的屏风做装饰,不过是电子型,可以变化数百种不同的花样图案,模拟仿真如实物般。休息处,假山池沼,小桥流水,鸟语啁啾,一派自然美景。
面对着满室的屏幕,全息图,数据,红白蓝绿光点线条,真正教人眼花缭乱,有莫不着北的感觉。童童还没时间感叹自己国家的先进科技,男人们又有了意见分歧。
“如果不全部嵌入,就无法发挥我这套系统的优势,装了等于不装。”泰奥死盯着姜少非,针对意味明显。
“用我国的这套系统已经足够了,不一定就比你的差。”姜少非完全不领情。全部嵌入后,就可能泄漏自己的军事机密,如果他们有意还可以趁机侵入他们更深层的保密系统中。没有哪个皇帝,会将自己国家的机密暴露在敌人面前,即使现在表面上是多么的友好。可涉及到这样大的利益问题,他作为一国之君只有当机立断。
泰奥当然非常清楚姜少非的顾虑,可是,“你那套系统顶多只能直接辨识人物,若是有机密伪装的你们根本查不出来。版本太低,缺陷那么多还敢诓言能找到人。要真能找到人,人还会在你们国家弄丢了!”
糟糕,又开始了!众人额头一抽搐,紧张地盯着两位皇帝,手上的工作都不得不暂停了。
欧文苦着脸,“泰奥,少非,你们就不能……”
明知道不可能,他还是说出了口。他们两人都是他的好朋友,可也是一国之君。国家利益,和私人利益,选择哪一个,已经不言而喻。他不可能要求他们像自己一样,自私自利只要自己老婆平安无事,损失国家利益也不怕,顶多以后补偿回来就是。
童童叹息,难道这次又要她出马,看看周围的人,迈克尔第一个投来期待的眼光,朝她鼓励性地猛点头。
“泰奥,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现在已经过去快24小时,婉儿她……”泪水一滚而下,男人眼眉高高一抖。
率先回话的却是姜少非,“童童,我们会找到婉儿的。”他立即下令开始搜索,屏幕的画面开始变幻起来。
童童握住泰奥的手,仰头看着他,问,“如果是我呢?”
他一僵,怒声底斥,“说什么傻话。这里没你的事,回屋去。”
她却一笑,踮脚吻了吻他,“好。”转身离开了。
他瞪着她离开的背影,久久失神,突然被欧文打了一巴掌,才回神,后者一双兔子眼,看起来实在可怜。他还没见过这么可怜的男人,很难想象他还是一国之君!
“你欠我个人情。”
欧文一听,眼睛亮了三度。
“欧文,你也欠我一个人情。不过看在是小侄儿的份上,抵了。”姜少非也发话了。
“欠就欠,你们亚国不是有句话吗?”他欠泰奥的太多了。
“虱多了不痒,帐多了不愁。”居然是泰奥和姜少非异口同声,说完后两个人难得有了“默契”的男人对看一眼,又冷哼一声,同时调开头。欧文总算松了一大口气。
“我还要三瓶普利达利斯精华修复胶囊。”泰奥打铁趁热了。
“什么,你疯了?你上个月才要了三瓶,你当那是维生素嘛你!你知不知道一瓶就要……”
“给还是不给?”泰奥沉沉地盯着他。
“这个……”
“迈克尔,立即让各人员……”
“给,我给!不过只能给两瓶,你必须给我留点儿为我老婆补身子压惊。”
“痛快!”薄唇一勾,黑眸中的狡色一闪而过,立即下令,“各就各位。”
欧文抱着脑袋,快把头皮抓没了。哀叹,老婆啊,这次要是能找回你,我就打一条超合金链子把你像小狗一样栓在身边,免得你败光你老公的家底。
童童在门外得到满意的消息后,才离开。行到中厅,见着假山小桥,稍作停留。清香的空气,舒缓了紧张的情绪。可抬手时,腕见的指挥器又让她想起了早上的那段通话。现在离开他,他肯定会比欧文还要疯狂吧!若真因她惹出国际争端……若是有朝一日真离开他,最好还是……
“啧啧,我以为是自己眼花。原来真的是你……方童童?!”高傲清丽的声音,如冷剑刺入。
一股冷香袭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黑亮的长靴,蜿蜒着一条墨青色的苍龙,修长的双腿裹在黑色皮裤中,一件黑色披风掩住玲珑身段,漂亮的波浪长卷发如飞瀑而下,一枚古朴的苍龙别针,轻轻扣在额角。
美丽的五官,高贵的气质,神秘的韵味,是黛兰公主特有的风华。
只是那双美丽的眼眸里,朝她射出两道利光,冷冷地,毫不掩饰的深刻敌意。
“难得,小猫没有在主人身边啊?”
两个黑衣保镖从她身后站了出来,一个个都是横眉冷眼,高大强壮,煞气十足。
童童拧起眉,她不会是想在这里对她动手吧?
第98浪女人战争
看着黛兰的模样,就勾起她在订婚宴上不愉快的回忆。
当时,到底是因为兴奋毒剂的因素,还是因为自己真的想寻死,她也不知道,也不想再去弄清楚了。可是,刺下钗子的一瞬间,是真的心疼又绝望。
偏偏那男人的动作比她想象得还快,让所有人都惊奇那诡异得速度,惊痛的黑眸,仿佛瞬间与她的灵魂共振,他有多痛,她都感同身受,可是,她却不愿意承认。故意去忽略,他对她付出了多少。真正要清算时,只能是她真正离开他的时候了。
所以,童童看了黛兰一眼,转身就离开。
黛兰没想到方童童居然用这种方式面对她,之前得到的消息,说她屡次想逃离泰奥,脾气很倔强,怎么现在却像只缩头乌龟了?!
“站住!方童童。”
童童听而不闻,继续往前走。本来她是绕路来这里散散心,看着自然的东西,能舒缓情绪。哪知道会碰上个大瘟神。
“方童童,你给我站住。”
黛兰大吼一声,呼喝着左右的保镖冲了上来,在厅院入口处拦住了童童。她大步追上来,一把扯过童童的手,扬手就是一巴掌。
童童抬手拦住,狠狠甩开了她的手,退后两步,却给保镖挡住。心说,这些贵族女人也太自以为是了,动不动一来就是甩人巴掌。她真是受够了!就是泰奥也从来没打过她巴掌,顶多打过ρi股,倒是她扇了他几多个巴掌呢!这就是想欺负她,没门儿。
黛兰气得大叫,“给我抓住她!”
“慢着!”童童回吼。“你敢对我动粗,就试试看。这里到处都有监视器,你信不信你打我一巴掌,有人会为我报仇打回十巴掌。”
黛兰的手一抖,明显有了忌禅,“方童童,你别以为有了泰奥给你撑腰,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公主殿下,我散个步好像不在为所欲为这个范围之内吧!倒是殿下你一来,就又吼又骂叫打叫杀的,刚才的一幕若让总指挥室里的人看了,他们会怎么判断?”童童甩开了保镖的手,保镖也不敢再上前。
“方童童,你不过也是他的情妇之一。我动不了你,你在亚国的家人似乎还剩下几个,对不?”黛兰眉眼一转,逼出一股阴狠。
“公主殿下,容我纠正一下。我是他现在最喜欢,喜欢得半年多都离不开得情妇。殿下您已经是前前任只持续了一个月不到就被甩得抛弃品。我亚国的家人早已经移民去了洋国,泰奥这么宠我,这点儿小事早就帮我办、妥、了。”咬牙吐完三个字,童童高高扬起唇角,故意抬起右手,抚着那只碧珊丝金镯子。
黛兰一看,眼光明显一闪。但另一个声音更快地从她身后飙来,童童只见着一团风似地女人冲上来,一把就握住了她的右手,用力一扯。
该死!又拉到她的肩伤了。北京干冷,害她的旧伤又发作了。这伤因是在太阳岛的湿雨天气里得的,所以冷天或湿天都容易犯。加上后来又受了几次重创,她自己也不在意,落下的患更深重了。
“小表子,这镯子怎么会在你手上,是不是你偷来的,你说!”来人正是夏安琴。
夏安琴眼里的愤怒和妒嫉清晰可见,但她是向冬海的同事,关系似乎也非同一般,童童没有像对黛兰那样直接反击。
“这是泰奥给我戴上的。要问来历,你找他问去。”她甩开夏安琴的手,揉揉肩头,冷冷地瞟了两女人一眼,“对不起,我不舒服,失陪了。”
她转身又走,黛兰气得大骂,保镖们却不敢动了,因为他们本来就不是公主的保镖,而是未来皇后欧阳雪柔的。
夏安琴冲上去抓童童,并叫道,“公主,不能让这小表子跑掉。”初受情爱折磨的人特别容易失去理智,夏安琴这数日来倍受向冬海的奚落,看到大情敌就爆发了,根本没有理会童童目前的身份,和当前他们所在的环境。
“臭女人,你休想跑。”黛兰一被怂恿,也丢掉了优雅,放开手脚去抓。
“你们放手,再不放,我叫人了!”童童一脚跺开夏安琴,咬掉黛兰的手。
“啊————”
“好疼……”
两女人被甩开,想来她们的战争经验,还是没有被泰奥亲手训练出来的她强悍啊!
童童冲了出去,黛兰冲着保镖大骂,“混帐东西,她袭击我,你们再不给我拦住她。我就告雪柔,你们失职。”两保镖一听,觉得这的确是在他们的职责范围内,犹豫了一下,终还是追上了童童,将人逮了回来。
“放手,再不放手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个小贱人,泰奥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黛兰一扬手,童童头一偏躲过了这一巴掌,但她长长的指甲,划伤了她的额头。
“可恶,这镯子是表姐结婚的礼物。你给我取下来,你个小表子没资格带我们贵族的东西,取下来——”
“不要——”
“啊——”
“哦,好痛……”
“天哪,你们在干什么?!都住手,快拉开她们!”
“童童!”
一直在找人的欧阳雪柔,一看到三个扭打成一片的女人,顿时就急了。刚好这方有重要消息送进来,被派出去接人的爱玛和姜少非的秘书也看到了这一幕。
在一片呼喝声中,终于将三个女人拉开恶劣。有必要解释一下,之前的一声“啊”是童童又咬了黛兰发出的,叫“好痛”的是被童童又狠踹了第二脚的夏安琴。
爱玛扶起童童,顺好她被抓乱的头发,发现她额角被划了很深的一道口子。心中不忍,“童童,你该早点按你的指挥器,通知陛下啊!瞧你,要是给他看到……”
“没事儿,比起以前,这点小伤根本不够看。”是指被更强壮高大的欧国贵族女人们围攻时。童童咧嘴一笑,瞟了另两个女人,“她们的伤也不轻,我可没因为贵族和平民而区别对待啊!我向来最公平了,这优点真是改不掉了。”
说着,她还故意朝那边三个女人杨了杨小下巴。同时捂住了腹部,那里隐隐地有丝绞疼。
爱玛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而男人们脸色变得古怪起来,那几个保镖更不好意思地别过了头。
欧阳雪柔禁不住闪了下神,今日的童童格外地精神活跃,大眼里都是斗气,与那晚的宴会大不相同。虽然被打了,可那副骄傲自信的模样,和那个男人竟然极为相似,耀眼得让人移不开。
“爱玛小姐,我们必须将东西送到指挥室。陛下他们还在等我们。”
“什么东西啊?”童童看大家脸色狠凝重得模样,好奇地问。
“刚才被绑匪送来得东西,说是跟婉儿皇后有关。”
爱玛说出时,男人略有些不满。但女人们一听,都紧张起来,直嚷着也要去看看。原来,这三个女人本就是因为欧阳婉儿的事,得知营救指挥中心设在国家安全中心才赶来的。黛兰事托了欧阳雪柔的福,才出得了疗养院。而夏安琴则是一脸愧疚得模样,大概也是有不得不来得原因吧!
于是,童童躲在女人们身后,也跟着回了指挥室,希望能听到个好点的消息。
指挥室里,男人们还在做搜索工作。
“第三级搜索已经完成六成,居然连一点反应也没有。”姜少非在总指挥台前,随时给另两人报告进度情况。
“芯片是我在太阳岛亲自动手制造的,其性能我试验过,就算是埋到地球核心里,我也有办法探测到。可是,绑匪绝对没有这个本事将人藏在地心。所以,除非他们真找到高人,芯片被……”
欧文大叫着打断泰奥的冷静分析,“泰奥,如果你要说的是流血挖骨的可能,最好就不要……”这家伙太可怕了,老婆不是他的就随便下定论。
泰奥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最好做点心理准备。”欧文什么都好,就是一面对自己老婆就完全没了往日的冷静和镇定了,言行举止完全大反转。
“去你妈的,我不要那种心理准备。我只要我的小猪能平平安安、完好无损地回来。否则,我就……我就……”
“你就吃了我吗?”
“不!”欧文突然转向姜少非,吼道,“我就跟北京断交!姜少非,你未来老婆的普利达利斯精华修复胶囊就别想要了!你的婚礼也别想举行了,我要……唔唔,泰奥,你干什么,放手……唔……”
“继续搜索,这只蚊子我搞定。”泰奥捂着欧文的嘴巴。
“谢谢,合作愉快。”姜少非裂裂嘴,继续埋头各种画面截图。
欧文挣开泰奥的手,“够了你。别以为你牛肉吃得多,就欺负人!”
“我想说的是,芯片可能被放在全磁的环境下,所以我们才探测不到!”
“啊?你是这意思。”
“当然。”欧文明显松了口气,可泰奥接下来的话又让他马上变了脸,“这更说明,敌人绝不是简单想榨取皇室钱财的寻常恐怖份子”
“那……那婉儿她……”
“东西送来了。看看吧!”泰奥早看到进来的人,走了上去,接过盒子时,爱玛冲上前忙解释了一番。他挑眉道,“你们没让人扫描一下?”
亚国秘书立即一脸通红,“这……陛下,属下失职。因为一听到说是洋国皇后相关的东西,就急着送过来了。”
泰奥面无表情地将东西递给了走过来的姜少非,姜少非蹙眉将东西交给了安全部长。欧文立即跟着安全部长,到旁边的隔离室去了。
本来泰奥也要跟过去,可是这抬头时看到了躲在众女人身后的小东西。眉头一挑,就朝她走了过去。偏偏童童挑的是黛兰的身后位置,她料想泰奥应该是不想再见到黛兰的,哪知道人已经大步逼来。
黛兰一进控制室,首先搜索的就是她此行的主要目标——泰奥。没料到泰奥一看到她,就走了过来,那沉稳霸气的英俊模样,一如第一次见到时,依然让她深受震撼,心醉不已,立即将前后所有的人事务都抛掉,双手紧握在胸前,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走来,还有一步,两步,三步……还差两步时,她再忍不住,脸带娇羞地轻唤出声,“泰奥,我好想……”
男人从她身边擦身而过,只余一道轻风,寂寥地佛过她僵住的面容。听到……
“不是说要回去休息,怎么又回来了?”男人的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就是曾经与他最亲密时,也不曾有这种打从心底发出得眷恋柔情。
“啊,半路碰到爱玛他们说有了新消息,所以才想回来看看。”
“真的?”
“当然是真的。难道还有煮的吗?”
“那这是什么?”
“呃……呵呵,意外。”
“你别告诉我,半路还碰到了大蚊子,咬到皮开流血?!”男人的声音倏忽冰冷。
站在一旁的三个女人同时变了脸色。欧阳雪柔拉过脸色凄然的黛兰,低声叮嘱。夏安琴恨恨地瞪过去,又立即被欧阳雪柔握住手,朝她摇头示意。最后,欧阳雪柔看了看那一对外形差异极大的男女,男人正俯身仔细查看小女人额头的伤势,就像那晚细心地为之戴上耳环一样,俊俏迷人的侧面看起来是那么温柔体贴,丝毫没有对外人时该有的霸气狂妄。难怪……被他半拥在怀中的小女人一改刚才的倔犟强硬,粉颊嫣嫣,又羞又气。
当泰奥拉住童童的手时,童童疼得叫出声。结果,不应该暴露的终于还是被掀了个彻底,当他硬拉开的袖管,看到一片抓伤淤青,顿时火冒三丈。
回身朝着三女人一吼,“你们谁动的手?”
咆哮的力量,让整个指挥室的人纷纷恻目,朝他们看了过来。心虚的女人当即青了脸,眼神闪烁,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心虚的男人们更是觉得大限将至,不敢抬头。
已经搜索完毕的姜少非发现气氛不对,当即放下手中的东西走了过来,一看到黛兰,心底哀叹一声。糟糕了,三个女人一台戏啊!可惜他慢了一步,泰奥转身冲向黛兰,本来也只两三步距离。
“泰……”黛兰吓得唇一抖,只叫出一个字。
啪——
这一巴掌,又响又脆,毫不掩饰,力量适中,女人被打懵,男人被打愣。整个指挥室瞬间一片寂静,简直是史无前例,空前绝后啊!
当然了,据传言,欧国年轻皇帝狂妄霸道,手段果决冷酷,风流不羁。可从没听说他会有如此不绅士的行为,打女人啊!
“还有谁?”
冷戾的眼,横扫过三个女人。夏安琴吓得直往欧阳雪柔怀里缩,这自乱阵脚的一幕,让杀气腾腾的黑眸瞬间收缩如针尖。
“还有我。”欧阳雪柔上前一步,挡住了夏安琴。
“未来的皇后陛下也喜欢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欧阳雪柔开口前,另两人冲了上来。
童童拉住泰奥,“泰奥,不要这样。”不禁蹙起了眉头,好像……小腹更疼了。可是,现在绝不能让他发现。
姜少非抱过摇摇欲坠的黛兰,骂了回去,“泰奥,你太过份了。你能不能注意一下场合。”妈的,这小子一点面子都不给他。
泰奥冷冷地瞥过去,“那么,咱们关起门来单独处理,就可以这样?”他拉开童童的袖管,露出清晰的抓痕,不给姜少非任何解释的机会,“我的确从来没打过女人,但那只是因为目前为止还没有哪个女人让我有这种打人的欲望。你的小妹,倒是第一个!”
“泰奥……”童童想拉开他,他却一动不动。
大手捧起她的小脸,目光低柔,眉头紧拧,“除了我,没人可以伤害你一丝一毫。”
这话一脱口,童童脸红到不行,满肚子的幸福泡泡从眼睛里直往外冒。好像肚子也没那么疼了。
可周围的人就全煞白了脸,掉黑线挂冷汗兼火山酝酿喷发的比比皆是。偏偏也只是眼动动眼色,不敢真像泰奥一般狂言不讳。
一边抹着药水,一边机会教育了,“下次碰到这种情况。就按这个钮,是强力电击,死不了人,不过有毛的地方都会被烧掉,包括女人们最爱护的眼睫毛。”
“啊?”什么意思?!
男人当下一按,兹兹的青筋迸出,闪动中纠结着金绿色的火花。众人脑子一轰,浑身发麻。黛兰吓得抱脑袋,无法想象自己没头发的可怕形象。男人觉得还不够似地,继续教育,“这电量能打昏十个像那样的保镖和警卫。”手一指,正好是之前拦过童童的黑衣保镖,保镖们不约而同地朝后退了一步,脸色铁青。
“还有这个拉杆儿,射出的针爪,可以瞬间穿透五米厚的钻墙。人肉嘛……”男人抚了抚下巴,扯出个冷笑,“五六个应该没问题。”
童童惊叫,“五六个?你当是串叉烧吗?”
“宝贝儿,你很聪明。”
于是,大方地送上一个吻,以示奖励。
顿时,周围的人都石化掉了。
姜少非气得上前就想踢泰奥一脚,这臭小子太狂妄了,简直让人忍无可忍。可这一脚没踢出,还是被欧阳雪柔拉住了。
欧阳雪柔摇摇头,低声道,“少非,其实这件事我们不对在先。我的保镖已经将之前的事都告诉我了。”
“唉!你怎么把黛兰带出来?安琴也……”
“对不起,我们都担心婉儿的安危。而当日婉儿她来看我时,又……”
欧阳雪柔的话未完,旁边的隔离室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嚎,就像受到重创的野兽般可怕悲恸,仿佛世界末日来临。众人看过去时,欧文冲了过来,怀里抱着那个盒子,双目赤红,面容扭曲,所有的愤怒痛苦仇恨焦急都集中在一起,彻底喷发了。
“泰奥,我要借你最强的亲卫队,你必须给我!我要杀了那群该死的绑匪,该死的,我要把他们碎尸万断,挫骨扬灰!”两行清泪,刷地一下滚下那张抖瑟的俊容,声音瞬间哽咽,“他……他们竟然真的……真的把……把芯片……从……从……”
盒子被递上前,童童看清里面装的东西,是一块只有拇指大小的小晶片,但却是侵在一片血肉之中。可以想象,这是怎么来的。婉儿是孕妇,如果没有打上麻药,就直接取出来……看这模样,绑匪绝不可能像专业医生那么温柔仔细……其过程……天,她不敢想象……这芯片埋在什么位置……瞬间,她也涨红了眼睛,水花直打转,不自禁地握住泰奥的手,看着他。
所有人都流露出惊惧凝重之色,泰奥只是蹙了蹙眉头,回手握住童童的小手,看向搜索屏幕,一字一句道,“好,最后的办法:开始人肉搜索。”
“迈克尔。”
“陛下。
“你立即安排……”
泰奥果断下令,迈克尔领令立即回兰玫舰调集全舰人员,开始行动。
姜少非在泰奥说完后,立即补充,“泰奥,你的人太显眼了。这件事,必须由我们亚国人来才行。不然,也容易引起绑匪注意,打草惊蛇。”
泰奥挑眉笑道,“当然是由你的人去找。我刚才叫迈克尔他们做的准备,是另有用处的。毕竟,敢绑架洋国皇后,还拥有这么强科技实力的绑匪绝不可能是你们亚国的恐怖份子。”
“你……”姜少非一听,真想灭了那笑得可恶的男人。
泰奥只是拍拍他的肩,“开个玩笑。”又朝他递了个眼神,指的是正抱着血芯片猛掉眼泪的悲伤老公欧文,“你去安慰一下他。我们先回……”
话未落,一个警卫跑了进来,朝姜少非一行礼道,“陛下,太上皇和太后来了。”
“他们也来了。”姜少非当即沉了脸,知道这事是满不住的,没想这么快老爸就听到风声。唉,毕竟洋国皇后在他们亚国被绑架的确是件超大的恶劣事件,而去还是在自己亚国的娘家门口被绑的。
大门一开,门口的人都纷纷让路,只见一身黑色大衣的亚国太上皇疾步走来,年近六十,并不显老态,依然雍容清贵,黑发如墨,王者气势部件当年,周围人立即俯到致敬。在他身后一步半的距离,是以端庄闻名的太后,看模样也是保养得极好,大家闺秀得气质与欧阳雪柔很相似,不愧都是出自皇后世家欧阳族中的美人。
童童好奇地看了过去,觉得和她在电视上常看到的也差不太多。不过,大家都朝老人们致敬,唯独泰奥不但不致敬,拉着她连人也不问候,调头就走入。偏偏太上皇在看到儿子,准备质问时,又看到了他们,当即就转了脚步,迎上他们俩人。
“泰奥,好久不见。你……”
太上皇笑着,先朝泰奥打招呼,眼光轻轻掠过泰奥拉着的小女人,童童仰起头,黑发划开脸庞,刹时令太上皇双眸大睁,不禁脱口而出,“子琪?”
他颤抖的声音,令行在他之后的太后,身形为之一僵。
泰奥反射性地将童童护在怀里,戒备地瞪向太上皇。太上皇浑然不觉地,伸手去拉童童。
“陛下——”
“子琪……”
“靖宇!”
“爸?”
第99浪因为妒嫉
“陛下——”
“子琪……”
“靖宇——”
“爸!”
几乎是三四个人拥向太上皇,太上皇的手只伸出了一半,人墙就将他和泰奥童童隔开,他被紧紧围在其中,胸口高高起伏着,面容瞬间涨红一片。
姜少非眸底闪过一丝精光,急道,“快,拿药来。”
“有有,我带着。”太后急忙从衣兜里拿出一个水晶小瓶子,倒出一颗红色药丸,就要送进太上皇嘴里。
“滚开——”
太上皇一挥手,狠狠地打开太后,“通通给我让开。”
“爸……”黛兰是看到母亲的焦急,才急急冲上去的。她后来才听清父亲叫的名字,对于这个名字,她也非常了解。做为女儿便是下意识地维护着母亲的利益和情感。
黛兰这一叫,太上皇更火了,横去一眼,冷漠无情地吼道,“谁放你出来的!立刻给我回疗养院去。”怒目扫向旁边的警卫,“你们,把她给我送回去。”
“爸,黛兰是我接出来。因为她也担心婉儿,所以才会……”姜少非拉在要认错的欧阳雪柔先说出口。其实,父母一直极力隐瞒,他们做儿女的早就知道了贺子琪的存在。之所以没有去接触,也都是因为父亲对其保护的态度强硬到连他自己都不敢去打扰她一分一毫。
“哼!你的帐,我稍后再跟你算。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太上皇也熄了火,目光转向了大屏幕。姜少非一五一十地做了汇报。而泰奥贺童童也趁着这个空档,退身往大门走去。可是太上皇看似没有再注意,其实一下都关注着,当围栏他的人被他骂开后,他侧身三步并一步,就拦在了两人面前。
“站住!”
顿时,指挥室里又陷入一阵诡异的静默中。
泰奥抬高眉额,睥睨着太上皇,“有何贵干?”
太上皇冷凝的面容,突然一松,竟然绽出一丝笑,而且是真心又慈蔼的笑容,“泰奥,好久不见,你……你都长这么高了。记得上一次见面你才刚满八岁……”
童童感觉到泰奥突然浑身紧绷,抬头时,看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杀气,不禁反握住他的大手,低唤了一声,“泰奥?”
“住口!”
俊脸瞬间阴沉得可怕,极度得憎恨和厌弃从他周身散发出来,腾腾得杀气一涌而出,让周人都惊骇不已。
姜少非又冲了上去,挡在父亲面前,“泰奥,请你尊重一点。这里不是你的国家!”
泰奥冷眉一挑,眼光如刀,划过太上皇,“那要面前这个人,又真正值得我尊重的地方。我没空跟你们罗嗦,告辞!”他搂着童童大步离开。
可是太上皇依然不肯放弃,推开姜少非,在太后和女儿的呼喊声中,抓住了童童的手,低叫了一声。
那一声呼唤,仿佛穿越了千百岁月,颤抖,萧瑟,仿佛他这一生的情感跌宕,都尽含在这两个字中:子琪。
童童不忍转眸,看到的是一个垂垂老人对爱情最后的一丝翼望,包裹在如水如银的闪烁光影中,一点一滴地流淌着,而他最翼望明了的人,其实已经永远不在了。
她不想承认,他口里唤的就是自己的母亲,可他的眼神是那么凄哀,仿佛这一放手,全世界的颜色都将从他生命里退去。于是,她拉住泰奥的脚步,回头对老人笑了笑。
说,“陛下,我叫方童童。很高兴认识您,希望您能健康长寿,这是我和父、母对您的新年祝福。”希望他能明白吧!
那一瞬间,风采不减当年的太上皇面容一颤,仿佛瞬间苍老几十岁。初见梦中人的激跃终于在看清现实时,所有的翼望都被跌碎了。
“好好,谢谢……替我谢谢,你父母了。我……”太上皇仍是不舍得松开手,这让泰奥看得大皱眉头。“你是叫童童吗?”
“方童童。”
“那我……可以叫你童童吗?”
“可以。”
女孩子的笑脸,纯真得像水晶,明媚动人,渐渐同记忆里的女子重叠。
——小姐,这本是格林童话,你确定要我帮你拿这本?
——我就是喜欢看童话,怎么样?
——啊?童童,这个名字真不错!
“说完了,回屋。”
冷森森的声音打断了陈年梦境,童童的手被泰奥抽回,这回是毫无迟疑,直接走人了。天知道,周围的眼光,有多少道想杀了他们的,他是不怕,可是这的确不是自己家的地方。待久了,碜人得慌!
正在这时,一道尖锐的铃声响起,一个军官朝姜少非报告,“陛下,有不明位置的信号进来,说是关于洋国皇后的事,要跟你联线!”
本来还沉浸在太上皇气氛中的人,立即转移了注意力,全神聚注于前方大屏幕。
童童一听又拉住了泰奥。朝欧文的方向点了点下巴。本来泰奥是想亲自送童童回兰玫舰再来指挥室,当下情报来得那么迅速,又不得不打住了。他们走到欧文身边,拍了拍他的肩,以示朋友的鼓励和支持。欧文抱着那个血晶片,终于回神,扑到姜少非身边,死瞪着大屏幕。
啵……
屏幕一闪,显示出一个模糊不清的房间,突然暴出一串痛苦的呻吟,一道冷光射出,打亮了黑暗中蠕动的人影,那略显臃肿的娇小身形正罩在一件单薄的长裙下,声音正是从她嘴里发出。
顿时,每个人心头一揪。
欧文大叫,声嘶力竭般,“婉儿,婉儿——”
但是屏幕里的人似乎听不到任何声音,双手抱着肚子,斜卧在地,雪白的裙下可见红斑点点,触目惊心。
欧文瞬间失控了,冲上前就要敲屏幕,被姜少非拉住,“该死的混帐,你们对婉儿做了什么,做了什么?该死的,你们敢伤害她,我要你们全家死光,死无全尸,混帐东西——把我的婉儿还给我——”
一只大手突然伸出,拉起婉儿的头发,将她的脸正面转向了屏幕外的每一个人,顿时,女人们倒抽冷气,哽咽出声。
记忆中那精灵鬼怪的小女人,一边脸颊高高肿起,应该是被人掌掴过,唇角开裂,血污满脸,发丝纠结,双眼浮肿,几乎睁不开的模样。但表情依然倔强坚强,咬牙隐忍着绑匪的粗蛮。
泰奥眉头一皱,大步走上控制台,对着麦克风问道,“说,你们要什么?”
屏幕中,沉重的喘息声,和痛苦的呻吟声中,终于传出一个故意被机器变音的声音。
“要你的命!”
“好。”
泰奥落下这一个字时,四下皆惊,正在哭骂的欧文也赫然止声,惊讶地看着他。本来伸手要拉他,没料他又问出口。
“怎么交人?”
众人屏息。
“哈哈哈哈哈哈————————”
没料到屏幕那一方,传来震天价响的狂笑,嚣张得丝毫不在意在场的两国技术人员都同时追踪着他们的信号位置。
画面突然一黑,报告声响,“他们掐断了信号,还差0.05秒就能追到……”
啵地一声,屏幕又亮了,画面依然是刚才得模样。仿佛那短暂得断频是在玩躲猫猫,技术员立即又埋头于电脑前。
欧文推开泰奥大叫,“我是洋国皇帝,你要我的命可以,但是必须把婉儿还给我。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不,不,我要的就是欧国皇帝泰奥·雷·罗斯切尔德的命!”
那戏谑的音调,仿佛满屋子的人都成了对方戏耍的对象,言语间的狂妄丝毫不亚于泰奥。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齐聚于那高大巍峨如山的男人,他眉目平缓,异乎寻常地冷静。童童的心悄悄悬起,越提越高。
欧文开口时,被泰奥抢先,“说,怎么交换人质?”
“交换人质?不不,那样不太好玩。”变调的声音时而娇嫩如女子,时而幼弱如孩童,时而又似苍苍老人,每听一声,寒意直窜背脊。“我要你和他……”
“等等!我是婉儿的老公,她是我的责任和义务,这与泰奥无关。你要交换,就换我一个人的命。”欧文吼出。作为朋友,泰奥为他付出的一切,没有人知道那是多少,根本无法偿还。现在又义无反顾地答应以命换命,他已经别无他求。若这个劫,他和婉儿度不过,也绝不能欠了泰奥的命,因为泰奥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的天使,他希望朋友能够幸福地生活下去。
“继续!”
泰奥却反身一把捂住欧文的嘴巴,立时让周人看傻了眼。
怪调的声音顿了一下,又大笑了起来。泰奥盯着屏幕的眼中,越来越深沉,突然,画面依然在被追踪到之前黑掉,再亮起。那刺耳的怪异笑声,绵绵不绝地传来。整个指挥室里,弥漫着一种恐怖而绝望的气息。
“你要怎么交、换、人、质?”泰奥再次问出口,几乎是咬牙切齿,紧拥着欧文的手臂肌肉贲张。
“洋国皇帝,你换的是你老婆的命。难道你不要你的孩子了吗?所以,欧国的皇帝换孩子的命,这才公平!呵呵呵!”抓着婉儿的男人再一次将人拖近了摄像机,清晰地展示着她的伤痕呵痛苦,抬起一只血淋淋的手臂。“所以,我要你和他,在亚国皇帝结婚行当日,在行礼的大殿屋顶上,亚国称之为皇城之巅,脱光衣服,放上我最喜欢的这段爵士乐,在玫瑰、百合的花瓣中,迎接死亡的到来。千万别拿替身唬弄我,我能挖出小晶片儿,就能认出是真货还是假货。只要你们能给我跳上一曲举世无双的爵士舞,女人和孩子就能回来。我武器射程和精准度,可是拥有十年武器天才的陛下你发明的,到时候能不能躲开致命的一击,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哈哈哈哈哈————”
屏幕上雪花突然增多,而婉儿的手臂血流不止,正是芯片埋藏的地方。
“婉儿……”
欧文终于脱出身时,画面已经消失。整个指挥室,一片嘘叹,因为不管怎么样,他们都没能追踪到信号地点。愁云密布每个人的脸,室内余下欧文痛苦地低泣声。
“是他。”泰奥吐出两个字,那低沉阴冷,就像一把利刀纵过肌骨,让人觉得浑身都在发疼。
“黑龙!”那狂妄的笑声,是他惯有的方式。就算变了声音,看不到脸,他也能认出那个该死的家伙!
姜少非道,“现在,就先把婚礼现场的保安重新布置一下。另外……”他依然是解救人员的总指挥官,开始一一安排起来。
泰奥再没有提出任何异议,双眸盯着重新开始搜索的大屏幕,兀自沉思着。这时候,那些关系事态的闲杂人等也终于回了神,但也不敢再任意妄为。
太上皇仍不自觉地盯着童童,目光流露出明显的眷恋和不舍。所以没有注意自己的举动,已经将童童置于一种非常危险的境地。太后和黛兰两母女紧握着手,看着太上皇的模样。欧阳雪柔低声安慰着夏安琴,夏安琴蓦然回神时,看向童童,好似被什么蛰了一下,挣开了欧阳雪柔的手,就冲了上去。
“臭表子,该死的,都是你都是你,要不是你,婉儿就不会被绑架了!”夏安琴疯了似地抓着童童猛摇晃,又踢又打,大声叫骂出了真实的情况,“都是你,要不是你,我也不会跟婉儿吵架,婉儿也不会生气地独自离开欧阳家,被人绑架走。要不是你,冬海也不会被革职,被驱逐出北京,都是你,都是你,你这个小贱人,最应该去死的人是你,是你——————”
没想到,一场争吵,会造成如此严重的后果。夏安琴从婉儿失踪那天开始,就没有安枕过。将错误这样推给别人,也是逃避心里苛责和压力的一种方式。况且,在场憎恨童童的人,不在少数。
“安琴,快住手啊!”欧阳雪柔去拉人。
“夏安琴,你说什么?”欧文听清楚后,转身奔了上来,一把扯住了夏安琴,那凶狠暴戾的模样,让夏安琴顿时吓呆,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太上皇比泰奥先一步将童童抢了回来,紧张地看上看下,直问有没有事儿。
“放开!她是我的女人,不需要你假好心。”泰奥抱回童童,气得真想狠踹在场所有人一脚。
童童只觉得腹部忽然又纵过一抹锥刺般的疼,却使劲儿咬牙忍住,朝泰奥挤出一丝安慰的笑,“泰奥,我没事。你去忙你的吧,我回兰玫舰泡泡澡就好了。”
“你的脸色不好,刚才他们……”
“没事。再怎么强,也比不上你的擒拿术啊!哪能伤到我。”她故意压低声,补充,“公主和部长小姐都被我打了几巴掌和踢了几脚,挺公平的。”
终于,他松开眉头,眼底闪过一丝戏谑,毫不避讳地捧起她的小脸,重重的吻了一记。
“宝贝儿,你真棒!”
这一幕,让周遭的女人们恨得美眸倒竖,却也不敢再吱半声儿。
于是,泰奥换来迈克尔送她回舰。她却拉住了爱玛的手,说让迈克尔在这里帮忙他,要跟爱玛说说女人的悄悄话。
泰奥看了看爱玛不置可否,童童没有注意,拉着爱玛就往外走,爱玛本想开口说什么也在泰奥阴沉的眼光下打住了。可是走到门口,童童又忍不住回头,跑了过来,拉着他的手说,“你也要小心,别让我害怕。好吗?”
“好。”
她不再回头,跑出了大门。爱玛跟上来时,童童一手撑着墙,无力地跌坐在地,双手捂着肚子,大滴的冷汗滑下额头,爱玛被吓了一大跳。
“爱玛,不要告诉他,快带我去找楚大哥!”
“可是你的样子……”
“求你!现在不能让他们分心我的事。快!”
爱玛抱起童童疾步往外走,迅速下令,门外的悬浮飞行器已经待命发动了。上了飞行器,她打开护罩,拿出氧气设备给童童罩上,朝童童捂住的地方一看,刹时睁大了眼,一片褐渍已经侵出。
“童童,你这是……”
“爱玛,这件事只有你我和楚大哥知道。”
“你……怀孕了?”
她无力地垂下头,吐出一口压抑许久的气,“是他的,才三天。”
爱玛瞬间失去了表情,童童埋下头,没有发现她的异恙。事实上,在园林里遇到黛兰一伙争斗时,她已经觉得小腹隐隐作痛,是被黛兰踢的。后来夏安琴冲上来打她,又打到她的腹部,她一直忍着,想要得到婉儿的消息。看到婉儿那么痛苦,仍然抱着肚子,极力保护腹中的孩子。她也无法轻易放手,不敢在这时候暴露了一丝一毫,不敢去尝试那一半的机率。婉儿的模样,让她下定了决心,要保住这个孩子,她的孩子。
“幸好回来得及时。下次,她们一靠上来,你就按泰奥说的把电击打开,千万别手软。”楚弈诊完后,皱着眉头说。
童童虚弱地笑笑,“当时太担心婉儿的事,所以就……”
他敲了她一记额头,“你呀,都快当妈的人了。还没这自觉!”看她得模样应该是已经下定决心了吧!
她吐吐舌,转眸看向爱玛,爱玛仍有些失神,她唤了她两声,才应了她,“爱玛,谢谢你。”
“哪里,这是我应该做的。这……童童,你是想留下孩子吗?可是你应该知道陛下他绝对不会留下的,若是时间一久他肯定会发现,你不怕……”
“我还有时间,考虑如何离开他。你会帮我吗?”童童拉住爱玛的手,充满渴求。
爱玛心底却闪过爷爷的警告,点了点头,回握了她的手,“当然,我们是朋友啊!”
童童安心地睡着了,爱玛离开后直接回了屋,迅速打开了通讯器。
“爷爷,方童童怀了陛下的孩子。”
……………………
渤海湾,在全球大幅变暖的影响下,淹没了秦皇岛等城市,而延伸到了北京附近,为防止春潮暖流,筑起了高高的大坝,以防止其危害到亚国首府。一眼望去,积满浮冰的海面,斑驳得像老人开裂得褐皮黄肤,浑浊的海水什么都看不到,也正是最好得藏身之地。
深达二千米得森寒水域中,正藏着一个巨大得黑色球体,球体周围得海水与众不同,从黑色球体内透出得微弱灯光可以看到,怀绕得水流中不满了极细的颗粒,灯光照过时,折射出道道幽蓝的光。
“哼!泰奥·雷·罗斯切尔德,别以为只有你是武器天才,老爷子的功力也丝毫不弱。这雷神之锤和荷鲁金砂不就让你根本也查不到我的行踪吗?哈哈哈哈————”
皮椅里的光头独眼男人,笑声狂妄,满脸横肉纠结,伸出红红的舌头,添了添怀中女人的小耳垂,大掌有一下没一下的揉着丰盈的嫩白肉。
女人一头红发如火,几近刺猬地横呈在男人怀中,有些不满地问道,“黑龙,你不是说不要打草惊蛇吗?你刚才的行为,依皇帝的心性他会猜不出是你?!要他知道真是你,肯定会调集更多的人马来找我们。到时候……”
“这是我们男人的事,女人少Сhā嘴!”黑龙不满地狠掐了海伦一把,疼得她低叫一声,推开他就要走。他又一把拉回她,勾起一抹邪笑,“宝贝儿,咱们来不是报私仇,是有更大的计划要执行。老爷子吩咐的,所以你那点小心思,等到计划完成后,我自会满足你。”
“计划?你们还有什么计划?”海伦双眼一亮,十分好奇。
“我说过,这不是你们女人可以Сhā嘴的。”黑龙正色道。
“好吧好吧,反正你答应我的事,绝对要抓到那个亚国小表子,报一眼之仇。”海伦迅速转舵,知道黑龙那里最深入的组织秘密是绝对不会让她一个小情妇知道的,他从不相信任何人,狡猾多端,冷血噬杀。能横行各国黑道十数年,绝非徒有虚名。若非自己在之前的一些行动中,舍身救过他两三次,他也不会一直将自己放在身边,而像其他女人一样玩腻了就丢给下属或者扔进丧尸堆里。
“那个女人……”
黑龙眯眼,看着屏幕上的照片,方童童一身雪裘大衣,娇小的面容拢在一团雪色中,樱红的唇儿轻轻抿着,小鹿似的眼眸让人一眼就能生出绝对的怜爱之心……这个小尤物啊!呵呵呵……
“大概会成为泰奥最大的软肋!”
……………………
距离大婚还有四天,这两日泰奥都没有回兰玫舰,而舰上的人员都在他的远程遥控中搜索着黑龙的踪迹。童童也没有离开兰玫舰,只是每晚会通过屋里的视频,跟泰奥汇报自己一天的生活琐碎。
也不知道那男人在想什么,连她早餐吃了几根胡萝卜也要问清楚。
但被真心关怀的心情,是非常棒的。这让她暂时放下了向冬海的烦恼,安心养胎,思索以后如何减少他的需索,以免影响到孩子的发育。楚弈居然建议她戴上他特制的贞操裤,保证安全无匮。当然这立即被她否决了,还是利用他这个医生的叮嘱更有效。
为了宝宝,她加大了食量,可惜舰上的厨师还是做不出她要的味道,于是她自己跑去厨房做蛋炒饭吃。回头又想叫爱玛带自己看看泰奥,顺便带上了她亲自做的小吃——蒸饺。记得当初在欧国一起吃亚国食品时,他很喜欢吃这个。
“爱玛,你再不收敛,我就直接禀报给陛下!这事件绝不是儿戏,你怎么可以擅作主张。”
“我没有擅作主张。我觉得我处理得非常好,而去,童童也说过要离开陛下。她的离开对陛下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这一点你不是不明白!”
“不,方小姐离开对陛下只有坏处。陛下得命令就是一切,我不管你的立场到底是什么,我希望你及时收手。”
刚走到门口,童童就被争吵声吓住,本来想转身离开。可是却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让她不由自主停了下来。迈克尔为什么不待在泰奥身边,突然回来了?他和爱玛到底在吵什么,爱玛自作主张了什么?
爱玛大吼回去,声音颤抖,“不可能!方童童必须离开陛下,否则内阁和女王那方都不会放过她,她只有死路一条。”
“那你又能保证,方小姐离开陛下后,他们就不会私下找方小姐的麻烦,或者觉得太丢脸而私下处理掉她?!”
“她离开陛下,就不关我们的事了。”
“但是关陛下的事,就是关我们的事!我是陛下的士兵,我绝对不会违逆陛下的命令。”
“那么,要是陛下要你为他的女人而死,你也愿意了?”
“对。如果这是陛下的命令,我照样会执行。所以,你……”
“方童童早就应该离开了,彻底离开!连你也被她迷住了,是不是?”
“爱玛,你应该好好看看你自己的心。你现在这样,难道不是因为妒嫉?你爱的是陛下,一直都是!”
童童转身离开,大口地喘着气。脑子一直嗡嗡地响着,只留下了迈克尔最后那句话。原来,爱玛爱着泰奥。原来,爱玛并不想她跟泰奥在一起,所以一直以来都劝她离开泰奥,一直都是……
这个世界上,除了泰奥,没有任何人希望她和他在一起。没有人!
宝宝,妈妈应该怎么办?
……………………
“爸——”
“住口,我没有你这种丢人的女儿。”
“靖宇,黛兰只是关心婉儿的事才来,你不要迁怒她。”
“太上皇,都是我的错,您不要怪公主殿下。”
太上皇横眸扫去,锐利如刀,瞪着夏安琴喝道,“安琴,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冷静自持自爱自强的女孩子。今天你的表现太令我失望了?!童童做了什么,让你连场合也不分地冲上去打人家?”
夏安琴一听,眸底的愧疚迅速被一抹深重的恨意取代,可是面对太上皇愤怒的模样,也又不敢发作,咬唇不语,垂下了头。
“爸,那个小贱人不但勾引泰奥,还勾引安琴的男朋友彻夜不归。安琴当然会生气了!”黛兰却火上浇油。
“男朋友?安琴,你什么时候有男朋友了?我怎么没听你爸说过?”
“不,我是……是……”
“就是夏部长手下的新干将向冬海,也是哥半年前一手提拔上来的新人啊!听说本来谈成了和南海菲国的天然气合作开发计划,结果那个方童童一出来,菲国大使就跟我们告吹了,跟欧国签了合同,所以……”
“住口!这些事不需要你来告诉我!”太上皇横手一指向太后,“把她给我送回疗养院,要是再让我看到她,别怪我派人把她关起来。丢人现眼!”
“靖宇?”太后目光一颤,深受打击。可是太上皇不再看她,态度相当坚决而无情。
姜少非和欧阳雪柔进来时,室内一片冷寂。只看着母亲妹妹和父亲分站两方,气氛相当沉重。欧阳雪柔看了看两方,立即走向一直在发抖的夏安琴身边,低声安抚她。
事实上,当日安琴跑来找她诉苦,是想叫她帮向冬海在姜少非面前说些好话,不要革去向冬海的职。哪知道婉儿正激动地说着童童的事,两个女人,一个是情绪化的小孕妇,一个是遭逢失恋打击的失意女人,一下就对上了,一发不可收拾,才酿成这意想不到的后果。唉……
“爸,您……”姜少非刚一开口,太上皇就朝那母女俩大吼。
“还不快滚——”
黛兰想反驳,还是被母亲拉走了。直到上车,黛兰再也忍不住哭叫起来,太后听着,泪水缓缓落下。
“妈——”看到母亲一哭,黛兰立即打住,愣了一下,急忙扯面纸给母亲擦眼泪。“妈,对不起,你不要哭,都是兰儿的错。以后……”
太后握着女儿的手,“不,是妈不好。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可是已经太晚了啊!
顿时,车内一片沉寂,两个女人各怀心事,满腹酸楚,一腔愁怨。
良久,黛兰似惊醒般叫道,“妈,那个方童童就是贺安琪的女儿吗?这个小贱人跟她妈一样不要脸,现在不但勾引了泰奥,还抢安琴的男朋友。我们……”
太后望着车外,灯影如流水,好似她的青春岁月也一去不复返,留下的永远是漫无止境的黑色冷寂,淡淡开口,“回不去了,就继续往前走。”
“妈,你……”
太后转眸看着女儿,一抹阴沉的杀意,缓缓释出,吐出四个字。
“不留后患。”
……………………
外交部
“帅哥,你回来啦!”
向冬海走进熟悉的办公室,一路上打招呼的人也是骆绎不绝,不过回头就不知道他们会说什么了。
“昨天皇帝的勒令不是刚下来,他被革职了吗”
“人家有大小姐罩着,逮不住已经取消了嘛!”
“你们太小看陛下的权威了,就算大小姐再了不起,也不可能……嘘……”
向冬海朝众人笑笑道,“对不起,我的确已经不是这里的一员。所以只是回来收拾一下我自己的东西。”
正所谓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他很明白这种现实,越过众人,进到自己半隔离的工作间里,拿起桌上的全家福照片,里面是他满16岁那年考上省重点中学时,死硬地抱着童童要一起照的像。
相片里的小女孩子,才刚满11岁,撅着小嘴儿的模样可爱得让他刚一照完,就咬了一口她的苹果脸。
——啊,海哥哥,不要脸,羞羞。
——小童童,你不能耍赖。我的初吻都给你了,你得对我负责!
——呸呸呸,不要脸不要脸,爸,你啊,向冬海欺负我!
——喂喂喂,你不要乱叫,我哪有,童童……
太过甜美得过往,和当前残酷的现实相较,狠狠揪疼了他的心。他蹙着眉头,沉着脸迅速收拾起东西。青龙水晶座是来这里参加辩论大赛时,帮外交部拿到了一等奖,陛下亲自颁给他的。这只二千年时的绝版派克笔是部长送给他的,部长对他的栽培他非常清楚。这间半隔离工作室,是整个外交部里位置最好,拥有部长未来接班人办公室之称的
现在,这一切都被……
抱着纸箱往外走,以前一见面就巴上来笑语连连的同事,如见蛇蝎般纷纷低头,视如不见。他笑笑,没有笑意,迅速离掉。可是行到寻常休息处时,被人一撞,东西散落,不得不重新拣起来。
正在这时,旁边花丛传来的谈话声。
“恭喜你,今天向冬海收拾东西走人,明天你就可以搬进那间办公室了。呵呵!那臭小子太目中无人,这下场真是适合他。”
“那小子性格太直,又冲动,迟早会出事。这次南海菲国的事,只是应验了这个事实罢了!当然,还是多谢你的资料,不然我也不会知道他跟欧国皇帝起了冲突,菲国大使一看新合约,就转投向……”
“哈哈!菲国大使本来就想攀高枝,欧国那么大颗树,我们只是给他搭了一座梯子罢了!”
这两个人的声音他都很熟悉,是平日里关系跟他最好的,亦是他被停职休养时接他全部工作的伙伴。没想到,却是最妒嫉他、随时想着趁机扳倒他的恶狼。这一刻,他总算相信父母曾说过的,工作中相互竞争的同事之间,必须保持距离,没有绝对的友谊,只有绝对的利益。
其实,这一切都是被他的冲动毁掉的。他连身边的人都没有看清楚,又如何去对付真正的敌人?!
走出政府大楼,一辆黑色轿车突然停在他身边,门被打开,里面的男人说道,“上车,计划有变动。”
向冬海皱了下眉头,立即坐了上去,问,“有什么变动?”
“洋国的皇后被绑架了,人质交易就在婚礼当天的礼堂上。他为了救洋国皇后,会亲自出马。即时可能不会带上方童童来观礼,所以我们可能会直接到其所在的兰玫舰救人。”
“这……可行吗?”欧国皇帝的坐驾似乎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突破的吧!
“这是我们的事。你只要做好接应工作就行,接到人,立即离开亚国。我只是来告诉这个事实,其他的我们管不着。”
车停,他被放下车。
车子继续前行,很快拐过了街,车内的男人立即按下通讯器,报告,“公主殿下,已经接上头,他没有怀疑,计划很顺利。”
第100浪幸福时刻
婚礼前一天。
兰玫舰的厨房里,一大群戴高帽的厨师们都围聚在一张大大的料理台前,而他们围绕的中心,只是一个较小的亚国女人。
“元宵节,在我们亚国传承了几千年,这一天一定要吃汤圆,起到在新的一年里,阖家幸福,团圆美满。”
说着,举起手心刚搓好的汤圆,又圆又胖的圆子,躺在小小的掌心,配上那可爱温馨的笑脸,顿时令一群汉子们直吞口水,不知道是食物诱人,还是小女人的笑容太美好。
其实童童说的这些,喜做亚国食品的大厨师都知道,不过,由着她这个正宗的亚国人说出来,做出来,味道格外地不同了。这大概就叫异域风情吧!
“汤圆啊,象征团圆,馅儿一般都是甜的,代表一家人能生活得甜蜜开心。”
“哎呀,甜腻腻的,我牙疼,我还是喜欢吃肉馅儿的。”厨师甲笑侃,抬手时,一颗超大号的汤圆出现了。
“大肉包,你身上的肉够多了,不怕肥死你!”
“我这包的是五谷杂粮,嘿嘿!适合女孩子们吃了,养颜美容。”
“竹竿儿,你就知道骗妹妹,小心操劳过度从竹竿变成牙签儿啊!”
顿时,一群人轰笑起来。
爱玛进来时,正看到这一幕,不禁也勾起唇角。排开众人,笑道,“亲爱的,终于找到你了。陛下就要回来了,你要不要准备一下?”
“咦?这么快?唔,好好,我马上。”童童急忙收拾起包好的汤圆,其他人一哄而散,去帮她升火煮汤圆了。
爱玛看着童童忙得一头大汗,笑得无比幸福,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僵硬。童童终究还是爱上泰奥了,而泰奥……也是爱童童的。童童可以正大光明地表示着对泰奥的关爱,而自己呢……似乎永远只能站在他身后,不管靠得多近,也只能看着他的背影,他的眼里始终没有她。
端着两碗汤圆,童童在爱玛的陪伴下,回泰奥的房间。电梯上行时,路过士兵聚集在楼层时,一下涌入太多人,哐啷一声,碗被打破一只。吓了大兵们一跳,忙说对不起,可也晚了。幸好童童紧护着自己怀里的,才没被打破。大兵们急着提前出了电梯,没料到是在指挥室层,松口气,一抬眼,泰奥和迈克尔正站在电梯外,看着两个女人,和一地狼藉。
“怎么不用专用的饭盒?”泰奥拿起童童手中的碗,拧眉看了看,圆呼呼的团子^一定很甜腻吧!
童童瘪嘴道,“家里都是这样端上桌的,哪有人……”突然意识到什么,她住了口,垂下头,绞手指。
泰奥难得看见她羞涩的模样,心情大好,一扫之前绑架事件的阴霾情绪,道,“刚好,一起吃吧!”
童童看了看地上,可惜道,“打了一碗,不然……爱玛和迈克尔可以一起吃了。”她朝两人眨眨眼,“团团圆圆,合合美美哦!”
迈克尔眼眸一怔,别开眼,没看爱玛。爱玛看向迈克尔时,笑容一滞。顿时,两人气愤尴尬地僵住了。
电梯铃响时,泰奥拉着童童迅速离开,叫迈克尔去安排他吩咐的事。下行的电梯里,两个终于打破僵局。
“爱玛,我希望你不要再乱来。”
“童童有了陛下的孩子!”她直直看来,他再次怔眸。“你不会告诉陛下的,对吧?因为你怕陛下分神。”
“你想做什么?”他一把抓住她,喝声问道。
爱玛拧眉看了看手腕,即使疼她也绝不会出声,“我做我应该做的事。如果你要告密的话,就趁早吧!”
电梯铃声再响时,她狠狠甩开他的手,走了下去,头也不回地离开。用力踏出的步子,又沉又重,仿佛每一下,都踩在自己心上,沉痛,已说不出口。
迈克尔失神地站在电梯里,看着地上圆滚滚的白团子,脑子里来回响着童童的话,团团圆圆……合合……美美……
……………………
长长的象牙筷子,轻轻一夹,汤圆被分成两半,挑起一半,送入嘴中。
“不行!”
黑眸一亮,瞪来时,仿佛在说:搞什么鬼?
“按我们的习惯,必须一口闷一个!”
眉头打结了,看向碗里的白团子,又看向那张充满希望的小脸,挣扎都消在她的笑容里。
她伸手夺走他的筷子,将分开的两半迅速吃掉,递回筷子,说,“一口闷!”
漂亮的额头明显抖动了一下,夹起一个,大口吃掉,粘糊糊的团子在嘴巴里乱窜,还有腻死人不偿命的甜,真是无法理解亚国人怎么发明出这么腻人的鬼东西。
不过,听爱玛说她整天都待在厨房里,就为了给他做这东西,他决定暂时忍耐一下,因为好多天没见面,气愤尽量保持和谐才方便他接下来要做的事。
“好吃吗?”
“嗯!不错。”在她开口前,他打住,“你们一年……只吃这一次吧”
她一愕,扑哧一声,笑起来。宽松的大红色棒针毛衣,微微抖落了圆润的肩头,露出一偶丘峦起伏,让黑眸瞬间大亮,红舌舔过唇角的汤汁。下一秒,在她反映过来时,已经落进他怀里了。
“泰奥……”
“比起那个小圆子,我更喜欢吃你的大圆子。”
哦!这头色狼!
“等等……”她忙拉住他的手。
“不行了,再等下去我要死掉了。”
难得,他又说出这种颜色的玩笑话来,她忍不住笑起来。他的大手钻进开敞的大领口,手指一挑,翻掉胸罩,握住温热的大圆子,掐住红顶,肆意的弹扯起来。笑声瞬间一窒,压抑成欲望的呻吟。
“泰奥……你可不可以……唔……轻……”
他一个转身,将人压进了黑色大沙发里,红红的大毛衣一推,顺势扒掉丢在了地上,火热的唇紧紧包着她的小嘴,将满腔的甜蜜都送进了她的感官里。
“宝贝儿,我知道,小弈已经告诉我了,我会温柔一点。”
啪嗒,他的黑皮衣被甩掉,金属链扣打在玻璃几面上,发出脆亮的响声。很快,衣衫、胸罩、小裤、靴子,落了一地,直接深入到那张超大号的深蓝色水床中。
在激|情与汗水的洗涤中,他们都以为,曾经最快乐的兰玫舰时光,终于回来了。没有任何时刻,可以与现在相比,团圆,美满,幸福,即使……只是一刻……
“泰奥,我想出席婚礼。”
正抚着柔嫩肌肤的大掌,霍然停下,“不行。你乖乖给我待在舰上,等我回来。”
她爬了起来,正经严肃地与他相对,“我要去。否则,你不在这里,我有的是办法逃走!”
黑眸一眯,宛若刀锋,“你威胁我?”
她撑住他的胸膛,四目紧紧相对,“对,我威胁你!”
瞳仁收缩,眉心打折,交缠的眼光,虚臾不移。
她感觉到掌下的心跳,激烈得就像在他最兴奋Gao潮时候的频率,可是,这也比不上她此刻紧张的心情。天知道,要跟气势十足的他对抗,需要多少的信心做支持。
“方童童,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居然敢威胁我?”
“泰奥,你的胆子越来越小了。带我在身边你也害怕保护不了我吗?!”
“胡说八道,现在根本不是这种情况。”
“不管什么情况,你放我一人在舰上等着听你生死,我办不到!”
心,突然狂乱地跳起来。
“你这个该死的女人——”
他突然翻身而起,将她压在身下,狠狠吻住那张尖牙利嘴。仿佛要抽去她的空气,更或者是她骨血里恼人的固执,明明知道抽不走,更知道自己最爱的就是她的这股劲头儿,有时候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也有被虐狂。最后,咬着她嫩嫩的小脖子,如期印下专属他的吻痕,深紫的颜色,是他给她的封印,封印的是两颗心。
“泰奥,我要跟你在一起。你答应我,好不好?”
她突然像小猫似地,柔顺无比地赖进他的劲弯,拿着红艳艳的小脸摩蹭着他微微生出胡茬的俊脸,这百分百的柔情攻势,可谓立竿见影,攻无不克。
“好!”他胸口一起一伏,大掌捧起她的小脸,黑眸紧紧盯住她,“你必须待在我的保护圈内,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准轻举妄动。否则,我就要你三天下不了床!”
听完,她立即瘪嘴,“不准逃就不准逃,不要说得那么下流无耻Se情肮脏,好不好?”
他眉头一竖,“女人,你敢说跟我Zuo爱时下流无耻Se情肮脏?”
“谁叫你要将这种事那样表达的?刺耳,难听,没修养。”她一翻身,滚下他的胸膛,裹着被子背身就不理人了。“下流!”
被子被女人裹走了,男人赤祼祼地暴露出怒龙冲天的健美身材,额头的青筋被激得一跳一跳,立即翻身扑向“缠丝茧”。
“方童童,你个蠢女人,你知不知道我是哈佛的双料的博士,文理科全部拿A加,毕竟论文现在还挂在全校第一。你……”
翻过那只小蛹虫,她捂着嘴巴,双眸睁得又圆又大,满满的笑意,亮晶晶地几乎要溢出来。他才知道,自己中计了。
“好哇,你敢嘲笑欧国最伟大的皇帝,有你好看的!”
“啊,不要不要,你要干什么……哈哈哈,不要好痒……”
大掌三下五去二,扒去了白被子,十指乱动,搔向女人最敏感的地方,很快女人便彻底投降,瘫在男人怀里,像水做的,小脸嫣红,表情迷蒙,娇喘微微,无限春光,诱人不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