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店里的热气，喧嚣，菜香，霸道地从皮肤，耳洞，鼻孔钻入体内，侵扰着万明的大脑，万明有些晕眩。这时，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端着一盘凉菜走了过来，指着万明身边的位置问道：“这里有人吗？”万明摇了一下头，点头示意他可以坐下来。

“这个位置靠窗。”男人坐下后说道。万明点头，没有回答。

“可以看到婚姻登记处，我经常来看。”说着，男人配合着自己的话向外看去。万明笑了一下，勉强回道：

“有这么好看吗？”他的脑子里只有柳慧的身影，思考着她可能去的地方。

“没想过要结婚的人不会注意这里，结过婚的人，对这里有另一种感觉。倒也谈不上好不好看，只是它像一个仪式，标志着什么东西，其实倒也可有可无。但总要进行，有和无，毕竟不一样。你说是吧？”

“毕竟不一样。”万明重复道。

“毕竟不一样。它像是个成|人礼，被它洗礼过了，人就长大了，倒不是因为它本身有多大的能耐，而是它对今后人生所具有的意义。有家了，独立了，有小孩了，房子，一切一切的问题啦费用啦，像破堤的洪水一下压过来，由不得你单纯，幼稚了。过了这一关，就像要重生一样，美好也痛苦。”男人说道。

“许多事都有两面，结婚这种事也不例外。”比如今天这个日子，对不想结婚的万明来说，是喜是悲？自然是喜不起来了，有时候，事情的发生给人带来的意义并不是那么的理所当然的。万明看了一眼手机，没有任何消息。他再次向窗外看去，希望看到柳慧的身影在他面前晃过，他可以暴跳而起，夺门怒骂，给她摔个脸­色­，他可以……他可以做许多，他最希望的，自然是自己可以让柳慧出现，就出现在他的面前，想到这，万明感觉到自己这么的无力，无奈。

“不例外，真的不例外。你结婚了吗？”男人看了一眼万明，如果是女人，自然可以从戒指上分辨出婚否，但是男人则很难，似乎男人不喜欢戴那东西，来证明的不自由。不可否认的是，戒指只是个形式，它小的只能拴住一个指头，从十指连心的角度来说，它同时又拴住了心。有些人的心，却不需要它来费事，早已被拴的牢牢的了。

除了这个硬件，还可以从别的细节上来看，比如领子，袖口，衣服的褶皱，如果有女人了，男人这些地方都是­干­净的，如果没有，除非这个男人有洁癖，这些地方都是脏的，褶的。

万明苦笑一下，刚想说什么，男人没给他机会，自顾自地继续说着：“喜欢看这种地方的人都是有故事的人。就像在教堂门口的人，在监狱门口的人，有人在那里发生了美好的回忆，有的人没有，你属于哪种？”

“待定。”

“哈哈，也不错，至少不坏。”男人笑了起来，那笑，无非是肌­肉­的裂开，面部的变化，就像动画片里的人物皮肤，被划了一刀，­肉­皮绽开。男人掏出烟来，点上。

“你呢？你属于哪种？”万明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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