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诚把刀而立,看着那青年吹着笛子走进那火光,眉头紧蹙起来。琵琶和笛声交织在一起,两种声音在林中回荡,阿潇弹着琵琶,头上竞有细汗渗出,脸色也变的微红.手上的弹奏有些疆滞,琵琶里弹出的悲伤之情竟渐渐为笛声的愉悦之音所牵.
那青年横笛吹奏,眉宇间充满愉悦之色,充溢着笑意的眼睛看着陶诚和阿潇.陶诚走到阿潇身侧,伸手抢过琵琶,手指在上面一阵乱拨,带串杂乱的音符从上面飘出与那笛音冲撞在一起.乱符在那愉悦的笛声里一阵乱窜,搅的笛声悲不成悲,乐不成乐.
那白衣青年皱了皱眉看着陶诚,心中一动,笛声接着由喜转悲,音调变的绵软而长。陶诚那一串杂乱的音符,遇到这等悲伤之音竟完全淹没在里面了,没有引起曲调的一点儿变化。
白衣青年看了看陶诚,又看了看阿潇,眉头逐渐舒展开了。阿潇走到陶诚身侧,见他额头已有汗水渗出,想到伸出手替他擦拭,陶诚却看着她皱了皱眉,转过身去,接着手上的弹奏由快变慢,由短变长,整支曲子变的音调变的十分细长,这极细的曲调与那绵绵的笛声相遇,两股曲调竟相互缠绕在一起难以分辨。
白衣青年的目光由嘻笑变成了惊奇,接着眉头舒展开,笛声又变的十分愉快,陶诚还欲变调,那青年却停止了吹奏,笑着朝陶诚走了过来,朝陶诚拱了拱手道:“好功力。”转身又对阿潇道:“姑娘好琴艺。”
陶诚看着他皱眉道:“你是谁,为何会在此?”青年笑而不答。陶诚拿眼打量着眼前的这个青年,只见他一身白衣,面容英俊,双目有神,举止间有股洒脱之气。
青年扭头看着阿潇道:“姑娘不但琴弹的好,人也长的貌美如花,我刚入中原便能见到姑娘实在有幸,看来你我还真是有缘。”阿潇闻言,脸一红低下了了头。
陶诚冷哼一声,转达身走到火堆旁坐了下来。阿潇见状只得跟了过去也坐在那儿。陶诚把琵琶递给她,道:“休息吧。”阿潇接过琵琶,偷眼瞧了瞧陶诚的脸色,实在是平静非常,难辨喜怒。
那青年也走到火堆旁坐了下来,陶诚看了他一眼不理他。青年扭头对阿潇头道:“姑娘的琴艺实在是高明,但为何在这安静平和夜里弹这样悲伤的曲子,听起来倒像是情人别离,儿女分别的伤心之辞。”阿潇听他这样样,低垂着眉不说话。陶诚听了他的言辞,突然想起自己那日和陆雯宁的分别,心里又涌起了一阵伤感,扭头看了一眼阿潇,心里也十分过意不去。
青年看了他们二人一眼,心中有些明白了,又对阿潇道:“看姑娘的琴艺似乎是出自顺天府胡姬歌苑。”阿潇闻言惊道:“你怎么知道的?”
“这有何难,当今天下,琵琶弹奏技艺之高莫过于顺天府胡姬歌苑,江南苏州女儿坊,两者分处天南地北,故曲调技艺各有不同,胡姬歌苑的曲子多以悠扬慷慨之色,手法快而短,而江南女儿坊的曲子多是江南少女嫣语嘤嘤,缠绵清洗,技法多慢而长,刚才见到姑娘的弹奏,多有胡姬歌苑的手法,所以我说你是出自胡姬歌苑。”
阿潇点了点头道:“我娘说,教她的师父是北方的琵琶高手,她也只知道她是来自胡姬歌苑。”
“哈哈,那就对了,我曾在胡姬歌苑里听过琵琶弹奏,却是不及姑娘你弹奏的好,看来令堂皇的技艺应该更加高妙了。”
阿潇伤心的道:“可惜,她已离世多年了。”
陶诚两个人由琴艺谈到曲谱,自己反而Сhā不上嘴,只好沉沉的睡了过去。这一觉,他竟睡的分外沉,等他再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升起来了。火堆也已熄灭,可那青年和阿潇竟都不见了影子。陶诚一惊,暗叫不好:“阿潇该不会被那小子给掳走了吧。想到这里又暗恨自己昨晚睡的太沉,让奸人得逞,拿过邪魂刀,在林子里喊了起来:“阿潇,阿潇。”喊了半天,就看见阿潇从林子外跑了进来,陶诚看见她惊道:“阿潇,你去哪儿了。”
阿潇道:“我到那边的溪水边梳洗一下,怎么了,陶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