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红。”这不是白痴问题吗?嫣鸠回以十足鄙视的一瞥。
“行了吧嫣鸠,你看似聪明,其实简单得很。”莫名婉惜地摇首:“你平日不是喜欢绕圈子吗?多想想,多发挥想象力。”
被莫名这般说教,嫣鸠心里自然不乐意,但仍是细细一想。这味道还能想到什么?不就是湖心的亭子及喝酒的人吗?还能想什么?
有了这个开始,嫣鸠突然想念起那地方,他喜欢懒洋洋地靠着栏杆观赏亭顶上倒映的水纹,那总是千姿百态,总是赏心悦目的水光
。每当那时候,耳边总有人在说什么,他已经记得不太清楚,或许是不重要的闲谈,或许是带刺的几句轻讽,总之每每在那亭中就特别
的轻松,仿佛连呼吸都不那么费劲。
“是不是想到了什么?”莫名笑眯眯地问。
看着莫名的笑脸,嫣鸠却不是滋味。有什么值得如此高兴?竟然笑得这般愉悦?嫣鸠只觉得这笑容碍眼,他直觉地就要自我保护,
而最好的方法就是抢先一步刺伤敌人。
“能想什么?只不过是垃圾。”说罢,嫣鸠夺过香包,并弃之地上。
莫名也不恼,只是弯身捡起香包,微笑着说:“我的主人,这可是保命的灵符,记得要带好。或许你想事后跟顾大侠好好地决胜负
?”
一失一得之间,嫣鸠郁闷地将香包收回,暗骂莫名恐吓。
伤口包扎好,莫名也往床上钻:“我的主人,你也早点休息吧,明早就能迎上单于将军了。”
瞄了正在整弄床铺的莫名一眼,嫣鸠眼波轻移:“怎么?你很着急?因为莫惑被女王带走了?你担心他受到伤害?”
莫名没有回答,他已经把自己往被子里卷,直至卷成筒状才甘心。
“也对,谁也想不到最后一刻女王会使这种手段。那么我们的殿下当然会心急如焚,心爱的男宠被胁持,错失了这一回逃跑的好时
机。”
嫣鸠说罢,瞄着唯一露出棉被外那头秀发,而后者则不为所动,这显得他像在自言自语。嫣鸠可不相信自己的话没有半丝作用,语
调渐渐放低,声音里有着深深的蛊惑。
“莫惑比自由更重要吗?或许我们不管他了。有我留在你身边不是更好了?无论是外貌或本事,我都比他高强。我会一心一意待你
,莫惑就不要了,好不?”
嫣鸠一边说着,一边往那卷棉被上爬,但被子里的人压根儿不理会他,径自闭目入眠。他不甘心,一双手开始扒被子,然而被子里
的人又死死卷紧,不让他扒。抗战了一轮,嫣鸠的耐性也磨光了:“莫名,你至底有何想法?该给个表示。”
莫名一下子自被卷中挣脱,出手如电,把嫣鸠按倒在床上,漠然直视他:“我问你几个问题。如果你能给我准确答案,那我就听你
的,怎么样?”
问题?嫣鸠认为这话题既危险,又值得探索,再三思量,他踌躇不前。
莫名也不急,他等嫣鸠考虑。灯下人眉间淡淡阴影显得深沉,愁眉不展的模样别有一番风情,他不得不承认嫣鸠的确是个美人,与
其想比,莫惑在外表方面的确输了。但他不了解嫣鸠的价值观,竟然把自身和别人当作货品比较,这种不健康的思想要不得。
“不说话了?”莫名轻笑:“那就让我问吧。你从哪得来洛山的消息?你究竟是谁的人?你有什么阴谋?”
嫣鸠微愕,身体轻颤,他强拉一抹充满媚惑的笑容:“这是什么问题?我不是说过会有买取消息的渠道?你不是早知道我是越龙将
军的养子?而且我的阴谋也早说了,我要离开堇萝。”
说罢,却见莫名的笑容依旧,他虚假的笑脸再也挂不起来,笑弧抚平,双唇抿成一直线。
“我并不急着要答案,你可以慢慢想,但有一件事你必须要记住。”
“……什么?”嫣鸠心中略微不安,轻声问。
莫名笑容加深,他温和地为嫣鸠理顺微乱的鬓发,轻咳几声,这才淡淡地说:“从今以后,不准再违背我。”
“……”
嫣鸠被这样的宣言砸蒙了,突如其来的危机感让他只能老实地点头。待他回过神来,莫名已经重新睡下,嫣鸠总觉得自己太软弱了
,竟然为对方的气势所压,轻易妥协。自尊心抬头的他猛地挺起身,再次打扰莫名睡觉。
“喂!不是这样的。”
莫名睐他一眼,就觉得这嫣鸠即使不为花香所惑,却仍是个爱折腾的人。本想好好睡一觉,结果被一再地打扰,莫名也有点恼火。
怒极反笑是他的绝技,此时他笑容灿烂地望着嫣鸠,轻声问:“我的主人,你有何吩咐?”只要你敢说,非让你后悔不可。
其实嫣鸠已经后悔惹莫名了,这一面对他不知从何说起。莫名的那句话是很嚣张没错,但他的答案也只有肯定,既然都点头了,何
必再闹。无话可说之时,偏偏莫名又被撩拨起来了,一副不肯善甘罢休的模样。
嫣鸠自然知道莫名的坏心眼,特别是捉弄人那股狠劲,当下决定随意问个问题搪塞他,这样做的最坏结果也不就是被讽刺几句罢了
,最为实际。
“你说不准再违背你,难道你不计较过去?”脑中灵光一闪,嫣鸠拿莫名的话回砸他,等着看他如何收拾。
“……”莫名双目瞪圆,唇角笑纹波幅升降,没个准的。
嫣鸠可不认为这有什么值得笑,眉间开始皱紧。
可莫名就觉得可笑:“嫣鸠,你认为谁能把过去纠正?过去永远不及当下重要。”
“……”
“好了,别再吵着我。不然明天你的仆人在将军面前失态,可是大事。”莫名翻过去继续睡觉,这被子虽好,始终不及顾君初妙,
他需要更多的时间催眠自己……他开始考虑是否发动龟息功度过孤单寒冷的夜晚。
嫣鸠见团成一团的床被,一咬牙:“床都被你占了,过去一点。”
把莫名推挤到里头,他这才占到一点床边,背后被闷得一片汗湿,他却安心。
“莫名这名字很恶心。”他说。
莫名闭目,勾唇一笑。
莫名一向懂得艺术化自己的生活,所以他是这么理解的:除了名字,你什么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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