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大师兄!”
“初公子!”
惊讶过后,莫名咬紧牙关,一头冲进了那人的怀里,真把对方给吓坏了。那人连忙推拒:“苏瑛,你……你……”能说什么?说别
闹吗?话在喉边滚动,他却发现自己怎么也说不出口。
热情冷却,大伙都注意到情况有异,皆一脸困惑。
莫名埋首于那花俏的衣衫间,闷声说:“顾君佑,我真想把你宰了,将君初的灵魂召回来。”
顾君佑只觉脚底下升起的恶寒,冷汗森森,大气也不敢透一口,他完全不怀疑这人的真心。
“哈……苏瑛你别说笑了,别说大哥可能还在人世,就是真能招到也没用,他才不要这样肉鸡的身体。”他可不是大哥那百炼钢,
他是纨绔子弟一枚。
听罢,莫名松开了他,退开几步:“是啊,你终究不是他。”
顾君初的双胞胎弟弟顾君佑,莫名也认识他,且并不讨厌他的性子,过去甚至志趣相投,合作整得顾家人抓狂,但莫名现在却恼恨
顾君佑的长相。
他侧过脸不看顾君佑,通过询问旁边的师弟得知师父还在山峰上。这位老人家带来的口信是要独自面见苏瑛。
于是将带来的众人交托给师弟们,莫名独自上山去会师父。
莫名以微笑安抚自己人,却不知道他的笑容毫无价值。嫣鸠唇上微微抽动,似乎要说什么,却又抿抿唇吞下了。
莫惑轻叹,回以微笑:“我……们在这里等你。”
等?莫名摆摆手,转出侧门,往山峰高处进发。
洛山的峰顶常年积雪,莫名一边施展轻功攀山,在刺目的白光下,回忆又如潮涌般钻入颅内,也不管他愿不愿意。
当初他因为了躲避麻烦才到这片雪地中躲藏,才会寻着了藏书馆,才会遇到顾君初,才会偷学武功,才会在雪地里受罚,才会落下
病根,才会正式拜进洛山门下。
当年的莫名也不是单纯的孩子,为了自己的前途,他重拾苏瑛的名字,以这个身份在洛山混得风生水起,任莫名的身份继续默默无
闻。
当时要是没有遇上顾君初,他的际遇是不是又会更乏味呢?
莫名渐渐放慢脚步,他缓慢前行,身后留下一行清晰而深刻的脚印。山上云雾萦绕,水气打湿了莫名的脸,冰冷感让他以为自己要
僵化了,偶尔还感受到点点白雪触碰。
白茫茫一片,没有一丝异色。
“如果你想让我彻底明白,那我告诉你,我明白了……但你若还不回来问我,说不定我会忘掉。”喃喃自语,莫名不知道是要跟自
己说的,还是希望寄与这些雪瓣,帮忙传递他的思念。
意识到自己生起的愁善情感,莫名扯开自嘲的笑容。他从不知道自己也有这种时候,以前见过女同学看言情小说,曾经对将感情无
限放大的梦幻小说嗤之以鼻,不想……他现在就跟那些爱得据说会心痛得死过去的主角们一样。
想着,已经到了师父的雪地里的居所,被白雪遮掩的茅草小屋旁有一片结冰的湖泊,远远能见到垂钓人的身影。
莫名过去对那位白须老者恭敬地行礼:“师父。”
雪又下了一重,呼啸风声掩去二人聊天的声音。
当莫名能够离开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时辰过后,他一边思忖着师父的话,一边走路。
顾君初的事情并不简单,从与师父的谈话中,他可以知道敌方有强力后盾,以至于能与洛山抗衡。而且对方的领导人更是身手不凡
,武功不在顾君初之下,除了这个以外,还得到有人暗中关注他的行踪的信息。
莫名隐约理解到,这要不是母王的人,说不定就是与大纣有关的人物。他一点也不想在此时节外生枝,当下最要紧的是要找到顾君
初。
“大纣?别来惹我。”
莫名已经计划好,将嫣鸠和莫惑交给师父照料,二师兄和师弟们坐镇洛山,他则前去寻找顾君初。
然而最艰难的一节是该如何向那两人解释,一个张扬一个内敛,都不是容易解决的对手。
莫名仍在犹豫,突然注意到莫惑就站在前方不远处,正向着莫名这边望来。这时候距离挺远的,莫名由不得叹气。他还未想好怎么
样说,怎么样让这两人乖乖留在洛山。
端起笑脸,他慢慢接近莫惑。
这是冷暖的交界处,一线败草分隔了雪白和葱郁。莫惑正站在洁白中,仿佛能与雪地融为一体,然而他身后突然出现一片黑影。
莫名看得清楚,当然见到一柄银剑闪烁着寒芒。
“莫惑,蹲下!”
莫惑听罢,立即就蹲下,刀光自他原本脖子的方位削过,只来得及削断几绺发丝。
就在这一瞬间,黑衣人又反剑刺向狼狈坐到地上的目标。莫惑可不想坐以待毙……当机立断,举手握拳。
数枚银针激射而出,把人给迫退了,但他肩上也拖开了长长的血痕。
只这一点空档,莫名已经赶上来,脚下踢起沙石迷眼,手上劲力十足,拍树断树,拍石碎石。
与黑衣人纠缠,莫名发现对方身手也不错,不知何时这世上多了这么多的高手,一个又比一个厉害。
他欣赏对方的身手,却不欣赏对方的武艺高强,要知道这是敌人。
连续的交手,莫名显得捉襟见肘。连日的操劳,连日的折磨,他状态本来就不佳,再面对这样的对手,他不以为自己能战胜,只希
望引来帮手,因此动作大开,打得轰轰烈烈。
莫惑原是想寻找帮手,但才动作,就惹来对方攻击。
这人的目标是莫惑,莫名想不透因由,但他也不可能让莫惑受死。极力纠缠之下,力不从心感渐深。
……如果此时死去,那大概别想找到顾君初。
脑中一闪而过的想法,让莫名脸上显得阴沉,节节败退却依旧硬撑。
对方斜削一剑,莫名闪避不及,袖子被割去一大片,珍藏于袖中的折扇摔落,微微张开的扇子还能看到上面的山水图案。
其实莫名会如此珍惜扇子,其中一个原因是因为那幅画。那并非名家手笔,但却是顾君初的手笔。他们第一回外出,经过一处好景
致的时候,他就忍不住赞叹。而顾君初记住了,并画下书画,糊成折扇,送给他庆生了。
这是莫名收到的第一份庆生礼物,也是最珍贵的宝物。
扇子丢落,莫名和黑衣人都定住了。
莫名发难,捡起石头就向敌人扔过去,砸到对方的铜面具上,稍稍引开了注意力。他就趁着对方未反应过来,跃过去捡回了扇子,
这才松了口气。
莫名以为那一块石头没什么作用,绝对比他刚才的掌击要轻,然而那人却捧着脑袋迅速逃离了。
……难道那人的弱点是脑袋?
他禁不住这般想,但又知道自己很幼稚。没来得及想更多,他还要照料莫惑的伤,回头一看,莫惑肩上已经染红了一片,而这人却
毫无所觉,还一个劲地关心着他。
莫名身上的伤是不少,但只是皮外伤,他并不在意,该在意的是那人的武艺……难道洛山有奸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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