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深红以为如果莫惑会恨他,也算是一种情愫……能够接受。然而莫惑看他的眼神却如此的空洞,他仿佛已经进不入那双眼中,仿
佛已经没有任何瓜葛。
那是绝情绝义啊,连恨也不愿意给予了。
深红将视线落在莫名身上,那是恨,但已经分不清是仇恨还是悔恨。早知道这人即使死了也耽误生人,那他就……就如何?早点解
决?手下留情?不,他也不确定了。
见将领们都已经失魂了,乱斗中的士兵也住了手,愣愣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阿弥陀佛,停止战斗吧,各自分开。”堇萝二公主一道命令下去,士兵们不分敌我,竟然也真的听令动作起来。她解决了那边,
又急步踱过来了,皱眉盯着自己的弟弟一刻,又将视线落在莫惑身上:“把你的血喂他。”
“啊?”
数道惊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然而莫惑却明白了,连忙将出血的手腕凑到莫名唇边,强灌他喝血。
“阿弥陀佛,长期服用‘续香丸’,总有点作用。”
这时候顾君初和嫣鸠等明白人才意识到,恐怕这莫惑血已经与圣药有点相像了。
“肖师弟!”顾君初混乱的脑袋里也有一丝线索,他猛地喊。
其实肖云鲛注意到异样以后,只慢了二公主一步到来。他二话不说就扶起莫名,将碍事的上衣剥掉,双手夹着数枚金针,迅速而准
确地封住|茓位,阻止继续失血。没有一丝间断,他又执起莫名的手腕把脉,命令:“继续喂。”
莫惑颌首,死命地把血往伤口外挤。现在就是让他把全身的血挤光也行,只要让莫名能活过来就可以。
肖云鲛把随身药箱鼓捣了一番,以数枚药丸放在一起捣碎混和以后,抹在伤口上,又将人给放平了,双手交叠覆住莫名左边胸膛处
,重复着按压动作。
“停止喂血,给他哺气。”
顾君初猛地醒觉,记起来过去在洛山的时候,莫名曾经教授肖云鲛一套诡异的急救方法。说是有可能救回刚死的人。以前看着也觉
得悬,只这么几个简单且大胆的动作,能起作用吗?但现在这已经成为唯一的救星,他们的希望。
二话没说,他搪开了莫惑,深吸口气就覆到莫名唇上,将空气吹起去,如此重复着。
外围的人都不懂得他们在干什么,嫣鸠也不懂,他想做些什么,却无能为力,因为他根本没有任何能耐在此时帮上忙。突然感觉自
己是多么的无力,仿佛成了局外人,完全无法进入他们的圈子里。
从很久以前,嫣鸠已经明白没有神佛这东西,但他现在却只能寄托于它们,嘴里连连吟叨着:“活过来,活过来……”
夏侯景兰看在眼里,眉头皱得更紧,他的心情十分烦躁,却完全不知道如何发泄。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只是一会儿,总之没有人愿意放弃在这具尸体上头做些什么,更没有人敢问究竟有没有
希望,只知道在无边的绝望中死死盯紧最后一线可能,祈求奇迹能够发生。
肖云鲛突然住手,伏耳在莫名的胸膛处细听,手也探向颈脉处,仔细地听了一会感受了一会,他又命令:“送船上去。”
听见这个指示,几人愣愣地盯着他看,希冀的目光仿佛在哀求他给予一丝希望。
“立即动手。”肖云鲛已经收拾好被自己弄乱的药箱,催促:“或许你们要对着一抷黄土痛哭?”
霍地,所有人都有了动作。顾君初抱着莫名,莫惑紧跟其后,偕同肖云鲛一起迅速上船去。嫣鸠跟到水边,却回身挡在连接大船的
木板桥前,祭出了锐利钢爪,阴森森地念道:“谁都不准过去!”
想过去的有深红、琅琊云里与及夏侯景兰等人全都被嫣鸠挡住了。
夏侯景兰皱眉:“你能挡住我?”
嫣鸠颓然一笑:“那就杀死我再过去吧。”
“……”
“都给我滚,这里不欢迎你们,都滚!”嫣鸠恶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下定决心死也不让开。
这一行人见到顾君初等人已经进了船舱,心里焦急,想要动手解决掉嫣鸠。
嫣鸠只来得及摆开架势,眼前却有人比他更快一步,极迅速地击退了众敌,伟岸的身躯以万夫莫敌之姿挡在前方。
嫣鸠看清楚了,但他并不领情:“滚开,我说都滚开,你没有听见吗?”
夏侯景兰冷哼一声,就地环腿坐落:“我们各不相干。”
嫣鸠也无可奈何,但他表面里排斥,其实却十分庆幸能得到这样一个帮手。嫣鸠明白自己身上受了伤,要是这些人硬闯,自己根本
挡不住的。但有夏侯景兰在,有这个能跟顾君初论胜负的人在,就能保证这些人不能上船打扰救治……只要能帮上一点忙,求助于仇人
这点耻辱算什么。
他受得了。
得以放松,他也跌坐在木板上,失神地耷着脑袋,他的全副心神都已经飘到船上去了。
面对生死命运的捉弄,他们都忍不住深思……自己得到了什么?
莫名其实不记得上辈子苏瑛的死因和感受,但这一回他十分真切地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怖。就在一瞬间仿佛世间一切都与他脱去了联
系,无论他想不想要的所有一切都被剥夺了。他处在无边黑暗中,阴冷、孙独、寂寞。
不知道是怎样的力量将他扯回来,即使□不作反应,痛感燎烧着他的灵魂,但身边一直有着熟悉而让他依恋的气息,他就死命地捉
住了,再痛也要活着。
时间虽然漫长,但他感受到身体在恢复。原本听见周边声音缥缈无依,仿如自遥远的九天外传来般模糊,现在也渐渐地清晰.他能
听清耳畔低语,也听见了各类声响,所有人的心愿,所有人的话语都听得清楚,而然他却作不出任何回应。
每每在他为着无法摆脱黑暗、无法主导自我而焦虑的时候,总能感受到温暖的抚触。有人总带着他在外散步,能感受到阳光抚触,
能感受微风拂抚,有花香缕缕,有鸟语丝丝,感受着生机蓬勃。
所以当他再次感觉到手背被炙热液体濡湿的时候,他张开眼睛看了。看见那位意气风发的大侠正在无声地落泪,双目抵着他的手背
,脸颊涎着两行泪。
“要我惜惜?”
戏谑之言先脱口,莫名为自己沙哑的声音所吓,愣了愣。
顾君初的身躯猛地一颤,含泪的双目中尽是不敢相信,愣愣地瞪视着他。
莫名看在眼里,似乎被逗乐了,虚弱的笑容也显得灿烂。他动了动手臂,原本是想摸摸顾君初的脸,却觉手上如坠千斤重物,连动
根手指都显得万分艰辛,于是他叹口气,一边庆幸一边邀请:“还好舌头能动,君初,要不要接吻?”
顾君初一愕,继而失笑,笑容却比哭着更难看。
莫名看得不舒服,还想说什么,却被堵住了唇,于是只好退求其次,沉溺于热情的亲吻中。
虽然莫名记得在之前无数回的被偷香,但是……果然还是反击最棒。
活着才有希望。
番外 刹那
这是堇萝最炎热的地区,却并非首都。会选择堇萝只因为这里的气温最适合莫名,因此自从莫名昏迷以后,五年以来顾君初基本就
留在这里。
连肖云鲛都不确定能否醒来的人现在苏醒了,顾君初除了喜悦以外,更多的是担忧。只要从那人身上生起的,即使任何一点小变化
都够他牵肠挂肚,他立即就请来肖云鲛进行诊断。
见到多年不见的肖师兄,莫名扯开笑容:“现在洛山第三是谁?”
“……菜刀。”
这个答案让莫名心情大好,笑露一口白牙:“那小子出息。”
“已经弱冠之年也是稳重不少,我让他来见你。”顾君初在旁边搭话。
莫名听罢,却挑眉:“我想,顾大侠该不会将事情都堆给菜刀吧?”
未等顾君初表示什么,肖云鲛已经迅速接话:“正是。”
……
这副怨气挺重的模样惹笑了莫名,顾君初也失笑摇首。
“这是成才的必经之路。”大侠说着,那是一脸坦荡荡地无愧于天地的伟大模样。
大侠的理由正当,但别人却拿眼角的地方瞄他,因为他是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混账。
肖云鲛自鼻子里喷了道气,表达自己对顾大侠的不齿以后就专心为莫名诊断。肖云鲛检查得仔细,让莫名脱去上衣以后,又为他施
了针。这是为了给莫名通气血,昏迷的他基本每天都需要做一回,现在做这个也能促进血液循环,对康服有帮助。
莫名也知道这是必须的,要不然自己躺了五年,肌肉还不萎缩吗?现在除了更瘦以外,手脚倒还灵活,他是又一回为针灸术的神奇
而感叹。目光触及胸膛处一道小小的伤口,粉色新肤显得无比脆弱,镶在单薄的胸膛上。
即使过去不短的年月,这道痕迹依旧狰狞,顾君初又一次蹙眉,接手肖云鲛的工作,他利索地取下金针,再给莫名细细地穿好衣裳
。
“什么时候你也这么熟练了?”莫名接受服务,调笑着。
顾君初正为莫名整理衣襟,突然听到他的话,便顿了顿,手掌轻轻覆到莫名胸膛上,食指描绘着伤痕的形状:“有你需要的,没有
我做不来的。”
说道肖云鲛刚才的怨气,又怎么及得上顾君初此时的深厚,但他有资格怨,所以莫名就没敢多说什么。
只不过被怨着也甘心,听了那话,莫名很孙子地感到心里甜滋滋的。
诊断过后,莫名乖顺地躺好,想听他们的话闭上眼睛休息,却有点困难。因为他已经睡了五年,其中真正让大脑休眠的时候其实不
多,已经受够了那种无法支配自我的感觉折磨,他害怕再一次陷入黑暗中无法挣脱。
顾君初费了一番功夫才让莫名睡下,又握着他的手才半天才愿意放开,跟着肖云鲛离开寝室。
“近期喝粥。”
“肉菜不能吃?”
“以后……现在可以吃炖烂的……不能油腻。”
肖云鲛惜字如金,交代仍是精简,但已经足够清楚了,顾君初听着连连颌首。仔细记下细节以后,他稍稍犹豫,还是问了。
“醒来,就好了吗?”
“好?”肖云鲛止住脚步,他木然的脸扳向顾君初。由于堇萝的炎热,他的发根上已经泌出汗珠,只是表情依旧冷漠:“五年前我
说过他不好,现在也不好,他非长寿之人,你要有心理准备。”
“……”顾君初未作回应,只是抬首看院子外那棵嫣鸠树。
落缨纷飞,肖云鲛却生不起什么雅兴去欣赏美景,他眉间轻轻堆起,让整张脸看得更严肃,说了一句说得上安慰的话语:“至少醒
了。”他们心里都明白,大概所有医者都只认为这人会睡到生命结束的时候,现今的苏醒已经是奇迹了。
顾君初唇角微勾:“嗯,知道了。”
并没有太多心思去探索顾君初的情绪,肖云鲛一直知道心甘情愿的人不需要别人的多话,反正是后果自负……他只能尽力。
让人送了师弟去休息,顾君初亲到到厨房去交代莫名的膳食,却见到有人比他更快,已经在指挥厨房运作了。那是三子,当年那个
圆脸的小伙子如今已经抽高不少,也长得壮硕了,但性子却没改变多少,刚刚知道莫名醒来的时候,他满宅子喳呼了老半天,又跑到厨
房里来继续聒噪。
三子兴奋得方寸大乱,只不过是给厨子们添乱罢了。
面对一屋子鸡飞狗走的混乱,顾君初直叹气,他招来三子交给新的任务:“去让茶家通知那两个人。”
“对哟,二公子和三公子!”想起经常出外的那俩人,三子双目发亮,兴冲冲地完成使命去了。
这是大鑫的一座小镇,因为春季发过大水,这一带都零零散散地发起了疫症。在镇内医馆里组织了悬壶济世的大夫们义诊,各个宏
扬医德之余,也作互相交流。
刚刚为镇内一位富人诊治完毕,莫惑虽然疲倦,却带着淡淡的微笑与病人交谈,告诫他们该注意的事项。
“诊金方面……”
莫惑正想拒绝,因为这是义诊,但一只小手比他现快地伸出:“谢谢惠顾。”
……
大人们低头一看,只见一名生得纯真可爱的小医僮正伸出手来,刚才的话也出自他口中。
“……”莫惑苦笑:“玄子,你……”
才八九岁的玄子鬼得很,知道自家爷的清高症又发作了,当务之急就让他认清利害:“爷!你就这样赠医施药也得看对象。爷看看
这眼前,这个叫肚满肠肥,肯定是家里钱多得每天吃饱了还赌两把,而且会花上大把金子去买几个破瓷器装高雅的大富人,那我们收他
的钱有什么不对?爷不是教导我力所能及的事就尽量去做吗?既然卓卓有余当然是多多益善。而且爷你一个劲地花钱,我们的盘缠都快
花光了,难道你忍心让年纪尚幼的玄子挨冻受饿、风餐露宿、刨树根充饥、驻拐杖赶路吗?”
“我……”
“呜……可怜玄子自从三四岁就跟在爷的身边,每天就为了爷这点钱操心得要命,但爷竟然就动砸挥霍,将玄子辛苦存的钱都花光
光,还不让玄子收入,呜……”
“我……”
“呜,爷你要是饿死荒野,会砸了太师父的名声,太师父会把你泡成肉骨茶呢。”
连肖云鲛都被祭出来了,莫惑弃械投降了,只好抱歉地对那位病人摊手:“真抱歉,这……”
“我明白。”肚满肠肥的大富人额角吊着几根黑线,悻悻然掏出钱包。
擦着眼睛哭泣的孩子定睛一瞄,带着颤音的桑子提醒:“一两,是金子不是银子。”
……
“给,我给……”大富人咬牙切齿也得付了款,又问:“大夫,你这孩子哪儿买的,我也得去捡一个。”太机灵了。
莫惑苦笑,这叫他怎么回答。
这时候玄子已经夺过莫惑手中的金子,谨慎地存到小荷包里去,拍了拍胸口才安心地道:“好了,别再防碍我们家爷,不然我就要
按时刻收费咯。还有,回去记得要发一个月的馒头,不然下回我家爷可不救你,再来下一个来下一个。”
很早以前莫惑和玄子有了约定,他不行掏腰包给乞丐们发馒头,要发就让被他救治的富贵人家发。玄子这般做是用心良苦,天下乞
丐何其多,师傅钱袋常空空,他可不想见到自家爷倾家荡产,寸步难行。
大富人被赶跑了,莫惑也松了口气。虽然他偶尔有点头痛这孩子,但现在莫惑却也庆幸有玄子,经常能为他处理一些自己不擅于应
付的情况。队伍维持了秩序,莫惑接下来为下一个人诊治。如此直到日落西山时,他这个差点废寝忘食的师傅又被玄子那小徒弟拖回客
栈去休息了。
夜里梳洗过了,莫名便挑灯夜读,手里拿的是一张药方,上头密密麻麻的写满各样珍稀药材。另一头玄子就不停地打算盘,小小年
纪连药材都还未认清,却把莫惑一手好账目学得完完全全了。
耳边一片噼啪响,莫惑只能无奈苦笑,说是医僮,但这徒弟貌似经商天份比较高。
玄子把整天零零碎碎的花费和收入算了一遍,又把小荷包里的金银数了一遍,这才满意地揣回怀里。见到主人发愣,他始终还是个
孩子,好奇就凑过去,亲昵地挨着自己敬如父亲的师傅兼主人,问:“爷,还差多少味药材?”
“还差三十道。”
“咦,花了两年多才找到四十多味,这药方也真麻烦,而且好贵哟。”说罢,小小手指开始掐起算术来。
瞄见小徒弟眼睛里闪过两枚金钱,莫惑苦笑着折起药方,轻叹:“玄子,早点休息吧,明日还得义诊。”
“哦。”小徒弟去整理床铺,准备让师傅睡一个好觉。
这时候房门被敲响,店小二说有人送信来,玄子又改往外去接了信。
莫惑接过信,看到茶家的大印,马上意识到是顾君初那边寄来的信,就急忙拆开来看。读到一半,笑容便悄悄爬唇唇角。他闭起眼
睛长叹了口气,心里把满天神佛都感激了一遍。
“玄子,我们明天回堇萝。”
“咦,不义诊了?”
“不……暂时不了。”
五年前江湖上赫赫有名……恶名的苏三消失了,两年前江湖上又出来了一位自称是苏三的神秘人。此人傲气却不乖张,武功只是中
上级,喜好到处游历,兴趣与人切磋武艺,怎么看都不像原本的苏三。
这位苏三从不以真面目示人,永远戴着一只半截的面具,掩去上半边脸。而且更不简单的是他交游广阔,像茶家这种作为地下黑市
操盘手的家族,像辞穹宫这个武林新起之秀,像洛山各位叫得上名号的高手们……都仿佛与他相熟。
就这样一个神秘的家伙,江湖上也没有人敢轻易得罪,而且乐于与之比武,反正人在江湖,没事也不喜欢浴血拼命,更多的是经常
闲闲的,比上两手也是乐意之极。
又一次寻找新的对手切磋,苏三的一手钢爪使得越来越精妙,将使鞭的对手迫得节节败退。最后他瞬步转到对手身后,钳制对手的
同时也将尖锐的爪子抵在对方脖子上,结束了这场比试,各处鼓掌声响起。
这位苏三其实就是嫣鸠,他听见掌声以后,只是高傲地扬首,仿佛欣然接受赞赏。
“你要与鞭子对战该找我。”
耳边熟悉的声音让嫣鸠皱眉,他回首瞪了这块牛皮糖一眼:“夏侯宫主还真闲,你怎么不回你的宫里当猴子王了?”
面对讽刺,夏侯景兰却已经习矣为常,他淡定地应接下来:“武林也不算什么,只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即使我不管辞穹宫,它也
会兀立不倒。
这位外族人狂妄的口气惹起四周拿目光杀他,只不过这位宫主除了傲,也目空一切,所以没把别人的不满当一回事,见到嫣鸠的发
丝上沾了点灰尘,他伸手要为其清理,却被拒绝了。
面对一双赤红的满带排斥的眸子,夏侯景兰没有再上前。因为几年来的经验告诉他,强迫只会恶化,不会解决任何事。实例就有那
叫深红的,不止为在意的人所无视,更惹上了另两国势力,闹得风风火火的,连其本国都将其供出来了,摆明了不‘偏帮’的态度,那
位叫深红的仁兄忙得焦头烂额。有此借鉴,夏侯景兰决定不走旧人路……反正时间多的是。
心里有了主意,他便紧跟着嫣鸠,寸步不离。
嫣鸠不再理会这个赶不跑的家伙,低头护理自己珍贵的钢爪。即使没有沾血,他总爱将锋利的钢爪拭干净。细心地拭着,仿佛那只
钢爪才是他的恋人,那副温柔的模样直让夏侯景兰不是滋味。
这时候有一人走近,递上一封信。嫣鸠定睛一看,见有茶家的标志,就接地来阅读。
这无非就是一封简单的书信,只说家里人苏醒,知会一声罢了。
嫣鸠看着这信,却一脸惊诧与不敢置信,眨了眨酸涩的双目,他站起来迅速往自己的厢房里赶。
“怎么?”
听见问话,平日里嫣鸠是不答的,但他现在心情好,就微笑着摘掉面具,回答:“回去见苏瑛。”
抽气声四起,为嫣鸠出色的外貌所迷惑,都一副痴迷的模样,但夏侯景兰却痴不起来。因为他知道这笑容,不过只为了那个人罢了
。
马车与单骑同时抵达堇萝大宅前,大宅未上牌匾,人戏称无名府。马车上下来的人与下马的人相会,一白一红,淡雅与张扬。
他们已经多久没有碰头了,仿佛这五年来也只几回能遇见。毕竟他们都在外,莫惑忙碌着提升医术,而且还到处寻找药材,每年基
本只回家两三回。而嫣鸠则全副心思摆在习武上头,即使不能成为天下第一,他至少也要变强,至少能够保护自己保护别人,因此四处
游历,也鲜少归来。
虽然如此,但他们通过茶家,对家中消息从未间断。
这下相会,莫惑轻颌首,嫣鸠一挑眉,一切尽在不言中,二人同时往屋里走。嫣鸠的脚步少了一丝过去的含蓄,多了几分狂放,几
个大步也就越到前头去了。
莫惑落后,他不急,却急死了小玄子。小孩儿操着小短腿狂奔起来,扯住主人的袖子拼命地往前拖:“爷,你别落后啊,这多亏啊
。”
莫惑噗哧一声笑,配合着加快了脚步。
踏过过院内重重回廊,越过数环拱门,他们终于见到靠坐在榻椅上阅读的人。轻风微拂,落缨顽皮地点缀着淡色衣裳,榻上人仿佛
看得着迷,也顾不得清理,任由身上点点红瓣增多,偶尔翻页的动作会抖落几瓣,又堆积榻上了。
俩人就这样站在拱门前,却没有勇气跨出一步,心头是一阵茫然。仿佛困惑该不该进一步,又仿佛害怕进一步亲近。
环腿静坐在旁边的顾君初注意到二人,他伸手轻触莫名,示意前方。
读得津津有味的人侧眸后又抬首,目光与二人相触。
大概因为二人现出一丝畏缩,因此莫名的脸上先是现出微讶,而后又堆满灿烂笑容:“回来啦?”
心中阴晦黑暗的部分被明光驱散,再次寻回快乐笑容,二人张了张唇。
……是啊,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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