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从云南昆明开往西安的列车上,其中一节车厢过道的厕所里……
庄大军的脑袋死死的顶在门边,脑海中剧烈的疼痛几乎快要把他逼疯了,身体止不住的一阵一阵颤抖。暴露在衣物外面的皮肤青筋暴涨,脸色憋得通红面色狰狞,他的一只手紧紧的抓着窗户边上的铁栏杆,手上巨大的力量把铁栏杆都弯曲成不规则形状,而另一双手不住的捶打着厕所的墙壁发出了沉闷的呯呯声,厚实的火车墙壁在击打之下凹陷了一个个浅浅的凹槽。
天啊,这需要多大的力量!
好在,列车行驶时的轰隆声掩盖了他发出的一切声响。
不知道过了多久。
“呼呼……”终于熬过了那强烈的抽搐,庄大军斜靠在墙壁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看着那弯曲的贴栏杆和凹下去的铁墙壁,他露出了苦笑。
低头看看那双白皙但是却蕴含了巨大力量的手掌,庄大军的思绪不由自主的回到了一个月之前……
……
夜深,人静,天空之中布满乌云看不见一点星光,只有路两旁昏暗的橘黄灯光微微亮着,给晚归的路人提供了那么一点照明。四周寂静无声,然而从远处,却传来了咯咯咯的脚步声。
小心的绕过那些散发着暧昧红色的发廊,不时的瞥眼进去看上几眼,庄大军独自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走过那条著名的红灯区,庄大军走进了安和公园的僻静小路。
庄大军,男性,1984年生,现为一名建筑工人,之前工地为了赶进度才刚刚下工,他正打算回到那个自己租住的小屋好好的喝上两口,然后美美的睡上一觉。
在这十二月的天气里,虽说地处亚热带的昆明不是特别的寒冷,但是在夜深的时候,还是不免散发着一阵阵的寒意,而在这样的孤寂夜色中,还有什么比得上热辣辣的烧酒和暖暖的被窝的?当然了,女人那温暖滑腻的身体是最好的选择,但是说出去却能让人笑话,他庄大军堂堂一个二十七岁的大老爷们,却还是地道的一个处男(如果偶尔约会五指姑娘不算的话)!这倒也不能说我们的庄大军同志太过于没有魅力,虽说不是长相俊俏,但是起码也能看的过眼。而其身处于如今的社会当中,你能够要求一个建筑民工符合现代社会的女性择偶观么?
十二月初,华夏传统的年关即将到来,庄大军心里正盘算着今年如何度过年关的时候,在公园的一个僻静处,一阵呼喝叫骂声吸引了他的注意。
庄大军愣了愣,作为社会底层人员,他自然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但是人类社会之所以能够不断的进步就是靠着那旺盛的好奇心和那与生俱来的本能的欲望,作为一介平民的林云海,他当然不能免俗。而且身为一个地道的中国人,看热闹那是与生俱来的本能,并不意味着身处异域就会有所改变。
紧了紧身上裹着的破旧棉袄,庄大军犹豫了一下,还是向着声源处慢慢的挪了过去。
转过了一个拐角,庄大军向着不远处望去,原来是一班打斗的混混。十几个白皮肤蓝眼睛的混混结成一班围着四个青年,正狠命的挥舞着手中或长或短的凶器,向被围住的青年施暴。
“哟,好火爆的场面。”庄大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躲在黑暗的僻静角落没心没肺的嘀咕着。
其实这种场面庄大军经常看到,而且他也没少经历。他们那群建筑工并不正规,而且每每在施工开头的时候都时不时的会有当地的地头蛇来收取保护费,或者是承包商的对头寻来找茬的,在那个时候,工头是肯定指望不上的,承包商更是一两个月都难得见到一面,而他们这群人都是按劳取酬,多做多拿,少做没得拿,耽误了工程进度,吃亏的都是他们,工友们自然不干,于是就结成一班来和地头蛇打对台戏!都是二三十岁精力旺盛的大老爷们,平时除了上工或是在放工资的时候发泄一下精力,他们就没有什么其他的娱乐手段了,干起架来自然是龙精虎猛,久而久之,庄大军这个建筑队甚至在昆市都打出了一点名声!
或许如果自豪的说一句——假如会打也能算一件本事的话——庄大军倒是可以很自豪的说:俺爷们打架可是一把手!
庄大军有些好奇的瞥了几眼,便惊讶的发现,其中的一个青年是黄皮肤,而且他在打斗的人群中煞是醒目,动作灵活,出手迅速,力道极大。而且招式似乎有些规范,像是经过了正规的练习一般,他每每击打中哪个混混,那个倒霉蛋便会哀号着失去战斗力倒下,躺在地上呻吟不已。
戏算是好戏,但是怎奈环境实在是不尽如人意,这寒冬腊月的,冷风稍稍那么一吹,庄大军浑身上下疙瘩就爬起来了。
打了一个哆嗦,庄大军正打算离开的时候,却发现前方打斗的场面已经接近了尾声。
十几个混混手拿武器围殴四个青年,其实按照正常来说,只需要三两下就可以搞定的,但是无奈其中一个青年实在是太man了一点,他敏捷的身手带来的强大战斗力都给那群混混照成了不少的麻烦,不过俗话说得好,双拳难敌四手,饿虎还怕群狼,那个相当man的青年同伴被放倒之后,他便被剩下的近十个混混们围住了。
没有丝毫的犹豫和交涉,混混们一围住了青年,便几乎是同时扬起了手中的凶器狠狠的砸了下去。
那青年哀号一声,脑袋被好几根钢管击中,身子晃了一晃,软倒在地。
哦,乖乖,这群人真他妈的的狠,不把人招呼死了不罢休。和老子有的一比啊。庄大军嘀咕了一声,暗自吞了口唾沫。
在现代社会里,真他妈的是人命贱如狗,妓汝满地走,死个把人,还真不算什么大事!
那些混混们看着倒下的四个青年犹自不甘心,都聚集在最后倒下的青年身边叫骂着一通狠踹,然后才相互搀扶着,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一阵寒风吹过,四周空空旷旷的犹如死了一般的安静。
“死了?还是昏了?”庄大军同志此刻又不想走了,生于贫苦大众中的他心里那好占小便宜的性子又不知死活的冒了出来,他贼眉鼠眼的向着四周看了看,然后犹豫着,迈出了一小步。
死了的话,那么还是趁早走人吧,要是昏了,恩恩,帮他们打打120算了,报酬嘛,他们身上的钱包里又多少钱呢?庄大军暗自琢磨着。
突然间,在最后倒下的那个青年身上出现了一个诡异的现象!
在橘黄|色的路灯照耀之下,在那个青年的头部,庄大军那没有经过书籍毒害的那的视力分明的看到了数根好似触手一样的黑影在空中舞动着,一闪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