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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停!”这回先抽身的人变成了裴宗涛,他可不要再痛苦一次。

她笑了,坐在办公桌桌沿,晃动着长腿。

“我为你控制了我的欲望,不在办公室与你亲热,所以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当成补偿。”他突然一本正经地说道。

“这不合理吧,我顾及的可是你孩子的面子。”她不以为然地反驳道。

“我没刁难你的追求,你也该给我一个方便吧。”现在时机正好,气氛正妙,正适合把未来的条件谈拢。

“说吧。”聂晓蕾一挑眉,朝他勾勾手指头,为他戴上眼镜。

“你知道的——我们现在有了孩子,而且也快结婚组成家庭了,为了不让孩子活在一个不快乐的环境,我们应该尽量在他出生前把所有的沟通做好,对吗?”他推了下眼镜,先来了一段发语词。

“哈!你现在是威胁我最好答应你的条件吧,这算什么沟通嘛?我想,我们结了婚之后,我八成会任劳任怨地由着你牵着鼻子走。”聂晓蕾喃喃抱怨,觉得自己被他制得死死的,一点战斗力都没有。

“哈哈!相信我,‘任劳任怨'这个形容词应该只会出现在我的身上。”裴宗涛指指自己,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

这丫头还真吃定他了!

“不要卖关子了,你要我答应你什么事?”八成没好事。

“我们结婚后,你得搬到我这里。”裴宗涛正经地说道。

“为什么是我搬来台北,不是你搬到台中?”聂晓蕾马上皱起眉,双臂交叉在胸前,凶巴巴地问道。

“你一个人住既睡不好,作息又不正常。你答应过我十二点以前要上床睡觉的,你在台中的时候,做到了吗?”他开始逼问。

聂晓蕾直挺的背脊开始往后曲缩,方才的气势也在瞬间被束之于高阁。

“我已经尽量在两点以前睡了……”她的声音突然变得虚弱无比。

“你没偷抽烟了吧?”他瞇起眼,口气咄咄逼人。

“没有啦!”聂晓蕾得意地大声说道,她只是偷闻过几次香烟过过瘾而已。

“说——你有没有偷喝咖啡?”裴宗涛的手指差一点戳上她的肩膀。

聂晓蕾的下颚缩到脖子,这次连吭都不敢吭了,提神难免需要一点刺激嘛,她已经从黑咖啡改成拿铁,够牺牲了。

“我的公司人口众多,没法子迁移,可你这样不懂得照顾自己,要我怎么能放心让你在台中呢……”他眉头一拧,嘴巴开始停不下来。

“吵死了,反正孩子就是比我重要嘛!”聂晓蕾冷哼一声,恼羞成怒地抬头瞪他。

“胡说!”裴宗涛敲了下她的脑袋,严肃地看着她。“在我心目中,谁都不会比你重要。年轻时候的健康是拿来当老本,不是拿来消耗的,所以,我要你留在台北,留在我身边。”

她抿紧­唇­,知道他说得没错,可还是觉得不甘心。

“老头子,我知道了啦。”她瞥他一眼,口气小小地哀怨了。

“我明天先陪你回去收拾一些行李搬到台北。”见她同意了,他松了l大口气。“我会在台北帮你成立一个工作室,你什么事都不用担心,只要专心把你台中的几个案子忙完就可以了。不过,你这阵子可能要辛苦一点,如果需要和客户沟通或监工的话,我会请个司机载你在台中、台北两地跑。”

“那我的工作室怎么办?我当初就是看准台中的商业设计愿意给新设计师发展空间,所以才舍台北到台中的。现在你要我一切从头开始吗?”她皱着眉头,忧郁了起来。

“我可以帮你在台北介绍商业设计的案子,这样子,你不但可以完成梦想,而且还可以离我及筱宁近一点。”裴宗涛微笑地扔下贿赂炸弹,还附赠一个保证实现的梦幻笑容。

“你现在是在贿赂我?”她最恨别人走后门,她也不需要这种帮衬行为。聂晓蕾眼冒火花,沈声说道。

“不,我只是在帮助你发挥实力。”之前知道她不爱别人­干­扰她的事业,所以从没提过。

可是,现在的时机点不同了——他们互相信任着,不是吗?

“我的实力不用别人帮助,我是真金不怕火炼。”她立刻反弹地说道。

“那么你就更不该拒绝我的帮忙。对有实力的人来说,机会只是一个帮衬的工具,我如果不认同你的实力就不会帮你介绍了,毕竟我可不想毁了我介绍人的名声。”

聂晓蕾沈默了,因为知道他说的有道理。而且,有了孩子之后,她也确实不想离他太远。

“我知道要你到台北从头开始,真的是对你很不公平,所以我才会想试着多帮你一点忙的。”他握住她的手,低下额头轻触着她的。

聂晓蕾凝视着他的眼,心里感动地揪动了一下。他对她,实在是用心良苦啊!

如果她可以跟上帝订做一个男人,她实在是想不出比裴宗涛更适合她、更懂得她的男人了。

“好吗?把工作室搬到台北来,好不好?”他试探地问道。

她很快地啄了下他的­唇­。

“随便啦,只要你不怕我飞黄腾达后甩了你,你就尽管介绍商业设计案给我吧!”她故意一本正经地抬起头,­唇­边的浅笑却泄漏了太多的情感。

“我想那我以后只好更加爱你,好让你舍不得甩开我了。”裴宗涛故意愁眉地叹了口气,­唇­边的笑涡却闪动地十分快乐。

“你知道就好,哼!”她嘴角一扁,又是一脸她往日惯有的招牌讥讽笑容。

只不过,这个笑容讥讽的成分已是少之又少,因为她眼中幸福的感觉已经冲淡了她冷笑里的烟硝味了。

此时的她,只纯然是个即将结婚的快乐人!

“走吧,我们出去跟大家宣布我们要结婚的消息吧。”裴宗涛揽过她的肩,低头对她一笑。

聂晓蕾点头,伸手揽住他的腰。

她生平第一次知道——

幸福原来如此地触手可及啊!

尾声

聂晓蕾与裴宗涛结婚一年之后——

聂晓蕾在半夜里醒来,习惯­性­地用手轻触着旁边的床位。

裴宗涛不在!

她心头微震,蓦然睁开眼。她修长的手指掐住被单,但很快地便松开了。

深吸了一口气,她缓缓地挨着床头柜坐起。

她现在没那么怕黑了,因为多数的夜里总有他相伴。即便他不在身边的晚上,她也因为心里有了安全感,而不再那么容易惊惧了。

聂晓蕾听见裴宗涛轻轻的说话声,她扬眸往房间的另一侧看去——

他正站在婴儿床前,对着孩子说话。

“宝贝,你睡不着啊……”裴宗涛伸手逗逗儿子的胖胖腿。

小婴儿张开嘴巴,咿咿唔唔地笑得好不开心。

“别笑得太大声啊,你会吵醒妈妈的。”他低声地说道。

小婴儿继续手舞足蹈着,雀跃地把床板撞得砰砰响。

“你想要爸爸抱啊,小撒娇……”

裴宗涛笑着弯身把孩子抱起来,孩子含着口水呼噜噜地笑着,小小­唇­边的笑涡于是漾得更深了。

他看着孩子清亮的杏眼,忍不住低头吻了下孩子粉­嫩­的腮帮子,觉得好骄傲。

这是他的孩子啊!

裴宗涛感动地看着聂晓蕾的眉眼及他的轮廓,用一种奇妙的方式融合于孩子的面容上。

“宝贝,你怎么这么可爱啊!”裴宗涛把孩子抱得好高,眼镜下的眉眼笑瞇成了一直线。

聂晓蕾站在裴宗涛的身后,对着儿子挥挥手。

小婴儿一看到妈妈,笑得更加卖力了。

“你对儿子说话怎么这么­肉­麻?”她上前一步,偎在裴宗涛身侧。

小婴儿清亮的眼瞅着妈妈,胖胖手脚开始剧烈地上下晃动着。

“他要你抱呢!”裴宗涛笑着把孩子递到她手里。

聂晓蕾一挑眉,伸手便接过暖烘烘的孩子,深吸了一口宝宝特有的­奶­香气息。

她不知道呣子连心是否真有道理,但是儿子真的喜欢她。

即使她没什么­奶­水喂儿子喝­奶­,生完孩子后,也因为娃娃太软趴趴,而一度不敢碰儿子。不过,儿子天生爱黏她,任何时刻只要她出现,就一定是儿子眼中的唯一焦点。

这种独一无二的感觉,让她无法不用全心全力去爱他们的孩子啊。

“你啊,一定是金氏纪录里最小的失眠者了。”聂晓蕾用鼻子去顶了下儿子的脸颊,逗得儿子笑出了酒窝。

“宝宝尿布湿了,所以才醒来的。”裴宗涛说道。

“我怎么都没听到他哭?”聂晓蕾奇怪地抬头看他。

“你这几天忙着监工,睡得熟也是应该的。明天星期六,随你高兴睡到什么时候。”裴宗涛靠在她身后,用双臂揽住她的腰,将她和儿子一块拢入他的胸前。

“下午还要带宝宝回去给院长看,不能睡太晚啊。”想到院长逗弄宝宝时,那种高兴到眉毛都要飞上天的样子,她就忍不住想笑。

“谢谢你为育幼院做的一切。”裴宗涛凝视着她的脸,严肃地说道。

“那我得先谢谢你送给我那块土地,当作结婚礼物。”她笑着说道。

“那块地原本是要让你盖出你理想中的家的。”他看着她和宝宝,感动到连心都快融化了。

“我把那个地方变成了育幼院的另一个家,这样岂不是更好吗?”聂晓蕾望着他的眼,轻声说道。

其实,当她第一眼看到那块面向着大海的土地,就已经完全地为那片一望无际的景象而疯狂了。

她当然想在那里盖自己的窝,可他当时正在为育幼院孩子的出路而烦恼。所以,她决定化小爱为大爱,她决定要让他快乐!

于是,育幼院多了一间可营业的咖啡厅。白­色­石壁外墙的希腊建筑,绿油油的草坪及缤纷的花草,配上灿亮的海洋,想不引起游客的注意都很难。现在每逢假日,咖啡厅便人潮汹涌,育幼院的孩子们自然是理所当然的服务生及管理者。育幼院多了收入,孩子多了打工的地方与面对人群的自信,一举数得,不是吗?

“我爱你。”裴宗涛将她已及肩的长发拂到耳后,觉得她动人得让他挪不开视线。

“喂,太幸福会不会遭天谴?”聂晓蕾嘟了下­唇­,一本正经地问着他。

“我们这么努力地上作生活,老天爷忙着赞赏都来不及了,你想太多了。”他笑着低头在她及儿子颊边各烙下一个吻。

“我觉得好不真实喔。”她将脸庞侧靠着裴宗涛的肩上,脸上的表情平和且美丽。

“你有一天会习惯的。等到我们老得走不动时、等到我们的儿子带着媳­妇­回家叫你妈时、等到我们的孙子在你身上乱爬、乱抓、流口水时,你就会觉得这一切还真实得不象话了。”裴宗涛边说边笑边逗儿子,还要边搂老婆,忙得不亦乐乎。

“哈,真吓人的未来喔……”

聂晓蕾对儿子扮了个鬼脸,娃娃张开只有一颗牙齿的嘴,也跟着笑了。

有情天地,确实值得欢笑,不是吗?

编注:

大女人聂晓蕾的妹妹——汪筱宁,柔情似水,却遇见一个心硬如铁的雷家骥,这下子再温柔的小女人也要发威了,想知道她如何驯服大男人,请看【不要说掰掰】系列之一。采花436《别想叫我放手》

后记

古有明训:“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我错了!

我错了!我错了!

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呃,那这样你们原谅我了吗?

人家真的不知道我怎么会在《别想叫我放手》第78页的第7行里写着——

就在她和雷家骥分手的隔天,她从电话中得知姐姐怀孕的消息。

我真的不知道那一行为什么会出现“从电话中”那四个字啦!真的不知道啊!(坐在地上撒赖中)

说真的,当我完成了《这一次玩真的》这本稿子,正在进行最后一遍看稿的举动时,我以为我很快就可以出门逛大街,狂喝狂吃,大睡三百天之类的。但是,我错了。

因为向来小龟毛的我,顺手把《别想叫我放手》拿了起来,比对了下这两本的时间点时,然后惨剧就发生了!

当我看到“从电话中”四个字时,当时的情况已经不是晴天霹雳四个字所能形容的了。

被雷打到——算是比较­精­准的形容词。

当时,我瞪着稿子,想着要如何推翻我到现在已写好的一切。

在沙盘推演了好几次之后,我发现我现在的写法比较完整、符合常理。重要的是,我根本不知道我居然在上一本写了“从电话中”这四个字,否则这本故事就不会这么演了。

木已成舟,对不起。请大家遗忘那四个字吧!

让我们回到《这一次玩真的》的现场吧。

在这一本作品里,我把主角的职业做了一些柔焦处理。工作当然是剧情发展中的一小部分,但是比重却比其他作品来得少一点。因为我认为男女主角之间的张力已经够拉扯了,我想把重心放在这个地方。

分手,很挣扎。正常来说,YES.

那分手分了很多次,很奇怪吗?一点都不奇怪。事实上,分手好几次还比较像是常态。

总是会有一方紧抓着不放、总会舍不得过去的回忆、总会不习惯一个人的落单,觉得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那努力可以挽回吗?

心是世界最难捉摸的东西,一旦有一方失去了感觉之后,你们的距离便是地球与外太空了。

但是,如果两方都还有心沟通的话,你们有可能得到一段比原来更美满的感情。沟通的过程,可能是大吵大闹,可能是椎心刺骨的哭吟,可能是默默地寻找着出路,可能是和平谈判等等等千百种方式。因此,我写了【不想说掰掰】这个系列,写了两组对彼此的未来有着不同认知的情侣,写着他们由争执中浴火重生的过程。谁让爱情小说的好处是,主角可以经由沟通的过程,达到“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的结果呢。

我喜欢情人大圆满!

不过嘛,在我开稿写完第一章后,我刚巧看了一本爱情小说。我发现我们的角­色­背景虽然大不同,但这本小说的女主角和我的女主角害怕受伤害的心情是一样的。

那我还要不要写呢?

为什么不要呢?

每个作者有他们自己的特­色­,即便是类似的故事,大家抓住的重点都会不一样,叙述的方式也会不同,如此一来,出现在大家面前的作品才会这么地五花八门啊!

每个作者都有他们善于表达的方式。有人喜欢轻松,希望大家看完了作品,心情大好;有人则希望每次都来点不一样的风格,让人眼睛一亮;有人有点小小爱说教,爱啰嗦(像我啊)。而每样都想达到的贪心作者,就会有点累。所以,我还要继续努力。

希望下次能让你们耳目一新喔!(我是这么希望啦!)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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