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班主和主事们通宵未眠,他们在研究如何脱身,制订保守秘密的计划。一直到他们认为万无一失时,已经是红日出山。孙班主草草梳洗一遍,穿上一件讲究的长袍,迈着方步向四十一军军部走去。
参谋长冯养田听到卫兵通报孙班主求见,早知是为了碧罗春而来,事关重大,不敢怠慢。他带着孙班主驱车来到后街一个偏僻的人家,这里是孙殿英的住地。孙殿英有一个爱好,他从不在军部居住,总爱在一个鲜为人知的地方落脚,偶尔到军部走一遭,一般事务都有参谋长全权处理。他住的地方也只有参谋长知道。
冯养田、孙班主二人进入孙殿英住的院子,孙殿英还未起床。冯养田叫醒他,隔着窗户说了几句便走了。孙班主被卫兵引着,坎坎坷坷被引入一间暗室。暗室里面光线很暗,隐隐约约看见孙殿英坐在大炕上,赤着脚,披件皮衣,中间部分盖着一条花被子。室内倒也宽畅,桌椅俱全。孙殿英没有命令,孙班主只好站着。孙殿英擦罢脸,闷闷地说:“张副官把话都传到啦?”
“传到啦。”
“听说碧罗春不愿从命?”
“这是哪里的话,万万不可轻信,孙军长是抗日英雄,名扬四海,你能看上她就是她的造化,只是……”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我可不喜欢别人跟我耍那花花肠子。”
“是,是……班里主事们商议,有几句话向军长禀报。”
“说,快说!”
孙班主一字一顿地说:“第一条,碧罗春是班子里的台柱子,她一走,班子里几十号人收入下降,必定挨饿,那3000元是她的聘礼,一文也不能动,但也不能叫兄弟们没饭吃是不是?”
孙殿英一楞:“你们是想要钱是不是?要多少,开个价,别他妈的吞吞吐吐。”
班主一笑:“这话叫人难以启齿,不说又不行,主事们说,至少不能少于三千。”班主想,你要我的人,我要你的钱,不要白不要,敲一竹杠是一竹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