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岛笑笑,笑得很妩媚:“光心焦也不是办法,庞司令也该把目光放远一点。”
庞炳勋追问着:“你是说……”
“我是说张体安、刘明德、王风银他们的抗日游击队不是也很有实力吗?若是把他们召来,加上你的独立旅再编两个师不成问题。虽然说他们有的在晋北,有的在冀西,你和他们都有些交往。我川岛秀子本是妇道人家,目光短浅,行与不行,请庞司令三思。”
庞炳勋一听笑眯了眼,高兴地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川岛小姐不愧在日本受过专门训练,今日一番言语使庚臣受益匪浅。”说着说着庞炳勋举手行个军礼:“庚臣多谢川岛小姐的美意!”
那川岛掩口一笑,露出满口白牙,似羞如怨,是赞是许更加楚楚动人。
诸如张体安、刘明德、王风银之流,都是些失意军人,本身和国民党军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抗战以来重操旧业,拉起队伍,以抗日为名,实则是想达到自己升官发财的目的。经庞炳勋一挥手,便聚集在庞司令的大旗之下。庞炳勋把这些队伍一齐拉到修武县集训改编,成为装潢门面的一支重要力量。
这一段时间孙殿英心情十分古怪,动不动就发脾气,开口便骂娘。被他骂得最多的是庞炳勋,他认为庞瘸子太不讲义气,也不看兄弟们的情分,竟挖他孙殿英的墙角。孙殿英这个人说大度,也大度,说小气,也小气,在这个事情上他就显得特别小气。这口气他咽不下,非寻机报复一下这个庞瘸子不行。
这一天,刘月亭陪着孙殿英吃中午饭,菜已齐备,三姨太又端来一个扣碗。老孙问:“老三,又上啥菜?”
三姨太一本正经地说:“笑哈哈。”
孙殿英寻思着,什么笑哈哈,怎么没听说过。他回头问:“月亭,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这道菜,你吃过没有?”
刘月亭说:“我能有军长福份大,你没吃过的菜,我就更没吃过。”
三姨太打开扣碗,只见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一张小纸条。
孙殿英脖子一红,吼着:“搞啥鬼名堂?”
三姨太扮着鬼脸嗲声嗲气地说:“又发火了是不是?发火也不中,这一回非叫你哈哈大笑不中哩!”她催着月亭说:“念!”
刘月亭拿起纸条念着:
庞瘸子把张体安、刘明德,王风银的游击队集中在修武县集训,准备编成两个师,在太行山中我们曾经解过张体安的围,这个事情,军长是否Сhā上一脚,报报一箭之仇!
听了这张纸条上的话,孙殿英果然哈哈大笑,拍着巴掌说:“张体安和我没说的,我就叫他来这里当师长。庞炳勋,想不到你也有今日!”他高叫着:“张副官,备车,我现在就去。”
三姨太拦住说:“军长去目标太大,不大方便吧?”
刘月亭说:“我去把张体安接来,晚上你跟他谈,中不中?”
孙殿英大手一挥,叫着:“中,坐我的小车,越快越好!”
晚上10点许,一辆吉普车飞驰着向孙殿英的司令部开来,从车上下来两个人,说说笑笑走向军长办公室。孙殿英听见车响,已在门口迎候。他握着来人的手说:“体安,我好想你呀,怕有两年没见面了吧!”
孙殿英拉着张体安进入室内。张体安30多岁,高高的个子,细眉大眼,穿一身半旧的军装,没戴帽子,露出乌黑油亮的头发。他向军长笑笑问道:“军长一向可好!”
孙殿英点点头答应:“好,好。”又问着:“听说你投到庞瘸子那里啦,他给你多大的官呀?”
张体安脸色一红站起来说:“庞瘸子真不是东西,他把我和刘明德的人合编为一个师,我有两团人马,刘明德只有一团人,却让刘明德当师长,让我当副师长!”
孙殿英大喊大叫说:“痛快,痛快,叫你来这里,我就想听这样的话。”
张休安抱歉地说:“早知道孙军长这里也要人,我就不到那边去啦。”
刘月亭Сhā话说:“只要你想来,现在来也不算晚嘛!”
孙殿英走近张体安说:“只要你张体安看得起我孙麻子,我给你个师长干不干?”
张体安显得有些激动,他向孙殿英行个军礼说:“报告军长,明天我就把队伍带过来。”
孙殿英夸赞说:“体安真是个痛快人,你给我实的,我也不会给你来虚的。”他从桌上拿起一件东西放在张体安手上说:“这是你的委任状,看看吧!”
张体安脸上笑成一朵花,他又行个礼说:“军长,我告辞啦。”
孙殿英对刘月亭说:“用我的小车,送送张师长。”
第二天孙殿英方面又多了一个师。庞炳勋听到消息心里格外难受,他也尝到了被挖墙角的味道。本来他想再编两个师,现在只能新编一个师啦。庞炳勋自幼熟读兵书,对谋略篇烂记于心。他懂得以己之长,攻敌之短的道理。从资历、威望以及上层的人事关系上比较,他占绝对的优势。于是他派人频频向南京活动,当孙殿英还在做着实力梦的时候,对新乡军界人物的任命业已敲定,不久便公布于世,和平建国军第二十四集团军总司令庞炳勋,副总司令孙殿英。
孙殿英投降日本之后,三姨太确实苦闷过一阵子。她对日本人有着深仇大恨,怎么能叫自己的丈夫跟着日本人走呢?她是个有爱国思想的青年,但她更是一个中国的女人,中国的儒教思想使她不想离开孙殿英。从长时间的观察,她得出结论:孙殿英虽说性子粗野,做事鲁莽,仍不失是一个好丈夫。内心的良知提醒她不要离开丈夫,自己有责任把丈夫引上正道。当时部队中仍有一些共产党人,他们遵照北方局的指示:跟着孙殿英,就是他投敌也要跟着他,长期潜伏下去,为以后的大反攻做准备。这些共产党人都是三姨太的好朋友,三姨太的苦闷心情也说给他们听,在这些共产党人的开导下,三姨太的心情趋向平静,慢慢地也开始帮助孙殿英做些事情,出点主意。
孙殿英对这次南京方面的任命,非常恼火,动不动就骂不绝口:“他妈的,我有五个师当个副头,他庞瘸子只有两个师就当上了总司令,这不公平!”
老孙肚里有气,干脆就不去就职,这样总司令开不了会,办不了公,他的公文到孙殿英这里行不通,有什么行动,他只能指挥自己的两个师,老孙这里不理会,不配合,按兵不动。
日本人的战争越打越大,又从新乡抽调走两个联队的日本兵,实际上日本人在新乡只有一个团的兵力,有些重大活动全靠伪军支撑门面,偏偏这两个伪军头头是翻贴门神不照脸,这使土肥原左右为难。
孙殿英把这次没当上总司令的责任归罪于川岛秀子,因为根据他收到的情报看,那一段时间这个日本女特务经常出入于庞炳勋的司令部,孙殿英认为只要这个臭表子活着,对他老孙绝对不利。
孙殿英和三姨太交换意见,三姨太也有同感,并帮助老孙出主意说:“除掉川岛秀子的活要做得干净利落,不留一点蛛丝马迹,最好让她死在庞炳勋的司令部里,这样庞瘸子就是有一百张口也说不清。”
老孙觉得三姨太的办法高明,找来刘月亭商量此事。刘月亭感到很奇怪,忙问:“你怎么对她恁恼火,她一个女人家能翻起多大浪?”
孙殿英翻着白眼说:“你可别小看这个臭表子,我差一点栽到她手里。”
“怎么回事?”刘月亭吃惊地问。
“那一回日本人偷袭,是冲着我来的,川岛秀子在咱司令部附近住了七八天,把情况弄得一清二楚,没抓到我才把你和莫云汉弄走啦。这女人阴毒着哩。”
刘月亭听了,气得嘴唇发紫,拍了一下大腿说:“干掉她!”书包 网 想看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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