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6月的一个深夜,月光如水,微风吹拂,还是止不住院里的阵阵热气。虽是深夜,气温仍在摄氏30多度。孙殿英在司令部的大院里乘凉,他光着上身,只穿一件大裤头,倒在罗圈椅子上,赤着双脚高高地跷在一张八仙桌边,手里拿着一把芭蕉扇,不住地扇着。
自从三姨太死后,这个总司令的脾气变得更加反复无常,动不动就骂娘。司令部的人都吓得人人自危,说话走路也不敢弄出一丝响声来。
办公室的灯光照得雪亮,几个文职人员正在办公,顶棚上的电扇飞转着,屋里的人仍然热得满头大汗。电话铃响起来,张副官拿起电话一听,是庞炳勋的声音。
老庞在电话里说:“请你们孙司令接电话。”
张副官没好气地说:“我们司令不在!”说完立即挂了电话。
孙殿英在院子里听了张副官的话忙问:“玉中,刚才是谁来的电话?”
张副官来到老孙面前说:“司令,刚才老庞打电话找你,我说你不在,把电话挂断了,对他不能太客气。”
孙殿英长长地哼了一声说:“嗯,老日马上要垮台,军队关不了饷,老庞的日子不好过,他找我一定是遇到了困难,怎么能不理他哩。去,把电话重新挂通!”
张副官不解地说:“司令,前几年在新乡他怎么对你,这么快你可忘啦?”
孙殿英说:“这就叫此一时,彼一时,原来在一块非跟他斗不中,不斗我怎么能当上这个总司令?现在分家啦,要体谅他的难处,不管咋着他的部队能打仗,时局变化很快,说不定还能用着他哩!”
张副官要通了开封庞炳勋的电话,孙殿英对着话筒说:“哎呀,是庞司令啊,我刚从外面回来,听说你来了电话,赶紧要过来啦,你老哥好吧,殿英真想你。”
老庞在电话里说:“殿英呀,老哥对不住你,想起在新乡那些事,我心里就难受……”
孙殿英打断老庞的话说:“庞司令,你说这话就外道啦,舌头和牙齿还有碰住的时候,咱们男子汉大丈夫还能光记住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我知道现在你很困难,有啥事尽管说,我一定尽力而为。”
孙殿英这些话,说得庞炳勋非常动情,不禁热泪盈眶,便对着话筒说:“殿英老弟,有些话我真说不出口,不说又不行,如今日本人无力关饷,我的部队吃饭都成问题,你是不是……”
孙殿英又一次打断老庞的话说:“庞大哥,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先给你500两黄金,200两烟土,以后有啥困难尽管说。”
这一些东西,确实换了老庞的一颗心,在以后的战事中,庞炳勋给孙殿英帮了很大的忙。
深夜两点,孙殿英就要入睡,张副官进来报告说戴局长求见。
孙殿英忙问:“他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