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刑官甚是恼怒的瞪着她,突然目光一偏,便见苏琚岚跟公孙锦币朝这边走来了,连忙上前参见:“见过郡主!”
苏琚岚摆手免礼,开口便道:“按照他们的吩咐,即刻派人展开地毯式搜索”
“这……”提刑官迟疑了下,撞见苏琚岚阴寒的眸,赶紧应声事,招手吩咐所有侍卫朝四面八方分散开,竭力发觉是否有残留的尸骸什么的
燎丽指着苏琚岚哼道:“苏琚岚,你来做什么?所有人都知道你跟黄钦思有不共戴天的仇,黄钦思死了,你不是最应该高兴吗?”
苏琚岚看她一眼,淡淡地说:“ ... [,]
(原本还以为你第一句话,应该会说是我杀了黄钦思?”
燎丽抱臂哼道:“虽然我很讨厌你,但也知道你很狡猾,才不会做这么明显的事!”
苏琚岚懒得跟她再废话,直接面朝尕娃道:“只要找到眼珠就能知道昨晚发生的事,你确定吗?”
尕娃点头,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郡主,黄钦思即便再如何惨死,按你做法是会懒得过问,但您此刻前来,是还有其他原因吧?”
苏琚岚微微笑道:“没错昨夜有人打伤玉崔嵬,还将我强行困在苏府你不觉得这几件事发生得太巧合了吗?”
尕娃很认真的想了想:“郡主与玉崔嵬在芸桥那场战役,我曾有耳闻,所以能跟您打成平手的玉崔嵬,绝对是个高手!可如今还有人能无声无息打伤高手,再施阵困住你,那此人更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
一个声音横Сhā进来,“大人!”有名侍卫蹲在地面喊出声,“这里埋着一颗眼珠呀!”
提刑官顿时惊喜地冲过来,像捧着至宝似的小心隐隐的将那颗被埋在土地而避过了血煞鸦吞噬最终残留的眼珠,用手帕包着,快速送到苏琚岚身边
苏琚岚看着这颗血淋淋的眼珠子,瞟了尕娃一眼
提刑官顿时会意,双手调转了个方向,转到尕娃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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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鞋们,我来啦
021卷 云琉宗想强行控人
( “你们找我有事?”
邵乐急道:“是郝院长有事找你,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前脚离开苏王府,他后脚就冲进王府急着找你,没看见你人,就急着把我们所有人支出来找你,似乎有什么紧急的事要跟你说!”
苏琚岚顿了顿:“他现在在哪?”
“已经返回学院了”
“那快走”苏琚岚攥住公孙锦币跃到耿瓷这边的飞鹰背上,将螣蛇收回袖中耿瓷顿时命令飞鹰朝百年轩辕的方向飞去,风驰飞行中,他意味深长地多瞅了苏琚岚几眼
来到学院后,苏琚岚他们迅速朝两位院长办公的庭院走去郝诸葛这位正院长正在厅里走来晃去,晃得副院长南宫烈正要出声斥责时,远远看见他们疾步走来,顿时迫不及待地冲出门
“小丫头!我问你,”郝诸葛急匆匆扯过苏琚岚,低吼了句:“你昨日为何要去招惹云琉宗了?”
“二师傅,你说这话那就真是可笑的!”苏琚岚淡然地道,却面无表情,一副清雅宁静的样子:“众目睽睽之下,是他们欺人太甚,我哪来的招惹?”
“好一句众目睽睽,是我们云琉宗仗势欺人了?”屋内忽地传来陆凝冰的悠悠笑问,但浅笑嫣然下是阴森森的煞气
苏琚岚将目光从正院长青白夹杂的脸,缓缓移向陆凝冰,微微笑道:“莫非云琉宗还能改了悠悠众口吗?”
“别再说了,”郝诸葛暗地朝苏琚岚使了眼神,压低声音吼道:“我是为了你好,赶紧跟陆凝冰低头认错,得罪了云琉宗可没有好果子吃的!”
陆凝冰微扬起下巴,挑衅地看着苏琚岚就连郝诸葛都如此忌惮云琉宗,她就不信苏琚岚还敢跟她叫板?
苏琚岚道:“二师傅,你紧急找我来就是为了让我向云琉宗赔罪?”她略略抖了抖衣袍,脸上的凝重谨慎转换为从容自信的笑容,恢复了以往的淡漠傲岸她缓步迈前几步,看着满腹自信的陆凝冰,一字一句,扬眉笑道:“云琉宗?就凭这两三百年历史的云琉宗也敢自称‘圣宗’,与三百年前灭绝的圣族相提并论?真当自己是神人,高高在上,要人人都俯首称臣?”
“小丫头!”这回连副院长南宫烈都忍不住出声喝道他炯炯盯住苏琚岚,不明白苏琚岚对云琉宗非比寻常的怒意是从何而来?
郝诸葛连忙Сhā在苏琚岚和陆凝冰之间,面朝陆凝冰说道:“她也只是初生牛犊,说话冲了些但还未做过任何错事,难道云琉宗连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
“郝前辈,你自己也是从云琉宗出来的人,应该清楚云琉宗‘代行天职’的使命!”很好,这苏琚岚果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陆凝冰嘴角浮现一抹煞气,“她如今便能做出屠杀朱豪六万人马断人指骨毁人经脉的狠毒之事,倘若再大些岂非闹翻天了?就因为她还鞋必须修身养性严加管教,日后造福四国才是正道!”
副院长禁不住上前,竭力争群“那她是我的徒弟,我日后严加管教便是了,无需云琉宗出手相助”
陆凝冰眉端一样,似笑非笑,声音中的温和,宛如细密散步在庭院里的早春阳光:“南宫前辈面慈心善,只怕管教不了如此刁横的丫头吧?”
苏琚岚听着他们有来有回的对话,看见两位院长神色间的无奈与恼怒,遂皱了皱眉从陆凝冰的意思来猜,云琉宗似乎想强行“管教”她?!
“郝前辈,消你劝劝南宫前辈,为了大事着想,有些牺牲是在所难免的”陆凝冰笑着,抬手轻轻地拢过发髻,微颔首时,笑着从苏琚岚身边走过
不管副院长待会会讲什么严重大事,苏琚岚依旧笑着目送陆凝冰,待她走远了,顿时望向两位院长,尤其是比较靠谱的南宫烈副院长
南宫烈看着苏琚岚这群年轻稚嫩的孩子,身子稍稍地一僵,忽然指着苏琚岚道:“小丫头,我有话单独跟你说,其他人都走”
耿瓷反问道:“两位院长,有什么事难道连我们都要回避?”
“还不是你太倔了?!”挂牌院长郝诸葛遗憾地瞪向苏琚岚苏琚岚却恍如没有听见,只是神色变得飘忽了,分不清是喜是怒,只是紧紧盯着面色凝重的副院长南宫烈
一顿之后,副院长仰起了头,语调突然低了下来,从喉间逸出了叹息似的话:“都进来说吧”这群僵怔在院子里的人顿时面色各异地进入厅中
刚坐下,副院长便说道:“小丫头,陆凝冰要将你带到云琉宗的总坛”
“院长伯伯,她凭什么?”一瞬间,邵乐忍不住急促问道
“表面上,是云琉宗觉得小丫头天赋异禀是可造之材,但性情阴晴生恐造孽,所以要带她去云琉宗用圣洁方式洗礼,传道教导植入正道概念但我猜测真实目的是——”副院长沉声道:“是想控制你”陆凝冰这位所谓的第一传人,可绝非表面那般神圣无邪!
郝诸葛道:“小丫头,你跟陆凝冰才见过几次面,怎么就结下仇怨了?”
苏琚岚沉默地掰着手指:“宿世仇”
郝诸葛白了她一眼
邵乐疑惑道:“但是琚岚好歹也是位郡主,同时也是白赤城的城主,即便云琉宗再强盛,只要琚岚不愿意,他们又能怎样?”
“常理来说,我肯定不会去这个假仁假义的云琉宗圣坛但陆凝冰估计做了些什么,让你们非常忌惮甚至不得不把我送出去吧?”苏琚岚问道
副院长面朝郝诸葛,“云琉宗的厉害,这得让他自己好好解释!”
苏琚岚瞄向郝诸葛,她以前就曾猜测他是否跟郝师旋有关,如今听见他是从郝师旋创建的门派入世,心中倒也没有多大惊诧
郝诸葛答道:“如果云琉宗对外宣称你心术不正,尽修旁门左道,你说别人是相信你还是相信云琉宗?被云琉宗列入黑名单,天下多的是所谓‘替天行道’的烂好人!”
苏琚岚伸手按住太阳茓,用力揉了揉
“这个云琉宗传得有多神圣高尚,没想到做事手段跟市井流氓没什么区别?”龙潜登时不齿道其他人默默点头
苏琚岚撇着郝诸葛和南宫烈两位院长,内心暗自冷笑:本就没想过云琉宗会是些什么好货色!“两位师傅,除了云琉宗这件事,你们还有其他事要跟我说吗?”
副院长轻轻摇头苏琚岚遂道:“哦”然后使了个眼神给公孙锦币,暂时先别讲城外那座山的事礼貌退出两位院长的办公处时,苏琚岚缓缓看着身边这群紧紧跟随的朋友,忽地对秦卫霜说道:“我已经把九转还魂丹的配方给了殷岩泉,你倘若有空,不妨去催催他的炼药,他那位深藏学院的炼药朋友,迄今还未露面”
秦卫霜狐疑地看着苏琚岚,这个时候跟她这个是什么意思?
苏琚岚朝秦卫霜摆了摆手,示意她先行离去连秦卫霜都走了,剩下几个大少爷也不得跟着位千金小姐到处走吧? ... [,]
(于理不合!
龙潜跟耿瓷也只能告辞离去就售乐跟公孙锦币,邵乐本性单纯自然没将诸多嫌隙想太多,而公孙锦币则截然相反是脸皮厚,铁齿铜牙别人奈他何?
公孙锦币道:“那座山如此诡异,迟早弄出大事,你刚才为什么不跟院长他们说?好让大家有所防备采取措施呢?”
苏琚岚摆摆袖子继续往前走,“我们若先说了,学院和傲君主派人试探是必须的,但我们也不可避免成为领路先锋,还没搞清楚山的来龙去脉,你敢再跑那里一趟吗?反正那座山就在那里,迟早被人发现既然云琉宗第一传人刚巧在敖凤国,那么‘替天行道’,最先探路的自然少不了云琉宗的人我们就慢慢等着吧!”不管那座山里到底藏着什么,先把陆凝冰弄进去再说!
果然,当日还没入夜,盗迤城外数百里的诡异小山被人发现了因为整座山被獠牙黑鸦覆盖着,再加上山里弥漫的宗法力量太强太邪恶,整座山堆积万千枯骨,充满死亡的气息使得突然间,这个消息像是可怕的瘟疫在盗迤城突然传开,不过半天时间,几乎盗迤城所有人都知道了这座诡异妖山的存在
晚上等苏王回到府中,苏琚岚若无其事地听苏王和他们的同僚讨论城外那座山的事这事倒也没有什么需要避讳的,更何况苏琚岚也算是个高修为的修炼者,所以这些朝廷高官直言不讳的交谈时,偶尔都会问下苏琚岚是否知道什么
比起盗迤城的寻常百姓,城内那些修炼者因为这座山那股深不可测的宗法波动而更加惶恐如同苏琚岚所料,许多修炼者汇聚起来想要前往这座山探险,万人推举云琉宗的陆凝冰做指挥官
苏琚岚当着婢女们的面早早入睡,然后暗地和玉崔嵬公孙锦币三人秘聚出府,藏在暗处看着修炼者在云琉宗的率领下,直朝城外出发
022卷 先从云琉宗落单的杀起
( 夜里,有了黑暗的衬托,这座突然出现的山越发诡秘难测
众多修炼者随着陆凝冰等人驻留在山前数里处,已经可以清晰看到山顶大片獠牙黑鸦环绕着,山的表面更是有黑色雾气缭绕涌动
仙姿玉骨的陆凝冰浑身散发着淡淡的彩色芒光,使得她无论站在人群哪里都是耀眼璀璨,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此刻,她站在山前凝眉看着,四位护法站在她身后也是敛容观察前方的情况这座山给人的感觉太压抑了,绝非好事!
有位护法道:“没想到这座突然冒出来的山,竟然有如此强烈邪恶的宗法波动?里面到底藏着什么东西?”
陆凝冰感觉到手中蓝剑开始发热,显然是师傅传承的法器面对这股滔天力量有了感应她忙将剑拔出鞘,瞄准这座山的方向,可巾却嗡嗡颤动起来,浑身散发出炽热的光芒,这股光芒太盛,似乎她自己也有些奇怪,好像想跟这座山的黑暗相抗一样
玉崔嵬看着陆凝冰手中那把剑,闭目感应了会儿道:“这把蓝剑,也是个有灵智的好东西”
苏琚岚可没兴趣欣赏那把角何法器,她观察着陆凝冰和四位护法的神情,心中默数共有一百三十七名响应的修炼者除了陆凝冰几人,其他大多数都是三阶到六阶的修炼者,不值得入眼
唧唧喳喳尖叫声忽然响了起来
苏琚岚抬头一望,发现山顶那股獠牙黑鸦循着这股陆凝冰手中那把蓝剑的芒光俯冲而下每只黑鸟都是红目尖牙,飞若闪电,顷刻间像片黑压压的云压向这群修炼者
“是血煞鸦!”公孙锦币顿时缩在苏琚岚和玉崔嵬中间,左右扯过他们做挡箭牌小腾蛇也迅速围绕住苏琚岚他们,暗地施压吓退那些血煞鸦,保护他们成功作壁上观
苏琚岚揣测应该是这把舰发的气息惊动了山的里面,所以这些血煞鸦才会突然发动攻击
那群血煞鸦铺天盖地的瞄准陆凝冰嘶吼而去,陆凝冰的脸色顿时变了变,赶紧法诀紧握,手中蓝剑顿时疾如闪电,带着开山砍海的气势朝这群血煞鸦扑了过去
漫天都是纷飞的黑羽毛和腥血,这片蓝光劈砍的一道芒光,便将这群黑鸦一分为二,但并没有吓退这群血煞鸦,相反鲜血的弥漫更加激发它们的嗜血杀意,它们嘶吼着血红双眼,左右开弓冲飞刮向其他人,有些闪躲不及的瞬间就被吞噬得仅剩白骨
血煞鸦的数量和残暴瞬间惊到了所有人,还未踏入这座山探险,所有人登时恐慌起来,挥舞着各种武器和宗法与嘈杂窜动的血煞鸦做拼搏
半盏茶的功夫,那些低阶修为的人基本上都化作皑皑白骨了
陆凝冰赶紧控制与自己血肉相连的蓝剑,芒光黯淡后,这股血煞鸦顿时呼啸着原路返回,继续徘徊在山顶上空
公孙锦币紧张问道:“还没进山就先死了这么多人,他们会不会就此撤退了?”
苏琚岚眉眼如烟的笑道:“绝对不会!死的都是些低阶修炼者,陆凝冰他们可没将这些人放在眼底你不是告诉过我,说这是陆凝冰首次入世吗?首次入世跟人交手,众目睽睽间就输得那番狼狈,她还不赶紧趁此机会捡些颜面回来?”
不得不说苏琚岚揣人度事,既准也狠陆凝冰此刻想的也正是如此:她还未面世前便是云琉宗同龄中修为最强的修炼者,最有消成为普天之下第二位神宗!尽管云琉宗“第一传人”是世人对她的赞赏,但她自认受之无愧,除了她还有谁受得起?
可谁知前几日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败给苏琚岚等人,颜面尽失!
虽然没人敢在她面前嚼舌根,但她觉得寻常人看她的目光不如最初那样充满憧憬与敬佩,反而带着戏谑之意思,好像讽刺她连苏琚岚等人都打不过来,还敢顶着云琉宗“第一传人”的名衔,真是丢人现眼!
所以陆凝冰现在恨透了这些让她颜面扫地的人,尤其是苏琚岚!而且苏琚岚的容貌还能与她媲美!
陆凝冰看似与世无争,但她对自身外貌和修为非撑重,她习惯所有年轻人臣服于她的风华绝代中,可如今全被苏琚岚干扰了!
她恨!非常恨!所以她费劲心机要将苏琚岚强行带回云琉宗,到了云琉宗那可就是她的地盘,她绝对要将这些耻辱加倍还到苏琚岚身上并彻底毁灭她
而现在她率众试探这座山的情形,死去的那些低阶修炼者哪能入她眼中?但戏还是要做足,她振振有词,有情有义道:“既然来了就不能撤退,否则我们如何对得起刚才那些牺牲的勇士?这座山来的如此诡异,这番邪恶,日后定会祸害大陆,为了避免生灵涂炭,我们必须往前走,竭尽全力毁灭这股邪恶的力量因为邪不胜正!”
“邪不胜正?”苏琚岚勾唇冷笑这世界可没有什么正邪分类,郝师旋已经用行动告诉了她,赢了便是正道!什么“邪不胜正”,只有那些无知的人才会相信这种自欺欺人的话
可惜这些寒声战栗的人也是愚不可及,闻言便是士气大振,纷纷将拳举起头道:“连圣女都如此勇敢,我们岂能后退!跟随圣女,誓死往前闯!”众人齐声高和,顷刻间觉得这座山也没什么了,丝毫不再顾及什么而厉声吼道,甚至觉得要让这些吼声闯入山内震慑那些恐怖的存在
苏琚岚坐在树梢上,讥诮地看着这群不是傻Ъ就是二愣子的修炼者,被陆凝冰随便几句话就开始争相恐后地往前闯,啧啧叹道:“陆凝冰,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这种性格了!”
“不是吧?这么女人哄得别人晕头转向地去送死,你还越来越喜欢?”公孙锦币暗忖道,女人的爱好果真是匪夷所思
苏琚岚笑得诡异的目光在远去的陆凝冰身上放肆的游离
她跟郝师旋不共戴天,自从得知陆凝冰是郝师旋的传人,她脑海中反而清醒多了,开始思考如何先将整个云琉宗毁得彻底!陆凝冰倘若是好人,她倒有点遗憾“殃及无辜”,可假仙假圣的陆凝冰还真不辜负她
对付恶人最好的方式,就是比恶人更恶更毒!
苏琚岚看着众人跟随陆凝冰朝着山谷里踏入,挥了挥手,玉崔嵬和公孙锦币顿时跟上她,飞也似的在树林间窜动三人身影快若疾风,始终紧紧跟随在队伍后面
山里依旧是枯骨铺地和磷火游荡越往里面走就越漆黑,陆凝冰他们不似苏琚岚白天探寻时还有光可以辨别方向,即便陆凝冰他们可以凭借修为能夜里看物,但这片森林的漆黑显然并非紧紧由于光线造成的,任何宗法照明都无用,漆黑不见五指,他们也仅仅只能看见一两丈的距离
队伍再度退下来
刚才那股热情随着时间渐渐冷却,众人望着四周阴森恐怖的环境,开始惊慌恐惧了有人试着点火或者依靠华光照亮,但想起刚才那些血煞鸦,又不敢有所动作,生怕光线燃起的瞬间,也是血煞鸦铺天盖地的血腥时刻
... [,]
(而苏琚岚的方向感很强,她白天虽然止步于绝壁又被公孙锦币强行背走,但她曾回头记下绝壁的大体位置,再配合公孙锦币的听风辨位,所以很快就能判断出绝壁的位置如今是在陆凝冰的正东面
初次进入山中的每个人都感觉头皮发麻了,一路走来踩中均是白骨,阴风吹拂间,有多少沉积多年的骨灰被人吸入肺中?
陆凝冰眼底闪过一道精光,也感应到手中的蓝剑对正东面起了细微反应但她顿了下,故作面色凝重:“这座山从天空俯瞰时面积并不大,我建议大家从这里开始分成三个方向走如果真的不行有危险发生,也不至于全军覆没,能让其他两队有离开的机会,把消息待会盗迤城”
“圣女此话有道理!”众人点头同意,然后凭着地形高低望向往上的南面,按理说,越往上走就越接近那群血煞鸦,是最危险的!而且那群血煞鸦徘徊的地方,很可能是这座山里的恐怖存在!
只听陆凝冰又道:“南面是往上,最大的危险很有可能就在那边,我就率领两位护法往上面继续走东面和北面,则由云琉宗另外两名护法各自率队,如何?”
众人觉得陆凝冰不顾自身安危挑选了最危险的路走,心中对她的膜拜顿时更甚,哪还有一件?但膜拜归膜拜,小命就一条,除了陆凝冰指定的两位护法外,仅有二十多人愿意跟随陆凝冰的队伍然后剩余的一百人,则五五平摊到东面和北面
玉崔嵬看着他们兵分三路,亟不可待:“我们也分头走,各自跟一组!”
“不用!”苏琚岚伸手阻拦他,“我们就跟着往北面走”
“为什么?!”公孙锦币有意见了,“陆凝冰往南面走,那面绝壁是在东面,按理说我们要么跟着陆凝冰,要么继续往东面走才是呀?”
苏琚岚白皙的脸在磷光映照下白的接近诡异:“你们仔细看,表面上是陆凝冰不顾安危挑选了笔直朝上的南面,但她心里也清楚最有古怪的是在东面,如今她既得美名又诓些蠢人做探路鬼,你就该知道她一点都不笨!既然南面有陆凝冰,东面有那座绝壁,那么对我们来说北面暂时最安全,少了后顾之忧,我下手也方便些”
“原来你早就想——”玉崔嵬瞬间明白苏琚岚的话里之意,“逐一击破?”
“没错!”苏琚岚嘴角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先从落单的北面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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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照旧只更了3000字,因为准备明天开始活动了天天被群里作者们时速刺激到,所以也闷头挺下“15天日更新5000字以上”的活动
从明天开始,坚持晚上八点左右更文(第一个坚持),然后坚持坚持更5000字以上呼呼~现在开始存稿…
消能坚持15天以上!南无阿尼陀佛!
025卷 二更
( 唐郦辞终究是败给她了,平静笑道:“没错,附体确实有缺陷,只能附体一时不能长期附体,而且最多只能发挥出两成的力量”
两成力量?!
苏琚岚一怔,想到他刚刚轻而易举就能让九阶的陆凝冰丢盔弃甲,那如果他本尊完整的力量又该如何惊人?
她沉默了良久,即便唐郦辞当年如何的天赋异禀,但凭他一己之力怎么可能强到无法用常理来形容的地步?!
难道他做了什么……
唐郦辞似是猜透她所想,笑道:“所以暂时别靠近我,我的连你都伤害了”
苏琚岚怔怔的看着他:“为什么?”
唐郦辞长长吸了一口气,心里一片烦躁,说不清是怒还是怨,只想赶紧离开这里,越快越好,否则看着难过的她,自己似乎就更难再离开
“这一次,如果不是我感应到喻涛的灵魂几乎被毁了,我便不会出现在这里,更不会让你知道我消你什么事都不要再管了,只要像以前那样高高兴兴的,等我办完该办的事,如果那天还来得及的话,我就会来找你,好不好?”
“可是郦辞……”苏琚岚看着他转身就走,她追上一步,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唐郦辞回头,淡淡的笑道:“我说过,有我在,就绝不会让你们有事,尤其是你”然后掉头而去,像阵风轻悠悠的飘到洞口处,整座山弥漫的黑雾顿时收缩着回到这个洞口中
视线逐渐清晰了,玉崔嵬和公孙锦币赶紧异口同声的喊道:“苏琚岚!”幸好,他们看见苏琚岚平安无事的站在不远处
“唐郦辞!”
可是苏琚岚却双手拢在嘴巴,用力全身力气朝那个洞口喊出一个令他们陌生的名字
整座山突然急速的转动起来,头顶忽地有日光投射进来,越来越多,将周围黯沉黑雾驱散没多久,整座山都被初日东升的璀璨阳光照亮了,而整座枯骨堆积的山也淡化消失了
周围的景象瞬间起了变化,一片真实而又美丽的平原展现出来四周绿油油一片,布满了嫩绿粗大的树藤,树藤筋骨纵横盘绕,不远处还有个湖泊,和树藤相连,显得环境清幽美丽
公孙锦币环顾四周,迅速反应过来:“啊这里才是原来的风景,刚才那座山消失了吗?”
玉崔嵬朝苏琚岚走去,发现她还盯着头顶的天空,从这个角度望去,似乎就是那面绝壁的洞口位置,也就是那个邪邪怪怪的少年消失的地方
“苏琚岚,刚刚你们交谈了什么?”苏琚岚突然发疯的朝那人奔去,而那人也挥手将他们隔绝起来,显然两人认识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苏琚岚无力苦笑:“我问了好多,可是他什么都不告诉我”她抬头仰望着天空,原来天已亮了,唐郦辞又消失了,她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有第二次相见?
她转身朝公孙锦币走去,除了他们三人跟地面昏死的那两个修行者,周围环境宁静平和,丝毫不是一场刚刚经历过生死屠戮的场景
也是,屠戮的场景是在那座山里,如今山飞走了
“现在该怎么办?那个云琉宗的什么传人实在是太狠毒了,今日非得回到盗迤城拆穿她的面目不可!”公孙锦币愤愤的捏拳问道
其实凭心而论,他也想八卦下苏琚岚跟那个神秘人的关系,但看苏琚岚这副百年不吭声的涅,自然知道问了也是白问,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从陆凝冰开始谈起
苏琚岚默然,然后漠然,缓缓吐出一口气:“回到盗迤城,我们就暂时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公孙锦币缩了缩头:“翱是我听说了还是你讲错了?当什么事都发生过?”
苏琚岚突然牢牢盯住公孙锦币,那一双冷静清澈的眼睛骤然犀利,公孙锦币被她吓了一跳,她道:“我要先抛出个诱饵,让陆凝冰拒绝不了!”
回到盗迤城,公孙锦币将两名昏死的修炼者秘密藏在自家府邸上,然后召唤了阿赴来
阿福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看见苏琚岚在就立即笑得两颗门牙闪闪发亮,又听苏琚岚说磨墨,不待自家公子吩咐,顿时屁颠屁颠的找房最好的文房四宝
公孙锦币跟玉崔嵬赶紧凑到苏琚岚身边,看着她深深思考后,开始龙飞凤舞的写字
内容曰:城外突然出现的那座山危机重重,万分凶险,很有可能在将来引起一阵血雨腥风云琉宗第一传人陆凝冰身先士卒,率领四大护法和高手探察这座山
她详细描述了陆凝冰他们从山前到山里探险的忐忑与危险,刻意隐瞒了他们分成三组各自探险的事情,而是模棱两可的述说陆凝冰他们一直朝着山顶走,发现了山里的血煞鸦和恶魔,顿时一场血拼
其中陆凝冰拼死抵抗,竭力保护他人生命危险,此等行径高尚圣洁,使得云琉宗是当今四国大陆当之不愧的圣宗门派!
但是众人斗得筋痞尽无力逃离,其中陆凝冰更是重伤在身,奄奄一息在所有人即将同山一同消失时,众人感慨圣女的圣洁伟大,耗尽最后一口气将陆凝冰送出了这座诡异的山
“搞定收工!”苏琚岚洋洋洒洒的写完大片字,然后揉着手腕将这张白纸黑字交给公孙锦币,“把这个散播出去”
公孙锦币嘴角抽了抽:“你丫的,你这是在造神呀?”
有些真实的场景描绘的栩栩如生,但一旦牵扯到陆凝冰作恶的行径就被篡改,反而大相庭径的各种赞美陆凝冰行事果断敢为人先舍己为人,反正好的统统都是她一个人,结果洋洋洒洒看完后,让人觉得陆凝冰是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圣人,完美无缺,没被塑造玉像供奉在四国大陆各处接受众人膜拜,简直是对不起这位圣洁伟大的圣女陆凝冰!
“估计那群血煞鸦也奈何不了她,再过一两日她便会出现趁着这些时日,先将陆凝冰捧高了再说!”苏琚岚说道,“捧得越高,摔得才越惨我就不信这个唾手可得的名望,她会舍得放弃?”
公孙锦币思考了会儿,顿时明白这是苏琚岚抛出的诱饵,想起陆凝冰大难临头时的龌龊行径,他也断然不能忍受这种卑劣行径的小人还被世人捧若神明,当下一锤定音配合苏琚岚,反正苏琚岚做事只会比他更狠
公孙锦币赶紧吩咐阿辅过各种消息渠道派发出去
即便这些内容从市井流传开来,并没有任何证据,但确实有人到城外再次探察发现那座诡异的山消失了,使得苏琚岚书写的内容有了几分可信的对比度,结果越传越广,最后不知不觉被人加上“我亲眼所见”“我就知道”等等主观带着明确的词语,使得这些内容成为“事实”,众人交谈,修炼界一时间将陆凝冰和云琉宗推上了高尚的最顶峰
只隔了一天,整座盗迤城的人都认可了苏琚岚书写的那个“事实真相”,就连苏王府的婢女家丁们闲着无事做,也 ... [,]
(窝在角落里偷偷议论着,连连赞叹陆凝冰和云琉宗高尚圣洁,无可匹敌
这些消息传入了朝廷和皇宫,傲君主登时派遣御前侍卫到驿站隆重等候陆凝冰的出现,还下令倘若圣女回来了,必须即刻禀告,然后准备宫宴接待
第二天,公孙锦币又迅速将整座盗迤城上至朝廷君主文武百官,下至三教九流市井流氓,众人的各种反应统统汇聚到苏琚岚这边苏琚岚听了,满意一笑
而又过了一日,好不容易用尽各种手段摆脱了血煞鸦围攻的陆凝冰,暗地里回到那座山的位置想要第二次试探,却发现整座山连同那些尸体一并消失了她徘徊在附近半天,终于决定暗地里返回盗迤城打听情况,需要暗地里返回,也是的当时有活口回到盗迤城,将她当时的行径揭露
但她疑惑的听到整座盗迤城都在流传她的丰功伟绩,她混入茶楼里听着的说书人将苏琚岚精心修改过的内容声情并茂的讲述出来时,她皱眉沉思了会儿,发现这些内容有点诡异,三分真七分假,但听见说书人除了自己并无其他人生还时,她紧皱的眉稍稍松弛了下,心中暗道如此甚好
可眉头松弛后,她又开始思考,既然没有活口遗留,为什么还有人知道只有她还活着呢?
陆凝冰于是又暗地潜藏了两三日搜索各种消息,但发现除了说书人的版本外,明间又有各种传闻,诸如其实连同圣女在内都已跟恶魔同归于尽了,诸如圣女感化了恶魔带回云琉宗教导了等等,每个版本的内容相差很大,但传诵的人又各个拍着胸脯保证亲眼所见什么的,各种吹水调侃,渐渐让陆凝冰解开了心头的疑惑,原来这些全都是揣测
她松了口气,只要没有人还活着就好!
听着众人将她和云琉宗捧得如此高,陆凝冰顿时有些激动了,因为她的声望如今已经传遍四国大陆,盖过四国大陆整个修炼界的高手们,这让刚刚出道的她能不激动吗?她此刻在世人眼中已经是能与大陆唯一一位神宗名声并存的修炼者了,而且她还很年轻比起郝师旋一百多岁时凭借登如神阶而著称时来讲,她才双十,她的名声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响亮
郝师旋犹豫了良久,终于决定隆重地出现在众人面前,然后接受这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巅峰声望
当她回到驿站时,傲君主派遣在驿站的御前侍卫纷纷钦佩的朝她鞠躬行礼下来,又敲锣打鼓般的隆重将她邀请到八抬大轿上,请入皇宫中接受隆重的接待
傲君主为她准备的这副阵仗气势辉煌,非常华丽而隆重打从傲君主登基以来只举行两次,一次是迎接苏王,一次是迎接赢尊王,只有战功赫赫受人敬仰的武将才有资格享受如今拿来迎接陆凝冰,可见她的声望高的极致!而傲君主为郝师旋准备的宫宴,也比之前轩辕比赛考核结束,抑或是四国结束玄神开赛的宫宴,来得更加隆重跟华丽这回,不仅邀请了文武百官极其家眷,就连盗迤城里没有官名但声望良好的名士跟修炼者,也一并邀请到皇宫参加
苏王回到王府便吩咐苏飞玉等人准备今夜宫宴的盛装,并不清楚事情真相的苏王,倒也是对陆凝冰这个年轻小辈佩服得很
苏琚岚配合的精心装扮后,随同苏王入宫,全程配合对陆凝冰的赞颂
在宫宴上,陆凝冰坐在仅次于傲君主的右侧位置,依旧白衣飘飘宛如天仙下凡,风华绝代,举手投足无不彰显何为“圣洁”二字!面对众人惊叹与佩服的神情,她始终得意的温柔笑着,表现出一幅与世无争的仙人姿态,但望见苏王率领着苏琚岚等人上前拜见傲君主时,她望着苏琚岚的眼神,扫过一道寒光,暗地透出杀气
苏琚岚感觉到她的眼神,但若无其事的尾随在苏王伸手,面朝傲君主优雅的躬下身子,徐徐行了一礼,落座
右丞相的位置摆放在苏王下一桌,公孙锦币暗自瞟了假惺惺的陆凝冰一眼,在苏琚岚落座后,便迅速朝她瞟了一个眼神,然后将椅子往她这边挪了下
026卷 坐观*暗毁云琉宗
( 眼尖的丞相夫人瞟着自家儿子这个小动作,顿时心花怒放的揪了自家老爷一手,努了努嘴,乐悠悠道:“哎哟,老爷您看咱家儿子总算做了件对事,终于开窍知道要近水楼台了!”
公孙渝看着公孙锦币扭着头跟苏琚岚在说话,反手握住夫人的手呵呵笑道:“夫人当真是非常喜爱苏王家的姑娘呀?”
丞相夫人看着自家老爷恰自己的手,脸红了下,不过立刻恢复了正常,朝四周瞟了一眼,赶紧缩手道:“老爷,都老夫老妻啦,你也不怕让别人看笑话”
公孙渝眼中满是笑意道:“我们是夫妻,这又有什么关系呢?”然后再度自然地握住她的手,将目光放回傲君主那边丞相夫人再度羞涩的瞄着自家老爷,低垂的视线不好意思的朝四周漂移
公孙渝和夫人的对话,完完整整传入了苏琚岚的耳中
她斜着看了絮絮叨叨的公孙锦币一眼,淡淡笑道:“丞相大人儒雅,丞相夫人豪爽,你纯属遗传突变”然后单手支肘,略微歪着身子的她此刻看起来有点慵懒,却平添了几分妩媚导致那些年轻男子除了瞅着陆凝冰外,偷偷瞄着她的也不少,皆是心跳加速
公孙锦币自我得意道:“错,这叫自学成材!”爱财有何不好?
苏琚岚视若无睹的坐着,偶尔喝茶,吃吃点心,不经意间瞥见对面赢尊王身边的赢驷,他穿着红色锦袍,正斜斜歪在座椅上,衣襟松垮,通身绣了金牡丹,白皙锁骨全情祼露
他好似在漫不经意的浏览全超无意识对上苏琚岚的目光后,黑眸顿时亮如朗星,薄唇勾起了笑意
苏琚岚幽幽地别开视线,低着头喝茶吃东西
赢驷看着她面前摆置的那些糕点,发觉她也只挑选那些花瓣朱砂的桂花糕吃,笑得更惑人心跳了
突然间,苏王倏然起身道:“多谢陆姑娘和云琉宗对本王小女的欣赏,只是小女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本王正要为她找门亲事,不求修为独尊,日后生活无忧便可”
苏琚岚顿了下,骤然间发现全场的目光陡然汇聚道苏王和自己身上,思绪慢慢回转间,想起陆凝冰刚才说她天赋异禀需要磨练,若能带到云琉宗好好“栽培”,定然“前途无量”
她自然懂得将陆凝冰的话完全往反的那面听,但她没想到苏王突然说要替她找一门好亲事?
陆凝冰脸上仍是那温柔婉约的娇柔笑容,便只道可惜,出乎意料的没有再继续咄咄追问
苏琚岚顿时暗地挑眉,目光跃过众人落到两位院长身上
两位院长也是对陆凝冰如此作罢好奇的很,怕就怕陆凝冰后期会有更坏的手段
老实说,结合陆凝冰上次威逼他们要将苏琚岚带走的事,他们对日前民间兴起的各种传说皆是抱着迟疑态度,因为深知陆凝冰绝非善类
而皱眉的副院长发觉苏琚岚朝他们望来,便暗地回了眼神示意她要见机行事不过副院长知道自己即便没有给出暗示,按照苏琚岚的性格,就算是陆凝冰也不一定能让她吃亏
陆凝冰温柔笑道:“不知道与郡主情投意合的是哪家公子?能与郡主匹配的,想必也是人中龙凤吧?”
贱人开始耍贱招了
苏琚岚清澈温润的美眸浏览到舞池中央的舞姬身上,没理陆凝冰,那副明显“关你屁事”的态度也只有相关人士才能清晰读懂,然后剩余无关人数——其实现场九成多都是无关人士,闻言则将目光嗖嗖地集中到慵懒可爱的小尊王身上,毕竟多次亲眼目睹两人亲昵无间的神态与动作,所以怎么看就怎么觉得两人犹如璧人的登对!
但无关人士,某位皇子觉得恼怒而讽刺了如今提及苏琚岚,在众人眼中她与自己毫无瓜葛了?
坐在傲君主身后的傲楚殇,剑眉微蹙,望着苏琚岚时,湛然有神的黑眸如冷凝的潭水
至于落座在殷悦国专属席位中,手擎酒樽的颜弘皙如莲似禅的静坐,听见陆凝冰别有居心的追问,眼角余光悄无声息地扫向她而去,敏锐捕捉到陆凝冰眸底深藏的一丝阴狠
呵呵,苏王也是何等精明?
他多年征战沙超又阅历众人,顷刻间就从这位圣女身上嗅到了阴谋的味道苏王的眼光扫向身边的闺女,摸摸长髯笑道:“那这便是孩子们自己的事了,本王尊重他们的意见,坚决不过问”
一句嗤笑声顿时从燕赤国斜Сhā入——“云琉宗当真是管得宽呀?就连苏王爷也不过问的事,云琉宗的传人倒能越俎代庖的管了?”傅仪面对如今炙手可热的圣女陆凝冰,依旧却连鄙夷都懒得遮掩,直接不客气道
话虽糙但很有理,腹议八怪的众人赶紧敛容端坐,后知后觉的意识到陆凝冰此话的确不妙
陆凝冰面色微囧,苏琚岚戏谑地看着她,即便没有苏琚岚,也并非所有人都吃陆凝冰这一套
娄半松登时低声斥责道:“傅仪,陆姑娘是云琉宗如今的传人,如今更是从诡异山谷里罹难归来的英雄,你讲话客气点!”
“罹难归来?所有人都死光了,就她一人归来,所以便是英雄?”傅仪鄙夷的斜睨了娄半松一眼,“谁知道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说不定是云琉宗的人贪生怕死,半路逃跑呢?”
陆凝冰原本平静的面容,此刻眼底闪过寒意,露出一丝愠色,秀拳紧握的起身怒斥傅仪:“傅仪公子,你侮辱我可以,但请不要侮辱云琉宗!四位护法已跟那恶魔同归于粳死者为尊,请你……”
她说到最后,仿佛是因为提及四位护法逝世的伤心事,蛾眉轻蹙,银牙紧咬,就连瞳仁里忍不住泛起泪,圣洁的形象瞬间变得更加平易近人,令人为之神驰目眩,然后纷纷掉头怒斥傅仪的无礼
傅仪也绝非常人所能理解,听着众人言语围攻,他面无表情地端起桌上的酒樽,斟酒,灌落,神情依旧淡泊而镇定
苏琚岚看着傅仪这副姿态,晃着手中的酒樽幽幽的笑了一声,突然抬目幽幽的望向几名表情严肃的侍卫押着两个人走来,轻拂
衣上尘灰,低声笑了句陆凝冰,估计你今生要永远记住我今晚特地为你接风而备的礼物咯!
“什么事?”傲君主看着身着把守宫门的侍卫们将两名长相尚算正气的男子押上来,身子往前微微倾了下,撑着膝盖说道
哪知道带队的侍卫长还未解释自己是在宫门将他们强行拦住下,这两名男子突然双目血红的死死盯住陆凝冰,用力挣脱侍卫朝她扑过去:“枉你还是云琉宗所谓的传人?大难临头,居然屠杀无辜的我们然后逃之夭夭?”
这一句话,骤然炸沸了现场
这是什么情况呢?
陆凝冰明亮的眸子闪过一道寒光,有股杀气暗自酝酿而起,她自然瞬间就知道这两人是何身份!但她反应更快,“没想到你们两个人还活着?与那恶魔狼狈为奸,背后袭杀同伴,如 ... [,]
(今竟还敢出现在这里反咬云琉宗?”又是一句话,颠覆了全场
这两人怒不可揭指着陆凝冰,丝毫没有想到竟还能被她反咬一口,登时浑身气得颤抖恨不得将她杀了
那些侍卫登时冲上前将他们死死拦赚陆凝冰敛衣起身,咬牙恨道:“我曾向四位护法和那些死去的英雄们立下重誓,如果再见到你们这等背地偷袭的贱贼,定然取下你们的首级为他们祭奠!两个狗贼,纳命来!”
轰!
耀眼的光芒突然从她手中冲飞向这两人,在这一刻天地间一片明亮,陆凝冰这股浩瀚的能量风暴造成空中的剧烈颤动,被波及的桌椅瞬间化为细砂
公孙锦币没想到陆凝冰突然间就将黑的扭成白的,还当场痛下杀手,登时按捺不住就要跳出来,却被苏琚岚伸手拦住
苏琚岚冷道:“我就知道她会这样!”
话应刚落,殷悦国和燕赤国同时有两道身影冲飞到这两名修炼者面前,不约而同的合力化去陆凝冰的这道强烈的诛杀!
“果真厉害!”其中一人是胡砂,她看着自己抵消了陆凝冰五成的宗法攻击时,双手竟然麻得颤动起来,心中忍不住微微寒了一下
她抬头指着陆凝冰,不客气道:“喂,事情还没说清楚就动手杀人你是想杀人灭口毁尸灭迹吗?”
陆凝冰略微恼怒的看着胡砂:“你不是我,又怎么能明白我现在的感受?当我们正准备与恶魔同归于尽时,这两人从后偷袭了同伴,并用鲜血祭起阴狠的招数逃之夭夭,此等行径如此卑劣,还需要解释什么?”
“啧啧,”苏琚岚笑了笑,那笑有些恍惚而嘲讽:“若非我清楚陆凝冰的底细,就凭她这副涅,说不定我也会深信不疑呢?”
公孙锦币翻了个白眼
“陆凝冰你含血喷人!”
“明明是恶魔出现时,你用些阴狠招数逃跑,如今竟还有脸站在这里做什么英雄?”这两人又急又怒的吼道
陆凝冰面色平静的看着他们,心中不断冷笑,盘算着怎么杀掉他们但她含怒带泪的眼痛苦地账眨,仿佛竭力抑制大怒大悲的情绪导致身体的颤抖,然后哽咽道:“好,你们需要对峙,那我就跟你们对峙,看看谁才是卑劣行径的小人!”
“不用对峙了!云琉宗向来圣洁伟大,更何况陆姑娘是传人,品德何其高尚,哪会做出这等小人行径?”被陆凝冰偶然间楚楚可怜的涅所臣服的男子们,纷纷怒而拍桌站起,指着这两名修炼者吼道,然后卷着袖子朝着两人扑过来,搅得他们只顾着反抗来不及说出更多事实
陆凝冰趁着低头拭泪时,暗地笑得更欢,她已经成功挑起了群情激愤,让所有人怒火汹涌的朝这两个修炼者冲击而去
“喂,事情还未没说清你们动手干嘛?”胡砂急忙出手护住这两名修炼者,心中登时对陆凝冰嗤之以鼻了还什么圣女呢,既矫情又造作!
但片面之词下,维护陆凝冰和云琉宗的人显然站了大部分,这些刽子手的数量和招数越来越多,搅得胡砂和傅仪一边护人,一边防御,渐渐力不从心了
眼见两名修炼者瞬间被推入激愤的众人中,苏琚岚在公孙锦币的推搡中,站起身冷道:“君主和三国使臣面前,你们也太放肆了!”
她拂袖一展,几道疾风霍然脱袖而出,将两名修炼者席卷着送到面前
公孙锦币登时站起身将他们左右抓紧搞什么鬼?他好不容易将这两人拖到皇宫门口再弄醒,计划着让他们如何当众拆穿陆凝冰这假仁假圣的面目,又岂会让陆凝冰这么容易就借刀杀人给除掉呢?
陆凝冰一见苏琚岚出手,登时暗急,表面有些难以镇静了:“难道郡主要助纣为虐?”
苏琚岚微微笑着摇头:“陆姑娘,探察那座山谷的案件还没搞清楚,你凭什么断定他们就是‘纣’?”
“郡主相信我们的话?”那两名修炼者原本见众人如此执迷相信陆凝冰而无计可施时,被苏琚岚这句话登时点亮了双眼,满怀期待的看着她问道
苏琚岚眉梢微笑,似笑非笑道:“我只相信我亲眼见到的和听到的君上,既然双方各执一词,不如当面对质将事情来龙去脉搞清楚,如何?”
陆凝冰正襟硒,脸上虽有笑容,眼中却一点笑意也无,似含了寒冰冷雪一般:“郡主的意思——是不相信我和云琉宗?”
有人登时迫不及待道:“郡主,仅凭‘云琉宗’三字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你那什么耳朵?郡主何时说不相信云琉宗了?”愤愤地,赢驷的手指笃笃敲桌面,灿然而笑,声音娇软甜腻的像阵风,徐徐传开:“岚妹妹明明是说,‘当面对质’,‘将事情来龙去脉’,‘搞清楚’多么客观的话,凡事公正公开公明,秉承了咱们敖凤国律法的三公政策,有什么不对吗?”
“……”
呃,现场渐渐安静下来,绝对没人敢说不对!
因为盗迤城赫赫有名的小尊王力挺同样声名显赫的郡主,态度非常明确,明确到众人不敢忽略他笑盈盈的眸子里隐藏的那股不可抗拒的震慑之力!这个向来如同孩童般玩闹的赢驷,在焦躁的众人面前展现出一股极不相称的——冷酷?
陆凝冰咬牙道:“堂堂郡主和小王爷,居然罔顾云琉宗的圣……”
“陆姑娘说这话是否有点奇怪了?”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说话的人是颜弘皙,他的声音却沉沉的坚定和震慑力,“如今只想想搅清楚事情的真相,为何你总是要将云琉宗的名声挂在口头?这与事情真相有何关联?”
关联可大了!陆凝冰总不能说就凭云琉宗的名声,就凭她第一传人的身份,你们胆敢质疑她的话?
想不到连殷悦国高高在上的皇太子也出面了,不少人心中暗自腹议颜弘皙为何也质疑起陆凝冰的话来,却见颜弘皙用他那双冷峻细长的丹凤眼斜视了苏琚岚一眼,微笑道:“本皇子做事风格倒与郡主极为相似,对事不对人”
静默!
然后哗然!
再接着便是默默的反省了!
虽说颜弘皙这是向苏琚岚友善的示好,但颜弘皙无形间也将那些激愤的情绪给轻易的压下去
对事不对人!这是多么简单的道理,可刚刚众人并未想到这点,单单因为陆凝冰的身份和云琉宗的名声而彻底否决了其他辩驳的话,倘若当事人站着直行得正的话,又岂是恶人能够轻易颠倒了是非?
想到这,众人纷纷清醒下来,皆是略微惊叹道:“那就把事情来龙去脉讲清楚,一旦有错,就不信在场这么多人会听不出来?”
事情转变的如此之快,让本以为掌控了全局的陆凝冰,心中顿时愤愤不已,又急又怒
少部分人能够抛开陆凝冰身上光芒,从头到尾细致观察她的人也渐渐看出了端倪,即便还有些只凭主管判断的人在嚷嚷着:“对峙就对峙!圣女又岂是那种小人!”
苏琚岚掀 ... [,]
(开袖摆回到位置,瞄着那两个修炼者道:“本座对事不对人,如今给你们一个机会辩诉,有什么就说什么,倘若有半分虚假污蔑了陆姑娘——”
她幽幽笑着望向那端坐如针毡的陆凝冰,笑意略有讽刺,“那可是云琉宗的第一传人,高洁神圣伟大,即便这位圣女宽宏大量的放过你们,那些崇拜者也不会放过你们!”
陆凝冰听着苏琚岚话里有话,浑身瞬间不适
她瞪着那两名修炼者,垂在袖中的拳头攥了又攥,但宫宴高手众多也不是她可以杀人灭口亦或逃离成功的,即便逃离成功那就不打自招了所以陆凝冰坐如针毡,冷道:“那我倒要看看你们能说什么?”她的脑海里,顿时翻天覆地的思考待会可以怎样反驳回去!
“什么圣女?天下人是不是眼睛都瞎了?”其中有名修炼者嘶声吼道,前几日那历历在目的血腥画面依旧压在他心头还未释放,刚刚又差点被陆凝冰借刀杀去
他重重地摇头,语调是死寂的苍凉,冷得如同冬季寒风冰冷刺骨
028卷 苏王弈棋择婿
( “娘,你这句话,真让人怀疑你是不是我亲娘呢?!”公孙锦币朝天翻了个白眼,往嘴里狂塞点心的动作就没停过
丞相夫人赶紧将他翘二郎腿的不雅动作扫平,怒瞪道:“别怀疑,你娘我怀胎十月把你生下来,连你ρi股左边长的痣都是遗传了你娘我的!”
公孙锦币面上一阵白一阵红,真想掩面而逃苏琚岚顿时失笑,她正要张口,不远处一个熟悉的声音柔软笑道:“在说什么呢?我也要听着笑一笑——”无需望去,便知是赢驷了
丞相夫人顿时皱眉啐他:“你这捣蛋鬼来这干嘛?走走走,别碍着你大娘我谈正事呢!”
“正事?那我更要听听到底是什么正事了!”赢驷手里晃着个精致的食盒,顿时疾步走来,瞬间就晃到苏琚岚身边坐下,将食盒推到她面前,然后抬眼望着丞相夫人,搁在桌面的手指状若无意的把玩着苏琚岚袖口的绣花
丞相夫人赶紧朝公孙锦币眯了眯眼,然后努嘴努向赢驷这亲昵的小动作,示意儿子赶紧呛声可惜公孙锦币权当没看到,搅得丞相夫人忍不住抬脚朝他踹去,但公孙锦币这回不仅看到了还躲得飞快,逼得丞相夫人拍桌恨叹:“儿子不开窍,当娘的我只能顶到前线!小捣蛋鬼,岚丫头可是我看上的媳妇,你规矩点就别打趣她,赶紧把手放开!”
“干娘,我不放!”赢驷缓缓撅起能挂油瓶的嘴,歪着头委屈地倚靠到苏琚岚的左肩上苏琚岚暗地挪了肩,他便跟着挪动身子怎么都让她避不开
赢驷和公孙锦币从小为伴,丞相夫人自然也是看着生得如雕似琢的赢驷,从手张开就有可爱小涡的三岁年纪,长到如今这番玲珑淘气的涅爱财如命的公孙锦币是她身上割下来的一块肉,而玲珑漂亮的赢驷也是她捧若珍宝的干儿子,看这涅,赢驷当真是非常喜欢苏琚岚
丞相夫人偷偷瞟着从头到尾竟无半点吃醋神情的亲生儿子,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该哭的是这臭小子居然没跟他老娘瞅中的媳妇擦出爱的火花,该笑的则是幸好面前这两个臭小子没有跟他们(干)娘瞅中的媳妇形成纠结的三角恋
“里面装着什么好香呀?”公孙锦币伸手戳了戳赢驷带来的食盒
赢驷笑得会朦胧发光一样:“瓜子我带了最好吃的六种口味”他喜欢吃的玩的,自然都会消分享给苏琚岚
赢驷很利落地掀开盒子,只见食盒里面切割成六个小格子,每个盒子里面堆放着不同颜色亦或不同形状的瓜子:又圆又扁的大瓜子有两种,黑白两色;细长微粒的黑白小瓜子;有炒成青色的淡粉色的混合蜜饯成浓浆的……
“五香桂花蜂蜜玫瑰奶香还有原味,共有六种口味”赢驷一一介绍,然后很顺手地捏了一小撮,递到苏琚岚面前:“瓜子还是自己磕着香”
苏琚岚诡异地看了他几眼,却还是把瓜子儿接了过来,然后试着磕几下她磕的动静有点大,显然是鲜少吃零食的人,所以瓜子中央的仁还没吞下去,瓜子壳就沾在嘴边了,得呸呸地吐掉,磕得有些狼狈
“我帮你掰”赢驷笑盈盈地低下脑袋,将她手中瓜子分到自己掌心里,然后一个一个掰出瓜仁再放到苏琚岚的手中
丞相夫人看着自家儿子自顾自地嗑瓜子,呜呼哀哉地撑着脑袋摇了摇头,知道自家这位亲生儿子跟苏琚岚是没戏唱了!
不过好在——还有个干儿子非诚道!
想到这,丞相夫人心中才释然不少,目光重新瞟向赢驷和苏琚岚这两个年轻后辈,然后怎么看就觉得怎么登对,她决定回头帮赢驷补交一封更加霸气十足的提亲帖,反正苏琚岚这个媳妇是坚决不能跑掉!陪着这几个年轻人嗑瓜子聊了会天,没多久,丞相夫人便识相地告辞离去
丞相夫人前脚刚走,笑盈盈的赢驷顿时翻脸将手里掰剩的空瓜壳朝公孙锦币砸去
公孙锦币边闪避边喊道:“喂,这可不关我的事!要怪,你就怪你旁边那位,明明彪悍得跟只母夜叉似的,偏偏人前还装得矜持温柔,把所有人都蒙了”
苏琚岚幽幽地睇向公孙锦币:“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你有意见吗?”
公孙锦币翻着白眼继续磕瓜子,他嗑瓜子的技术明显是练过的,不但快如狂风扫叶,而且没声,磕完的壳儿上还不沾唾沫,那叫一个技术!
廊道上忽然出现容厝容管家的身影,恭敬的朝他们三人行了礼,然后对苏琚岚说道:“王爷下朝回来,邀了皇太子到前院庭园对弈,知道小尊王和公孙公子在这,便让你们一并过去切磋棋艺”
颜弘皙?切磋棋艺?苏琚岚暂时揣测不透苏王和颜弘皙各自目的,摆袖站起身,回了容厝的话:“我们这就来”
“哈!哈!哈!”才刚走到前院庭园,就听见苏王的朗声大笑,“想不到皇太子年纪轻轻,却能下得如此缜密的棋,真是后生可畏呀”
“王爷谬赞了”坐在苏王对面的那位华服少年,面冠如玉,声音清朗如风吹皱涟漪苏琚岚他们刚进来时,颜弘皙正目不斜视地盯着棋盘,伸直两指,将夹在其中的白子轻轻搁在棋盘一点上,同时打开折扇扇风扇向自己
苏王手拈黑子若有所思,发现苏琚岚他们来了,遂招手唤道:“你们都过来吧”
苏琚岚他们遂放缓步伐走过来颜弘皙抬眼朝他们客气地笑了下,目光与她淡淡地错开
苏琚岚走到棋盘边,垂眸看了一眼,发现黑白两棋已经布满棋盘了仍未分胜负,遂道:“父王,下完了”
“嗯,下完了,可惜胜负未分赢驷——”苏王笑道,那笑容让苏琚岚顿生不妙预感,“不如你同皇太子下一盘棋,如何?”
苏王叫他们来,难道就是特地让赢驷跟颜弘皙对弈?苏琚岚思索一秒,但平静笑道:“父王怎么就这么确定小尊王会下棋?”
苏王扬眉一瞥赢驷,眼底似乎潜藏着某种男人间才懂的暗示赢驷接收到苏王的眼神,不假思索懒洋洋答道:“好呀”
颜弘皙沉吟道:“苏王,那本皇子便恭敬不如从命”
苏王站起身让出位置,换了赢驷和颜弘皙隔着棋盘坐下来苏王道:“琚岚,你帮忙把棋子收回篓中”
“嗯?”苏琚岚看着苏王身后两名静立伺候的婢女,没有说什么,就低下头朝棋盘伸出手,将棋盘上的白子放入颜弘皙面前的篓,黑子则放入赢驷面前的篓两人见状,均伸手帮忙择回棋子棋盘很快便是片空明
颜弘皙微微笑道:“小尊王,谁先下?”
赢驷笑盈盈道:“随便,反正先来后到对结局并没有影响”
颜弘皙似笑非笑:“是吗?小尊王如此自信?”一只白子随他话音自棋篓内腾空而起,稳稳落在棋盘那片疆土之上
“天元开局,你很有自信啊”赢驷撑着下颌,笑眯眯地思索了一下, ... [,]
(以黑色棋子落格
纯白的漆黑的战火,无声无息地蔓延开来
苏琚岚转眼望向棋盘,从棋盘上可以约莫看出一个人的底细赢驷谈笑用兵,诡异多变颜弘皙稳扎稳打,审慎细密几乎是无时无刻不处于平分秋色的状态,一时之间难分伯仲
站立一旁的苏琚岚低垂着头,很有耐心的看着公孙锦币则是心中老大不高兴,暗道苏王叫他们来,一没让自己下棋,二也没糕点点心吃,就这样站着光看不成?
赢驷和颜弘皙突然不约而同停止下棋的动作,因为都卡住了
公孙锦币顿时灵机一动,将桌面旁边搁着的两杯茶端过去,贼兮兮笑道:“来来来,两位下了这么久,喘口气,喝杯茶,吃吃点心吧”
苏琚岚幽幽地看着公孙锦币说完后,便将茶放到棋盘边,然后就这么刚好,手肘一伸,竟然不小心将棋盘打翻了“啊我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公孙锦币假意自责道,“真麻烦,坏了两位的棋兴”
孰料似笑非笑的苏王早将他们四人的表情看在眼底?观棋观到这里,苏王想了解的也差不多了,干脆笑道:“算了,棋子洒落一地,覆水难收”
出乎意料的是——“覆水未必难收”颜弘皙忽然静静地说道,修长的手指拾起地上一颗颗黑色棋子,放回棋盘上
赢驷随手一撑问道:“那没水你怎么收?”然后伸出远胜白棋那番白玉无暇的右手,也将地上白色棋子拾起来放回棋盘上不一会儿,竟然已经摆出原来的阵局,一丝不差
公孙锦币大为惊异,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来
苏王原本似笑非笑的眼神陡然黯沉下去
首先打破沉寂的是苏琚岚“即便你们能够记回刚才的棋局,但下了这么久依旧未分胜负,这棋局按理也该散了”
“凭什么?”颜弘皙注视着她问道苏琚岚微笑:“就凭时间!”
颜弘皙凝视着苏琚岚闪亮的眼眸温和的素颜,听着她低柔的嗓音,脸上渐露笑容,沉声道:“好不过小尊王对郡主的判决有何看法?”
赢驷眉梢一挑:“岚妹妹说的,我岂敢不从?”
颜弘皙闻言,深如潭水的眼眸若有所思地望回苏琚岚
苏琚岚被他如此注视,心中有股诡异的闪避,但她见苏王脸色,心中猜测苏王今日定有要事跟她谈
是夜里
果然,苏王果然将她召到书房
在苏王长桌上搁置着各异各色的提亲喜帖苏王命苏琚岚乖乖站在长桌前,听着他将提亲的名单一一念出来,苏琚岚试探问道:“父王,您……”
苏王淡淡打断道:“等我念完这些提亲的名单再说”
苏琚岚语塞待苏王终于停顿后,她于是问道:“父王我……”
苏王再度打断她的话:“别急,刚刚这边念完了,还有这堆没念这堆都是熟人,估计你会感兴趣”
有什么好感兴趣的?
苏琚岚伸手撑着额,紧接着被苏王念出的那一连串名字,瞬间让她有种想要自挂东南枝的感觉:“耿瓷龙潜元亘山傅仪尕娃宋静婴萧宸陆鸿兮林煜青……还有公孙锦币!”
这些名字熟得不能再熟,苏琚岚似乎没想到傅仪跟尕娃搅什么乱,还有萧宸几位她平日哥哥长哥哥短的呼唤,也凑啥热闹来送提亲贴了?
苏王见她缓缓皱眉的涅,唇角慢慢的露出了笑意:“在宫宴上说要替你寻门亲事,我可没在开玩笑”
苏琚岚闻言没有回答,却是突兀地问道:“父王,我觉得您是在开玩笑我在家里排第四,您直接越过大姐二姐三哥的婚事想把我给办了?”
苏王看着她笑而不语,起身走到窗畔,抬眼朝外望去,顿了片刻,才慢慢道:“因为你戾气太重,我也不消你介入太多斗争中!”他声音低沉,而由于背对着房内,却也不知说这话的神情如何
苏琚岚闻言一时无语,实则这其中的原委,她心中也是明白几分的
苏王话音落了,很快又转过身来,背身靠在窗台边,接着方才的话继续说道:“赢驷表面傲娇但实质诡变,颜弘皙城府黯深再加上皇室复杂的背景,如果真要我为你择婿的话,我宁愿选择公孙锦币这般清明家世的人,可惜你与公孙锦币之间并无情谊”从刚刚那场对弈的前后,苏王就已看出不少端倪
苏琚岚复杂地颔首她迄今未曾想过这些情感牵绊的,但苏王是宠她爱她的父亲,天底下有哪位父亲谈起儿女婚事不是这番迟疑犹豫的?
苏王知道无论是赢驷还是颜弘皙都能与苏琚岚堪称绝配,可惜两人的坑都太深,苏王都看不透,又岂敢轻易得让自家丫头日往里跳?
“你自己先好好想想吧,”苏王摆了摆手,示意苏琚岚告退
苏琚岚闻言只能退下,回到房中歇息,然后房内维持着一盏灯的亮度,直到颜弘皙出现
苏琚岚站起身定定地看着他,问道:“你今天光明正大到王府来,别告诉我,你就只是来找人切磋棋艺的?”
颜弘皙扭头漫不经心地往房内环顾一番,转身面向她笑道:“如果我说是呢?”
苏琚岚淡淡笑道:“那我们之间的情谊可就出现危机了”
颜弘皙见她如此,笑容也慢慢地淡了下来,表情从未有的认真过:“陆凝冰是你杀的?”
“没错”
“你为什么要招惹云琉宗?”
“报仇”
颜弘皙闻言并未立即开口他垂眼看了苏琚岚许久,才忽然冷笑了一声道:“当日为了个娈童虐杀黄钦思,如今又与云琉宗,你报什么仇?你仇人又是谁?”
苏琚岚神情少有的愤怒:“他不是娈童!至于我找谁报仇,那是我的事如果你大半夜来找我就是为了谈这事,那么不好意思,无可奉告,请你慢走不送”
“苏琚岚,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哪怕房间灯火昏暗看不清面色神色几何,但苏琚岚周身透出的执拗,却是分外明显
房间突然变得落针可闻,二人仿佛较着劲一般,只是沉默以对
不知过了多久,苏琚岚忽地道:“你应该还有其他事跟我说”仿佛就是瞬间恢复漠然,苏琚岚脸上再也觅不着刚才那点愤怒情愫
颜弘皙听闻她此刻语气已有所松动,道:“幸好你还知道清醒!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在盗迤城有苏王跟轩辕学院的庇护,你就忘了现实到底有多残酷!”
苏琚岚道:“我已经知道我不适合再呆在盗迤城,迟早要对上云琉宗,能为我所用的当且仅有一座白赤城而已”
“不,还有我刚拿到的四座城池!地广人犀但若是能发展到储备兵力,对你也有裨益”
“你想把四座城市转到我手中?我曾经查过四座城池的底细,地形偏僻而且濒临沙漠跟后,而且居 ... [,]
(住的全是各国流莺,那些流莺形浪放骇,想要驯服他们可没那么简单”
颜弘皙定定看着她:“我对你有信心,至少白赤城便是个最有说服力的例子”
苏琚岚甩过去一眼:“承蒙你看得起”
“盟友向来是旗鼓相当但有件事你可是冤枉我了——”颜弘皙笑了笑,“今日我入宫是刚向傲君主提出辞呈,反倒是苏王主动邀请我到府邸下棋,至于目的是什么,估计你也清楚了?”
苏琚岚道:“想不清楚也难,只能说天下父母心”
颜弘皙神情隐隐带笑:“想来我有幸进苏王的法眼了?”
苏琚岚收敛笑意,正色道:“现在我说没了”
颜弘皙轻笑着伸出手勾起她一缕发把玩,道:“想不到呀想不到,别说一个黄毛丫头,在殷悦国就算是贞洁烈妇都躲不过本皇太子的魅力,你为什么就不沦陷呢?”
“我百毒不侵”苏琚岚答道
颜弘皙笑了笑:“没良心”
苏琚岚顿时诡异地瞅了他几眼,颜弘皙居然跟她谈良心?
颜弘皙似乎意识到什么,扇柄讪讪地点在鼻尖,然后若无其事地转身离开
029卷 苏琚岚准备入世
( 第二天天还未亮,平日只有苏王需要起早贪黑的上朝时刻,今日庭院门前却多了个苏琚岚
清风冷雨中,她撑起伞朝苏王走来,雨滴敲涩水莲四溅
苏王皱了皱眉:“琚岚,有什么事这么急?外面都下雨了,还未到上课时间,怎么不在房间里呆着?”
苏琚岚笑道:“父王,我只是昨夜想了很多,决定先离开盗迤城一段时间”
苏王眉头揪得更紧,如今的苏琚岚复杂到就连他有时跟她说话都要多番揣测,长期以来总让苏王有一股怅然若失的恐惧感
苏王有些不悦,但口气忍不住放缓:“如果你想因为我想给你指婚的话,那指婚的事就搁置不提,你也别说什么离开的傻话这里是你家,你要去哪?你现在先回房去,等飞玉醒了便去上课”
苏琚岚道:“父王,我只是有些事要处理,需要回白赤城看看”
苏王闻言沉默了,“有什么事等我下朝回来再说”然后头也不回的朝大门走去,生怕走得慢了就会听见更多不想听的话
苏琚岚目送苏王,暗自叹了口气
苏琚岚吩咐容厝备马,趁着时候还早,便去城门外送送颜弘皙和胡砂他们
其实胡砂很怀念在白赤城的那段日子,她可以仗着苏琚岚的城主身份在白赤城即便闹翻天也能快快乐乐的,可如今到了盗迤城,她就连拉苏琚岚的手都不行,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想到这顿时有种暴走的冲动
那义愤填膺的涅,让站在胡砂身边的玉荇等人识相地退避三舍,生恐殃及无辜
三国使臣和少年选手此时都由傲君主亲自送到城门外,然后分头回程
临行前,使臣们与傲君主照旧需要寒暄客套几句,倒是那群少年选手们却是在真心的惺惺相惜话别,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就连心高气傲的傅仪都主动找沉静的尕娃说上几句,无非是惜英雄重英雄,只可惜少了一个苏琚岚
敏锐的听见人群外的马蹄声,尕娃抿紧嘴角说道:“这不是来了吗?”
傅仪顿时望向声音来源处,有辆马车被侍卫们拦在了人群外真是苏琚岚,她掀开车帘走下了车辕,然后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不少人望见了苏琚岚,依旧如见天人般的感慨傅仪顿时疾步应向苏琚岚,压低声音开口便问道:“陆凝冰是你杀的?”
苏琚岚道:“这话问得已经没意义了”
傅仪就当她默认了,顿时不顾男女间的顾忌,伸手重重拍了下她的肩膀仰头大笑:“行呀,我真是越来越欣赏你了”
“你力气有点大了”苏琚岚斜睨着搭在自己右肩上的手,那掌拍落下来时,她身子也顿时跟着歪向一边
傅仪闻言顿时收回手然后便是尕娃见缝Сhā针地上前行礼,可惜尕娃还未说话,又被燎丽絮絮叨叨的抢过来话锋,临走前燎丽肯定要把自己日积月累的话呛给苏琚岚
其他选手见状也不甘落后地跑来凑热闹,不过瞬间,苏琚岚便被这群少年选手们层层包围住那些她有印象或者没印象的人,都统统冲上来抢着跟她说话,比对谁都要热情几分
胡砂终于在颜弘皙勉强地应予下,“嗖”地一声冲向苏琚岚,闹哄哄喊道:“敖凤国的郡主,我也欣赏你,所以你得给我抱一个!”然后就光明正大的扑上去,直接将苏琚岚抱个满怀在苏琚岚好笑又无奈的神情中,伸手捧起她脸颊狠狠啾了一口,把其他人羡慕的满眼发光
颜弘皙对胡砂如此大胆的行为,也在所难免地抽了抽嘴角紧接着跟胡砂也是处于争妍斗丽的燎丽,闻言见状,顿时也想冲上去抱住苏琚岚啃几口示威,但好在苏琚岚避得快,让燎丽气得跺脚
娄半松走了过来,客套地朝苏琚岚拱手做了礼,突然冒出一段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的话:“郡主如今声名大噪,听闻我燕赤国诸多女将都想与您切磋几番,随时欢迎郡主到燕赤国做客!艾对了,永固国国师与本将军略有交情,他要我转告郡主一声,他虽然痛失爱子但公私分明知道此事与郡主无关,还望郡主切勿因为黄世子的死而耿耿于怀黄国师深明大义非忱赏郡主,说不定再过不久,他会向傲君主提出邀请让郡主到永固国做客呢?”
娄半松笑着说完这些话,就连众多少年选手们也听出话外之音,更何况是苏琚岚呢?
苏琚岚面不改色道:“听起来,永固国的国师当真深明大义的很呀?”
娄半松阴森森笑道:“那是黄国师不仅深明大义,还‘公私分明’,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苏琚岚闻言反而扬眉笑得更开:“……是吗?那更好,本座非忱赏黄国师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个性,他日必定拜访不过将心比心,本座想黄国师也消娄将军切勿因此黄世子之事而耿耿于怀,对吧?”
娄半松望着苏琚岚的眼神,顿时变得莫名的阴狠起来
苏琚岚依旧笑得明艳动人:“因为你跟我可都是局内人”如果她跟永固国国师对上了,也绝对会将娄半松拖下水
娄半松略是僵硬地笑了几声,朝苏琚岚抱了拳,然后转身挥手其他人跟上离开娄半松心心念着,就是将碍眼的苏琚岚除去!
相对应的,苏琚岚也没想过放任娄半松逍遥!
苏琚岚冷冷瞅着娄半松的背影,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傅仪朝苏琚岚说道:“这种只会玩弄权势的人,你没必要放在眼底!如果你没空到燕赤国来找我切磋,就派人传个话,我可以自己过来”说着又要伸手去拍她的肩膀,苏琚岚随意地瞥向他一眼,傅仪顿时识相地缩回手
燕赤国队伍顿时浩浩荡荡地上路
轮到永固国了,仅剩的那位副使臣如今对苏琚岚可是非常惧怕敬畏,所以远远站着不敢走近,冲尕娃他们喊道:“该上路了”
尕娃朝苏琚岚低声说道:“郡主,黄国师阴狠手辣,手下奇人异士也多,你得小心!”
苏琚岚道:“有劳记挂了”
尕娃颔首道:“我也真心消能够与郡主相见的日期,不会太晚”然后扭头带着燎丽他们朝副使臣走去,末了,忽然笑着补充了一句,“郡主,消你别因我提交了提亲贴而恼怒”
苏琚岚暗地翻了个白眼
胡砂却因为娄半松的话,不免有些的的望向苏琚岚,世人皆知永固国君主早成傀儡,真正掌权便是这位一手遮天的黄国师!不管黄钦思到底是死在谁人手中,就凭苏琚岚毁断黄钦思骨骼的事,按照黄国师素日脾性定会碎尸万段方能解恨!
胡砂的欲言又止和溢于言表的担忧,苏琚岚统统看在眼底,她摇头表示无碍,然后望见颜弘皙终于走了过来
她平静地杆疙,行一礼
颜弘皙微微颔首,客气地回了礼这样生疏客套的礼节在别人眼中看来,他们两人并不熟悉 ... [,]
颜弘皙望着她笑道:“我们就此告辞了,消他日能够尽快再聚”
苏琚岚简短回道:“会的”
颜弘皙扬眉一笑,然后挥了挥手,翱翔在空中的最后一批飞鹰顿时俯冲直下,双脚抓地匍匐在他们面前
颜弘皙转身朝傲君主等人拱手作了礼,又转身朝苏琚岚点了点头,然后与其他人先后跃到飞鹰背上数十只飞鹰顿时拍打着翅膀冲上云霄,渐渐远去的身影最后变作黑点消失三国使臣和少年选手全部离开,象征着这场四年一次的玄神开赛完结了!比起玄神开赛的结果,合战陆凝冰的这段Сhā曲更令人沸腾
苏琚岚朝傲君主躬身行了礼,表示她也该走人,谁知万年冰山的傲楚殇此时忽道:“父王,这个时辰我也到了学院的上课时间”
傲君主点头送道:“既然你们都是要去上课,那便一道走吧”
“是”傲楚殇点了点头,便迈步朝苏琚岚走来,伸手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苏琚岚微微笑道:“七皇子,我还要回府一趟,与你并不同路”
傲楚殇似笑非笑:“没事,拐一拐就同路”
多说无益?苏琚岚立即转身回到车厢中,马车驱动了,傲楚殇便骑着马跟到车厢右侧她透过窗帘看着这个骑在马背上的模糊身影,皱了皱眉而傲楚殇同样垂眸望着徐徐走动的车厢,嘴角噙起的笑略显苦涩
当马车停在苏王府门前,容厝容管家出门迎接时发现傲楚殇也在了,他平静地走上前将苏琚岚扶下车辕苏琚岚直接朝府邸走去,容厝低声问道:“四小姐,那七皇子呢?”
苏琚岚道:“本座记得七皇子说过不屑踏入苏王府,那就请他在门外候着吧”
容厝默默点头
傲楚殇听见她反拿自己当初的话令自己难堪,心中顿时不是滋味,“我就在这里等着,你要多久才出来?”
苏琚岚头也不回地往前走,“那就不确定了如果七皇子等不及的话,可以先行离开”
傲楚殇有种咬牙地冷笑:“本皇子就等到你出来为止!”苏琚岚没理他,慢条斯理地走进王府去当她身影消失在庭院廊道时,傲楚殇忍不住攥紧手中的马绳
苏琚岚回房沐浴更衣,焕然一新地坐在餐桌前用早膳没多久,苏飞玉和苏西梁也陆续出现了,苏琚岚道了声“早安”,苏飞玉顿时扬眉一笑:“难得呀,居然不需要我揪着才肯离床?”
苏琚岚笑道:“今天是三国使臣和选手离开的日子,我早早出门去送他们”
苏飞玉顿时一副“难怪”的神情,“那三哥收回刚才对你的褒奖”
苏琚岚皱眉:“三哥,说出去的话怎么可以收回?”
苏飞玉伸手捏皱她的鼻尖,坐下,笑道:“你呀!”
突然“啪”地一声,几口吃完早饭的苏西梁将碗筷用力放在桌上,冷冷道:“食不言寝不语”然后站起身朝外走去
苏飞玉暗地叹气,却扭头望着苏琚岚笑了笑:“二姐向来这样,继续吃吧”
“嗯”苏琚岚若无其事的点头苏西梁近来变得聪明了些,至少除了冷嘲热讽外,不敢再像最初那样与她直接刀锋相对只要苏西梁别触犯她的底线,她会看在苏王跟苏飞玉的面上不计较
苏西梁铁青着面色直接跨出王府,当看见侯在门外的傲楚殇时,意外地怔了下,想到他是为了苏琚岚而来,忍不住口头讥讽道:“今天吹的是什么风,没想到七皇子居然还出现在我苏王府的门前呀?”
傲楚殇冷冷笑道:“反正本皇子等的也不是你”
苏西梁闻言嗤笑道:“莫非七皇子想吃回头草了?”
傲楚殇闻若未闻地撇开目光,权当她不存在
苏西梁心中怒极,所以当苏琚岚他们出现时,她特地扬声笑道:“也是,毕竟我家四妹妹痴恋了你多年,明知笨拙的要命却还每年做些丑不拉几的布偶送你做生辰礼物,想必她如今未将我这位二姐放在眼里,七皇子倒有可能特殊待遇吧?”
“二姐!你在胡说些什么?”苏飞玉没想到傲楚殇居然还敢出现在苏府附近,更没想到苏西梁突然讲出这种话来
苏西梁勾唇冷笑:“我胡说什么了?这是事实哪里胡说了?”她望着面色平静的苏琚岚,冷冷笑道:“真不知道你是中了邪还是换了魂,搅得人人只顾围着你转?”
苏琚岚淡淡笑道:“好了二姐,话适可而止说到这该退,超过底限,后果自负”
后果自负……后果自负……后果自负……苏西梁听着这四个字在脑袋里打算了三圈后,浑身有种发寒,她冷哼了声,转身走到一辆马车前,抬脚踢倒驾马的车夫,踩着他的背钻入车厢中,然后怒喝道:“还不给我走?”
那名车夫诚惶诚恐地爬起来,府邸这位二小姐每次恼怒都会乾下人,有些不知所措地望向苏飞玉和苏琚岚
苏琚岚轻轻摆手,示意他先送苏西梁离开车夫顿时点头,爬上车辕用力抽出缰绳,驾着马车快速离开
苏飞玉恼怒地瞪向傲楚殇,仿佛只要他出现事情就会变得更糟苏琚岚拉住苏飞玉道:“三哥,我们走吧,没必要为了些无所谓的人而生气”
“你说的对!没必要!”苏飞玉拂袖而过,桥苏琚岚朝后面那辆马车走去
傲楚殇张口喊道:“等等——”
苏飞玉直接让苏琚岚和邵乐先进车厢,然后转身看着下马走来的傲楚殇,冷道:“不知道七皇子还有何贵干?”
傲楚殇看着迅速放下的车帘,向来强硬的口气似乎软了点:“如果可以,我有事想问个明白”
“不可——”苏飞玉还想说他凭什么时,苏琚岚忽地撩起车帘说道:“本座也挺好奇的,堂堂七皇子是为了问什么事,才屈尊降贵地跟着本座回苏府的?”
苏琚岚冷漠生疏的语气让傲楚殇瞬间难以启齿,他冷道:“现在看来,应该问什么都没用了?”
苏琚岚瞅向他的眸光顿时闪了闪
傲楚殇道:“既然郡主不待见,那本皇子就先告辞”说完抱了一拳,翻身跃回马背上快速走远
苏琚岚不免皱起眉,听见苏飞玉仍带怒意的语气:“这种人跟他还有什么值得磨蹭的?他还有什么好问的?”
傲楚殇从刚刚的隐忍再度恢复回冷酷,好像是因为苏西梁的缘故吧?
她缓缓回忆苏西梁刚才的话,瞎猜了会儿隐约觉得傲楚殇生辰那天主动招惹她,而刚刚瞬间转了情绪——是因为苏西梁刚刚说的那句话——“她每年都会为他亲手缝纫布娃娃”?
是吗?
应该不是吧?
苏琚岚讥笑地摇头,搞得苏飞玉跟邵乐甚是疑惑地看她她复又笑笑,没再说话
轩辕学院苏琚岚按照往车练的时间来到副院长专属练习超但这回她提出了退学的申请,惊得副 ... [,]
(院长瞪圆了眼有一大段瞠目结舌的时间
副院长心里清楚,如果苏琚岚要离开盗迤城,以后再见说不定要到猴年马月了“真的确定要离开盗迤城了?但我猜你去白赤城也呆不久,铁定会浪荡到什么地方去!”
苏琚岚笑道:“白赤城是我的城池,我走了半年多总该回况且您平日不都教我修炼贵在实践吗?的确有些地方,是我必须亲自走一趟”
副院长试探道:“那也别说什么退学呀?你要走了,估计学院至少一半的毛头小子都会颓废好长时间,我算你休学,批你一年半载就可以了”
“一年半载?”苏琚岚皱着眉,好笑又无奈,道:“师傅,那要过了一年半载怎么办?”
副院长有些无奈地摊手,道:“给你延期吧至少苏王府可是你家,总不会好几年连家都不回吧?”
苏琚岚笑着低下头摆弄绣了碎花的袖子
副院长认真道:“如果你想追求更高阶的修炼,你是该出去外面好好磨练一番但在这之前,有件事迄今而止虽然没有找到相关证明,但我觉得跟你铁定有关系陆凝冰来到盗迤城的那天晚上直奔紫薇阁从我掌管学院以来,学院就有个规定,紫薇阁隶属云琉宗所有”
031卷 硬闯城门*对战老人
( 现在夜已深了,所以盗迤城城门仅有东面那一道城门还会开着,只是被王城侍卫把守非诚密
盗迤城规定:过了子时,只允许人进城,不允许人出城
可是如今这厚厚城墙和侍卫却没被老人放在眼底,老人仍旧视若无物的往前飘去
苏琚岚撑着额头似笑非笑的望着他宛如幽灵般诡异的身影她知道这位老人是有资格将盗迤城这些规矩置之不理,老人提防着她不准透露讯息,但他自己却傲慢的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挟持了郡主的事一样
城门口严加把守的侍卫们,看着这位老人慢悠悠地飘过来,先是僵怔了会儿,但毕竟是见惯世面心理素质强的人,即便心中惊骇但表情还是能抑制住
那些侍卫高声喝止他停下,但他不停,便纷纷拔刀围拢起来,然后吩咐站在城墙上的同伴关门
老人见城门被关了,这会儿才停下来,两条腿直直垂落在空中,随风晃了晃
这副光景,怎么想就怎么诡异?!
侍卫长站在最前面,指着老人厉声喝道:“什么人居然敢直冲城门?不要命了吗?快快报上名来!”
老人皱了皱眉,他连苏琚岚都可以鄙视,更何况是这群看守城门的喽啰呢?所以他懒得多费唇舌,直接慢悠悠的抬起右手准备一招宗术毁了当前所有人!
守城侍卫们见状,登时做好防御准备,却听见一声轻笑从老人身后传来——“统统让路吧,连本座都奈何不了他,更何况是你们?”苏琚岚撑着伞缓缓走上前,如此容貌跟姿态,想必任何人见了只需一眼便再也难忘
那位侍卫长认出苏琚岚后,稍微松懈了会儿,挺直颈椎抱拳道:“参见郡主郡主,公归公,私归私,不知您深夜出城有何事要办?可有君主手谕等做证明?”
苏琚岚闻言笑着望回老人,道:“先说好,这些人我可都不认识,所以你杀不杀都与我无关但若城门被毁,侍卫被杀,事情可就闹大了反正你闯是闯定了,若不伤人性命,兴许这事闹到你们云琉宗那也不是什么大事”
侍卫长听着苏琚岚的话,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登时危险的眯起眼望向老人
老人听苏琚岚刻意搬出“云琉宗”的名讳,眼底登时闪过怒意,“你还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惦记着如何毁我云琉宗的名声呀?”他瞟向这群侍卫,复又阴森森笑道,“既然他们知道我是云琉宗的,那也休想活了”
“这话你就错了——”苏琚岚恍若惊讶道:“即便我不说,他们也知道如今能对我不利的有且仅有云琉宗罢了整个盗迤城百姓都明白倘若我出事了,必定是云琉宗搞的鬼,你若真想毁尸灭迹以绝后患的话,那你趁早赶紧把整座盗迤城子民包括皇室等等都杀光光吧”
苏琚岚说罢挥挥手,平静笑道:“去吧去吧,你先去杀光所有人,我会在这里等着请别的,本郡主是出了名的信守诺言,驷马难追!”
老人活了大半辈子从来没被人这么要挟过,登时怒瞪那群举刀霍霍的侍卫群,“都给我滚开!”笑嘻嘻的苏琚岚有些话说的对,他在盗迤城杀的人越多,只会让云琉宗处于更不利的地步
那群侍卫瞅着他,处于责任感却不愿后退苏琚岚挥手道:“反正你们是挡不住这位九阶高手,留着小命都退下吧”
九阶高手?!这群侍卫们顿时有种想撞墙的念头,即便他们当真要拦,也只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而已庆幸的是这位侍卫长倒也是心眼活的人,他面色凝重的吩咐侍卫们打开城门,又带着所有人朝两边散开
老人见他们识相,便轻飘飘的朝前飘去苏琚岚跟在后面,笑盈盈问道:“反正我都说了这么多了,不介意我再多说一句吧?”
老人理都没理
“那我当你默认,这厢多谢您啦!”苏琚岚迈着轻悠悠的步伐笑道,然后转身望着那些目不转睛的侍卫们,突然狠狠吸了口气,伸手拢在嘴巴大喊道:“救命呀!我被人挟持了!”
那群侍卫们闻言纷纷倒抽一口凉气
老人嗖的飞速转身翻掌打晕苏琚岚,拎着她疾若闪电地朝前冲去,瞬间消失在黑幕中
天一亮,郡主被人打晕强行带走的事瞬间传遍大街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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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痛!”当苏琚岚揉着后脑勺醒来时,发现自己躺睡在青青河边草上,四周景色静谧但陌生得很
有人站在不远处冷冷哼道:“早知道就直接打晕你,免得你搅出这么多问题!”
苏琚岚平静地拍了拍身上灰尘,不用怀疑,也就只有那位像是从棺材诈尸复活的老人!她环顾四周,朝他问道:“这里是哪里?”
老人冷冷笑道:“你不知道的地方警告你,这里距离盗迤城已经很远了,你就收起你那些折腾的念头,现在乖乖把螣蛇召唤出来交给我,我也就可以放了你”
“我有这么傻吗?”苏琚岚蹙眉一笑,“既然你都说这里距离盗迤城很远,螣蛇给了你,说不定我也马上一命呜呼死得悄无声息了!只要筹码还在我手中,你能奈我何?”
“难道你不怕我掉头回去杀光你们苏家的人?”
“呵呵,如今盗迤城必定加紧防备了,你敢轻易掉头回去吗?”
老人眸中原本怒火熊熊,听了这句话遽然失了锋锐,袖子抬起来,第一次出手了!右手凌空一抓,瞬间掌心就凝结了一片银色斗气来,那斗气化为无数尖锐的冰棱,刺向了苏琚岚
苏琚岚眼底闪过寒光,翻掌相扣,河面流动的水瞬间涌到她面前形成厚厚的水盾牌,冰棱顿时没入水中半寸有余
老人啪啪啪的鼓掌三声,声音随即嘶哑得像拉锯,“的确有点能耐”但随着他话音刚落,几声嗡嗡响后,那些冰棱突然飞快旋转器起来,直勾勾继续往前冲刺
苏琚岚也不惊奇,竖起两指,这些流转的水盾牌顿时结成厚厚的冰块,虽然嗡嗡嗡声变成了砰砰砰声,白色透明的冰块仍被他的冰棱刺得裂出无数细缝,但冰凌前冲的趋势迅速降落,最后嵌在冰块中再也不动弹了她最后握拳用力一敲,这层冰块连同冰棱迅速碎成冰渣子,哗啦啦的掉落到地面融化成一滩水
老人站在那里笑了笑,右手拇指和食指状若无意的点了下,顷刻间,有股肉眼可见的银色波纹从他指尖射出,在空气中一圈一圈的泛开……
这些波纹竟是实质化的杀气?!它们铺天盖地地将苏琚岚牢牢锁定,无穷的势压从老人的身上扩散开来,似乎意识就要将人摧毁一般
苏琚岚惊叹老人的实力,这种气势绝不是仅仅靠修为能够达到的,那是要经过无数次的争斗积累所成“跟后辈如此斤斤计较,也不怕被人说为老不尊了?”苏琚岚面带微笑,体内华光顿时溢到衣衫外,华光喷薄而 ... [,]
(出与这股实质化的杀气相互冲击,摩擦发出吱吱的声音
老人忽的抬起左手,掌心面向苏琚岚,数道银色的芒光在空气中一抖,无声无息的像蛛网一样扑来
苏琚岚单手虚抓,将这一道道芒光抓住扔了出去,老人面上微露牙色,手中开始不断翻动着手诀,更多芒光连续闪现,圆形的花纹仿佛活了一般,一条条的幻化出来,非常漂亮
老人提醒道:“小心了,这可是我的碎影诀!”他所散发的斗气在不断提升,压抑着四周,让苏琚岚蓦然有种感觉自己不是与他争斗,而是面对着千军万马
苏琚岚背负着双手笑道:“谢谢提醒,我决定会小心应付!”老人的斗气被催发到极致的时候,掐动手诀的指尖飞出几朵白色小花,缓缓的漂浮在半空中,然后老人突然消失不见
苏琚岚顿时一怔可又顷刻间,数十个老人出现在周围,每个分神都仿若实体,气势一触即发
数十个枯瘦剩骨的老人同时放开双手大喝道:“交出螣蛇,饶你不死!”这数十个老人同时喝声震动着空气和流水,也震动着苏琚岚的心神,喝声中竟然带了类似乐师音攻的方式?
苏琚岚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心中数念转动,这绝对不是幻觉!
因为她察觉不出来哪一个才是老人的实体,仿佛都是实体,又似乎都不是,但是每一个化身蕴含的能量与本体几乎没有区别,这种化身到底是用什么方式办到的?!
“交出螣蛇,饶你不死!”这些同时震喝出声的声音,就像合骇浪一浪接一浪的袭向苏琚岚
苏琚岚将心一定,缓缓盘膝坐下,干脆来了个以不变应万变双手在四周缓缓挥动,或指或点或切,彩色华光在她捏诀中渐渐形成了一个半透明的彩色圆球,将她的身体全部包括在里面
老人化身数十个,碎影诀的威力也暴涨了数十倍,碎影诀的威力化成一道道圆形花纹环绕的金色光柱朝苏琚岚射去
数十个实质化的老人化身,每个化身又爆发出数十道光柱,顷刻间数百道数千道光柱撞击在苏琚岚布置的彩色圆球上,发出响鼓鼓的咚咚声苏琚岚感觉自己的心神被这股强大的压力压迫着,紫芒尖啸而出,在她翻转的指尖上急速跳跃,本想试着破解光柱,但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紫芒瞬间在她身边排列成圈,开始将这些光柱的力量吸收进去
老人看见苏琚岚的紫芒石居然能够反吸收他的力量,心中有些震惊了,身经百战的他立刻改变捏诀姿势,再次掐动第二种手诀,喝道:“爆!”
苏琚岚此时真想捶胸顿足了,原本紫芒还能勉强吸收化解掉他的碎影诀,可是老人的这一变,打得她措手不及,正被吸收的金色光柱突然间全部爆裂开来,轰隆隆的巨响响彻了整座静谧的小山谷,金色光芒一时间将周围所有事物纳入,当然包括看似纤细娇弱的苏琚岚
老人收回了化身,重新出现在之前消失的位置上,心中有些迟疑了,是不是打得有些过火了,如果苏琚岚就这样死掉的话,那么那条螣蛇也会消失不见的!碎影诀,他平日就连对云琉宗其他高手都很少使用,主要是今天苏琚岚多番惹恼了他,所以放开手脚打了一超还用上了分神,没想到效果这样强烈?
老人正在迟疑的时候,爆炸的金光里一道弯刀状的芒光突然盘旋飞出,芒光拖着一尾紫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向老人
老人急忙防御,层层斗气汇聚到身前挡住紫芒,心中吓然,暗忖道:险些连防御的时间都没有,能够如此迅速的攻击绝非一般!
爆炸过后,苏琚岚的身影渐渐浮现出来,依旧盘膝坐在地上,面带微笑,只是尖啸而归的紫芒回到她手背上时,芒光异样璀璨显然储备了足够猛烈的力量!
幸好!幸好!幸好紫芒的胃口够大,连这老怪物的爆烈的力量都能储存的下!苏琚岚暗自侥幸,然后站起身,若无其事地拍掉裙裾沾上的灰尘
老人看见苏琚岚安然无恙,心里有些失落,想不到自己两招碎影诀跟分神都伤不了她半根毫毛,果真是个妖孽!倘若她坚持不肯交出螣蛇,真要死拼起来,他也断然不会无恙如今之计——他看着苏琚岚的眼神,一会儿热切,一会儿冰冷,似乎心中有些气恼,冷冷道:“看来只能将你押回总坛再说!”
云琉宗的总坛?那是最接近郝师旋的地方?!苏琚岚脸色故意露出一丝恐惧的神情,“不去!”
“那就把螣蛇交出来!”
“死都不交!”
老人残忍笑道:“那行,即便我不为螣蛇抓你回去,也总有人为了陆凝冰出世抓你回去!既然你这么倔,我也不让你好过,这里距离云琉宗路程很远,你就用两条腿走着吧!”
他这样说,还真敢这样做!老人强制看着苏琚岚走路,只要她稍微退下,顿时就是各种斗气施压,虽然苏琚岚面对他的施压顶多头晕胸闷而已,但被施压久了,她发觉自己体内的力量也会被剥夺去,所以她只能坚持往前走
天黑了,两人经过了一个小镇
苏琚岚看着夜市下的热闹街道,对老人说道:“我已经走了整整一天,米粮不吃,滴水不进,还走得脚都快起泡了,我不走了!”
“才走了一天就这么娇气?”老人嗤声冷道即便天赋再好,这番怕苦怕累也是难成大器!
苏琚岚直接挑了一间人进人出的酒楼,然后弯曲膝盖坐在酒楼台阶前,一动不动,挑衅地看着他
“给我起来上路!”
“不要!我要吃饭,我要喝酒,我要洗澡,我还要睡觉!”苏琚岚回道,见他翻掌意欲动手,她抱着头大喊出声:“打人呀!救命呀!有人为老不尊,想要当街调戏良家妇女呀!”
苏琚岚这样一喊,酒楼原本就出出入入,街道上原本也来来往往,此时纷纷驻足朝这边往来,看见一个老头正朝一个小姑娘举起手,登时围拢过来谴责道:“啊呀,都这么把年纪了还欺负个小姑娘,这像样吗?”
老人看着周围瞬间围满了人,面色恼怒的瞪向苏琚岚:“马上给我站起来!”
苏琚岚抿着嘴,摇了摇头
老人举高的手登时抬得更高,周围顿时有两个男人冲出来拽住他,你一言我一语地:“老人家活了这把年纪也容易,怎么还真欺负起小姑娘了?”
“就是呀,这小姑娘如此漂亮可爱都能做你孙女了,将心比心,如果您的孙女被人当街调戏了又该如何?”
老人听得眼角狂抽搐,若是些对手亦或像苏琚岚这等修炼者,他动手向来又狠又快,但这些街道上拦住他的都是些寻常百姓,他心中有顾忌老人忽地望向酒楼里走出来围观的两名店小厮,冷冷喝道:“这种人坐在酒楼门口也不怕挡了生意?”
那两名小厮确实是看见有人坐在自家酒楼门口闹事,唯恐影响生意,可是苏琚岚抱膝而坐,微蹙着眉头有些可怜兮兮的涅,那整洁的衣着那如缎的紫色那精致漂亮的容貌,谁 ... [,]
(还忍心将她驱离门口?
老人眼里寒光闪烁,阴森森笑道:“你要是再敢乱折腾,小心我失却耐心!”
苏琚岚顿了顿,突然站起身抢过店小厮手里还拎着那壶酒,用力朝老人砸去老人不费吹灰之力的接住酒壶,苏琚岚瞳仁一缩,那坛酒壶顿时爆裂上,瓷片水花到处横飞
人群登时尖叫出声!
苏琚岚指着老人惊声喊道:“快拦住他!他会武功,是个坏人!”
老人还未反应过来,立即被几个路见不平的男人七手八脚的拦住
苏琚岚见状,顿时翻身朝后跃去,争取这短短的时间抬手对准头顶苍天画出一个巨大的圆圈
032卷 雷军浪人*豪赌
( 老人知道她准备争取时间画阵召兽然后联手对抗他,于是迅速抡圈,银色斗气钻入地面迅速朝四面八方的蔓延开,比风还快的速度瞬间浸透整个地面
苏琚岚手中画阵的华光顿时轰然四散
这死老头的斗气显然是专门来毁她的阵吗?
苏琚岚细眉上挑,望着被寻常百姓纠缠而暂时无法解脱的老头,登时掉头朝角落冲去
“苏琚岚!你给我站住”老头高声喊道,视线穿过面前拥堵人群发现苏琚岚早已逃得不见人影了但他并未急着去追,只是冷哼了一声:“你以为你现在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吗?”不,绝对不可能,因为整座小镇都被他的斗气包围了,她不但离不开这座小镇,而且只要施展术法或者画阵召兽就能马上被发现
他向来喜欢猎物自动送上门!
这个小镇夜里非常热闹,只因为它混合了诸多种族的人
被困住的苏琚岚提着壶酒幽幽的坐在屋檐上,百无聊赖的望着前方庭院上那群嬉戏玩闹的少女们她们衣着妩媚妖娆,眉宇风情动人在角落处还有两个跪地而坐的少女,前方那位祼露出光洁的后背,后方那位少女则提笔沾上色彩,在那少女的背上画出一朵妖娆的牡丹
苏琚岚端着酒壶准备再饮,却扫兴地发现酒壶已空了,便有些烦躁的将宽袖甩到面前,望着身上这件精致华丽的裙纱和醒目如缎的紫发,笑了笑:“如果这些东西都没有了,还有谁能认出我是苏琚岚呢?”
随着她话音一字一字敲定,这头紫发渐渐变成墨黑之色
她顿时翻身跃入庭院中,然后将这身裙裾脱落毫不犹豫的抛进篝火里烧掉,最后才朝这群花姑娘走去
敖凤国称妓汝为青楼女子,花姑娘,则是这片地域对妓汝的称呼
有位花姑娘看着苏琚岚这张陌生的面孔,婀娜多姿的走上来笑道:“新来的?怎么大姐连身像样的衣服都没给你呢?赶紧随我来换身衣衫吧,不然没有哪位大爷会看上你的!”然后热情的伸出手去拉苏琚岚
苏琚岚也任由她拉到那两位背部作画的女子身边
作画的那位女子转眼看着浑身只剩套亵衣的苏琚岚,顿了顿,指着旁边搁置正晾着的衣服说道:“赶紧挑衣衫,再过一会就要做生意了”
那位女子便在几件衣衫里来回翻了下,又转头打量苏琚岚,发觉她长得竟是难得的端庄与秀气,遂取了件浅粉罗裙走来:“喏,赶紧换上吧,我再帮你梳梳头发”说着同时就已将苏琚岚拉回那两位作画女子面前
有扇黄铜镜摆放在苏琚岚面前,她透过镜子看到身后那张带笑的脸,正为她绾出精致的流云鬓从两侧垂落约莫了好一会儿,这位半跪在苏琚岚身后替她弄发的少女,站起酸疼的腿,整理衣裙,满意的看着苏琚岚道:“真好看,我还真没见过像你这么漂亮的姑娘呢”
“是吗?”苏琚岚神色平静,看着这个其实比她年龄大不了多少的少女,漠然笑道,“谢谢”
“就梳了个头发有什么好谢的?既然呆在这里,那就都是姐妹,不用这般客气”少女说着,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大姐催促的声音,忙扭头急道:“哎呀,你还没上妆呢!你先自己上妆吧,我要先跟大姐说件事呢”
苏琚岚点头,然后俯在镜面前,拿起眉笔小心描摹自己的眉形
昨日在苏王府时,弯月跟翘楚是用昂贵的螺子黛为她画眉折间,她就被困在这样的小镇里自力更生了
苏琚岚心里默默念叨着,但无所谓的耸了下肩,她要是连那个死老头都搞不定的话,她还拿什么踩整个云琉宗呢?于是一笔一画画得工整精细,可惜才刚画完,就有人踩在她旁边的凳子上,掀开裙角露出光祼的小腿
“大姐怎么啦?”刚刚那位热情招待苏琚岚的少女忽地掩嘴惊道
露腿示威性的站在苏琚岚身边的这位女子,双十年纪,成熟美丽,估计也就是花姑娘们口中称呼的大姐此时她微低着头,警惕的盯住苏琚岚:“我这几天根本就没找什么新人!你这人是从哪里来的?到这里来——是不是想抢我们姐妹们的饭碗呀?”
那些围过来的少女们低声惊讶道:“原来她不是我们的新姐妹呀?”
苏琚岚头也不回道:“你是这里主事的?”
这位大姐随手捡起镜前的剪刀瞄准苏琚岚,抬高下巴冷笑道:“是呀,难不成你想跟大姐我较量较量?”难怪被称为大姐,估计这位女子在这些温柔娇弱的少女中是最烈性的一个
“不必了——”苏琚岚懒懒的把眉笔一抛,巧笑倩兮的望向这位大姐:“反正今晚我都听你差遣,如何?”
这位大姐狐疑地瞅着莫名出现的苏琚岚,但见苏琚岚目光纯洁似水,偶尔带着娇媚,眼波流转间光华显粳整张脸特别漂亮,就连身为女子的她觉得多看几眼也舒服她顿了顿,似乎觉得苏琚岚即便要闹也闹不出什么花样,她们这里这么多人还怕打不赢一个?
“行,只要你乖乖听话,有福就大家一块享!”大姐瞅着苏琚岚说道,然后越看越觉得好看,最后竟连自己也笑了笑
突然间,庭院门口传来喧嚣放肆的叫喊声,“花姑娘们都在哪里?”紧追着是门被人重重踹落地的声音
顷刻间,原本围绕在苏琚岚身边的少女们急忙害怕的退到苏琚岚旁边的角落,有人低声哀道:“今晚怎么这些浪人会来呢?”
苏琚岚纹丝不动,静静坐在原地,而那位大姐虽然眼底闪过恼怒跟惧意,但还是故作平静的坐着,转眼望向这群穿着宽袍别着长刀的男人群,“门还没开,你们倒敢闯进来了?”
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中年男子,略微发灰的头发随意系,将长剑横架在肩膀上,朝大姐他们走来,淫笑着朝大姐漂亮的脸蛋伸出手
大姐登时打开他的手,仰脸冷道:“别对我动手动脚的,你们老大最疼我了!”
这名男子抚着下颌笑道:“我对你动手动脚又怎样?”
大姐哼道:“你没资格!”
“是吗?那我还偏偏摸你了!”这人突然快速伸手爬到大姐的脸上挑衅的一抹
大姐用力挥开他的手,站起身,扬手用力甩去一巴掌
男人顿时被打得扭开脸,呲牙咧嘴的转回来望着桀骜的大姐时,怒吼道:“贱人你是想找死!”然后抽出架在肩膀上的剑,举着就要朝大姐砍下去
大姐顿时往后退,就被这人踢倒在地上,肚子还被他一脚踩住男人看着大姐痛得咬唇,似是满意的喝道:“我告诉你,我们浪人是无法无天的,今天他做老大,明天我做老大!”
“喂,”苏琚岚伸出纤细手指,捏起他踩在大姐肚子上的脚腕,美眸顾盼的扫视这群放荡的男人,薄唇漾起清淡浅笑:“既然大姐她不舒服,就由我来服侍你们这位老大好了?”
她 ... [,]
(语笑若嫣然,美目流转间已令这群浪人三魂不见七魄她说完后便松了手,那位还猖狂笑着的人顿时踉跄的往后倒下去,四肢摊开摆成一个“大”字形
其他浪人笑嘻嘻的以为他是在玩,有人笑着蹲下身配合的推着他的身子道:“好啦好啦,别玩了,快起来吧……”但推了好几下发现不对劲,有些疑惑的伸到他鼻尖试探了下,发现竟然没呼吸,脸色登时大变,失声叫道:“不是吧?他没气了!”
那些人登时面色微变的蹲下身摇晃他,各种试探呼吸跟心跳,最后惊骇对望确认真的死掉了!只是事情来得太突然,没有人联想到他的死竟是由于面前这位娇媚姑娘看似随手的一捏
苏琚岚面色平津的看着他们瞬间慌乱起来,只淡淡一笑,笑得极其快活
没多久,又有一位老大出现了,也就是大姐口中那位说最疼她的老大只是这位老大跟刚刚死掉的那位浪人相比,那涅猥琐程度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很明显,这位大姐刚刚也是随意拿出他的名头试着压人而已
“跪下!”这位老大缓缓走来时,登时有人吆喝着她们跪下所有花姑娘显然都对这些凶悍的浪人惧怕的很,纷纷排好队屈膝跪地,苏琚岚见状,稍微提起裙摆矜持优雅的跪下去然后众人缓缓俯首,齐声说道:“叩见大爷!”
这群浪人便将腰间的长刀长剑拿到手中,然后席地坐下,开始物色今晚由哪位花姑娘陪着过眼跪在苏琚岚身边的那位大姐微低着头,表情显然很鄙夷,因为按照以往规则,这位老大每晚都点名要她陪,所以大姐也不得不做好心理准备,每次陪伴这个浪人老大就权当被鬼压!
不过今晚这位老大扫量过这群花姑娘后,瞳仁骤然亮了亮,如狼似虎的盯住雅致清丽的苏琚岚她的墨发如缎随风舞动,好似可引来蝴蝶,腰肢纤细,四肢纤长,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顾盼,尤其是苏琚岚刻意微抬起脸蛋,眼底露出丝丝妩媚,勾魂摄魄,瞬间就让这位老大神魂颠倒
勾引完,苏琚岚又微微低下头去
这位浪人老大嘴角登时扬起满意的笑容,眼角皱纹全部挤起,发出笑声但他才刚笑了两声,庭院那边顿时传来沉重嘈杂的脚步声,大姐扭头发现来的是镇守地方的将士,赶紧带着姐妹们和苏琚岚转身朝这群穿着黑色铠甲的将士们磕头道:“参见将军!”
走在最前面的是位穿着黑色铠甲的青年将军,他也盘膝坐下,苏琚岚侧着头扫量他这身铠甲却无法判断出是隶属哪个国家,而这位青年将军古铜色英挺严肃的脸,却带着浓浓杀气
会来这种地方的男人,也不会是什么好男人!
所以这位青年将军打量着她们,有些惊喜的看见身着粉色裙装的苏琚岚,美眸顾盼间是华彩流溢,面上不施粉黛,却仍掩不住绝色容颜,比他此前见过的任何女子包括花姑娘各家千金等都端庄秀丽得多很多
青年将军体态微斜,想是饶有趣味的指着苏琚岚道:“这张面孔有点新呀?”
苏琚岚只望了他这一眼便低下头,他登时拧眉,跪在苏琚岚身边的大姐生恐她惹怒这些人物,连忙回道:“回禀将军,她是新来的,还不懂事,倘若有失礼之处还请将军见谅”
“原来是新来的?那也就还没有人碰过了,”闻言,他眼眸更亮的坐直身子,嘴角勾起笑容直直瞅着苏琚岚不放,这副显而易见的涅任是谁都看得懂!
浪人老大忽地冷道:“雷将军,这群花姑娘可是我先看上的!”
青年将军闻言,伸手指着苏琚岚微微一笑答:“那这个留给我,其他的你想带走就带走”
“不行,我比你先看上她!”浪人老大哼道,抖了一下脸,旁边顿时有人将三颗骰子和一个盅放到他面前他抬脚将盅和骰子朝青年将军踢过去,刚巧停在两人中间的位置,而这个位置也恰巧是苏琚岚跪坐着的面前
浪人老大竖起拇指朝向自己,“人就只有一个,既然都看上了,按照老规矩,赌一场如果你赢了我,就可以把她们都带走,包括这个女人!”这个地方是官寇平起平坐!
青年将军“好”一声道:“那我们就赌一局!”
两人正达成共识,苏琚岚却慵懒地歪向左侧靠着一位花姑娘的背,像只撒娇的猫儿,抬了抬袖子笑道:“我看大爷和将军一定很厉害,这样赌法一点英雄气概都没有,干脆加大赌注吧?”
那群俯首叩拜的花姑娘纷纷惊愕地偷瞟她,“啪”的打地之声,右侧那位浪人首领双眼陡然射出厉光,身子倾向苏琚岚厉声喝道:“你说什么?!”
苏琚岚随手撩起垂落的长发,状似无意的挑拨着清冽雪白的锁骨,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如同烟花般飘渺绚烂:“谁赢了,我们这群花姑娘就跟谁走,这太普通了——”
她伸出右手缓缓放在盅顶上,几根细指调皮转动,笑着将目光从浪人首领缓缓移向那位似笑非笑的雷将军,“不如谁输了了,就斩下右手如何?”
“你想加只手做赌注?”雷将军神情微微错愕,语气转沉
苏琚岚声如莺啼的“嗯”了一声,复又转脸望回那位眼神凶狠的浪人首领,略微睁大眼道:“怎么?难道害怕吗?”跪在苏琚岚身旁的花姑娘们,尤其是那位大姐知道她想让他们骑虎难下发生内杠,暗地望向苏琚岚的眼神便隐隐带笑
面对浪人首领咄咄逼人的凶狠目光,苏琚岚语带笑音的将盅推开:“……既然怕,那就别赌了”许多男人最恼的就是被个暖床女人看不起!
“谁说我怕了!我就赌这一局!”雷将军闻言霍地笑出声
这位浪人首领抬眼怒瞪他,面色僵硬地往后退回身子,发觉到雷将军眼底的戏谑与嗤笑时,他古脖子哼道:“好,赌就赌!”随着最后那个“赌”字自脖颈哼出,他手指登时滑到刀柄上,“恍”地一声,刀锋顿时抽出半寸有余,闪着森冷芒光
苏琚岚听见他拔刀出鞘的声音,似水双眸淡淡斜撇一眼,左手探入自己右肩衣衫用力拨开,整条纤细白皙的右臂登时滑脱出袖,一掌用力拍在盅上动作出奇地利落!
她左手托起木盅,右手指缝间夹杂着三粱子,颊间微微泛起笑意,缓缓道:“先买后开,输赢天定,死而无怨”然后将骰子一颗一颗懒懒地丢进盅里,又将盅换到右手里用力摇呀椰望着那位雷将军,暗红的眸清澈见底又不是明媚,道:“雷将军,你买什么?大还是小呀?……嗯?”
这位雷将军下巴微微抬起,嗤笑着望向浪人首领道:“小”
苏琚岚顿时笑着目若秋波的望向浪人首领,轻启薄唇盈盈笑道:“你呢?……大还是小呢?”
浪人首领几乎是从齿缝间硬生生蹦出来的字:“我买大!”他身后那群属下则迅速将手放在腰间刀柄上,蓄势待发
苏琚岚眼角微微向上挑,笑得宛如黑夜般诱惑,睫毛在眼帘下打出的阴影,更是为整张脸增添了一股妖魅,她道:“好!”然后将盅内 ... [,]
(的三颗骰子用力朝上抛起
当三颗骰子抛起的瞬间——
浪人首领身后的人登时拔刀用力朝前冲去,而雷将军身后的士兵们也立即抽出长剑,两边飞镖暗弹顿时射出,雷将军与浪人首领更是同时将刀戒飞出去,半空中“哐当”地撞击声响,半截长刀掉落到她们面前不远处而双方手下交战也恰巧结束了,各个静立原地
一切发生在短短的瞬间——
三颗骰子再度落回盅内,苏琚岚将盅口用力倒扣在地面,重重“啪”的一声
雷将军道:“不用开,我赢了!哈哈哈,哈哈哈……”猖狂大笑,笑声响亮
苏琚岚斜飞一眼,道:“我一定要开”
------题外话------
……今天是第九天的5000字以上更文,打了鸡血了!
034卷 引蛇出洞(改)
( 酒宴尴尬进行中,雷鸣望着苏琚岚试探性地说道:“末将听说郡主被人挟持了,怎么到了弗隆镇?”
苏琚岚斜上一眼:“你消息挺灵通的?”她被劫离盗迤城也不过两三天的事而已,而遥远城镇外的雷鸣也能迅速接到消息,不难猜想他对盗迤城的了解跟谨慎
雷鸣道:“兹事体大,末将岂能不知?”
苏琚岚勾唇笑道:“本座只是跟人在玩一场捉迷藏而已”
雷鸣狐疑道:“捉迷藏?末将听说盗迤城为了郡主这事闹得沸扬……”然后心中暗忖:苏琚岚大老远跑到这里可不是玩什么幼稚的捉迷藏?!诸多人亲眼目睹她是被云琉宗的老者打晕带走,如今她孤身出现,莫非从老者手中逃出,为了隐瞒身份才混入花姑娘群中?她为什么要隐藏身份?难道那位老者如今也在弗隆镇?苏琚岚四系宗术名震大陆,即便难敌云琉宗老者,如今真的逃脱了为何还不赶紧返回盗迤城寻求庇护,此中到底有何隐情?
想到这,雷鸣话锋陡然一转,继续藏山露水的试探笑道:“可末将听说苏王着急的不得了,郡主怎么忍心让苏王如此难过?不如就有末将护送郡主回王都,或者派人送封平安信到苏王手中——”
雷鸣暗地试探苏琚岚,苏琚岚又何尝不是观察他?
雷鸣刚刚想的那些东西,包括他话语里暗藏的深意,苏琚岚统统看出来了,所以她面色平静的笑道:“不用了”
雷鸣暗地怔了怔,刚刚的满腹猜测立即被她搅模糊了因为他从苏琚岚身上捕捉不到半丝慌张的迹象,所以这不符合他刚才的猜测!如果苏琚岚真被挟持了又逃脱成功,此刻应该急着回盗迤城或者捎信求助……才对?!
苏琚岚看着雷鸣眼底深藏的复杂情绪,眼底冷冽加深她没猜错,雷鸣果真是个深藏的狠角色,如果让他知道自己当前被困,极有可能会倒打一靶!
该怎样防着雷鸣?又该怎么掰倒那个老怪物?苏琚岚悠悠地说道:“不过雷将军如此关心本座,本座还真有点事要麻烦你”
雷鸣道:“郡主有何事吩咐,末将必定万死不辞?”
苏琚岚眼睛极温柔地绾出一抹清浅笑意,流盼间的眼陡然亮出薄刀,闪着凶光:“即便掀翻整座弗雷阵都要给我找出一个人!勿需你们动作,找到他就立刻回报,谁敢打草惊蛇本座就要谁的命!”说着同时,她怒地将手中那支青铜高脚酒樽给捏碎
下座们已经露出惊慌震撼的神情,雷鸣赶紧道:“不知道郡主要找谁?”
“云琉宗的怪物!”
苏琚岚道,声音柔软但阴森森这副咬牙切齿的涅登时让雷鸣误以为苏琚岚暗地潜藏原来是为了掉头反杀云琉宗的人,登时不敢小觑赶紧应是
酒宴散去后,雷鸣命人将府邸最好的厢房整理出来给她歇息,同时又将自己身边几名最机灵的婢女遣去伺候毫无疑问,这几名婢女自然也成了他摆设在苏琚岚身边的眼线
苏琚岚统统接受,却又突然点名要了那名大姐伺候,然后就径自起身去他准备好的厢房
雷鸣盯着她慵懒娇媚的行为举止,暗地有些恼恨的捏了捏拳,难得看上一个合眼缘的女人,居然连碰都不能碰!不过他眼睑下敛了敛神,听说小尊王要她,人人争着想娶她,那他就更要定了,谁叫这样的女人少见!
“不知道郡主可否满意这间房?”四名俏婢将苏琚岚和大姐带到一间精致讲究的房里,恭敬地问道
苏琚岚却直接走到卧榻半躺着,眼帘微合,目光低垂,一派闲散休息的架势,对这间装饰奢华的房间看起来全无兴趣“还行”反观小心尾随着她的大姐,却早被房间的华丽跟摆设惊呆了
四名俏婢察言观色,望着苏琚岚跟大姐两人截然相反的举止,相互对视一眼,然后躬身告退:“奴婢告退”
苏琚岚摆了摆手,这四名俏婢顿时迈着细步走出去果真是出自盗迤城皇城世家,连房内这些罕见珍宝连多看一眼都懒
苏琚岚掀起眼皮看着那名呆呆站在原地打量的大姐,道:“你很喜欢这间房里的东西?”
大姐愣愣地点头,“难道你一点也不好奇摆放在柜台上那些古董?还有墙上这些画?”
苏琚岚道:“进门前我都看了一眼,的确是宝贝,但还不至于看得目不转睛你站了那么久不累吗?”
大姐腿确实有些酸痛了,但她仍旧胆怯地瞅着苏琚岚,语音有些颤抖:“你你真是那位郡主?”
“如果我不是,你觉得按照雷鸣以往的作风会放过我吗?”苏琚岚回道
大姐登时惊得跪地道:“请郡主恕罪!小人之前有眼不识泰山,居然出言恐吓郡主,还请郡主恕罪!”
苏琚岚道:“你很喜欢站跟跪吗?难道站跟跪会比坐着舒服?那你就一直跪着吧”
大姐吓得扒在地上,声音也发抖了,“小人遵命”
苏琚岚顿时皱眉,走过去将她从地面拎起来,看见她眼眶红通通的,似乎生怕做错什么惹恼了自己?
苏琚岚道:“这么怕我?你之前那些凶悍都是装出来的吧?”
明如昼的灯火下,大姐原本低着头不敢答话,但听见她后面的话,脸色微微一变,急忙又要俯首磕头认错,苏琚岚于是便将她按到椅子上坐下,然后隔着一张镶大理石面的紫檀木茶几,坐在另一侧的紫檀木雕花圈椅
苏琚岚徐徐笑道:“你没有惹到我,相反你倒帮了我,于情于理,我都不该对你怎样”
大姐胆怯说道:“我哪里哪里帮到郡主了?”
苏琚岚和颜悦色道:“你明天就能帮到我了,礼尚往来,我也不会让你白帮”她含笑转眸,那双深若有幽潭的眼睛里,只是透着一层暗光
入了深夜,大姐在小偏厅的卧榻上熟熟地睡下去苏琚岚吹灭了房里的灯,翻身躺回卧室柔软舒适的塌上
整座弗雷镇都是雷鸣的管辖之地,他原本以为在自己地盘找个人是轻而易举的事,可诡异的是他派人找了一整天连点蛛丝马迹都找不到,真让人怀疑苏琚岚说的那位云琉宗的老怪物是否存在?
晌午时刻,雷鸣亲自禀报苏琚岚说:“郡主,末将的下属已将整座弗雷镇掀得翻天覆地,好像也没有人见过郡主描绘的那位老人郡主说的那个人,会不会根本就从未在弗雷镇出现?”
苏琚岚简短道:“不可能”
雷鸣没说什么,只是挥手示意身后两名尾随的手下返回继续查找,忽地道:“听说郡主喜欢喝茶,末将这里有些好茶不知道能否入郡主法眼?”说着,就拊掌拍了拍,有两名俏婢顿时袅袅婷婷的端着茶具走过来,朝他们躬身行礼雷鸣自己则径直凑前一步坐在她的别侧
苏琚岚眼波一闪
俏婢沏好茶后雷鸣率先捧起一杯热茶恭敬地递到苏琚岚面前,笑道:“末 ... [,]
(将昨夜误将郡主当做花姑娘,承蒙郡主宽宏大量不会怪罪,末将便以茶代酒向郡主赔罪”
苏琚岚瞟了他一眼,看着他偌大的手掌捧住那小小的茶杯,复又看着他眼底掩藏的那股占有欲,苏琚岚幽幽笑道:“雷将军,你想打本座的主意?”
苏琚岚过度直接的话,让雷鸣瞬间怔了怔,不过很快就笑出声来他看着手中的茶杯,知道她也不会伸手来接,便将捧着茶杯的手势换成了晃,晃的杯内茶水流转,然后似笑非笑的看着苏琚岚道:“难怪末将对郡主越发着迷了……”
苏琚岚维持着淡而疏离的微笑,右手几根细指轻轻扣着大理石桌面,有一下没一下,每次轻叩时都将石桌敲出一个凹陷的指洞,若无其事的笑道:“承蒙将军错爱了”
雷鸣微眯着眼看着石桌面慢慢敲出的洞口,满脑热意登时凉了下去,将茶杯放下后,站起身拱手道:“末将这就加紧人手调查那人,末将告辞”
苏琚岚看也不看他,只是轻轻摆手,片刻静默后,然后扭头望着那名呆滞的俏婢,浅笑娉婷:“茶冷了”
那名俏婢紧紧凝视着石桌上敲出的洞口,听见苏琚岚的声音,登时惊骇的手一翻,失手打翻搁置在手肘边装着茶叶的小瓷瓶这些茶香喷鼻的茶叶顿时洋洒落地,俏婢登时吓得浑身战栗的跪地,乞求饶恕
苏琚岚无声无息地微笑道:“茶叶的确好,只是可惜了——”然后缓缓抬起右手,静立在旁的大姐顿时会意赶紧上前扶起她
那名俏婢依旧浑身战栗的匍匐在地上,许多眼泪一滴滴落下,这副涅让大姐看得心中不忍,忍不住说道:“郡主,她……”
苏琚岚摆手道:“毕竟这是雷鸣的地方,若是搁在本座的府中定是要杖毙下去吧”
那名俏婢听着苏琚岚前半句已吓得呼吸都快断了,但听见后半句,赶紧冷汗涔涔的磕头谢罪,手忙脚乱的爬远
苏琚岚看着她惊慌失措的背影,冷笑了一声,拂袖转过身时,目光冷飕飕的射向某处早已藏匿了人的角落,端然道:“云琉宗的那位,你可以出来了!”
藏匿在暗处的那个人登时直勾勾地朝她飘了过来,白色衣袍银灰色头发,就站在她们面前不到半步的距离,不是老怪物是谁?!
“鬼呀!”大姐看着像游魂野鬼似的骤然冲飞出来的老人,又见他全身干枯瘦如柴骨像是爬出棺材爬出的诈尸,失声尖叫
话音刚落,一瞬间呼声四起:“保护郡主!”接着四周衣衫父@的冲出大群侍卫将他们团团围在正中央,雷鸣拨开人群走出来,冷冷看着这位犹如干瘪枯尸的老人
他的确派人搜遍整座弗雷镇,没有人说见过这个老人,要么是老人根本就没存在过,要么就是老人厉害的让人捕捉不到他的存在既然老人能将苏琚岚从苏王府挟持离开,又带离盗迤城,那么这个老人绝对是属于后者——厉害的让人捕捉不到他的存在!
面对周围突然层层包围的侍卫,老人脸上不怒不喜欢,只是缓缓道:“看来我是中了埋伏?”
话音刚落,一瞬间呼声四起:“有刺客!快抓刺客!”紧接着,四周衣衫父@的冲出大群侍卫将他们团团围在正中央侍卫围群角落自动让出一条笑道,雷鸣缓缓走出来,厉目望着这位犹如干瘪枯尸的老人
他的确派人搜遍整座弗雷镇,但没有人说见过苏琚岚口中描绘的那个老人,所以他怀疑要么是老人根本就没存在过,要么就是老人厉害的让人捕捉不到他的存在,而老人能将苏琚岚从苏王府挟持离开又带离盗迤城,那么雷鸣相信他绝对是属于后者——厉害的让人捕捉不到他的存在!
面对周围突然层层包围的侍卫,老人脸上不怒不喜,只是缓缓道:“年纪轻轻,这引蛇出洞倒是使得很不错呀?先是派人暗地搜我,看似秘密进行的地毯式搜索,但又能恰到好处的让我猜到你是藏在雷府,想要依靠雷鸣力量制服我”
苏琚岚皱眉道:“你这么快就反应过来,是你早已看穿我的计划?”
老怪物仰天笑道:“这种伎俩你想糊弄别人还可以,想糊弄我还嫩得很!”
雷鸣看着老怪物跟苏琚岚的表情,意外发觉到苏琚岚脸色虽然平静如常,但眼底却掩藏着异样的神情他顿时知道苏琚岚要他搜人做出引蛇出洞的假象,反倒变成引狼入室看来——他暗自笑着摇了摇头,相对于兵法跟谋略,苏琚岚的确是嫩了点!
苏琚岚慢慢地吸了口气,半自语似的喃喃说道:“哦?既然明知道我会让雷鸣设下陷阱,你怎么还敢来?”
老怪物拂袖嗤笑:“就这群人也能挡住我?!可笑!”
一侧的雷鸣听见他如此鄙夷,顿时抬起阴蛰般的眼,大声叱道:“可不可笑,那就试试看!”雷鸣的话音刚落,前排侍卫顿时屈膝跪地,左手从后背迅速捞出一支长弓,右手将箭上弦,箭头无火自燃,统统瞄准老怪物
雷鸣挥了手,顿时有两名侍卫将苏琚岚和大姐迅速掩护到火箭后,然后这数百支燃了火焰的弓箭飞也似的朝老怪物冲射而去
老怪物只是身子轻轻一转,随意的抬起一只手掌,在身子周围划了一个圆弧……
那些箭尖燃火的弓箭顿时被股劲风吹得滞留在半空中不前,甚至缓缓掉转了弯,烈焰箭尖回头反而瞄准雷鸣他们,“嗖嗖嗖”地飞射回去
那群弓箭手迅速后退,第二排第三排侍卫们登时亮出上下两层厚厚盾牌,瞬间就把所有人严严密密的遮挡起来待燃火箭雨停止后,雷鸣挥手,上层盾牌撤退他瞟着被侍卫们紧紧保护着的苏琚岚,然后面色沉重的望向老怪物:“你就是从盗迤城将郡主挟持带走的云琉宗长者?”
老者轻轻一笑:“这就是你们雷家好大名气的天雷阵?让老朽失望得很呀!”他撇头瞅向苏琚岚,“你也崩妄想了,我解决他们的时间估计比你画完召唤阵法还要快!”
苏琚岚脆生道:“我不信,所以比比速度吧?”
老怪物笑:“当初你为了保护苏王府的人而不敢轻举妄动,怎么?到了这个地方仗着跟人不相识,就像拿这么多人的命来跟我竞争事件呀?”
苏琚岚笑:“你这是在挑拨离间吗?”
老怪物摊手道:“我觉得我是在拯救无辜人”
苏琚岚微有迟疑,很快说:“老怪物,你乱说什么?”
“你居然给我起了外号叫老怪物?”老怪物见她含怒的面孔,顿时笑意大涨,“你当真以为你能运筹帷幄掌控全局呀?小丫头,你才几岁,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就算没有我,你觉得这个征战出身的雷鸣会看不透你那些把戏吗?”
苏琚岚微微一黯,很快转脸看着若有所思的雷鸣,略有些急道:“你给我闭嘴!雷鸣,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他拿下来!”情急之下露出的气急败坏,让雷鸣顿时有了作想没有轻举妄动
苏琚岚见他如此,阴狠的目光顿时射向笑得正欢的老怪物:“云 ... [,]
(琉宗当真是让我越发觉得恶心极了!”
“你这贱丫头有何资格侮辱云琉宗?”老怪物哼道,扭头望着沉思观察的雷鸣,见他不说话,越发得意道:“估计你也想出这贱丫头的计划了?有些想不明白的事,需不需要我问我?”
雷鸣闻言顿时端正神色,刹那间威风凛凛道:“前辈岂可侮辱郡主?要知道郡主可是八阶四系的宗师,据说还有神兽援助,前辈怎么还敢对郡主不敬?”
苏琚岚气结:“雷鸣,你给我闭嘴!你不许问!”
老怪物看见苏琚岚越是急躁就越高兴,趁着心情高兴了,他这话越愿意讲多点:“很简单,因为我已经将整个弗雷镇封印起来苏琚岚走不出这座城镇,而且只要她施展术法或者召唤术,我马上就能发觉到抓住她”
原来如此!雷鸣眼底登时闪过精光,罔顾苏琚岚恼怒的神色,依旧装镊样的问道:“不可能!难道前辈就能提防得了郡主每时每刻,如果真让郡主召唤成功,前辈岂不是——”
老怪物近日早被苏琚岚搅的尊严有损,如今雷鸣一口一个前辈喊得他心中舒畅,从怀里掏出一颗红彤彤的类似草莓果的东西,笑道:“只要我给她吃了这个东西,她的宗法跟召唤术都施展不出,我还怕什么?怎么,你还敢阻拦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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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5卷 内杠*创建空间法则
( “晚辈不敢阻拦!”雷鸣忽地笑道,然后转过脸用力盯着苏琚岚,盯住她含怒的面孔,道:“昨夜我想不通的事,如今可都明白了原来郡主走不出弗雷镇,又不能贸然施展宗术,所以想借用我雷鸣跟手下人的命为郡主争取画阵召唤的时间,对吧?”
苏琚岚怒已怒,只能渐渐平息下来笑道:“没错,你讲得都对但你可别忘了我的身份?!”
雷鸣冷冷笑道:“你有何身份?”
苏琚岚皱眉盯住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老怪物似是发觉到雷鸣跟苏琚岚起了内杠,顿时拊掌大笑作壁上观:“苏琚岚,你当真是看走眼了,居然把筹码押在这种人身上?”
苏琚岚回视老怪物的目光暗藏幽蓝的恨意,隐如刀锋:“看来我的黔驴技穷让你很是满意呀?”
老怪物点头笑道:“满意,非常满意哈哈,哈哈哈……”又是一阵放肆猖狂的笑声
雷鸣缓缓举起手指着苏琚岚道:“来人,给本将军拿下这个假冒郡主的人!”
苏琚岚厉声喝道:“雷鸣,你想以下犯上吗?”但这群侍卫只听命于雷鸣,雷鸣说拿下,他们便调转箭头方向齐刷刷瞄准苏琚岚而去
苏琚岚嘴唇边扬起一抹似有似无的讽刺,极为不屑的涅:“倘若本座有个三长两短,不说傲君主,便是苏王府会放过你们吗?”
“本将军说你不是郡主就不是郡主,你冒充郡主已是死罪,本将军不杀你,苏王府也不会放过你!既然如此,那本将军就给你个解脱吧这位前辈——”雷鸣忽的转向老怪物,极度恭敬道:“她冒充郡主已犯了我敖凤国国法,还望先生将她所拥有的召唤兽除去后,将她留于弗雷镇接受处置!”
苏琚岚微微皱眉,宝石似的眼睛漾起一层火
老怪物愣了一下,道:“你这小子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雷鸣笑着望向老怪物手中的红果子:“把这给她吃下,我要留她的人,至于她的召唤兽则由你带走!”
伺候苏琚岚的大姐不禁起了一阵战栗,她知道雷鸣对苏琚岚有强烈的欲望
突地,苏琚岚眼光扫过那群弓箭手和老怪物,眼睛渐次褪去了笑意,形成两谭半阖的深黑,默默望着老怪物道:“除非我自行召唤,否则你只能把我押到云琉宗总坛才有办法抓走螣蛇!”
老怪物顿时环抱双臂笑道:“怎么?终于想乖乖地跟我谈条件了?”
苏琚岚一笑:“没打算我已经说过螣蛇是我的筹码,我可不相信我交了筹码会安然无恙?我跟你走,但在这之前,我还有某人的右手需要斩下来!”
雷鸣蓦然一惊老怪物却不讶异,只是目光在苏琚岚跟雷鸣之间打转
雷鸣见老怪物忽地不说话,又念及苏琚岚修为高,赶紧道:“弗雷镇虽说偏僻遥远,但若当真较量总会波及无辜,不出几日便能传遍整个敖凤国,到时候盗迤城绝对会派人追到弗雷镇甚至冲上云琉宗总坛反正前辈早已打算将这颗果子给她吃,那不如趁早喂她吃下去减少麻烦,要知道唯有女人与小人难养也,她狡猾诡辩,总得拔去老虎的牙齿才能安枕无忧!”
“你说的有道理!反正早也喂晚也要喂,那不如早早喂她吃下去!”老怪物背着手歪着头,一双炯炯的眼睛凝视着她,右手拍了拍了地面,转眼间笑道:“苏琚岚,你是要自己乖乖吃下去,还是非得老夫亲自动手?”
苏琚岚寒着脸不吭声,仿佛陷入深深的思索然后顷刻间,“后者比较划算!”苏琚岚冷道,然后捏了个风诀既然老怪物都站面前了,那她使用宗术倒也无所谓,反正老怪物也只防她画阵召兽而已所以苏琚岚瞬间捏好个土诀,四周地面顿时冒出尖锐的木刺,尖木刺就朝四面八方攻击过去
雷鸣赶紧下令布阵,那些尖木刺顿时撞击在厚厚的盾牌上,发出叮叮的声音苏琚岚双臂顿时朝地面压去,这些尖尖的木刺瞬间穿透了盾牌,直搅得两排侍卫人仰马翻的栽倒
各种尖木刺从四面八方冲刺而来,雷鸣咬牙切齿的暗道不妙,赶紧回退到侍卫中央,“布阵!”四周应声而起产生了一股奇特的热流,呼呼地响起来,围绕着苏琚岚的侍卫们几乎是同个时刻同手同脚的挥舞出一股炽热的烈焰这是火宗术,这才是雷家大有名气的天雷阵!
众多火焰突然像蛇舞般快速流转在苏琚岚四周,然后突然冒出五颜六色锋利的剑,紫色青色红色褐色白色黑色蓝色等相继出现,幻化出的剑巾成水镜状,晶莹剔透,里面闪着火光,上面刻满了雷云闪电的标志,和真正的剑并没有多少区别,然后飞射到苏琚岚头顶中央交叉旋转,重重朝她压了下去
苏琚岚握紧紫芒幻化而成的长鞭,鞭上燃着火,扬手朝压下来的剑群们劈下去,在半空中画出一条鲜艳红色的轨迹,拖着一缕星光
老怪物见他们两人突然动起手来,只是没想到动手都这么狠,而雷鸣甚至都不顾及苏琚岚的身份
剑群被劈开后散落到四周而去,但并没有凌乱地消散,反而在雷鸣命令下再度飞旋起来,这些彩色瞬间染成红色,火焰布满了巾并发出嗡嗡嗡的鸣叫声而这些火剑发出耀眼的礁,衍生至几里远,形成一片方形的浇,再度朝着苏琚岚迎去
这些火剑挥动的火红色血光与苏琚岚的紫芒红焰相交,武器与武器之间火焰与火焰之间摩擦的哧哧声不绝于耳,让所有人感觉到一阵气血翻腾
顷刻间,浇根本挡不住紫芒红焰的攻击,紫色长鞭如入无人之境,散发出强横无匹的宗法波动直接撕裂了浇,发出布被撕裂后刺啦刺啦的声音,苏琚岚的紫芒长鞭顿时化作二十一道紫色尖刀尖啸地突破了浇,直接朝雷鸣身上刺去
雷鸣惊道:“布置银梭!”话音刚落,七枚银梭瞬间跃起,如有生命一般,在雷鸣前方矫健地舞动,系着银梭的丝线随着银梭的极速游走而交织相错侍卫中有七个身着银装,他们像是熟练的职工一般操作者银梭,用丝丝密线织出一张大网,在雷鸣面前竭力张开
紫芒红焰飞速的冲飞到雷鸣面前,顿时被这张网给网住收起来
苏琚岚皱了皱眉
只见紫芒被困在网里挣扎着,雷鸣暗地松了口气,那七名侍卫脸上顿时浮现出得意之色,全不料拦住苏琚岚这招如此轻易
老怪物挑眉道:“就这样?”
苏琚岚道:“怎么可能?”然后竖起右手两指,紫芒瞬间碎成星光点点,像阵烟雾穿过了网眼散开然后慢慢凝聚起来,二十一把紫芒刀又重新塑立起来,阴测测地徘徊在雷鸣头顶上空
雷鸣拔出长剑来,挺剑就挥向其中一把紫芒刀他显然是心中惊骇与狂怒,剑锋之上嗤嗤作响,他也是名武尊,一团银色的斗气随着他挥舞间闪烁,看上去很是威猛
老怪物缓缓的撇了撇嘴角:“嗯,这小子的武尊 ... [,]
(资质尚算可以”至少除了云琉宗那群凭借天赋和药理调节的弟子们,雷鸣相比于四国大陆的武尊来说,这种年纪能有五阶修为算是不错的
可惜雷鸣即便拔剑也挥不走这群尖啸飞舞的紫芒,情急之下他朝老怪物喊道:“前辈,同样是武尊,请你赶快出手相助啊”
苏琚岚凉凉地一笑:“武尊?跟宗师相比,武尊算是什么东西?!”然后手指微微晃动,这些紫芒刀的尖啸声顿时响彻翻天,蓄势待发的朝雷鸣冲射过去,那股锐不可当的气势,直接洞穿了横档在雷鸣身前的三层盾牌四具身体
老怪物听见苏琚岚这番侮辱武尊的力量,眼见其中一把紫芒刀即将刺入雷鸣的眉间,他身影瞬间晃倒雷鸣面前,然后伸出两只手指轻轻一夹,就夹住了这把紫芒刀!
一瞬间,苏琚岚的瞳仁掠过隐隐的笑意
雷鸣侥幸地躲到老怪物身后,后背已被冷汗浸透,身体跟神智差点被苏琚岚给吓得崩溃!
老怪物语气含有怒气:“武尊又如何?旺你这贱丫头八阶四系的修为,不也是败在我武尊手中?”然后一捏,将紫芒刀捏碎
苏琚岚拂袖站直身子,捏碎的紫芒烟雾和其他二十紫芒刀顿时回到她手背上形成珠缀她冷冷道:“你?我怕你的寒霜斗气跟速度,而你怕我的螣蛇,倘若你别尽想用些卑鄙手段困住我,你也赢不到我!”
“贱丫头,你实在是令人恼火!”老怪物心里一横,全身斗气涌现出来,银发飘舞人在远处,却抬起手来,手掌一引,手心上顿时燃起了一点细微的银光这点银光弹飞出去后,径直从炽热的烈焰浇穿过这点细微的火星与天雷阵的烈焰相比,是渺小的可笑呀!可是偏偏这么一点小小的银色火星,当它从烈焰浇穿透时,瞬间引发了漫天白气
热气蒸腾……老怪物的斗气烈焰何等厉害,又其实这些寻常火焰就能相比并论的?他的这点火焰,瞬间就能将整座池塘的水烧光!
苏琚岚没有见识过,因为这是步入八阶武尊的才能领悟出的力量真谛看似银光点点渺如仓砾,但却是他将力量凝结到一点的缘故,所以蕴含的力量特别惊人!
眼看这点银色星光瞬间将所有烈焰吞得消失踪迹,还直勾勾朝她射飞而来苏琚岚旋身避过,可是它依旧顺着她的身子步伐追逐不放,无论苏琚岚怎么退,这细微银色光芒就要烧上她的身体……
苏琚岚翻腕一转,紫芒呼啸而出挡住这一点银光!
两者相撞,毫不退让,都在拼命往前冲撞,冲撞间发出一阵阵尖分贝的摩擦声,“噌……锵……锵……”惊骇纠缠着交替出现的两种声音,四下荡开,萦绕不去
诸多修为弱的侍卫登时被这股憋屈尖锐的声音,压得忍不住想吐血
这么片刻的功夫,雷鸣看的身子上的衣服都已经被冷汗浸透了他眼神里闪过畏惧,心中感到一阵从未有过的恐慌,苏琚岚和老怪物居然都能在看似随手间就将人逼得无路可退,当真是厉害!但是雷鸣又赶紧挥手示意所有人跟他急速后退,抚胸侥幸暗自笑道:可惜苏琚岚呀苏琚岚,你还真是够笨的,这个时候居然还不知死活的去激怒云琉宗的老怪物……这下子,显然他有坐收渔翁之利的机会了?!
苏琚岚面无表情的缓缓道:“怎么?连我清理些以下犯上的狗奴才,你还想Сhā手?”
老怪物似乎有些生气,冷冷道:“冲着你刚刚说的那些话,不给你点颜色瞧,你当真以为武尊不如宗师了?!”老怪物说完,空气中忽然就开始凝结成了点点冰珠!凌厉的冰霜斗气飞速冲向苏琚岚!
雷鸣和侍卫们惊得愣住了,斗气居然还能凝结成实质化的攻击?然后……他们又继续看到了第二幕不可思议的场景!这股银色喧嚣的斗气——被苏琚岚冻结在半空中?!所有修习斗气的武尊都快怀疑自己产生幻觉了!可是他们使劲揉着眼睛还是看见了这些实物化的冰霜斗气就那样冻结在苏琚岚面前……
苏琚岚张开的双臂间萦绕着浓浓璀璨的华光,将这些冰霜斗气凝结困住
老怪物双手顿时又是拨又是指,这股被困住的冰霜动气再度活跃起来,在苏琚岚的华光束缚内横冲直撞,渐渐将她的华光催得四分五裂
“爆!”老怪物忽地喝道
斗气骤然爆烈,苏琚岚就感觉到自己的手指跟指尖骨骼也似乎要爆烈了,她咬牙用力一抓,爆烈的斗气顿时被她强行抓成团,翻手推向别处推去的方向恰巧是苏琚岚昨夜歇息的厢房,瞬间就被这股偏斜的斗气炸得粉碎!
苏琚岚看着老怪物,报仇的快感也在倍增
老怪物迈出左脚就朝前走了一步……
就这一步,顿时,四周因为她而异象顿起!
苏琚岚脸上露出了一丝邪邪的笑意,有股旋风因两人呼啸而起,仿佛怒海巨海的澎湃而他们就站在这狂涛之中!
老怪物看着四周景色渐渐变成虚无的灰色空间,于是仔细的眯起眼睛感受了下,没多久就明白了苏琚岚想干什么,“你放手一搏,该不会是想跟我来个同归于尽吧?”
苏琚岚微微颔首,纤细瘦弱的手臂,缓缓举起来遥遥点向老怪物,微微的笑意犹在嘴角,眼底却是一片戾气:“客气了,我知道我现在不是你的对手”
老怪物皱眉道:“既然不知道是我的对手,你还把身体的精神气全部抽尽来跟我打?”
“即便打不过,我也要闹得整座弗雷阵的人都知道我在这里出现过!这样一来——”苏琚岚眼光略略一转,扫了面色凝重的雷鸣一眼,极为不屑的涅:“他的命,自然就有人替我来收拾!”这话刺的雷鸣几乎就要冲上前去!
她面露微笑,忽然就高高举起自己的右手来
这是副院长教过她的招式——将全身华光抽尽撑出一个为她掌控的虚无空间!而副院长也曾千叮咛万嘱咐说不到最后危机关头,千万别使用!因为宗师抽尽体内精神气后,轻则伤而不残,重责瘫痪断气再者能够平安活下来,没有精神气护卫的宗师就像没有刺的刺猬,非抽弱,很容易被人趁虚而入
如今苏琚岚抽尽精神气撑出空间,在老怪物看来显然是放手一搏了
无声无息之中,两人就相聚了那么几丈远的距离,可这几丈远的距离又好像无限延长起来似的老怪物往前迈出十几步后,发现与苏琚岚的距离并没有任何拉近的迹象,反而越往前走就距离她越远他停下脚步,知道苏琚岚已经开启了这个虚无空间的规则!无论他前进还是后退,左转或者右拐,都不可能改变两人之间的距离!他只是在原地踏步罢了
既非幻觉而非虚张声势的障眼法,这就是八阶以上的高手才可掌控的力量,一种创建空间的规则!相当于天造万物,在他们撑开的虚无空间里,他们就是这空间的造物主!
苏琚岚指尖掐动手诀,虚无灰暗的空间里陡然有了紫色的光束,叮叮当当的铃声似乎带着某种神奇的穿透力,响遍了整个空 ... [,]
(间,似酒香的味道扑鼻而来,强大的气势和压力将周围除苏琚岚和老怪物外所有的人和事物排开
老怪物满怀心事道:这个苏琚岚是越来越让人无法预测了!
一道亮地刺眼夺目的冰霜斗气从他手掌下迸发而出,光芒璀璨至极,那凌厉的斗气,仿佛可以摧毁任何障碍物似的,猛地直扫向这个空间四周斗气弥漫着冰霜寒气,蔓延无限,使得这个虚无空间有了天降寒雪的景象,美轮美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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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7卷 云琉宗*水龙
( “你说什么!陆师姐向来善良仁慈,公正无私,怎么可能是那种人?!”不少弟子仍旧不愿相信陆凝冰会做出这种事情,依旧死撑频频怒骂
苏琚岚听在眼里,抬眼却是朝别处迅速望去,意外发现竟有少数人眼底却是嗤笑,仿佛旁观笑剧似的,而这少数人望着她的眼神绝非愤恨,相反像是笑意?!
苏琚岚望着那群声讨的人,神色不改道:“是或不是,你们与我争吵有何关系?陆凝冰如今在四国大陆已是遗臭万年,而你们云琉宗这位左迁使还将本座强行掳来,这么有时间声讨本座,何不赶紧想想如何面对四国声讨!”说完拂袖往前离去,将这些弟子们激得无话可说
可老怪物发觉她即便被云琉宗的弟子们围攻后依旧巧舌如簧毫不退让,心中怒气登时难平来的路上苏琚岚已是百般刁难,如今到了云琉宗依旧死不低头,老怪物暗道非得再给她果子吃不可!所以他不继续往前带路,冷笑道:“都到了我们云琉宗的地盘,你还是这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涅?!”
苏琚岚看他停下来不走,而身后那群回过神的弟子们又急匆匆的奔来,立即明白他想让别人给她添堵便抱臂笑道:“向来只有做贼心虚的人才会怕”
老怪物眼神射出厉光,苏琚岚身子顿时往后踉跄地摔下去,“你这性子的确是该管教管教了!”
“你真是为老不尊粗鲁无礼的怪物!”苏琚岚骂道,居然就这样直接把她给摔了?!
“贱丫头,你居然还敢骂我?!”老怪物听着她的骂词,心中怒火登时蹭蹭蹭往上串,举起手就准备捏诀打过去
就在这关键时刻,只听半空中传来一声疾呼:“如今你连个小女孩都要欺负,就这点出息了?”一道墨绿身影,像是凭空出现一般,突然出现在老怪物与苏琚岚中间半空中一位身形削瘦但又精神奕奕的老人
老怪物眯眼看着他,显然与来人向来是积怨已深的仇人似的:“这关你什么事?”
这道墨绿色的身影迅速俯冲下空,将摔倒的苏琚岚伸手扶起来,上下打量着她,突然“啧”了一声叹道:“小丫头,原来你是天生的四系宗法?这天赋实在是——”
围观过来的弟子们听说她果真是四系,恼怒的神情均是怪异地怔赚有些羡慕妒忌恨地盯住苏琚岚!
老怪物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略带愠怒地瞪着眼睛:“她天赋实在怎么了?!右曲峰,我告诉你,陆凝冰可是她杀的,她天赋再强又如何,朱颜那女人是绝对不会放过杀了她徒弟的人!”
这位穿着墨绿衣着的人,则是老怪物口中的右曲峰闻言先是愁眉苦脸地摇了摇头,看了看那些天赋远远难及苏琚岚的弟子们,随即又换上一副坦然洒脱的神色,道:“如果真如外界所传是陆凝冰造孽在先,那么她罪有因得,朱颜还能怎样?”说罢,右曲峰又用那种赏识的目光直勾勾打量着苏琚岚,缓缓道:“两系三系的宗师已是难得了,居然是四系?!实在是……啧啧,实在是……妖孽呀!”
苏琚岚皱眉地看着右曲峰
老怪物随即毫不犹豫地扯过苏琚岚朝前走去,“她是我带到总坛来的,现在我要带她去见药房将螣蛇练出来右曲峰,警告你别Сhā手!”
把螣蛇练出来?!苏琚岚还未想明白怎么个练法,右曲峰紧蹙眉头追上来,“螣蛇?你要把人家小姑娘怎么样?”
“我都说了关你屁事?!”老怪物厉声吼道,而离苏琚岚身边最近的那个水潭,水面骤然起了变化,从泼平如镜开始颤动,随之突然剧烈转动,整个潭水急速旋转,中心处旋出一个深深漩涡出来,在那漩涡深处,更似有隆隆之声传来
老怪物跟右曲峰两人顿时变了脸色,片刻之后,只听得一声巨响,一道水柱从漩涡深处突然冲天而起,足足竟有六七人合抱之粗,而且凝而不散,在半空中打了个转,凌空折下,仿佛受到什么驱使似的,突然“轰”的一声,庞大的水柱带着无尽声势,铺天盖地地打向地面上站着的人们
苏琚岚看见天地瞬间齐暗,风云涌动,甚至地——她看见头顶呼啸而来的水柱内波光阵阵,隐隐浮现诸多狰狞巨兽的影子
眼看水柱迫于眼前,众人避无可避时,老怪物跟右曲峰急忙先后捏诀喊道:“水龙雏!”两人,一个双手抬起虚空抱球,一个左右手成剑指法诀,虽然动作不一样,但两人同时在头顶苍天撑开了个黑白相间的八卦太极图,片刻之间这八八卦太极图凌空发光,白光阵阵,瑞气腾腾,见光就长,片刻间大了数十倍不止,然后横挡在半空中
“哗”,一声重响,这道水柱撞上了八卦太极阵,只听水柱内嘶吼连连,似乎是那些妖兽魂魄在怒吼狂呼般八卦太极阵被水柱冲得往后退了数丈,但在老怪物和右曲峰的极力支撑下,这张太极阵硬是往前撑开去,中间部位深深鼓出足以见受力之巨
站在地面上的弟子们几乎都看傻眼了,只觉得两股力量相冲之下有股飓风扑面而来,个个立足不稳,除了几个修行深的还勉强支撑得赚大多数人竟都是左右跌倒
狂风吹得苏琚岚面颊生疼,她横袖挡脸看着其他人尽数失色,心想如果没有这两人出手挡住这条水柱,真不知会有什么后果
空中,突然“刷刷刷”几声,凌空又出现了十几条身影,都是些看上去高修为的长者,他们面色肃然,赶紧出手将各种颜色的华光或斗气注入八卦太极阵里这条声势巨大的水柱才缓缓减鞋最后落到地上,“哗啦啦”一声,把地上打成了一片湿漉漉
忽然又听见潭边又一声水响,云琉宗的大多数弟子们纷纷吓得抱头遮眼,苏琚岚通过指缝间看见潭边有股水花翻了起来,白色的浪花里,隐约看见一条长满鳞片的巨尾翻出水面那是什么东西?!
“左迁使,右迁使,水龙雏怎么突然发怒了?”漂浮在半空中的那群长者都浮起惊讶之色,有一人开口问道有些人看着地面那些姿态狼狈的弟子们,暗地叹气摇头,又忽地望见有个年龄稚嫩的紫发姑娘若无其事地站着,忍不住一惊一奇
右曲峰缓缓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水龙雏怎么会突然发怒?幸好你们来的及时,否则后归不堪设想”
凌空的人缓缓点头,“水龙雏乃是上古伸手,通人性,都一百多年没有发难了,今天突然发怒肯定事出有因不如我们留几人下来看看是因为什么原因?”有三人点头,突然像阵光直勾勾冲入潭水中,应该是查看那什么水龙雏去了
老怪物接口道:“只能说这条水龙雏都几百岁年纪了,老糊涂了!”说着拽着苏琚岚继续往前走
那些人不免皱眉地看着口气不善的老怪物,又有人看着他如此粗鲁地攥着一位面孔生疏的小姑娘,这眉头顿时揪得老高,但也没有说什么,大家都朝不周殿飞去
不周殿上,云琉宗的两大使者跟七脉师傅都会聚于此,此时他们的注意力都被苏琚岚引了过去 ... [,]
(尤其是刚刚凌空出现的七位高手,略是吃惊地打量着苏琚岚,他们惊讶的不仅仅是陆凝冰死在她手中,更惊讶的是她还有条幼年期的上古神兽——螣蛇?!八系天生四系螣蛇,这些力量即便分散在不同人身上也是厉害得很,如今全部集中在如此稚嫩幼小的小姑娘身上!
苏琚岚站在厅内中央,被这群人直勾勾盯得极度不爽!
右曲峰首先站了回来,朝老怪物喝道:“陆凝冰的事自有公断!可是你把她抓到云琉宗总坛来想炼制出螣蛇,你这是拿人命在开玩笑!”
老怪物哼道:“这贱丫头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神兽在她手里迟早会成助纣为虐,不趁着她还未成长时先拔除,难道要等到事情一发不可收拾才阻拦吗?”
苏琚岚听着他如此说法,登时冷笑Сhā入话:“笑话,明明是你眼红觊觎我的螣蛇,还非得说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来华别人,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贱丫头,你给我闭嘴!”老怪物拍桌喝道,“这里是我们云琉宗的地盘,没有你Сhā嘴的余地!”
“还不是你强行将我押到这里?!”苏琚岚嗤声笑道
老怪物身形一动,登时有位师傅闪身出现挡在苏琚岚面前,客气地拦住老怪物,干咳两声,正色道:“左迁使,这样对付个小姑娘,传出去对云琉宗名声不好”
“云琉宗的名声都快被这贱丫头毁了,有必要这样客气吗?”老怪物首先回过神来,冷冷开口说道
这位师傅似乎想起了此前有关陆凝冰跟云琉宗,面露尴尬之色,但依旧道:“是非公道皆在人心”
“我管它什么人心现在朱颜闭关修炼,整座云琉宗就该我说话了,我说要关起这丫头直到炼出螣蛇为之,你们就休想阻拦我!”
“左迁使,你还当我右迁使存在吗?”
老怪物闻言回头瞪向右曲峰,双目猛睁,放出两道神光,又忽然双拳齐动向前砸去,两道无匹的光束自拳头激发而出
右曲峰见状,竖起右手捏诀,几道璀璨夺目的火光交织在一起,构成一片绚烂的网,想着这两束光奔袭而去,“嗤嗤”破空之声不绝于耳
七脉师傅早已对他们两人动手之事习以为乘,便收手而立,静观其变
两股力量始一接触,空中便爆发出阵阵“铿锵”之声音,宛如尽数交击火光和光束同时愧,在空中爆发出一团比太阳还要耀眼的光芒,狂暴的能量流浩荡四方,点点光雨所过之处,任何桌椅尽被摧毁
“两位使者可真是好本事呀,掌门一闭关修炼,自家人就迫不及待地内杠起来了?!”有个衣衫线条分明,但不苟言笑的中年女子忽然从门外缓缓走进来苏琚岚暗地打量着她,步伐沉稳,相貌算可以的,但一说出话来,声调冰冷,仿佛带了一丝寒气
老怪物和右曲峰看见这个冷漠的女子,便不再打下去,尤其是老怪物看着她眼底闪过的鄙夷尤为明显“我跟他只是在切磋,什么时候轮到你可以管了?”
这位中年女子冷冷瞅着老怪物,翻手大大方方地亮出手里的掌门令牌,讽刺道:“掌门说她闭关修炼,云琉宗所有的事暂由我处理,左迁使,你说我现在可以管了吗?”
“你!”老怪物怒不可揭地瞪着她,拂袖哼道:“陆倩瑜,你真是越来越喜欢拿鸡毛当令箭了!哼!”
陆倩瑜显然习惯了老怪物说话粗鲁无礼,所以面色不改地望向苏琚岚,眼底渐渐燃起怒火“你就是苏琚岚?!”
初次见面,苏琚岚直觉发现陆倩瑜对她愤恨极深,她迅速联想到陆凝冰,两人都姓陆苏琚岚缓缓点头
陆倩瑜顿时冷笑道:“左迁使,掌门说牺牲小我完成大我,螣蛇乃上古神兽怎么由这种黄毛丫头掌管,七天之内,命她交出螣蛇,否则放入丹炉内炼化出来为了天下苍生免去一场浩劫,牺牲一个姑娘也是在所难免的!”
众人一呆唯有老怪物顿了顿,很快笑出声来,突然伸手将苏琚岚拽着踉跄,“听见没有?你再不把螣蛇交出来,就直接把你丢进炼丹炉里烧成灰烬!”
苏琚岚眉端一扬,似笑非笑,“还以为陆凝冰只是个另类的,原来都是蛇鼠一窝!”
陆倩瑜失声吼道:“你给我闭嘴!”提到自己的侄女,她忍不住失了态,但很快她的怒火终于消失,或者隐藏了起来
老怪物强硬地拽着苏琚岚来到两人多高的炼丹炉,炉火烧得非锄,都是一团团刺眼的红眼,望过去满眼都是跳动的狰狞的火苗还未靠近,那些火苗就像刀子一样,好像看着都觉得有种剐鳞剥片似的痛,血淋淋的,很痛,很惨……的样子!
这绝对不是一般的火!
老怪物威胁道:“看到没有,如果你再不交出螣蛇,那么我就直接把你丢进这炼丹炉里炼化,我就不信螣蛇还练不出来了!”然后折间,就将她丢入某间再寻常不过的房
苏琚岚环顾着房内几乎简单到不能再减少的东西,一张床一套桌椅,一个衣柜外,就什么都没有了对了,还有个洗澡的大木桶!她巡视四周确定无人了,这才揉着酸痛的腿闷头倒入硬邦邦的床上压住脑袋的右手袖口顿时有了父@的声动,小腾蛇从她袖口探出脑袋,问道:“这种地方能住人吗?”不好意思,跟着苏琚岚混久了,见惯了苏王府那种华丽装饰等,它脑海早没有“吃苦耐劳”这一词儿
苏琚岚回道:“我还活着,所以能住人!”说完翻过身,将脸凑近螣蛇问道,“刚刚我们在门口时,你有没有看见水潭里的那条尾巴?好像长着鱼鳞,但是尾巴却很长,叫‘水龙雏’?”
“‘水龙雏’?那是什么东西呀?”小腾蛇反问道,它全程只顾得小心翼翼地藏在苏琚岚手臂内,生怕被云琉宗的老怪物逮个正着
“不知道只是听他们口气说这水龙雏一百多年都未曾发怒,我一来就恰巧撞见它发怒的场景,估计不妙”苏琚岚认真道,躺着睡了会儿,直接睡到天黑才被饿醒
她出门寻找食物大概是老怪物对自家领域非吃信,将她丢在这里后,既没派人监视她也没派人管她,仿佛任她自生自灭
但苏琚岚走了蛮久也没发现食堂厨房这样的地方,有时候半路上遇见零零散散的几名云琉宗弟子,可个个看着苏琚岚就是那种咬牙切齿的神情,怎么可能告诉她哪里有吃的?所以她走了很久,最后不知道自己走了有多远,不知不觉间走到了一个漂亮的水潭边沿路走来,她就发现了六七个流水潺潺的清澈水潭
没得吃,至少得喝点水苏琚岚急忙伸手捧起一掬清水,嗅了嗅,确定水清无毒,赶紧灌了好几口她喝好后,作势将手伸进水潭里洗手,实质上是让小腾蛇也探出脑袋饮水
正当小腾蛇大口大口吸水时,水潭里忽然亮起两颗大大的蓝色光芒,缓缓朝他们移过来苏琚岚感觉不到任何异样,但觉得这两道聚光亮得过度璀璨时,这两颗巨芒移到苏琚岚浸泡在水里的手下方,然后缓 ... [,]
(缓升起越来越大
小腾蛇立即“嗖”地钻入苏琚岚袖口里苏琚岚沉浸在水里的双手仿佛碰触到某些坚硬褶皱的东西,然后被缓缓顶上来,一个巨大的动物头颅就这样浮起来贴近她的身子
苏琚岚看着自己的双手还被它顶在两眼中间,几乎快碰触到它那张紧密的大嘴时,惊得缩手站起,情不自禁睁大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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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8卷 水底世界的秘密
( 水龙雏一双巨目之中,倒映着苏琚岚略微苍白的脸苏琚岚从未见过这种奇异的神兽,反射性地想要后退,可是在这只水龙雏面前,她的双脚却似不是自己的了,动也不动
水龙雏此刻有些好奇地看了苏琚岚两眼,目光被她袖口里父@的东西给吸引过去了只见它缓缓将头颅贴近苏琚岚,左看看,右瞅瞅,身子不断从潭水里慢慢浮现出来说是“水龙雏”,苏琚岚原以为会像螣蛇那样长而扭曲的身体,可它除了长长的头颅跟长长的尾巴,身子就像巨型版的穿山甲
它伸长长长的脖子围着苏琚岚绕了圈儿,当螣蛇忽然从袖口钻出小脑袋时,它顿了下,低下头探近小腾蛇小腾蛇瞪圆了眼看着它可它却看了会儿,好像觉得问题不是出在螣蛇这里,所以将头抬了抬,看着苏琚岚,好像觉得疑惑是源自于她,眼中大有困惑之意但水龙雏看了她好半天,像是一无所获,脑袋顿时朝四周张望了下,似乎是搞不清楚了,觉得弄糊涂了什么
不过水龙雏毕竟是水龙雏,一只通了灵智的上古神兽,它想了片刻便立即放弃,然后摇头摆尾地浸回水潭中区,溅起巨大水花,将苏琚岚裙角全部打湿
苏琚岚抚着心口缓缓呼了一口气她今日来时可不是在这个水潭见到它,而沿路走来的水潭数量又多得不寻常,会不会水底下是——她皱眉思考了会,左右环顾无人,迅速俯身趴在水潭边,捏着鼻子将头浸泡下去
水底的世界大得出乎意料!
每个水潭就像入口,底部全是互通的,可即便是黑夜,水底下却明亮如昼,水流清澈涌动,到处都是攒动的巨大身影
霍!但苏琚岚猛然被水的极度冰寒惊得抬起头,浑身湿漉漉的坐起来那水冷得让她觉得全身好冷,寒得入骨,那样的一种寒冷,仿佛冰冻的不止是身体,就连心都要冷的死掉的感觉
苏琚岚伸手抹开满脸的水,望着这水波荡漾的水潭怔怔地发呆,下面怎么都是清晰可见的兽影?
她探出身子极力目眺清水底的世界,但没有浸泡到水中,她看着这水潭就只能清晰地倒影出自己的脸,水珠不断从她的发梢垂至打入水面,荡起层层涟漪,一圈一圈地飘了出去而在水面下映射出她冻得苍白的面容,微微发红……
微微发红?
苏琚岚突然惊觉,怎么水中倒影会有红色出现,急忙凝神看去,却发现自己的倒影里有双闪闪发光的红色眼珠,那不止是她的倒影,是只什么东西栖息在水底仰目看着她那是一双幽幽的带着红色光芒的眼睛,在水底下漂浮不动地看着她!
苏琚岚坐着不动,那双目随即闪了闪然后移开,而随着它的移开,水潭的白色芒光在月光下越发璀璨
不知道为什么,苏琚岚总觉得水潭里藏了什么东西?!
望着白芒闪闪的水潭,苏琚岚犹豫了一下,突然纵身跳进了水潭中水流冰凉刺骨,但湖中光线很明亮,从她的右手,有一股熟悉而冰凉的气息,像是守卫她般升起那是紫芒的力量!
苏琚岚缓缓在水中悬脯有片巨大白影像是阵轻烟,带着些虚无缥缈,飞速朝她流窜过来紫芒霍然腾起,紫色的光芒挡在了苏琚岚的身前,那阵轻烟似的巨影立即散得无踪紫芒画成圈排除水流将她包裹赚苏琚岚顿时如履平地的站赚捏起火诀将湿淋淋的头发和衣服烘干
小腾蛇纵身飞入她的头发里,然后屈起身子架在她耳廓上,朝四周低低叫唤了一声
它的这声叫唤,只在亮如白昼的水潭里远远地传了出去,在周围这片明亮的世界里,它的声音似乎细弱的很,却隐约有淡淡回音传了回来
也是随着它的这一生叫唤,仿佛惊动了什么,在她四周明亮的世界里,有更多的影子渐渐浮现出来左一个,右一个,前一个,后一个,甚至连她抬头望着自己跳进来的水潭入口,都闪现出一个幽幽明亮的白色巨影像是夜里漂浮的磷火,又像是如缕轻烟,这些巨影仿佛是从沉眠许久中惊醒,感觉到她的存在,然后向这边聚拢过来
明明是在水流涌动中,可这些巨影就让她觉得像轻烟白光似的飘忽不定,然后幻化出无数面容,有人有兽,人的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兽的有狠有善,又硕大无比又有小如鸡鸭但不意外的是它们给苏琚岚的感觉,只有二个字:冰冷
倘若这些巨大影子将她团团包围了,那么苏琚岚就会头疼了但好在这些巨影出现后,显然对她有种莫名的忌惮,所以并没有靠近来苏琚岚四处望了下,却没有找到水龙雏的迹象
小腾蛇道:“我刚刚喊出蛇息,感应到它往水深处去了下面好像有它要看守的东西?”
苏琚岚看着底部明亮的看不见底水潭深处,水潭到底有多深她是无法目测,她不知道潜入潭底还会发生什么事,不过,她还是努力往下潜去,很快就感觉到水中缺氧让自己有种将要窒息的感觉到这里水深已经有十几丈了,但她感觉到压力还能承受,就继续潜下去,终于发现水潭深处竟有一条螺旋排列的黑色曲线
她加速潜近,这才发现这条螺旋曲线是座黑色围墙,围墙上面全是些石头雕像,间距仅有两丈远,密密麻麻的雕像几乎有成千上万座了!
水龙雏正趴在光圈上睡觉,似乎睡得特别死,鼾声如雷
苏琚岚便跃过它悄悄地降落到水底地面,正准备走近雕像群一探究竟时,忽地,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从头顶爆发,让她全身一震,耳朵里轰然作响,耳鸣不止
小腾蛇从她耳朵上弹出脑袋,迅速张口还了一声咆哮两股狠狠撞击到一块去,让水底地面用力晃动了六七下
苏琚岚当下回头,发现刚刚酣睡的水龙雏突然间苏醒过来,恶狠狠地站在她头顶上空,朔大的双目竟透出无尽凶光,长尾尖尖竖起,张开一张血盆大口,露出了两根长长锋利的獠牙她就知道这只水龙雏绝对不像老怪物说的那样糊涂!
苏琚岚举起双手准备防御时,却发现四周突然响起一阵音乐!她顿了下,螣蛇也顿了下,水龙雏原本怒火中烧的双眼忽然平和下来,反露出古怪神色,似是大惑不解那音乐像是有无数种乐器合奏发出,乐声低沉凝重,有种渐入哀婉却不失气势的磅礴与浩瀚
苏琚岚对音律并不熟悉,但她就觉得这乐章非常古老,不似这个年代该有的产物
水龙雏庞大的身躯依旧悬浮在原地,但它听着这乐章后,却突然理也不理苏琚岚,摇了摇它那巨大的脑袋,翻过身,一摇三摆地游回光圈顶部,躺了下去,把头往腿上一靠,眯起眼睛,过不多久,居然又有鼾声响起
苏琚岚有些目瞪口呆,但又最快回过神来,转身望着乐章传来的方向——那群雕像群在亮如白昼的世界里,这群灰暗的巨石雕像显得格格不入!
她穿透光圈后,发现雕像里面的空间没有水,非常干燥,而且空气非冲新她解开 ... [,]
(身上的紫芒守护,站在雕像群的螺旋入口处,抬头仰望着第一座雕像那是一座中年男人的雕像,身上刻画的衣服纹理相识永固国尕娃所传的金甲,负手姿态栩栩如生她顺着雕像朝里面走去,意外发现每座雕像的面容毫无相似,面容是独一无二,甚至于他们身上的衣服纹理细节之处也是不同
当她约莫阅历了一百多座雕像时,也就是走到了螺旋圈的一半时,突然有些惊讶地发现有两座雕像是她相识的人一座是劲装双鬓的宋明瑶,一个是垂手而立的喻涛,两人身上服饰纹理与三百年前他们平日穿的一模一样!
苏琚岚加速脚步往前走,越往里面走,就越发明白原来螺旋阵的雕像排列不是随意的雕像群是按照时间逆向排列,越往里面走,就代表雕像所处的时代越发古老当她几乎是疾步奔到奔到雕像尽头时,发现最后一座雕像竟是破碎的!凌乱的石块堆积在原来的位置上,早已不能辨别是何尊荣!
她略是皱眉,突然听叫小腾蛇压抑的叫喊声:“苏琚岚,你快转身看!”小腾蛇声音几乎颤抖的跳转!
苏琚岚转过身,发现雕像群里还有三座雕像储在螺旋曲线的正中央
她迈步走了过去,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三座与众不同的白色雕像居中的那尊雕像微笑而立,一身衣裳被刻得如风吹拂般栩栩如生居左的那尊雕像傲岸而立,眉宇英气仿佛往昔风流还看今朝居右的那尊雕像则面容冰冷宛如与世隔绝般
“为什么会这样?!”苏琚岚喃喃惊愕道居中的是三百年前她的面容,居左的是唐郦辞,居右的则是郝师旋
她忍不住伸手摸向自己的雕像,忽然间,这座雕像的双眼骤然发出耀眼的红光,整座雕像浑身纹理融化流动,好像苏琚岚曾经对镜相照反射的影子那样,这座雕像渐渐变成此时此刻的她,就连她身上这件云萝披肩的绣云纹也是丝毫不差!
她的雕像双目放射出红光后,唐郦辞跟郝师旋的雕像双目也骤然睁亮,三道红光汇聚朝某处激射过去
苏琚岚迅速转身望去,发现红光击中了那座破碎的雕像旁边那座——也就是倒数第二座雕像这座雕像眼睛亮起蓝光,仿佛是起了连带反应,第三座第四座雕像的眼睛也骤然亮起,接二连三的雕像都纷纷亮起双目,从高空俯瞰着,这条黑色的螺旋曲线从中央逐渐一点点迅速的燃向四周!
所有雕像亮起来了,那阵阵不绝于缕的乐章登时响亮起来,其中仿佛夹杂了千人低声附和的歌声,低沉雄壮,仿佛积郁已久的情感即将爆发!
震耳欲聋的声音让她反射性地堵住耳朵,哪知水龙雏立即俯冲下来,直勾勾的冲向她,但它并非是要攻击,而是挥手将缠绕着苏琚岚的那些声音打散
苏琚岚感觉到它并无恶意
水龙雏却又皱眉道:“原来你就是这个神的转世?”
神的转世?苏琚岚也皱眉回看着它,这话说的真扯?……还神呀?!还转世呀?!
水龙雏又神经质地摇头,语气越发变得严肃起来:“不妙,我之前还以为是我感觉出错了,原来真是你!如今三个都出现了,看来天下不乱都不行了”水龙雏跟螣蛇虽然都为上古神兽,但水龙雏显然比螣蛇阅历更多,别人需要倚靠史书了解历史过去,可水龙雏不用,因为它盘踞在云琉宗内亲眼见证大陆数百年来的沧奢变
苏琚岚抬头仰望着它水龙雏叹息地摇了摇头,整个水底世界忽然翻天覆地的旋转起来,所有光亮白影统统像阵旋风似的盘旋翻滚,天翻地覆
“按理说你是没有机会复活的,”水龙雏凝起双目,低头看着苏琚岚,“可是有人逆天改命,把你的命给强行扭转了,所以这个世界原本定好的轨迹就偏了,接下来的事情,恐怕连那几位都难以预料了”
“谁?你说的那几位是谁?”苏琚岚情不自禁问道
水龙雏处于踌躇不决的状态,略一沉吟,道:“你们原本都是棋子,如今都跳出棋局另开天地,总有一天你就会知道我说的这几位是谁!但你羽翼还未丰满,现在就连跟郝师旋对上都是毫无胜算,赶紧离开云琉宗”
苏琚岚凝起双目道:“水龙雏,你应该是属于云琉宗的神兽,但是听你刚刚说的话,似乎是想帮我?”她语气像是质问,眼中已凝了一团寒气
水龙雏凝视着她,如果她没看错的话,它似乎是在皱眉水龙雏看着她,眼底冷漠凝重转而被惊惑点点震撼取代:“难怪……,难怪说你极有可能改些结局,原来在这三人里面,你才是变数最多也最聪明复杂的那个!”
苏琚岚的眉也细细地皱起,她越听越糊涂,心底就隐隐觉得越不妙,有种大阴谋扩散的味道
水龙雏摇摆着身子朝水漩涡走去,头也不回道:“别的,按照原本定好的轨迹,其他人的命运却差不多要到结局了,而你的才刚刚开始”说完便挥了挥手,一股水流漩涡就将苏琚岚送回地面
苏琚岚回到陆地后,看着水潭渐渐失却白芒变得黯淡无光,一瞬间,瞳仁浮起了一层怨毒,不易察觉
第二天,苏琚岚仍是早早地就被饿醒她走出房间,发现哪里人群涌动的最多,就朝那里走去,然后找到了云琉宗负责饮食的膳堂除却那些辈分高的师傅等穿着各色着装,苏琚岚在清一色相同衣着装饰的弟子们中非逞目
很多弟子们端着各自的饭菜回位置坐,有些人从苏琚岚身边路过时,毫不遮掩地哼道:“既然岚郡主说我们云琉宗沆瀣一气,不知道你自己是否知道‘不食嗟来之食’这句话呢?!”
苏琚岚懒地再看一眼这些添堵的人,直接朝老怪物和右曲峰那边走去
被她视而不见是何等奇耻大辱的事?有人登时伸手抓住苏琚岚的肩膀:“你当真是太……”
不过还没等他说话,苏琚岚翻手揪住他的手指一扭一送,那人惨叫一声,跌倒在地
有些人的瞳仁猛然一缩!苏琚岚即便宗法被左迁使困赚别忘了,她还是个四阶的武尊!
可大多数人自然没有这么好的眼光跟见识,见苏琚岚还敢动手反击,旁边顿时又有一个人愤怒的大吼一声,跨步就是一个侧踢!
苏琚岚的脖子仿佛失去了颈骨的支撑,柔软地倒向侧面,避开了这一击,同时右手托着对方的小腿谢谢向上一顺
那个人的侧踢也落空了,同时身体还失去了重心,背部向下,手中餐盘登时转移到苏琚岚手中,然后他就“啪”地一声,狠狠摔在了地上!
许多人默默睁大眼
“看着踢法很厉害,但下盘不稳,防摔能力太差”苏琚岚淡淡笑道
又有第三个人听得冒火,右腿高高抬起,向着苏琚岚就是一个下劈!苏琚岚这回连右手都懒得缩回来,趁对方高抬腿时向着他的膝盖内侧便是一敲那人只觉得腿筋一麻,身子顿时失去了力量,一个屁墩儿就坐到了地上
苏琚岚将食盘定在指尖轻 ... [,]
(快地旋转,朝其他人伸出左手招了招,道:“全部上,速战速决,别影响我吃东西”
那些人见状气得正要一拥而上,老怪物已经冷冷喝道:“够了!你们还嫌丢脸不够?”这群人这才椭,一个个依旧怒视苏琚岚
右曲峰坐在老怪物身边,微笑道:“原来你叫苏琚岚?武功也不错呀左迁使,她的资质可比你门下弟子好太多了”
“所以她的命更不能留!”老怪物一字一顿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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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卷 乔装打扮的外援
( 苏琚岚正背对着门而坐。ww
她缓缓回头看去,恰巧瞅见一个高挑的少女提着食盒正低头跨过门槛,乌黑的长发垂下来遮了大半个脸。乍眼看就觉得不对劲,因为她的个子也太高了!即便有这么高挑的女人,可身材也该粗壮得很,尤其是那臀部相应地就该跟磨盘似的粗,可这少女高虽高,腰肢看起来却很瘦削,可肩膀却明显地比女人宽?
另外还有一个少女站在门口,面容如霜正是秦卫霜!
苏琚岚顿时望向走到低着头走到面前的少女,只觉得这人身影很熟悉,当一个念头迅速在脑海中形成时,这少女便抬起头,两道秀气的眉头,一双含笑的桃花眼,直挺的鼻梁,嘴角微微上扬……
“噗嗤,”苏琚岚忍不住笑出声。果真是赢驷!可下一秒钟,就被穿着女装飞身扑来的赢驷紧紧抱住,他将头闷入她肩里,低声道:“还好你没事。”
苏琚岚道:“我向来都能逢凶化吉。”被他死死抱得险些窒息,苏琚岚伸手拍了拍他肩膀示意松开,但赢驷扭头给她一个鬼脸,我行我素地抱着她蹭了又蹭。
“你……”苏琚岚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发火。
秦卫霜看着赢驷就这样毫不犹豫地冲进去,顿了顿,便也想不顾一切的走进去。苏琚岚迅速抬眼喊道:“卫霜,你不能进来!”
秦卫霜顿时停留在原地,“郡主,为什么?”
苏琚岚伸手拨不开赖在身上的赢驷,只道:“这间诛灵殿是有进难出,我呆在这里自然会想办法出去,但如果出不去,也得有人在外面支援我。如果你们全都进来了,那么我就没有联系外援的机会。”
秦卫霜赶紧点头。她刚刚只是冲动地想跟赢驷那样,不顾一切站到苏琚岚身边保护她,尽管她知道苏琚岚向来强得无需任何人保护。
赢驷转过身对着秦卫霜吐着舌头,“就是,你还得去给锦币报信呢,别破坏我跟岚妹妹的二人世界!”
苏琚岚闻言皱眉,自动掠过他胡搅蛮缠的话:“你们全部来了几人?”
“还有玉崔嵬,目前就只有我们四人是暗地寻来的。”秦卫霜说道,“公孙锦币截获到你在弗雷阵的消息,暗地联系我们三人连夜追踪,最后寻到云琉宗总坛的位置。ww可我们刚潜入云琉宗就听说郡主您被关在这里,所以兵分三路,玉崔嵬暗中监控云琉宗情况,我跟小尊王来救你,公孙锦币则设法得到整个云琉宗的地图。”
云琉宗的地图?公孙锦币,你实在太配合了!苏琚岚暗地扬起眉,公孙锦币是最早揣测到她跟云琉宗的仇敌立场,如果光是救她根本就勿需用到云琉宗地图,他去截获地图,就是猜她想有所作为。
苏琚岚迅速道:“卫霜,在公孙没有拿到云琉宗的地图前,你们都要按兵不动。”
秦卫霜迟疑道:“为什么,难道我们现在都不能将郡主救出来吗?”
苏琚岚摇头道:“就算你们想救我离开诛灵殿,我估计也得花费不少时间。卫霜,你帮我传话给公孙锦币,云琉宗有秘密藏在水潭底下,由神兽水龙雏看守,让他调查时要谨慎小心。你马上去!”
秦卫霜点头道:“是。”说完她没有回头,立即转身消失在夜幕中,那扇黑白分明的八卦门迅速合上。
稍微静谧的空间里,苏琚岚这才又是怒极又是苦笑,转眼盯住赖在身上的某只软体动物,“抱够了?你该松了手。”
“不松,我怕你又突然不见了。”赢驷笑嘻嘻地歪着头看着她,可是他虽然在笑,笑容里却有一种惶然,他一直在竭力压抑,可是它们还是从他眼睛里泄露了出来。
苏琚岚凉薄的心难免一热,忍不住说道:“你从盗迤城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来,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难道就不怕被云琉宗的人发现了,会被……”
赢驷那双漂亮得完美无缺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苏琚岚,沉声道:“就是因为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我才不能让你一个人呆在这里。以后任何地方我陪你,好不好?”他抬手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那是一种她从未见过的神情,温柔、危险、掠夺、性感、桀骜……很多很多种表情糅合去一起。
沉默了半天,苏琚岚方道:“赢驷,你真得没必要这么固执……”
“不管。我就是这么固执!”赢驷张口截断她的话,歪着头笑眯眯地继续枕回她的肩膀上。
苏琚岚有些迷茫地看着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无奈中,只能任由他紧紧抱着,但抱着抱着,赢驷的手劲缓缓松的滑落下去。
苏琚岚皱着眉揽住他仰倒的身子,却见赢驷揉着眼含糊道:“岚妹妹,我好累好困。”
苏琚岚看着他这副风尘仆仆的模样,从在盗迤城获取到她在弗雷镇的消息再追到云琉宗,期间间隔不过短短数日,她自然能猜到他们是夜以继日的赶路。“那你先睡会吧,就算是白天这里也没人会过来的。”
“嗯。”赢驷抿嘴笑了笑,斜躺着身子枕到她腿上,又伸手环住她的腰,死也不放手了,然后轻轻蹭了蹭找到个舒服的位子,闭目睡过去,从鼻尖呵出一口浅浅的气息。
他的确累得很快就入睡了。
苏琚岚迷茫地看着他的脸,呆了一下,讷讷苦笑道:“真是越来越不知道拿你怎么办才好。”她叹了口气,将赢驷垂在脸颊上的头发轻轻拨开,然后继续闭目冥思,最后也渐渐睡着了。
当她醒来时,好像肩膀那里寒风飕飕地,她缩了缩身体,顷刻间立即被什么东西搂住了,然后带有温度的衣衫自动盖到她身上,将她从头到脚裹了住,让她舒服得像在暖炉旁那样。
忽然觉得不对。她想起自己是在云琉宗的诛灵殿里!
苏琚岚猛然睁开眼,却见赢驷的睡脸矗在眼前,修长的睫毛几乎戳到她鼻子上,咫尺间,那呼吸就喷在她脸上。她缓缓低下头,发现两人姿势从昨晚赢驷枕着她双腿睡换成了如今她倚着他胸口睡,她身上还盖着两件衣衫,一件是普通裙装,一件是玄纹红衫,而赢驷赤祼着上身,坐靠着墙壁还闭着眼睛睡得正香。
她悄悄挣开他的手臂,将两件衣衫盖回他身上,可是这动作尽管放得再轻依旧是惊动了赢驷,他唔了一声,迷茫地睁开眼,看到她时便先弯起眼角笑了笑,然后抓住她的手腕,揉了揉眼睛,喃喃道:“睡得好舒服,现在什么时间了……”
苏琚岚看着头顶天窗,道:“应该午时了,先把衣服穿上。”
赢驷笑着坐直身子,伸了伸懒腰,乖乖地捞回那件红衫,顷刻间又是红衫束发,苏琚岚看着他迅速换回小尊王的装扮,问道:“不继续扮女人了?”
赢驷撅嘴道:“反正进了诛灵殿也很难出去,那我还有必要穿女装吗?”
苏琚岚若有所思道:“我还以为你喜欢扮女人呢,就像之前那样浑身挂满香囊跟配饰。”
赢驷闻言哀怨地瞪她一眼,晃了 ...
(晃袖子道:“我现在可没有挂香囊跟佩饰,就连香味都没有。不信,你闻闻看?”说着就又凑到她面前,苏琚岚伸手指了指他昨夜拎来的食盒,道:“别闹了,我想吃点东西。”
“里面馒头都冷了不能吃。”赢驷皱眉道。
苏琚岚温颜微笑:“有的吃总比没的好。我已经两天没吃过东西了。”
赢驷惯笑的脸上一片寂灭,他急速转过身将食盒迅速拎起来,两个冰冷冷硬邦邦的馒头随即被他捏在手中,见他准备捏起火诀烤熟馒头,苏琚岚迅速按下他的手指,摇头道:“这间房间一旦施展宗法会被发现的。”
赢驷只得道:“那你咬得下去吗?你先勉强吃点,等我们赶紧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弄来。”
苏琚岚咬住馒头,含糊笑道:“如果我想吃鱼翅熊掌,你会给我弄来吗?”
赢驷歪着头想,然后笑着把自己的手伸到她面前,说道:“鱼翅没有,但掌现在就有两只,你咬吧。”
苏琚岚被他逗笑了,赢驷又赶紧催着她吃东西,她便咬着馒头不再说话。
在苏琚岚吃东西时,赢驷便开始检查房间内是否藏有暗格或通道什么的,但发觉半天仍是一无所获,最后将目光望回那扇黑白相间的八卦门上。“这扇门还真没叫错名字,用脚踹都踹不动,四周连洞都没有,所以我们要闯出去肯定不能从这打主意。”
苏琚岚默默点头。
赢驷便转身冲到那座雕像下,而这座两人高的雕像,栩栩如生颇像一回事,再叩叩脚看着雕像头顶那块方格天窗,他便用力摸索着双掌,然后顺着雕像往上攀爬。当他爬过雕像那双水银流转的美目时,这双美目犹如真眼看来。
“别怪我,要怪就怪云琉宗可恨!”他喃喃念道,踩着她的肩膀一咕噜站起,双手抓着那天窗用力一顶,将天窗往外用力撑出去去,大片光明顿时照射进来。
“小心后面!”苏琚岚突然发觉雕像的手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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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赶得及更新。哈,有几位童鞋马上知道来的两人是谁了?
041卷 巧妙掏出诛灵殿
( 在赢驷原地跺脚准备抓着天窗爬出去时,他的脚倏然被只巨大的手掌握赚然后身子陡地悬倒在半空中,重心忽下地被扔向地面去所幸他有功夫底子,旋身翻转几圈后便安然落地
赢驷顺着苏琚岚的目光朝上望去,那座雕像左手捧着莲花,空出的右手正由上往下垂收回最先的姿态,而那双水银美目原本朝上,如今也是缓缓转向地面望住他们,气势凌人
赢驷一怔,微微笑道:“诶,什么人藏在雕像里面装神弄鬼的?给本少爷滚出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郝师旋的雕像毫无动静,只是两只眼珠望着他们似是嘲笑
赢驷于是转身伸手捂住苏琚岚的双耳,然后将云琉宗的创始人一直问候到类人猿,又从类人猿问候到当今云琉宗传人朱颜她老爹,骂人不带脏字竟如行云流水般,从头到尾不间断,一气呵成却绝不重复
苏琚岚被赢驷堵住耳朵,但还是能听清楚他组装起来骂得如此创意的话语料是有耳的人早该愤怒了,渐渐地,赢驷累得停下来,歇了歇口气望着那座无动于衷的雕像
但他安静下来后,外面倒立即传来老怪物的冷哼声:“这只是诛灵殿的阵法而已,除了用来看守屋里的人,它就只是一座雕像真是无知的小儿!”然后八卦门就开启了,老怪物端着三个馒头以不屑的眼神朝他们微微瞟来,即便房内多了赢驷的存在,他最多眼神闪动一下就没有再多表情
赢驷转过目光鄙夷地看着老怪物以及他捧在端盘里的馒头,疾步挡在苏琚岚面前,笑ⅿⅿ道:“把我岚妹妹掳到云琉宗,又饿了她两天两夜,如今还敢将这种馊馒头拿出手,我说你们云琉宗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没打算活活饿死你们已算客气了!”老怪物眯细双眼,整个盘子直勾勾地飞射而来
赢驷伸手捞准盘子,却发现盘子居然是空的,三个馒头还扣在老怪物手中
老怪物哼笑了声,白花花的馒头被他手指随即揉捏顿时多了好多黑色污泥,看得苏琚岚皱眉赢驷吐了吐舌头,笑意晏然道:“诶,老怪物,你该不是专程过来就是想向我们炫耀你这手有多少天没洗了?”
“臭小子!你还敢胡说八道?!”老怪物闻言双目一瞪,两道寒光迸出,怒极拂袖便将馒头统统扔到地上
苏琚岚拉住赢驷低声道:“现在激怒他对我们没有好处”
“我知道”赢驷趁机反握住她的手,回头冲她笑了笑苏琚岚想悄悄挣开,哪知赢驷指缝交叉握得更紧
老怪物鄙夷地看着他们这等小动作:“贱丫头,你们还有四天的时间考虑,交出螣蛇我就马上放你们几个人离开,不然挨到朱颜出关的那日,估计谁来了都保不住你们的命!”说完就再次合上门
赢驷并不惊慌,也不生气,笑意盈盈地哼了一声:“神经病”然后看着三个馒头掉落在他脚下翻滚了几圈,弯腰捡起来用力砸向郝师璇的雕像
苏琚岚沉吟道:“他刚刚看见你出现在这里并没啥惊讶的神情,很明显你们潜入云琉宗的事也不是什么秘密估计只要我还被困在诛灵殿,公孙他们的行迹很快会被他们抓出!”
赢驷笑得更灿烂,双手托着下巴道:“所以我就说嘛,我们要赶紧离开这里嘛,就算公孙他们藏得再密实,只要到这跟我们有了交际,铁定就能被云琉宗发现”
“问题是这地方是我们想走就走的地方吗?”苏琚岚反问道,慢慢地在掰开他的手指
赢驷下巴撑在她的肩上,指了指那座令人咬牙切齿的雕像,握紧她的手指笑道:“可以,我估计只要摆平它就够了!”
苏琚岚知道他也明白这座诛灵殿的窍门很可能就在这座能够自行移动的雕像上,转过头道:“你能摆平?”
“试试看”赢驷轻轻地低声说道,然后他的脚往后挪,那雕像水银汪汪的眼珠稍稍挑高了角度再往右移,眼珠如魅影般也稍稍往右偏了分寸接下来,他人原地不动,忽然抓起草铺席瞄了许久丢向它的眼珠,这下子却连眨也不眨
他“咦”地撑住下巴若有所思,深思熟虑状的打量它,大眼瞪大眼,含情脉脉
苏琚岚道:“你发现什么了?”
“算是发现了吧,估计我得再爬上去试试看”
“那你爬吧,我坐等结果”苏琚岚说道,然后盘腿坐到地上
“好”赢驷边点头边卷起袖子,倏地,一骨碌跑到雕像座下,在它无限“深情追望”的眼珠流动中,一边磨蹭蹭地攀爬一边紧紧盯住它那只曾害他摔跤的右手,也不在乎价值连城的玄纹红衫被他随随便便磨破了
爬到雕像半身高的尺度,他发现那只右手纹丝不动
再爬,略略半尺,仍旧不动
咽了咽口水,他估摸自己距离第一次踩住肩膀被拉后腿的距离只剩半人身高了,便步步维艰谨慎挪动
很快,当他身子即将越过那朵捧至肩上的莲花高度时,那只右手颤了一下,眼珠顿即滚动,手便朝他抓来
赢驷迅速缩着脑袋退回雕像半身高的位置,那手便停滞不动,回复原先打坐的姿态拍着脑袋,他又一骨碌滑下来,嗤着鼻子邪邪笑着
这双灵动瑰丽的眼珠四处瞄了几下,他伸手抓起祭拜的香炉,弯腰往后努力一仰,“啪”的一声狠狠砸中那雕像的左眼中,那股水银顿时滚滚流出,而香炉也翻滚着落回地上
他迅速捡起香炉,瞄着它的另一只眼砸过去,这下就只式个空洞与他对视了!
“哈,你这雕像是死的,可本少爷的脑子是活的!连人都斗不过我,就凭你这小样还想跟本少爷耍阴?”赢驷得意笑道,右手再度捞回那个香炉,左手赶紧牵起苏琚岚,道:“你先爬到雕像那个危险地带的分界处”
苏琚岚看他刚刚那些折腾,自然明白他说的意思,便点了点头,顺着雕像的身子纵身跃到雕像的肩膀位置上
赢驷也跃攀上来,伸长手将香炉用力砸在雕像左肩上,回头闪身避开拍下来的右掌,然后赶紧推着苏琚岚顺着那弯弯的雕像臂弯爬上去,再将香炉砸中雕像最顶部没有眼睛探明的雕像只能凭借声响动作判断人在何处,于是右手朝贴近天窗的头部拍下,赢驷顿时拉着苏琚岚踩住雕像借力往上跳,两人抓着窗沿鱼跃翻了出去此时再回头,房内早已没有任何动静了,所以雕像的右手正缓缓放回膝盖上维持打坐姿态
赢驷伸手指着脑袋,颇自豪地挥手道:“后会无期!”然后趁着外面天是蒙蒙亮故而人烟稀少的时刻,赶紧拉着苏琚岚爬到太极门外的走廊上
苏琚岚边走边说道:“赢驷,在没有确定我们现在有没有被跟踪时,暂时别跟公孙他们会合但你们先前有没有约定什么暗号,可以让公孙他们准确知道我们现在已经不在诛灵殿了?”
“没约定暗号,但通知消息这 ... [,]
(码事容易办!”赢驷回道,从袖口里抽出一支小竹筒,拔掉塞管口朝天指去,几十只黄色小蜜蜂顿时嗡嗡嗡地朝四面八方飞去他邪邪一笑:“这里面有四十九只蜜蜂,每只都会飞往不同方向,只有一只能寻道嗅到我交给公孙的香囊就算我们被人跟踪了,这么多只蜜蜂,我看他们怎么找出公孙他们!我的香囊都是内藏乾坤的,以后看你还怎么说我奢侈散漫!”
赢驷折,笑眯眯地转过头去看苏琚岚,很可惜平日这些招数不能因地制宜的展示给苏王欣赏,否则定然能扭转苏王心中给他评定的“纨绔”二字!
赢驷带着苏琚岚暂时躲在云琉宗的厨房里,一来解决饥饿问题,二来厨房油腻向来少人进出
晌午时刻,陆倩瑜终于知道苏琚岚逃跑了,顿时发动整座云琉宗的弟子们展开地毯式的搜索而这边厨房里,负责云琉宗伙食的厨师们正在烧鱼,在厨师们背后那跺巨高的稻草堆后面,一只鳖在稻草堆上爬着,爬出十几步,顿时被只白色兔子咬住尾巴拉回来
“这真是只笨鳖,难怪会被人抓来煲汤,它都不懂得收起尾巴的?!”赢驷趴在稻草堆上支着颌,居高临下地看着地面那些厨师们正忙得热火朝天突然瞅见几只油亮喷香的烤鸭刚出炉,眼珠转了圈,趁着厨房里各个忙得无暇分身时,两指翻转,有根细弱薄光的线从指缝间飞射击中其中一只烤鸭,然后翻腕,整只烤鸭瞬间就被他倒提在手上
“你身上装了机关暗器?”苏琚岚盘腿坐在他身边,眼睛瞅着那根细线蜷缩地化成他袖口上的玄纹
“嗯……”赢驷想了想,“不喜欢吃苦耐劳的修炼,但我怕疼,所以防身的东西肯定要带”
苏琚岚感兴趣地看着他:“那你身上装了多少机关暗器?难道不怕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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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3卷 骤然再现的钦辟!
( “我在水潭下面看见有座被阵法包围的殿,里面有成千上万座雕像,总觉得跟云琉宗格格不入关键是居中那三座白玉雕像——”苏琚岚皱眉道,“你们或多或少都见过它们的本尊”
雕像藏在云琉宗水底,原本听着就是件神秘的事,更别说居中的那三座雕像会是何等深重?可他们却都见过雕像的本尊?
玉崔嵬盯着她凝声问道:“那三座雕像是谁?能让云琉宗雕塑成像的而我们又见过的,照我揣测,也就只有盗迤城外那座血山的主人才有此殊荣!”
苏琚岚笑了笑:“你猜得没错,居右那座雕像就是他”
还真是那位?!玉崔嵬眼神顿时黯得很深,“那其他两座雕像呢?”
“郝师旋居左”苏琚岚笑容明艳,缓缓说出最后那句震惊众人的话:“只是居中那座雕像突然变成了我”
众人呼吸间尽紊乱起来了郝师旋是存活数百年的神宗,血山主人则是诡谲恐怖的存在,而苏琚岚的雕像竟然能跟他们并列而立,那意味着什么?
赢驷情不自禁攥紧她的手,但却只是唇角勾起浅笑而已,不像他们那样惊得暂时无语“为什么说‘突然变成了你’,难道说那座雕像会变化?”
苏琚岚点了点头:“我伸手碰到那座雕像,就变成我现在的涅”说得是真话,只是暂时掩盖了雕像原本的涅也是她
赢驷道:“那这场水底爆破来得恰到好处”这群雕像的摆设很明显带有某种寓意,但不管是何原因,如果让云琉宗知道其中某座雕像变成苏琚岚的涅,想也知道她以后定不太平,所以这场及时的爆破实质是想保护她?!
公孙锦币一扯嘴角:“那更怪了,既然这场爆破是老怪物搞的鬼,可是也是他把你挟持到云琉宗,他到底是好是坏呀?”
“就连你这位万事通都不知道,你问我我问谁?”苏琚岚答道
公孙锦币急忙吹捧道:“你是智慧背囊嘛”
苏琚岚撇去一眼:“承蒙你看得起”老怪物是好是坏,那就看他是站在哪方立晨但目前可以确定的是,那只镇山灵兽水龙雏能解除她很多的疑惑!
当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时,他们鱼跃而出地聚拢在某个水潭边苏琚岚低头看着水光潋滟间映照出来的白芒照亮天地,便弯腰将小腾蛇放入水潭中
良久之后,一道冰冷的红光嗖地回到她腕上,但水潭里寂静无声,她看着小腾蛇,小腾蛇答道:“水龙雏说它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想问,但它说时机还未成熟,只是叫你赶紧离开云琉宗朝殷悦国去”
苏琚岚皱眉道:“殷悦国?还有呢?它还说了什么?”
小腾蛇摇头
苏琚岚低头看着这冰寒的水潭:“水底没被毁吗?”
小腾蛇道:“毁的只是你那座雕像”
看来那日的水底爆破,确实是为了保护她
想到这,苏琚岚就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它说时机尚未成熟,那什么时候才算成熟?我可不想再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包括你在内!”月影挡在她身后,她指缝间弹出一道紫芒钻入暗处,顷刻间,老怪物就由远及近的飘到他们面前站稳若是寻常人这种午夜时刻撞见犹如干尸般飘呀飘的老怪物,铁定吓破胆,但能跟苏琚岚混到这种甘愿为她舍身犯险的地步,也是见惯场面的人,所以其余四人都是冷静地瞅住他
苏琚岚转身道:“老怪物,莫非你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老怪物哼道:“这你倒错了,我毁了水底的雕像不是为了帮你,而是不想云琉宗引起混乱”
苏琚岚挑眉:“你引爆水底这还不是混乱?”
老怪物冷道:“比起雕像的事,那几下晃荡哪称得是混乱?如果不是水龙雏说必须留住你,我铁定杀了你避免后患,哪还会眼睁睁看着你搅起这么多事端?”
苏琚岚扁扁嘴道:“我记得你总说水龙雏是老糊涂了,怎么你还这么听它的话?”
老怪物厉声冷道:“你们如今都是瓮中捉鳖,不想死就即刻离开云琉宗,倘若呆到明日天亮,即便你们想走也走不了了!”
“为什么?难道就因为云琉宗真正的掌门人朱颜要出关了?”苏琚岚反问道
老怪物显然用那副“明知故问”的表情鄙夷她苏琚岚暗地捏紧攥住自己衣袖的那只手,她的眼角闪过赢驷笑意不减的脸庞,她回头朝其他三人道:“跳!”然后和赢驷纵身跃入水潭中
老怪物看见他们五人死不悔改地跳入水潭中,面色顿时铁青,急忙追着跳入水潭中
在水中下坠之势极猛,潭水依旧是入骨寒冷,刚跳入水面的刹那功夫,饶是清醒的意识都会被冻得麻木但潭水震荡波动中,是苏琚岚的紫芒骤然飞出将他们五人牢牢凝聚到一个滴水不入的保护光圈中,一切发生在转瞬之间,但他们重新睁开眼时,这个紫色光圈已经飞速的朝水潭底部坠去
秦卫霜回头看见老怪物紧跟身后,皱眉道:“他也跳下来了”
“不用管他”苏琚岚回道紫芒的速度再加上螣蛇的力量,老怪物是追不上他们的速度顷刻间,这道紫芒就降落在水底地面上,可四周不见水龙雏的踪影,落地后,苏琚岚就赶紧朝雕像群冲过去
赢驷他们紧紧跟着而这些雕像比起苏琚岚初次见到时,那些眼睛全是闪闪发光的白蓝色,好像都睁开眼看着这一切似的
老怪物落地后也迅速冲去阵法圈内的雕像群,生怕他们抢先冲到雕像中央,立即施展攻击,成千上万道冰寒的斗气嗖嗖嗖的朝前方射飞出去
“这边!”雕像群是螺旋排列,赢驷拉着苏琚岚在前方拐角处迅速往左拐,其他人紧紧跟随着,可老怪物的冰霜斗气也紧跟着拐弯死追不放
“郡主,我尽力断后!”秦卫霜忽地掉头朝老怪物冲去
苏琚岚他们抓紧时间继续朝前跑去,但也才多迈开了二十几步而已,速度能与光并行的老怪物转眼间就继续追上来,而秦卫霜反而落在老怪物后面
公孙锦币急忙朝半空中飘飞的玉崔嵬喊道:“喂,你不是老嚷着没有对手会寂寞吗?喏,这不是现成的高手?你还不赶紧上?”
“跟他差距太大无法较量,但我可以试着拖延时间!”玉崔嵬说道,顿时掉头朝老怪物飞去,手中捏着的蓝焰骤然间幻化出无数细线,铺天盖地的朝老怪物射飞出去
老怪物见状,身形动得飞快,在密密麻麻的蓝焰细线中,他的身子仿佛骤然间薄如纸张的从细线间的缝隙穿过老怪物放声吼道:“苏琚岚,你们马上给我站住”
赢驷却拉着她跑掉更快,三人终于争分夺秒地跑到雕像正中央,还未看见雕像前对峙的两只庞然大物时,老怪物抡手挥出了无数道寒气,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小心!”玉崔嵬看见那些寒气如刀嗖嗖嗖 ... [,]
(地刺向苏琚岚他们,急忙出声提醒
赢驷也感觉到身后冰冷降至,而他的发梢甚至结出了薄薄冰霜,他顿时伸手将苏琚岚紧护住胸怀,翻身滚倒向另一边,这股尖锐的寒气嗖地朝前冲去,被其中的水龙雏挥爪拍散它偏着头看到被赢驷护在身下的苏琚岚,无声地叹了口气,然后掉转过头凝目望着对面那只浑身燃起黑色烈焰的魔兽——钦辟!
赢驷趴在苏琚岚身上,呼呼喘着粗气,刚刚差点被老怪物的冰霜斗气刺中,现在又被炽热的火焰裹赚全身一下冷一下热,可真不好受
当苏琚岚由他扶着站起身时,望见了浑身刺毛直立的钦辟时,怔住了,从钦辟那黑红色的毛发跟身形判断,它已经跨入了成年期
钦辟也扭头瞅着苏琚岚,苏琚岚看不懂它那张黑漆漆满脸刺毛的脸是何表情,但钦辟歪着头看着她时,那颗硕大的头颅歪着歪着,突然直接一百八十度的扭了,两双眼睛变成嘴巴的下面,让人惊得倒抽一口凉气!但很快地,它又顺势一百八十度的扭回了头颅
苏琚岚试探性问道:“钦辟?为什么你会在这里?郦辞呢?”
钦辟眯眼问道:“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主人的名字?”
苏琚岚闻言皱眉道:“钦辟,你不认得我了?”
钦辟摇了摇头
苏琚岚心下一阵恻然,按照唐郦辞的做事风格,他说不消她掺手任何有关郝师旋的事,他就说到做到,所以才将钦辟带走后并洗去它幼年期的记忆如今钦辟跟她行如陌人,她自然怎么问也问不出所以然!
她撑着额头,滋味百般难陈
她能理解唐郦辞的想法,却不能接受他的做法
水龙雏望着钦辟说道:“既然话都说到这里还是谈不拢,那就没什么好说了钦辟,你可以走了!”
钦辟厉声怒吼:“没把东西交出来,我岂能说走就走?”
顷刻间,一股劲风震得所有人双手发麻
因为钦辟跟水龙雏对战了!
钦辟翻身抓向水龙雏,两只巨兽打斗起来,都是快如鬼魅,纷纷卷入自己引起的疾风中观战的人只能听见裂风嘶吼声,不能看见身影
这样的打法岂是人类所能达到的?
一声清亮的呼啸与暴戾的嘶吼几乎就在同时响起,紧接着两道巨大身影在半空中分开,苏琚岚一怔两旁,左边是两眼吊颈的钦辟抓地嘶吼,右边是水龙雏盘旋在天的咆哮
钦辟喘着粗气,左肩突然撕拉一声,一道抓痕猛然裂开“水龙雏,算你狠!下次我绝对不会再放过你!”钦辟不甘地低吼道,然后化作一道烟雾消失
水龙雏随机沉吟了几声,盘旋着飞到地面上,从老怪物身边走过时,忽地说了一声:“你没能拦住她”
老怪物有些不自然地答道:“谁叫这贱丫头太精了!”然后怒瞪向水龙雏走去的方向——苏琚岚所站的地方
公孙锦币看着水龙雏直勾勾地朝他们走来,咽了咽口水躲到几人的身后
水龙雏走到他们面前,抬起右手挥了下,原本最居中的那座雕像已被毁成废石了,被它轻轻一挥,那些废石自行飞起凑成原来的涅的确是苏琚岚的涅,而且雕像上服装纹理就是她现在这身穿着的衣衫!
老怪物扭头看着苏琚岚的雕像重新储在郝师旋跟唐郦辞之间,皱眉道:“水龙雏,我好不容易毁了这座雕像免得被朱颜她们发觉,你为什么还要把雕像复原了?”
水龙雏缓缓道:“因为天亮了,朱颜已经在外面等着他们了”
老怪物瞬间变了脸色,望着苏琚岚的眼神顿时充满了惊愕跟担忧
就这瞬间,让苏琚岚知道老怪物暗地底站着的是她这边!
她下意识说道:“朱颜是云琉宗掌门,而你们一个是镇山灵兽,一个是左迁使,为什么会选择帮我》”
水龙雏话语低沉苍凉的说道,但除却苏琚岚之外,依旧没有人听得懂,因为这种话就跟苏琚岚当初与钦辟的对话,都是百年前古来的语言:“云琉宗背后的阴暗,你不比我们糊涂!但就凭你现在想跟郝师旋以及她创建起来的云琉宗对抗,能力远远不够要知道,你现在看见的全都是冰山一角而已!”
苏琚岚勾唇讽笑了声,眼角余光扫过其他人那探究的目光时,用同样古老的话语,一字一顿地回道:“既然你知道我看见的是冰山一角,那你为什么不把全部事情告诉我?嘲笑我无知,却又频频说时机尚未成熟,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赢驷等人面面相觑,这些字句清晰的话语统统不是他们所能明白的,就连老怪物也略是着急的往前走近一步,问道:“苏琚岚,水龙雏,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呢?”
苏琚岚挑眉望向他:“原来你不知道我刚刚说的是什么话?”
老怪物哪里听过这种语言了?!
044卷 离开云琉宗
( 水龙雏道:“他还不知道你的具体身份苏琚岚,不,也许我应该称呼你为玺岚更合适,圣族玺氏的后裔”
提及圣族,一瞬间,她的心口仿佛被人用利刃穿透,无法抑制的恨意锉断了理智苏琚岚蓦地看向水龙雏,没有说话,但心中翻腾咆哮几欲破胸而出的波澜,在寻找着宣泄的地方,导致她四周空间都呈现扭曲的状态,直接间接都让玉崔嵬他们感受到一股丝毫不逊于那位血山主人的精神施压!
水龙雏唯恐她发怒导致后果不堪设想,遂急忙喊道:“玺岚,你先冷静下来!”
“别再跟我提到圣族!因为我不屑!”苏琚岚抬起暴戾血红的眼纠正他的话语
水龙雏皱了皱眉,“你连你三百年前的身份都不要了?”
苏琚岚冷道:“没错因为他们选择站到郝师旋那边,就算郝师旋没有动手,我也会瓦解这个让我引以为耻的圣族!水龙雏,我明白告诉你,你最好有什么就赶紧告诉我什么,否则我现在立刻马上就不顾后果做事,我若疯了,所有人包括云琉宗都别想好过!”
水龙雏眯起眼:“你这是在威胁我?你要真敢这样做,恐怕你就再度成为他们的棋子!”
苏琚岚指缝间骤然燃起阴寒的刀芒,指向水龙雏:“别再跟我说些莫名其妙的鬼话!”
“贱丫头,你想干什么?就凭你也想动水龙雏吗?”老怪物骤然被她的动作吓到了
赢驷忍不住低声喊道:“岚妹妹?”
苏琚岚视而不见,闻若未闻地看着水龙雏:“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说不说?!”
水龙雏摇了摇巨大的头颅
一道刀芒从她手中脱口而出地划过水龙雏的身体,“刷”的一声,一道伤痕骤现
老怪物惊得瞪圆了眼!因为水龙雏是上古神兽,它的身体就像有神的庇护,即便受伤了也能瞬间复原,可被苏琚岚划伤的这道痕迹却开始往外冒着血
更令人诧异的是——苏琚岚脱手划伤了水龙雏的瞬间,她身上传出“撕啦”的细微声响,却见她右臂的袖子也莫名裂开绽出一道新的血痕
秦卫霜等人骤然变色
苏琚岚扭头看着右臂上的伤口隐隐泛着紫色雾气,蹙眉回望水龙雏,再度射飞两道裂风而去的冷芒
所有人目光紧追冷芒从水龙雏身侧飞速划出两道伤痕,于半空中交叉倒回,再度在水龙雏身上划出数道伤痕依旧意外的是,苏琚岚身上的精致华服也多出无数道伤痕,各种大小不一的伤口骤然裂开
“会疼的,”赢驷突然从后握住她的双手,柔声笑了笑,但握住她的手腕相反地却很用力的收紧很明显的事实就是水龙雏伤,她也必伤!
苏琚岚也疼得知道这并非幻觉,尤其是膝盖上的伤都让她稍微踉跄了为什么会这样?
水龙雏看着她说道:“苏琚岚,你现在应该明白很多事都不是表面那么简单了你认识钦辟,那你自然知道钦辟是听谁的命令?”
“郦辞想跟你要什么东西?”
“他想要圣族余留的族人分布地图”
苏琚岚闻言骤然瞪大双瞳
水龙雏沉声道:“当年圣族选择依靠郝族,这个错误的决定也让整个圣族遭受瓦解的命运选择臣服郝师璇跟郝族的人,要么接收郝族的联姻政策不出三代就连血缘也彻底变成郝族的人,要么就遭受各种莫须有的罪名屠杀,能够以‘圣族’名誉活到现在的人,寥寥可数云琉宗素来有圣族美称,那是因为云琉宗就是郝族演变而来”
苏琚岚眼神越发深沉:“你的意思是,现在云琉宗就是当年的郝族?”她看它半晌无言,手指顿时紧握成拳
她勾唇冷道:“你跟圣族有何关系?为什么你手中会有这样的地图?而你身为云琉宗的镇山灵兽,怎么没急着把这份地图谄媚的献给郝师旋呢?”
“如今我跟圣族已无渊源,或者可以说,如今四国大陆能跟我有渊源的只有三人——”水龙雏转身指着那三座居中的白玉雕像这三人自然是指苏琚岚唐郦辞郝师旋!
“数百年前,我是守护圣族的灵兽,你没见过我那是正常,因为圣族灵兽的存在向来只有圣族族长知道而当年唐郦辞作为圣族命定的继承人,他与我有数面之缘,后来换成郝师旋掌舵圣族,我自然而然成为郝族的守护灵兽可是圣族多年前就被瓦解,按理说我也就无需再要守卫着圣族,可是郝师旋施展咒术把我困在云琉宗内,让我离不开这里的水潭我原本想日夜修炼好早些破除困缚,但郝师旋的修行速度超乎神迹,时间越久,我的力量相较于她而言就越弱,久而久之,我便放弃了逃跑的念头,选择潜伏在云琉宗寻找郝师旋的弱点”
“但潜伏的三百多年里,直到郝师旋跨入神阶成为大神宗,我始终找不到郝师旋的弱点,直到一百三十七年前,云琉宗出现了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神秘女人——”水龙雏说着说着,仿佛陷入了回忆状态当时远远隔着一个池子,它看不清楚那女人容貌,但是她一举一动间,都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邪魅,仿佛被无形的气流包围,悄然无声间足以令人窒息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以那个女人为中心点,四周蔓延着无穷无尽的煞气……
“郝师旋当时已经是四国大陆唯一一位跨入神阶的大神宗,但她依旧对这个黑衣女人非常忌惮,我无法听见她们的谈判内容,但那黑衣女人离开后,郝师旋就紧急招人寻找魔神宫的住址,但魔神宫又岂是这么容易就被找到?”
魔神宫,就是当年他们被郝师旋暗箭所伤的葬身之地
苏琚岚问:“她为什么要找魔神宫?”
水龙雏凝视她眉间半晌,缓缓道:“因为她怕你们还活着!郝师旋派人找了十几年,直到她突然消失后,我才发现那个黑衣女人留给了她五个字,‘故人已归来’”
苏琚岚讥道:“她是心虚吗?”
水龙雏道:“不,我觉得她是忌惮!”
“忌惮?”
“没错,她显然是怕你们的力量我被困在云琉宗的水潭中三百多年,但如果我告诉你,这群雕像却是从我被禁锢以来就已存在的,你作何感想?”
苏琚岚僵怔赚“怎么这群雕像不是你设置的?”
水龙雏摇头道:“原本就已存在的,恐怕就连郝师旋也说不清楚它们的来龙去脉,但她间隔数年都会到这里来,这些雕像的样子不是一成不变的,我估计她是想根据这些雕像找到你们”
话音落罢,它便挥爪将苏琚岚的雕像打回之前的破碎
栩栩如生的雕像就这样被毁了,而本尊还伫立此处,这幕场景让赢驷他们本能的觉得这是一种极不吉祥的兆头!
水龙雏决定该结束了这种古老沉重的话语,所以用所有人能够听明白的语言,缓缓说道:“只能说无巧不出书,他想炼 ... [,]
(制螣蛇才将你掳到云琉宗,可我后来却发现苏琚岚原来就是你如今我能告诉你的就这么多了原本你们都已命绝的,因为这些都是被人安排好的阴谋,但唐郦辞中途扭转了你们的命运,让你们活到现在,这已经搅乱了那些人部署的计划,让他们措手不及,所以我说你们已经跳出了棋局……而比起唐郦辞,我觉得你更有能力另辟局面,所以我把圣族的地图给你”
水龙雏朝天仰起头颅,四面八方的风顿时盘旋到它口中凝结成一颗水晶透明的珠子它张口咬住水龙珠,低头递到苏琚岚手中,“如果是唐郦辞得到地图,按照他的性格是会全部诛杀灭口,但若交到你手中,我相信你会另有做法因为唐郦辞烈,郝师旋狠,你恰巧居中,是最具变数的那个”
苏琚岚呆呆地看着落在手心上的水龙珠,通体透明的珠心内侧,隐约浮现了许多纵横交错的密集路线
水龙雏叮嘱道:“你带着水龙珠朝北方走,就能找到圣族遗留的族人杀不杀他们,由你自己决定!”
苏琚岚忽地反问道:“你说郦辞想要地图无非是想杀人,那我如果杀了他们,岂不一样?”
“苏琚岚,我相信我不会看错你,你不会这么不理智的人……”然而水龙雏刚说完,苏琚岚顿时厉声回道,“你这话还真让我觉得,你是想设计我?”话音刚落,这水底地面顿时狠狠晃荡起来
她面无表情的捏紧水龙珠,身子随着这天翻地覆的晃荡而摇摆难定
“怎么回事?”老怪物看着水底上空都变得浑浊模糊起来了,所有雕像群也禁不住这股剧烈晃荡而摇摇欲坠,东倒西歪
眼见诸多巨大沉重的雕像迎面倒下,他们急忙闪避或防御
“这座水底世界除了郝师旋可以进来,其他人没有我的许可是硬闯不进来可是现在朱颜猜到你们都躲在这里了,她可能要轰炸了水潭的入口!”
水龙雏皱眉望着头顶那些惊慌游窜的白色巨影说道,突然抓地嘶吼了一声,三个类似气泡的透明光圈迅速从阵法外钻进来,然后每个气泡笼罩住两人,迅速悬空飘起横飞出去
水龙雏朝她说道:“你疑心这么重,真不知是好是坏”
苏琚岚踉跄的想要上前,却已被赢驷牢牢抓赚“岚妹妹,别靠近它!”
“我送你们出去云琉宗,记住一定要往北方走!”水龙雏扭头跃飞到半空中,快速旋转,转到这抹雪白巨大的身影好似成了一团白云似,强劲的冲力顿时将承载他们的气泡冲飞出去
046卷 舆论是把利剑
( 苏琚岚无奈一笑:“虽然我习惯颐指气使的,但还不至于要将你当丫鬟使唤”
秦卫霜道:“我也没将自己当做丫鬟,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苏琚岚便随她了,“为什么你们会把赢驷也带来?”
“因为瞒不过他那双眼睛小尊王死活要跟来,理由是什么,郡主应该比我们谁都要清楚”秦卫霜答道
苏琚岚叹道:“日以继夜的赶路,你们可能习惯这种艰辛,但他不一样,他像是糖罐子养大的”
秦卫霜默默点头:“所以当初你被云琉宗掳走时,他找你不着就闹脾气大哭了”
苏琚岚哭笑不得:“男人不总老生常谈‘流血不流泪’吗?他泪腺可真发达……”
秦卫霜淡淡道:“小尊王向来喜怒形色,纨绔嬉闹”
苏琚岚听出她话里的漠意,“你很厌恶赢驷,也对很多人的初次印象都非常差”
“但我就觉得郡主挺好”秦卫霜不甘回道
“我很荣幸得到你的夸奖——”苏琚岚微微扬眉,一笑:“但我纠正用词重新说,只要对方是个男的,你基本上都没好感?”
秦卫霜想了想,似乎还真是这么回事她生性冷酷,也是生长环境导致的,所以有因必有果,所以——“我很看不起像那种不知道什么叫饿什么叫苦的少爷小姐,即使有些小聪明又如何呢?我只遵循强者为尊”
过了一会儿,“郡主,水冷了,需要重新加热吗?”
“不用了,我已经泡得差不多了”
苏琚岚穿回里衣,端起食盘走到圆桌前吃
等她吃完了,秦卫霜又帮忙端起残羹剩饭朝厨房走去,刚巧碰上赢驷和公孙锦币送旧衣物来
公孙锦币知道秦卫霜看谁都不顺眼,所以只瞟了一眼就赶紧移开,免得被冷酷的她冻伤小心肝但不知为何正撅嘴的赢驷,却猛地抬头朝她挥了挥手,笑靥璀璨,笑得那叫一个宝光璀璨
秦卫霜面无表情地错身走开公孙锦币朝赢驷低声直笑:“哈哈,你自找死路”
“你管我!只要是岚妹妹身边的人,我必须打好关系”赢驷斜上一眼,见公孙锦币双眼骤然亮得实属诡异,他嗤声瞄眼道:“你,除外!”
公孙锦币顿时叫屈:“这太不公平了吧,我可是她身边最得力的帮手,凭什么我被排除在外呀?而且我这么容易讨好的,只要给我座金山银山,我二话不说誓死倒向你这边”
赢驷闻若未闻地整理衣衫,然后眼角弯弯的,疾步冲进房间,朝正坐在塌前的苏琚岚斜抛一个媚眼,“岚妹妹,我来了”
苏琚岚正在察看水龙珠,才刚听见声音,就发现赢驷扑到身边坐下,扯着身上那件半新不旧的黄色断褂,开口就是哀怨的说:“锦币买的衣服好难看呀”
“噗!”公孙锦币险些呕血,“我们这是要易装,你想穿那么骚引人眼目干嘛?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在跑路呀!”
“但是太难看也不行呀,这种短褂显然就是耕田播种用的——”赢驷举起短褂包不住的双手,十根手指白玉无瑕,“别光看我,你们谁的手掌像佃农呢?再说了,种田的人还长途跋涉的坐马车,那地里的田呢,这岂不是更奇怪?!”
公孙锦币被赢驷这样说,抚着下颌喃喃道:“好像还挺有道理的”
“不是好像,而是非常有道理”赢驷有点儿促狭的笑道:“你向来都不动脑筋的,哪像本少爷我,时刻都在发挥聪明的智慧翱”
公孙锦币直朝天翻了白眼,顿时朝苏琚岚瞟去求助的目光,赢驷顿时轻轻摇了下她的胳膊柔声说:“岚妹妹可是我这边的”
“我中立”苏琚岚可谓不识抬举了,谈笑间,悬浮在屋顶上把风的玉崔嵬和厨房里忙完的秦卫霜也先后进屋了
这是分给苏琚岚的小房间,但眼下看来,似乎成了大本营了?
玉崔嵬早习惯赢驷粘苏琚岚的行为,所以大摇大摆地从窗口飘进来,他已穿上公孙锦币买来的旧布衣,被老怪物弄伤的伤口已不复看见,略显潇洒
一进房间,他就问道:“你们在说什么?这么好笑?”
赢驷忽地动了脑筋,“没呀,我们在玩智力测试,看看谁是聪明人谁是笨蛋”
玉崔嵬茫然道:“智力测试?”
“哦哦,是呀,锦币老说他是我们当中最聪明的人,所以我跟岚妹妹就想出题考他”两三句话,登时将公孙锦币陷入不义之地
苏琚岚默默拜服赢驷胡搅蛮缠的能力,笑了笑,神情怡然地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
“我哪有——”可惜还未叫屈的公孙锦币,登时被玉崔嵬挥手打断,“那也顺便考我,我就不信我会被他比下去”
赢驷登时鼓掌叫好:“好!要是自己聪明绝世,却没有人知道,还真是难过,我就给你们有个表现的机会”
玉崔嵬竟然口气略微感激:“多谢”然后用力点了个头,看似差点要点断他的脖子
公孙锦币无言道,玉崔嵬撞上赢驷的智商实在令人堪忧……但赢驷玩心顿起,就连苏琚岚也没有开口阻止,显然这趟旅途接下来会很乏味很危险,有赢驷调节气氛会愉快很多
赢驷有点儿促狭的笑道:“不客气啦!聪明的人,人人都要帮助他的……”说着嘴角似笑非笑,眼睛谢谢,显然是在动歪脑筋
玉崔嵬和被栽赃的公孙锦币赶紧睁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赢驷
赢驷想了下,终于有题目了:“就来点生活扯吧,世上什么东西相互猜拳,猜一辈子也分不出胜负?”
“这怎么可能?!”怪异题目,除非点破,谁能立即知道答案?反正他们自是认为不可能
赢驷笑道:“有什么不可能?知不知道答案?不知道的话,那就——”言后之意,众人明了
他们便不得不动脑筋去想,公孙锦币即使知道又被赢驷掰去局面,但也不能落下面子所以也在聚精会神的思考,一个个都是好奇又紧张的涅
苏琚岚没有参与其中,所以就支颌旁观,但心中想着若是人类猜拳,以几率来算断是不可能的
公孙锦币皱眉道:“除非两个人说好,出同样的手势”
“怎能说好?一般总是猜得你死我活,武器都用上了,怎么可能说好?”赢驷咂舌道
公孙锦币便有些迷糊了,自是无法想通,不禁想及这可能没有答案只不过是赢驷整蛊人自己自以为是的题目,便想放弃猜题
赢驷见他不猜了,戏弄地噌了他一眼:“猜啊不猜你就是蠢蛋了”
公孙锦币道:“换个题目行不行?这道题想不通”
赢驷斥道:“当然不行,哪有说换就换要是每次都换,我哪来这么多题目考人?就是难猜,谁猜得出才算是聪明 ... [,]
(人呀!”
“那我还真猜不出”公孙锦币摊手道,就连玉崔嵬跟秦卫霜两人也决定放弃了
玉崔嵬朝苏琚岚问道:“苏琚岚,你也猜”
苏琚岚答道:“懒得猜”
玉崔嵬吼道:“不行,你必须猜!”如果他猜不出,那么把苏琚岚拖下水兴许心理能平衡些
“你注定一辈子出剪刀,怎么可能赢得了我的拳头?”苏琚岚带着五分笑意,五分得意,扬眉望向赢驷,“是蝎子和螃蟹吧”
赢驷微微一怔,忽而大笑起来,笑声是从未有过的清亮
玉崔嵬追问道:“为什么?”
苏琚岚回答如流:“因为它们老是出剪刀”
玉崔嵬拍案叫绝:“对呀,这种事,我怎么没想到?”
苏琚岚诡异地瞄他一眼,估计玉崔嵬也早已把表现自己聪明的事忘了
秦卫霜皱眉道:“虾行不行?虾子也是出剪刀的”
这回,笑不可仰的赢驷急忙答道:“当然可以,不过虾子的剪刀太鞋猜久了要是被碰断,那岂不是凭白输得冤枉?”
公孙锦币暗地翻了个白眼,听他瞎掰?可就算赢驷瞎掰,依旧有人买账,玉崔嵬似懂非懂道:“有道理有道理自是蝎子跟螃蟹有点拼,真是个好问题!”
苏琚岚看着玉崔嵬破天荒地表现出这副“谦虚好学”的涅,顿时忍俊不禁,而也不管他在超赢驷跟公孙锦币也哈哈大笑出来
“你们笑什么?”玉崔嵬直觉知道他们嘲笑的是自己
“没笑什么,只是觉得你越发可爱了”
苏琚岚说道,目注向窗外去
房内嬉闹玩笑,房外却很平静
老怪物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面露不屑,但随即想起这是因为年少不知愁,不免有些羡慕妒忌也是——像这种年龄的孩子基本上无愁,更何况他们都是非富即贵的少爷小姐?
他低头默默站着,心中有莫名的哀伤
第二天开始,也不知道是谁开的头,一则惊爆众人的消息在盗迤城莫名传开了,不过数日就传遍整个敖凤国,最后传至诸国大陆,导致修炼界起了是非对错的波澜
消息内容是云琉宗觊觎腾蛇的力量,暗地掳走苏家郡主,用尽强硬手段企图逼她就范,而小尊王等人潜入云琉宗不甚被发现,这群少年难敌高手如云的云琉宗,最终被朱颜施法困在水潭中,生死未卜
“难怪琚岚如此厌恶云琉宗,他们真是欺人太甚了!”苏王一听见这消息,怫然大怒
苏飞玉有些惊慌失措了,“父王,空茓不来风来风必有因,现在外面都在传妹妹他们生死未卜,我们是不是也该去云琉宗一趟?可是傲君主那边又虎视眈眈,巴不得抓到我们的蛛丝马迹动手——”
苏王摇头叹道:“飞玉,你想得太简单了如果举兵就能让云琉宗放人的话,我早就做了,哪里还需要顾及他?你想想,琚岚他们昨日出事,今早就有消息在盗迤城四处传播,甚至传到其他国家,显然是有人背后安排,你觉得谁有这个能耐?”
苏飞玉闻言骤然怔赚“父王,你的意思是——这是公孙锦币故意布置的消息网?”
“除了他,还有谁能瞬间造势推动舆论的?”苏王反问道
苏飞玉失声笑道:“对呀公孙锦币跟琚岚向来交好,如果琚岚或者他们中的谁出了事,他哪有心事造谣舆论,如此说来,他们都已平安脱险,准备反击了?”
苏王眼中带着笑意回身,幽黑双眸,黑沉沉的,难辨喜怒,“虽然我不确定事实是否如此,但如果按照琚岚的做事风格,八九不离十了她让公孙传播这样的消息,一来是暗示我们她已平安,二来是给云琉宗施加压力,最重要的是第三点,我觉得她是在等待响应”
“响应?什么响应?”
“那就只有琚岚自己才清楚了”
殷悦国内同样的时间,傲凤国是烈日炎炎,这里却是黑幕将近,冰冷彻骨
颜弘皙听来冯义禀告的讯息后,倒是脸色一如往常的漠然,只是眼底寒意闪烁,静静看着窗外雪景,道:“连苏琚岚都敢绑,云琉宗的野心真是蓬勃滋长了”
“这消息引起各方什么反应?”颜弘皙倏然转身问道
冯义恭敬道:“修炼界因为陆凝冰和郡主的事,都对云琉宗发起声讨,如今云琉宗的名声在四国大陆是日落中下,可奇怪的是傲凤国那边并无动作”
“是傲君主还是苏王?”
“都有但傲君主表面上有向云琉宗发出声讨的君令,倒是苏王府,任何动作都没有”
“难怪傲君主对苏王如此忌惮”颜弘皙沉吟着看了他一眼,笑道:“有句话叫‘知女莫若父’,看来苏王也猜到这些全是她搅的稀泥下去吧,将那四千死士准备好,即日派往那几座城市,因为苏琚岚就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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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周更新很不稳定,现在迟说,对各位看文的童鞋很抱歉
突然生病了,什么都来不及提前告知,连文什么也都写不下去
047卷 假惺惺的朱颜
( 颜弘皙的话,自然就是苏琚岚想要的响应
近日来,云琉宗的氛围越发不佳,其中原因自是不难揣测
云琉宗最大牌的掌门朱颜,更是怫然大怒,她明知道能传出这些消息自然代表那群人早已安然无恙地逃远了,虽然她很想派人疯狂搜捕,可如今整个修炼界都在警告她,倘若她再有动作定然引起整座圣坛的波澜
想到这,她怒不可揭地来到水潭入口前,要找水龙雏一个说法当初炸毁水潭她的确是为了遮羞,想将他们封死在下面,可她万万没想到水龙雏居然会出手帮助他们?
水龙雏可是云琉宗的镇山灵兽,控制欲强悍的她绝不允许叛徒出现!
“水龙雏,你为什么要帮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水龙雏上半身子正闭着眼,休憩地趴在地上晒太阳,闻言,却连眼皮也不抬,许久之后,发现朱颜还挺有耐性地等着,遂道:“就因为他们知道天高地厚,如果我没有出手送他们走,云琉宗还能像现在这样平安无事吗?”
朱颜危险的眯起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区区几个毛头孩子,能与云琉宗造成什么影响?”
水龙雏问道:“当掌门太久,忘了居安思危的道理了?你可以不看这些孩子们身上的潜力,那他们背后的势力,你也能不看吗?”
朱颜冷道:“云琉宗在四国大陆影响力如此大,我就不信这些掌权者会为了些毛头小子来讨伐云琉宗?”说完拂袖离去
水龙雏看着她瞬间湮灭的身影,眼底森意闪烁,半晌后,摇了摇头,道:“云琉宗气数也该尽了!”
朱颜回到殿堂前,右曲峰陆倩瑜以及七脉八宗十山的长老们入座两侧
“我才闭关一个多月,我的首席弟子就被人杀了,左黎叛逃云琉宗,整个云琉宗名声低落,你们可真是越来越长本事了?”她冷冷笑道,有股庞大的愠怒在极力地张狂
面对她的冷言讥讽,在座人都面面相觑,不敢支声
终于是陆倩瑜不得不打破这片平静,谁叫朱颜闭关期间,是她代理掌管云琉宗的事物呢?
“掌门,是我管理不力,让苏琚岚那群贱孩子逃之夭夭了”一口一个贱孩子,道的是陆倩瑜心中难抑的愤恨
右曲峰和长老们顿时面色各异
右曲峰不悦道:“陆长老,我同意你前半句话,你确实管理严重不力!但是你后面那句话就有歧义了,这群孩子是强行被掳到云琉宗的,在这里又遭受到各种折磨,他们逃离云琉宗,对云琉宗恨之入骨,这也是人之抽但在你话里听来,似乎你觉得你所谓的管理不力,就是让他们逃走而已?”
“右迁使说的没错毕竟都是些孩子,又没放过什么过错,凭什么要被我们当犯人关押着?”有些长老登时出声支持
陆倩瑜顿时冷冷答道:“云琉宗与四国规定就在那里,他们越俎代庖杀了凝冰,这还不是过错?”
右曲峰追问道:“那请问陆长老,陆凝冰罪无可赦,他们气不过才出手,这也是年少轻狂该有的表现除了这点,他们还做了什么错事?”
陆倩瑜面色一青,恨道:“就凭这个,他们就罪无可赦”
右曲峰登时冷声喝道:“说到底,完全就是因为你将陆凝冰的糊涂账硬是扣在这群小孩的身上”
“都给我闭嘴,你们还当我这个掌门的存在吗?”朱颜拍案怒道,这群争执不休的人才安静下来
朱颜冷冷扫视这群人,“如今修炼者都要我们云琉宗给出交代,你们倒好,自家窝里先斗起来了,这岂不是让人看笑话吗?”
众人更是鸦雀无声
朱颜紧接着哼道:“既然左黎背叛云琉宗,人也是他掳到云琉宗,那么就休怪我云琉宗无情了!”
右曲峰闻言心知不妙,接下来更是听见朱颜吩咐陆倩瑜,“把我的意思传达出去,左黎趁我闭关修炼期间,居心不良欺上瞒下,强行将傲凤国郡主掳到云琉宗后来经人发现,挟持这群孩子躲入水潭,引爆作假死状,如今左黎叛逃在外,云琉宗已将他除名列入黑名单但云琉宗会全力派人救回苏琚岚等人,给傲凤国一个致歉”
陆倩瑜领命,顿时走出去
朱颜看着这些长老们复杂的面色,自然知道他们心里的小九九,“各位长老,我们可都是云琉宗同一脉的人,假若云琉宗在我们这代毁了,大家有何面目愧疚历代先人?所以刚才我那番真假参半的话,你们听在耳里,就算有异议也给我憋在肚里当今,我要矫正云琉宗作风!”
“是,掌门人”众人哪敢再说什么,纷纷颔首领命
右曲峰颔首时,暗地瞟了朱颜一眼,心道:太狠了!不愧教出陆凝冰这种德行的人!左黎,你要好自为之了
这边,通往北方的路上一声“哈欠”在颠簸的马车内响起,老怪物坐在靠近门口的位置,摸着发痒的鼻子,连连打喷嚏
这辆马车一般大鞋从外型上看寻常得很,当然里面的装饰也是很寻常,相当于大街上随随便便就能看见的那种马车
此时里面坐了六人,虽说空间谈不上拥挤也绝对不宽松
老怪物坐在左侧整条软塌上,苏琚岚和腻着她的赢驷坐在居中位置,公孙锦币瞄了瞄老怪物,又瞄了瞄右侧两位万年冰山杀气侧漏的玉崔嵬和秦卫霜,掂量着许久,最终还是挤到苏琚岚这条软榻椅上
苏琚岚捧着手中的水龙珠,朝老怪物淡淡笑道:“一夜之间你就变成了云琉宗的叛徒,被列入黑名单,而我们却翻身成了云琉宗的座上宾,这转变可真是戏剧性呀?”
老怪物面无改色的冷嗤了一声
苏琚岚自得其乐道:“也是,如今不仅是四国掌权者了了,就连修炼者都在向这个古老神圣的宗派施压,朱颜聪明的话,就必须找个替死鬼扛下这些罪名,只是可惜要牺牲到你这么忠心耿耿的左迁使了”
“贱丫头,你说够了?”老怪物实在停不下了,顿时抡起拳头威胁道可这动作刚比划了一半,马车内顿时杀气顿起,就算没有赢驷护在苏琚岚面前,秦卫霜的巨刀也是瞬间横举起来
小小车厢,杀机四起
苏琚岚伸手拦住秦卫霜,缓缓笑道:“左黎前辈心里憋屈的很,我们作为后辈的,就让他有个机会发泄吧”
秦卫霜刀剑回鞘,但仍道:“我可不管他什么原因,只要是对郡主不利,我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苏琚岚笑着点了点头,但眼底有了那一抹温柔的感激
老怪物侧头看着苏琚岚淡淡说:“你用了什么手段,居然能收买到这群人给你卖命?”
苏琚岚道:“无非就个‘情’字”
老怪物眼中带着嘲笑讽刺截道:“真好笑我估计这几人里面,最薄情寡义的当你莫属”
苏琚岚笑瞅 ... [,]
(了他一眼,回道:“我也觉得是”然后低头自顾自己的事,左手拿着水龙珠,右手拿着笔在赢驷和公孙锦币合作摊开的卷轴上,照着水龙珠呈现的路线图描画
画好了,赢驷看着原本笔直通往北方那四座废城的路线,在中间突然曲折了一点,遂道:“岚妹妹,这里是哪里?”
苏琚岚扫了眼,是水龙雏呈现出的圣族地点“圣族的落脚点之一”
“圣族?”赢驷微微疑惑地睁大眼,扭向公孙锦币,后者也是略微迷糊道:“你说的圣族,该不会是三百年前死绝的那些个圣族吧?”
苏琚岚嘴角含着丝笑,点了点头
公孙锦币顿时夸张地喊出来:“不是吧?那些神话般传说的神圣宗族,居然还有活到现在的?”
老怪物突然肃容道:“水龙雏为什么让你去找圣族的后人?”
苏琚岚笑着侧头看他,“水龙雏还告诉我说,云琉宗就是由当年的郝族以及与其他圣族联姻演变而来的”
老怪物目光顿时冷冷地看着她,“水龙雏跟你说这些做什么?对了,差点忘了某件事,当时你跟水龙雏的语言,为什么我半句都没听懂?”
“你没听懂那是你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苏琚岚听完嘴角溢出丝笑,但眼中清冷得很
老怪物危险地眯起眼,他发觉苏琚岚跟水龙雏之间一定有着匪浅的联系
车厢里静默了会儿,公孙锦币激动道:“那我们去废城之前,肯定会先见圣族的人对吧?”
苏琚岚点头
公孙锦币随机摩拳擦掌了,反正整座车厢内就他是最喜悦难耐地,“哇塞,圣族呀,那这个月的《名闻录》可以加刊了?!”三句不离老本行,他若不讲,众人都忘了他这个引以为豪的本行了
玉崔嵬皱眉道:“这个圣族是什么玩意,听着好像很有名气的样子”
蹭着她的赢驷也连忙点头,苏琚岚随手拨开他紧紧缠绕的手指,道:“当今的殷悦国傲风国永固国燕赤国约在两百六十四年前建立起来的,宗师武尊娇也是从这时重新有了划分,但在这之前,大陆有四十多年的时间是处于混乱斗争的状态,而再往前推,越是三百年前,那时候是个——”
“三百年前的大陆是个惊才艳艳的时代”老怪物突然接过苏琚岚的话,仿佛心中有无限感慨
苏琚岚暗地挑了眉,便识相地把话锋转给老怪物老怪物忽地笑道,尽管笑得也不好看,但总归少了些戾气,“虽然没有亲眼见证过三百年前的修炼界,但我以前曾经听前几辈的老人代代相传的话,那时候的大陆修炼风气非尝行,没有国家,虽然也是弱肉强食,但有几大家族的管辖,倒是相安无事”
“这几大家族,玺氏族唐氏族宋氏族喻氏族郝氏族,都是赫赫有名的宗族,高手如云,德艺双馨,当时人们尊称为圣族”
众人不由自主听着,苏琚岚面上微微笑着,可瞳仁不由得一紧,老怪物好像了解的不少?
老怪物续声道:“圣族不仅制衡了大陆多方势力,更是引领了整个修炼者的力量,那时候天生两系的婴孩比比皆是,哪像现在,十人里面就有七人是愚不可及的麻瓜!”
“天生两系?”公孙锦币闻言顿时瞅向苏琚岚跟赢驷两人,指了指道,“像他们这样的,比比皆是?”
老怪物瞥了眼他们,点头道:“唐氏族引领着圣族,各族后裔均是天赋异禀的奇才,唐氏族和玺氏族专攻宗法,宋氏族专攻炼药,喻氏族专攻斗气,郝氏族则涉及面比较广,虽然比不上其它四族的独霸一方,但也是仅此第二,直到人魔族发生暴乱之后,什么都改变了”
“除了天赋异禀,修炼是没有捷径但有些修炼者利益熏心,为走捷径而专修了些旁门左道的邪恶招数,后来又汇聚成群肆无忌惮的侵犯他人,甚至发展到吞噬别人血肉获取别人毕生修为的事情,这些人就是所谓的‘人魔族’大陆局面一分为二,以唐族为首的圣族跟人魔族起了斗争,后来两败俱伤,死伤惨重,多少惊艳奇才都在那时候死光但令人不解的是,这才天才死绝后,大陆各地有关修炼的书籍丹药等也在一夜之间毁于一旦,大陆修炼者死的连三成都不到,修炼者遭此重击停滞清零了!”
公孙锦币问道:“可是你们云琉宗的创始主,郝师璇,不是听说是郝氏族的人吗?那换句话说,也没死绝呀?”
苏琚岚忽地笑道:“圣族后裔除了郝师璇,其他确实都死光了!而郝师璇是战后唯一存活的英雄,自然让整个圣族引以为傲,结果可想而知,圣族便是有郝师璇带领了,圣族也就变成了郝氏族的天下”
“你怎么知道这些事的?”老怪物猛地问道
苏琚岚道:“你能知道,我也能知道我还知道郝师璇后来引领的圣族,实行联姻政策,圣族就渐渐瓦解消失了”
老怪物闻言,眼神顿时诡异难辨
玉崔嵬问道:“为什么实行联姻政策,这个圣族就会瓦解消失呢?”
苏琚岚笑道:“很简单,因为血缘可以纽带很多利益,就像现在国与国君与臣之间的联姻政策打个比方,如果王室公主嫁给大臣的儿子,那么他们生下来的第二代体内就有一半的皇室血统,一半大臣家的血统如果这第二代再与皇室联姻,那么剩下的第三代后裔则有四分之三的皇室血统,大臣家的血统估计连四分之一都没有,只需两三代的迭代,你觉得这些后裔倒时是衷心王室还是所谓的大臣呢?比起收买人心来说,这样一劳永逸的做法才是最稳妥的”
玉崔嵬顿时神色肃然道:“难怪总是搞出这么多联谊时间”
秦卫霜说道:“照这样说,我总觉得这个郝氏族很有问题,好像蓄谋已久的样子!”
苏琚岚喝了口水,笑了笑:“很明显”随即,她瞟向老怪物,“你说呢?”
老怪物讪讪地拂袖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口口声声对云琉宗死心塌地,但听见我这样‘诽谤’的话居然说不知道,那只能证明你之前说的都是虚吧?”苏琚岚笑着摇了摇头,“看来你心中也是怀疑此事,甚至猜到可能是圣族后裔全部死绝,而郝氏族却一支独秀,这种强烈对比实属异常吧?”
“贱丫头,这些事与你无关,你若是不要你的小命以及你身边这些人的性命,你倒可以继续瞎猜下去”老怪物威胁道
苏琚岚撇了撇嘴,笑了笑,“行,我不说”反正该说的也说了,旁边几人也能听明白什么
老怪物面上恼怒,但心里却也不得不承认她话里藏的丘壑!
太阳渐大,但马车外的温度却是逐渐冷了马车吱吱走了两天一夜,依旧没有见到任何人家,为了防止马匹被累死,他们找了处靠近水源的地方,开始生火歇息
公孙锦币照看着两匹马去河边饮水吃草玉崔嵬去打猎苏琚岚和赢驷去找稻草和柴火秦卫霜则生火铺床 ... [,]
至于老怪物,悠闲自得,也没人能够劳动他的大驾
049卷 将宗师视为瘟疫的镇
( “这事让我处理看看吧?”苏琚岚拦住欲言又止的她,“对待小滑头,太认真反而适得其反”
“有劳郡……”秦卫霜反射性要抱拳鞠躬,但想起四周人多嘴杂,顿时湮灭后面的字眼
苏琚岚弯身看着地面那个不住打滚的孩子,笑盈盈地对上他那精光闪烁的小眼,“你是左手断还是右手断?”
“她捏我右手,我当然是右手断了”那小孩连连抽泣地痛喊道
赢驷顿时笑笑:“诶,像你这样捞钱肯定是行不通的,哪有右手断了,右手还能扶着左手的?你到底是左手断还是右手断呀?”
那小孩闻言立即赶在众人望来时迅速交换双手的位置,然后继续哀痛,“哎呀,我的右手断了……好痛呀……”
赢驷拍了拍手顿时笑得乐不可支
围观人看向这打滚闹得哭天抢地的孩子,登时看清楚他现在是好端端的右手捂着左手,面色顿时紫涨起来,不少人赶紧尴尬的离开
这孩子登时急了,不明白围观人干嘛匆忙散去,顿时又哭闹得更大声,他的同伴忍不住低头凑近他急道:“你怎么这么笨呀,你刚刚明明捂着右手是对的,怎么被人一骗反而搞反了?”
他低头看,果真被赢驷反坑了,顿时气急败坏地跳起来,其他孩子们迅速会聚到他身后,气势彪悍的他指着苏琚岚等人吼道:“行!算你们有种,山不转路转,下次别再让我们看——”
“喂喂喂,你想指着人发飙朝我来,本少爷奉陪,你指着女人算什么英雄好汉呀?”赢驷手中折扇一拢,拍开他高高举起的手指,“虽说道不同不相为谋,但总体还说,你们倒也算有点本事”
“那是!没有本事就想出来混,岂不找死?”这个看似孩子王的人退后一步,拍着胸脯仰天笑道
赢驷鼓了鼓掌,“恐怕本少爷像你们这番年纪的时候,还没有你们这种勇气跟团结呢就像现在,就我们几人相依为伴,可偏偏还有人在闹脾气刷任性呢!”他暗地指了指面色冷酷的秦卫霜和玉崔嵬
孩子王看着自家这边如此拥护自己的涅,再看着赢驷暗指的那两人实属不易亲近的很,顿时觉得他的话也有几分真,心里便飘飘然
“所为惜英雄重英雄,咱们刚刚也是不打不相识,本少爷欣赏你们”赢驷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一个装满钱币的荷包,抛丢过去,“钱财乃身外之物,交个朋友如何?”
孩子王借稳钱包颇有些意外地掂量了会,沉甸甸的非常有看头,想起他们以前经常被人欺压侮辱的份上,从未有人如此赞赏他们,顿时眉开眼笑地挥袖道:“行,看你如此上道的份上,我们就交你们这个朋友虽然重霄镇不是我们的地盘,但许多小事还是我们能够办到的人称我小佛爷,你叫什么名字?”
“小佛爷?有趣的名字——”赢驷笑道,“咱们名字有点相似,我叫小尊王”
“行我们就在最北边的那座庙里住着,在这里倘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尽管过来找我们”小佛爷说着,挥了挥手,一步三挥首的朝赢驷告别
赢驷也热情地挥了挥手,待人走远了,登时抱住苏琚岚哀叹道:“呜呜呜,岚妹妹,我的荷包没了呀!”
“小尊王,你有必要如此屈尊降贵吗?”玉崔嵬忽地出声讽刺道秦卫霜冷酷依旧,老怪物则看得脸色变化多端
公孙锦币赶紧掏出自己的荷包,数了数,侥幸道:“幸好不是偷我的”
“岚妹妹,人家的荷包没了……”众目睽睽,赢驷就是有本领将这群人视而不见,只顾抱着苏琚岚撒娇哀悼,搅得秦卫霜都忍不住哼道:“自找!”
苏琚岚无奈地看着他,“那你想怎样?”
“我想要荷包最好是岚妹妹亲手做的荷包”赢驷笑盈盈地抬起眼
苏琚岚想起自己十指不沾阳春水,恐怕连根绣花针都穿不过线,想也不想道:“不会”即便赢驷软磨硬泡,她依旧坚持着,一路走走停,就算是落脚到一间非常简陋的客栈里歇息时,赢驷从晚饭前巴着她求到晚饭后,她依旧死不松口
论粘人,似乎无人能及赢驷
论耐心,似乎也无人能比苏琚岚
所以这回一个粘人,一个忍耐,看谁先举手投降
双臂枕在脑后,苏琚岚仰面望着窗外上空的如缎星空,万点星辰悬于夜幕,流光溢彩中迷乱人眼越是接近北方,天空醒醒就越大越漂亮
秦卫霜走进来,看她悠哉地躺在床上,便走了过去
“还不休息,找我想说什么?”苏琚岚偏过头看她,手中捏着那颗水龙珠
秦卫霜说道:“卫霜可否问郡主,为什么小尊王今日与那些小偷打交道,你没有阻扰?沾惹到这群小痞子,就不怕惹上额外的麻烦?”
“呵呵,卫霜,天下多的是能人高手,但都仅只与武力方面,你也是一样,动则武力干脆的很,所以像谋臣这类缺之又缺的人,你才会不习惯”
秦卫霜疑问道:“谋臣?什么是谋臣?!”
苏琚岚笑道:“善智,玩弄权谋,八面玲珑”
秦卫霜登时嗤声哼道:“那岂非像我那位尚书爹一样,见高爬,见低踩”
“那不算谋臣,那是狗眼看人低”苏琚岚毫不客气,扬眉一瞥秦卫霜,也知道她不会不喜悦,“所谓的谋臣,是像我父王傲君主颜弘皙这种人你难道没看出来他们鲜少动辄武力,却能达到兵不血刃的目的吗?”
秦卫霜眯着眼陷入沉思
苏琚岚道:“我觉得他越来越像个谋臣我们初到重霄镇,俗话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就算我们真得狠狠教训了那群小孩子又能怎样,搞不定打草惊蛇甚至引起本地人的恼怒,很容易被人列为目标,反而寸步难行那群孩子很明显是长期靠着坑蒙拐骗的手段存活,这么多路人不瞄却偏偏特地对我们出手,这说明他们眼力好,机灵得很,一眼就看出来我们是外来人,也深知外地人在异乡绝对不敢胡来”
“如果我们在重霄镇打听事情,就我们这些陌生面孔,估计也打听不到什么,甚至会引起别人注意”苏琚岚对视着她,笑了笑,“那群孩子却是从小被人撵骂得多了,随便一夸,立即一笑泯恩仇甚至称兄道弟,让熟悉地域的他们去找人问事,是不是比我们强多倍呢?”
秦卫霜再一思索,蓦然醒悟过来,顿时有些尴尬地低下头,抱拳说道:“卫霜知错”
苏琚岚笑道:“你没有错,只是跟玉崔嵬一样想不到而已我不知道赢驷以前是怎样胡闹让所有人无可奈何,但凭我接触一来,他的胡闹都带着强烈目的性,就连我需要想得深才能看懂,所以你没错”
秦卫霜不假思索地说道:“但卫霜还是错了,因为不够聪明”
“慢慢学经一事长一智”苏琚岚笑道
... [,]
( 秦卫霜点头,然后不再叨扰苏琚岚的静修,转身走了出去可仿佛是刚恰好的时间,秦卫霜前脚刚迈出房门,沐浴清洗后的赢驷就迈着轻快的步伐迎面走来
赢驷见了秦卫霜,依旧自来熟的挥了挥手,璀璨笑道:“晚上好”
秦卫霜微微颔首比起之前将他当空气的那种轻慢眼神,这回颔首算是有点人气了,赢驷顿时黑眸弯若新月,勾着唇角冲进苏琚岚的房门,“岚妹妹,我继续来讨我的荷包”
躺在床上的苏琚岚扭头与他对视,无奈说道:“忍字头上一把刀,你头上横七竖八Сhā满几把”
赢驷坐到她床边,竖起食指摇了椰“就一把!不过不是忍字的刀,而是色字的刀”
苏琚岚支肘侧卧,望着他说道:“两三招就收买了那群小混混,看来你盗迤城四绝里第一少爷的称谓也并非浪得虚名嘛?”
“可本少爷现在浑身亏得干干净净连你都收买不了,自觉无颜愧对这个第一少爷的称号!”赢驷咬牙切齿,又立即抿唇而笑
苏琚岚想了想也是,她的确是有点难收买了
赢驷望着窗外的繁茂星星,突然双手合十,闭眼喃喃祷念:“保佑我早日能够收买岚妹妹,不然,本少爷会没人要,一辈子孤老终身的”
苏琚岚望着他,情不自禁笑出声,“你对你自己可真够狠的,居然诅咒自己没人要需要一辈子古老终身?”
赢驷忽地跳开右眼缝瞄向她,“那是,谁不怕孤零零的寂寞呢?”念叨完,他双掌一拍,“好了,我许完愿了,有愿望就必定灵验,以后我再也不的会孤零零的寂寞了!”
两天后
他们在重霄镇低调出入了两天两夜
赢驷跟公孙锦币来来回回找了那群小混混们几回,也出入各种三教九流的地方,却发现整座重霄镇对所谓的“圣族”二字陌生的很,但了解到重霄镇竟然是彻底崇尚武尊的地盘,没有半个宗师,就算有,立马就被群驱离开
显然,宗师是这里的忌惮?!
050卷 金财神和金允庭
( “听说是这座镇金财神的意思”公孙锦币赶紧抖出所有情况,“金家是这座镇最有钱有权的人,在重霄镇驻扎了好几代这届的金家老大虽然长得肥头大耳其貌不扬,但出手阔绰是有名的冤大头,在重霄镇很吃得开至于为什么说忌惮宗师,纯粹是他们历代的规矩,说什么宗师傲慢容易引起混乱”
“听见没有?宗师傲慢!”
久未开腔的老怪物忽地凉飕飕抛出这句话,似是非常得意但就连独尊武艺的秦卫霜也懒的搭理,原因无他,她都觉得这种忌惮基于恐惧,何须得意?
倏地感应到手中水灵珠发烫发光,苏琚岚抬起珠子看了看,直觉性地拿着它走到窗沿边朝外望去,发现外面街道的人群自动站在两旁,空出中间一条宽敞干净的路,好似是迎接什么大人物似地
其他人都凑到窗口边往外看,一骑人马终于从街道东面缓缓出现,像是家族护卫的仪仗,各个穿着统一且非常讲究!
骑在队伍前的是个年轻男子,穿着家常服色,但黑眸利如鹰眼,那身墨色薄锦的袍袖半飘下来,正好展露刺绣金蟒那狰狞外露的张扬抓牙
在他身后是几名面色肃穆身材壮硕的随从,从紧贴的衣衫看出浑身都是爆发性的肌肉很明显这些随从将前面这位的主人映得英姿勃勃,然后随从后面是一顶八抬大轿,里面坐着位满身富贵的中年男子好笑的是这中年男子与那年轻男子面容有几分相似,但年轻男子穿着稳重,而这中年男子却穿着奢靡红袍,浑身穿金戴银,活像一座移动型的珠宝店
两边街道百姓原本都规规矩矩站着,但这支队伍即将走过时,总有几个精心装扮的女人款款走出,朝轿子中的金财神娇媚的道安
这是什么情形?
公孙锦币解释道:“听说这金财神好色贪杯,每年都会挑七月初游街,然后当街挑选一个美女回家当小老婆,再摆满汉全席犒赏全城百姓”
众人于是明了
可当迎亲队伍越走越近酒楼窗户时,水龙珠在日光照射下芒光更甚,公诉锦币顿时哇哇叫道:“不是吧?难道传说中的圣族堕落成这种暴发户的德行了?”
苏琚岚横他一眼:“只是冠了个‘圣’字而已,你当真以为‘神圣’了?”
老怪物探究性的看了看她几眼,总觉得她对圣族的愤恨比这里任何人都来得异常?
“那我们今晚去金府凑凑热闹吧?”赢驷喜滋滋地握住了她的手,然后将身子探出窗外看热闹
公孙锦币眼巴巴地看着苏琚岚:“满汉全席呀!不吃白不吃呀!”
就连秦卫霜和玉崔嵬都准备等她发话,苏琚岚转着手中的水龙珠,淡淡笑道:“那都去吧”
夜晚……
苏琚岚慢腾腾的盥洗,罩了件披风,推门而出外廊下赢驷的一张俏脸立刻凑到她跟前,略微惊到她了
苏琚岚嗔了他一眼,发现廊道拐角处还站着秦卫霜,边走边问:“公孙他们都等不及跑了?”
赢驷微微眯起的眼眸像及了赖皮猫儿,“他们哪有我这么在乎岚妹妹?”
苏琚岚停下,对着他上上下下扫量,“你泡过澡,换过衣服,还熏了龙涎香?”
“郡主”秦卫霜迎面朝苏琚岚走来,瞟了赢驷一眼,道:“郡主说对了因为郡主说我们要分批进金府,所以公孙公子玉崔嵬云琉宗的那位都在一个时辰前先后出门,只有小尊王一会儿要热水一会儿要花瓣才磨蹭到现在”
赢驷鼓起腮,眼珠转来转去咕哝道:“反正我是在等岚妹妹,顺便洗澡不行吗?”
“又没让你等我,你自己磨蹭还要赖我?”苏琚岚回头瞪向赢驷
赢驷七手八脚地巴住她,涎着脸笑得格外狡黠,“可我就想跟你一起嘛!”
“流氓”
金府邸非常豪华,单是围着庭院的长墙就曲折无尽
许多排队进府道喜喝酒,一副花轿停在正堂的轩厅里,整个庭院地上堆满了嫁妆,玉雕高头骏马,琉璃水晶壶,殷红胜血的珊瑚虬枝,整整十大箱金丝木桩妝,看得别人啧啧称叹,满眼珠光宝气而这金家的底气似乎非炽,除了后院主人厢房,庭院各处都放由众人参观
有些庭院种满奇珍异草,有些庭院专门关押飞禽走兽,每个庭院至少有二三十人在参观,但侍卫也才两个,且都静静站立目不斜视,即便有人堂而皇之的怀揣珍草什么的离开,也吭都不吭声
毫无疑问,金府想不热闹都难!
刚进金府,他们就挑选了一条挂满华灯的廊道走
那里耀如白昼,四周望着,绫罗飘渺,香烟缭绕,比起盗迤城富贵人家的奢靡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苏琚岚将帽子捞戴着,由赢驷拉着往前走,闲逛到某个庭那院时,突然不知从哪里传来了喇叭唢呐的喜庆声音,他们掉头朝正厅走去,随着拥挤的人群凑上去看
侯在正厅轿旁的媒婆笑脸如花的说着大声说着各种喜话,苏琚岚他们距离得进,媒婆那股浓炽的香粉味熏得她直打喷嚏
眼前不是金就是银,再不然就是媒婆脑袋上那朵艳丽的红花,让秦卫霜皱眉道:“喜庆的骇人”
赢驷就势低头贴到苏琚岚的耳边轻柔一笑:“不然怎么叫成亲呢?”
苏琚岚推开他的脸,“你倒是越来越像流氓了?”
她继续望着媒婆从轿子里背出了一位凤冠霞帔的新娘,但那新娘熟悉的背影让她略微怔了怔,皱眉道:“那新娘的身形有点眼熟”虽然新娘穿金戴银,穿着嫁衣,戴着红头巾,但她真得那莲步轻移的姿态似曾相识
赢驷多望了几眼,迟疑道:“像谁呢?”
苏琚岚一时间不知道新娘具体像谁,便摇了摇头,道:“我认识的人比你少,如果你都看不出,我就暂时说不上来”
“那我到后院去,替您看新娘真面目”秦卫霜低声说道
苏琚岚点头道:“卫霜,那你小心点”
秦卫霜顿时转身离开拥挤的人群
只听得媒婆将这位身姿绰约的新娘背到肥头大耳的金财神身边,然后极尽美词赞赏如何郎才女貌,如何天作偶合,早上贵子等
苏琚岚听了听媒婆的话,再对比这尊金财神身如猪面如包的涅,跟其他旁观者一样也不禁笑了
赢驷笑问:“有那么好笑吗?媒婆靠嘴吃饭,不将新郎新娘哄得高高兴兴了,那就没赏金了”
苏琚岚低头攘了攘袖,配合的点头,直到新娘被送入新房后,大家便赶紧争先恐后的找位置坐下,等着开席
她跟赢驷挑拣了角落不起眼的圆桌坐下,半只油亮发红的烤乳猪端上桌来,坐同一张桌子的人好像饿死鬼脱胎似地拿着筷子哄抢,有些甚至伸手就直接撕扯来吃整盘烤乳猪不过片刻功夫就被抢得只剩油光 ... [,]
(满盘的空盘子
赢驷慢悠悠地拿起酒壶和茶壶,嗅了嗅,迅速对比后,放下酒壶,拿着茶壶给她先斟满一杯,“闻着茶香还可以”
苏琚岚捧起茶杯细细抿了一口,的确差强人意,比起那些刚上桌就遭哄抢的美食,她倒觉得茶香更佳
喝了好几杯茶,苏琚岚便一个人去净手,返回的路上,遇见今日领队骑马走最前的那个年轻男子,正站在一片掬花稀疏的花圃前,地面到处都是被裁断的菊根根碾碎的花瓣,看着真是花凋零落
据说这人是金财神引以为傲的独生子——金允庭,还是个六阶的武尊不过如此娇矜冷肃的男子半夜对着花自怜自悯,怎么看就怎么不协调
警惕性过人的金允庭忽然朝苏琚岚这边望来,厉声喝道:“什么人?”
苏琚岚顿了下,略微躬身答道:“只是路过,倘若不小心打扰了您的雅兴,还请原谅”又行礼告退欲走,金允庭听着她的口音,目光顿时从庭院中那些黄色掬花转移到她身上,“听你这语气绝非重霄镇的人,你是哪国的人?都到晚上了还戴着帽子,遮遮掩掩,鬼鬼祟祟,奉劝你最好自觉点,打听好我金家的名声再来!”
苏琚岚淡淡回笑:“是,多谢您的提醒我们会好好打听您金家的名声,再仔细策划一番重来”
这口气怎么听都是敷衍,金允庭见她要走,皱眉冷道:“我问你是哪国的人?你耳朵聋了吗?把帽子给我摘掉!”
“长得丑不方便见人,消金公子您能够怜香惜玉?”苏琚岚问道
金允庭闻声双目一寒,冷哼道:“既然长得丑就别指望我怜香惜玉?把帽子给我摘了,顶多满脸长满癞痢和斑痕,若能吓到我算你有本事,还赏你些金币”
“真是谢谢您的慷慨,但我还不差这点赏金”苏琚岚回道,转身继续沿着廊道往前走
一直站在庭院中央动也不动的金允庭猛然间右臂一抬,只见到一道刺目的黄色斗气从他手中迸射而出,直勾勾射向苏琚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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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这几天都会更新少,大家权当养文吧真心不能跟专职写的速度比,比不上的只能有多少更多少
052卷 以新娘面世的死人
( 苏琚岚正将水龙珠无聊地放在水里里玩,发觉芒光渐渐更盛,就知道有人朝她这边走来了
果然没多久,金允庭就敲响她房间的门他敲了足足有七下,依旧非常有耐心地继续敲门,声音不轻不重,力道非常均衡,很明显是个善于控制自身力量的武尊
苏琚岚挥了一下手,房门自动往两边敞开,她已坐到房内那张楠木圆桌前,倒着茶,平静地望向金允庭,道:“先往我这边走,是想问什么,还是说什么?”
金允庭直接走到她面前坐下,虽然有种三更半夜孤男寡女的嫌疑,但房门大咧咧地敞开,外面远的近的还站着婢女家丁护卫等,所以他并未感到半分不自在,更何况这还是他自家的地盘,有谁敢乱说?
“看你们样子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我就暂且不过问你们的身份,但必须老实交代你们的目的!”金允庭单刀直入,这点远比雷鸣来得干脆
苏琚岚道:“来找人”
“找什么人?”
“那就……说不清楚了”苏琚岚淡淡笑道,“金公子,冒昧问您一句,您金家在重霄镇多久了?”
“重霄镇是我们金家祖先建立起来的城镇,你说呢?”金允庭颇是自信地反问道
“那这样说来,金家是重霄镇最古来的家族?”苏琚岚沉吟道,“除了金家,重霄镇还有什么家族颇富盛名吗?”顿了一顿,想起遗留的圣族如今该是隐姓埋名了,要么是默默无闻的生活,要么是改头换面的过日子
苏琚岚见金允庭摇了摇头,感应到藏在袖口中的水龙珠发出一股流淌的轻吟
金允庭顿时皱眉道:“什么声音?”
苏琚岚掏出水龙珠递到他面前,而水龙珠距离金允庭只剩半臂距离时,晶莹剔透的球心处有了一条婉转转动的光线
金允庭听见仿若水泉轻吟的声音就是从这颗晶莹漂亮的珠子发出,情不自禁伸出手点在珠子上,刹那间,这条光若细线扭置于球心中间好像被左右拉扯地变粗变大,最后光芒璀璨到溢满整颗水龙珠,悬空漂离她的手掌心朝金允庭飞去,在他头顶转了一圈又一圈
“这是什么东西?!”金允庭倏地站起身,伸手想要抓住水龙珠,但它转得飞快,绕了几圈后迅速飞回苏琚岚的手中
她精致的脸被水龙珠的芒光映得点点水波,似千束万缕流光闪烁,让面色凝重的金允庭感觉像是看到一场光怪陆离的美梦,忍不住要追问时,却有些看呆了或许,当人心中没有一个难以攀越的目标时,无所求,就容易被美丽的事物所陶醉
苏琚岚掌心合拢将水龙珠收起,芒光瞬间退却后,屋内恢复先前那柔黄色的光亮没有芒光的映射,顷刻间,也让她柔美的脸色恢复了一股漠然“已经找到人了”
刚刚不是说不清楚找什么人吗?现在怎么就说找到了?金允庭寻思想了会儿,立即知道她说的是人就是他,而这颗会发光的珠子就是种工具,刚刚珠子绕着他打转,就是在确定他的身份?
金允庭环抱双臂道:“装神弄鬼的结果还是冲我们金家来,兜兜转转这么久,你们倒也挺能绕的?”
苏琚岚听懂他话里的讽刺,但也同时觉得金允庭这股聪明自信透露出另一个讯息,就是他尚算单纯这种单纯并非邵乐那种天真无知,而是与耿瓷类似的,自信的同时曝露出的不懂方圆,直来直往的作风
苏琚岚轻浅笑道:“只能说我们也是瞎摸摸的找,要怪,就怪这颗爱作怪的珠子吧金公子,可否让我见见您金家如今辈分最老的人吗?”
“我说你到现在怎么还没有半点自知之明?”金允庭皮笑肉不笑地道,“身份可疑,目标可疑,我们金家没把你们抓起来询问已算非常客气了,居然还敢要求见我们的当家人?”
“金公子,你错了,我自问是挺有自知之明的”苏琚岚客气地躬身行了一礼
金允庭微微扬眉,略一迟疑地道:“哦?是吗?如何看得出来?”然后说完,等着她能有什么好说
苏琚岚道:“金公子,不知道您们会多卖点面子给四国哪一个呢?”
“按照四国地图来说,重霄镇如今被划归到敖凤国中,但与其他三国商贾交流也很频繁,都差不多”
“那不知道金公子能否认得这是什么?”苏琚岚朝金允庭翻开手掌,露出含在掌心中的金兔令牌金光闪烁,栩栩如生,当她翻开的瞬间,那一道耀眼的金光掠过金允庭的双眼,让他忍不住眼神一沉
金允庭想说不认得也难,沉声道:“金兔令牌这可是敖凤国君主才有的令牌,你们到底是谁,你怎么有这块令牌?”
“您只需要知道这金牌不假便好,至于令牌怎么来,劝您不要刨根究底,有些事知道的越详细就越不利”苏琚岚表面非常认真地道
金允庭面色凝重地思索了会儿,最终朝苏琚岚行了个抱拳礼这个动作登时让她明白,金允庭对他们已经放下一半的戒备了,至少不会处处追问但她低头盘算着时间,从酒席散到现在已经有两个时辰多,这天都快亮了,但秦卫霜他们怎么还没有半点消息通知她?这不符合他们的做事风格!所以凭着直觉跟经验,她皱眉猜测道:“金公子,估计贵府有事即将发生了”
金允庭忍不住顿了下,略是迟疑问道:“什么事?!”
“我有五成猜测是因为那位新娘”有些事看不对劲就绝对有问题,她宁愿相信自己搞错了什么,也绝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金允庭闻言眉头直皱,“还请姑娘在房中好好歇息,明日我再来探望姑娘与西厢的那位少爷”
苏琚岚喊出转身意走的他,淡淡笑道:“金公子,我非常明白你心中仍对我们抱有疑心,这是人之抽,但我劝你看在金兔令牌的份上,不如暂且相信我们,现在您要赶去您爹金财神的新房察看情况,带上我会更好些如果无事发生便好,倘若有事,您心里应该清楚我可能看出更多端倪?”
金允庭回头目光紧紧盯着巧笑嫣然的苏琚岚,终于点头道:“好姑娘请”
还算是个聪明的
苏琚岚顿时跟着金允庭走出去,兴许是被她这番话搅得心头不安,他情不自禁加快脚步走走了没多久,从慢走变成疾走,最后是掠风一般的速度,等到他略微气喘吁吁地走到父亲宅院前时,他这才反应过来身后的人可能被自己撇远了,急忙掉头准备等她时,却发现苏琚岚像刚刚出门时的那样,站在距他一丈远的路程,面色平静,就连裙角都是直垂垂地坠着
见鬼了,她走路是瞬间飘逸吗?
金允庭暗自惊愕地怔了下,不过还未让他有充分的惊愕时间,空气中传来一股微弱的血腥气味,紧接着,是噼里啪啦的翻盘倒柜声,再接着——“啊”
苏琚岚以更快地速度比金允庭闯入庭院中庭院中央那座华丽奢靡的豪寨门敞开着 ... [,]
(,站在门外的婢女惊得失声尖叫,再加上苏琚岚以肉眼难及的速度出现在狼籍的新房中,就像是凭空出现的鬼,那头墨发因为施展宗法移形而瞬间飞扬成紫色,这些婢女两眼一翻就晕倒了
砰砰砰,门外全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不得不说,首先进入眼帘的是满坑满谷的红,红色的床红色的窗帘红色的桌巾……到处贴满红色字符,书桌上椅背上所有的装饰也都系上了俗气的大红缎带
苏琚岚虽然从未讨厌过红色,甚至已经习惯赢驷以及他的玄纹红衫,但是也因为眼前骇人的红开始觉得有些恶心了
金允庭追进房来时,率先从这片满眼大红中看见一头标志性的软缎紫发!
穿着大红袍子的金财神七孔流血地半身倒头载在地上,僵硬发青的右手死死拽着仰面摔在地上的新娘,而那新娘却强撑着地始终站不起来,双臂抖索不停,不断有鲜血从她低垂的脸掉落
这瘦削高挑的身材不是初见时的那个新娘身影,而是秦卫霜!
苏琚岚迅速弯腰右手扶她,左手托起她被血沾红的脸,果然如她所料是秦卫霜秦卫霜似乎意识仍处于模糊中,只感觉有人靠近她,也不管是谁,薄弱的金色斗气竭力发出意欲攻击
“先别动,是我!”
秦卫霜勉强辨出是苏琚岚的声音,紧绷的神经瞬间有了松弛,只急促地说了声:“郡主……那人,那新娘确实有问题……”
“新娘是谁?”她知道秦卫霜重伤在身说不了太多话,只能迅速抛出她必须即刻知道的问题
“好像是陆陆凝,凝冰!”秦卫霜强撑着最后那点薄弱的意识,争取说完这句话,然后就倒入苏琚岚迅速楼抱着她的怀抱
好像是陆凝冰?!
053卷 语无伦次的宋明瑶
( 陆凝冰不是已经被自己杀了吗?就算她复活了,但秦卫霜是认得陆凝冰的,怎么还用“好像”这两个字眼?!再者,前半夜见到的那个新娘身影,她觉得熟悉,但也并非陆凝冰的身型!
“爹!爹!”金允庭也瞬间冲到栽倒金财神身边,扶住他的身子,在他鼻尖小心试探了会儿,发现呼吸全无,看着他流血的七孔,有些难以置信的低吼道:“怎么可能,我爹怎么可能会中毒?!”
“既然这么自信你们金家有百毒不侵的体制,那么很明显他这七孔就不是因为中毒所流的血的!”
有人恰巧进门的人,眼角余光飞速地浏览过房内各种蛛丝马迹后,然后疾步走到苏琚岚身边抓住她,道:“岚妹妹,你没受伤吧?”
苏琚岚摇了摇头,转身望向金允庭那边,“我只比你早来几步而已,但没见到公孙跟玉崔嵬”
赢驷歪头笑道:“我找遍金府也没找到那个臭老头!”
“那你还笑?”苏琚岚顿时皱眉
赢驷顿时砸唇委屈道:“我若哭了,你岂不是更气?好了,我不闹你了,他们三人都不在,肯定出问题了”
苏琚岚道:“你的引路蜂呢?”
赢驷抬起手,突然轻呵一口气,几只嗡嗡嗡颤动的小型蜜蜂顿时从窗外飞进来,准确无误地汪在他的手心上只见蜜蜂群在他摊开手掌上来回爬动,渐渐浮现有蜂蜜凝成的两个力透纸背的字:玺岚
“玺岚?!”赢驷皱了皱眉,“好像是个人的名字只是这是‘岚’字最后一撇,怎么反倒往下捺呢?锦币写字的风格不是这样,这不是他留的字”
一只同样白玉无瑕却更瘦弱的手顿时搁置他手掌中,小心翼翼地抚摸这两个字
赢驷低头凝视着她,发觉她眼神有了异样“怎么了?”引路蜂是他给公孙锦币做联络工具用的,能够篡改字迹内容的绝对是高手!
“‘岚’字末尾的那一捺,是因为教字的那位师傅喜欢特立独行,所以大家都跟着师傅把最后一撇往下捺去”苏琚岚回了神,神志绷紧了,喃喃道:“难道是郦辞写的?”说完急忙往外走
郦辞?!
难道是公孙锦币形容的那个血山魔鬼,唐郦辞?!
情敌兼敌人
赢驷面色凝重,迅速追上苏琚岚
金允庭红着眼睛看着怀里的爹,双手狠狠紧握成拳,却很轻柔地将金财神放回地上,然后跟阵风似的冲飞出去,紧紧追上前面两道飞掠如风的身影
夜色中,三道身影,一前两后,几乎是踏风而行的朝前走去
水龙珠骤然从她胸前衣衫跳出,那种芒光是此前未曾见过的强度,盘旋在苏琚岚身边转了一圈后,立即朝左拐去
苏琚岚毫不犹豫地跟上去,追到拂晓,终于在雾气缭绕的森林尽头,看见一抹缓缓走来的身影
老怪物公孙锦币玉崔嵬已经被包裹成蚕蛹似的漂浮在半空,只露出张脸,见了苏琚岚他们找来,公孙锦币急忙吸气大吼:“苏琚岚,快救我下来呀!”
“刚刚怕得要死,现在又求女人救你,你还像个男人嘛?”同样被困成蚕蛹的玉崔嵬登时嗤声哼道
公孙锦币咂咂嘴斜睨了他一眼,他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只要自己小命还在就好他就觉得苏琚岚的出现,就相当于吃下一颗定心丸,结局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
向来狗嘴吐不出象牙的老怪物,此时却是失态地盯住朝苏琚岚他们走去的那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女人,突然莫名其妙地念叨道:“怎么可能过来几十年,这个女人的面貌一点都没变?”
寂静无声
苏琚岚站在原地看着那个缓缓走来的一抹身影,仔细望去,黑衣,斗篷,看身形是个女人只是她周围百尺之内都是集结缠绕的白雾,衬得此人的存在越发鲜明
那女人步伐不疾不徐,以一种固有的频率前行,一只手垂在身侧自然晃动,另一臂则微微弯起至于身前,仪态婀娜引人遐想,却也尊贵非常,隐隐透着孤高的寂寥徐徐走近了,也站定,然后缓缓抬起头,那张被斗篷遮得漆黑难辨的脸庞,但不知道为何,总能感觉到那双漆黑的眼咄咄逼人
水龙珠从苏琚岚身边探测地飞向那个黑衣女人时,那黑衣女人眼神一黯,水龙珠顿时传出噼啪的碎响
苏琚岚连忙手腕一翻,水龙珠立即回到她手心中,吸收她的气息,将身上的裂缝速度复合了
赢驷追到她身边,目光从半空中的公孙锦币他们,情不自禁移向不远处站着的那个女人时,突觉眼球一阵刺痛
金允庭也终于赶上来,见此情形顿时明白今夜的事全是那个黑衣女人搞的鬼,登时怒指她喝道:“是你杀了我爹?”
苏琚岚在她前方站定,抓起赢驷的手,将那“玺岚”二字朝那女人展开,“这是你写的?你是谁?”
那女人似是轻笑,又似泫然,轻软道:“我原本以为我们是一样的,一起长大,一起练习宗法,一起逃课,一起被郝族背叛,可是我现在看见你,我才知道我想错了我跟你,从来都不是一样的!”
苏琚岚顿赚不仅仅因为女人的话,更因为她说话的语言非常古老,古老到在场所有人都知道能够使用这种将近灭绝的语言,都是非同凡响的,例如苏琚岚!例如钦辟!例如血山那座主人!
苏琚岚有些错愕地看着她,“你是谁?”
“玺岚,唐郦辞将你保护得可真好呀睡一睡,三百多年就过了,什么痛苦折磨都不用经受,然后醒来就能以另外一个身份潇洒生活,另结新欢,你可真是比我好多了!”女人突然掀开斗篷,那张犹如摔碎的镜子般各种齿痕纵横交错的脸,措手不及的出现在每个人面前
每条伤痕的血肉左右敞开,远看近看都像一只半睁半闭的眼,她脸上有多少伤痕,就有多少只眼那些眼透露的嗤笑阴狠暴戾,全是各种负面的情绪,熙熙攘攘的凑拥着,甚至有两道伤痕逼近了,仿佛竞技般挤得血肉模糊,又骤然间挤出第三只眼,吓得苏琚岚也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赢驷急忙伸手去抓苏琚岚,可眼前景物顷刻间被拉远了,他们下一秒已经站得远远地,距离苏琚岚有七八丈的距离了
公孙锦币顿觉不妙,因为他从未见过苏琚岚如此剧烈地颤抖过!
苏琚岚僵怔在原地,煞白着脸,脸上那种表情是惊喜惊恐惊愕惊慌的复杂融合
女人将瘦骨如柴的手指爬上她的脸,“苏琚岚的这张脸也跟以前漂亮嘛……”
苏琚岚显然专注,片刻才被脸上的刺痛唤醒,然后感觉到温热的血液从脸颊边流下来因为脸被这她抓破了!
“明瑶?”苏琚岚试探性地问道,却发现她的手指从脸颊划过引起了又一道火辣辣的伤痛,这女人转眼间阴狠俱全,猛地掐住苏琚岚的脖颈,“ ... [,]
(是我又怎样?”
苏琚岚被她掐得喘不过气,“明瑶,明瑶你不会这样对我的?”
“谁说的?玺岚,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吗?你当真以为我现在还将你当做姐妹看来?”宋明瑶死死掐着苏琚岚,面色非厨狞,看得吓人
两条火焰骤然嘶吼着冲向这黑衣女人,她皱着眉拂袖冲开,可这瞬间功夫——赢驷突然从后出现将苏琚岚夺了过去
金允庭也竖起手中的宽剑迎面劈落,却被女人眼神一凛,他手掌顿时一轻,惊愕地低头一看,手中这把沉重锋利的宽剑瞬间变成了一滩黑色熔浆
“不是吧?金允庭好歹是个六阶武尊呀,怎么这么不堪一击?!”被捆缚在半空中,公孙锦币倒抽一口凉气,失声说道
这回,却是老怪物忽地大声喝道:“苏琚岚,你这回怎么骂不还口打不还手呀?!”
“你疯了?她都把你的脸划伤了,明显不是站我们这边,你怎么还乖乖让她掐着作死?!”赢驷右手铁壁般将苏琚岚箍赚略微恼怒却更多心疼地看着她脸颊两道流血的伤痕
苏琚岚后知后觉地抚摸着自己疼痛的脸颊,看着手掌沾到的血水,有些难以置信地转向她,“明瑶,我是玺岚呀,你知道我是玺岚,为什么还要伤我?”
乍闻此话,那女人好像听见什么好笑的话似的,仰天笑得流泪不止,最后遥遥指着苏琚岚哭笑道:“为什么?!就为你现在可以活得像无事人那样?你明明看见郝师旋那贱人还像个救世主的活得有滋有味,而我们呢?好不容易复生,杀死郝师旋,杀掉整个圣族,这才是我们现在活着的目的!但你——呵呵,喻涛活生生受苦你都不去救,你算是什么东西?”
喻涛的死,始终是苏琚岚心头最痛的那根刺她忍不住有些哽咽了,“明瑶,我当时不知道他就是喻涛……我真的不知道……”
宋明瑶冷冷看着苏琚岚,拊掌大笑:“你不知道?你会不知道?就算你不知道,那他死得那么惨,你为什么没有立即杀死那些人为喻涛报仇?”
苏琚岚愣愣地看着宋明瑶极尽讽刺的阴狠面容,脑海中忍不住回想起当时那幕场景,当她知道青衣人就是喻涛时,喻涛已经死不瞑目,无论她怎么哭着喊着都挽留不住喻涛的灰飞烟灭所以她当时已经没有任何理智可言了,哭得听不见任何人的话,直到有了意识的时候,才发觉自己昏睡了很久
宋明瑶见苏琚岚沉默不语,登时冷笑道:“怎么?无话可说了?!是不是你如今用苏家郡主的身份复活了,取代了原来的苏琚岚,变成所谓的郡主,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然后就忘了你自己原本是什么身份?!”
苏琚岚甘心地承受宋明瑶各种冷嘲热讽,“明瑶,我求求你相信我,我无时无刻不都在想办法报仇你们有多恨,我就有多恨!如果说要我的命就能杀了郝师旋,那我绝对会毫不犹豫的跟她同归于粳可我现在——”她苦笑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可是我现在根本就无法找郝师旋报仇,就连云琉宗的护法都能把我随意拿捏,我拿什么去找郝族报仇?”
宋明瑶冷冷道:“看得出你能力没什么长进,但话倒是越来越会说了”
苏琚岚看着她嗤笑冷怒的眼神,和语气里的漠然讽刺,心顿时有了隐隐的抽痛,仿佛浸在冰冷的水中,连呼吸都带着凉意,她抹去眼眶中蓄积起来的泪水,努力平静道:“明瑶,我们可不可以不要这样对话?我们不是仇人”
宋明瑶漠然道:“但也不是一派了”
“为什么不是?”苏琚岚疾声问道
宋明瑶伸手指向半空中的老怪物,口气越发阴蛰,“你说得对,就这老东西在我手底都难撑几招,你居然还能被他随意拿捏,就凭你这能力怎么复仇?谁都知道唐郦辞向来对你有私心,看来你只会拖后腿,还不如直接杀了你,少了后顾之忧,我们才能跟郝师旋做最后一搏!”
说着,她的手高高扬起,双手撮指成剑,不停挥动她的身边涌现出无数把漆黑的巨剑,不知道是什么物质构成的,漆黑的巾透出阵阵寒光,射向苏琚岚和赢驷
苏琚岚呆呆地看着一把把飞来的黑剑,喃喃道:“明瑶,我就不信你为了这些破理由,就真得要对我出手?”说完用力推远赢驷,没有任何防御反击的状态,就这样打算独立承受的神情,成功吓住了所有人
可这黑教势完全没有酮的趋势,随着宋明瑶眼神阴暗难定,顺势地越来越凶猛,就在黑剑即将碰触到苏琚岚的身体时,空气中忽然凝聚了大量的水滴,一粒的水底不断结合在了一起,形成一把把水剑,水剑仿若实物一般,发成铮的响声,扭曲地射向凶猛的黑剑,飞动间还发出哗哗的水声,让人陶醉
两道教在苏琚岚咫尺前撞击在了一起,竟然出现了无数金属相互撞击的火花,仿佛信念绽放的烟火,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苏琚岚却扭头面朝赢驷,几欲发狂,“这是我跟她的事,你站远点别Сhā手,”
赢驷走过来将她一把拽赚恨恨道:“她都直接动手杀你,你发傻了,我能不Сhā手?”
苏琚岚只觉得自己现在情绪跟思绪全乱套了,刚刚是几欲发狂,现在则发作了,“那又怎样?我死活不关你的事!”
“不关我的事?!”赢驷不相信地嘀咕重复,一字一句,更像是从齿缝间冷冷挤出的字眼
毫无疑问,他的头胸口心口,浑身上下都开始冒起气,急于找到释放渠道——“你居然敢说不关我的事?!你的脸,脖子,手,身,脚,就连你的头发统统都被我预定了,我没动你,也休想让别人动!”
二人僵持不下,宋明瑶却没时间跟着耗了,因为这些场景对她来说只会更加讽刺!
她的教再次变化,双手握在一起举过头顶,大喝道:“别再我面前装样子,都去死吧!”
身边无数的黑剑再次在她的头顶凝聚,形成了一把巨型黑剑,许多蜥蜴毒蝎从她身上钻出来爬向剑柄,消融成黑血一点一点往上巾染去,当整把巨型黑剑被染成暗黑血色时,剑锋直冲天际,发出呼呼的风声,仿佛是剑的呼啸
宋明瑶更不是装,也非各种试探,她现在明明白白就是要苏琚岚的命!
公孙锦币越看越心惊,禁不住喊道:“苏琚岚,你还发什么愣?她简直就是个疯子,咱们小命就那么一条,掉了就什么消都没了!”
玉崔嵬没有多余的话,他全神贯注地关注着宋明瑶和赢驷两人捏诀的变化,那眼神和投入程度仿佛自己在争斗一样,无愧他那争斗狂人的绰号!
而生气归生气,赢驷看着宋明瑶的架势,不敢怠慢,右手捏诀也迅速处于变化中瞬间,为了响应他手指翻飞间的力量,宋明瑶的脚下不停抖动,似乎是地震的前兆般,一把把炽热的烈焰剑从底下冒出,巾中还充满了美丽的星光在飘动着
宋明瑶感觉脚下无匹的炽热袭来,立即飞了起来,单手轻点身后,一声轻啸, ... [,]
(冷道:“出鞘!”
一声尖锐的呼啸声撕破寂静,那把又黑又红的巨剑发出血光,这股血光比酷夏的阳光还要耀眼,刺激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双眼,就连老怪物也忍不住眯起眼睛避开剑的血光
只有苏琚岚仍然目不转睛盯着,眼中闪动的紫睛透露着潋滟的水光
黑剑出鞘后环绕着宋明瑶一周,血光就像水中的波纹一般一圈一圈的缓缓荡漾开,美得阴邪,美得残酷
水纹血光挡开了地面所有攻起的炽热焰剑,然后直勾勾地朝苏琚岚所站之地扫去犹如狂风扫落叶的仗势,吞天噬地的摧毁力量,即便苏琚岚他们出手防御也不一定能抗赚更何况她无意反击呢?不少人有些绝望的想道
055卷 挫骨扬灰*回礼
( “钦辟——”苏琚岚出声拦住它,翻转的手腕间,紫芒宛如长虹贯月地伸向它张开的血盘大口,将陆凝冰的头颅缚住抽来原先被陆凝冰束缚在半空中的三人顿时松了困术,翻身跃落地,很明显,陆凝冰处于下风了!
苏琚岚的紫芒将陆凝冰的头颅包围赚任她怎么冲撞也无法解脱
众人疾步冲到苏琚岚面前,他们看着这颗血肉全无突剩白骨的骷髅头却还在做困兽之斗,不免瞠目结舌
玉崔嵬皱眉看着地上那堆蠕蠕爬动的白骨,似是感慨,天下果真藏龙卧虎
公孙锦币拍着胸口直呼好运,看着苏琚岚漂亮的脸蛋突然多出来的两道伤痕,再望着不远处咬唇薄怒的赢驷,急忙解释道:“要怪就怪秦卫霜,她硬是要看新娘的样子,哪知道新娘居然是陆凝冰这个怪物,我们打不过才被她撸过来的!”
赢驷顿时僵着脸色走过来,突然凶狠地抓起苏琚岚的手,素日脚软的声音浸了一丝薄怒,“你不知道保护自己吗?你受伤了,你的脸再不处理会留疤的!”
“我知道,回头用紫锦恢复伤痕就好”苏琚岚平静道,但手腕登时被他狠狠甩开,赢驷攥紧拳头瞪着她她还能若无其事?他愣住了,目中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刺了一下,有点酸,眼前白蒙蒙地模糊,看得笔直的树干都是扭曲的
但苏琚岚这时却没有去顾及他在闹的情绪,只是扭头盯向陆凝冰的头颅,问道:“是郝师璇把你复活的吗?”
公孙锦币登时睁圆了眼,连忙拽住苏琚岚呆呆问道:“你说啥?郝师璇?我是不是听错了,还是你讲错了?”郝师璇,那个存在于传说中的大神宗呀!
苏琚岚拨开公孙锦币缠绕的手,扭向面色凝重的老怪物,嘘声道:“你在云琉宗呆了这么久,应该也知道朱颜的能耐,她有能力生骨活肉吗?”
老怪物惊愕的目光在苏琚岚面上汪一瞬,很快转开,故作拂袖掩盖的道:“我怎么知道?”
苏琚岚侧耳道:“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你不好说,我也听得明白,就凭朱颜根本就没有能力复活死人老怪物,之前不是总因为我杀陆凝冰的事刁难我吗?现在陆凝冰就在这里,给你机会,要不要从我手中救走吗?”
老怪物听她这样说,不觉一愣,眼中顿时有几分疏朗,但语气依旧是羞怒地,“贱丫头,你明显知道我看她这人妖难辨的德性是绝对不会出手,你摆明是找话茬吗?!想打架吗?”
“那你现在不救,待会就别阻拦我!”苏琚岚闻言立即望回狰狞的陆凝冰,冷道:“郝师璇给你装了谁的灵魂?”
“你这个贱人给我闭嘴!你有什么资格叫我师尊的名字?”陆凝冰依旧疯狂得很,“我告诉你,你死期到了!就算我死,我也要把你拉下去!”
苏琚岚笑:“陆凝冰,我当初网开一面留你的全尸,不是让你有机会反击我的你就算不说,我也知道是郝师璇特地让你来蛊惑我,趁机杀我灭口”
陆凝冰没有回答,只是越发恼怒的冲击紫芒的束缚,但很显然是被苏琚岚说中了!
“这回牵扯到宋明瑶,”她将手伸入紫芒中轻松地捏住陆凝冰的头颅,嘘唏道:“看来是我先被郝师璇找出来了?”
陆凝冰吼道:“我才是四国大陆的第一高手,以前是现在也是,因为你根本就不是人,你只是个活了几百……”
“陆凝冰——”苏琚岚婉转地打断陆凝冰的话,慢慢笑道:“既然你知道我是谁,那么你该明白郝师璇将我列为对手,所以就凭你也能动得了我?……你真好骗,我都看得出来郝师璇是抛你这颗石子出来问路,所以你别太看得起你自己既然郝师璇让你给我下马威,那么礼尚往来,同样的我也得给她回份礼,所以要牺牲你了,真是抱歉!”
然后,只听得“砰”的一声,郝师璇的整个头骨被她捏成粉碎
众人顿时被她的举动呆了呆
苏琚岚缩回手看着手中白色粉末,拍了拍手拍粳然后将粉末扬手散开,扭头望向钦辟道:“你来得可真是时候”
钦辟到底是魔兽,兽心不如人心的算计,听见苏琚岚的话时,下意识地扭头望向她,被她的眼神盯得想要闪躲,语气微微一滞:“只是刚巧路过,既然你没事了,那我就该回去了”
“回到唐郦辞那边?你所谓的碰巧,是他知道的及时吧?”苏琚岚缓缓走向钦辟,而钦辟的脸色也随着她的话语急遽转变,她道:“唐郦辞在哪?我要见他”
“玺岚,主人曾对你说过现在不是时候,所以你无论如何是见不到他!现在郝师璇能拿宋明瑶的魄来对付你,很明显,你原来的身份已经瞒不住她了,所以你日后必须多加小心”钦辟低头将嘴里的黑雾吐出来,凝聚成一个淡淡的黑色人影,漂浮在它手掌中它将手掌朝苏琚岚伸去,让她看清楚是宋明瑶的魄后,便立即收回来,“主人派我收走宋明瑶的魂并保护你,现在我任务完成了,我必须离开”
苏琚岚仰头问道:“这真的是明瑶的魂魄?”
钦辟点了点头
苏琚岚有些干涉地笑了笑,“那刚刚陆凝冰对我说的话,有几分是来自明瑶的想法?”
钦辟疑惑地歪着脑袋,“她刚刚说了什么?反正那些话半真半假,你听不听都行”然后掉头朝天空踏风离去
苏琚岚顿了顿,凄楚一笑,仿佛嘴角酸楚再笑不出来,“明瑶……”她撑着额头,缓缓蹲下身去,半真半假?所以刚刚说杀她,有几分的确是源自宋明瑶内心的想法?不应该是这样的,她跟唐郦辞宋明瑶不该有间隙的
公孙锦币看她蹲在地上,急忙跑过来问道:“苏琚岚,你没事吧?”
怎么可能没事?说真的,苏琚岚的心头确实有些难过,她好想单独静一静,所以摇晃着身子站起来,想单独走远些
沉默已久的赢驷遽地一沉,低声道:“你还要去哪?”
苏琚岚一恸,蓦然扭头迎上他略有寒意的眼神
大家都知道苏琚岚处事清晰利落,作决定坚决果断她尤其不喜欢胡闹,不喜欢不明事理,不喜欢喜怒形色,所以向来都不喜欢赢驷?
赢驷朝她走了过来,静静看了苏琚岚一眼,发觉她的拳头紧紧攥着,他伸手试图去掰,可是无论如何也掰不开原来苏琚岚掌心都快流血了!
赢驷大约真的生气了,用力捏住她的下巴,苏琚岚疼得“嘶”的一声,想要躲,谁知他的手按住她的后脑勺,将她用力揽到怀里,苏琚岚甚至怀疑自己的全身的骨头会被他的蛮横气力揉断“我……我对你已经没有办法了你吼我没关系,隐瞒我也没关系,但我不允许你受伤,一点点都不可以!”想起前刻秦卫霜昏厥的涅,心中猛然一揪,他立即将头闷入苏琚岚的肩窝里
苏琚岚几乎要窒息,无论怎么也推不开他的怀抱,“赢驷,先放开我吧”
... [,]
赢驷终于放手,然而一只手却始终抓着她的手,坚决不放他低头抵住她的额上,“你总是说让我生气的话!我也有脾气的,可是我恼谁都不想恼你,所以你别那么残忍”
两人的距离实在太紧了,几乎要气息相接,苏琚岚想要试图说些什么打破这种微妙而疲惫的气氛,但她实在想不出说什么,最后只是垂眼看向他的胸口
“我看出来了,你以前的冷静理智不是因为你太有把握,只是因为那些人都不是你关心的!只有涉及郝师璇喻涛唐郦辞,还有刚刚那个宋明瑶,你才会发疯失常,是不是?”
“别说了好不好?”
赢驷清亮的眸子忽而变得深沉,“那我们,你有没有放在心上?”
“我都让你不要说了!”苏琚岚忽地失控大喊,但喊完之后就连她自己都怔住了,这张一向平静淡漠的脸上有了湿意
赢驷微微偏着头看她,素来狡黠娇软的笑容里隐有一丝绝望,让人莫名地只觉心疼
他缓缓松开苏琚岚的手,转过身,那种背身而立,看不面面上的表情却让人感觉到了疏离,让她如刺在喉般说不出话来赢驷朝金允庭若无其事的笑道:“这陆凝冰虽然死了,但她可是云琉宗派来的,真要算账,你们金家敢把这笔账算到云琉宗头上吗?”
“凭什么不敢?他们杀了我爹,此仇不报我是枉为人子了!”金允庭气急败坏地叫道,想起今日的喜事变成丧事,心头滋味百般难陈
回到金家金家早已乱成一团,赢驷跟公孙锦币将秦卫霜扶到客房调息,其他的事也只能交由金允庭自己去料理
苏琚岚替秦卫霜把脉检查了下身体的血液走向,并无异样,只需要再深睡一段时间就足够了肯定秦卫霜无恙,其他人折腾了整夜也都累了,于是从别处搬来几张卧榻在房间排开,各自睡下去有了陆凝冰的事,他们目前绝不再单独行动
老怪物若有所思地站在房门外苏琚岚走到他身边,道:“我很好奇,你忠心的到底是云琉宗还是其他的?陆凝冰第二次死在我手上,你没有半点伤心难过反而面色凝重,显然是在踌躇迟疑着什么?”
老怪物扭头看着她,“小小年纪,但你的眼可真毒,不对,你的心更毒”
苏琚岚似笑非笑,“为了霸占腾蛇把我强行掳到云琉宗的,你不毒吗?想毁灭水潭将我们封死,朱颜不毒吗?堂堂云琉宗的创始人郝师璇,四国大陆唯一一位跨入神阶受万人敬仰的大神宗,居然煞费苦心的复活陆凝冰来杀我们,这不毒吗?小巫见大巫,我怎么敢跟你们想比呢?”
习惯她绵里藏针的话,老怪物笑哼了一声,“我眼睛没坏掉,郝师璇明明指示陆凝冰针对的只有你,不是所有人!还有,今天陆凝冰的话明明没有说完,你就迫不及待杀人灭口,你是想隐藏什么?”
苏琚岚笑道:“我跟你现在还是处于相互制衡的关系,即便有秘密也没必要与你说今日有陆凝冰这桩事,日后就还有类似的追杀,云琉宗如此不客气,我也无需再客气!老怪物,我们现在是拴在同一条绳子上,玉崔嵬他们打不过陆凝冰时正常,但你还不至于毫发无伤的被她捆起来,下次再有这种事,我们交易破裂”说完,她笑容渐渐地淡了下去,转身走回房间里,并顺手合上门
老怪物负手而立,忍不住暗叹道:后生——可畏!畏惧的畏!
房内,苏琚岚看着其他人已渐入熟睡中
她放轻步伐走到每张卧榻旁
公孙锦币睡相不佳,将大半个被单都踢到榻脚去,而玉崔嵬则睡得非吵,当苏琚岚替公孙锦币捞起被单时,掉头距他不过半丈距离时,他就警戒地睁开眼,凌厉双眸瞬间弥漫一股杀气,直到看清是她才渐渐散去
苏琚岚低声道:“玉崔嵬,今夜你就安心睡个觉”
玉崔嵬皱了皱眉,回道:“我们这么多人都睡着送了警惕,会让人有机可乘!”
苏琚岚想了想,道:“那我待会守夜,实在想睡就喊你”
玉崔嵬点头,再度闭上眼
苏琚岚扭头望向他身后那张卧榻,赢驷背朝着他们弓着身子睡,幽黑的长发散乱在枕头边,睡得很安静,鼻尖溢出均匀的呼吸,锦被盖得很整齐,让她一眼就看出他根本没睡!
当他醒着是慧黠好动的,仿佛九天之上云曦流瑞的璀璨日光,当他睡着是宛如女子般研媚,甚是惹人怜惜赢驷一向是个矛盾综合的人,令人猜不透
056卷 金家的由来
( 桌边跳跃的烛光,让她的面色在晦明间深沉难辨,想来想去,苏琚岚突然悲哀地发现,自己明明是果断地,挺决绝的,此时此刻却真得有种愁肠百结跟个犯二的少女似的?
不对,她本来不就是所有人口中的……那什么贱丫头,什么乳臭未干的毛孩子……
可是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居然会如此在意如此琢磨赢驷的感受了?如果说是因为赢驷山水迢迢赶来保护她是令人感动的,但她心里明白那种忐忑根本不是源自于此
“赢驷,”她的唇边极慢的浮现出一抹酸楚的笑,后知后觉的道歉,“对不起”
赢驷陡然睁开眼,“我不喜欢听见‘对不起’这三个字!”
苏琚岚略微怔赚说不出话来
赢驷坐起身,靠近窗台的他,单薄的里衣在晚风里微微飘拂他沉默地看着她,没有撅嘴,没有撒娇,没有说话,什么都没有,一反常态,就这样安安静静地看着她,那种无声的对峙比什么都来得沉重!
苏琚岚讷讷地近乎自语:“赢驷,我现在怕你对我越来越好,好到如果我真得喜欢上你就麻烦了”
他的目光忽而幽深难明,“对你来说,我就是个麻烦吗?”
苏琚岚摇了摇头,隔了半天,心里一阵发凉的她才喃喃道:“我走到哪都能引起麻烦,我才是那个麻烦”
“可我就喜欢麻烦”赢驷跪坐在榻上,伸手紧紧抱住她,喃喃地说着,垂头在她肩上,活像尊雕像似的,喘息变粗,喷在她头发上“从一开始到现在,你有没有把我放在心上?”
苏琚岚就着快熄灭的烛光看着他的脸,渐渐觉得自己眼睛有点儿花了,她别开眼,眼泪就莫名其妙的滴落下来
赢驷环在她腰间的手被打湿了,他揪住她的衣袖抬起头,看见她横袖掩面的动作
她依旧没有说喜欢他,但是她会在他面前哭起码……起码他在她心中已经不是路人甲乙丙冬也不是吵闹避讳的人,而是她可以相信的人这样,赢驷觉得这样就够了
他抱着她坐到榻上,拽起床单将她微冷的身子裹住被单里的温热,让她彻头彻尾的清醒过来,却浑身几乎没有一根骨头似的,完全靠到他身上她紧紧地抓住他的衣服,喃喃地说道:“赢驷,如果你被最亲信的人背叛,眼睁睁的看着身边伙伴都死光了,只剩下你孤零零的活着,你会怎么办?”
赢驷把她的脑袋按在胸前,没心没肺的笑道:“当然要好吃好睡的活着,加倍替其他人快快乐乐地生存”
苏琚岚怔赚蜷缩起身子缩入他的怀里
在天还未亮的时候,万籁都寂时,金允庭忽然突然急匆匆地敲响门
所有人陆续被吵醒了,就连昏睡已久的秦卫霜也差不多的呻吟醒来似乎是有什么紧急的情况让金允庭连礼节也不顾了,他重重敲门后,顿时推门进来,环顾房内一圈后,最后有些惊愕地看着苏琚岚躺在赢驷怀里睡着了
他径直走过去,迟疑一番,朝赢驷问道:“阁下可是小尊王?”
睡在赢驷怀里的苏琚岚顿时动了动,赢驷皱着眉头抬起眼,开口:“她好不容易肯睡,有什么事急着现在说吗?”
金允庭难免食味,卦道:“我的族人想请你们过去一趟!”如今世人都传苏家岚郡主与赢家小尊王的儿女情长,还有右丞相之子公孙锦币秦尚书长女秦卫霜白宗护法玉崔嵬的情意深长,他或许早就该猜到他们的身份既然他们被世人传得有如神助,那云琉宗又岂能轻易困住他们?
苏琚岚揉着眼坐起来,看着窗外还蒙灰的天空,方才望回金允庭,缓缓地道:“带路吧”秦卫霜也已恢复清醒,身体无恙,也不贪图休息,就跟无事人那样尾随苏琚岚离开
金允庭将他们带到一座庄严肃穆的庭院里灯火通明的厅内,地面铺满厚重的毛毯,有张低矮的长桌摆在正席位,那里坐着位穿着棉麻白衣戴着棉麻白帽的老者,双目炯炯有神,面容肃穆在他身后,则跪坐着两排穿着同样面色肃重的人,第一排是穿着黑袍的老者,第二排是穿着灰袍的中年者,从何种角度来看,他们都是金家举足轻重的长辈
金允庭带着他们走进厅内他先示意他们站着等,然后率先走上前,屈膝跪拜了三下,恭敬道:“爷爷,我已将他们带来了”
这位白衣者是上一届的金财神老财神微微颔首,金允庭顿时退居一旁,他打量着面前这五位站如松的孩子以及白发干瘪的老怪物,摆手道:“各位请坐吧”那凛冽语气不怒已威,苏琚岚微微垂下眼睑,礼节性的鞠了一躬便像盘腿而坐的金允庭那样,他们入乡随俗,席地而坐
老财神的目光如炬,冷冷扫过他们,最后定在看似老大居中的苏琚岚,道:“原本今夜是金家的喜事,酒水三天,宴请全镇百姓庆祝,只是如今喜事扮成丧事,让几位贵客扫兴了”
迟疑一番,又目不转睛地盯住苏琚岚,道:“此前听说郡主想见金家辈数最老的,不知道郡主见老夫,有何要事?”
苏琚岚闻言没有回答,却是突兀地问道:“金老先生,看您身后这阵仗,也是有要事等着见我吧?”
老财神顿了顿,有些诧异的扬了扬眉
苏琚岚慢慢道:“我要见你们以及你们要见我所谈的事,估计也是同一件事”
老财神闻言倒是笑了,“闻名不如见面,你揣度人事确实有几分功夫!”
苏琚岚道:“客气了”然后直接将闪闪发光的水龙珠搁在面前水龙珠溢彩流光的光芒,丝毫不逊于屋内的亮光,当它完整地呈现在众人面前时,璀璨的芒光依旧让人眼睛一亮
老财神一怔,脱口而出:“这是水龙雏口中含着的珠!”
“什么?是水龙珠?”老财神身后的黑袍老者们和灰袍中年们纷纷变了面色
老财神追问道:“你怎么会有水龙珠的?”
“我暂时没那能力从云琉宗镇山灵兽嘴里抢宝贝,这是水龙雏在我们临走时塞过来的”
“水龙雏怎么可能会把水龙珠送给不相干的人?!”老财神狐疑道
苏琚岚唇角慢慢地露出笑容,“我遇见水龙雏时,刚巧碰见有只钦辟要抢这颗水龙珠,它们大战一场后,钦辟负伤离开,水龙雏说把水龙珠交到唐郦辞手上,还不如交给我来得实在”
“唐郦辞?!”提及这个名字,这些人面色的震惊程度似乎不逊于初见水龙珠的震撼,因为此刻的他们除了震撼,还有一股惊骇,无比惊骇!
赢驷皱着眉观察对面这群金家掌舵者的面色,心中忖道:为什么又是唐郦辞这个名字?!
苏琚岚道:“金老前辈,看你们样子似乎认识唐郦辞呀?”
那些黑袍老者们和灰袍中年们有种面面相觑,无言以对却又满怀心事的表情,统统挂在脸上就连老财神都深深 ... [,]
(吸了口气,一字一句道:“看来怎么躲都躲不过了”
……
“爷爷,唐郦辞是谁呀?为什么你们都表现出害怕的神情呢?”金允庭忍不住问道
“允庭,这是我们金家世代背负的秘密,往年规定只有在你们行弱冠之礼后才告诉你们,但现在是掩盖不住了,因为金家恐怕就要大难临头了”老财神面色沉重,有着无比压抑的肃然,“我们金家在重霄镇富贵勿忧的生活了一百多年,够了,而在这之前,我们的祖先是从云琉宗逃出来的”
“云琉宗?”金允庭心中一震
“又是云琉宗?”赢驷等人瞬间敛眉,而老怪物更是有点坐立不安,但显然他也想迫切的知道这金家跟云琉宗到底有何关系
老财神续声道:“在这之前,我们不姓金,姓唐,与云琉宗同为圣族的后代”
姓唐?那……那个唐郦辞岂不是……
赢驷当下意识到的望向面色渐渐肃冷下去的苏琚岚,直觉告诉他,苏琚岚跟圣族也有关系
“我所知道的事情,都是从我的父亲那里得知,而我的父亲则是我从的爷爷那里得知,这是一代传一代的秘密如今世上能知道三百年前那场圣战的人,寥寥无几即便当今四国鼎足而立,宗法斗气日渐璀璨,但与三百年前那些惊才艳艳想比,是根本没有可比性的”
所以三百年前那场圣战,在修炼界至今仍是一场噩梦,一场遗憾
“我当初听说三百年前是何等盛况,修炼没有尊卑之分,宗师武尊箭神娇甚至炼药师,锻造师,符石师等等,都是各领风骚傲视天下尤其是五个家族最为厉害,分明是玺族唐族喻族郝族宋族,这五大家族各有所长,名声显赫,独步天下,世人尊称为‘圣族’在发生圣战前,圣族刚刚命定了下一届继承人,那就是还有一年即将行弱冠之礼的唐族后裔,唐郦辞”
058卷 白天热死晚上冷死的沙漠
( 小酒馆确实很鞋里面却坐满了形形色色的人
每日穿越沙漠的人大有人在,所以有生意头脑的人抓住这个商机后在沙漠边缘开起了小酒馆,然后从重霄镇运来大量廉价的酒水,进而高价贩卖给即将启程的路人
物以稀为贵,所以尽管酒馆的酒水价格贵得离谱,但生意依旧不差甚至发展了好几年后,在这里开酒馆的老板陆续腰缠万贯了,最后发展到有妓汝专门跑来这边做生意
带路人指定集合的那一间酒馆,早早就坐了许多人
当苏琚岚他们走进去的时候,立刻引起了里面人的注意
毕竟在这种风沙满天人人灰头土脸的地方,突然出现了几个稚嫩俊美的少男少女,还是很鲜艳的
酒馆里这些形形色色的人都在打量他们,尤其是打量坐在最里面那两位男女只见那位穿着浅粉色衣衫的少女杏眼微合,长长的睫毛微微覆下,身边那位玄纹红衫的少年则单手支颌,嘴唇有些懒洋洋地抿着,眼角弯弯地望着她,众人甚至能清晰地看到他眼里倒影出少女的侧靥
“都是十六七岁的年龄呀,没有大人带着,怎么跑到沙漠来了?”
“艾我还真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孩子呢!”
“这番涅如果生在富裕城镇可就不得了,可惜却生活在这里了”
在短暂的安静之后,酒馆内的人们重新恢复了喧闹,然后开腔讨论苏琚岚这一行人
很显然,在这么个小地方,在这么粗糙而且危险的沙漠边缘突然出现几个精致漂亮的稚嫩少年,是一件很稀奇的事
甚至有些浓妆艳抹的女人混在酒馆内使劲招揽生意,但见到这些少男少女后却也没上前搭讪,生怕怕玷污了如此纯净漂亮的少年们
“虽然我们是白天休息晚上行走,但保险起见,就算是白天休息也必须有人睁大眼值班!”
荣升到“管家”兼“奶妈”的公孙锦币开始频频叨念,可惜众人自行其事,未将他的话放在耳里正当公孙锦币重咳几声,准备强调要“听他号令”的话时,又有一行人走进了酒馆——
进来的是一批穿着轻便铠甲的人,他们环顾酒馆四周后,径直走到公孙锦币后面,清理了一块空地,一张干净的桌子,然后围着桌子背对着,顿时有一位衣着华丽的年轻人走了进来,身旁还跟着一位留着长须的中年人,看起来十分精明,一眼就知道属于官家似的人物
那位衣着华丽的年轻人长得十分帅气,金黄色的头发,精致的五官神采飘逸,身上穿着金白相间的软甲,软甲后面乳白色的披风随风飘扬,腰间还挂了一把两尺长的金色佩剑,一看就是出身名门贵族
年轻人和长须中年人来到那张桌子坐下,由于隔得近,他们便能听见这两人的对话
那长须中年人说:“少爷,主人是不允许你跟着我们出来采取晶石的,沙漠里不但危险而且辛苦,这不是自找罪受吗?”
年轻人皱眉不悦道:“可是你不觉得这很有意思吗?就是因为危险才刺激,我的事情你就别管那么多了,如果我父亲怪罪下来,我一个人承担!”
那位长须中年人非常无奈地叹道:“可是少爷……”
年轻人不耐烦地挥手打断他的话,端起小厮送上来的酒盏,只沾了沾唇就扬手泼出去,“劣质的酒水,去,把我出门带的酒带过来!”
“二世祖”秦卫霜收回目光,冷冷给了个评价
苏琚岚闻言笑了笑,其他人默默点头,公孙锦币于是再度耳提面命,听他号令,几人言笑晏晏间,再度将众人瞩向华服少年的目光吸引过来
一比五,毫无疑问,苏琚岚他们完胜!
华服少年听见众人的议论惊叹后,后知后觉地扭头发现他们,怔了下,兴许也是发觉在这样的地方居然还有气度容貌不逊于他的人存在,登时不顾长须中年人的劝解,接过下属恭敬捧献的酒坛,朝他们走了过去
“这里的酒水太劣质了,我请你们喝酒吧”华服少年微笑说道
公孙锦币没好气道:“喂,可我们又不认识你,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然后睨向苏琚岚他们,准备继续叨念沙漠的诸多事宜,这举动无意落了这位华服少年的面子,那位长须中年人顿时走过来,略微恼怒道:“你们真是太放肆了”
他的语气颇有权威!苏琚岚顿时飞快的扫过华服少年身后的铠甲侍卫,有些身材如蛮牛一般的壮汉,显然是力量型的武士,有些长得瘦高,看上去很是敏锐,肩膀上挂着长弓,手指修长长茧,显然是箭神的角色
当长须中年人开口,她便将目光移到他身上,这男人相貌很普通,虽然装束极为简单甚至比那些铠甲侍卫还要简陋,简陋到让周围的人都快将他忽略了,但是,那双眼睛闪动着冷峻的光芒!
能够拥有这样眼睛的人,绝不是普通人
“诶,防人之心不可无,我可以明白的”这华服少年也不恼,继续笑着说道:“我只是很惊讶居然能看见像你们这样的人,说真的,你们应该是从很远很富饶的地方来的吧?这附近的人各个都被阳光晒得黑不溜秋的,根本就没人像你们如此肤白的看我身后的侍卫就知道我不是地痞流氓,我请你们喝酒,咱们交个朋友吧?”
公孙锦币顿时瞟向面色平静的苏琚岚,眼神询问道:人家搭讪搭得这么有素养,又笑容满面看似真诚,咱们直接拍桌子叫人滚开会不会太伤人?
华服少年瞅见他们几乎都将询问的目光投向角落里最纤瘦的少女,忍不住怔了下,多看了她几眼,显然想不到这群人能够做决定的反而是这位最年幼最漂亮的女孩,遂微笑道:“这位美丽的姑娘,我能否与你交个朋友?”笑如春风拂面,煞是迷人
“不可以”还未等苏琚岚开腔,赢驷笑盈盈地回道一双眼睛简直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样澄澈,眼角却微微上扬,而显得妩媚纯净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形奇妙的融合成一种极美的风情,薄薄的唇,色淡如水
华服少年看着赢驷,略微皱了眉,“我没有恶意,只是诚心想要交你们这群朋友,几位是否太不给情面了?”
“你说你诚心,但我们不交你这朋友就是不给情面——”赢驷撇开头,疑惑问道:“阁下,这是诚心还是强权呀?”
华府少年顿时尴尬住了
公孙锦币瞟见那位带路人已朝他们挥手示意了,顿时摆手催促道:“当这人不存在就是了,我们该上路了!”说着将桌面还未吃完的糕点跟酒水迅速打进包裹,然后推着苏琚岚跟赢驷朝外走去
“少爷,这几人太目中无人,您又何必理他们?”长须中年人忍不住劝自家少爷
谁知这位华服少年尴尬过后,眼神更亮,“可是你不觉得他们很特别,以前其他人只会对我阿谀奉承,哪像他们这么有趣?不肯交我朋友,那我还偏偏要交定他 ... [,]
(们呢!”
长须中年人听见他家少爷如此负气好笑的话,登时抚着额头暗叹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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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只骆驼整装待发
正当苏琚岚跟赢驷成组,公孙锦币跟秦卫霜成组,有洁癖的玉崔嵬跟有怪癖的老怪物各自一组,先后攀爬上骆驼驼峰时,华服少年从酒馆里追了出来,冲着苏琚岚他们摆手喊道:“喂,等等我,我也要跟你们走!”他的侍卫也急忙追出来,各种劝不赚只能七手八脚地牵来骆驼赶紧跟这位主子跟上队伍
赢驷回头看了一眼那名兴冲冲的华服少年,双手从苏琚岚腰间穿过,抓住前方驼口的缰绳,咕哝道:“讨厌,干嘛跟着我们?!”
骆驼并走时,秦卫霜皱眉问道:“郡主,这人死缠烂打,可是有什么目的?”
“养尊处优,受尽阿谀奉承,然后突然间热脸贴上冷板凳,执拗的缠上我们,很正常就像某人——”苏琚岚缓缓说道,然后竖起食指直向后面的赢驷
秦卫霜撇了赢驷一按眼,顿时明了
“慢着!”哪知赢驷听了就不依,“岚妹妹,怎么像我了?人家好歹目的专一,思想单纯,天真无暇,美貌绝伦,哪像后面那人的德性了?”
苏琚岚笑着不说话,直到听赢驷抱怨咕哝的时间足够长了,便直接掏出一个馒头堵住他喋喋不休的嘴巴
赢驷咬着馒头,顿时像斗败的公鸡腌倒她背上,但眼底笑意邪邪
秦卫霜实在不明白了,苏琚岚怎么可能越能越容忍赢驷?
夜里,三十几只骆驼排成两列,沿着沙丘顶峰缓缓直行一路上踏出的凹陷脚蝇没多久就被迎面吹来的风沙填满
沙漠里呼呼的风声就像一阵阵嘶吼,四周除了偶尔一个满身带刺的仙人掌的植物外,没有其他任何的植物,也没有一点水源能够在如此恶劣环境下生存的植物该有多坚强?
那名华服少年沿途缠着他们不停提话题聊天,可只有公孙锦币的他热情高涨却没人搭理会自尊心受挫转而发疯,便一边勉为其难地回他几句,一边厚脸皮感慨自己在苏琚岚等人之中是最善良的所以当他在白天休息时当众表彰自己善良纯真,遭受众人翻白眼的鄙视
059卷 沙漠的风波
( 众人挑着这傍晚和凌晨上路,当天初亮起曙光时,整片沙漠顿时像被煮沸的水翻滚起来,风沙狂舞,炽热逼人带路人凭着多年穿越沙漠的经验,带领众人避开流沙区域,然后又熟稔的拍打骆驼让它们团团围着,造出一大片阴影让人歇凉休息
公孙锦币从带路人那里返回,右手抱着几根竹签道:“抽签抽签,谁抽到最短的从今天开始白天盯梢,晚上上路才准睡觉!”说着率先让苏琚岚,哪知苏琚岚随手就抽到一支短得可怜的竹签,她反射性地瞟向公孙锦币,后者哈哈笑道:“看我干嘛,是你人品问题!”
原本并无异议的秦卫霜顿时道:“郡主,我代替你盯梢”
“不用——”苏琚岚摇了摇头,突然伸手捏住公孙锦币的腕,用力掰开,公孙锦币掌心裹的四支完整竹签跟半截折断的统统掉下来,众人顿时瞪向心虚的公孙锦币她微笑道,“五分之一的概率,我的人品还不至于差到这种地步!你,自觉的去盯梢吧”
偷鸡不成蚀把米!公孙锦币顿时捂头地倒在旁边的细砂中,瞬间被赢驷抓起来的黄沙抛得满脸都是,大概觉得好玩,苏琚岚也将黄沙铲向公孙锦币,不多久,硬将他半个身子掩埋在黄沙中,成了人桩,待他爬了半天才起来,引得那位华服少年非常羡慕妒忌的望来
公孙锦币被众人抛得灰头土脸,急忙掩面道:“哇,别这样对我嘛,我不过是跟大家开个玩笑的白天原地不动的休息其实还行,关键是晚上走夜路危险很多,我要看路所以我决不能在行走间入睡!”见众人没再朝他抛沙子了,他睨向角落里早已闭目休息的玉崔嵬和老怪物,朝苏琚岚赢驷秦卫霜三人道:“玉崔嵬向来是夜间行走,他的眼睛能在夜里看透很远,所以不能浪费所以你们三个,自己决胜负”
“那我白天盯梢”秦卫霜自觉认领
苏琚岚道:“不用,白天盯梢最适合的人,应该是我”
秦卫霜道:“为什么?”
苏琚岚道:“白天原地休息最怕的是那群无孔不入的毒蝎跟蜥蜴,我有土术,沙漠沙子也是由土造成,我可以感应到四周的环境,防止它们出现”
“总算知道我用心良苦了吧”公孙锦币睨着她一眼,拍着手道,“那就这么说定啦,我睡觉去了,给我好好盯梢,要是我被蝎子咬了就找你算账”
秦卫霜恶狠狠地盯着嬉皮笑脸的公孙锦币,但想了想确实很有道理,赶紧盘腿而坐,闭目养神
苏琚岚看着赢驷,“你也睡”
“没有被子连枕头都没有怎么睡?”赢驷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然后眼睛一亮,突然溜到苏琚岚怀里,枕着她的膝盖,看着她的脸,笑盈盈道:“你的膝盖给我躺躺,这样还差不多”
苏琚岚一呆,低头看着他柔润的轮廓,却没有把他推开
赢驷说睡就睡,翻了个身真的枕在她的膝盖睡着了
人家说醉卧美人膝,赢驷为了享此乐趣,无赖地躺在她怀里
他的身材颀长均匀,躺在她怀里让她感觉有些沉重,但过了一会儿,也让她心里渐渐升起一股踏实的感觉,因为当唐郦辞他们不断在她脑海里交织错乱时,她必须触碰到什么才能平静下来
很快的,他们都闭目休息下去了意识到有谁的目光投射过来,她寻目望去,恰巧与那位华服少年的眼神对上了
那位华服少年看着苏琚岚以及她身边的朋友睡得如此安详,顿时露出某种既可怜又羡慕的眼神,仿佛经过心灵挣扎,最终还是忍不住朝他们走了过来,盘腿坐在她附近,思索一秒,压低声量道:“喂,我叫秦少城,不是说出门在外,朋友多了路好走吗?我又不是坏人,只是好羡慕觉得你们身边有如此情谊深厚的伙伴!”
苏琚岚笑了笑,道:“我也很庆幸”
秦少城眼睛一亮,“那你叫什么名字?”
苏琚岚笑道:“你的确不是什么坏人,但还是别跟我们接触太多,我们都是被通缉在案的人,谁跟我们有牵扯都会很倒霉的”
“你们是通缉犯?怎么可能?”秦少城怪叫,声线有点大,竟然躺睡在她怀里的赢驷动了下,他连忙闭嘴
苏琚岚抬指戳在赢驷脸颊上,“睡就睡,有什么好听的?”赢驷闭上的眼睛,突然又睁开,“那你不许跟他说太多话,我会吃醋”
苏琚岚直接伸手覆盖住他的眼睛,沉声道:“睡觉!”
秦少城愣赚再笨也知道两人之间的情谊超乎友谊了
他正思考着哪有通缉犯像他们这样稚嫩貌美,真得通缉还敢出门跟逛街观光似的随意,沙漠里突然出现了“飒飒”的穿梭声,一个仿佛帆船般的物体在沙漠中穿梭,时不时有机械运作的声音和人声吆喝传来
“什么东西?”原本白天睡意就浅,这些刚刚闭目休息的人登时个个睁眼爬起来,四处张望地望向那艘渐渐行近的帆船艇
只见那艘巨大的帆船艇停到他们面前,顶部突然掀开一个口,露出一个可以任意旋转的探测镜头,镜头转了三百六十度后,立即定向秦少城所站的方向,一扇门登时打开,十几个侍卫走了出来,朝秦少城屈膝跪下:“少爷,我们接到陆先生的信号来接你”
那位长须中年人就是侍卫们口中的陆先生,属于谋权人物,顿时上前说道:“少爷,既然你要到沙漠的采矿地看,那属下就让他们开船过来接,不然漫天黄沙的走,不仅让你受苦,甚至还很危险”
“要你管!”秦少城恼怒地瞪着这位虽然好心却让他觉得烦躁的人,指着聚拢起来的商旅道:“我要跟他们骑着骆驼横渡沙漠,那才好玩,你们都给我回去”
“少爷,沙漠危险怎么可以胡来呢?”这位陆先生皱眉关切道,那些侍卫也是频频劝着,秦少城被念得捂耳不想听,那位陆先生于是咬了牙走向苏琚岚他们,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道:“我家少爷向来胡闹的,为了免让他在沙漠遭受伤害,只能请各位同我家少爷一同到矿上各位请放心,只要我家少爷回到矿上,我们立即送你们到想去的地方,并做相应的金钱赔偿”
“有钱赔呀!”爱钱的公孙锦币登时瞪圆了眼这些侍卫顿时走过来,客气又威严地朝他们做出“请”的姿势
秦少城道:“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的朋友?”
“谁是你的朋友了?”秦卫霜冷道虽然她寡言少语拒人千里,但很多时候寥寥无几的话,句句狠毒伤人,估计除了苏琚岚也没人能够承受赚艾不对,还有心理承受能力强到无与伦比的小尊王
秦少城再度尴尬地紫涨了面色那位陆先生显然是非常关心自家少爷,见他吃瘪,对苏琚岚他们的印象再也好不到哪里去,顿时挥了手,几乎是派人将他们连同行礼强行押到帆船艇内
进了帆船艇,苏琚岚发现里面空间非常大,满眼都是各种各样的人在 ... [,]
(船上工作有的拿着类似风水盘的仪器在眺望远方,有的在搬动一个个粗大的口袋,有的在操纵船艇,很像航海
那位姓陆的将他们带到帆船内的圆桌坐下,秦少城也气呼呼地坐下,怎么哄也不行,依旧怒道:“既然他们想要穿越沙漠,为什么我就不行,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那位陆先生只能赶紧劝着,又命人拿出好吃好喝的招待苏琚岚他们,算是刚才动粗的赔礼
“怎么办?就这样被莫名其妙的挟持啦?”公孙锦币暗地里问向苏琚岚,同时手也没闲着拿桌上的食物跟美酒
“凉拌”苏琚岚答道她不动,其他人也不动,全都一副坐以待毙任人宰割的涅
苏琚岚观察着船艇内部的结构,发现全是由土黄色的木质材料构成,在进门右边方向还有个往下的楼梯,显然这艘船艇还分上下两层,下面那层只是没入黄沙中,所以他们之前才没发现而已
这艘船艇的外科全是用特殊金属做成,质地非常坚硬但是看起来也很细腻船艇的两边分布了八门古铜色的大炮,火炮李有强烈的能量波动,奇怪的是船上并没有任何的火炮和炮弹,只是有一根特殊的管道相连接,从规模和装饰风格看,这艘船艇造价绝对高乎想象
秦少城独自生闷气,良久才抬头朝苏琚岚等人歉意道:“真是对不起,因为我而耽搁你们行程了,不过你们放心,这艘船可以日夜行走,速度比骆驼快很多,只要我回到矿地上,我立即派人将你们送去你们想去的地方”
“哦”苏琚岚答道,伸手指着那条楼梯,“不介意的话,可否让我们参观下?”
“当然可以”终于肯回应他了,秦少城登时喜出望外,连忙起身带着他们朝楼梯走去下层看似是个工作坊,可里面工作的人更是千奇百怪,有些甚至不能叫人,因为只有少数拿着鞭子指挥的人跟他们的外形异样,其实是进化到类似像人类站立走路的魔兽
有些长着狮子脑袋,体格比普通成年男子还要大一倍,全身长满了毛,穿着盔甲似的银色背心,十分强壮,纯粹就是一直站着走路会说话的狮子;有的像是蜥蜴类的魔兽,长得纤细一些,穿着和狮子兽差不多,可是行动相对敏捷了许多,穿梭在舰艇各处,专做那些琐碎繁琐的工作;墙壁上还挂着大鹰,两扇大大的翅膀帖在墙上
苏琚岚跟着秦少城缓缓走着,有些好奇这艘帆船艇是怎么在沙漠里开动的直到秦少城带着他们朝尾部发动装置走去,来到帆船艇尾部的时候,发现里面那间房装满了各种仪器跟开关,正中央悬浮着一块巨大的黄色石头,是土系的尘晶神石!而这块尘晶神石溢出波澜壮的能量,连接着无数条管道将能量传输出去
“这里是船艇的控制室”正当秦少城准备详细介绍时,船底一声巨响,所有人跟物都被震飞起来
赢驷立即伸手抱住了苏琚岚,稍微厉害点的人也纷纷赶紧稳住自己的身形,那位一直跟随的陆先生皱眉朝外喊道:“怎么回事?”
有位侍卫惊慌失措,跌跌撞撞地从上面瞭望台跑了下来,叫道:“外……外面……有……有……”
陆先生单手放在那侍卫肩膀上,皱眉道:“喘口气赶紧说!”
那位侍卫吞了一口口水,惊恐说道:“我们好像遇见了沙蚯”
听到沙蚯这两个字的时候,船艇上除了苏琚岚他们外所有人身体一震,有些侍卫全身发抖的喃喃道:“完了,这次全完了”
苏琚岚有些好奇,这些人既然赶在沙漠采矿,怕什么沙蚯,遂问道:“沙蚯是什么东西?”
秦少城闻言脑中顿时清醒,瞪着焦急的陆先生道:“都怪你,你干嘛把他们都带上船艇来,现在好了,连累到他们了”
那位陆先生显然也想不到会发生这种事,顿时满怀歉意跟愧疚地望向茫然无知的苏琚岚他们,喃喃道:“你们你们,真是对不起,我只是想要赶紧将少爷送回矿地上,哪里想到会遇上沙蚯,还连累你们沙蚯……它们是传说中的怪兽……专门生活在沙漠了,据说遇上了……从未有人或者离开”
“哦”苏琚岚又是单音节
“沙蚯?又是传说中的东西——”赢驷不假思索的皱起眉,“那本少爷倒要上去见识见识了!”这几天陆续听见传说的圣族传说的唐郦辞传说中的郝师旋等,别再跟他提“传说”二字,因为他听了就恼火!
公孙锦币问道:“它们有什么特殊的能让你们怕成这样?是还是遁地呀?”
秦少城回过神来,急忙摇头道:“都不是,但是据说它们能跳得很高,没人真正见过它们,因为见过的人都不在了”
“那你们的船艇能在沙漠里面飞速潜行,能不能飞呀?”公孙锦币满眼期待道
秦少城也继续摇头:“不能,在沙漠估计就只有炮弹飞得起来”
“哎呀,真扫兴”公孙锦币失望道
秦少城急忙掉头朝上面做瞭望台的房间走去,赢驷他们快步跟上,刚进房间,秦少城问道:“你们确定是沙蚯?来了多少只?”
那位负责巡查的侍卫答道:“少爷,好像来了一群……大约有三十只左右……”陆先生以及侍卫们听见这个数值都面若死灰,如果是一只还有可能争取生还的机会,但三十只就免谈了
秦少城厉声骂道:“你们这副表情是什么意思?!身为秦家的人,我们岂是遇事就轻易放弃的人,无论是敌人还是魔兽,我们都要相信我们自己一定能够战胜他们的!秦家人都不是懦夫,我们就算死也要拖几只传说中的沙蚯当垫背!”
陆先生显然有些惊喜跟感动的看着他,其他侍卫们见自家少爷看见沙蚯都无所畏惧,既然贵为少爷拥有如此好的条件都不怕死,那他们这些普通侍卫害怕什么?
顿时,整艘船艇的人各个振奋起来,各司其职坐着自己的事情,准备开始迎战
秦少城随即扭头望着苏琚岚他们,道:“是我连累了你们,不过请你们放心,我们决定会保护好你们倘若你们有何意外,我们这里每个人都会给你们陪葬我保证!”
闻言,苏琚岚笑了声,心里对秦少城有了赞赏之意,年纪轻轻就能处事不乱,冷静果敢,义气薄云,确实是个值得交好的人!
061卷 秦家采矿业
( 赢驷掩嘴偷笑,又偷偷瞄向冷若冰霜的秦卫霜,凑到苏琚岚软声笑道:“同样是姓秦,可这人与人差别可真大”
“就算是同个人也会时时变化,”苏琚岚道
赢驷抿直了嘴,乐呵呵的点头,心中默默忖道:幸好把秦少城这个烫手的山芋丢给了玉崔嵬,否则真得终身伺候她左右,他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会吃醋!
“大难不死呀!”众人心有戚戚的念道,此刻望向苏琚岚他们的眼神与起初截然不同,满满的震撼直到快将眼睛都瞪出来了
陆先生劝不动自家少爷拜师的念头,只能赶紧吩咐侍卫们赶紧开动帆船艇出发,但没多久又有了麻烦,有个侍卫面色慌张闯进来禀道:“先生,帆船艇的驱动刚刚被沙蚯毁了大半,至少需要两三天的时间修复!”
“三天?!怎么需要这么久?!”陆先生同时惊声说道,又匆忙地望向那颗悬浮在半空中的尘晶神石,前刻分解了这块晶石攻击沙蚯,如今只剩不到一半的尺寸,“难道剩下的尘晶神石不能强行驱动帆船艇?”
那侍卫摇头喘道:“先生,远远不够,强行驱动原本就非常耗损能量,更何况咱们这块晶石所剩不多,没有新的尘晶神石支援是无法强行驱动的!”
陆先生顿时皱眉不语,显然是斟酌着到底该怎么办?如果停下来修复两三天的话,先不提会不会遭受沙漠风沙以及各种魔兽的攻击,单是这艘船艇内存储的水跟事物就远远不足供应了
正当陆先生踌躇不决时,四道异样芒光忽地掠过他的眼,紧接着耳边便是侍卫们惊喜的呼唤声:“陆先生,你看,是神石!天呀,我从未见过纯度这么高的尘晶神石,而且还是四块不同系的神石!”
四块颜色各异的尘晶神石悬浮在原先那块所剩无几的神石四周,缓缓旋转,四块异彩流光的晶石表面不断冲刷着一道道亮光这些亮光源源不断地注入那颗神石中,让原本芒光黯淡的它瞬间亮起来,那亮度也是众人从未见过的璀璨,明显到就连链接的管道也溢彩流光,整艘船艇仿佛重获新生般的噌噌发动了
苏琚岚说道:“陆先生,这样可以派人进操作室驱动帆船艇了吗?”
陆先生定了定神,心里欣喜万分,赶紧高声道:“可以!你们快,快回操作室指挥!”
“是!”那些侍卫赶紧各司其职,不一会儿,整艘帆船艇渐入佳境,很快就能在烈日灼灼的沙漠中飞速穿梭
陆先生非常感激地朝苏琚岚深深鞠了一躬,苏琚岚摆手虚扶,这种贵族式的标准动作瞬间让陆先生双眼睁更大,若没有经过长时间的训练跟积累是做不出这样自然优雅的动作他看着苏琚岚的如缎紫发,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什么!
大概过了半天的样子,四周飞舞的流沙也越来越淡了,有侍卫兴高采烈的喊道:“少爷,我们马上就到达矿上了!”风沙已经消失得干干净净了,虽然依旧处于沙漠之中,但头顶天空至少有了蔚蓝色
苏琚岚他们转头眺望向远方,那位陆先生蓦然恭敬地站在一旁为他们讲述
陆先生介绍的这座秦家矿山,从表面看更像是一座大型的正方形规模堡垒里面有不少高耸入云的黑色建筑楼,各种吊楼传输纽带的机械遍地都是,除了左边那片独立划分开的建筑区,其他都是采矿的工作场所跟黑漆漆类似长方形的装载房这里像是一个幻想般的世界,整座矿场采集场所只有黑色矿,其他都是黄色
玉崔嵬不免有点好奇,“他们很喜欢黄色吗?黄色那么难看,可怎么所有东西头脱离不了黄色?”
急于讨好他们的秦少城急忙解释:“师傅,永固国的主颜色就是黄色,因为这座矿属于我们秦家的,而我们又是永固国的子民,不管是矿上还是其他城镇,只要是在永固国内,几乎都是这个色调,因为我们跟土地接壤最多您觉得难看,其实慢慢看就会习惯了”
玉崔嵬再度听见他的尊称,面色不佳,“我都说了别乱叫我师傅!”秦少城讪讪地苦了脸
永固国是地广人稀的国家,土地面积非常大,约有五分之一的土地建议在沙漠之中,但是沙漠之中的资源也非常丰富,所以永固国的富饶强大绝不逊于敖凤国
帆船艇很快就在矿山门前停下来了,一队整齐的侍卫拿着圆筒长枪站在外面齐声喝道:“什么人?!”
秦少城有些不情愿的走下船,但才刚踏出几步又立即掉头,赶紧迎着玉崔嵬先走表示恭敬
玉崔嵬向来言简意赅也厌恶罗里吧嗦的事,被秦少城折腾了大半天这火已经憋得老高了,倘若不是其他人阻拦早就火烧帆船艇了,他想把这烫手山芋抛回给苏琚岚,“你想拜我做师傅?行,你若能说服她也做你师傅,我就答应!”
“这——”秦少城登时望向沉默寡言的苏琚岚,经过半天的了解,他也渐渐搞清楚苏琚岚似乎是这群人的首领,虽然表面看似柔弱无害,但实质上来说却是最难搞定的那位!
公孙锦币见秦少城卡在帆船艇门口,不进不出,就那样可怜巴巴地望着玉崔嵬又望着苏琚岚,忍不住催促道:“喂,你到底出不出去?你不出去就让开,我们还要出去呢!”
秦少城听了赶紧让道
公孙锦币撇了撇嘴,率先跑出了帆船艇,玉崔嵬跟老怪物也当仁不让的走下去
苏琚岚从陆先生身边走过时,发现他颇有意味的看着他们,有种欲言又止的表情她直言道:“你有什么话可以明说”
陆先生摸了摸稀松的几根胡须,缓缓道:“有些话我知道不该问,但是既然贵人说了,那我还是忍不住想问,我活了数十年了,什么样的人都见了一遍,但是唯独没有见过像你们这样的人!”
苏琚岚玩笑道:“哦?难道我们的长相有问题吗?”
陆先生摇了摇头,“不止是长相你们光凭长相跟气度就已属难得,但不得不说的是你们给人留的印象,太多的好奇,太多的不可思议我第一次听说沙蚯会主动逃跑,第一次看见这么稚嫩的双系宗师和七阶武尊,第一次看见四块不同系的高纯晶石,仿佛很多意想不到的事都能在你们身上发生”
苏琚岚笑道:“呵呵,陆先生你的分析能力很强嘛,难怪都说人老精鬼老灵”
陆先生答道:“贵人可以不用取笑我了,我都是走南闯北见多了,根据你们的举止跟外貌猜测出来的但是虽然都是猜测,可有一点可以肯定,你们绝不是永固国的人,请述我直言,因为你们对永固国的很多事都一无所知”
“也是但眼拙的人不一定能注意到这么多,莫怪你有谋臣的资质”苏琚岚边走边说道,然后眼角余光瞥见陆先生朝他们默默的拱了手,那手势是下级对上级行礼的标准姿态
虽然在沙漠开矿采集的驻扎地不少,但像秦家这样庞大的矿场却是独一无二,器械精良,人手充足毫无疑问,秦家也掌控了整片沙漠 ... [,]
(的矿场输出量一半!譬如眼前这座矿山以及附近千里的开采,都是秦家牢牢控制住的但肉肥大就难免有人眼红,急于分羹,苏琚岚或多或少从秦少城介绍自家矿场时,听出这个矿场正被人虎视眈眈,所以他才特地偷跑出家想要凭借自己能力力挽狂澜,对于秦少城这种自信满满的行为,她只觉似曾相识——只道年少轻狂!
秦少城又殷勤地带他们去参观地底采矿的流水线,好拉近与他们的距离
只见矿场内到处都是光秃秃的黑灰色山丘隆起的地表,坑坑洼洼的很难看见尽头,一草一木皆无,百里空旷但矿场四周又有类似城墙的东西围赚城墙表面上很粗糙,简直就像是用巨岩碎石随意堆砌的,而这个据说是为了防备沙漠魔兽和其他眼红觊觎的竞争对手而有意为之
沙漠各种毒物魔兽很多,而在沙漠生活的人基本上都有徒手攀爬城墙的强悍能力,所以城墙堆砌的平静漂亮反而没用,又不供外人参观!另外,秦家还在矿场外面嵌入了一排排朝外伸出的尖刺石柱,城垣上布满箭石塔,密密麻麻的围绕着整座矿山整座围墙
乍眼一看,守备严谨也不逊于政要城镇的防备!
矿场表面堆砌的都是提纯后或者废弃的矿石,真正采矿分类提纯加工的流水线任务,都是深藏在沙漠地下
秦少城带着他们顺着螺旋楼梯朝地底走去整个底面又是个空旷无边的世界,别有洞天虽然地底不见天日,但有了各种岩浆跟火焰的照亮,整个地底采矿非常炽热非常明亮
在采矿处有座烈焰灼灼的火山岩,四周都是黑色细碎的石头,有不少虎背熊腰的魔兽拿着类似渔网的东西,在这些石头里面运动,然后打捞过滤掉剩下最后的矿石
062卷 交易的初端
( 再根据采集到的矿石,转由其他敏捷瘦小的魔兽快速分类运作地面上工作的多是人类,地底工作的则多是稍有灵智的魔兽
沙漠矿石丰富但种类多也杂,一般一次打捞上来的大多数都是无用的结晶石,仅有少数铁矿跟金矿,倘若能打捞到神石则更是非骋运的事!所以晶石无论摆到哪里都非常稀罕珍贵,更别说纯度最高的尘晶神石,这也是刚刚苏琚岚能够借出四块尘晶神石,让众人惊愕老半天的原因!
走马观花后,苏琚岚回到给她安排的那间厢房歇息,她左手翻转着四块尘晶神石,右手搁在桌面轻轻叩击,思考着颜弘皙转手给她的四座城池
当初那场玄神比赛押注的四座城池,分别是永固国的道临城燕赤国的冀论城敖凤国的讣城殷悦国的水月城,而秦家是永固国有名的矿产大族,恰巧盘踞在其中这座道临城只是她从秦少城那里了解些事,发觉这四座荒城并非真得闹荒,而是闹“慌”!
就拿道临城来说,有秦家这种采矿副业的家族在,这座处于沙漠中的城镇也绝对荒不到哪里去!可永固国君主居然肯拿出手做玄神比赛的赌注,无非是因为它是山高皇帝远的城镇,里面众多家族盘踞争斗,基本上已是占地为王发财立品的独立“王国”,谁都管不了!这样的城镇就像盘踞的蛇,放任不管还算安全,真要管,绝对会被反咬一口
燕赤国的冀论城,则是一个重土难迁的城镇它在沙漠内的绿洲地带,是属于自给自足的城镇,民风淳朴但非常痴迷宗教信仰,据闻城镇内有位祭司,每逢天亮都会率领全城百姓到高台祭拜苍天,观察天象占卜算卦
敖凤国的讣城在这片沙漠与后交界处,要采矿没得采,靠海捕鱼又经常遭受海盗跟骇浪的戏谑,所以荒凉偏僻人烟稀少,倒是一座名符其实的荒城
殷悦国的水月城则是一座完全孤立于后上的小岛屿,与讣城相离不远这座只能靠海水吃饭的城镇同样遭受海盗袭击,想来也没比讣城好到哪里去
她皱了皱眉,忖道:这四座城池都有些棘手,按照颜弘皙的意思真要拿来做兵力存储的阵营,这可真是一项巨大的挑战!
“岚妹妹,我来喊你吃饭了!”赢驷的声音从窗外传来,然后翻身跃进来
苏琚岚闻声望去,稀奇——难得他肯入乡随俗穿着一件淡黄色的衣衫,但衣领袖子绣着几只大蝴蝶,看起来分外俊气时,也颇有几分脂粉气
他笑吟吟地走过来,趴在桌上戳了戳她手心里的晶石,撇了撇嘴角道:“再不去,饭菜都要被他们吃光光了”
“那走吧”苏琚岚便起身,将尘晶神石收起来
走了没多久,突然,空中传来了一阵破空呼啸声,她抬起头,就见一个巨大的黑影两爪抓着一个大包裹忽扇着翅膀从头顶掠过,还没等她看清楚是什么涅就飞远了
“快点,他们都快吃光了!”赢驷回头发现她走得慢,于是伸手恰她往饭厅那边走
公孙锦币他们都已围在饭桌旁边了,但除了老怪物自顾地吃饭外,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在等他们二人
饭桌上的食物很普通,基本上都是素菜,没有半点荤
秦少城等他们一入座,就连忙解释道:“不好意思,因为我们这边的荤菜比较特殊,刚刚征询了下公孙公子的意见,大家可能吃不习惯,所以就只能用素菜招待大家”
“在沙漠里能够找到这么多种类的素菜,也算有心了”苏琚岚说道,拿起筷子要吃时,发现公孙锦币他们的面色都紫涨着,一副要吐不吐的涅
公孙锦币对上她的视线,摆了摆手,突然捂着嘴巴跑出去作呕了可没想到就连秦卫霜跟玉崔嵬的面色也呈病态,她扭头问赢驷,“他们怎么啦?”
“不知道耶——”赢驷正咬着筷子在贼笑着什么,忽地听见她问这话,状似认真思考后回道:“可能是听人介绍了这里的荤菜做法,心理承受能力差,扛不住了”
“连玉崔嵬都扛不卓”
赢驷立即笑得捂住肚子,“哈哈,他原本还夸口说只要是吃的都随便,没想到听了那道脑白汤的做法后,他也变得这样”
“闭嘴,不许再提那道乱七八糟的菜名!”玉崔嵬突然掷下筷子,气呼呼的走出去
没多久,奔波了整天未进米粮的秦卫霜,也实在按耐不住地站起身道,“我不饿,暂时失陪了”然后也告辞
一个接一个走光了,秦少城急着拍脑袋,一副悔不当初的涅
那位陆先生站在他身后,有些无奈的叹道:“少爷,我都劝你别介绍那些荤菜了,各地饮食习性不同,这几位贵客来自敖凤国,肯定会不习惯这些食物烹饪方式的”
“可我也只是想让大家试试本地特色呀”秦少城甚是无辜,“禽翅肉脑白汤跟猿脑血,这三道菜可是咱们道临城最有名的菜系呀,多少人闻声而来品尝的!”
……得,不用详细介绍了
苏琚岚光是听秦少城说的这三道菜的名字,就大致明白是啥东西了,反正在永固国,只要背朝天的东西都能各种烹饪入腹也亏得赢驷还能若无其事的吃饭,她不佩服赢驷也实在过意不去
正是缓缓吃饭时,有侍卫急忙进来禀告:“少爷,陆管家,矿石已经准备好多时了,再不出发恐怕就误时交货了!”
“交货?交什么货?”秦少城恍了下神,但见陆先生面色微变急忙示意那名着急的侍卫退出去时,他立即反应过来,拍桌怒道:“陆叔叔,万家与我们秦家如今是水火不容,咱们秦家跟他们万家还能有生意要做的?”
陆先生劝道:“少爷,这是家主的意思,再说了,人家自己找上门,我们开门做生意哪能挑人的?而且万家才刚更换了新当家,家主要我顺便探清万家的底细,所以这笔生意无论如何都得做!”
“但是……”秦少城听得不甚滋味,但也无可奈何,就在陆先生觉得可以匆忙掠过此事时,却听他又说道:“那待会交货,我跟你一块去,我也想见识见识他们万家现在的当家是啥样子!”
“少爷,您不能去万家才刚更换当家就马上从我们这里预订矿石,这事怎么说都有点诡异,在没有搞清楚之前,我们是不能轻举妄动,倘若发生什么意外,您让我怎么跟家主交代?”
秦少城正色道:“陆叔叔,但你若有事,我也无法向父亲交代”
“少爷,我的命怎么能跟您比呢?”陆先生听了眼里顿时有了湿意
每当这种真情流露的时刻,无论是真是假,苏琚岚都很想视而不见的略过,因为结果总会莫名其妙的摊到她头上她低头默默吃着东西,吃完就迅速撤退,绕路去厨房找了满篮子的馒头,然后挨个给公孙锦币他们送去,免得他们呕得头晕目眩又饿的四肢发麻,没有力气找食物
但有些事即便避 ... [,]
(过了也会找上门,又或者应了“能者多劳”这句老话,见识到苏琚岚等人威力的陆先生,左右掂量着既要探清万家底细又要毕秦少城的安伪,还是偏偏地不请自来
在公孙锦币的房内
“还是她有良心,不像你这个该跳井淹死的王八蛋!”当公孙锦币只能有气无力地趴在桌上,万分感动的看着雪中送炭送馒头的苏琚岚,万分仇恨地盯着促狭贼笑的赢驷,正无力反击时,这位陆先生满脸凝重诚恳地道:“郡主金安!”然后噗通一声跪在门外,声音响亮,光听就知道这膝盖该有多痛了
苏琚岚无奈地伸手抚额,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该来的总是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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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矿场西南方向二百里,有一座耸起的小山
原本沙漠中出现绿洲就算难得了,但还出现这样一座孤峰笔削的山,这就实属诡异了据说这座山是几百年前突然从天而降的,沙漠是寸草不生,但这座小山里外却有古木参天枝繁叶茂的滔滔林海,各类毒虫妖兽隐匿其中,堪称沙漠一绝
陆先生跟秦少城骑着骆驼走在队伍最前面,
当前方秦少城响了一声响鞭后,整支队伍退下来
“我们到了”
因为再往前就是崎岖不平的山路了,行走沙漠的骆驼是无法涉入此地的,所以秦少城看见骆驼群走到地头就不肯再走时,便伸手高高举起,知会后边的人全部停下来
尾随其后的苏琚岚他们,便拽着骆驼嘴里的绳索,陆续退脚步
她打量了周围的情况,朝前方的秦少城高声喊道:“就是这里?”
“嗯”
秦少城将皮鞭一卷,扭过头来朝侍卫们轻喝道:“都下骆驼警戒,动作轻点,注意别惊了骆驼乱跑!”
064卷 狗急跳墙的万权甲
( 两名喽啰带着他们走到一座九阶石厅外
尚未进门就从厅内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厅门开启,一位身披锦绣长袍的白面中年人笑呵呵地迎了出来,见到陆先生身边的秦少城先是一喜,可见到秦少城身后的陌生面孔却是一愣,但也很快地恢复神色,紧跟着热情的走上前拍住秦少城的肩膀,笑道:“果真是虎父无犬子呀!我原本以为这么大的雨会延迟交货时间,没想到秦家二少爷亲自押货上门,我万权甲未能出迎还请见谅呀!”
这位白面中年人举手投足间洒脱自然,看来是那种长期发号施令的任务,说话的同时还偷眼打量了苏琚岚他们,不时从眼内闪出亮芒
原本秦少城面有愠怒之色,但坳不过陆先生传递的忍耐眼色,他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勉强笑道:“你就是玩家的新掌舵?怎么说都是我的长辈,我们晚辈受了怠慢就算想见谅也不好意思见谅”
秦少城说这话,让万权甲笑意更甚,谁叫老奸巨猾的他立即看出秦少城的几斤几两了?
他手拂长须,哈哈大笑:“来来来,快到厅内一叙吧!”
出乎意料的是,厅内除了高站在帅案后皮椅上的一位看似管事的老者外空无一人,整个厅内的两排椅子上空荡荡的而那位管家老人屈起的右腕上挂着好几条干巾,略微吃惊道:“哎呀,当家的,这几位贵客的衣服都湿了”说罢几步走上来给他们递送了干巾,又亲自帮秦少城跟陆先生脱去外衣,亲热地将他们请到一旁椅子上坐下
“这些是?”万权甲回到主人的皮椅上坐下,看着这群陌生少年居然神态轻松的尾随秦少城入厅,丝毫没有下人气质,要么贵气十足,要么傲气满满,忍不住开口向秦少城询问
秦少城也被万权甲两人刚刚那亲热的招待搞得云里雾里,尚未回答就被一旁看出老者是趁着帮秦少城两人脱衣服时有意无意搜身的苏琚岚轻咳一声,点头微笑道:“您好,我们都是少城的朋友”
“看姑娘这说话的口音跟举止气度,应该不是我们永固国的人吧?”万权甲回笑道,“不知道姑娘出自何方,我只是好像好奇哪方水土居然能养出像你们这等水灵好看的孩子?”
苏琚岚微笑道:“我们是从敖凤国来的,我姓秦,单名娴,娴静的娴秦娴见过万当家”
陆先生听到苏琚岚说姓“秦”单名是“娴静”的“娴”时,暗地一愣,想起刚才老者给他们擦身时的动作,瞬间恍然大悟,明白到苏琚岚是提醒他们危险的“险”,赶紧知机应道:“万当家,这几位都是我们秦家的贵客,与我家二少爷交情匪浅,而二少爷又要交货,他们便也要跟来,如果有什么不便之处,还请万当家看在这群孩子年幼的份上,大人不计小人过”
“陆先生太客气了,想来他们能被你们秦家尊为贵客,那也都是身份尊贵的人,我万权甲能多攀交几位贵客也是荣幸之至”万权甲虽然不太相信苏琚岚说的性命,可暂且也不再将注意力放在苏琚岚他们身上,只是对秦少城跟陆先生说:“如今秦家采矿的生意是越做越大,我在刚刚掌舵万家,还需要你们秦家多多关照呢”
陆先生暗道正题来了秦少城笑道:“哪敢?我们秦家打捞矿物耗费精力,也是图个温暖而已,万一哪天沙漠矿源被采集光了,我们秦家也寸步难行,哪像万家以前专职锻造无需考虑器材来源,万当家就别笑话我们秦家了!”
“哦?原来秦家竟的矿源会采光的问题,这会不会杞人忧天了?”万权甲若无其事道,但眼中闪过一丝傲色,轻轻的用食指敲打着座椅的打手,显得神态轻松“因为我曾经听说秦家有份沙漠地图,里面绘制了沙漠地底买仓库矿物的地点,据说即便挖个两三百年也挖不完呢”
这话底深意,秦少城跟陆先生想不明白也难了,看来万权甲要的原来是这份地图?!
公孙锦币暗地咂舌,没想到秦家居然有这样的地图?
“万当家是听谁说的?沙漠面积庞大,而且诸多都是流沙地形,矿物能够埋藏点更换频繁,哪有什么地图能记录的?”秦少城笑道
万权甲也呵呵笑起,“我也是听人说起这份地图,听二少爷这样的语气好像没有地图之说,可我老是听人提起说这份地图在秦当家那里,可能秦当家没跟二少爷说话,所以二少爷也没见识过地图吧哎呀呀,沙漠确实地形多变,但若真有这样记载矿源地点的地图可真是神奇了,我真想开开眼呢所以我早前派人去跟秦当家说了声,既然二少爷连听都没听说过,不如就留在这里,若真有地图,不出两日秦当家就会送来的,众人开开眼界如何?”
苏琚岚有些好笑了,原本万权甲打的是诱捕秦少城,逼秦当家拿地图交换的事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我想走还不能走,你们万家想把我囚禁起来?”秦少城厉声怒道
万权甲依旧呵呵笑着:“不敢只是山壑里面的雨下得太大,估计你们来时的路都被雨水冲坏了,即便是你们想走也走不了我只是好心替你们的安闻想而已,穆图,去,替所有贵客们准备一间房间,他们要在这呆两三天,必须得好好招待!”
秦少城拍桌努起:“万权甲,你别太过分了!”
万权甲不屑的瞟了他一眼,摆了摆手,厅内顿时冲进来十几个喽啰,将他们团团围住
“就凭这些喽啰也想拦住我们?你是否太看得起自己了?!”
“我怎么也听说过秦家少爷都是文武全才的角色,如果真是普通的喽啰,我也不会拿出来摆弄,免得丢人现眼是吧?”万权甲笑道,仿佛是响应他话语里的自信之意,有位喽啰速度飞快的窜到陆先生身后
“你们想干什么?!”秦少城未及喊话,也有人迅速站到他身后,手指蹁跹飞速的在他们手臂上一点,他的整条手臂顿时麻木垂落,使不出半点气力
又有几人飞速窜到苏琚岚他们那边,秦卫霜顿时从木椅上半身而起,带着呼啸的巨刀挥斩而出,那些人尚未近身立即被她手中咄咄逼人的斗气给震慑的后退
“六阶巅峰的武尊!”有人惊呼道,而秦卫霜这威胁性的刀随意砍出一击后,便将整排空凳子击成粉碎她掉头朝万权甲刺去,而万权甲料想不到她会突然出手且力量那番强悍,立马失去重心惊叫着朝后仰天跌去,秦卫霜也不留手,快速朝后跌翻的万权甲疾驰而去,志在必得的要活捉此人
说时迟那时快,眼见秦卫霜双臂就要抓住朝后跌翻的万权甲前胸,就见万权甲双眸之间猛然闪出红芒,双脚跟一点地面,身体就成一条斜线朝后射去,而秦卫霜的眼前则换上了一个毛茸茸的大拳头,越变越大的朝她的脸袭来
秦卫霜的手势顿时从抓变成切
“嘭!”
她的手刀跟突然出现类似猿猴的东西对轰了一招
陆先生暗道可惜,没想到看似弱不禁风的万权甲居然反应这么快, ... [,]
(而这一耽搁期间,万权甲已经窜到大厅墙根了,如果再被他逃出厅外再想要抓他可就难上加难了
玉崔嵬注意道万权甲逃跑的企图,像阵蓝焰瞬间闪到他面前,抬手就扼住了万权甲的脖颈,“逃得了吗?”
万权甲被玉崔嵬鬼魅的身法惊得呆了一呆,立即反应过来比起防御秦家那群宁死不屈的侍卫,这些貌不惊人才是他最该防御的!
玉崔嵬扼紧他的脖颈,随手一抛,就将万权甲丢回厅内
万权甲摔得浑身酸痛,过了一会儿目瞪口呆才立即喊出声让下属攻进来救援
玉崔嵬扭身望着外面那些闻声迅速冲来的喽啰,拍了拍衣衫,朝厅内的人瞟了一眼,道:“我负责外面”
万权甲藏在厅内的诸多下属也纷纷现身,却被秦卫霜止住公孙锦币忙着看护被人点中麻茓的秦少城跟陆先生,赢驷则好整以暇地观看厅内的混战,偶尔随手捞起木椅子瞄着万家的人乱砸,砸得他们应接不暇的闪躲
苏琚岚正安静站在角落思考事情,就凭万权甲这等修为怎么能精准算到刚刚那场暴雨?
厅内骤然间混乱极了,混乱到没人去注意万权甲他没被玉崔嵬刚才那一掐给掐死,也几乎快被眼前所见给气得半死,防东防西还是有所疏漏时,正四处张望时,他猛地瞧见站在角落里的苏琚岚,见她纹丝不动好像没有能力加入混战时,他冷笑着从袖口里抽出一把锋利的小刀,悄悄地爬绕到苏琚岚身边,猛地冲她扑过去,冰冷的刺刀就架在她白皙的脖颈上
早就感觉到万权甲偷袭的苏琚岚,若无其事的被他抓住
065卷 老谋深算
( 万权甲厉声喝道:“如果不想她死的话,统统给我住手!”
赢驷他们回头望去,发现万权甲挟持的居然是苏琚岚,眼珠子顿时差点瞪出来了
乖乖,公孙锦币贼笑的抿直了眼睛,要挟谁不好居然要挟苏琚岚,就算没被赢驷整死也会被苏琚岚虐死!
陆先生回头望着毫无动作的苏琚岚,暗地一怔:凭借这位郡主那八阶四系宗的宗术,天底下想制服她的人还真没几个,又怎么会被万权甲给挟持了呢?难道她另有所图?想到这,陆先生急忙喝止他们住手,扶着被点中麻茓的秦少城,装出迫切的神情,急忙喊道:“刀下留人!有什么事冲着我们来,要挟个小姑娘算什么样子?”
万权甲见他们全都住手了,心想自己急中生智真是妙极了!他将小刀逼近苏琚岚的脖子,做出只差点点就能割破她血管的动作,哼道:“成大事不拘小节,在我手底下死的人多了,多加个她又怎么样?”
“你敢试试把刀再靠近她一”赢驷歪着头,忽然微微一笑,“如果她受伤了,哪怕破了一点皮或者断了一根头发,我可以保证,你会悔不当初!”
他是笑盈盈的说完这话,却让众人明显的感觉到一字一句的震慑施压
苏琚岚见赢驷正经起来,不由心里一动越来越多了,这种次数虽然赢驷依旧那副玩世不恭的纨绔态度,但他实质间是渐渐变得缜密成熟,所以她的心就更不安分在他说笑磕牙的时候,她可以完全放松,可是一旦他像现在这样认真起来,她就不知如何面对
万权甲被他的话给震呆了半晌,但很快就回过神来,有些气急败坏的骂道:“就凭你们这些毛头小子,想跟我斗,还早着很呢!统统给我后退,否则我就划破她的脖颈!”
“赶紧后退吧!”狗腿的公孙锦币赶紧将站最前的赢驷跟秦卫霜扯回来他们知道苏琚岚肯束手就擒必定有因,所以都静待其变
可万权甲以为他们是太紧张苏琚岚的缘故才如此惟命是从,便指着被陆先生搀扶的秦少城,厉声道:“你,给我过来”
陆先生怔了怔,直至望见苏琚岚眼底的风平浪静,正想着是否该配合的交出自家少爷时,秦少城已将他推开准备朝万权甲走去,“想要秦家地图,抓我就可以了!我跟她换,放了无辜的人”
“要是换了你,倘若你来个自尽怎么办?”万权甲可是非乘解秦家人那种宁死不屈的性格
秦少城怔了,一时失态的想要冲上去狠狠揍他一顿,谁知万权甲立即示威性的亮了亮他架在苏琚岚脖颈上的刀,秦少城不得不偃旗息鼓
“看来你们果真很注重这个小丫头呀?放心,在没有得到地图前,我是不会伤害她半根毫毛,因为有她在我手中,你秦少城即便到我手中也不敢自粳有了你们两个,我就不信秦家那老死鬼不会把地图拿出来交换!”万权甲自信满满的说,瞥了头,那只猿猴登时狠狠拍着胸脯走到门口,扬声吆喝了一声
已经扫平了寨外大半人马的玉崔嵬回头,发现那只古里古怪的猿猴,意识到厅内过于平静时,顿时飞身降落到地面,疾步闯入厅内待他望清苏琚岚被万权甲用一把随便就能折断的小刀架在脖子上时,他怔了下,眼神询问的望向苏琚岚,接收到苏琚岚淡淡瞟来的一眼,立即负手而立
门外只剩下七八个人听到响应就冲进来,万权甲发觉人数太少,忍不住问道:“就你们?其他人呢?”
有人战战兢兢的指着阴柔冷酷的玉崔嵬,期期艾艾的道:“都都被那人杀了,杀光光了!”
寨外共有两百多名强手守卫着,他这才耽搁了短短会儿的时间,怎么就被玉崔嵬清理得这么干净?!想到这,万权甲又是惊又是骇的盯着公孙锦币这帮陌生人,人不可貌相,他居然犯了如此低级的错误?!虽然心中恼怒惊骇的同时,却想到他们最顾忌的人是自己抓到的这个丫头时,登时释怀了,如果不能将他们收为己用再除之也不慢!
“把秦少城给我戴上!”万权甲喝道余下的这些喽啰赶紧朝秦少城凑近,却又被秦少城凶狠的表情吓得连连后退
秦卫霜忽然转身挡在秦少城面前,冷冷的道:“秦少城,我家姑娘还被他挟持在手中,请你配合如果你不配合,那么休怪我动手了!”说着,秦卫霜伸手钳住秦少城麻木的手臂,狠狠一掐
陆先生急道:“秦姑娘,手下留情!”
哪知秦卫霜眼角余光睨向万权甲那边,手指忽地飞快的敲点过秦少城整条手臂,秦少城原本紧皱的眉头缓缓松弛了,因为他发觉到自己被秦卫霜擒在手里的双臂渐渐恢复了力气
秦卫霜拽着秦少城毫不客气地推向万权甲的喽啰那些喽啰赶紧扑上去,抓住秦少城的手跟脚,赶紧将他抓得死死的
一个是软弱的女孩,一个是被点了麻茓的秦少城,万权甲觉得依靠这两人就足够了“你们给我呆在这里不许动,倘若让我发觉有谁搞鬼,我立即要这丫头的命!”
秦少城看着心念的赢驷,忍不住道:“我会先帮你照顾她的”
原本不甚的的赢驷,闻言反而蹙眉的瞅向秦少城,“别让她冻着饿着就好,其他的甭需你照顾!”这股浓浓的醋意,实在不切合此时此地的场景
万权甲拽着苏琚岚朝外走去,其他人也押着秦少城跟上万权甲押着他们走到寨门口,有辆由两指独角兽牵拉的车驶过来,他将苏琚岚跟秦少城推入车厢内,回头看着山寨,声音转冷:“两个先跟着我走,其他人留下来放火烧山,不要留下痕迹!”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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踉跄摇晃的车厢内,秦少城渐渐恍然大悟,只是没想到万权甲居然如此有能耐!
万权甲虽然在万家是庶出地位,但总是充白脸去扶持那位旧当家阔张势力,在背后出谋划策,待时机成熟时来个取而代之,一劳永逸的摘取最大果实恐怕之前那位被他当做傀儡的旧当家,临死也不会明白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傀儡
想到这,秦少城明白了眼前这个向来低调的万权甲是多么的可怕,几十年如一日的忍功跟城府他就自认做不到,这样的人对秦家来说的确是个巨大的威胁!
独角兽牵的车,走在沙漠里时,轮车“吱呀呀”乱响,使得坐在车内的三人随着颠簸的轮车也是不断的上下晃荡也不知道两头独角兽桥轮车走了多久,反正秦少城从离开山壑后就已经吃了十几餐饭了
喂饭的那个喽啰也不晓得是哑巴还是聋子,任凭秦少城低声下气询问也好,高声怒骂也好,反正闭口不言只管喂饭,弄到秦少城最后都没了脾气,只得饭来张口,在颠沛的车厢内瞪着冷笑连连的万权甲,以及挡在缄默不语的苏琚岚面前
万权甲是不屑与俘虏说话,而苏琚岚也不爱跟陌生 ... [,]
(人讲话,所以一路上都是秦少城絮絮叨叨的废话
兜兜转转的最后一天,万权甲忽然吩咐下属将两人的眼睛罩住背靠在车板上的苏琚岚侧耳听了车外的动静,少许才低声道,原来又回到那座山壑了
没错,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万权甲临走时说的那句“放火烧山”是特地说给他们两人听得,因为山壑刚刚经历过血雨腥风,正常人都迫不及待想要离开,怎么可能还会掉头细细盘算整座山壑的底细呢?!
轮车停下后,就在秦少城依旧絮叨时,一个粗壮的大手抓住了他的肩膀,抓得秦少城皱眉时,耳旁就传来了一声催促:“下车!”虽然秦卫霜暗地替他解开手臂的麻茓,但他已经进了虎茓必须谨慎,只能继续装着被点中麻茓,顺从的挪下了车,省得这些喽啰再大力的抓着他往下拉
但他是男子都难以承受这种粗鲁的对待,所以他不忘吼道:“你们别碰那位姑娘!她自己会下来!”
那些原本想趁机占便宜的喽啰被秦少城这样一吼,相互对视后,仍是不甘心的仍要伸手去抓清丽幼小的苏琚岚
万权甲见状,挥手呵斥这些喽啰退下,他冷睨了被蒙住眼仍傲气不减的秦少城一眼,“都到这个时候还学人逞强,做怜香惜玉?”
“无需你管!”秦少城有种豪情万丈,“我既然答应帮人照顾她,就决不允许你们碰她!”
“将他们押下去看好!”
被蒙着眼睛的苏琚岚,扶着车壁缓缓走下车后,跟随着前方的脚步声往前走脚下的地面从松软的泥土慢慢变成了务实了的土路,忽然感觉到一阵扑面而来的阴冷凉气,越往里面走就越阴暗,气温猛地降低了许多,空气中的湿度也逐渐加大,苏琚岚知道他们可能是进入了一个洞茓
067卷 沙漠地
( 秦少城脱口吼道:“关你什么事?!”而这话,也登时让万权甲坐实了刚刚的揣测
苏琚岚亡羊补牢的道:“秦少城,你还是保持沉默吧,说多错多”
“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秦少城回头瞪她,但目光在她面上汪一瞬后,口舌突然难言但由于他背对着万权甲,又恰巧晃身的瞬间挡住了苏琚岚,所以万权甲没有看见苏琚岚双眸闪过的暗红腥光
苏琚岚转眸打量着这个重如千斤的铁牢,神色从容的望向万权甲:“比起秦少城,你好似更怕我?”
“不清楚底细的敌人,我总得防一招”万权甲道,瞥了头,示意身边那只战战巍巍的小猿猴,扭头道:“去,搜她身”
名门后裔出门总会携带身份象征的东西,例如玉坠玉牌等无万权甲让小猿猴去搜身,一是不清楚她身份,倘若他随便叫自家喽啰搜她的身子,真要搜出个某国贵族的身份,那么他命人搜她身子无疑毁了声誉,势必自取灭亡二是防止苏琚岚反抗,既然她刚刚有在瞬间流露出对小猿猴的怜悯,那么他让小猿猴去搜身,苏琚岚也不至于怎样强烈反抗
苏琚岚看着拖着铁索迎面走来的小猿猴,笑了笑,从袖口里拿出某物朝万权甲抛了过去,道:“还是省点麻烦吧,我自己招供”
那个小物体携带着冷魅红光在半空中画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后,被万权甲接在手心
他低头看着红光流转的血珏,死死怔赚这血珏也险些就像烫手的山芋从他手里掉落
“龙血珏!这是殷悦皇室的东西,你怎么会有?”
殷悦国?陆叔叔不是说她是敖凤国的郡主吗?秦少城闻言瞅向苏琚岚,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又无法开口,这上下唇就像黏了浆糊似的分不开
苏琚岚盈盈笑:“你眼光挺好的,一眼就能认出来”
“虽说是皇室的东西,但像龙血珏金翅流苏这种举世无双的东西在民间传播很广,图文并茂,倘若我没眼神,还怎么能混到今天这种地步?”
万权甲说道,闲闲的掰着手指算了算,道:“按理说这龙血珏该是落在殷悦国那位皇太子手中,怎么会落到敖凤国的手上?小丫头,你不用急着翻供,殷悦国的女子以小麦肤色为荣,更别说那些名门贵族燕赤国是女尊男卑的国家,大多女子都比男子还要骁勇霸气,你没这气度!那么剩下的就只有敖凤国跟永固国的猜测了,可你却连猿红血是什么都不知道,那么毫无疑问——千里迢迢的从敖凤国跑到这种荒僻危险的地方,你们该不会是特地冲我来的吧?”
苏琚岚看他:“你说这话是否太高抬自己了?”
万权甲拊掌:“不是就好既然如此为何不选择明哲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苏琚岚颔首:“我向来都是抱着这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只是无意间被人赶鸭子上架而已说起来——”她抚着自己那截白皙如藕的脖颈,“我会在这里,不也是你拿着刀逼出来的吗?”
万权甲捏紧龙血珏,“殷悦国可非表面那样风平浪静,那位皇太子虽然嫩,但好歹也坐了几年的储君位置,可这龙血珏居然越国落到你手中?两国联姻可是政治大事,可目前我还没听人说这皇太子有将它赠给谁做定情信物?小姑娘,你这龙血珏该不会是偷的吧?”
“呵呵,你可真是高估我了,如果我有能力从颜弘皙身上偷走血珏,那哪能让你拿着刀架在脖子上作要挟?”苏琚岚估顾盼间微笑道:“稍等过几日,你就知道这位皇太子将血珏送给谁了”
万权甲皱起眉,忽地要发话,突然有两个喽啰进来禀告:“启禀当家的,秦良明他们已经到沙漠了”
“时间刚刚好!”万权甲松了眉头直笑秦少城埋头想了下,他们前两天才被万权甲抓赚即刻派人去通知父亲,来回最快也要十天,可这才过了五天而已,父亲就到了?!
苏琚岚见秦少城愁眉苦脸又恍然大悟的涅,暗地弹了弹手指,果然,秦少城一时羞恼,恨恨道:“原来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他们还未中计,万权甲就已经派人将“要挟”传到道临城的父亲耳中了!
万权甲鄙夷的望他一眼,像秦少城这种毛头小子,他是一万个不放在眼中,倒是旁边那位小丫头不得不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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矿场门前,十几只军马并排而立,然后远远眺望着前方尘烟滚滚,又有数十匹马飞驰而来,因为马蹄践踏导致尘土飞扬
“哎,家主这么快就到了,看来万权甲对秦家虎视眈眈已久了”
陆先生望着那队人马竖起的秦家旗帜,再望着一马当先的中年男子,又是愧疚又是悔恨秦少城年轻气盛偷跑出家要历练,秦良明是知道的,所以才派了他跟随秦少城一路上好好看着,只是没想到最终还是落入了万权甲的手中,并且惊动了秦良明,让他日夜兼程的赶来救急
长河落日圆的沙漠,骏马声声嘶鸣,喧闹鼎沸这群马群奔涌到陆先生他们面前,尘土烟雾渐渐冷却后,骑在九尺高骏马上的中年男子,昂首望来
陆先生骑着马匹跃过众人,朝秦良明愧疚道:“家主,是陆判办事不利,还请家主恕罪”
秦良明摆手道:“就凭我都被万权甲蒙在鼓里,更何况是你们你身后这几位,就是敖凤国那几位?”他那双阅历众人的鹰目,穿过陆判落在他身后几个并排而立的少年跟老头身上
“驾”有位穿着锱衣的青年人突然出列,目光唐突的打量着他们:一个老头和四个少年,老头是瘦弱柴骨但面相阴狠,少年是三男一女,一个肤白眸蓝非常诡异,一个精致如瓷瑰丽如宝,一个面容英俊流如狡诈,最后那个少女则是冷若冰霜生人勿近的那般
光凭外形确实与传闻丝毫不差这青年人不卑不亢的抱拳,一一唤道:“我叫秦少柏,这是我父亲亦是秦家现任家主,想不到秦家与万家的纠纷,竟然将诸位牵扯其中,还望左迁使玉公子小尊王公孙公子秦姑娘见谅,海涵”
秦少柏是秦家长子,很早就被秦良明当做下任接班人培养,所以接人待物都非踌练,谈吐落落大方
玉崔嵬在马背上冷冷开口:“海涵不了!如果不是你们硬拗着拖我们同行,我们早就离开这该死的地方了”
秦少柏他们在来时半路就接到陆判的书信,也是非常意外此处竟将敖凤国这几位也牵扯其中虽然他们暂时猜不透万权甲怎么有那能耐抓走传闻中八阶四系的小郡主,但千猜万猜,那位小郡主终究因为他们秦家而落入万权甲手中,他们自然是愧疚至极
想到这,秦少柏也是颇无语的望着驼峰上的玉崔嵬秦良明道:“此事的确是我秦家过错,待换回郡主之后,我们秦家必定给诸位一个交代”
玉崔嵬冷 ... [,]
(哼的扭开头
公孙锦币探头探脑地在秦良明他们身上到处打量,终于瞅见秦少柏背上背着的长木匣子,兴奋道:“那个姓万的说要地图,原来你们真的有沙漠矿场的地图呀?天呀,可不可以告诉我,这上面画着的矿点多不多?都是些什么矿石?金的银的,还是铁的,哦,对了,最主要的还是晶石,一小块晶石价值比一公斤黄金还贵呢?!”
公孙锦币,传闻不如一见的敛财狂人!众人在心中默默忖道
提及地图,不知道为何,秦良明和秦少柏的眼底都闪过一丝犹豫的目光,虽然稍纵即逝,但迅速被赢驷捕捉在眼中“你们带的地图有问题”
秦少柏陡然皱眉,立即望向这位面相如桃花芙蓉的少年,郑重道:“小尊王,这地图是我们带过来的,一路上都未离我半尺之外,怎么有问题了?”
赢驷既不怒,也不说话,就那么回瞪着他,秦少柏被他瞪除了一身白毛汗,只好继续说道:“还请诸位放心,我二弟也被万权甲抓住了,这地图没问题”
两次强调地图没问题,有点欲盖弥彰的意味了?
秦卫霜沉着声道:“不管这地图是真是假,倘若郡主有何闪失,你们后果自负”
秦少柏看着秦卫霜,不由得一愣,待得见到秦卫霜平凡无奇的面向却泛起层层寒意,他无奈的发现自己居然有种唯唯诺诺的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非常狼狈的状态
“喂,那小子好像对秦卫霜有点意思哎!”公孙锦币偷偷贴到赢驷耳边小声说着,“他长得还可以哦,五官端正,眉清目秀的,‘双秦合并’,天下太平”
原本坐在马背上的赢驷,俏脸冷凝,眼神沉郁,被公孙锦币偷偷说了这几句话后,忽地展颜一笑,偷偷咬牙道:“我也是这样觉得耶!”
两人父窣窣的耳语没能逃过秦卫霜的耳膜,她扭头阴狠地瞪去,赢驷跟公孙锦币赶紧分开坐好,赢驷低头扯袖子状似委屈,而公孙锦币则目光心虚地四处漂移
068卷 目的不明的秦家
( 那些秦家人本来各个神色沉重,一见到他们这番作态,很多都放松了眉头想笑,但碍于场景严肃就只能憋着
“啾——”
一只怪鸟突然划破苍穹,越过沙漠,将漫天风沙尽纳眼底后,扑翅,向着矿场门前某一点俯冲下去
秦良明伸出手臂,锦缎袍袖立刻被风吹得鼓涨起来
怪鸟振翅,如有人指挥般降落到这只手臂上
他从鸟腿上解下信筒,展开羊皮卷看,冷冷笑道:“山壑,交易?万权甲原来是藏回那座山壑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人,确实不容小觑!”
陆先生连忙道:“事不宜迟,家主,我们赶紧出发将二少爷换回来吧”
“好”秦良明手臂一抬,让怪鸟再度腾空飞回
他半侧着脸,高高举手道:“都出发吧”
说罢队伍立即掉头,浩浩荡荡的朝山壑的方向出发,马蹄声碎
“秦家主,您老可将发财的地图带来了?”
当他们停在山壑前时,高高山壑顶端的拐角处,就有几名披着兽衣的喽啰等在那里一看见秦良明这等人马出现,登时扬声吆喝
秦良明双眼现出一抹精芒,暗地打量着这座易守难攻的山壑,莫怪万权甲兜兜转转还是藏回这里了
他仰天笑道:“想来是我高估你们万家新当家的能耐了,不敢正面冲突,所以只能暗地里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行,地图我已经带来了,把我儿子和那位小姑娘放出来!”
“我们当家说了,好歹秦家主也是初次造访万家地盘,怎么着也得进来喝几杯聊表情谊所以秦家主,你们请进吧”有名喽啰叉着腰客客气气道,然后伸手指了指底下那条蜿蜒曲折的山路
秦少柏微眯着眼,唇未动却有声传入秦良明耳中,“爹,万权甲明显有诈”
秦良明同样抿唇默默发声:“保管好地图就无需怕他”这份地图,可算是万权甲的死茓
他们听从喽啰的指引,骑着骏马缓缓踏入山壑中,走上一条与陆判他们上次进谷时截然不同的路
但见山壑依旧绵延古木参天蔽日,山风劲吹,树杈枝条如松涛齐奏,峰上雨雾腾腾而在山壑蜂腰跨处,突然有两座铁索石桥荡漾其上,横款山壑绝壁两端,完全无视山壑间狂风怒啸,毅然独立
秦少柏看着这两条相隔不远的吊桥,眉头皱了三皱
对面山壑猛地晃荡了一下,地面霍然裂开缝隙,有座建筑缓缓升起,形成居高临下的俯瞰之态在那座建筑敞开的窗户里,万权甲缓缓探出了上半身子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秦良明等人,勾唇笑了笑,朝身后的秦少城跟苏琚岚道:“都来了”
秦少城随即扑到另外那扇窗户,挥臂朝底下人直喊:“爹!大哥!”而秦良明跟秦少柏听见他的声音,相互对视一眼后,秦少柏将后背上的长木匣子取下来,打开,小心翼翼地捧起匣内珍藏的地图
万权甲伸手指了指那两座吊桥,吊桥那端的喽啰登时扬声喊道:“一个人拿着地图从左边的桥走过来,我们会押着人从右边的桥走过去,如果期间你们胆敢耍阴谋,我们就把两座桥都砍断!”说着同时,那些喽啰登时亮出手中锋芒闪烁的巨刀,特地搁置在绑着吊桥的粗绳上
秦良明微微颔首,侧头说道:“少柏,你过去”
“是”秦少柏点头,立即翻身下马,大踏步直朝吊桥走去
万权甲看着秦少柏捧着地图缓缓踏上吊桥,打了个手势道:“把秦少城押下去交换!”
“那她呢?!”
眼见喽啰们七手八脚地扑过来,秦少城翻身踹飞两人,迅速回到困住苏琚岚的铁笼旁“你抓她也无非是要挟我们秦家,现在地图送过来了,你必须遵守承诺,把她也给放了!”
万权甲嘴角挂着冷笑,看起来很阴险:“我让秦良明拿地图来交换的是一个人,不是两个更何况这丫头的价值,还很可能比你们秦家更高!”
苏琚岚抬头看着万权甲,失笑:“承蒙你看得了”
万权甲还是笑:“能把龙血珏拿到手里的,自然得高看去,把秦少城押下去交换地图,要是他们敢乱来,立即断路!”
“你想反悔?!”秦少城怒道,却被万权甲摆手命令的喽啰蜂拥围堵住
当看见只有秦少城出现在右侧吊桥时,众人略微怔住了,秦卫霜寒声道:“郡主呢?”
秦少城被喽啰们左右架起,他摇晃着迷糊的脑袋努力清醒过来,竭尽全力朝对岸的秦良明等人喊道:“爹,现在还不能交地图!那位郡主还被锁在里面,万权甲不肯放人,快让他放人呀!”
原本即将踏上吊桥的秦少柏,登时收回脚步,指着高楼高窗处的万权甲,高声喝道:“万权甲,你想搞什么鬼?地图我们已经带来了,为什么不连同那位姑娘放了?!”
万权甲傲慢回道:“我可没搞鬼,当初说好让你们拿地图来交换秦少城,这秦少城不是好端端站在下面准备交换吗?至于另外一个,我们可没提及要交易她呀?”
“你……实在是太卑鄙了!”秦少柏万万没想到万权甲好歹也是一方当家作主的人,拐弯抹角,居然如此斤斤计较?
“为什么苏琚岚到现在还没有任何动静?”公孙锦币低声问道,“她到底想做什么?”
玉崔嵬缓缓闭上眼,“那我看看她在哪里”话罢,这双幽蓝鬼魅的瞳仁骤然一缩,他拖在掌上的蓝焰骤然亮起更璀璨的焰火,密集如雨的蓝焰线以肉眼难看的速度嗖地顺臂盘下,沿着吊桥跟高楼攀越而过
静静端坐在矮桌后的苏琚岚,瞬间感应到玉崔嵬这股试探的力量,若无其事的挥了挥袖,一点红光落入地面,登时让这股蓝焰嗖地缩回去,瞬间聚拢回到玉崔嵬身上
他瞬间睁开眼,目光投向万权甲身后的位置,缓缓道:“万权甲把她锁在铁笼里”
赢驷回头:“铁笼子?”
玉崔嵬点点头,“就那种破铁笼子,估计连条蛇都关不住”
吊桥那端,秦少城还在闹着坚持如果不将苏琚岚一同放走就休想得到地图可是万权甲坚持地图只换一人,而秦家父子的表现却出乎意料,他们见万权甲不放苏琚岚,便也利落答应地图只换秦少城一人!
赢驷秀眉紧蹙,“秦家主,那我岚妹妹就无需交换了吗?”
秦良明回头看着端坐马背上的红杉少年,状似无奈道:“小尊王,您也看到了,刚刚无论我们怎么说,万权甲都不肯拿两人交换,如今能换一人就一人,我们也是无奈之举”
赢驷眉峰微挑,唇边顿时逸出一丝薄笑:“的确是无奈呀,所以秦家主是否该先把我的岚妹妹换回来,而不是优先考虑你的儿子?!”
面对赢驷质疑的目光,秦良明依旧那副当仁 ... [,]
(不让的主人气度,客气答道:“如果可以的话,老夫当然是先将两人同时换回来,但只能换一人的话,郡主八阶宗师的修为,我儿才四阶武尊的修为,孰强孰弱?从大局考虑,我先换回比较弱势的一个,强势的留在万权甲那里至少无需那样担忧还请诸位明白,老夫是从全局考虑,并非是出自个人原因”
“秦家主说得可真是有情有理,这让我该怎么反驳呢?”
赢驷状似无辜地折,然后抬手指着秦少柏身上的地图,徐徐笑道:“但如果万权甲拿到你们给的假地图,盛怒之下伤害到我的岚妹妹,那该怎么办?你刚刚也听见秦少城说了,他们可是用铁笼把我的岚妹妹给锁住”
赢驷咄咄逼人的盈盈目光,让秦良明眼底有了闪躲他沉声道:“这地图绝对是真的!再者,我们应该相信郡主有化险为夷的能力小尊王,郡主可是八阶——”
“那又怎样?”赢驷摆手截断他的话,嘴角笑意渐渐转为讥诮,“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先换回我的岚妹妹!”
秦良明暗怒
果真是不可理喻的毛头小子!
他呵呵讪笑数声,语气有些僵硬道:“小尊王,这里可非那由你胡作非为的盗迤城!大局为重,请恕老夫无法聪明,少柏,给我赶紧换人,把地图交过去!”
“秦家主,你们想将计就计些什么,我是不会管,但奉劝一句——”赢驷转眸,对他们绽出一丝玩味的笑容,“最好保佑我的岚妹妹,毫发无伤!”
秦良明不由得一怔
他看着赢驷这张昙花茂盛的俊俏容颜,仍是少年郎的单薄身子,但无形间渗出的入骨冷漠,却让他暗地震惊,甚至让他迟疑即将施展的反攻,是否需要因为他们而放弃?!
秦少柏带着地图踏上了左边的吊桥,而万权甲的喽啰则压着秦少城踏上了右侧的吊桥双方各自沿着两条吊桥,相向而行
两条独立风中的吊桥微微晃荡着,仿佛稍有不慎就会掉落,然后葬身谷底
万权甲站在高处也是略微紧张,目不转睛地紧紧盯着
据他所知,秦良明虽然向来豁达好奇,但手段也是颇多,尽管从设谋到此刻的交易,中间几经波折,但这些波折都太小样儿了,隐隐让疑心甚重的万权甲觉得顺利的有些古怪了!
当秦少柏走到吊桥尽头,状似不甘的将地图交到喽啰手中折回时,那端右侧的吊桥,两个喽啰也松手放开秦少城了他们急速退回吊桥尽头,然后砍断绳索,使得两条跨越山壑的唯一通路断开了
“爹,你们怎么可以答应只交换我一人?就剩那位姑娘孤零零锁起来,怎么忍心?”回到秦良明身边的秦少城,愧疚恼怒的吼道
秦良明沉声道:“少城,不要再说了为父心中有数,再说了,倘若不是你一意孤行,那岚郡主又怎么会牵扯其中?”
秦少城闷闷道:“爹,你刚刚应该先换回她的”说完,他走到赢驷他们坐骑前,满怀愧疚道:“我对不起你们!都是因为我,她才会被人抓赚我绝对会竭尽全力把她救出来,如果她有何闪失,我秦少城这条命就抵押给你们!”
秦良明看着秦少城这番凝重的神态,喉咙一时哽住末了,是秦少柏说道:“天快黑了,我们是否该下山回到矿超再商量营救郡主的事?”
秦良明猛然想起他们的计划,对着赢驷他们说道:“小尊王,显然万权甲暂时是绝不会放人可既然他死扣住郡主显然别有居心,郡主定然暂时无恙,你们也别先累垮自己,我们还是回去稍作休息再做打算把”
赢驷瞅着秦良明,漆黑的眼珠又黑又亮,古怪一笑,“不用,本少爷就在这里等着你们‘稍作休息,再做打算’的归来”
“小尊王,这万万不可!”秦少柏闻言登时惊道
“有何不可?我的我的岚妹妹不想离开,你们休息你们的,碍着了吗?”赢驷盈盈笑道
秦少柏为难地望向秦良明,秦良明几经思索后,郑重道:“是我们秦家连累了诸位,老夫向你们致歉!这两座吊桥虽然断了,但向来也并非是唯一的一条路,不然万权甲日后如何逃脱?老夫这就带人到四处搜索通路,势必将岚郡主毫发无伤的救回来”
“那就有劳秦家主了”赢驷笑道,红衣飞扬
秦良明抱拳后,率众离开可待渐渐离开了赢驷他们视线触及的范围,秦良明并未驱散下属四下寻找所谓的“通路”,而是率众轻巧下马,用随身系带的布条将马的四蹄包裹起来
满怀愧疚一心想要尽速救出苏琚岚的秦少城,看见父亲下的这奇怪的命令,有些懵了:“爹,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秦良明却是吩咐秦少柏道:“好好看住你弟弟”
秦少柏点头,快速走到秦少城身后,三两下就制服了秦少城,不仅用绳子捆绑起他,还用布条塞住他的嘴巴
在万权甲那边还未遭受这种待遇的秦少城,登时挣扎着呜呜乱叫
秦少柏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好了,二弟,爹也是怕你待会不顾大局做出冲动的事只要这回彻底解决掉万家,回到道临城后,大哥任你处置”
彻底解决掉万家?这是怎么回事?秦少城还未想明白,所有人已将马蹄包裹好,重新翻身跃回马背上
秦少柏也将秦少城抓到马背上安置好
这支队伍顿时飞速的踏入丛林深处,寂静无声不多久后,绕着半座山壑出现另一面也就是说,赢驷那边山壑建筑秦良明他们,三者处于一条直线状态,只是因为中间隔着山壑建筑,赢驷跟秦良明他们相互看不见而已
秦良明冷冷盯着那座高高竖起的建筑物,知道万权甲还在里面
他挥了挥手,许多秦家侍卫顿时推着各种巨型炮弹从暗处跑出来,然后一纵列排开,炮口瞄准那座建筑物,然后有条不紊的填充炮弹
秦少城看着这些杀伤力惊人的巨炮,炸毁整座高楼是绰绰有余,可炸毁那座建筑的同时,苏琚岚该怎么办?
他被秦少柏按在马背上,呜呜地挣扎叫喊,显然是要阻止这种事情的发生但这些装备已久的反攻计划,显然不会因为秦少城讲究义气或者估计所谓的某国郡主就放弃,秦良明知道秦家与万家势如水火,难得有个机会彻底毁掉万权甲,他是绝不会放弃的!
“准备——”
秦良明打了手势,指向山壑那座高高的建筑
建筑内万权甲正皱着眉坐在皮椅上,仔细端详着摊开面前的羊皮地图,眉头紧紧蹙起
仍被锁在铁笼内的苏琚岚看着他,问道:“看你这神情,莫非这地图是假的?”
万权甲闻言扯起嘴角,冷冷笑道:“真的假的,我从这地图材质就能看出来我只是很惊讶秦良明那老东西,居然会真的拿地图来交换,真是奇了怪了”
“哟,这份地图记载着沙漠里所有矿场的位置,相当于 ... [,]
(秦家的命脉,他们还真舍得拿秦家命脉来交换秦少城呀?”苏琚岚单手支颌,微微笑道
万权甲抬头看着她:“听你语气,好似你不相信这地图是真的?”
苏琚岚摇了摇头,依旧笑:“你都以你专业的眼光判断这地图的材质,肯定是真的,我这连摸都没摸,见也没见,怎么判断呢?”
万权甲笑哼了一声,将地图卷好纳入怀中,端起第三碗猿红血,畅快的一饮而尽但他喝完的瞬间,突然“砰”的巨响,距离他们相隔不久的石墙突然被某物撞中炸开,火光顿时蔓延
那些伺候的喽啰惊得急忙冲上前检查,却发现半空中有更多的火药轰炸而来,登时惊叫喊道:“不好了,当家的,那秦良明他们居然朝我们开火了!”
“启动开动,马上将整间石室藏回地底去!”万权甲吩咐道,五指曲张死死掐住扶手,青筋四现,“秦良明,狡兔有三窟,你也太小看我了!”
070卷 秦家的暗度陈仓
( 苏琚岚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的确,世上确实没人嫌钱多柴米油盐酱醋茶需要钱,养兵制械造墙更需要钱难怪公孙最爱讲的话,就是有钱是老子,没钱是孙子”
万权甲扬眉一瞥,“小丫头,你挺识相的既然谈妥了,我就暂且放了你,带你离开这里,要是你再犹豫耽搁时间,兴许我直接把你落在这里活埋了!”
说着,他走在扶手后面按下关锁苏琚岚的铁笼,正当铁笼被顶端铁索缓缓吊起时,有一颗不长眼的炮弹率先轰地炸到皮椅上,连带着炸断了铁链
“哐当”一声,才刚吊离地面半尺高的铁笼再度重重坠地,巨如磐石的重量顿时压得地面凹陷一圈
“快把铁笼搬开!”万权甲这回倒是真的有些急了,这里所有的开关机械都是他命人悉心打造,若非正常开启慕是很难强行破开的
喽啰们听见当家的这声吆喝,顾不得是何场景,也立即冲过来七手八脚的扒着铁笼往上提
十六个壮年男子再加上一只巨型猿猴,又是推又是挪,硬是无法撼动铁笼半分不一会儿,这群人都累得气喘吁吁几乎快使不上劲了
“当家的,再不从地道走,整座塔楼都会崩塌的!”有个负责开启撤退地道的喽啰急忙喊道整座塔楼都即将崩溃的状态,就连那条强硬打造的逃生地道内壁都有尘土掉落
“再等一会儿!没有这丫头辨别地图的真伪,我这些年的计划都付之流水了!”万权甲喘着粗气,赶紧稳住阵脚,命令所有人击中到铁笼的某处,采取将铁笼从一侧掰倒的方式
索性所有人使出最后吃奶的力气,几乎快将眼珠瞪出来,才将铁笼掰倒
万权甲赶紧伸手将苏琚岚抓了出来,就朝地道跑进去
正当所有人急着冲入地道逃命时,苏琚岚回头看见那只小猿猴颤颤巍巍地躲在角落,睁着茫然痛苦的双目看着周围的地动山椰无动于衷
苏琚岚喊道:“万权甲,把小猿猴带上”
万权甲想也不想的拒绝,瞪她一眼凶狠道:“你疯了!现在我们连命都难顾上了,你还天真的想着一只畜生的命?”
“我就是疯了!”苏琚岚用力挣开他的手朝小猿猴冲过去,抓起它毛茸茸瘦弱的爪子,再掉头冲回地道内
漆黑黑的地道里也是左右摇晃,顶端不断有炸碎的灰尘降落,那些喽啰强忍着快冲的念头,硬等万权甲抓着苏琚岚,苏琚岚抓着小猿猴,三者冲到最前面去了,他们才断后,继续往前走
逃亡间的细微动作,这群喽啰的义气跟忠心让奔跑中的苏琚岚想不注意也难
他们举着篝火继续往前跑,跑了有相当长的距离时,万权甲突然被前方挡路的巨石逼得停下来
“该死的秦良明,居然把这里也给炸毁了!”
他愤恨的捶打了面前挡路的巨石一拳,恨声道
“当家的,那我们该怎么办?”那些喽啰们显然也是面色煞白,赶紧问道
万权甲抓着苏琚岚掉头,“只能往回走,趁来时的路没被炸堵住”可还未跨动,来时的路登时传来轰隆隆的巨响,不一会儿,声响嘈杂也戛然而止很明显,后面的路也被炸毁了
前后都被封死了!
万权甲气得紧紧咬牙,但他冷静地呼吸,命令下属们将洞壁上的灯点亮不一会儿,黑漆漆的地道登时明亮起来,有了光明,众人才不至于那么绝望
万权甲松开苏琚岚的手,转身走到这些洞茓平滑的墙壁前,又是敲又是打,通过墙壁回声判断那面是实那面是空的
“呜呜,”那只瘦骨嶙峋的小猿猴忽然发出凄厉的哀叫
万权甲扭头吼道:“给我闭嘴!”
苏琚岚连忙伸手捂住小猿猴的嘴,但手臂滑落的宽袖登时被温热的血染红了,她低头看,发现小猿猴的脖颈还在流血,整个身子颤抖的非常厉害
“乖,没事的”她轻声哄道,温柔地安抚它恐惧痛苦的情绪,然后右手搁在它脖颈处,一道红光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钻入它体内
万权甲敲敲打打,终于将某面墙给翻开了这面墙内出乎意料的不仅是空心,而且还堆叠了两桶火药
万权甲冷道:“听着,从现在开始,所有人必须保持冷静跟体力!估计秦良明的弹药快炸完了,他们不可能掘地三尺来找我们的尸骨,但绝对会派人把山壑各个出口封赚只要我们熬过几天,他们等不到我们出现,就会误以为我们全被炸死了,到时候我们再利用这些炸药炸毁这块该死的石头,就能出去”
“当家的,但要等多少天?”
“常人三天不进粮就会虚弱,五天不喝水就会虚脱,六天必死无疑按照秦良明的做法,他们至少会在山外等七天!”这个秦良明,也是谨慎过度的人
“还要七天呀?”
喽啰们登时炸开了窝,“当家的,我们怎么可能熬过七天?为什么现在就不炸开地洞冲出去?”
“秦良明他们现在就在外面等着,没有十全的把握可以赢过他们,我就坚决不会炸开地洞!”万权甲冷道没有十足把握的事,即便是九成九的几缕,他也坚决不会做!
苏琚岚皱眉问道:“那你就有把握,所有人可以在这里呆七天以上?”
“当然有无论何种情况,我都会预留后路!”万权甲说着将藏着火药的隔壁墙给掀开,里面则堆叠着六个密封的大木桶再掀开隔壁的空墙,又是堆满各种黑色木匣子,隐约有肉香飘来
有人掀开其中一个木桶的封口,浓郁酒香四处溢开,引得众人禁不住先后嘀咕道:“好香的酒!当家的,这酒至少存放了三五年以上吧?”
万权甲扯了扯唇角,冷冷笑道:“存放六年了”
从他暗地接掌万家产业开始,他命人挖掘地道的同时就封藏这些酒,米酿的酒永远不会变质,所以存放再久都可以拿来应急至于腊肉,他每隔三个月都命人暗地采购曝晒过的肉,过期了就采购替换,也是随时做好应急准备
他神色平静,看着瞅向站在角落的苏琚岚,高深莫测的说道:“无论何时都必须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她听懂了,嘴角缓缓泛起一个漠然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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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壑的夜渐渐黑了日出,日落长河落日圆,才刚刚循环了两天两夜
秦良明他们驻扎在山壑四周,生火造饭,看着的确是坚持要耗上一段时间
陆判看着站在对岸那边的几名少年,凄惶地看着秦良明说道:“家主,我们罔顾郡主安危轰炸塔楼,已是惹恼了小尊王他们,可为什么他们如此平静?既没有掘地救人,也没有找我们复仇?”
秦少柏站在父亲身边,遥尧视对岸的晦暗,缓缓 ... [,]
(道:“父亲,我也觉得好生奇怪陆判,你真的确实他们就是敖凤国那几位?”
陆判道:“大少爷四国都传敖凤国苏王最小的女儿,苏琚岚,半月前被云琉宗左迁使强行掳走,关押在云琉宗中赢王爱子赢驷右丞相独子公孙锦币秦尚书长女以及一位来自西北区的少年高手玉崔嵬,四人连夜潜入云琉宗营救详细如何,外界暂时无从知晓,但云琉宗后来出面澄清过,说是那位左迁使心怀不轨,趁云琉宗的掌门闭关时胡作非为,最后与苏琚岚等人同归于尽葬身在水潭中”
秦少柏笑笑道:“掌门闭关,一个左迁使就能乔拿整个云琉宗胡作非为?那其他管事的护法呢?这样的解释连三岁小孩都不相信,云琉宗居然讲得出?”
“小尊王纨绔嬉闹,公孙锦币敛财有方,秦卫霜冷若冰霜,玉崔嵬冷酷阴狠,与传说中描绘的性格是非常相似至于那位瘦骨如柴的老人,虽然双眼经常维持浑浊状态,但偶尔然会变得非常犀利,咄咄逼人,如果不出所料的话,他便是云琉宗那位左迁使!最后还有一点让我非常肯定的就是那位被挟持的小姑娘——”
陆判续声道,“当她单手退沙蚯时,那头黑漆漆的头发瞬间变成非常纯净的紫色天底下能够拥有紫色头发的人,想也知道,有且仅有是敖凤国这位岚郡主了!”
秦少柏略是惊道:“真的有人的头发是紫色的?”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秦良明唇角微扬,但片刻后笑容又一凝,略有些不自在“如果他们真是敖凤国那几位,那我就明白他们现在为何如此冷静了?”
秦少柏疑道:“为何?父亲?”
秦良明沉声道:“能让一座死城绝地复活,一朝间灭绝六十万军队,刺杀云琉宗第一传人,拥有传说中的神兽螣蛇,天生四系,八阶中层修为……你觉得这样的人,是万权甲抓得住的吗?”
秦少柏神色一变
的确,能够轻而易举的灭掉群渠黄城全城军队,料是整座道临城都难以对抗,更何况是区区一个万权甲呢?
“万权甲挟持谁不好,居然挟持了这位郡主?”秦良明的眸子瞬间晦暗下去,“而这位郡主肯让他抓赚想也不用想,她绝对是另有所图!”
071卷 沙蚯响应螣蛇召唤
( “诶,都已经过了两天了……”公孙锦币百无聊赖的嘀咕道:“还要继续等吗?反正天塌了都不一定压到她,我们一定要在这里等她出现为止吗?”
赢驷唇角轻柔扬起:“你要是敢走,他日回到盗迤城,我绝对把你嵌在画像后的钱拿光”
“你怎么知道我把私房钱藏在画像后面?!”公孙锦币满眼恐惧地扭头瞪他
赢驷回眸微笑,对着公孙锦币道:“不仅是画像后面,就连你床底衣柜门前三步距离的地底,我统统知道!”
“你……”公孙锦币嘴角狂抽他他他到底是不是人?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地洞内,浓浓酒香跟肉香飘荡着众人非常安静的坐着,连话也少讲以便能节省力气,没有像平日那样三餐吃饭,除非饿极了才啃点肉,渴极了才喝点酒,都在竭力节省食物跟酒水,说是七天,但谁都不知道这些东西能否维持七日
万权甲没有亏待苏琚岚,提前分配了七天的腊肉跟酒水给她,但显然没有顾忌她身边那只饥肠辘辘的小猿猴在他眼底,他没将这只小猿猴吃肉喝血就已经算是仁慈了!
好在苏琚岚胃口不大,便将自己的肉跟酒水分了些给小猿猴,最初众人看见她喂养小猿猴如此奢侈的事,颇有怨言,但被万权甲制止了他坐在苏琚岚旁边,盯着不哭不闹的她,良久道:“别以为你能分辨地图的真假,我就定会薄你不死!我分配给每个人的干肉跟酒水都是固定的,你要是再喂给畜生作浪费,过几日挨饿挨渴,即便你跪着哭求我,我都不会再分配给你食物!我不会偏袒任何人!”
“我胃口鞋向来吃不多东西”苏琚岚微笑道,“更何况它失血过多,再不多吃点东西补充体力,很快就会虚脱致死我不忍心让它这样痛苦”
万权甲嗤声冷笑:“之前还正经八百的说‘这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我还以为你跟那些乳臭未干的小孩不同,想不到呀,是我高估了你”
苏琚岚道:“高估对手总比低估对手来的好吧?人踩死一只蚂蚁会若无其事,吃掉一只山鸡会觉得心安理得,人与人战争内斗决战死亡会觉得正常,但很奇怪的是当人亲眼目睹自己的同类被豺狼虎豹扑杀肢解咬死咬烂,这个时候人类就会觉得残忍跟可怜?这只小猿猴让我产生了身临其境的感觉,一种活生生的带入感,有那么瞬间把我自己换成了它的处境,所以我就觉得它有点可怜”
万权甲眉心微动,遽然变色,再抬头眼中已有一闪而过的寒意,他道:“我不觉得可怜!”
好吧,鸡同鸭讲苏琚岚耸了耸肩,这也是她鲜少的善心大发,其实连她自己也搞不懂为什么会出手帮助这只小猿猴
七天过后正当万权甲准备派人炸穿堵路的巨石时,外面陆地突然再起波澜,接二连三的爆炸让地道内摇摇欲坠
众人站不稳,纷纷狼狈的摔倒在地上,随着地道的左摇右摆而东倒西歪“当家的,怎么秦家还有炸药呀?而且这炸药的威力,似乎比之前的还要猛烈呀!”喽啰们满脸惊恐地喊道,忽然听得“啊”的一声惨叫,顶部崩塌了半块石头下来,活生生砸死了一个人
万权甲抬头看着头顶急剧崩裂的墙壁,急忙命令所有人贴着墙壁边缘站好,远离那些裂缝“想不到秦家的炮弹机械如此厉害!秦良明,是我棋差一招输给你了!前几日你根本就没有竭尽全力轰炸我,现在才发威,是知道我万权甲没被饿死对吧?”
“当家的,现在该怎么办?”喽啰们惊慌失措的问道
见那两桶炸药在地道内滚来滚去,万权甲急忙喊道:“赶紧把炸桶收好,别让里面的硫磺粉撒出来!”可是迟了,几个喽啰挣扎着想要薄炸药桶稳住它时,地道内的剧烈晃动反而让他们随着炸药桶乱滚,有人手忙脚乱间组扯断了封在桶口的麻绳跟油纸布,不过瞬间,那股黄色带着刺激性的粉末顿时洒了出来,随着来回滚动的炸药桶,洒在了整条地道上
万权甲危险的眯起了眼,这硫磺粉撒成了这样,待会若是遇上明火,整条地道都会被炸毁烧灭的!
他当下道:“马上把所有火焰熄灭了!”
贴近墙壁的那些喽啰,也立即明白当前紧急的情形,先后将靠得最近的火焰全部吹灭或者捂灭了可是再度恢复漆黑的地道,危险性更高,众人在剧烈晃荡中更加无法平衡身子,互相撞击推搡间,继而发出被头顶掉落的石头砸到的惨叫声
万权甲忽然在慌乱中死死攥住苏琚岚的手,急急追问道:“殷悦国皇太子为什么会把龙血珏给你?”
“你现在为什么要问这个?”苏琚岚似笑非笑
万权甲阴狠笑道:“如果你被秦良明炸死在地道里,你那些同伴会放过秦家吗?”
苏琚岚骤然明白:“你就算死了,也要利用我算计秦家吗?”
万权甲冷冷笑道:“我绝对不会让秦良明算计成功!绝对不对!如果真要死,那我也得拖秦家下水才划算!”这就是商人本色,永远不吃亏!
苏琚岚歪着头笑道:“万权甲,不如求我救你出去吧?”
“求你救我出去?”万权甲哈哈大笑,仿佛是听见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兴许他知道现在走投无路索性疯狂点也无所谓了“救我出来?就凭你?穿墙还是遁地?”
“都不是,是!”苏琚岚翻手握住他的手腕,淡淡笑道,一道红光忽地从她手腕朝后射去,越变越大,原本已被地道崩塌惊得满眼恐惧的喽啰们,看着地道内前方突然多了两盏熠熠生辉的灯,越来越近,待到灯霍然上下合并后陡然地挣开,灯的正中央是两颗仿若人眼的血色瞳仁时,众人惊觉这是个蛇头,一条巨大无比的蛇朝他们游了过来!
“啊”歇斯底里的惊叫声,几乎赛过整个地道的轰炸声
地道里怎么突然有这么一条巨蛇呀?!
螣蛇的身躯在地道内越变越大,身躯宽度几乎塞满了地道顶与地,它缓缓地游向苏琚岚,那身色彩斑斓的鳞甲在漆黑中闪闪发光
万权甲看着缓缓游近的巨蛇,那双目陡然瞪到最大最圆,几乎快瞪得掉落下来了,尤其是当巨蛇张口吐人语的时,他浑身茫然一颤,而巨蛇称呼他挟持的小姑娘,“喂,苏琚岚”时,“苏琚岚”这三个字,更是让他大脑陷入浑浊
“苏琚岚?!螣蛇?!”他僵硬地从嘴角扯出这两个名字,原来他自以为是挟持到的人质,居然是声动四国的小郡主?!
苏琚岚道:“万权甲,现在跟我合作不?”
合作?!几乎是瞬间,万权甲立即头脑清明了,自嘲地笑了一声:“原来不是我挟持了郡主,而是郡主挟持了我?这种情况下,我还能不答应吗?”
苏琚岚妩媚笑道:“用不着挟持二字,就合作,建立在你情我愿的基础上”
正在外面狂轰乱炸的秦良明,也 ... [,]
(正担忧地瞅着自己最后一批弹药渐渐用尽时,山壑地面猛然裂开了一条巨缝,从南到北,一分为二
“怎么回事?”秦少柏喊道
赢驷他们看着两岸中间的山壑地表逐渐皲裂,宛若蜘蛛织网朝四周蔓延开,皆是松了口气,面上泛笑
一声咆哮,山壑表面烟雾涌动,整座山寨渐渐被遮住了,只能看见一片冉冉升起的火红光亮
秦良明他们看着这片一样的火光,突然,他们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危机感,感觉自己如同猎物一般被人瞄上了
两点血红在烟雾中熠熠生辉,在轰隆隆大响声中,在整座山壑山寨崩塌毁灭时,在无数巨大的石块四处纷飞粉碎时,一个庞然大物冲天而起,咆哮出声,引得地动山摇
站在南岸开炮的秦良明他们看着这条腾飞在半空中色彩斑斓的巨蛇,被吓得惊骇无比,甚至都要要魂飞魄散了
“轰隆卢”整座山壑山寨都崩塌下来,螣蛇盘旋着从赢驷他们头顶上空飞过赢驷登时拽起缰绳,掉起马头兜头跟上去,“快跟上!”
“好!”地上的人影晃动了几下,其他人登时纵马飞驰而去
秦良明看着头顶渐飞渐远的巨蛇,再看着飞驰远去的少年们,连忙下令:“马上跟上去!”话罢,所有人也利落的跳到马背上,舍弃炮弹,加快脚步想要赶上赢驷他们
远远的,当螣蛇飞出山壑后,朝着沙漠不远处散发出魔兽霸主的蛇息
那些深埋在沙漠地底活动的沙蚯听见螣蛇的召唤,登时张口发出一声声嘶吼的回应在细砂世界上,这些沙蚯就像海中畅游无阻的鲨鱼直勾勾往前游,鱼跃出沙面,最后翻身落到山壑坚土与沙地交际的地段,接应策马追出的赢驷等人
073卷 冀论城与卜云册
( 如今苏琚岚等人虽然借住在万家,但万权甲自从昨日开始准备流水席的事情后,根本无法跟苏琚岚作进一步沟通,也无从了解她到底有何想法举办这场流水宴席,他是替苏琚岚举办的,至于目的何在,其实他也揣测不清楚
所以如今苏琚岚在前院,公孙锦币在后院,给他走了这么一招,万权甲隐隐猜到苏琚岚是何用意他离座跪下,恭敬道:“郡主大人不计小人过,在下铭记在心”
秦良明倒是盯着那份被还原的地图
公孙锦币眼疾手快地收起来,笑嘻嘻说道:“秦家主,您尽管放心,这地图就我跟苏琚岚看过,别人还没瞧见过!”
秦良明瞅见眼神微异的万权甲,高深莫测的冷笑道:“莫非就连万家主都没见过?”
万权甲沉默了会儿这让秦良明顿时了解,难道苏琚岚并非跟万权甲合作?
羊皮地图在公孙锦币手中缓缓一分为二,一半约占七成,一半占三成公孙锦币恋恋不舍地将七成的地图归还秦良明,剩下的三成地图送与万权甲,“苏琚岚的意思是前事既往不咎,从今开始,你们要分配得当,合作无间就好”
“郡主想要我跟万家合作?”秦良明皱眉,寒声冷道:“那就不该把我们秦家出生入死才发现的矿场点,平白无故地送给万家三成?”
万权甲也没想到苏琚岚会直截了当的将秦家三成的矿场点分给他?
“如果两国知道你们秦家企图谋杀郡主王爷等人,诛灭九族后,就算你秦家持着这完整的地图又有何用?”公孙锦币撇嘴说道,然后扭头瞥向万权甲,“万家主,这么分,你可满意?”
意外获得三分地图的万权甲瞅着面色阴寒的秦良明,笑了笑:“在下是满意至极,只是秦当家向来心中必有怨恨,不愿如此拱手让出吧?”
秦良明冷冷笑道:“我可以拿这三分地图抵消我昨日对郡主的所作所为,但要我秦家跟万家合作,除非他万家以后杜绝偷袭抢夺我秦家的矿点,否则免谈”
“万家得了优惠,秦家当然也得安慰——”公孙锦币连忙点头,“万家得了三成矿物点,自然也得做出相应的退让所以万当家,你得承诺除了你手中握有的三成矿物点之外,不能再觊觎秦家任何资源!”
万权甲犀利的眼陡然睁大
秦良明也刚刚的冷漠瞬间燃起一丝消如果能由此换到两家的泾渭分明,这倒也是件不幸中的大幸!
万权甲看着手中的三成地图,心中斟酌难定这手里握着的三成矿物点足足比他多年来明抢暗夺秦家的要多得多,这笔买卖至少在数十年内还是划算的,可是数十年后呢?
公孙锦币暗地示意了螣蛇,螣蛇会意地张口嘶吼一声,让万权甲恫吓的颤了下,当即点头道:“好,我代表万家答应了!”
秦良明闻言,登时抱拳说道:“那我秦家也答应了!”
公孙锦币满意的点头,“那我意思带到,两位可以回前院了”
万权甲跟秦良明便客气地颔首离开人一走,公孙锦币缓缓松了口气,幸好有苏琚岚此前想好所有措词,他才能如此轻易说服两只老狐狸
前席里两人缓缓归来,并肩而行,在众人眼底看来非常交好,浑然没有以前传闻的不好向来多了心眼的秦少柏看着父亲与万权甲走来的态度,隐隐皱眉,暗自揣测自家父亲与万家是否有了什么交易?想到这,再度望向那位面向精致的小郡主,表面上,这位郡主性情柔和,端得是落落大方
万权甲跟秦良明回到宴席入座,秦良明举着酒杯站起身,面朝所有众人,最后将就酒杯敬向苏琚岚,“郡主莅临道临城,实在是我们道临城的一大幸事借着为郡主洗尘,大伙儿都在,我秦某有件大事趁机向大家公布”
“哦?是何大事?”众人纷纷翘首以待,非常好奇
万权甲便也斟满一杯酒站起来,面朝众人说道:“承蒙秦家主看得起,愿意与我万家尝试合作我们商量后,决定改变以往的经营作风,由秦家主专职提供矿源,由我万家专职锻造,再经由擅长经商的金家销售其他城镇,由此带动道临城的经济”
“哇,是真的还是假的?”众人哗然,就连秦少柏跟金允庭也不由得怔住
在这之前,众人都是听着看着秦家与万家的明争暗斗,怎么转眼间就合作了?而且这事金家还有份参与——念及此,金允庭情不自禁望向执有他金家信物的苏琚岚,是她从中斡旋的吗?
“我们两家能够合作,这都得依赖郡主的功劳,郡主,这杯由我秦某敬您!”秦良明举杯朝向苏琚岚,低声笑了笑说道:“敖凤国的郡主,你比我想象中还要更加‘人不可貌相’,我秦某不得不服”
“薄面还赖你们二位给,本座初来乍到,凡事还得向你们请教”苏琚岚举杯回礼,话里藏话:“本座向来觉得单凭一己之力是难成大事,谁都需要借助东风,顺势而走,您说是吧,秦家主?”
秦良明道:“受教”短短二字,酒杯相撞,然后各自心照不宣
酒宴差不多快结束时,苏琚岚转身就回前院,金允庭急忙跟上去一前一后,金允庭正想着要聊起什么话题时,就见秦少城从后面追上来,挡在苏琚岚面前
“秦少城,”苏琚岚看着他面上纠结之色,微微笑道:“看你这涅,莫非又挨训了?”
秦少城皱眉道:“我很好奇,原本我们秦家跟万家是老死不相赶来的,更何况万权甲前几天还抓了我跟你来要挟我父亲,可是为什么现在两家要合作了?”
金允庭闻言也是暗自揪眉,个中缘由确实难猜
苏琚岚平静道:“这事你去问你父亲比较合适我只是建议两家各自退让一步,但答不答应还是由他们说了算他们目光深远,知道的看到的远远比你清楚得多,既然他们愿意答应合作,自然是权衡再三考虑的,你没必要死揪不放”
“这事我姑且算了,可是我很奇怪,你明明有那么厉害的神兽,那日你为什么还甘心被万权甲抓走呢?”秦少城追问道,“那条蛇真是的是传说中的上古神兽,螣蛇?”
“是你不提螣蛇我还忘了,它现在在我房里玩呢,你想不想见一见?”苏琚岚顺势转开话题,轻易就将秦少城给蒙住
秦少城也挺好骗,立即点头迫不及待的想见,然后无意间成为第二个秦卫霜,破坏金允庭难得敛到的好气氛
大家都聚在苏琚岚房内无聊地等着,有秦卫霜跟玉崔嵬这样两尊冷面神和动不动就嗤声冷笑的老怪物,赢驷伏在桌上好不无聊,直到听见门外的脚步声,顿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飞过去
苏琚岚一把接住了他,金允庭初次见着赢驷如此速度,暗地怔了下
“回来了?”公孙锦币也完成任务返回,从苏琚岚身后走进屋
苏琚岚招来螣蛇暂时引开秦少城的注意,然后拽着赢驷回到 ... [,]
(桌前,对公孙锦币和其他人说道:“赶紧收拾东西,我们要连夜出发赶到冀论城,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赶上他们明早的祭司占卜”
“现在就走?”秦卫霜皱眉,“可是我看秦家跟万家虽然合作,但难保不会待我们走了,他们立即内斗,坏了郡主的大事!”
苏琚岚点头:“确实说不定,那我们该怎么办?长期呆在这里,死死监督他们吗?”
秦卫霜摇头表示暂时无解公孙锦币道:“我觉得我们走了反而更好,有些事管得了一时管不了一时,再说了真要我们监督到底,没那个时间,也没那个精力”
苏琚岚冷道:“他们最好识相地选择合作,让我没有后顾之忧,否则就别怪我捅破他们谋杀皇亲的罪名,株连九族他们是复杂聪明的人,同样的也该知道我可不是什么善良的人”
“行,回房收拾东西,大家记得顺手搬走床上的被单,最近天气发凉,我也不想多花钱买被单”公孙锦币拍着手招呼众人散开
秦少城看着众人散的散,收拾的收拾,眼巴巴地瞅着螣蛇,复又看看悬浮半空的玉崔嵬,最后可怜兮兮地望向苏琚岚说道:“我也要跟你们一块上路”
正在收拾包裹的苏琚岚答道:“如果你父亲答应的话,我可以带上你”
“真的?”秦少城惊喜道,登时快步朝外跑去,看样子似乎是去征询秦良明的意见
悬浮在半空中的玉崔嵬,皱眉道:“苏琚岚,你当真要戴上这个包袱?”
苏琚岚头也不抬地回道:“没打算带”
“那你刚才还那样说?”
“秦良明已经忌惮我了,与其让秦少城自己硬跟着,还不如交给秦良明解决我猜,秦良明生怕他成为我的‘人质’”
事实证明苏琚岚说得还真是一点都没错
秦少城刚跟秦良明提出这事,立即被五花大绑地带回秦家看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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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燕赤国的冀论城是处于沙漠边缘跟火山脚下,所以城池四周全是肥沃的土壤,非呈合种植植物,再加上这里的气候温热,稻谷物总是一年四熟,所以整座冀论城自给自足,过得尚算丰饶
一辆改装过的马车在渐渐坚硬的土地上缓缓走动着,车厢明显比寻常的大一半,最多能装十人左右
在天亮前城门刚刚开启的时刻,这辆马车缓缓进了冀论城
广阔平坦的道路两边全是店铺,虽然不比敖凤国那些高屋建瓴,这里的建筑最多只有两三层,但疏朗有致看着一派和谐
车轮在街道上咕噜噜地滚动着,苏琚岚撩开车帘往外探,即将到辰时了,这街道上已是旭日东升了,但却寥寥无人,只望见远处有座高台升起白烟,隐约有钟鼓声传来
“估计是所谓的祭祀占卜开始了”
赢驷侧着身说道,然后吹了声口哨,牵拉着车厢的马匹顿时加快了脚步朝前走
这座高台建议在冀论城的正中央,八方形,拔地而起,但并不高约有四五楼而已,只是在周围平地无物的衬托下显得很高而已
高台四周脚下又是黑压压密麻的人群此时,百姓们纷纷用虔诚的眼神看着那位款款步上阶梯的绿衣女人那个女人约莫二十七八岁,身穿淡绿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莲花,银丝线勾出了几朵祥云,下摆密密麻麻的一排蓝色星图
她站在祭台正中央,抬头仰望着蓝天上缓缓漂移的白云,然后低头翻阅左手托着的那本厚厚的书籍,最后定格在某一页,说道:“今日除了亥时降雨半竿,其他时辰都是旭日高升的气温,依旧是风调雨顺的一天”
四周看台的百姓登时发出惊喜的叫喊声
这位女祭司便在众人的喝彩声中缓缓走下来,又穿过众人自觉让出的通道,走入一间屋檐飞翘的阁楼中那座阁楼的墙壁是蓝色,窗户上的花纹与她袖口上的莲花祥云如出一辙
“这样就叫做祭天占卜?”赢驷显然十分扫兴,模仿着她刚刚的动作,抬头仰望天,然后又低头翻阅着不存在的厚书,“倒不如说是在查辞典呢”
“那你查辞典能查出个万民瞩目的地位吗?”苏琚岚反问道,“人家好歹混到了祭司的位置,在没有城主的城池中就是掌握实权的那位,光靠浑水摸鱼是很难哄住所有人的”
“嗯~”明显波浪起伏的鼻音,赢驷歪着头蹭入她肩窝中,露出个大大的笑容:“兴许我把她手里那本书偷了,也能当祭司呢”
“喂,说归说,你别趁机动手动脚!”坐在对面的金允庭登时提声警告
赢驷故意忽视他,那张美若昙花的容颜依旧枕靠在苏琚岚的肩,唇边勾起柔美的弧度,冷风透窗,他的笑脸迷蒙在丝丝缕缕的紫发与墨发间
金允庭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这个小尊王的确能俊美到让人屏息静默,他冷哼了一声,将到嘴边的话咽回肚里
“我跟公孙先下马车去问问”赢驷说道,然后就掀帘跑下去,连带着拽着公孙锦币直奔朝那间蓝色阁楼
秦卫霜道:“郡主,那我们呢?”
“先等等再说燕赤国是女尊男卑的制度,据闻女人性格都非晨势彪悍——”
苏琚岚掀开车帘,指向守在阁楼外的两名侍卫:“如果想让这些侍卫进去通报,你觉得是我们胜算大,还是只有赢驷他们两个美男胜算大?”同性相斥,异性相吸,这可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那两名站在祥云蓝楼前的女侍卫正维持着挺胸缩腹的站姿,其中一位伸手打着哈欠,懒洋洋地抬起头后,却见两道身影先后朝这里直奔而来
“什么人?居然敢敢擅闯祭司的住处?”两名侍卫干净拔出刀剑相对,却见日光流转,在两位少年的脸上投下随影
前面穿着玄纹红衫的少年最先奔了过来,明眸流转,唇边散漫着肆意的笑,面貌是她们从未见过的精致瑰丽而后面那位麻衫少年和前面的少年不同,俊美中透着点狡黠与奸诈
赢驷负手踱到两名侍卫面前,“两位姐姐,我们是从道临城慕名而来,听说冀论城的祭司很有名气,不知两位姐姐可否通告一声,让我们见见呢?”
“原来是慕名而来想要见我们的祭司大人呀,”居右的那位女侍卫见赢驷貌美且懂礼,一口一个“姐姐”叫得很甜,这强硬的口气立即软了几分,“但是小公子,你们有所不知,祭司大人向来不见生人,倘若没有召见,即便是天王老子来了,她也不会见的”
“可是我就是很想见见你们这位祭司嘛,”赢驷账折,忽然递上金家的那枚金银元宝,这让坐在马车里的金允庭险些跳了下去,“这令牌怎么会在他那里?”
苏琚岚幽幽答道:“估计是他刚刚靠在我身上偷去的”她现在终于能够理解,为什么公 ... [,]
(孙锦币东藏西躲的私房钱总能被赢驷摸了去!
“麻烦姐姐带着这枚元宝进去为我通报一声,我想祭司未卜先知,应该会召见我们的”
两位侍卫虽然不识得此物,但见得此物看似很有分量,两人对视了一眼,居左的那位便进阁楼禀告去了
金允庭顿时挑眉,没想到金家令牌能在这里争得几分薄面,只是他刚窃喜罢,那位去而又返的侍卫回来了,公式化的说道:“两位小公子,我们祭司说了她没召见重霄镇的金家人,还请你们离去”
“哈,”赢驷登时掩嘴笑出声来,“这位姐姐,你说你们祭司说不见金家的人,换句话说就是,她觉得我们两个人都是金家的人?”
那位侍卫想也不想地说道:“那是,我们祭司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这么多年来她看天卜卦,没有一次失败过”
“是吗?”赢驷负手而立,娇软的笑声渐变有异,“之前我还可能相信这世界上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但你这么通报一声回来告诉我,说她知道我们都是金家的人,我就笑了”
赢驷立即往马车跑
“还跑?”才刚喘息的公孙锦币见他从身边快速奔过,赶紧掉头追上
奔跑中的赢驷趴到马车窗口,把金银元宝递给苏琚岚,道:“这祭司真能未卜先知吗?看到这令牌,就一口说定我们全都是金家的人不见!”
秦卫霜闻言冷嗤了一声,“未卜先知?我估计这祭司就是个混吃混喝的骗子而已”
“骗子没道理能混这么多年还不被揭破的?”苏琚岚说道,“我们都下马车吧”
赢驷便绕到车辕将她抱落到地上
老怪物在下车时,忽然说道:“你们都把眼界放宽点,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无法解释的,假若能知道未来某些蛛丝马记万幸”
“如果真能未卜先知,我觉得还是不要知道的好”苏琚岚回头答道
老怪物那双浑浊怪异的眼紧紧盯住她,“小丫头,你还是做出符合你这番年龄的事”
两名女侍卫没想到赢驷跟公孙锦币去而又返,而且身边跟着的人数多了好几位,顿时皱眉,她们赶紧拦在阁楼门前:“诸位想硬闯?奉劝你们赶紧离开,否则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这位祭司不给金家信物的薄面,那可否给这枚金牌薄面呢?”苏琚岚举起的手腕一转,刚刚那枚金银元宝立即变成栩栩如生的金兔令牌比起金银元宝,金兔令牌的名声是响彻四国大陆,稍微有点扯的人都知道敖凤国开国之初的四块金牌
这两名侍卫看见金兔令牌,立即屈膝跪下
早已等不及的玉崔嵬顿时伸手拽起居右的女侍卫衣角,“带路!”
那位女侍卫赶紧点头,迎着苏琚岚他们往里面走
除了阁楼外的两名女侍卫,里面的侍卫并不多,起初各个望着苏琚岚他们走进来先是惊艳,因为多数是俊男美女,然后便是惊讶,可见有侍卫带领着便没有人上前阻拦
她将苏琚岚他们带到一间门框画满各种复杂纹理的房前,毕恭毕敬地敲门道:“祭司,外面那几位进来见您了”
“我不是说不见吗?还带进来做什么?”房内传来一声女子的厉声冷喝
女侍卫为难道:“祭司,可是他们有……”
苏琚岚摆了摆手,“你先下去吧”
“好大的胆子呀,居然敢命令我的侍卫?!想不到重霄镇的金家不仅财大,这气也粗呀?”
两扇门紧接着随这话敞开,狂风迎面扑来,将她掩藏的墨发瞬间褪回紫色敞开的瞬间,同时也露出房内遍地祥云星海的独特装饰
在屋内正中央是个四方池水,池水中央有座平台,那位绿衣女子端端正正坐在其中,冷眼望来,但见到苏琚岚的第一眼顿时怔缀“你拿的是金财神的金银元宝,可你不是金家的人,你是敖凤国的苏琚岚!”
苏琚岚微微笑道:“我只是拿出金银元宝想做通行证而已,但从未说过我是金家的人下这判定的,好像是能够未卜先知的祭司你吧?”
这位绿衣女子扯嘴冷哼了一声,嗤笑道:“听你这语气,似乎是在质疑起我的占卜能力来了前阵子听修炼界说敖凤国郡主葬身于云琉宗水潭中,昨夜又出现在道临城的流水宴席中,现在天不过才刚亮,就又立即在我冀论城出现,想来郡主死里逃生却不急着回盗迤城,反倒在这沙漠地带溜达,是别有居心呀!”
“那你能占卜算算我是何居心吗?”苏琚岚问道
绿衣女子看着她身后的人,危险的眯起眼笑道:“可以,就你一个人,敢进来吗?”
“为什么不敢?”苏琚岚说道
绿衣女子挥了挥袖,又是刚才那股疾风迎面而来,苏琚岚的身子顿时不由自主的往前飘了一步,跃过门槛,身后两扇门立即合上
“放心,我会命令我的侍卫招待好他们”
绿衣女子指着面前的蒲草席,然后双手搁在盘膝上,三枚外圆内方的硬币一一搁在面前她道:“我叫华缙云,是冀论城世袭的祭司”
“我姓苏,名琚岚”苏琚岚礼尚往来,然后瞬息间的功夫就站到华缙云的面前坐下
这鬼魅般的速度,让华缙云惊得瞳仁缩了半寸她的目光从苏琚岚的双手缓缓往上移,“紫芒红瞳紫发,虽然你活生生站在我面前,但直觉告诉我,你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你发髻间有三个头涡,若非大人物便是恶人”
“那我是大人物还是恶人呢?”
“那就不知道了”华缙云嘴上说着,目光却在苏琚岚身上不客气的来回游走,“听见我这回答,你是否又腹议说我既然未卜先知,又怎么会不知道你是大人物还是恶人呢?”
苏琚岚微笑道:“你会不会未卜先知,我这倒不清楚,但你揣度别人的心思还是蛮准的”
华缙云唇边散漫着笑意,道:“从传闻种种来看,你也是善于揣人度事!既然你能闯到我的清莲池来,那我就破例为你算上一卦,看你是想占卜前程姻缘还是其他俗世之事?”
“你觉得我适合占卜什么?”苏琚岚不答反问
她脸上的笑容越发暧昧,“我觉得你还是占卜姻缘比较好,毕竟你终究是个女人女人的心再大,也大不过一个家!”
“行,那你就替我算算姻缘,让我好对比一下曾在月老庙求的签,看看是签准,还是你的卦准”
华缙云凝着脸瞪她,然后将三枚硬币放入一个火灼龟壳中,轻轻摇晃了三下,最后将三枚硬币重新倒出来她低下头,一边伸手拨弄着三枚硬币摆放成某种特殊的位置,一边逐字解析:“便如凤去秦楼,云敛巫山凤去秦楼耶”
苏琚岚平静道:“很好,那占卜下我的前程看看”
华缙云皱眉,“你的姻缘签是下下签,但你看起来似乎很不以为然?”
苏琚岚挽起笑脸 ... [,]
(:“那你建议我该如何,才能换个上上签呢?”
华缙云的面色顿时不善,“占卜算卦原本就是逆天而行的事,一个人一天只能占卜一次,你若想占卜前程,明日再来”
苏琚岚无所谓道:“那好,我明日再来见识你的未卜先知啊对了,初来乍到,我倒不知道冀论城哪家酒店比较适合下榻的,不如请祭司推荐下,你若是没有推荐的,不如占卦抓阄如何?”
“苏琚岚,慢走不送!”华缙云怒而拂袖起身,苏琚岚身后两扇房门顿时无风自开
“那就告辞了!”苏琚岚稍微杆身,然后转身朝外走去
华缙云凝视着她的背景,伸手将地面三枚硬币收回袖中,低声喃喃说道:“苏……琚……岚……为什么刚刚占卜她的姻缘卦,会是空的?”
离开祥云蓝楼后,苏琚岚他们找了最近的一家酒馆下榻等到亥时的时候,这原来晴朗的天空登时阴云密布,哗啦啦的下起大雨来
苏琚岚拿着个量尺桶站在窗外接水,从下雨初接到下雨后,约莫一个时辰的雨水量,恰巧满了半根量水管
赢驷接过量水管看了下,秀眉挑起,他又转手递给公孙锦币,大家互传了下,各自眼神都有些异样
公孙锦币拍了一下桌子,喝道:“还真是半管的降水量?!那这么说,那天晚上山壑会降雨,的确是她预言的?”
苏琚岚回到桌上,盯着秦卫霜给她倒的茶碗里浮动的茶叶,低声说道:“我现在倒消她别有预言成功的能力”
“为什么?”赢驷问道
苏琚岚蓦地浅浅笑了起来,“她刚刚帮我算姻缘签,是下下签”
金允庭皱起眉,“下下签?”
却见赢驷毫不迟疑的撅嘴道:“她的话十句九不准”苏琚岚抬眼扫向他,赢驷坐过来,拉过她的手握进掌心里,摩挲了几下,冲她可爱的笑了下
安静的夜里,白天忙碌的人都入睡了
待到酒楼最后一间客房的灯火灭了,有道飞檐走壁的身影忽然跃出了客栈紧接着,半空中陡然警惕性地燃起了一个幽蓝色的身影,“什么人?!”玉崔嵬厉声喝道可那道身影头也不回地融入黑暗中,这明显是挑战玉崔嵬的尊严,他立即飞身追向那道身影
这道身影越来越快,原本近在咫尺,可折间已奔跑在十丈之外
玉崔嵬驾驭着蓝焰紧急追上去,心中暗自错愕,没想到自己也有跟得吃力的时候就在他思考的瞬间,这道身影彻底消失了,无踪无影
玉崔嵬漂浮在半空中四下张望,清冷月色下,祥云蓝楼在月明星稀的烘托中跃入眼帘他想也没想,低头栽入这座阁楼中
阁楼里到处都有女侍卫把手着,但是玉崔嵬没将这些人放在眼底,他“嗖”地一声钻入苏琚岚白天汪的那间装有青莲池的阁楼里面四面墙壁画满了各种云朵的形状,灯火幽暗,显得有些诡异,但这些诡异相比起玉崔嵬本身来说,只能是小巫见大巫了
这时,玉崔嵬突然感应到一股异样的波动在这间房内轻轻荡漾着,他慢慢闭上双眼去感应那丝波动,慢慢的,他的脸上露出了略微惊愕的神色,那丝波动竟然是从地下水池传上来的
他低头看着水光潋滟的水池,皱了皱眉,谁让他最讨厌潮湿跟肮脏这两点水,他最讨厌水了!
“你还真是执拗呀,我等你下水拿东西,你硬是愣着出神实在是急死本少爷了!”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玉崔嵬掐着手中的蓝焰转过身,发现赢驷不知何时坐在门口地板上,上手托腮,满脸愤愤不平
玉崔嵬冷冷道:“刚刚是你从客栈跑出来的?”
赢驷拍着手掌哀怨道:“你都追在后面那么久,难道还不知道是我?”
“我是没想到你的速度快得出乎意料!”玉崔嵬面无表情,“苏琚岚是八阶中层的宗师,秦卫霜是七阶初层的武尊,云琉宗左迁使是九阶中层的武尊,公孙锦币是六阶巅峰的宗师,金允庭是四阶巅峰的武尊,而你……所有人知道你是双系,但你到底是哪层修为,根本就不清楚!”
赢驷笑了起来,“你干嘛这么在意我到底是何修为?现在,最该关心的是怎么解决惹人嫌的祭司,不是吗?”
他拍着后背灰尘站起身,一步一顿,蹦蹦跳跳地跑向青莲池
玉崔嵬飞速挡在他面前,右手裂风而过地抓住赢驷的脖颈,哪知赢驷头一歪,被他抓住的这截脖颈顿时像条泥鳅般光滑,利落滑了出去
“玉崔嵬,在这种地方动手,对我们都没好处呀!”赢驷低声怪叫,曲握成爪的右手同时染上熊熊烈焰,与玉崔嵬抓来的蓝焰右手碰撞后,周围空气顿时嗡嗡颤抖起来
整个清莲池的水轰然往上直窜,发出巨响
正在阁楼内处歇息的华缙云猛地被惊醒,“有人闯进了清莲池,糟糕,我的卜云册!”她掀开锦被光脚飞奔出去,夜里微微湿润的风顿时汇聚到她双脚下化作烟雾,驮着她冲向清莲池
清莲池内已处于两股红蓝火焰之中,玉崔嵬漂浮在半空中,不闪不避,一往直前,两只拳头向前挥出,一大片蓝色光芒出现在拳头前方,蓝焰似有形之物朝赢驷撞去
赢驷利落的避开,这些拳头顿时一个接一个打空了,有些打入地面顿时使地面皲裂,有些打偏到墙壁上顿时引得崩塌成窟
他咬着唇看着整间清莲池显然火海中,有些怨恨地瞪了玉崔嵬一眼,但敏锐的听见廊道外传来细微声响,他狡黠地冲玉崔嵬吐了吐舌头,然后翻身跳入清莲池中,身影顿时隐没了
与此同时,华缙云踏着疾风飞速冲了进来,她看着清莲池内已被毁得满目疮痍,显而易见地将所有事情都指向半空中的玉崔嵬,“是你?!”
“轰隆隆”的几声,水池地步突然传来轰隆的巨响,整个池面波澜起伏,居中的那位平台顿时摇摆欲毁
华缙云面色煞白,赶紧捏诀,摇摇欲坠的平台顿时一分为二朝左右打开,但里面藏书的暗格是空的,全被底部升起来的水弥漫了
她咆哮地指向玉崔嵬,“该死的,你把卜云册还给我!”四周的空气迅速汇聚到她身边,随着她抡起的拳头抡转一圈,这些疾风顿时汇聚成缕,一股脑冲向了玉崔嵬
赢驷抓准玉崔嵬向来不屑解释的性格,而玉崔嵬也果真懒得解释,直接托起右手的蓝焰,弥漫出韬光千条将这股疾风掐死在半空中
华缙云顿了下,玉崔嵬的八阶修为不是她所能敌的!
她迅速摧毁门口墙壁上的一幅画,画毁后登时燃放出璀璨阳光,墙内顿时有铁索滑动声响,刹那间,这座祥云蓝楼发出了尖锐的警鸣钟响,甚至迅速刺破了冀论城宁静的夜晚
祥云蓝楼内的所有侍卫顿时抓着武器追赶而来,而冀论城内听闻这钟响的地方,也纷纷躁动起来,即便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都拿起力所能及的武器朝祥云蓝楼本来 ... [,]
秦卫霜被这钟响惊醒了,街道上传来喧闹嘈杂的声响,她连鞋子也顾不得穿赶紧冲到窗户前,看着外面的百姓举着篝火冲向祥云蓝楼的方向而祥云阁楼的顶端,火光冲天!
“郡主,不好了!”
秦卫霜迅速冲到隔壁房间,她追敲了几下发生里面没有声响,按理说苏琚岚的警惕性不比她低的她想到这,顿时踹开房门,房内空空无人,她奔到床头看,锦被凌乱地撩起半边
秦卫霜伸出手试探床铺的温度,是冰凉的
“苏姑娘呢?”金允庭也立即踏入了这间房
秦卫霜道:“不在,公孙锦币呢?”
“我在这!”公孙锦币也是从外面急匆匆的跑进来,秦卫霜怔了下,“你竟然在?郡主很少单独出外,至少都会带上你的”
公孙锦币摊手道:“但这回她没带我呀对了,玉崔嵬赢驷老怪物三个人都不在房间,按照这情况,祥云蓝楼那边的事,定是跟他们脱离不了关系”
“马上”秦卫霜说道,立即翻身跃窗出去,飞檐走壁,快若闪电的朝前直冲
祥云蓝楼的顶端,稍微有点修为的宗师跟武尊,连同华缙云在内,将玉崔嵬团团围在庭院中央,以至于没有人去关注被毁灭的清莲池内,蓦地有水声激扬而起
水面波光轻漾,有一连串水泡漂浮起来
一只白皙瘦长的手臂从水里弹出来,在半空中挣扎着晃动几下,然后“啪”的一声搭在池台边,随着噗嗤吐出的泡沫,一颗湿漉漉的脑袋顿时探出了水面
074卷 冀论城臣服
( 赢驷下巴抵在池台边,大口大口地喘气,也不理身后那头幽黑长发还浸泡在水中随着水波晃动,他吃力地抬起右手,从手中捞起一本用水盾密封的厚重书籍书籍表面印着即将褪色的“卜云册”三字,正是华缙云今日高台占卜时所捧的书,也是她刚刚藏在暗匣处的世袭珍宝!
他攀爬出水面,将卜云册藏入怀中,然后赶紧朝外面跑出去外面的天空已是火光冲天,半空中的玉崔嵬陷入孤军奋战,被华缙云等人团团围住此时地面除了赢驷外还有无数闻声赶来的百姓,有能力的基本上都冲飞上天协助华缙云捉拿玉崔嵬
赢驷立即掉头往客栈的方向跑
当他疾步冲离人群后,苏琚岚站在人群中静静瞅着他跑远的身影,旁边是向来紧跟她不放的老怪物老怪物似笑非笑:“是这小子偷了华缙云的东西吧?”
“应该是偷了她那本占卜星云的书,否则华缙云不会如此生气!”苏琚岚掉头望向半空中的玉崔嵬,虽然他能翻掌间便弹飞几十人,但这些侍卫前仆后继显然没有半点截止的状态,渐渐惹得他恼怒了
她缓缓抬起双掌,前方火光冲天的围堵中,原本平整光滑的地面骤然旋转成花,几十只泥手破土而出,将半空中拦截的侍卫全部扯落地面
听见这些惨叫声,华缙云连忙回头望,十几只泥手盘旋着扑面而来,黑压压的将她眼前所有视线给遮挡住了
一道紫芒“嗖”地冲向玉崔嵬紧扣他右腕,他刚要挣扎,冷风拂面传来苏琚岚熟悉的声音,“先跟我走!”然后被这股紫芒拽入地面密集的人群中,倏然间了无人影
这端,赢驷在掉头奔回客栈的路上撞见了飞檐走壁的秦卫霜他们,他连忙招了招手兴冲冲的喊道:“喂,我在这里呢!”
“赢驷?!”公孙锦币跟金允庭听见声音,赶紧鱼跃落地朝他直奔而去
一直冲在最前的秦卫霜速度更快,折间就站在盈盈微笑的赢驷面前,追问到:“郡主呢?”
“她没在客栈吗?”赢驷恍了神,当即发觉只剩他们三人,他喃喃错愕道:“老怪物也不在?岚妹妹……”赢驷顿时慌乱地再度掉头朝祥云蓝楼奔去
“姓赢的,郡主呢?!”秦卫霜急问道,只能赶紧追上去但祥云蓝楼的战火已悄然静止了,逃过泥手突袭的华缙云再回头时,发现玉崔嵬也消失不见了,然而蓝楼四周地面忽然有无数水柱冲天而起,又从半空中化作急雨哗啦啦地落在阁楼熊熊燃烧的火势上,将两种颜色的火焰浇灭
水花四溅中,将周围侍卫跟围观百姓的浑身都打湿了华缙云微眯着眼看着阁楼瞬间浇灭的火焰,寒声道:“放火烧了我的清莲池,别以为现在灭完火就能让我当做没事发生绝不可能!这仇我华缙云记下了!”
祥云蓝楼的火势吸引了全城百姓的注意,导致其他巷道冷冷清清某条偏僻寂静的小巷道中,玉崔嵬尾随苏琚岚跟老怪物走着,忍不住问道:“苏琚岚,我们不回客栈吗?”
“现在回客栈,无疑是让华缙云把你揪出来”
玉崔嵬冷道:“放火烧她阁楼的又不是只有我!”
苏琚岚答道:“但她就只看见你放火,而且还偷了她的卜云册”
玉崔嵬怒道:“我没偷!”
苏琚岚平静道:“我知道是赢驷偷的,但华缙云已经错认是你偷的”
玉崔嵬冷哼了一声:“反正你知道不是我偷的就行,其他人爱怎么想是他们的事!”
“玉崔嵬,”行走中的苏琚岚突然停下来,偏头望着他,似笑非笑道:“你就是因为会这样想,所以才能被赢驷轻易利用了”
“说到底,这个赢驷偷那本卜云册想做什么?”
“我不知道,”苏琚岚摇头,“所以我才不想回客栈”
“他偷卜云册跟你不想回客栈有什么关系?”
苏琚岚怔一怔,脸色有些不悦:“没什么关系,但是我暂时就是不想回客栈”
“如果赢驷偷卜云册是另有所图,那么你回到客栈,他是不会跟你说”老怪物横地截入话,“苏琚岚,你是怕他骗你吧?”
“可能吧”苏琚岚继续往前走,嘴角蕴一抹的淡淡的笑:“毕竟谁也不喜欢欺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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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到底去了哪里?”久未寻得见人,秦卫霜他们不得不回到客栈另做打算
金允庭来回走动,时而叹气,时而追问:“或许苏姑娘会不会是被人抓走了?”
“不可能,”赢驷坐在苏琚岚的床铺前,细心留意到锦被是从被窝内部被轻轻撩开的,“是她自己起身的从祥云蓝楼的打斗来看,玉崔嵬是被岚妹妹救走的”
“华缙云他们根本就不是玉崔嵬的对手,他没理由需要郡主出手帮忙!”秦卫霜一语道破,“除非郡主不消他跟华缙云闹得太僵”
“喂,”公孙锦币冲趴在床沿边的赢驷喊道:“玉崔嵬大闹祥云蓝楼,我们听见声音的时候发现你也不在,半路上你又是逆着往回跑,你背地里是去干了什么勾当?”
“我只是比你们先冲出去看戏,到那里才发现玉崔嵬乱来,我当然得赶紧躲咯,不然也跟着被华缙云记仇了怎么办!”赢驷撇嘴道
公孙锦币古怪地瞟向他,“喂,别说我没提醒你呀,你要是真背着我们做了什么事,最好一五一十的招来,不然后果自负!”见鬼的,公孙锦币才不相信向来爱惹事的赢驷会胆小的躲开?!
赢驷诧异,道:“我能干什么事?”
“说了这么多也没说出个办法,不如我们再出去找找他们吧!”金允庭实在是等不下去了,无计可施但也不能坐以待毙“留一个人在客栈等着,其他人都出去找找”
“那我在这里等着,我大半夜都在跑,腿酸死了!”公孙锦币登时趴在桌上作了选择
金允庭跟秦卫霜没有意见,当即离开客栈出外寻人
抱着锦被闷坐许久的赢驷,忽然朝公孙锦币问道:“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岚妹妹不见的?”
公孙锦币反问道:“那你又是什么时候离开客栈的?”
赢驷双眸微眯:“我是看着岚妹妹睡着才走的”
公孙锦币微微一愣:“你走?你半夜三更真跑出去做啥勾当了?!”
“就偷了那个华缙云的书而已”赢驷从怀里踹出那本厚厚的卜云册公孙锦币凑过来看,随便翻了几页,发现每页都是画着某种形状,然后下面标志着些说明字体例如某页中央画着弯弓的云,下面则标注着“五谷丰熟,硕果累累”,某夜画着波浪万月云,下面则标注着“双子吉祥年”,还有画着尾部带倒把手的云,表示村子没有灾难
“这还真像是本辞典呀”赢驷百无聊赖地翻了翻,然后甭管公孙锦 ... [,]
(币有没有看,随手抛之脑后,直接丢到床脚去
公孙锦币惊得跳脚,赶紧拿起来像宝贝般捧着:“有没有搞错,这本书可是被华缙云当成宝贝的,你看看这上面的图形跟文字,摆明就是她每天早上看天空白云,再对照这本书做占卜的有了这本书,我们也可能占卜气候,说不定还能成为下一代祭司呢!”
赢驷闻言顿时不屑道:“我才没兴趣当祭司酒店老板告诉我,说这祭司跟和尚尼姑一样,我还要娶岚妹妹呢!”
公孙锦币的神情猛地一凛,不复刚才的震惊,讪讪道:“你真想娶苏琚岚呀?是不是嫌命长了?”
赢驷笑靥如花道:“呸呸呸,我长命百岁,我以后只娶岚妹妹,岚妹妹也只能嫁给我”说完,他也赶紧朝外走去寻人
待人统统走光了,公孙锦币捧着卜云册细看,看了许久,直到发现身边多了个人,登时惊得抱紧书后退,“华缙云?!”
华缙云看着他急于将卜云册冬藏洗舱的小动作,笑容若有似无:“现在想藏起来,不觉得已经晚了吗?”
公孙锦币咽了咽口水,眼角余光四下张望,看看是否有救星在亦或是哪里有路跑谁知华缙云看透他心思,双眸微眯,轻轻笑道:“别以为我需要看这本书才能占卜气候,苏琚岚跟玉崔嵬在哪里?”
“我不知道,我也在找他们”公孙锦币实话实说,又鼓起勇气不怕死的问道:“既然你说你不需要这书也能做占卜,那你干嘛不占卜下他们的行踪呢?”
“苏琚岚的卦象是空的,谁跟着她也会受影响,我是占卜不出来”华缙云面色从荣的说道:“金允庭跟你们关系不大,在你们几人之中,我看得出你的修为是最浅的,但跟苏琚岚的情谊却甚是深厚”
“嘿嘿,”公孙锦币似乎意识到危险将近,讪讪赔笑道:“我修为浅,跟我与苏琚岚的情谊,有关系吗?”
华缙云笑意浅浅,眉目濯濯,微笑道:“有,既然苏琚岚跟玉崔嵬躲了起来,那我如果把你掉住吊在祥云蓝楼上当风铃,你说苏琚岚会不会出现?”
“不知道”面对华缙云步步生莲地渐近,公孙锦币是一步一顿地往后退,“苏琚岚很聪明的,你真抓了我挂楼顶当风铃,她马上就知道这是陷阱绝不出现的你还是别做费力的事情吧,你你别过来呀……”公孙锦币大叫起来酒楼大厅的管家正在算账,听见这声叫喊顿时吓得手脚发颤,不待他叫小厮上楼查看,头顶那间客房的地板登时洞穿了,无数砖头泥土掉落下来从洞口往上谈,那间客房火光一片!
苏琚岚跟玉崔嵬还有老怪物同时离开了!公孙锦币又被华缙云抓了!这事有点棘手!秦卫霜他们回到客栈发现苏琚岚的房间被彻底毁了,再听酒楼老板一说,赶紧追到祥云蓝楼,果然看见祥云蓝楼镂空的头顶,有人被倒吊起来替代了原来铜钟的位置
“救命呀!救命呀!”被吊得脑充血的公孙锦币接连发出求教声
赢驷咬着袖口看着被倒吊起来当风铃的公孙锦币,忍不住折皱眉道:“这华缙云也太太有创意了吧!”
金允庭闻言登时惊愕地扫了他一眼,“现在是救人的时候,你讲的是什么话?”
“人话!”赢驷凉飕飕的扭头说道,然后再转头,继续折瞪着被倒吊起来当风铃的公孙锦币,啧啧称奇秦卫霜解开背上的巨灵刀,踩着墙壁飞身冲向阁楼顶端,早有侍卫在那里守株待兔,所以当她蹬地而起时,几乎是同时,一张巨网从天空中撒落下来
秦卫霜挥起巨灵刀顿时砍过去,但这张网绝非寻常的网,纵横交错的线竟是黑色的,隐隐冲刷着红光巨灵刀砍不断,这张网从天而降将她罩在正中央,从半空中压制到地面去
秦卫霜抓着网站起来,这张网的四角顿时由四个女侍卫拽着控制住她们见秦卫霜站起来立即开始走动,按照某种规律左右交叉的走动,走得越来越快,快到看不见人影,而整张巨网的四角也开始拧结缩鞋逼近秦卫霜没多久,这张网扭转到将秦卫霜团团锁在正中央
金允庭见状,手中长枪轻颤,枪身泛出耀眼的金色斗气,如熊熊燃烧的烈焰一般枪尖处激发出了有若实质般的锋芒,锋芒光华璀璨,吞吐不定,灼灼逼人
“回枪!”他举着长枪在半空中幻化出十几朵枪花,每一朵枪花都化作一道锋芒直冲向那四名拽着巨网的女侍卫,“哧哧”破空之声不绝于耳
原本围观看戏的众人顿时响起惊叫声躲开,但或多或少都被眼前这幕惊险震惊了不少,“这是娇?!”
四位女侍卫登时被金允庭突袭的斗气给打乱了阵法的脚步,秦卫霜顿时借此机会,将巨灵刀Сhā入地上,整个身子平衡在半空中像陀螺那样快速旋转,连带着将四名松懈了的侍卫拽飞起来,一个接一个抛丢出去没有人控制撒网,她立即掀开网口钻了出来,抽起剑将这张该死可恨的网也缠绕着踩在脚下,然后巨响蓝楼门口出现的人华缙云!
华缙云拊掌三下,凭心而论,她觉得秦卫霜真得像极了燕赤国的女子,霸气凌然
“苏姑娘在哪?”金允庭手握长枪跃落在秦卫霜身边
华缙云道:“我也正在找苏琚岚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可以再多等等时间,我就不信将公孙锦币吊在这里曝晒,她还不出现?”说着,眼角余光幽幽地瞥向顶楼的钟台但一撇,她登时咬牙切齿了
秦卫霜跟金允庭赶紧望去,发现赢驷不知何时已经冲上了顶楼的钟台,此刻正在拉扯悬挂公孙锦币的粗绳子
“他什么时候上去的?”秦卫霜怔了下,她刚刚被擒住就这么瞬息间的功夫,没有楼梯没有任何工具,他怎么就能跑到钟台去了?
华缙云见赢驷即将救下公孙锦币,暗地大惊失色,两手顿时捏了诀,周围空间顿时扭曲出现无数把风刀风剑,然后直冲而上袭向赢驷他们
秦卫霜顿时举起巨灵刀朝祥云蓝楼用力砍了一下,刀锋浸着金色斗气化作有型巨刃,也是呼啸而去,将华缙云的风刀风剑一举击散“赶紧把公孙锦币救下来!金允庭,你负责那些喽啰,华缙云就交给我了!”秦卫霜说道,然后巨灵无声无息的砍向华缙云
华缙云赶紧向旁闪去,金色的斗气锋芒与她擦身而过,但仍将她外面罩着的那间蓝色披肩给划破了,在华缙云身上留下一道淡淡的血痕华缙云怒道:“你们实在是欺人太甚了!”说完,立即下令指使所有的侍卫围攻起来,一个都不要放过
金允庭看见这形势,知道速战速决的重要性,于是手中长枪顿时有了生命那样,整个枪体笼罩在一片金光之中,枪声轻轻颤动,横扫四方,荡起一片金光
赢驷用力拽着公孙锦币身上的麻绳,拽得双手发红脱皮了,这绳索的结依旧拧不开
即将脑充血的公孙锦币急着抖索了,“大少爷,你不会用牙齿咬呀!”
“不咬,这绳子闻起来就很 ... [,]
(臭,也不知道放了多久”
公孙锦币听见这话,也不知是真的脑充血还是气晕了,身体顿时竖直在风中微微摇曳着,他哭叹道:“天呀,地呀,我宁愿让秦卫霜拿把刀冲上来救我!”
“他们有本少爷这速度跟机智吗?”赢驷猛拍他脑袋,然后抓向右腕上的白玉镯子,从镯子中央抽出一根细若毫发的银线,细看,银线上边遍布肉眼难见的锯齿他挥臂在麻绳上一摩,整条绳索顿时影身断裂,让毫无准备的公孙锦币摔得头晕脑胀
“还不走!”赢驷拖着公孙锦币赶紧朝钟台的楼梯跑去公孙锦币摇晃着浑浊的脑海,只能撇句“你公报私仇”,然后小命要紧,赶紧跟着赢驷逃下钟台
华缙云见公孙锦币被救走了,而自己单打独斗是无法战胜秦卫霜,在被秦卫霜步步相逼的后退中,她左右抓着两把风剑挡住秦卫霜凭空砍下的一刀,两把风剑登时颤抖着有崩裂的迹象她咬着牙被秦卫霜逼得后退,恨声道:“秦卫霜,识相的话最好赶紧把苏琚岚找出来,让她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否则就算杀了我,你们也别想得到冀论城!”
秦卫霜冷睨她一眼,迅速飞身后退,将巨灵刀收回背上的刀鞘中“难道冀论城是你一个人说了算?”
“是不是,你现在还看不出来吗?”华缙云轻漠一笑,“我不是神,但在冀论城的百姓心中我就是他们的神”
“可在我眼底,你只是个可笑的神棍!”秦卫霜蔑视地转过身,朝客栈的方向走去当赢驷拖着公孙锦币蹑手蹑脚地从另一侧跑过时,华缙云睨向赢驷,忽然神色淡淡的道:“看来抓谁都不好,早知道抓你才是最正确的因为有你在,苏琚岚是暂时不会出现的”
“你这话说什么?!”赢驷皱眉望向她急于逃命的公孙锦币赶紧推着他往前继续走,但赢驷没动,就死死盯着不远处的华缙云,仿佛是等待她的回答
华缙云忽然粲然一笑:“其实偷走卜云册的人是你把?苏琚岚的确是聪明,甚至能预料揣测到许多即将发生的事情,但正因如此,她疑心非常重,想得比谁都多,也比谁都敏感,尤其是对身边的人敏感”
赢驷愣赚却又立即被公孙锦币连拖带拽的拖走
华缙云道:“小尊王,你也是个聪明人,所以你能听明白我讲的话”
回到客栈,公孙锦币立即像一具死尸直直躺平在床上,纹丝不动,久了才蹦地而起,怪叫道:“这华缙云也太狠了吧,偷书的人又不是我,凭什么把我倒吊起来当风铃?”他哀怨怨恨的目光直勾勾的射向肇事者,只恨不得将赢驷也倒吊起来当风铃
冷冷清清的房间内,赢驷一反常态地坐在椅子上,沉默着,仿佛是思考着什么
金允庭看着窗外天色都亮了,略有些疲惫的坐在椅子上,“折腾了整夜,到现在还不能找到苏姑娘他们,我真是越来越的了”
“郡主做事自有主张,”秦卫霜说道
金允庭摇头皱眉:“可即便再自有主张,也不能就这样一声不响的走吧?她难道不知道我们会为她的吗?”
赢驷下巴抵在池台边,大口大口地喘气,也不理身后那头幽黑长发还浸泡在水中随着水波晃动,他吃力地抬起右手,从手中捞起一本用水盾密封的厚重书籍书籍表面印着即将褪色的“卜云册”三字,正是华缙云今日高台占卜时所捧的书,也是她刚刚藏在暗匣处的世袭珍宝!
他攀爬出水面,将卜云册藏入怀中,然后赶紧朝外面跑出去外面的天空已是火光冲天,半空中的玉崔嵬陷入孤军奋战,被华缙云等人团团围住此时地面除了赢驷外还有无数闻声赶来的百姓,有能力的基本上都冲飞上天协助华缙云捉拿玉崔嵬
赢驷立即掉头往客栈的方向跑
当他疾步冲离人群后,苏琚岚站在人群中静静瞅着他跑远的身影,旁边是向来紧跟她不放的老怪物老怪物似笑非笑:“是这小子偷了华缙云的东西吧?”
“应该是偷了她那本占卜星云的书,否则华缙云不会如此生气!”苏琚岚掉头望向半空中的玉崔嵬,虽然他能翻掌间便弹飞几十人,但这些侍卫前仆后继显然没有半点截止的状态,渐渐惹得他恼怒了
她缓缓抬起双掌,前方火光冲天的围堵中,原本平整光滑的地面骤然旋转成花,几十只泥手破土而出,将半空中拦截的侍卫全部扯落地面
听见这些惨叫声,华缙云连忙回头望,十几只泥手盘旋着扑面而来,黑压压的将她眼前所有视线给遮挡住了
一道紫芒“嗖”地冲向玉崔嵬紧扣他右腕,他刚要挣扎,冷风拂面传来苏琚岚熟悉的声音,“先跟我走!”然后被这股紫芒拽入地面密集的人群中,倏然间了无人影
这端,赢驷在掉头奔回客栈的路上撞见了飞檐走壁的秦卫霜他们,他连忙招了招手兴冲冲的喊道:“喂,我在这里呢!”
“赢驷?!”公孙锦币跟金允庭听见声音,赶紧鱼跃落地朝他直奔而去
一直冲在最前的秦卫霜速度更快,折间就站在盈盈微笑的赢驷面前,追问到:“郡主呢?”
“她没在客栈吗?”赢驷恍了神,当即发觉只剩他们三人,他喃喃错愕道:“老怪物也不在?岚妹妹……”赢驷顿时慌乱地再度掉头朝祥云蓝楼奔去
“姓赢的,郡主呢?!”秦卫霜急问道,只能赶紧追上去但祥云蓝楼的战火已悄然静止了,逃过泥手突袭的华缙云再回头时,发现玉崔嵬也消失不见了,然而蓝楼四周地面忽然有无数水柱冲天而起,又从半空中化作急雨哗啦啦地落在阁楼熊熊燃烧的火势上,将两种颜色的火焰浇灭
水花四溅中,将周围侍卫跟围观百姓的浑身都打湿了华缙云微眯着眼看着阁楼瞬间浇灭的火焰,寒声道:“放火烧了我的清莲池,别以为现在灭完火就能让我当做没事发生绝不可能!这仇我华缙云记下了!”
祥云蓝楼的火势吸引了全城百姓的注意,导致其他巷道冷冷清清某条偏僻寂静的小巷道中,玉崔嵬尾随苏琚岚跟老怪物走着,忍不住问道:“苏琚岚,我们不回客栈吗?”
“现在回客栈,无疑是让华缙云把你揪出来”
玉崔嵬冷道:“放火烧她阁楼的又不是只有我!”
苏琚岚答道:“但她就只看见你放火,而且还偷了她的卜云册”
玉崔嵬怒道:“我没偷!”
苏琚岚平静道:“我知道是赢驷偷的,但华缙云已经错认是你偷的”
玉崔嵬冷哼了一声:“反正你知道不是我偷的就行,其他人爱怎么想是他们的事!”
“玉崔嵬,”行走中的苏琚岚突然停下来,偏头望着他,似笑非笑道:“你就是因为会这样想,所以才能被赢驷轻易利用了”
“说到底,这个赢驷偷那本卜云册想做什么?”
“我不知道,”苏琚岚摇头,“所以我才不想回客栈”
“他偷卜云册跟 ... [,]
(你不想回客栈有什么关系?”
苏琚岚怔一怔,脸色有些不悦:“没什么关系,但是我暂时就是不想回客栈”
“如果赢驷偷卜云册是另有所图,那么你回到客栈,他是不会跟你说”老怪物横地截入话,“苏琚岚,你是怕他骗你吧?”
“可能吧”苏琚岚继续往前走,嘴角蕴一抹的淡淡的笑:“毕竟谁也不喜欢欺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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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到底去了哪里?”久未寻得见人,秦卫霜他们不得不回到客栈另做打算
金允庭来回走动,时而叹气,时而追问:“或许苏姑娘会不会是被人抓走了?”
“不可能,”赢驷坐在苏琚岚的床铺前,细心留意到锦被是从被窝内部被轻轻撩开的,“是她自己起身的从祥云蓝楼的打斗来看,玉崔嵬是被岚妹妹救走的”
“华缙云他们根本就不是玉崔嵬的对手,他没理由需要郡主出手帮忙!”秦卫霜一语道破,“除非郡主不消他跟华缙云闹得太僵”
“喂,”公孙锦币冲趴在床沿边的赢驷喊道:“玉崔嵬大闹祥云蓝楼,我们听见声音的时候发现你也不在,半路上你又是逆着往回跑,你背地里是去干了什么勾当?”
“我只是比你们先冲出去看戏,到那里才发现玉崔嵬乱来,我当然得赶紧躲咯,不然也跟着被华缙云记仇了怎么办!”赢驷撇嘴道
公孙锦币古怪地瞟向他,“喂,别说我没提醒你呀,你要是真背着我们做了什么事,最好一五一十的招来,不然后果自负!”见鬼的,公孙锦币才不相信向来爱惹事的赢驷会胆小的躲开?!
赢驷诧异,道:“我能干什么事?”
“说了这么多也没说出个办法,不如我们再出去找找他们吧!”金允庭实在是等不下去了,无计可施但也不能坐以待毙“留一个人在客栈等着,其他人都出去找找”
“那我在这里等着,我大半夜都在跑,腿酸死了!”公孙锦币登时趴在桌上作了选择
金允庭跟秦卫霜没有意见,当即离开客栈出外寻人
抱着锦被闷坐许久的赢驷,忽然朝公孙锦币问道:“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岚妹妹不见的?”
公孙锦币反问道:“那你又是什么时候离开客栈的?”
赢驷双眸微眯:“我是看着岚妹妹睡着才走的”
公孙锦币微微一愣:“你走?你半夜三更真跑出去做啥勾当了?!”
“就偷了那个华缙云的书而已”赢驷从怀里踹出那本厚厚的卜云册公孙锦币凑过来看,随便翻了几页,发现每页都是画着某种形状,然后下面标志着些说明字体例如某页中央画着弯弓的云,下面则标注着“五谷丰熟,硕果累累”,某夜画着波浪万月云,下面则标注着“双子吉祥年”,还有画着尾部带倒把手的云,表示村子没有灾难
“这还真像是本辞典呀”赢驷百无聊赖地翻了翻,然后甭管公孙锦币有没有看,随手抛之脑后,直接丢到床脚去
公孙锦币惊得跳脚,赶紧拿起来像宝贝般捧着:“有没有搞错,这本书可是被华缙云当成宝贝的,你看看这上面的图形跟文字,摆明就是她每天早上看天空白云,再对照这本书做占卜的有了这本书,我们也可能占卜气候,说不定还能成为下一代祭司呢!”
赢驷闻言顿时不屑道:“我才没兴趣当祭司酒店老板告诉我,说这祭司跟和尚尼姑一样,我还要娶岚妹妹呢!”
公孙锦币的神情猛地一凛,不复刚才的震惊,讪讪道:“你真想娶苏琚岚呀?是不是嫌命长了?”
赢驷笑靥如花道:“呸呸呸,我长命百岁,我以后只娶岚妹妹,岚妹妹也只能嫁给我”说完,他也赶紧朝外走去寻人
待人统统走光了,公孙锦币捧着卜云册细看,看了许久,直到发现身边多了个人,登时惊得抱紧书后退,“华缙云?!”
华缙云看着他急于将卜云册冬藏洗舱的小动作,笑容若有似无:“现在想藏起来,不觉得已经晚了吗?”
公孙锦币咽了咽口水,眼角余光四下张望,看看是否有救星在亦或是哪里有路跑谁知华缙云看透他心思,双眸微眯,轻轻笑道:“别以为我需要看这本书才能占卜气候,苏琚岚跟玉崔嵬在哪里?”
“我不知道,我也在找他们”公孙锦币实话实说,又鼓起勇气不怕死的问道:“既然你说你不需要这书也能做占卜,那你干嘛不占卜下他们的行踪呢?”
“苏琚岚的卦象是空的,谁跟着她也会受影响,我是占卜不出来”华缙云面色从荣的说道:“金允庭跟你们关系不大,在你们几人之中,我看得出你的修为是最浅的,但跟苏琚岚的情谊却甚是深厚”
“嘿嘿,”公孙锦币似乎意识到危险将近,讪讪赔笑道:“我修为浅,跟我与苏琚岚的情谊,有关系吗?”
华缙云笑意浅浅,眉目濯濯,微笑道:“有,既然苏琚岚跟玉崔嵬躲了起来,那我如果把你掉住吊在祥云蓝楼上当风铃,你说苏琚岚会不会出现?”
“不知道”面对华缙云步步生莲地渐近,公孙锦币是一步一顿地往后退,“苏琚岚很聪明的,你真抓了我挂楼顶当风铃,她马上就知道这是陷阱绝不出现的你还是别做费力的事情吧,你你别过来呀……”公孙锦币大叫起来酒楼大厅的管家正在算账,听见这声叫喊顿时吓得手脚发颤,不待他叫小厮上楼查看,头顶那间客房的地板登时洞穿了,无数砖头泥土掉落下来从洞口往上谈,那间客房火光一片!
苏琚岚跟玉崔嵬还有老怪物同时离开了!公孙锦币又被华缙云抓了!这事有点棘手!秦卫霜他们回到客栈发现苏琚岚的房间被彻底毁了,再听酒楼老板一说,赶紧追到祥云蓝楼,果然看见祥云蓝楼镂空的头顶,有人被倒吊起来替代了原来铜钟的位置
“救命呀!救命呀!”被吊得脑充血的公孙锦币接连发出求教声
赢驷咬着袖口看着被倒吊起来当风铃的公孙锦币,忍不住折皱眉道:“这华缙云也太太有创意了吧!”
金允庭闻言登时惊愕地扫了他一眼,“现在是救人的时候,你讲的是什么话?”
“人话!”赢驷凉飕飕的扭头说道,然后再转头,继续折瞪着被倒吊起来当风铃的公孙锦币,啧啧称奇秦卫霜解开背上的巨灵刀,踩着墙壁飞身冲向阁楼顶端,早有侍卫在那里守株待兔,所以当她蹬地而起时,几乎是同时,一张巨网从天空中撒落下来
秦卫霜挥起巨灵刀顿时砍过去,但这张网绝非寻常的网,纵横交错的线竟是黑色的,隐隐冲刷着红光巨灵刀砍不断,这张网从天而降将她罩在正中央,从半空中压制到地面去
秦卫霜抓着网站起来,这张网的四角顿时由四个女侍卫拽着控制住她们见秦卫霜站起来立即开始走动,按照某种规律左右交叉的走 ... [,]
(动,走得越来越快,快到看不见人影,而整张巨网的四角也开始拧结缩鞋逼近秦卫霜没多久,这张网扭转到将秦卫霜团团锁在正中央
金允庭见状,手中长枪轻颤,枪身泛出耀眼的金色斗气,如熊熊燃烧的烈焰一般枪尖处激发出了有若实质般的锋芒,锋芒光华璀璨,吞吐不定,灼灼逼人
“回枪!”他举着长枪在半空中幻化出十几朵枪花,每一朵枪花都化作一道锋芒直冲向那四名拽着巨网的女侍卫,“哧哧”破空之声不绝于耳
原本围观看戏的众人顿时响起惊叫声躲开,但或多或少都被眼前这幕惊险震惊了不少,“这是娇?!”
四位女侍卫登时被金允庭突袭的斗气给打乱了阵法的脚步,秦卫霜顿时借此机会,将巨灵刀Сhā入地上,整个身子平衡在半空中像陀螺那样快速旋转,连带着将四名松懈了的侍卫拽飞起来,一个接一个抛丢出去没有人控制撒网,她立即掀开网口钻了出来,抽起剑将这张该死可恨的网也缠绕着踩在脚下,然后巨响蓝楼门口出现的人华缙云!
华缙云拊掌三下,凭心而论,她觉得秦卫霜真得像极了燕赤国的女子,霸气凌然
076卷 苏家大姐苏挽澜
( 华缙云皱了皱眉,“但我占卜失败,几乎弄得整座冀论城的百姓陪葬,即便他们不怨我,我也怨我自己”
“你这回占卜并没有失败,”苏琚岚缓缓说道,“你占卜的结果是冀论城不会遭受灾难,而不是这座火山会不会爆发就像你现在看见的,只是虚惊一超冀论城还是好好的在这里”
华缙云微微苦笑:“郡主,你这是在安慰我吗?”
苏琚岚摇了摇头:“还真不是安慰,我自觉凉爆没有落井下石已经算难得的好心了但这回,我确实是佩服的你的占卜能力”
华缙云道:“实话告诉郡主,卜云册上面的图形跟文字,其实都是我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写的祭司是世袭制度,我们天生就有占卜的能力,看云识天气是最基本的技能,甚至谈不上占卜的技巧在我们祭司眼中,五行八卦才是真正的占卜可惜我们占卜的次数越多,我们的记忆就会退化的非常厉害,我怕记忆弱化到最后连看云识天气都不会,所以我就把与天气相关的东西都写在卜云册里”
苏琚岚道:“有得必有失,我觉得这很正常”
华缙云笑道:“郡主看得很透我能占卜卦象,郡主则料事如神,我原本听了郡主的事很不服气,所以暗中想跟您较劲,但如今我棋差一招,输得心服口服”
“我没想过跟你争输赢,真要说到争,我想我争的应该是冀论城的一个‘利’”苏琚岚如实说道
华缙云皱眉:“什么‘利’?”
“冀论城丰衣足食,一年四熟自给自足,在这种荒僻地带是最有能力提供粮草资源的城池”
华缙云顿了下:“道临城秦家提供矿物,万家提供锻造,矿物加锻造给郡主的‘器’冀论城再提供‘利’,那么独缺的‘人’,则是由剩下的讣城跟水月城提供了?”
苏琚岚微笑:“你这是占卜还是猜的?”
华缙云答道:“猜得有件事要如实向郡主交代,我上回说郡主的姻缘签是下下签,其实是我撒谎了”
苏琚岚好笑道:“难道是上上签?”
华缙云苦笑道:“都不是郡主的卦象是我从未遇见过的怪像,是空的,也就是无!”
苏琚岚略微皱眉,“什么意思?”
“不知道郡主相不相信命运跟天机之说?有些时候我能预知的卦象,从祭司角度来说就是所谓的命运,而郡主卦象为空,从我的角度分析,是你已经脱离了所谓的冥冥注定空是虚空,是无,但也可以是多变,万变”
空?无?多变?万变?
不知道为何,苏琚岚脑袋里骤然想起水龙雏曾对她说的话,“玺岚,我只所以要将水龙珠交给你,是因为我觉得你与唐郦辞跟郝师旋相比,你更善变,所以能跳脱棋盘另开局面”
华缙云看着苏琚岚沉思的涅,忍不住唤道:“郡主?”
苏琚岚回过神来看着她,若无其事的喝茶,“曾经有人跟你说过同样的话你占卜我的卦象为空,那你能占卜其他人的吗?”
华缙云摇了摇头:“必须真人到我面前,占卜这事也并非众人传得那样神乎其技”
苏琚岚顿时有些扫兴,“不过我想他们若到你面前,可能卦象更离奇也说不定”
“这世上很少有人的卦象像郡主这样离奇,就像我说郡主头上有三个涡,不是大人物就是恶人这世上也没几个人能有三个涡”
“那我第二次问你,我是大人物还是恶人?”
华缙云想了会儿,缓缓摇头笑道:“我依旧不知,如果真能轻易看透郡主,那我也没必要认输了”苏琚岚微微抿嘴,回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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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启程,通往沙漠与后交际处的讣城,公孙锦币骑着九尺高的骏马走在众人最前方领路,“道临城冀论城,接下来就是讣城了,刚刚才从自家土地分割出去,应该不至于像其他城池那么难搞吧?”蓦地,他突然回头瞅着与赢驷同骑一匹的苏琚岚,“你大姐就在讣城那里练兵!”
“我大姐?”苏琚岚顿了顿,好像一时间失忆似的,半晌,她才想起了有这么位少小离家鲜少回的苏家大姐——苏挽澜!苏挽澜比苏琚岚年长了十岁,所以在苏琚岚幼时的脑海中,这位大姐总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正色涅
苏挽澜的名声,秦卫霜也是如雷贯耳,她道:“敖凤国虽然将四绝和双姝并排,但这双姝其实比四绝提早出现了五六年,最开始不叫双姝,叫黑白双煞”
“黑白双煞?!”苏琚岚听着这名字忍不住想笑,但想起这黑白双煞可是包括了自家大姐,她便忍住笑意
哪知赢驷偷偷凑近她耳边道:“我以前也不明白为什么叫黑白双煞,但是小时候曾经看见你姐姐跟皇后娘娘的妹妹端石兰两人站一块,端石兰很黑,衬得你姐姐很白,所以两个人站在那里对比实在是太鲜明,再加上她们性格彪悍,所以就有人传了‘黑白双煞’的称号”
“四绝,双姝话说——”苏琚岚扭头看着赢驷,“我经滁了你还是四绝之一呀?”
“四绝哪能跟双姝比?”不待赢驷得意回答,秦卫霜再度泼冷水,“苏挽澜跟端石兰靠的不仅仅是能力,还有她们这些年做出的各种功绩,以及向世人证明巾帼不让须眉的魄力!她们二人不仅仅是我们敖凤国女子的骄傲,就连女尊男卑的燕赤国,对双姝也是非常敬仰!而他们这些所谓的四绝,不是Сhā科打诨的公子就是冷血无情的皇子,再不然就是……”
赢驷小鸡啄米似的晃着脑袋,状若无意的说道:“女人就是女人,吹捧自己的同时总不忘贬低他人呀……”
秦卫霜登时目光如剑狠狠剐向赢驷,赢驷暗地吐了吐舌头
苏琚岚反正见惯了他们两人的针锋相对,所以懒开尊口去阻拦,但眉棱骨微动:若按这说来,苏挽澜是为国为民地驻扎在讣城,而自己私底下却是跟颜弘皙合谋,那不就是她眼中所谓的“叛国”了?
她寻思着这件棘手的事情,耳边忽闻是公孙锦币唤人下马的话,她这才抬眼望见前方城墙以及墙方悬挂的“讣城”三字,城门口有条排列成“之”形的队伍正在接受检查,有序入城
“小心!”赢驷已达地,并伸手将她缓缓抱落马背,又将她耳边戴的珠花扶正,然后桥她往前走去
众人自动排入队伍末尾往前渐进
排在最前面的是一位穿着棕色麻衫,鬓发微白但精神抖擞的老伯伯,他凭着自己的力气将装满卷心菜的车拖到通道前,两个穿着红色盔甲的侍卫走上前,其中一位年长的士兵拿着长刀往车内捅了又捅,发现没有异样后又粗鲁地挑开好几个卷心菜,在车内扒了又扒
那老人赶紧将掉落的卷心菜一一捡回来,并向这位侍卫心疼道:“大人,我的卷心菜啊您轻点 ... [,]
(,我这是要入城去卖菜的!”
那名侍卫实在是在车里扒不出什么异样,跟另外那名侍卫嘀咕了一阵,最后走过来冲老人说道:“你的车是没问题,但谁知道你的菜是不是有问题?最近城里有几宗吃卷心菜中毒的事情,我怀疑跟你有关!”
“大人,我这卷心菜卖了好几年并未出现你说的中毒事件呀我每天都在二巷那里卖卷心菜,可是有许多老主顾的”这老头诚惶诚恐地解释,但这两个侍卫就坚持的煞有其事的涅,老头慢慢明白过来,知道他们就是想要点好处,只能忍痛掏出几枚铜币才让放行
队伍渐渐往前行,终于轮到公孙锦币他们了,这些守门侍卫看着他们桥骏马显然是从远方来,大多年轻甚至男俊女靓的,登时来了精神,望着他们就像猫儿见了腥似的,意欲狠宰一笔!
“你们停下!这些马都是你们的?看你们穿着衣服也不像是普通人,到讣城想做什么?”之前是两两截查通路的百姓,现在倒是六七人成拨自动堵在他们面前
“我们是从冀论城过来的,只是沙漠中的旅行者而已据说这里白天炎热夜里寒冷,几位大哥守卫城门真是辛苦了,小小意思消大哥们放行吧”
公孙锦币笑嘻嘻的凑上前作打点,然后暗地塞给某名侍卫好几个铜币
那名侍卫睨向公孙锦币身后跟着的六七人,再掂量着手里才八枚铜币,顿时皱眉道:“就这么你可以放行,但他们得接受检查”
贪心!公孙锦币心里暗暗骂了好几句,不得不塞了一枚银币过去
一枚银币相当于一百枚铜币了!其他侍卫看着这枚银光闪闪的银币,均是乐得挑眉,相互对视了几眼,这才分开同意放行
公孙锦币赶紧招手示意苏琚岚他们过关,然后桥马从守城侍卫中间率先穿过
正要穿过城墙通道时,有名打着哈欠的侍卫无意间瞅见了苏琚岚,下巴惊得差点掉地,急忙拽着旁边两名侍卫再度截下他们的队伍
“我不是已经孝敬你们了吗?”公孙锦币不耐放地回头说道,却发现这群侍卫此刻冲上来竟是色迷迷的盯向苏琚岚
嗷,他顿时知道女生长得好看也是一种麻烦!
这些侍卫望着苏琚岚那如狼似虎的眼神,就连玉崔嵬都看的发毛了,“都给我滚开!”
“臭小子,居然敢冲我们大呼小叫的?”
这些侍卫被玉崔嵬这一喝也怒了,又是摩拳擦掌,又是霸道拔剑的,有个别甚至垂涎地指住被赢驷挡在身后的苏琚岚,“我们现在怀疑这姑娘身上带有非法东西,需要搜身,你们全都让开!”
“搜身?”秦卫霜顿觉好笑了,“前面过去的那些人怎么都不用搜身?明显看她长得好看就想趁机占便宜”
“哎呀,你这个贱丫头居然有胆怀疑我们?”那些侍卫回头打量着秦卫霜,发现她姿色一般,但面色冷漠显得有些阴森,登时兴致减了大半,依旧想将咸猪手伸向苏琚岚
当苏琚岚身边的赢驷不存在吗?
谁最先伸出爪子,赢驷伸出两根食指顿时狠狠扣在那人手腕处,一掐,顿时痛得那名侍卫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吵死了,都给我闭嘴!”
“你们居然敢冲撞我们?”那些侍卫顿时凶狠的扑过来,赢驷抬脚就将面前那人踹出去,一连撞飞了三人
他们慌乱地抓着刀枪从地上爬起来,又突然发现浑身被蓝色细线给紧紧捆赚“怎么……”还没说完整句话,这些侍卫登时被吊到半空中,头颅狠狠撞在城墙顶端的砖石上,不一会儿都翻了白眼晕落下来
玉崔嵬嫌恶地拍了拍手,这一手,看得后面其他排队的百姓震惊不已
赢驷也拂袖扫过,那些横七竖八昏倒在通道正中央的侍卫登时被扫飞到角落去叠成罗汉他桥苏琚岚若无其事的往前走,苏琚岚再好看,也休想打她主意!
走近讣城,苏琚岚感觉到里面出乎意料的繁华氛围,络绎不绝的人川流不息,基本上四国大陆的人种在这里几乎都有,城市的街道并不宽敞,可是街道的地面全是黄白相间的碎石块组成,映射出行走的人群,看起来相当典雅而且华丽
公孙锦币四处张望着,说道:“看起来讣城的发展尚算可以嘛!”街道两边的摊位买卖,上面放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就连见多识广的他都从未见过
讣城,比起道临城和冀论城来说,面积相对大了许多,人口也密集许多,但不知道为何,他们沿途走来的时候,几乎每隔半个时辰就能遇见一队队整齐的士兵拿着长枪走了过去
苏琚岚好奇道:“为什么这里的守卫这么森严?”
公孙锦币解释道:“据说讣城很容易发生战争,几乎每一个月都会有一次,不是城池内战,就是跟周围附近的贼寇跟军队打架,反正就是乱我们先找客栈落脚,其他的晚点,我再去打探”
“哦,”正在公孙锦币带着他们寻找客栈时,几座白色的雕像高高屹立在城池的中心
苏琚岚边走边望去,居中的雕像不出意料是郝师旋的,其他雕像簇拥在四周,但外形都是佝偻稍显猥琐了,她禁不住问道:“那些雕像好像是同一个人,谁呀?”
公孙锦币头也不回的答道:“据说是他们那位受尽唾沫但却自诩功高的城主大人”
挑中一间客栈后,有了金允庭这尊财神的鼎力赞助,他们直接包下了客栈北面景致最好的庭院做落脚处,然后将马匹交给店小厮照料着而掌柜从未见过像他们这等财大气粗的顾客,连忙指定店里手脚最利落的小厮伺候,并对他们是有问必答
苏琚岚最后了解到原来她大姐苏挽澜并没有在讣城内,军队驻扎在城外海边,正与海贼恶战
他们本意今夜好好休息明日再出城,可惜这难得安谧的夜晚,树欲静而风不止,几名黑衣人蹑手蹑脚的钻入酒楼庭院中,摸黑来到苏琚岚的房门口,用到撬开门杠朝里面吹了迷魂药,然后立即扑进去将床上熟睡的人用被单裹好带走,迅速献给那位所谓“受尽唾沫但却自诩功高”的城主大人
这位老城主已有十几个老婆,但因为讣城山高皇帝远,所以他便成了这里的土皇帝,暗地里开始模仿君主各种特权包括组建所谓的后宫,然后大肆搜集城内各种美人
原本他今日听说有人胆敢对他的侍卫出手,勃然大怒,但又再听说对方有位姑娘长得尤为好看,比他抓来的所有女人还要好看,他便命人赶紧抓来
“大人,我们把人给你带来了!”
这些侍卫扛着被卷成蚕蛹的人回到城主的府衙,并轻车熟路地放到老城主那张铺满柔软兽毛的大床上,显然也并非第一次替老城主做这种撸人的勾当
老城主正好整以暇地喝酒吃肉,闻言晃着杯盏里的潋滟清酒,就朝床榻走过去他看着厚厚被单裹着人儿卷成了蚕蛹状,一边伸手将被单拖 ... [,]
(开,一边打着饱嗝说道:“本城主几十个老婆……咯,各个咯咯长得如花似玉,你们说她真有比我的女人们好看?”
这些跪在卧榻四边的黑衣侍卫们,闻言赶紧解开脸上的黑巾,没想到竟是白日被赢驷他们打晕的守城侍卫,他们谄媚的说道:“大人,绝对比您之前的老婆还要好看!”
“要是没有,你们各个提头来见!”
这位老城主歪坐在床榻上,终于将被单扯下床去,一张精致到极致的脸庞,猛然砸入他微眯的眼中,让人呼吸一紧!她睁着眼,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容貌如画,漂亮的根本就不似真人,甚至都不能用言辞来形容这种容貌
“真的太好看了——”老城主也是惊为天人,连连赞叹,但目光顺着她棱角分明的下巴移到那柔软的胸部时,平坦的!
他脑袋猛然一震,死死盯着她平坦如山毫无波澜起伏的胸部,“你是男的?!”
“将本少爷当作女人,你该是有多饥渴?!”赢驷睡意满脸,很亮的眼睛迷糊着,柔软的黑发凌乱的披散在额前,气质倜傥而不羁他揉了揉惺忪的眼,单手撑着下颌坐起来,然后嘴角弯成微笑的弧度,抬脚就朝老城主不客气的踹去一脚
“啊”这位老城主捂着裤裆痛得后退,狼狈的跌到跪着的侍卫们身上
这些侍卫们手忙脚乱的扶住老城主,回头发现从床榻上坐起来的美人,啊不,坐起来的居然是白天那位出手的红衫少年,登时头发发麻了
赢驷打着哈欠翻身坐起,素来娇软带着鼻音的声线,此刻隐含低沉,还有一丝威胁:“知不知道打搅本少爷睡觉的后果,是非常非常的严重?”他眼中带着促狭,笑着瞟向这群居然丹敢老虎头上动土的家伙,然后在他们战战兢兢的视线中,百无聊赖地捏成一个手诀
当他回到客栈时,街道上的更夫已是连敲了三下
“都这么晚了?好困呀——”他边走边看着缠在右臂上那一圈又一圈的白布,像极了绕指而过的柔丝,然后微微笑着,轻轻推开自己的房门
房内窗户半启着,风透窗进来再吹动床幔,恍惚间露出卧榻上凸起的床褥
他撩开床幔看着睡在卧榻上的苏琚岚,发现她闭着眼,浓密的睫羽像两片小扇,微微翘起房内没有烛火,只有这月光透进来的淡淡银芒在月光下的她,睡得平和安详,但是盖在身上的被单却滑到了腰间,赢驷脸上伸出手轻轻掖起它
苏琚岚感觉到有人,缓缓睁开迷蒙的眼,看到弯腰站在床榻边的赢驷,如许墨发青丝淋淋洒洒地飘落在她的脸畔
“回来了?”入睡前,赢驷忽然闹着要跟她换房睡,她自然知道会有什么事发生
“嗯”赢驷笑着点头,从嗓子里发出舒服的呜呜声,像极了慵懒的猫儿他作势在手指上呵气,一张俏脸压下来,鼻尖几乎贴上她的,“是不是在等我回来,所以没睡?”
“我只是睡得浅,刚刚被你惊醒了而已”苏琚岚笑着说道,然后换了侧卧的睡姿,再度合论皮
赢驷笑而不语,只是又伸手将她压在脸颊边的头发挑开,然后整理好床崴出去
天亮后,又是酉时这个素来预兆蒸蒸日上的好时辰,客人津津有味的讨论老城主昨夜被撞鬼被烧房的事,他们吃完造反便赶紧出门,从马房牵回自己的马,然后直奔城外而去
秋季末的暮色中,这一万红色士兵静静地驻扎在距离海边不远的高冈上,却听不到一丝喧哗,只有远方隐隐传来海水拍案的声响,还有的就是风掠过平地低沉的呼鸣声
几百个帐篷依靠着三面是山的位置,整齐排列在高岗上,一面绣着火的旗帜高高树立在营帐正中央的最高处,“敖凤”两字尚依稀可见
几十个全身黑色铠甲的士兵高高站在山岗门口把手着,这些士兵虽然面黄肌瘦,但挺直的身躯露出军人特有的威严,讣城那群侍卫跟他们相比,是不可而语的窝囊废!
“来者何人?”远远瞧着几匹军马飞驰而来,两名侍卫手中的长枪交叉挡在入营口,出声喝道
苏琚岚客气道:“我是苏琚岚,从敖凤国盗迤城而来,想要见见我大姐苏挽澜”
“苏将军的妹妹?那你可有信物证明你的身份?”那位侍卫说道
“金翅流苏是傲君主赏给我父王,麻烦你们转交给我大姐,她是知道的”苏琚岚从怀里掏出一支金翅流苏,有名侍卫顿时上前接过,“麻烦你们等等,我先把东西拿进去让将军核实”说罢也回了个抱拳礼,然后吩咐其他人暂时看着,掉头就朝营帐内跑去
赢驷看着她只掏出一支金翅流苏,眼神闪了下,这金翅流苏按理该是成双出现的!
没多久,这名侍卫尾随着一位全身银色铠甲的青年将军回来
这位青年将军身形高大威武,日光照在他这身银色铠甲上发出绚丽的光芒,在黑压压的黑色士兵中如同天神一般耀眼——看那身银色铠甲就知道他地位不低
苏琚岚他们自觉地落马
这位青年将军拿着那支金翅流苏朝他们走来,第一眼望见苏琚岚时,眼神明显露出震惊之色,但他一一扫清赢驷公孙锦币等人的面容后,这震惊神色方才缓缓减淡
他有礼有节地抱了拳,朝苏琚岚问道:“这金翅流苏是你的?”
苏琚岚点头
“我记得金翅流苏是苏王很早时候赏给最小的女儿做生辰礼物,既然是你的,那你便是苏王四女,也就是苏将军的四妹妹,苏琚岚吧?您的紫色头发真是特别”这位青年将军温和笑道,然后将金翅流苏递还回来,“我是连峰城,是苏将军的副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两位应该是——”
连峰城指着赢驷道:“盗迤城赫赫有名的小尊王,”复又指向公孙锦币,“令丞相大人频频烦恼的公孙公子”
赢驷跟公孙锦币两人的名气,可是打小就积累起来的,所以连峰城他们即便好几年前就奉旨离开皇城驻扎在边疆,但依旧能辨析两人的涅
“至于剩下的几位——”连峰城歉意道,“请恕我暂时无法认出来”
苏琚岚便替他介绍:“秦卫霜,玉崔嵬,至于他——”这个“他”当然是指老怪物,“云琉宗左迁使”
云琉宗左迁使?!连峰城不由得崭露笑意,“原来是圣坛的左迁使,晚辈连峰城,拜见老前辈”
连峰城这句话登时让苏琚岚听出来,他们驻守在边境可谓是与世隔绝,她半年前被封郡主,以及云琉宗进来名声大降,看他这涅好似全然不知呀?
老怪物客气地摆手道:“起来吧”
连峰城行完礼,微微苦笑着朝苏琚岚说道:“苏小姐,你们此刻来时并非时候!海盗越发猖獗,前阵子竟冲上岸偷袭百姓,强取豪夺并掳走数十名无辜百姓,苏将军前几日率领军队出海攻击海盗,估计还要一两天才能回来 ... [,]
(”
“那我们可以在营帐里等她回来吗?”苏琚岚问道
连峰城赶紧答道:“当然可以只是军营简陋,还望诸位忍耐,请随我来”说完,便带着他们朝军营帐篷走去,快速派人打扫三座营帐以供他们休息
苏琚岚问过连峰城后,便独身来到她大姐的营帐,想通过苏挽澜日橱息等蛛丝马迹来揣摩她的心思跟城府
苏挽澜的营帐立于正中央,也就是悬挂着敖凤国旗帜的那间营帐内摆设了张特质的大桌子,上面用沙子跟水堆砌成有山有海的地图长桌左侧是好几个兵器架,架着刀焦等,但居中的那个兵器架是空的,显然是搁置着最重要的兵器
身后门幔传来声响,她回过头,发现是连峰城进来了他见她站在空的兵器架前,遂解释道:“这里往常放着的是苏将军的菁叶鞭,她前几日出瑚战,便将菁叶鞭带走了”
苏琚岚微微颔首:“菁叶鞭,我大姐最擅长的武器是长鞭?”
“是呀”连峰城笑道,突然朝苏琚岚身上快速扫了下,有些疑惑,“我听将军说苏姑娘你跟她一样也是使用长鞭的武尊,她当初命人打造菁叶鞭时,同时命人打造了一条鞭给你”
苏琚岚想起当初被苏西梁毁掉的金蛇鞭,有些惋惜道:“半年前跟人交手,金蛇鞭被毁了”
“真可惜,将军的菁叶鞭非常厉害,我想你的金蛇鞭也是不错的但鞭子毁了,你为什么不再重现打造长鞭呢?武尊是近身搏击的,没有武器就相当于老虎没有利爪,非常不利”
苏琚岚微微笑道:“我现在鲜少使用鞭子做武器,很多时候,是靠这双手就足够了”
“手?”连峰城情不自禁望向她的十指纤纤,不由失笑,“请恕我直言,这样的手看起来很适合描画刺绣盗迤城距离这里非常遥远,你们怎么会到这里来呢?”
说到这,连峰城忽然愣了下,不好意思说道:“我是不是问太多了,平日苏将军经常说我唠唠叨叨的不像个男人”
苏琚岚笑着摇头:“不会我是某夜被些居心叵测的人挟持抓走,赢驷他们是来救我,最后兜兜转转地绕到这里来,想起我大姐在这边,便来看看她,算起来都好些年不见了”
连峰城听得倒替她紧张起来了,“你可知道是什么人挟持你,他们有何目的?”
“这事都过去了,暂且不提”苏琚岚说道,转身看着铺展在桌面上的地图,指向某个被查了小红旗的高冈小土丘,“这是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
连峰城点头,几步走近长桌边,手指顺着小红旗的位置挪向旁边那汪水,“这就是旁边的后合有好几处岛屿,距离我们最近的这座小岛屿是蝙蝠岛,那里是海盗的地盘在蝙蝠岛后面是这片土地,是殷悦国的水月城,周围的小岛屿都是它的附属地蝙蝠岛的海盗非常厉害,不仅在合猖狂屡屡作乱,最近还冲上大陆做尽恶事,不铲除他们,这边境绝对没有安宁的一天!”
“海盗侵犯我们敖凤国的讣城,没有侵犯殷悦国的水月城吗?”苏琚岚问道
“有,只是比较少”连峰城无奈叹道,“殷悦国是水系国家,这里周围附近又都是海,他们利用海水驻扎起来的宗法防御相对比较强悍而我们敖凤国是火系,向来与水难容,更别说在合作战是非常吃亏的事情可惜我们又不能跟水月城联手浇灭海盗,哎……”
苏琚岚道:“连将军,讣城经由玄神比赛输给了殷悦国,这事你可知道?”
连峰城点头:“这事我知道,正是因为这事,讣城那个老头立即把我们军队赶出来,甚至几次想要断绝对军队的供给”
“怎么说?”苏琚岚周围道
连峰城道:“讣城那个老城主向来都是个自私自利的家伙,当初讣城还属于我们敖凤国时,我们军队入驻讣城,他表面上按照君主旨意提供粮草器械支援军队,但私底下却千方百计要把军队变成他私人物,这事屡屡遭到将军的反抗,他没有得逞后,就几次想要杀害将军跟我们后来玄神比赛输了讣城,他也见我们根本不会妥协,就以讣城划入殷悦国的理由,把整支军队赶出来,所以我们选择了这里扎营亏他还是敖凤国的人,这叛国的速度可真快!”
苏琚岚勾唇笑道:“他这城主的身份可是敖凤国给的,但他如今拿殷悦国做幌子,难道就不怕被殷悦国摘了这顶城主的帽子?”
连峰城摇头:“我估计殷悦国也没将这讣城放在眼底,顶多随便派个人来看下,不过数日也会被这老城主摆平的!”
“我可不这样认为,”苏琚岚摇了摇头,拿起桌边一支象征进攻的小旗Сhā在讣城的位置上,“既然谁都看这个老城主不顺眼,那么他该退位了”
连峰城并不知道她话里有话,只道这是件无限渺茫的事
他们在营帐里呆了两天一夜,第二天夜里,天空骤然响起了惊雷,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大雨正围炉造饭的士兵们赶紧回到营帐内避雨,但仍有少数淋雨站在高岗上巡逻值班,以及放哨查看合是否有军队回来的讯息
秋天季节,再加上靠海,以及此刻的狂风暴雨,高岗上的温度骤然降了许多苏琚岚他们汇聚在大本营内,由于木炭等各种资源的匮乏,他们只能点着两个小火炭取暖
苏琚岚呵着气摩挲双手,看着连峰城在长桌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走动
“我们这边的雨都下得这么厉害,那合岂不更是……”
连峰城喃喃说道,握拳敲在桌面上,震得Сhā在地图上的好几支旗帜都倒了他们都是不擅长合作战,往日风平浪静时都有些吃力,更别说这种狂风骇浪的时刻!
想来想去,他越发觉得苏挽澜他们此刻仍在合漂泊是非常危险的事,他真想冲动的驾船出去找他们,但整座营帐如今是他坐镇,他不能离开
焦躁难耐的连峰城撩开门幔,换来几名士兵,吩咐抓紧巡逻不能放过任何风吹草动,防止被人有机可趁,另一方面盯紧海面上的举动,一有消息立即来报
听着连峰城的命令跟语气里的焦急,围在炭火边取暖的他们都知道事情危急营帐外既是狂风暴雨又是雷鸣闪电,苏琚岚想了想,问道:“要不我们出海吧?”
“这种天气出海?”公孙锦币当下否决,“不行,不要仗着你们是水宗就可以不怕,现在是胡王发威的时候,你嫌小命活得太长了?”
“如果连水宗都抵不过这种恶劣天气,那我估计大姐他们是凶多吉少如果我们不去,那让螣蛇跑这趟吧!”苏琚岚说道,搁置在火盆旁的手指缓缓转动,悄无声息间,一个手掌大的召唤阵法出现在她掌心中心
小腾蛇打着哈欠,软绵绵的趴在她手心上也是,这种快入冬的冰冷天气,正是它蛇族准备冬眠的好天气
“小红,帮我探探大姐他们的情况”
“好嘞!”小腾蛇懒洋洋地翻 ... [,]
(了个身,“嗖”地一声化作红光飞向门口,从正要转过身来的连峰城脸颊边冲飞出去虽然红光的颜色非常耀眼,但因为速度太快,快得堂而皇之地穿过连峰城时却又能避过他的肉眼捕捉速度
又等了良久,良久良久,营帐外忽然传来低沉响亮的号角声,坐在苏琚岚身边的连峰城倏地站起身朝外冲出去,“将军他们回来了!”
苏琚岚他们也急忙跟着奔出去,外面依旧是狂风暴雨的恶劣天气,雨水哗啦啦从天而降,打在人的脸颊上非常疼痛,压得都快睁不开眼皮了
他们快速攀爬到高冈的顶峰,极力天我昂着看着被闪电照着莹莹发亮,与天相接的海平面上,那有几处黑点渐渐放大——是苏挽澜他们的船吗?
连峰城率领着数十人冲到海岸边等候,远远望着,这些巨船搁置在波涛海浪上,就像一片枯叶摇摇晃晃着
近了,他们终于看见船舰身上的火焰标志,连峰城回头命令站在高处放哨的侍卫,吹响号角的同时,点燃篝火表明陆地的方向,给予船只指明!
高台上顿时燃起了熊熊烈火,在这狂风暴雨中发出微弱的光明
众人均是心惊胆战的看着骇浪下的船只,摇摇欲坠,一会儿朝左,一会儿朝右,有些甚至差点被骇浪掀翻了船只左摇右摆,看得他们的心也是七上八下
077卷 老城主阴沟翻船
( 这些船只几乎绷紧了众人心弦,待到好不容易飘近了些,又立即被该死的骇浪给卷回去来了却退,忽远忽近,着实令人又气又急
苏琚岚喃喃的道:“大姐,这个时候船舰应该抛锚,不是着急登陆”骇浪如此巨大,当前还是确保船检的稳定!
摇摇欲坠间,主船舰甲板上突然有人扬声一喝:“传令下去,收起船帆原地抛锚!”
随着这声令下,没有任何人迟疑,甲板上站着的士兵们立即将锚索连接的锚抛入水中地底,竭力想让锚能够噬入水底的土
可惜船只摇摆不定,站在甲板上忙碌的士兵们也是晃悠悠地难以把握抛锚的最佳位置,于是前刻刚刚下达命令的女声再度响起:“所有人解下自己的腰带绑在甲板栏杆上,再抛锚!”
“是!”这些齐声回应的声音生生压过这片惊涛拍船的巨响
各个面黄肌瘦的士兵将自己的腰狠狠系在栏杆上,然后半仰着身子同心协力将那些漆黑沉重的锚从船舰的首尾两处抛下去一般情况下只抛单锚即能系牢船舰,但是如今风浪特别大,相比起来这些锚顿时显得狭小了,所以不得不抛双锚
抛下双锚后,这些狂风暴雨中摇晃的船舰终于稍稍平稳了下
那名穿着金色铠甲的女人浑身湿漉漉地昂立在主船舰前端,任是风吹雨打,身子仍是岿然不懂,她眺望着岸上塔楼发来的光亮,约莫着还有好长的距离
“搬出风锚抛向两侧,让所有船舰连接起来!”苏挽澜说道那些士兵们见船舰也不似刚刚晃得那样厉害,登时解开腰带钻入船底舱,搬出风锚,再有序的走到甲板两侧,排成两排
前面那排士兵半膝跪地,后面那排士兵各自领了一个风锚背在身上,然后手中高高举着粗厚的火把,火焰映照中露出火把上端那块箭靶
跪地的士兵将箭上弦,箭的尾部系着麻绳,然后整齐如一的射向对面船只举起的箭靶麻绳穿透而去,两边士兵立即抓着麻绳牢牢绑在甲板栏杆上后面那排侍卫顿时递交火把,背着风锚朝对面船舰爬去,将铁索风锚送过去,依靠这些牢固的风锚将船只紧紧连住
可就在这时,最左边那艘船舰突然发出“砰砰砰”的巨响,猛然间被股骇浪卷离出去,强大的张力顿时将栏杆上系着的麻绳扯断,顿时有不少可怜的士兵调入黑漆漆的海水中
“啊不要呀”岸上众人惊得失声尖叫,甚至于站在高岗上的他们也是紧张的张望最左边那艘船舰噬地的锚也全被拔起,船舰左高右低,逐渐呈现颠覆的状态……
“小红!”苏琚岚看着手掌上的复杂阵纹,消螣蛇能够倾听到她的呼唤:“把那艘船舰给拉回来”
在翻滚的乌云与骇浪间,那股红光骤然而至撕开这片浑浊的天地,一条蜿蜒于天空的庞然大物忽隐忽现
“那是什么东西?!”漆黑的海面骤然间被头顶的红光照得血红发亮,苏挽澜他们纷纷抬头望着盘旋在头顶的苍劲巨蛇,整个身体足有百丈,红色的鳞片泛着咄咄逼人的红色芒光
螣蛇抖动着巨大的尾巴飞到那艘被刮走的船舰上空,扬起头颅,巨大的尾巴伸入将这艘船舰给挡下来,然后张口吐出一口蛇息,强烈的劲风顿时将这艘船舰扫向主船舰那边
“挽澜,它似乎是在帮我们?”皮肤黝黑的端石兰赶紧冲到苏挽澜身边说道苏挽澜仰望着这条仿佛凌驾于一切之上的巨蛇,当下命令那些士兵赶紧将最后一艘船舰连起来
高冈上,苏琚岚意识到螣蛇能够通过手心里的召唤阵纹听见她的声音,她继续道:“小红,你现在让他们扬帆收锚”
螣蛇听话的扬着头颅,张嘴发出咆哮的话语:“快扬帆收锚!”
“这到底是什么魔兽?居然还能说人话?!”船舰上的士兵这螣蛇这只庞然大物惊得张口结舌了
苏挽澜迟疑地望向端石兰,然后两人非常有默契的点了点头,左右都是死还不如拼一拼!苏挽澜顿时下令:“杨帆收锚,继续抢登陆!”
铁索盘旋卷动的声音,那些漆黑沉重的锚顿时缓缓吊出水面
螣蛇顿时翻身飞到所有船舰的后方,朝船舰的前方和左右三个方向,连连吼出咆哮,喷出浓烈火焰将那些迎面拍落的骇浪给压回海底去,然后将巨尾伸入船舰后面的海水中,用力搅水,掀起巨狼将这些船舰冲向陆地的方向
有了这顺势的推波助澜,船舰们就像离弦的箭迅速冲向发出微弱指明之光的露面
“快让开!”眼见着船舰们直直冲近,连峰城心下庆幸的同时赶紧命令站立在岸边的士兵退开路,这些船舰顿时被巨浪推上了沙滩,半个船头陷入沙地中
盘旋在头顶的螣蛇顿时飞速缩鞋在众人再度抬头寻找它时,它已迅速收起浑身芒光,借着漆黑夜色与狂风暴雨回到苏琚岚的手腕上
苏挽澜只能暂时搁置它的相助,赶紧让连峰城他们帮忙上船帮忙,将船舱底下的受伤的士兵们待会营帐内
连峰城立即吩咐士兵们将伤兵从船舰上背下来,但伤兵数量颇多,且个个面色发紫皮肤发黑,看着非常异常,他急忙问道:“将军,怎么大家身上的伤如此诡异?”
“都是中了蛊毒,先将他们带回营帐内看看伤势再说!”苏挽澜挥手道,居然不顾自己是个女儿身,回头也帮忙将些受伤的士兵背起来
连峰城也赶紧加入救死扶伤中,一时之间忘记向苏挽澜提及她妹妹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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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间营帐顿时焦头烂额的乱起来,到处都是呻吟与哀嚎声那十几名医师东奔西走,又是把脉又是探舌,最后相互对视后,表示束手无策
他们擅长医术,并不擅长蛊毒之事但天寒地冻的,士兵们在合漂泊依旧显然又冷又饿,回到营帐内又没有足够的炭火取暖,苏挽澜只能竭力保持少数几十人在外巡逻把手,余下的人都作辅助,烧水煮姜汤,取出棉被给伤者加暖等
苏琚岚他们也散入各个营帐内帮忙苏琚岚负责端送驱寒的姜汤,她看着苏挽澜连背了数十人暂时累得坐在地上喘气时,便端着姜汤走过去,“大姐,你也喝杯姜汤吧”
苏挽澜坐在地上,看也不看她,接过姜汤顿时仰头就喝,然后将空碗塞回苏琚岚手中,扭头说道:“赶紧给其他人送……”她看着站在面前的苏琚岚,瞳仁骤然缩紧,反手擒住她的手臂,厉声喝道:“你是谁?居然敢擅闯营帐?!”
正在附近帮忙的端石兰闻声顿时扭头,发现苏挽澜揪住一个面容陌生却标致的姑娘,那头随风微动的紫发异常响目“那是谁?”
连峰城听见苏挽澜的喝声,急忙奔过来喊道:“将军,那,那是您……”
他话还没说完,苏挽澜盯住苏琚岚的脸骤然间想起了什么,有些难以置信地说 ... [,]
(道:“你的脸……”像极了她好几年没过的四妹妹!
苏琚岚的手腕已被苏挽澜抓着生疼了,但她平静等到苏挽澜慢慢认出她的脸后,微微笑道:“大姐,下雨时地面会又阴又冷,你坐在地上容易受寒的”
“那是您四妹”连峰城终于赶了过来,也把话说完了
苏挽澜难以置信的说道:“小岚?!”
苏琚岚微微颔首
苏挽澜微眯着眼,紧扣住她的手并没有松开,她微微摇了摇头,“小岚怎么会跑到这种地方来?再说了,我四妹的性格可不是这样!快说,你到底是谁?!”
端石兰此时也走了过来,盯着苏琚岚这张平静从容的脸,也是狐疑地摇了摇头,她是端皇后的妹妹,论身份,诸多皇子包括傲楚殇在内都得唤她一声“姑姑”,这苏琚岚以前就爱腻着傲楚殇,她或多或少见过几次,对苏琚岚的任性霸道仍有几分印象
“连峰城,你怎么可将些来路不明的人带入营帐?”苏挽澜怒地喝向连峰城
连峰城稍微急了,“将军,你怎么连你妹妹都认不出来了?她手上有金翅流苏,而且陪同前来的还有小尊王丞相公子尚书千金等,并非来路不明”
“金翅流苏?!”苏挽澜略是错愕的看着苏琚岚,“你有金翅流苏?快拿出来给我看!”
苏琚岚右手被她擒着,只能将左手捧着的空碗递给连峰城,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支金翅流苏递过去
苏挽澜盯着那支金翅流苏看了许久,手腕渐渐松开了,“这金翅流苏是真的!”
“金翅流苏天底下就父王赏给我的这对大姐,你应该清楚的”苏琚岚缓缓说道
端石兰望着那支异彩流光的金翅流苏,惊愕的眼神丝毫不逊于苏挽澜,因为金翅流苏是假不了的宝贝,不管是那只意欲振翅高飞的黄金蝴蝶,还是蝴蝶下缀满的流苏,以及流苏上缀满的躲避晶石!
“你真的是小岚?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她伸手将苏琚岚系着发髻的丝带扯下来,紫色如缎的长发,流水一般倾斜了下来,这颜色很鲜艳,却看着像水晶般的纯净,映照着苏琚岚的娥眉淡扫,气度神态与她印象中那任性刁蛮的四妹妹彻底不同
“只能说是大难不死的后福”苏琚岚说道
苏挽澜很想细细问个明白,但周围那些伤兵已由呻吟渐渐变成惨叫,她不得不放弃追问:“现在大姐忙无暇照顾你,你看好自己,我回头再来问个明白”然后转身走到那些惨叫的士兵们,皱眉询问医师,“到底如何了?”
那名医师看着士兵手臂上逐渐现出的青筋,摇了摇头:“蛊毒暂时解不了,但如果有熟地等药材还能暂时缓解藏在他们体内的蛊毒但熟地都是需要采摘的,我们一时半刻也找不到,但讣城已经有”
“可惜那老家伙都叛国了!”苏挽澜捏拳怒道,“原先就巴不得我们死,现在大家中毒了,自然更加不会开城门帮忙了但横竖都是难,好,我们就连夜入城拿药!”
苏挽澜说完,捏紧手中的菁叶鞭站起身吩咐连峰城,“你们看着,我率领一支骑兵去讣城拿药”
“挽澜,你得小心!实在不行就回来,我们再另想办法”端石兰说道
苏挽澜点了点头,将头盔摆正后,就直奔营帐外
“大姐,”苏琚岚连忙喊道,快步追上去抓住她,“大姐,我跟你一块去”
“小岚,大姐现在有事在身,你别胡闹了!”苏挽澜语气略带责备,掰开她的手臂疾步奔出了营帐,飞奔到一匹九尺高的骏马上,然后扬手喊了十几名骑兵,匆匆消失在雨幕中
端石兰上前拉住苏琚岚,一边打量她,一边出声安抚道:“琚岚妹妹,挽澜现在忙着取药,你还是呆在这边等吧,不然又让她再有的的事”
“石兰姐姐,我大姐如今的修为是几阶了?”苏琚岚忽地问出这样一句话
端石兰道:“已是七阶巅峰,在这里估计都没人是她对手了!”
“是吗?七阶巅峰,”苏琚岚眉峰一挑,回头望着端石兰,“原先那位老城主就没将整支军队放在眼底,如今军队中了蛊毒需要熟地黄缓和病情,大姐去取药不就是告诉他这消息吗?”
端石兰顿时明了,这老家伙原本就恨不得他们全军覆没,现在苏挽澜只带着区区数十名骑兵去取药,倘若他来招瓮中捉鳖或是两面三刀,饶是苏挽澜这七阶武尊也会不妙
她们在合颠沛隐忍了数日,再加上这些蛊毒跟伤兵,脑袋自然有些模糊了,不似苏琚岚这样旁观者清晰
“备马,我立即去支援挽澜!”端石兰也迅速冲入雨幕中
苏琚岚回头朝连峰城笑道:“那我也去支援”说完,不等待连峰城如何回答,她将身上的斗篷系紧并戴上帽子,然后缓缓走了出去,那清瘦的背影落在连峰城眼中,给人可望不可即的感觉
苏挽澜他们冒着狂风暴雨在泥泞的路上狂冲,终于望见讣城城门上的灯火,她抓起菁叶鞭狠狠抽了坐骑一下,加速朝前走去
城门紧紧关着城楼上穿着蓑衣巡逻的侍卫听见马的嘶鸣声,登时走到城头看着十几人从夜幕中冲到城楼下,为首的女将军举着手中的将军令牌,高声喊道:“我是驻扎在高冈上的苏挽澜,命令你们即刻把城门打开,我们要进城拿救命的药草”
“是苏将军呀!”这些守城的侍卫哪会认不出苏挽澜,但他们是听命于老城主,而老城主对苏挽澜他们采取断绝粮草跟攻击的策略,他们怎么敢擅作主张地放苏挽澜进城来
但苏挽澜又是为了守卫讣城的安宁驻扎在高岗上,与海盗长期斗争的女英雄,说真的,便是他们这些窝囊废气的侍卫也对她抱有几分敬意,有名侍卫忍不住想帮帮苏挽澜,“要不我去向城主禀告一声吧”
其他侍卫赶紧点头,虽然明知老城主满腹坏心不会出手相助,但念及苏挽澜这位女英雄,又要兼顾自己的项上人头,只能赶紧催促那名通报的侍卫,心里仍是濒着那么一丝丝的期望
但禀告了许久,人命关天刻不容缓的时刻,苏挽澜已经按捺不住了,那位老城主忽然姗姗来迟的出现在城墙上,居高临下的俯瞰而来,望着浑身湿漉漉的苏挽澜以及身边寥寥二十名骑兵,惊得哎呀道:“原来是敖凤国的女英雄呀,怎么三更半夜就冒着大雨来了?我听说你们的将士中了海盗的蛊毒,需要熟地黄缓解病情,我即刻就开城门”说着摆了摆手,状似比苏挽澜还急的催人快开城门
苏挽澜看着老城主这副一反常态的和善面目,暗地皱紧眉头,敏锐的感应到有诈!但想归想,她现在非常迫切需要熟地黄的药材,如果拿不到熟地黄回去,士兵们有性命危险,那么她还有何面目面对盗迤城那些殷殷期盼的士兵家属们?!
“轰轰轰”的沉重巨响,两扇城门缓缓朝左右开启了
苏挽澜顿时率领着 ... [,]
(骑兵们直直冲了进去
老城主看着苏挽澜他们冲了进来,冷冷笑了声,道:“关城门!”
再度是“轰轰轰”的沉重巨响,苏挽澜立即拽紧缰绳回过头,发现身后城门紧紧合上,她抬头对上老城主那双精明阴狠的目光,暗地捏紧了菁叶鞭原本四周黑漆漆的街道,顷刻间,巷道内屋檐顶端排满了收纳弓箭的侍卫,甚至于头顶半空有些中阶宗师漂浮着,蓄势待发
“苏挽澜,这是你们自找上门来,可就别怪我了!”老城主得意洋洋的说道,摆了摆手,“攻击!”
这弓箭顷刻间密如骤雨的朝苏挽澜他们射去,半空中的那些宗师更是毫不留情的捏起手诀,风刀风剑赤赤火焰坚硬石头锋利水剑等统统朝他们攻去
“迅速防御!”苏挽澜说道,手中的菁叶鞭顿时像条灵蛇飞速舞动,将铺天盖地的攻击迅速扫飞,然后原地一转,数十道金色斗气汇聚在菁叶鞭上,随着鞭子舞动化作有型刀剑横扫四方
一连连惨叫声顿时响起
老城主看着这么多人还无法拿下苏挽澜这少少的数十人,登时气得胸脯上下起伏,又听见身后城门外再度传来马蹄践踏声,他回头看见端石兰又率领着一支骑兵冲了过来
他急忙挥手,命令下属们也朝端石兰放箭
端石兰看着架势以及感觉到城内传来的宗法波动与斗气横生,顿时晓得苏挽澜他们被困在隔着城门外的那侧她率领着骑兵们反击,同样的金色斗气横扫两扇沉重的城门,可惜城门不为所动
“城门要真这么容易就被摧毁,那还是城门吗?”老城主笑哼了一声,下令倘若不能活捉苏挽澜她们,那也不能让她们活着离开!
老城主才刚得意洋洋的说完这些自负的话,却发现端石兰无法撼动城门,突然飞身踩在城墙上,像只壁虎似的迅速跃到城垣上,然后寒光闪烁直直冲向他而来
“快,快保护我!”老城主慌忙说道,有大半侍卫登时放弃攻击苏挽澜,各种宗法跟攻击统统瞅着势单力薄的端石兰而去
端石兰一时之间无法抓住老城主,反被逼得连连后退,没多久就被逼得从城垣上退落下去,匆促杀入苏挽澜身边“挽澜,没事吧?”
“暂时死不了”苏挽澜回道,然后率领骑兵们背朝背,刀剑瞄准四面八方的敌人
老城主惊得浑身冒汗,但瞅见他们居然还是毫发无伤,怒地跳脚吼道:“还愣着干什么?马上抓住她们,不行就直接杀了!”说完,所有侍卫再度齐刷刷的攻向苏挽澜他们
苏琚岚骑着马终于追到了城门这边,她看着端石兰丢下的骑兵还在城门外苦苦硬仗,便竖起了食指与中指,两指相扣,从天而降的暴雨瞬间倾斜方向,且冻结成冰朝城垣上空汹涌的刺去
折间,护在老城主周围的侍卫们登时惨叫着到了好几十个,突如其来的变化,让老城主险些惊得从城垣上掉落下来
“好强悍的宗法力量,有大宗师在附近施压!”悬浮在半空中攻击苏挽澜他们的宗师们,回头瞅见城垣上空的雨水扭曲变形,甚至盘绕在空中不再落下,登时被这股强悍的水系力量震赚一时之间不敢出手
擅长远攻的宗师们一时间没有攻击,余留下的弓箭手,苏挽澜他们自是不会放在眼底,但她也发现城垣上空情况有变,灭掉七八成的弓箭手后,她也朝老城主所呆的城垣望去
而老城主却背过身像是死死看着什么东西,那肥胖褶皱的身躯微微发抖着城门外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城门外,没有再遭受攻击的骑兵们有些错愕的呆在原地,但仍绷紧全身神经做出防御状态,直到据说是他们苏将军的四妹,苏琚岚骑着马欢欢走了上来
城里城上城外,众人无不浑身湿淋淋的,但除却有伞有人伺候有人保护的老城主,以及身上迷门淡淡红芒的苏琚岚那些红芒环绕在她身体四周,所有落在她身上的雨水,还未碰触到她的衣衫就立即化作水蒸气蒸发了
黑幕中,浑身散发着红光的她异常耀眼,就像把一璀璨锋利的光剑,生生劈开了周围所有的黑暗与浑浊
苏琚岚来到城墙门下,抬头望着那位高高在上的老城主
那双暗红色的眸子让老城主瞬间忽略了她比自己后宫所有女人还要精致漂亮的脸,只知道她是危险的,所以老城主劈手就抢了身边一个侍卫的弓箭,瞄准苏琚岚眉心就发射了一支冷箭
“苏小姐!”骑兵们见老城主突然攻击,各个争着就要扑到她面前保护她
谁知苏琚岚抬起右手朝老城主一抓,老城主紧握的弓箭顿时脱手飞出,以快过刚刚射出的冷箭的速度,瞬间飞到苏琚岚面前然后——那支直直射向她的冷箭也骤然间亭在她面前两三尺的距离,忽然调转方向,几乎是以降落的姿态缓缓落到苏琚岚面前
苏琚岚撑着马鞍站了起来,她将两个东西系在箭上,然后右手抓着这箭,左手抓着弦,右脚踩在弓上高高抬起,将箭上弦,缓缓朝后仰下了身子,瞄准老城主,“嗖”的一声放箭
“快拦下这箭!”老城主喊道,许多侍卫赶紧挡在他面前,但这箭径直洞穿了十几具想用肉体阻挡的身体,径直刺向老城主的眉心,但却在老城主吓得屁滚尿流的时候,箭忽然停止了,悬浮了,一枚金光闪闪的金兔令牌跟一枚血红色的龙血珏吊在箭的尾部,两者均是异彩流光
“金兔令牌!龙血珏!”无论以何种身份自居,面对着这一个象征傲君主降临,一个象征殷悦国皇太子的地位,老城主登时吓得扑倒在地上,浑身颤抖的不成样子了
苏琚岚冷笑了声,扭头望向那扇紧紧关闭的城门,右袖一挥,两扇城门顿时轰隆隆的倒塌下去,重重地撞入地面,击打水花乱溅
苏挽澜他们狠狠怔赚看着瘦小柔弱的苏琚岚骑着高头大马缓缓走进城门,朝他们走来然后老城主跌跌撞撞地从城垣上冲下来,手中捧着金牌与玉珏朝她跪下去,战栗不成气
苏琚岚驾着马缓缓走到老城主面前,冲他笑道:“我大姐连夜冒雨来找你拿救命的熟地黄,你却摆出这样的欢迎阵仗,胆子真是不小呀”
“你你大姐?”老城主一时间也不知道她说的大姐是谁,但瞅见苏挽澜跟端石兰时,他突然死死瞪着苏挽澜,目光回到苏琚岚身上已是战战兢兢了,“你,你是苏琚岚?!”
但他叫出苏琚岚的名字时,那惊慌惶然的语气是从未有的,也让苏挽澜跟端石兰不由得错愕
老城主半跪着的身子登时软了下去,几乎像摊烂泥伏倒在地上,战战兢兢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拜拜见岚郡主,求郡主饶命,求郡主开恩……”
“把全城的熟地黄给本座收罗出来,以及准备棉被跟木炭送到高冈上,要是你敢晚点半刻的功夫……”苏琚岚嘲谑地哼笑了声,将金兔令牌跟龙血珏抓回手中,一字一句,缓缓道:“既然你知道我就是郡主,那也该知道那 ... [,]
(些惹恼我的人,是何下晨”
“小人不敢!小人这就去办!”老城主诚恐诚恳地磕头跪拜后,立即招手命令所有侍卫退离,速往城里的药铺把所有熟地黄搜来,不多一会儿功夫,还并成箱装了无数条棉被以及无数车煤炭
苏挽澜看着老城主如此诚惶诚恐的涅,心下惊讶,尤其非常好奇苏琚岚刚刚从老城主那里拿回的是什么东西然后一百多辆装满货物的车盖着遮雨的厚厚油纸,迅速有条不紊的排列在城门外
“郡主,将军,小人都将东西准备齐全了,但你们来的人数不多,不如小人押着东西陪你们回营帐吧”顷刻间,这老城主就换了副小心翼翼且阿谀殷勤的涅
苏挽澜皱着眉,心下怀疑这老城主是不是又有什么坏的打算
老城主看着苏挽澜皱眉的涅,顿时明白她想什么,赶紧又跪了跪,望着坐在马上的苏琚岚,对着苏挽澜是只怕剖心表明真诚的涅了“将军,小人平时虽然敢在您面前卖弄,但您的妹妹,小人就算是有九条命也不敢再打什么主意了求将军让小人通往吧,并求求将军在郡主面前替小人求求情,小人以后绝对会洗心革面的”
“挽澜,”端石兰走到苏挽澜耳边低声道:“看他样子,他是忌讳你妹妹怎么,你妹妹被封了郡主吗?”
“我已经三年多没跟家里联系了,这事我并不清楚先把东西压回高冈吧,晚点再问小岚”苏挽澜说道,便应了老城主这话,由他帮忙将东西送到高冈上
一路上,她跟端石兰都紧紧观察老城主的神情跟语言,越发清晰确定,这个老家伙的确非常忌讳她的四妹妹!
有了熟地黄缓和蛊毒的药性,再加上足够的棉被跟木炭取暖,兵营内的病情逐渐缓和下来医师们松了口气,但这些治标不治本,他们给苏挽澜的提议便是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这些蛊毒是海盗们放出来的,还是得从他们入手才能彻底根治病情
连峰城清算了所有士兵的情况后,总共一万人的兵力,遭受这股蛊毒袭击的就占了七成,之前倾巢出动都被海盗虐成这样,那么余下的不到三千士兵又能如何打赢海盗并拿到根治蛊毒的方式呢?
暂时累得无暇管了,他们不眠不休的忙了两天两夜才将所有中毒的士兵安稳下来,到了第三天早上,便全都累得直接倒头睡在苏挽澜的大本营中
睡了大半天,习惯风里来雨里去的苏挽澜很快就恢复大半个精神,端石兰没多久也醒来,直奔大本营找她然后两人望着几个横七竖八倒在营帐各处睡觉的人
老怪物是在其他营帐睡得所以此时睡在大本营内的,就是苏琚岚赢驷公孙锦币秦卫霜玉崔嵬和金允庭六个年轻人,他们还闭着眼疲惫的入睡,身上盖着一袭被子
“有事出去说”苏挽澜说道,然后拿起伞跟端石兰撑着走到营帐外面说话雨声大,再加上她们两人同撑着一把伞刻意压低了声音,所以基本上没人能听见她们两人说话的内容
苏挽澜问道:“石兰,你怎么看?”
端石兰暗叹地摇了摇头:“连你都不知道怎么看,更被提是我了?挽澜,你真的确定她是你妹妹?”
“我确定首先我不会认错小岚的,那支金翅流苏也是真的,我这两天有意无意的挑些只有我们姐妹知道的事试探她,她也全能答上来其次,在小岚身边还有两个人,你我都百分百确定是赢驷跟公孙锦币,一个是赢尊王的爱子,一个是右丞相的独子”苏挽澜顿了下,忽然说道,“而且你还记得前两天晚上吗?讣城那老家伙比我们更快地确认了小岚的身份,好像他早就认识小岚一样我在想,是不是小岚身上发生过什么事情?”
“这样吧,我们兵分三路让峰城先问讣城这老家伙的口供,他的消息估计也从周围城池了解到的,我就去周围城池打探下,你即刻寄飞信回盗迤城问问,估计很快就能弄明白”端石兰建议道
苏挽澜点头,顿时刻不容缓的分头行事她寄出飞信后半天,连峰城就去套老城主的话,再隔一天,端石兰就从讣城跟冀论城两座城池打听回来,三人暗地对了下外面传的留言,合上了,却都被震惊到了
连峰城错愕道:“你妹妹居然是学院默认第一的高手?”他们三人也是早些年从轩辕学院毕业出来的学子
端石兰惊愕道:“八阶四系的宗师,同兼四阶武尊天啊”
“太不可思议了……”苏挽澜听着也是如雾梦里,她记忆中还濒当初苏琚岚才十一二岁,然后拿着条金蛇鞭朝别人胡乱挥舞的涅
可她如今与傲楚殇解除了婚约,几次遭人追杀,在白赤城复活崛起,轩辕考核默认第一,上古神兽螣蛇,法武双休,八阶四系,诛杀陆凝冰,葬身云琉宗,此刻又出现在讣城的青冈上……
这真的是她的四妹妹吗?
不,不像呀
但苏挽澜想起前几日见到苏琚岚的情形,脑海中的否定,又不知不觉的倒塌了或许,或许是应了小岚说的那句话,大难不死留有后福
“他们快醒了,准备些热水跟干粮吧第二次攻打海盗,或许可以让他们帮忙”苏挽澜良久才说出这样的话
营帐外已经大亮苏琚岚迷迷糊糊地去揉眼睛,这才发觉自己已被人从地面挪到了营帐内唯一的那个卧榻上,两层被单将她从头到脚裹了赚难怪让她睡得如此舒服
她坐起来,隔着屏风望见那边长桌地图上站立着几个人影在说话而原本跟她一样睡在地上的赢驷等人,也统统不见了
她光着脚走下卧榻,但光脚踩地还真是冷,她就立即冻得打了声喷嚏,然后走到屏风旁边,发现是苏挽澜端石兰老城主以及赢驷他们好几人正在商讨着准备第二次攻击海盗的事
赢驷最先抬头看见站在屏风旁的苏琚岚,见她光脚站在地上,不由得快步走来,一把将她抱起来,“怎么光脚就下床了?”
“她醒了,那刚刚好,凭她就能一个顶好几百,啊不,好几万个”公孙锦币连忙指着苏琚岚说道,“不带上她是你的损失”
苏挽澜道:“小岚,你先把鞋子穿上,垫点吃的再过来,我有重要的事要让你帮忙”
“嗯”苏琚岚乖巧地点头
赢驷立即将她抱回屏风后,然后放在卧榻上坐着,嚷嚷道:“会说别人坐地上受寒,那你自己光脚踩地,还不是五十步笑一百步?”
“就走了几步而已”苏琚岚说道,可张嘴又打了个喷嚏,一个接一个打
赢驷没有说话,取了一块干布,用力擦拭她冻成略微青紫色的双脚
苏琚岚低头看着他正经认真的涅,问道:“我大姐打算再次攻击海盗,是什么时候?”
“初步定在下午,等雨差不多退的时候可能海盗以为军队上次大损需要时间养精蓄锐,所以现在设防不严,她就想抓紧时间进攻”
... [,]
(“是我也会选择这个时候攻击”苏琚岚说道,然后将赤祼的脚放到床榻边的火盆上取暖,没有任何冻伤,这脚的皮肤又迅速恢复了平常的颜色
“咳咳,”端石兰忽然端着热粥跟馒头走了进来,发现苏琚岚依旧光着脚在跟赢驷聊天,忍不住轻咳几声引起他们的注意
苏琚岚抬起头,乖巧喊道:“石兰姐姐”
端石兰笑了一声,然后走过去坐在她旁边,对赢驷说道:“小尊王,这里还是由我来吧,男女有别,琚岚妹妹还光着脚呢”
赢驷吐出舌头,道:“哦”但临走时,还是记得拽过卧榻上的被子捂住她的双脚
端石兰摇头好笑道:“没想到呀,小时候差点将皇宫屋檐给掀翻的小尊王,居然细心温柔到这种地步”
她将热粥端给苏琚岚,像对待自家妹妹那样,“快吃吧,睡了一天估计也该饿坏了”
“谢谢”苏琚岚礼貌说道,然后捧着热粥低头喝
端石兰看着她乖巧温顺的眉眼,实在是无法将她跟刚刚探清的消息对上号
079卷 危机四伏的蝙蝠岛
( 两日后
三艘船舰的士兵渐渐缓神恢复了体力,原本抱着必死念头的他们因为有了苏琚岚等加入,突然间重燃起消,信心倍增苏挽澜于是打铁趁热,准备重新分配了三艘船舰的人数
主船舰肩负指挥的重任,依旧由她坐镇,赢驷和金允庭两人辅助
右船舰便以端石兰为主,苏琚岚和老怪物为辅
左船舰则是公孙锦币为主,秦卫霜跟玉崔嵬两人为辅
公孙锦币惊得咂舌了,他他他,居然轮到他率领整艘船舰了?!
老实说,苏挽澜跟端石兰也是几经思考后决定让公孙锦币率领右船舰
因为她们或多或少看得出来,如今的苏琚岚因为内敛以至于薄情,赢驷纨绔嬉闹恐难率众,玉崔嵬则全按喜怒行事,秦卫霜能力够但见识不足,金允庭见识足但能力不够,而老怪物眼中却只有苏琚岚别无它事
想来想去,就只有胆小怕事的公孙锦币能够胜任
正因为公孙锦币胆小怕事,所以他非常谨慎,绝不擅动,珍惜自己小命的同时也会兼顾他人的安危就像他们平日嬉闹归嬉闹,但生活细节以及人情世故的打点全是精明的公孙锦币一力承担!
苏挽澜跟端石兰刚刚拟好三艘船舰的名单,公孙锦币想了又想,还是忍不住向她们建议道:“把苏琚岚跟老怪物放在同一艘船未免太浪费了吧?”
端石兰问道:“锦币,怎么说?”
“总得让每艘船的力量均衡点才好——”
公孙锦币说道,然后指着苏挽澜拟好的三份名单:“我这艘船舰有七阶武尊的秦卫霜跟八阶宗师的玉崔嵬主船舰只有苏大姐你这位七阶武尊,赢驷的修为未达八阶又喜胡来,而金允庭至多就是个六阶武尊而已右船舰这艘,石兰姑姑是七阶宗师,但苏琚岚可是八阶再加一条螣蛇,老怪物则是九阶很明显,承担指挥的主船舰反而是力量最弱的那艘呀!”
“螣蛇?”苏挽澜眯着眼睛回忆起那晚在暴风雨中翻腾挥舞的螣蛇,仍是心有余悸她忖道:“那金允庭和云琉宗的那位前辈交换金允庭到石兰这艘,老怪物跟赢驷到我这艘,确保每艘船舰都有八阶以上的高手!”
端石兰点头
公孙锦币正要点头,但是猛然想起金允庭跟苏琚岚同一艘船,那赢驷岂不着急了?公孙锦币顿时偷笑,狠狠点头,心想终于逮到赢驷的痛脚了!
果不其然,三艘船人员再度调配后,赢驷顿时满腹委屈地坐在甲板上掰着手指生闷气
三艘船迅速立起风帆,与此同时海面上的厚冰全部瓦解消逝,这一艘艘的船舰顿时就像那野马脱缰急速窜前
距离蝙蝠岛近了,但那岛屿同时也有七八艘战舰直勾勾驶来,甲板上堆满各门炮火,想必是知道他们来了而当两边船舰越来越近时,那边战舰顿时开炮了!
“前辈,那就劳烦您了!”
主船舰上,苏挽澜冲老怪物有礼有节的说道
老怪物略微点头,拂袖微动间,也就瞬间的功夫,即刻从舱室内站到了船首处而左右两艘战舰的船首,也是各自站着一个苏琚岚跟一个玉崔嵬
三人同时竖掌捏诀,截然不同的手诀,但却均是同样肉眼难以看清的划动速度
璀璨金光源自老怪物,耀眼红芒源自苏琚岚,幽幽蓝焰源自玉崔嵬,三道芒光霍然冲天释放出更加璀璨的芒光,几乎将整个阴沉沉的黑幕照亮了,然后冲散四周,又将各自保护的船舰层层包裹起来
那些炮弹轰炸过来,碰触到船舰外这层流动闪动的光罩顿时消失无踪了接二连三的炮轰后,也全都被这些光罩挡在外面,船舰上的士兵们忍不住发出惊喜的吆喝声,同时也让那端攻击的海贼隐隐恐惧起来
海贼见炮轰不成,顿时改变策略,也不知道他们拿出什么东西在甲板上燃烧,顷刻间就释放出大量白雾,慢慢地将他们的船舰给掩盖住而这股白雾也从海面上急速的窜过来,显然是要将这三艘船舰也纳入这片迷茫雾霭中
苏挽澜说道:“待会都要小心,既要防止他们突然攻击,也要避免误伤我们自己的船舰”话音刚落,这股白雾已经可弥散到跟前,苏琚岚侧身朝左边望去,主船舰已被白雾遮盖无影了
“大家都要小心!”端石兰吩咐道,然后命令士兵们将炮弹驾到齿棱处,架起防御
可这些该死的海贼船因为船只体型小所以速度飞快,有时候明明看见海贼的船只,立即准备瞄准攻击时,但刚瞄准后这些海贼船便消失了,然后晃了会儿又隐隐出现船只的身影,不仔细辨认还真认不出是自家船舰?!
好在苏挽澜及早看透海盗们的计划,所以负责炮弹攻击的士兵都绷着神经不敢开炮
海盗们见他们如此镇静,顿时分散开去潜藏在船舰四周呐喊,说着各种侮辱人心的话,那些粗言秽语实在是不堪入目,竟逼得两台炮弹霍然发出攻击,然后轰炸到自家船舰附近,虽然有苏琚岚他们的力量护航,但船舰却因为近在咫尺的距离而左右晃悠起来
“开什么炮?!”那艘船舰立即传来公孙锦币的叫骂声,显然发动攻击的源自于他那艘船舰
被责骂的两名士兵也是又气又急的涅,自知理亏的听着公孙锦币的责怪,但面上依旧是恼羞成怒!血性这种东西,有时候能鼓励人心,有时候也害人鲁莽误事
“谁再开炮,我即刻将他驱逐出军队!”遥遥迷茫的白色雾霭中,顿时传来苏挽澜的高声厉喝顿时,从此时此刻,即便海贼他们再如何叫喊,也无人再敢启动炮弹了
端石兰看着海贼刻意制造出用来搅乱视线的白雾,喃喃的皱眉道:“再不想方法将这些雾霭散开,只怕海盗他们就会使出其他防不胜防的招数!”
“需要我把雾霭驱散开吗?”
苏琚岚静立在端石兰后侧,缓缓问道既然苏挽澜决定让端石兰领导这艘船舰,那么她会尊敬并配合大姐的军令,做好这个辅助的角色
端石兰既惊喜又期盼地扭头看她,“琚岚妹妹,那就有劳你了!”
苏琚岚客气地点头然后右腕翻转着掌心挪向海面一侧,船舰四周的海水顿时以她为中心,仿若一分为二,随着她翻转的右腕,右侧海水顿时沸腾起来,一层接一层的骇浪咆哮着冲天翻滚起来,然后从右侧高空铺天盖地冲压到左侧,顺带将面前大片白气雾霭也压入海水中
她翻转着左腕,左侧海水同样地高高掀起,咆哮着卷向右侧不多一会儿,四周烟雾顿时有了散淡的趋势,但还未停止——
她朝面前海面缓缓合十了手掌,一个“分”的口令,正中央的海面顿时化作两道巨浪卷压向两侧,顷刻间,就将剩余的白芒雾霭都吞噬消逝了
那些潜伏在周围作祟的海盗船瞬间被曝露出来!
“开炮!”
与此同时,主船 ... [,]
(舰顿时传来苏挽澜的命令
这些蓄势待发且憋屈依旧的士兵们,顿时冲着这些可恨的海盗发动疯狂地攻击,噼里啪啦的炮弹接二连三的轰炸出去,绕是他们飞驰再快,也快不过炮弹攻击的速度
没多久,这七艘作为探测的海盗船即刻被毁成一团团燃烧的火团
首次尝试到小小胜利的士兵们,顿时信心大作,浑身精神抖索着
作战讲究“一鼓作气”,苏挽澜抬头朝远方的海面望了一眼,再度下令船舰疾速前进,直冲蝙蝠岛但没多久,第二个麻烦接踵而来了!
主船舰的瞭望台上,那名负责查看远方敌情的士兵再度吹响了敌情的嚎叫,冲苏挽澜喊道:“报告将军,蝙蝠岛又派出了八艘战舰!”
“很好!继续侦察着!”苏挽澜说道,然后命令所有人戒备
但那名负责侦探敌情的士兵再度居高临下的眺望远方时,突然困惑的“咦”了一声,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呢?”
苏挽澜看见他迟疑困惑的样子,顿时问道:“有什么情况直接说!”
“将军,我刚刚明明看见的是八艘战舰出动的,但现在怎么只有六艘呢?!”那名士兵疑惑道
“少了两艘?”苏挽澜皱眉道:“你确定?”
那名士兵重重点头:“我不会看错,确定是少了两艘战舰!”既然负责侦探敌情,那么对敌方的战舰数量外形强弱等,都必须一一记劳,绝不容许闪失!
苏挽澜寻思道:“绝对不可能少了两艘战舰的!倒不可能,那么消失的两艘战舰,应该是潜入水底了!”
“三艘船舰听令,往海里撒颜料!”她高声喊道
一桶桶红色油漆顿时从舱底部搬出来,然后被甲板上的士兵接二连三的倒入海水中,映照着天空的微蓝海水顿时被渲染出一大片红彤彤的颜色
没多久,那两艘被搅浑视线而又无法长期潜藏水底的战舰被迫浮出水面了,从前方十几丈的距离出现
苏挽澜勾出冷笑:“上次吃了这亏,倘若我这回再不长记性,那我就枉姓苏家了!”说着重重挥砍右手,又是一阵枪林弹雨的攻击
迟来的那六艘战舰看着前方两艘潜水的战舰再度被毁,赶紧转舵后退,而这边三艘船舰顿时趁势前进,然后距离蝙蝠岛越来越近了,试着人人踮脚就像望见远处那块黑色的陆地上升起的股股黑烟
远方的蝙蝠岛上,火光闪现
股股直冲云霄的烟柱从远方一块狭长的陆地上升起,灰黑色的浓云笼罩在陆地其上,这块狭长的陆地两端各有一座高耸入云的花瓶嘴火山,火山口红光隐现,不停的冒出阵阵升腾的白色雾气,奔雷般的成阵轰鸣慢慢从云层之上朝八方延伸传去
蝙蝠岛在望,这些士兵们无不鼓足精神各就各位,驶着三艘船舰,朝远方肉眼可及的岛屿全速驶去但海面骤然间又翻起了层层巨浪,这恶劣的环境始终出人意料的,在众人庆幸的时候,乐极生悲的事发生了——主船舰那座高高的瞭望台突然被一道闪电劈断,那名侦察远方敌情的士兵顿时摔落到甲板上,陷入昏死
苏挽澜赶紧让人将他带回船底疗伤,可不一会儿就被船舰骤然传来的撞击弄得身形踉跄了
众人明白,撞礁了!
苏挽澜赶紧命令船舰停下来
没有瞭望台作侦探,他们就无法判断周围如墨般漆黑的海水是否含有暗礁放小艇试探查询也不可能,因为风暴越来越大,在渐渐狂暴的后之中放巨舰都有可能被一个浪头卷翻,更别说让小艇在这样的海面上行驶,就好像在刀刃上起舞似的,随时都有可能被划的头破血流,而且放得下去放不下去还是一个大问题!
“直接撞击吧!”苏挽澜终于说道,望着前方越来越近的蝙蝠岛,脸上略微惨白,刚才初见蝙蝠岛的惊喜激动心情早已不翼而飞,看着岛屿外围大浪涌过,犬牙交错的礁石在起伏的海浪若隐若现,苏挽澜能清晰感觉到自己这颗跳动的心脏,正随时都有可能从体内蹦出来
随着苏挽澜的命令,三艘船舰的士兵们其实不用吩咐已经各自抓牢了一切能够固定住自己身体的东西,在船舰随时都有可能触礁沉没的时候,现在的士兵们都知道不能再把自己拴在船身,以免跟船舰一起沉入海底
苏琚岚试探性地望向玉崔嵬,玉崔嵬冲她摇了摇头他虽然能够飞行且看透很远,但面前浮在岸上的石头太多太密集了,他没有经验去判断哪些是虚有其表的浮石,哪些是暗藏杀机的暗礁
苏琚岚他们都是高手,即便触礁沉船都能分毫不损的离开,但这些士兵却不同,因为相比起苏琚岚等人而言,他们都是脆弱的生命,而这些生命又是苏挽澜时刻记挂着的
现在只有让三艘船舰全速抢滩,运气好了一个大浪能把整艘船搁浅在岩石岸滩,运气不好那也不用多想了,只要礁石把船底撞破一个口子,涌入的海水瞬间就能把整艘船沉入海底
当然谁都没有想过跳进这沸油一般的海水然后游上岛去,那明摆着是跟自己过不去
船舱四周顿时惊风骤雨,巨浪滔天,众人赶紧回到船舱内,但舱内却静到能够听见自己心跳的程度,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却让大家感觉到经历了万年的许久,听天由命的等待着未知的命运
“咯咯咋咋!”
船底响起了石头划过木板的闷响,一艘船舰猛地剧烈一震,有个趴在地上紧紧抱住舱内舵台木脚的士兵,随着船舰剧烈的震荡,脑袋“咚”的一声狠狠撞到了船舰的地板上,眼角鲜血迸溅,干脆闭目松开了手脚,暗叹一声——“完了!”
但过了一会儿,有人已经感觉不到船舰被浪头抛起卷下的颠簸,只有窗外呼啸着的寒风还在提醒着他们仍然活着
许多士兵都诚惶诚恐地松开了紧紧抓着的船身部位,纷纷带着满脑子疑惑围到了舱内窗口,愕然朝外望去,一看之下无不瞠目结舌,目瞪口呆
因为——船舰居然在飞!
三艘船舰确定飞了起来,却又不是靠自己的力量在飞,而是被一快从海面升起的红色光云托了起来,带着船身各处万千条朝下飞洒的水瀑,缓缓朝蝙蝠岛飞去
红色光云的下面,是一个冲刷着溢彩红光的庞大阵纹,阵纹非常复杂且古老,几乎没有人看得懂,但人人却能看见阵纹内还有一条巨蛇的身影在盘旋打转,散发出强悍无比的宗法力量
不知道过了多久,三艘船舰跃飞过礁石密集的海面,缓缓降落在蝙蝠岛的岸滩上,
船舰的从天而降,让监控海滩的那群海盗惊得手足无措,一时之间顿时乱了起来而船舰落地后,数十道舱门迅速开启,士兵们顿时蜂拥而出,迅速攻向这群海盗
苏琚岚望着四周,入眼尽是岩浆遇冷后凝固形成坑洼地表,其上铺了厚厚一层常年累积的火山灰,远处火山脚下稀稀落落竖着几株被 ... [,]
(岩浆冲过的巨树,早已成了没有生命的灰色石头树
“这些都是喽啰,留着几个活口找到他们的老窝,不然拿不到蛊毒的解药!”
苏挽澜说道,然后抓住两名海贼逼问蝙蝠岛的路以及他们的老窝但奇怪的那两名海盗原是拼死相搏,但被抓住了二话不说,直接抹刀自粳有些被抢夺了刀的无法抹脖,便是选择咬舌自尽
直到面前这些喽啰没被他们屠杀反而快自杀光了,苏琚岚瞬间扣住一个海盗的手腕,淡淡红芒从她指掌中迅速钻入那人体内那人顿时来不及咬舌自粳因为浑身血脉全数逆流,既是痛不欲生却又无法动弹!
苏挽澜见还有活口遗留在苏琚岚手中,连忙冲过来急道:“小岚,不能杀他,要留活口逼问!”
“姐姐——”旁人忽然伸手拦住苏挽澜,她扭头望去竟是赢驷?!却见赢驷歪着头冲她微笑道,“姐姐,岚妹妹会知道如何问的,所以你还是别过去打搅她吧”
苏挽澜皱着眉多盯了赢驷几眼
那端,苏琚岚紧紧扣着海盗的手,而那名海盗早已痛得冷汗涔涔,几乎快天昏地转的,依旧死不开口,直至最后奄奄喘息地对她蠕动嘴唇讲了什么,苏琚岚顿时放弃地松开手,而松手的瞬间,她有先见之明的退开几步,这名海盗的头颅顿时爆烈开,血肉四溅
“小岚,我都说了留活口!”情况危急,苏挽澜的语气忍不住严厉起来
苏琚岚闻言朝她望来,清晰回道:“大姐,他不是我杀的,是自爆的他说每名海盗体内都被种了蛊毒,倘若泄露岛屿的事便会被蛊毒反噬立即爆体而死所以就算我们是抓到了活口,也问不出所以然……”
“连他们自己体内也中蛊毒?”苏挽澜有些难以置信了,显然对海盗这种自伤的行为暂时无法理解
端石兰叹气道:“只能说这些海盗当真是可恨又可怜!可明知如此,却为何还要跟着做海盗呢?”
苏琚岚只道:“各人有各选择大姐,为什么非要这些海盗带路?”
“蝙蝠岛地形就像迷宫,到处都是熔浆跟陷阱,没有人带路就相当于盲闯,危险性相当高”
“这里还有土宗或风宗吗?”苏琚岚问道,“土宗可以摸索地形,风宗可以感应方向”
苏挽澜摇了摇头:“可能就只有你跟玉崔嵬是多系宗师!我们是敖凤国的军队,当且仅有的是单一的火宗而已”
“大姐,我觉得——”苏琚岚微微抬眼望着前方烟雾缭绕的火山口,“能够养出那只巨怪的海盗,绝不简单所以我不建议分队进山,也不建议整支军队入山免得被一锅端”
苏挽澜皱眉:“不拆不聚?小岚,你有何建议?”
苏琚岚道:“大姐,我的建议是留一半的人在这等,拨一半的人进山约四个时辰再回到这里集合,倘若到指定的时间进山的队伍还未能回来,那就有多少人能离开就先离开”
苏挽澜低头沉吟了会儿,与端石兰相互对视,两人默默点了头,显然也是同意了苏琚岚这个建议她道:“那好,每艘船舰人数对半分出,一半留船等候,一半跟我们进山石兰,你留船等候,这里就交给你”
“没问题,”端石兰点头道,“但是你们得多加小心能拿到蛊毒解药最好,如果不行,全身而退才是关键”
“好”苏挽澜回道,然后凝眸视向苏琚岚他们几人,望着这几人时,她的目光偶尔就会幽深到如两湾泓水“小岚,你们……还是跟我进山吧”有些时候她真得在想,明明已经见识过自家妹妹不容小觑的力量,但苏挽澜依旧不忍让她跟着自己做任何危险性的事情,可又总是不得不……
苏琚岚微微一笑,温和的说了声“好”,却没有像苏挽澜这般想东想西,杞人忧天
其他人反正都习惯跟着苏琚岚混,她去哪就去哪,自然也是要跟着更何况入岛探险比在这里空等来得好玩,对吧?
苏挽澜率领前进,由苏琚岚他们打头阵苏琚岚边走边抬起手腕,食指戳在盘腕的螣蛇上,“别睡,最近你总爱发困,不如到岛屿四周逛逛,看看有什么好玩的事”
“玩?!这破破烂烂的岛屿有什么好玩的?”小腾蛇斜眼睇向她
“去吧,我总觉得这座岛屿怪怪的,应该藏着什么东西才对!”苏琚岚说道
苏琚岚可不是爱玩的人,但小腾蛇知道她是要让自己四处巡视,便勉为其难地说声“好吧”,倏然化作一道红光冲入苍穹中,翻滚在云层中,远远俯瞰着这座奇形怪状的蝙蝠岛
玉崔嵬悬浮在她右上方,心不甘情不愿地托着右掌那簇汹汹燃烧的蓝焰,眼一沉,那蓝焰顿时散出密细如针的细线,顺着岛屿上的风蜿蜒延伸开
苏琚岚也将自己的感知渗入脚下接触的地面,将方圆数里地表地面的景象统统纳入眼中,包括羊肠道地洞溶洞甚至陷阱等均清晰展开,然后根据玉崔嵬传回的感应,循着西北的方向前进,有惊无险的穿过各种陷阱跟溶洞,最后来到某块盆地上,望见前方火山壁上那条螺旋排列的许多黑漆洞口的入口
有些海盗正在这些洞口附近巡逻,突然瞅见他们直勾勾闯了进来,惊得吹起了牛角,那种三长两短的鸣笛声,显然是传递危险的讯号玉崔嵬翻了手指,幽幽蓝线顿时将那几名海盗从山洞前拽落下来,摔个昏死
但这些危险的讯号还是传递出去了,所有海盗顿时猫身钻回附近的山洞口不再出来整座火山壁,瞬间剩下这些洞口而已
苏挽澜知道洞口必有古怪,便派遣一小支队伍上前探路那十几人警惕戒备的朝最底面既是距离他们最近的洞口走去,发现山洞黑黝黝的,里面隐隐的还有一丝怪异的腥燥臭气
在高冈上惯于打猎的士兵们,凭借这气味顿时辨认出来,里面应该是个熊洞只是火山口下怎么会有熊出没呢?他们警惕地钻入洞茓中,可刚有两个撞了进去,陡然就听见洞茓里一声愤怒如闷雷那般的野兽吼叫起来
“嗷!”
最前面的两个士兵登时被只黑熊拍飞出来,那些士兵连忙退出洞茓中,而黑黝黝的洞茓口也浮现出一双如瞪铜铃般的红色眼睛,随着低声阴怒的嗷嗷咆哮声,有只身穿闪亮铠甲的黑熊从里面爬了出来,两只前爪抓着巨斧巨刀,就像人类两足抓地站了起来,然后虎视眈眈地望着他们
不仅仅是这个洞口,几乎所有洞口都站着这样的黑熊,全都拿着巨斧巨刀,有种磨牙霍霍的阴狠感放目扫去,约有四五百个洞口,这就表示有四五百只凶狠的黑熊
所有人顿时绷劲神经作出戒备的状态,负责感应地形的苏琚岚忽然扭头朝队伍四周望去,发现四周发黑的土地渐渐有裂缝产生,有些绿叶红花从裂缝中钻出来,在他们面前加速成长膨胀,最后相继生成一朵半人高的花苞,颜色鲜红,茎叶带刺,微微晃动着
“苏琚岚,这些花有问题”悬浮在半空中的玉 ... [,]
(崔嵬出声提醒
苏琚岚静静回道:“很明显”然后右手弓成骨爪状,朝一朵花苞挥了一下,紫芒顿时嗖地飞了过去那朵迎风而立的花苞陡然间朝四周盛开,露出里面长满锯齿的嘴巴,张嘴就将紫芒吞下再度合拢花瓣,整朵花苞时鼓时涨,就像是咀嚼某物似的看得众人心惊胆战!
“嗷!”骤然间,山谷洞口的黑熊跟这些花苞发动了攻击,从旁横Сhā入军队中,搅乱了有序的前进
众人纷纷迎战
苏琚岚翻手抽回,那朵吞噬了紫芒的花苞顿时哽咽着剧烈颤抖,二十一把紫色芒刀尖啸着在它花苞内进进出出,捅出无数窟窿,让它顷刻间枯萎黯淡,最后蔫搭搭地掉落在地上化作灰烬然后这些芒刀,汇聚成紫色流光飞回到苏琚岚身边,随着她旋身翩跹飞舞的两管宽袖,从她左侧绕着腰间一转,从右侧飞旋而出时,化作千万把紫色小刀,朝四面八方尖啸的刺去
整座山谷瞬间爆动起来,厮杀咆哮混淆成了一片
咕噜噜的声音,也忽地从头顶火山口传来,苏琚岚回头望去,发现火山口上有许多巨石翻滚地滑落下来
“玉崔嵬,带我上去!”苏琚岚喊道,那道幽蓝魅影迅速从她头顶跃飞而过,半空中抓住她投射过来的紫芒缎带,将她带离地面朝这些滚石飞去
飞近了,玉崔嵬顿时将苏琚岚用力朝天空抛去,然后又迅速追向她降落的位置而苏琚岚则趁着自己被抛空的间隙,“大手印”的手诀立即捏了起来,所有滚动的巨石顿时钉死在陡峭的山壁上,逆着原来的方向朝上滚回去,跃过山峰压回火山口内侧,那端顿时传来海盗们惊慌惨叫的声音
无法御风飞行的苏琚岚捏完诀后,顿时直线往下坠落,恰巧被玉崔嵬稳稳地抱在半空中
她抬头冲他笑道:“合作愉快!”
玉崔嵬将她扶站在身边,两人顿时朝躁动的地面飞去半空中,一股蓝焰跟一股红焰铺天盖地的落下,毫不留情的烧向四周原本发黑烧焦的地面,此时更是到处破绽,散出浓浓的焦味
足足打了半个时辰的功夫,遍地都是黑熊的尸体跟枯萎的花苞灰烬他们沿着蜿蜒起伏的山洞路线往上攀爬,攀到顶峰后发现那里残留着许多粉碎的石块跟机械,碎石下端还埋葬着好些海盗死不瞑目的身体都是刚才被苏琚岚和玉崔嵬联手反攻的!
但是令他们意外的不是面前这些尸体,而是面前迎风而立的绿草红花火山口内壁明明是炽热无比的,照例该是寸草不生的,但是面前簇拥生长着许多颜色艳丽的小红花,那些花非常稀罕,但花瓣细小看着非常漂亮,热风熏来时,隐隐有奇异的香味传来
唯恐这些花再有古怪,所有无人敢碰触它们,全都绷紧神经作防御状态
“这些是什么花?!”苏挽澜挥动手中的菁叶鞭,鞭子卷向某株的茎叶将它拔到面前看,近看了,这些小花朵有六瓣,中央花蕊有条蠕蠕爬动的怪虫子,身形细长就像蜈蚣那般节节分明,却又青又白,头有两条又呼又吸的吸管
苏琚岚发现苏挽澜望着这条虫子时,面色非常凝重,遂皱眉问道:“大姐?”
苏挽澜回过神来将虫连带这株植物抛丢出去,“我们上回就是中了这种蛊虫的招,它们不仅能在陆地爬,还能浮在水面游,大家最好小心点”
“既然蛊虫是从这些植物里面培植出来的,那么解除蛊毒就可以从这些植物入手了!”军队里有几名细心保护的医师,他们望见这些蛊毒跟植物时,登时双眼发亮,连忙向苏挽澜进谏:“将军,按照一物降一物的规则,解药肯定就在周围”
“海盗既然依赖蛊虫制敌控制自家人,那么这些蛊虫培养应该非常重要,但从刚才到现在我们遇见的要么是黑熊跟怪花,顶多就是刚刚那群被压死的喽啰,还没遇上些算是人物的——”端石兰沉吟道,“总觉得看起来,他们好像还没将我们当作回事?”
“石兰姐姐,他们不会也不敢将我们不当回事——”苏琚岚摇头否定,唇边缓缓泛起一抹轻笑:“三艘船舰是被螣蛇托上岸的,我想天底下除了那寥寥可数的几人,没有谁能将螣蛇不当一回事,更何况是这群海盗?!”
金允庭忍不住问道:“螣蛇可是上古神兽,万兽之王,天底下还有谁能将它不当回事?”“笨呀,当然有,不就是你家爷爷颤巍巍说着那几位圣族后裔吗?”公孙锦币掐着嗓子阴阳怪气的回道但赢驷每逢听见“圣族后裔”这四字时,望向苏琚岚的琉璃眼顿时有黯如深潭的一瞬间因为此时此刻最能深刻剖透苏琚岚的,也就是这位纨绔难耐的小尊王了!
军营共有十一位医师,苏挽澜此行就带了七位她下令让所有士兵将某簇花海给团团包围赚然后护着这七名医师在花海中小心翼翼的穿行,期待能够制服蛊毒的方法
在动植物界,外表越是鲜艳美丽的,就越是隐藏杀机譬如螣蛇,再譬如刚刚的食人花,再再譬如眼前这一片花香四溢的花豪界这些细花长得可真漂亮呀,然而花蕊中央都孕育着一条嗜血可怕的蛊虫,单从花的外形看,盛开越灿烂的里面孕育的蛊虫就越大,越是色彩斑斓
那几名医师在万紫千红的各类茎叶植物中小心穿梭,虽然蝙蝠岛的火山从未平静过,但这些孕育蛊虫的植物却长得非常好有名医师蹲下身抓起栽培植物的土壤,发现土壤里面含有厚厚的火山灰粪便,以及——他从土壤里挑出了两根尚未彻底腐化的骨头,很明显这些植物的营养成分大多来自腐烂的尸体
他们敲敲打打,摸摸索索的,约莫半个时辰后突然发现了身边什么七名医师同时汇聚到某株植物下,满眼惊喜期待的望着植物旁边生长出来的青色小蘑菇
有名医师拿出衣针挑了条蛊虫放到小蘑菇的伞面上,蛊虫顿时有了异样,先是微微颤抖最后蜷缩成团,再最后浑身蔫搭搭地扁了下去,散发出丝丝又青又红的烟雾
医师们知道这烟雾有毒,赶紧捂着鼻子推开,没多久,就见这条蛊虫被腐烂成空壳了
“果真需要以毒攻毒!”医师们迅速摘起这些小蘑菇放到摊开的木匣中,然后回到苏挽澜身边兴奋喊道:“将军,我们找到根治蛊毒的方法了!孕育蛊虫的植物都是罕见的毒花,而这种菇与毒花向来相伴生长,名曰‘邪塩’,也是含有剧毒,但它毒性与毒花相克,可以达到以毒攻毒的效果!只要我们回去,根据大家中毒情况调制用量,就能将大家体内的蛊毒给杀死!”
苏挽澜望着这些长相怪异的青蘑菇,也是欣慰地点了点头
所有人顿时帮忙采摘这种青色蘑菇,直到堆满了七个喽啰才停下来
苏挽澜忽道:“石兰,既然找到了制服蛊毒的方式,你即刻护送医师们驾驭主战舰回青冈上,我们继续往里面深入,治疗耽搁不得,剿灭海盗也是刻不容缓,两者最好并列”
鸡蛋,不能放在统一篮子上
端石兰重重点头,但她这样一走, ... [,]
(顿时是分走了三成的士兵力量
苏挽澜目送端石兰他们离开,然后回头望着鲜艳美丽的植物,寒声道:“都给我烧了!”话音刚落,那数十名火宗顿时捏诀释放出火球,狠狠砸向这片毒害人的花海花海顿时变成火海,陆续发出噼里啪啦的碎响声
熊熊燃烧的火焰冲天,显然蛊虫花呵海盗们的最后一道防御,恼怒凶狠的呐喊声从前方穿了来
苏挽澜对这种呐喊非踌悉,这种呐喊声带着恭敬的意味,是海盗们隆重地象征他们的首领现身
前方,那些海盗都在前方了!
上回惨败在那人手中,苏挽澜拳头忍不住掐紧,率先走在最前方,然后不疾不徐地穿越过火海,最后定定望向前方的巨石凌乱以及石上站满右眼绘着镰刀状的海盗们
一个散着稀疏白发的独眼男子站在海盗们的正中央,右手穿戴尖锐的勾爪,浑身散发出邪恶凶狠残暴的狰狞气息
080卷 神秘凶狠的海贼首领
( 苏琚岚站在苏挽澜身后,低声问道:“大姐,那人是谁?”
“他就是海盗的首领斯影,我们称他为鲨鱼,因为他专吃人不吐骨头!”苏挽澜冷冷说道,话音刚落,苏琚岚他们身后顿时父窣窣,回头望,弓箭手已经将箭上弦作出攻击的准备
斯影瞅了苏挽澜几眼后,仰天笑出好几声后,方才拊掌感慨道:“想不到呀想不要呀,你们居然能冲进我的蝙蝠岛来,嗯?”
这话说得也实在讽刺
说完,他又立即偏着头朝苏挽澜身后瞅了好几眼,瞅见未着军装的赢驷几人,一个一个皆是稚嫩的生面孔,遂伸手遥遥指来,笑道:“上回你们是来了一万人,还没进岛就被我们打得丢盔弃甲,这回看着也就几百人而已,倒是多了几张稚嫩的生面孔呀?!”
“苏挽澜,以你们这些手下败将,没人引路还能走到这,估计就是有这些人帮忙吧?我刚刚看见你们的船是被一条巨蛇托运上来,听说是你那小妹养的螣蛇,叫苏琚岚对吧?这小妹是哪位呀?哎哟……你这小妹也真不懂事,看见本首领在这还不出来赶紧见见呀?”这厮面相本就阴狠,却忽然说出这等流里流气的话,听得众人很是恼怒
苏挽澜皱眉,低声提醒苏琚岚:“不要中了他的激将法”但眼角余光飘去时,却发现苏琚岚连眉头都没皱过,面色从容得很
赢驷缓缓账折睛,笑道:“这家伙,是多想找死呀?”
苏琚岚刚刚面色平静,但听见赢驷突然这么说,倒是立即皱起眉转头看他因为赢驷的孩童心性,在此时此刻似乎泯灭了?
“怎么了?”感应到她的注视,赢驷便也扭过头看她,那双天真而带点稚气的眼特别好看,甚至于眼角微微翘起的那一根睫毛也好看
苏琚岚淡淡笑着摇头,道:“没什么”
“哦——”赢驷呵出了一口气,笑着伸手去摸她垂落散下的长发,特别特别的温柔,好像又立即恢复了那种孩童心性
斯影见这边没人回应他的问题,右脚狠狠一跺,将脚下巨石踩碎,然后抬脚踢起一块石头,戴着铁爪的手用力一划,那块石头顿时直直射向苏琚岚的眉心处
这速度跟力量快得让人咋舌,但也被人伸手准确地抓住斯影眼色一亮,却也挑起眉峰,满脸好笑的神色,“喲,难道苏家小妹不敢出来见见本首领,原来是被男人看着呀?”
“本少爷真想问斯影首领一句话呀——”赢驷眼中闪过促狭,将手里的石块抛开,“你们是常年呆在这种没有女人的鬼地方,还是身边女人全都是窑子的货色呀?”
斯影盯着赢驷看了半晌,唇角一勾,似是冷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听不懂吗?”赢驷神色凌厉,虽然唇角带笑,眼中却是欺霜胜雪,“很明显是鄙视你们的意思,你们也只能见些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花楼货色,正经人家的姑娘,被你们多看一眼都是种亵渎”
斯影顿时恼怒地吼出声:“放肆!你这个找死的混蛋……”
赢驷露出纯真的笑容,冲斯影阴阴的笑道:“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个混蛋自找死?”
公孙锦币顿时后知后觉的反应到赢驷有点异样,这种悚然变色的语气,是断然不会出自他口中的!
斯影气得胸口剧烈起伏,阴狠的眼珠死盯住赢驷身后护着的苏琚岚,铁爪手霍然用力甩向地面,昂首哼笑道:“既然你说正经人家的姑娘被我们多看一眼都是亵渎,那我就要让你亲眼看看,我们是怎么亵渎你的女人!所有人给我听着,谁能把他的女人抢过来玩玩,二首领的位置就是他的!”
“哈哈,头,这话可当真?!”那些下属哄然大笑,那猥琐的目光顿时在赢驷身后四处张望,谁让赢驷早将苏琚岚彻底挡到身后不容觑见
斯影高声吼道:“那是自然!”
他的下属听见这承诺,登时举起兵器冲了过来,可是苏琚岚他们都看得出来,这些喽啰大多数是中等修为而已,对于苏挽澜的士兵还可以,但对苏琚岚他们出手,简直是蚍蜉撼树!
这些苏琚岚他们既然看得出来,而斯影明明知道能够驾驭腾空巨蛇的他们是非同小可,为什么还要让自己的下属做无谓的死亡呢?
想到这,苏琚岚顿时抬眼朝斯影所站的位置望去,却发现斯影正转身朝另一处奔去,在他转身的瞬间,她清晰的看见斯影嘴角浮现的篾笑!那种笑,摆明是未将这些下属的性命当一回事!
苏挽澜见斯影已经快速逃走,顿时追了上去新仇加旧恨,倘若斯影不能被她亲手载了,她势必会终生抱憾!
苏琚岚看苏挽澜直追斯影而去,心中暗忖道:大姐,斯影应该有所准备!
“岚妹妹,走!”赢驷拉着她快速追上去,公孙锦币等人见状,也登时撇下这群喽啰跟上去
苏挽澜死死追着斯影,他们则死死跟着苏挽澜,拐过火山壁,翻飞过巨岩,眼看着前方就是苏挽澜拐弯的身影,他们加快脚步也跟着拐弯,却瞅见面前竟是悬崖峭壁的边缘,顿时紧急刹车停在边缘咫尺间,整个身子险些因为惯性往前坠去
“我的天,幸好停得及时!”距离悬崖仅有几步之遥,赢驷拍着胸口桥苏琚岚连连后退
苏琚岚环顾四周,发现没有苏挽澜的身影
“大姐人呢?”
她闭眼感应了会儿,陡地睁开眼冲到悬崖边趴着往下看,发现苏挽澜抓着紧贴悬崖外壁的藤条正朝下滑落,而她脚下则是茫茫白云的涯底,一眼望不见尽头
她再试着感应悬崖下面的情况,但宗师感知能力才刚刚延伸了十几丈深而已,就被某种诡异的力量反弹回来,震得她身子踉跄了两下,幸好被赢驷伸臂抱住才险未摔倒
“怎么了?”
“这悬崖下面有古怪,居然把我的宗法感知给打回来了”
“换我试试”玉崔嵬握着拳将他的风系感知释放出去,但下一刻也是踉跄地回过神来,皱眉喃喃地道:“我的宗法感知也被打回来,涯底似乎有种自然力量能够抗拒宗法?”
“难道他想把我们引过来——”赢驷低声笑道,“他是再清楚蝙蝠岛的地形不过的人了如果真跟我们硬战,他知道是必败无疑,但把我们引到这种不能施展宗法的鬼地方,光凭身手决定胜负,那我们反而有点悬了”
秦卫霜反唇相讥道:“但光凭身手,你觉得我们会输吗?”
赢驷故作恍然惊悟的神情,伸手点数点了点秦卫霜跟金允庭两人,摊手道:“会!以为内既没身手也没脑子,更悬”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金允庭顿时竖起长枪戳向赢驷,明显是听出他意在讽刺
“赢驷,这时候还闹?!”苏琚岚握拳敲打在赢驷光洁的额头上
赢驷顿时捂着浮现红印的额头,委屈地看她,“岚妹妹,人家只是实话实说啦……呜呜……”
... [,]
( 苏琚岚捂着赢驷的嘴不让他再说话,“卫霜”
“郡主?”秦卫霜闻言望向她,“怎么了?”
“我们几人里面光凭武尊修为,七阶巅峰的你是最高的但是你别忘了我大姐也是七阶巅峰,可她早前仍旧败给了斯影,可见斯影光凭武艺的修为也是在你之上”
秦卫霜顿了一顿确实,她倒忘了这么一遭事!
“斯影将他的喽啰扔给军队做牵绊,特地把我们引到这边来,必定是有把握对付我们涯底抗拒宗法,光凭武术竞技,就凭我们几人是斗不过他的”
公孙锦币建议道:“那让云琉宗的老怪物下?他是九阶的,大半辈子吃过的盐比我们吃的米还多”
苏琚岚正要点头,忽然听见涯底传来苏挽澜的惊呼声,她瞳仁顿时一缩,“金允庭,你跟公孙掉头去把坐镇军队的老怪物换过来,卫霜在这里看着,我们现在必须下”
“行,那你们小心!”公孙锦币拽着满腹担忧的金允庭争分夺秒地往回跑
苏琚岚他们顿时抓住涯边垂落的藤条,翻身跳落下去崖壁遍布尖锐吐出的石棱,苏琚岚顺势降落后滑落到崖壁上稳赚衣衫登时被划出好几道口子
她抬头看着头顶已有六七丈的涯顶,顿时抓着藤条再度翻身往下直落,越往下,那白云蒸汽就浓厚,很快的,他们就相互看不见对方了
苏琚岚感觉到自己已经降落了有六七十丈深了,约莫是有一百多楼高,她将藤条系在腰上,竖起双指捏了个风诀,但华光环绕在指掌间刚刚燃起,倏然就灭了,渐渐到最后徒剩捏诀毫无宗法的响应
涯底到底是有什么古怪?!
苏琚岚解开藤条改为抓,徐徐往下降
终于穿透这层厚厚的白云蒸汽时,苏琚岚的身子同时也彻底悬空在半空中因为四面八方没有任何悬崖或者可视物了,只有脚下,一个黑漆漆宛若兽口大开的世界
两道身影穿梭在稀疏悬空的藤条间,苏挽澜大半个身子全都是鲜血,她左手需要抓住藤条维持身子,徒剩右手挥舞着虎虎生风的菁叶鞭
反观斯影,他右手的勾爪总能轻易噬入崖壁内,还有他的鞋子显然也是特地打造的,脚掌嵌有能噬入坚石的钢针,所以比起苏挽澜来说,他是如履平地的利落
苏挽澜挥舞着菁叶鞭狂追猛打地甩向斯影所处的位置,但斯影就像只壁虎似的快速爬动,速度远比菁叶鞭来回抽甩的更快,又突然在半空中折回了身,挥舞着勾爪朝苏挽澜飞扑过去
苏挽澜立即忍痛地抽回菁叶鞭挥舞在四周形成防罩,倒是让斯影暂时无从下手但他似乎早料到她会有这么一招,顿时翻身扑到她紧抓的藤条上空,挥着鹰爪就将这些藤条扯断,然后又迅速砍断周围所有的藤条让她无可依靠
苏挽澜的身子顿时飞速地朝下坠落去
“大姐!”
苏琚岚抓着身边的藤条迅速抛丢下去
苏挽澜听见她的喊声,顿时仰起头抓住她抛丢下来的藤条,好不容易才将身子稳住半空中
“你就是苏挽澜的小妹?”斯影翻飞着攀附在崖壁上,邪笑地望着不远处的苏琚岚,“我现在已经看了你好多眼了,怎么,被本首领亵渎的滋味如何?”
“狗嘴吐不出象牙!”苏琚岚冷冷回笑
斯影顿时眯着眼,骤然间跳飞起来朝她扑过去
苏琚岚顿时拽着另外的藤条朝他甩过去,斯影挥舞着双手将迎面藤条全部抓断,紧接着“砰”的一声就趴到她半臂距离前
苏琚岚顿时翻身朝后滚去,刚刚栖息的位置,顷刻间就被他挥出的铁爪手抓得石头俱碎
斯影望着她还拽着下端悬空的苏挽澜,阴狠道:“倒是姐妹情深呀,但我看看你能救得了不?”说着,顿时翻身朝系着苏挽澜的那根藤条抓去
苏琚岚顿时用力将苏挽澜甩到上空去,但折间,斯影却反冲到她跟前,一张狰狞可怖的脸就逼近到她咫尺间,然后挥爪就将她身上的藤条摁断
苏琚岚攀附崖壁的拉力顿时消失了,整个人顿时翻滚着往涯底滚落下去
“小岚!”苏挽澜气喘吁吁地攀附在涯底看着她两个身影顿时从她头顶跳落下去,分别是赢驷跟玉崔嵬!
眼见苏琚岚坠落的速度太快,赢驷右腕上的玉坠顿时崩裂开,一根细如毫毛的银线顿时飞射过去
苏琚岚见状,右手珠缀也顿时延伸出细长的紫线,迎头纠缠上那根银线
两股线对接成功,赢驷迅速翻身攀附到崖壁某处,左手紧紧抓着崖壁上,整个人往下滑落两三丈的距离后,才停下来,成功的将苏琚岚吊稳了
赢驷皱着眉,咬牙冲玉崔嵬喊道:“快点把岚妹妹拉上来!”
不待他吩咐,玉崔嵬已经抓着银线将苏琚岚用力拽向右侧崖壁上
赢驷顿时松了口气,这才回头看着自己再度因为滑臂造成的血淋淋手臂尚未来得及抱怨几声,斯影已经从他们头顶上空扑过来
“都躲开!”他们赶紧抓着藤条翻身避开,斯影扑空抓在某处上,顿时掉头追向最令他咬牙切齿的赢驷这小子,他是恨不得揉碎了踩扁了!
涯底莫名其妙的不能使用宗法,实在是让这群平日勾勾手指就能施压作威的少年着实躲得狼狈
苏琚岚跟玉崔嵬急忙追向赢驷那边,苏琚岚用力挥动手臂,二十一把紫芒刀顿时尖啸的翻飞过去
斯影听见身后裂风而破的声音,反射性朝上翻转的避开,玉崔嵬早已晃着藤条拽到他头顶上空,伸手探入崖壁抓出一根棱角分明的石柱充当武器,用力刺向斯影
斯影挥舞着双爪将这跟石柱当做棉花抓烂,正要凶狠的扑向玉崔嵬时,半空中有道银光从他脖颈晃过,那根细如毫毛的银线顿时从他脖颈紧紧缠绕而过
苏琚岚瞟见赢驷用力拽住右腕那只释放银线的手镯,竭力将斯影往后抓她顿时扑过去拽着斯影的脚往下扯落,赢驷见状迅速将藤条系在腰间,然后拽着银线将他们二人调离在半空中
斯影挣扎着要解开脖颈上的银线,但又坳不过苏琚岚将他往下拉的那股重力,他挣扎着渐渐喘不过气来就这时机,苏挽澜立即拽着藤条滑落下来,将所有力量汇聚在这最后一鞭上,然后瞄准斯影的天灵盖狠狠摔落下去
斯影的头骨顿时传出破碎的声音
“抓住”玉崔嵬顿时抓着藤条朝苏琚岚抛去,苏琚岚翻手拽住藤条迅速攀回崖壁上,再回望斯影,大量鲜血从他头颅往外冒出,一双狰狞狠目难以置信的死死睁大!
……为防万一
紫芒在苏琚岚手中汇聚成长鞭,她再度朝斯影流血不止的天灵盖抽去,这力度远远胜过精痞尽的苏挽澜了,从上而下,直接将斯影整个身体一分为二
赢驷顿时收回银线 ... [,]
(,然后喘了口气看着斯影坠入黑漆漆的涯底去,低声笑了句:“搞定收工”
“大姐,你还好吗?”苏琚岚攀在崖壁上望向失血过多的苏挽澜
苏挽澜笑道:“我很好,这个该死的海盗头子终于死了!哈哈,哈……咳咳,咳咳……”说完大笑起来,不过几声却被立即被嘴里的血呛着连连咳嗽
他们翻过身抓着藤条缓缓往上攀爬
在攀爬的过程中,不知道是不是体力耗费太多的关系,苏琚岚渐渐落在所有人后面,以至于最后浑身疲乏无力的停下来整个身子犹如灌了重铅似的,很想往下坠去
“小岚?!”苏挽澜侧身往下望来,发现苏琚岚的面色比她还要惨白
苏琚岚摇着头说了声没事,但全身沉重到让她拽着藤条的手都颤抖起来
赢驷见势不妙,顿时翻身降落下来,用力拉住她的手,但他表情滞了一滞,明显感觉到苏琚岚超乎体重的下坠力量
“乖,先别动!”
赢驷迅速将藤条系在自己腰上,然后翻过身将苏琚岚背过来,并用银线将她牢牢系在身上但苏琚岚越发沉重到实属诡异的下坠力量,让他刚往上攀了两步顿时朝下直直滑落了一丈多
“赢驷?”玉崔嵬跟苏挽澜也赶紧降落下来,但却在即将接近时,赢驷两人却好像被某物压得再度朝下滑落两三丈了
玉崔嵬顿时飞速降落到他们身边,他原本以为赢驷跟苏琚岚都是累到无力往上爬了,便伸手想要帮他们一把,却发现两人纹丝不动,沉重得可怕尤其是看见赢驷抓入悬崖上那两只手掌,血淋淋的,全是青筋暴跳,而苏琚岚趴在他背上,分毫无伤却面色煞白如纸,他顿时懵了,知道情况不妙!
“先别碰我们!”赢驷冷汗涔涔的说道,然后背着苏琚岚努力将身子稳在悬崖上,至少不要继续往下滑落一旦滑出壁崖的范围,光凭那些藤条是不可能承载著他们此刻超乎寻常的重力
苏琚岚虚弱的说道:“赢驷,快把银线解开,这涯底好像是专门针对我的,不要把你也给拖下去!”
“不解,我死都不解!”赢驷固执说道,然后抿紧嘴竭力往上攀了一步,却再度往下直落,两只手臂在悬崖上留下了两道斑驳的血痕
“你呀——”苏琚岚无奈地苦笑,真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她扭头望着涯底黑漆漆的洞口,斯影掉落下去也很久了,直到现在也没听见传来落地的声响,这涯底该是有多深?
“你们再撑撑,那个老怪物应该很快就能到了!”玉崔嵬企图捏诀,但这该死的涯底偏偏就是在克制任何宗法能力,饶是他怎么折腾也没有任何响应,只能词穷的安慰他们
赢驷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两只渗入崖壁的手臂颤巍巍的,突然软弱无骨的滑落下来,两人顿时直线的朝涯底坠落下去
“苏琚岚!赢驷!”
“小岚!”
玉崔嵬跟苏挽澜惊得连连喊道
直直坠落中,苏琚岚只觉得耳边全是尖鸣的风声,然后很冷,风刮得她面颊生疼,她情不自禁搂紧赢驷的脖子可赢驷刚刚背负着她攀爬的那短暂时间,却耗尽他所有的力气,让他此刻累得说不出话来,只能轻轻捏住她缠在脖子上的手,告诉她没事
依旧往下坠落时,四周漆黑的空间陡然间有了少许微亮的红色,几条环绕的红线骤然间汇聚在头顶化作螣蛇的涅
“小红?!”苏琚岚惊喜喊道
螣蛇顿时翻飞下来将他们接赚昂首得意道:“幸好我听见秦卫霜他们在崖顶大喊,立即冲下来,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的存在非常重要呀?”
“是”苏琚岚有气无力的笑道,然后望着被自己压在下面的赢驷,急忙问道:“赢驷,你还好吗?”
赢驷喘了口气点点头,但却还不松开银线,依旧背负着她,然后摊成“大”字形,懒洋洋的趴在螣蛇身上,闭着眼睛准备睡觉
苏琚岚忙道:“赢驷,先把我解开吧”
赢驷摇了摇头,依旧闭着眼休息
“赢驷?!”
“……”这回没动静,连摇头都省了
苏琚岚只能依旧伏趴在他的背上,她望着螣蛇在半空中来回打转,似是有状况:“小红,怎么了?”
螣蛇困惑道:“奇怪了,我往上飞飞不起来,看这情况好像只能往下飞”
苏琚岚呆了一呆,缓缓道:“那就顺从它意,往下飞吧涯底应该有什么东西在等着我”
“那你们可得抓稳了!”螣蛇说着立即翻身急速朝那深不见底的涯底飞去,一阵阵的阴风冷冷吹刮,耳边听着风声呼啸,拂过身上,吹起一身鸡皮疙瘩
黑暗之中,螣蛇身上的红光缓缓亮了起来,红光照亮了周围五尺左右的地方
苏琚岚向四周望去,面前瞅见附近有面崖壁,崖壁上是漆黑如墨的古怪石头,看去坚如铁石,分外生冷
缓缓有蜿蜒的螺旋路出现在崖壁上
乍看之下,这涯底与轩辕学院那座紫薇阁有些相似,道路便是往下直入地底,坡度却尤胜于紫薇阁,也不知道是天然的还是非自然造成的
螣蛇往下飞了很久还没见底,周围依旧是那种黑色嶙峋的岩石,没什么特别,周边上也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只是有个古怪之处就是越往下降落,她身上那股异常的重力就越轻,但周围温度却渐渐升高
她骤然想起蝙蝠岛是有火山连绵组成的,他们此刻是向火山底降落的吗?
忽然,托载着他们的螣蛇急道:“有古怪,小心!”
苏琚岚顿时绷紧防御的神经,却见有两团小小发亮幽深的眼眸望向他们,而随着螣蛇的急遽降落,这双眼睛顿时被他们抛到头顶远远的上空
不知道有多久不曾有光亮照过这种地方,螣蛇的红光照亮四周的同时,她也望见四周越发清晰的事物,一点两点三点……仿佛是因为螣蛇芒光吸引导致,在黑暗中或明或暗的亮光,幽幽暗暗,在螣蛇前后左右上下周围,缓缓亮了起来
黑暗中,苏琚岚也听见了四周传来无数低沉的喘息声,更有黑暗深处低低的咆哮
尽管这里黑暗的仿佛是不毛之地,没有半点生机可言,但在这下方,深不见底的涯底下方,却不可思议的栖息着众多诡异神奇的兽?
周围无数的眼眸,仿佛汇聚成幽光的后,注视着螣蛇他们
这些黑暗中的眼睛,让苏琚岚心里还是有点发毛
有了短暂歇息后的赢驷,终于有力气睁开眼睛,他望着四周无数双黑暗中的眼睛,迅速解开捆绑苏琚岚的银丝,然后扶着她做起来
好在,他们都发现这些潜藏的生物并没有发动任何攻击,除了偶尔会有咆哮声传来,基本上就没有其他的动静,有的只是沉默地观望而已
螣蛇托载着他们继续往下降落,大概又落了半盏茶 ... [,]
(的时间,周围那些凝望的眼睛数量减少了,但是每双发光的眼睛大鞋确实越来越大了,各种颜色都有!
没完没了的降落让螣蛇逐渐失去耐心了,它低吼了一声突然头朝下,像根竖立的箭直直往下坠
苏琚岚跟赢驷赶紧翻身抱住它的爪子,将脸闷住防止被风刮痛
但就在螣蛇俯冲没多久,突如其来的一声“砰”的巨响,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突然抵达涯底了,而这俯冲形势太猛的螣蛇来不及刹车,一头撞入地面,直接将他们二人给摔飞出去,然后巨大的身躯直挺挺的树立在空中,接着颤巍巍的,然后缓缓软了,最后昏头昏脑的倒向一侧
苏琚岚没被摔死,但被螣蛇这一抛是抛得头晕八素的,一时间满脑空白的倒在地上,当场昏厥过去
赢驷也昏了过去
螣蛇的身体忽大忽鞋那个熟悉的召唤阵法随着苏琚岚昏厥后缓缓出现在它身下,昏头昏脑的它便立即被阵纹吸回去
然后,周围黑漆漆的世界逐渐亮了起来,出乎意料的不是火山熔岩的各类景象,而是绿茵草地跟花香鸟语,至于他们刚刚坠落的黑漆通道也瞬间变成蓝天四周瞬间成了蓝天碧草的时间,落英缤纷,宛若世外桃源,别有洞天
一个人缓缓朝昏厥的他们走近,嘴角噙着阴狠的笑,竟是斯影!
他居然没死?
倘若不是他那身褴褛的衣衫跟头颅上未干的血迹,恐怕都要怀疑天底下还有如此相似的第二人?
斯影看了赢驷一眼,冷哼了声,但暂时没有对这个令人恼羞成怒的少年出手
“等我忙完正事再收拾你!”
他扭头朝苏琚岚走去,伸手就将她轻松的拎起来挂到肩上,然后头也不回的朝别处走去
那里堆满了凌乱的巨石,依稀辨得是些雕像,簇拥簇拥的,显然是雕像当初以某种图形排列的,然后被毁灭了
在雕像前方有张凸出地面呈现莲花台,整座莲花台是由一块巨石雕刻而成,栩栩如生,台下托架则画满了复杂诡异的花纹,看着古老艰涩但似乎别有作用
一个脸出现在莲花台的上空,斯影立即恭敬的躬身喊道:“参见神使大人!”
这张脸,赫然是朱颜!至于斯影喊她神使大人,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朱颜望着他肩上扛着的苏琚岚,勾唇冷笑了一声,“圣奴,你做得好,终于把这玷污神尊的臭丫头抓住了!我会在神尊面前替你美言几句的”
面色镇定的斯影骤然听见朱颜口中的“神尊”二字,面色顿时激动的发红了,再度躬身说道:“谢谢神使大人的赞赏!但是既然抓到这丫头,不知道神使大人要如何处置?”
朱颜一字一句,缓缓狠道:“把她丢在莲花台上,永永远远地困死在这里!”然后这团人影顿时消散开
待朱颜一走,斯影缓缓挺直腰板,扭头看着挂在肩上的苏琚岚,真是可惜了如此可爱好看的面貌了
“但臭丫头,这都是你自找的,居然敢玷污神尊?!”他将苏琚岚毫不留情的扔掷到莲花台中央,整座莲花台顿时亮了起来,有道白光从左侧缓缓翻转半圈,将她裹在正中央
斯影解决完苏琚岚,这才掉头去找赢驷,打算好好修理这该死的混蛋,让他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但他掉头回到刚刚那片地方,却找不到赢驷的踪影,又将被压扁的草地四周翻转了遍,依旧找不到
“可恶!让这臭小子躲起来了不过你躲,能躲到哪里去?”斯影目光冷冷的睇向某处,捏紧右掌五指咯吱咯吱乱响,“只要落入这里,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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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崖上,秦卫霜搀扶着苏挽澜站着,望着玉崔嵬他们二度下崖回来,依旧没能带回苏琚岚跟赢驷两人,顿时急了
“不是说坠入涯底了吗?难道在涯底也没有找到?”
“这悬崖有问题!”玉崔嵬皱眉道,“我们跟斯影交手时,这悬崖明明是深不见底的,但我们刚刚下去发现这涯变浅,底下全是嶙峋怪石,一眼就能看到头”
“怎么会这样?”苏挽澜紧张道,“难道是幻觉吗?”
公孙锦币闻言顿时睇向苏挽澜这身伤势,幽幽的道:“你跟斯影交手都伤成这样,肯定不是幻觉我们下去的时候,我被石头磨得脱皮流血,也痛得不会出现幻觉的”
“那两次都不是幻觉,为什么这涯底会变成这样?”金允庭皱眉道
众人也是摇头困惑着,唯有老怪物凝眸望着涯底,久久才说出这么一句话:“难道这里的空间被扭曲了?”
公孙锦币挑眉:“空间——”
“扭曲?”玉崔嵬续声
老怪物缓缓点头,长叹一声道:“修炼界向来都有这样的传说,当一个人的修为跨入十阶时,那就是接近神阶的能力了,能够模仿神去扭曲物理空间,或者创造新空间”
“扭曲空间?创造新空间?老怪物,你说得是不是太扯了?我瞎编玄幻故事都没敢这样写!”公孙锦币顿时脱口而出,情急之下将“老怪物”这外号也叫出来
但老怪物目前似乎无暇计较这个没大没小的绰号,只是盯着涯底,皱眉道:“我迄今还未跨入十阶,原本只道这是个传说,但传说并非空茓来风因为空间扭曲的事,公孙锦币,你跟秦卫霜可是亲眼见过!”
众人闻言,顿时瞅向公孙锦币跟秦卫霜两人
“我亲眼见过?我怎么可——”公孙锦币指着自己的鼻子怪叫,但叫声戛然而止,他陡地睁大眼道:“对,我们都见过,就是盗迤城外那座血山,就是那个叫唐郦辞的!当时那座山突然出现,然后又瞬间在我眼皮底下消失了,就跟现在这副情形一模一样!”
唐郦辞?!血山?!秦卫霜也瞬间憬悟,“我们确实见过空间扭曲,难怪他如此厉害,原来是跨入十阶了?”
“只怕他不仅仅是十阶了——”老怪物续声道,“唐郦辞……唐郦辞……他可是传说中最具天赋的继承者,郝师旋早几百年就登入神阶了,他自是不会落后的”
公孙锦币诡异地瞅向老怪物:“原来,你也知道圣族后裔的事?”
老怪物面色骤变,顿时拂袖冷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您老掩盖的功夫可否再自然公孙锦币无奈朝天翻了一个大白眼
金允庭见识过老怪物的威力,可是却没想到就连他对那些圣族后裔都是这番讳莫如深的涅,顿时醒悟自家爷爷的担忧并非杞人忧天!
“除了他们,四国大陆还有谁有能力扭曲物理空间呢?”公孙锦币撑着下颌思考道按照苏挽澜所说的,斯影已经被他们联手拆掉了,那就即刻排除
可斯影不仅没有死,他死而复活后,那身力量反而越发强烈!
蓝天 ... [,]
(碧草中赢驷快速穿梭在茫茫无边的青草地上,几度从斯影眼皮底下躲过,气得斯影破口大骂,直言要将他碎尸万段!
赢驷自是不会讲这种话听入耳里,只是他眼底下真得有些慌乱,他不能被斯影发现,却还要故意在他眼皮底下钻来躲去,试图能寻到苏琚岚的消息
即便是入刀山下油锅,抑或是闯兽茓穿髅洞,他向来是连眼皮都懒得眨,因为他不怕,他最怕的无非是看不见苏琚岚而已
“臭小子,你还真能躲?马上给我滚出来?!”斯影疯狂地挥舞着手中的鹰爪,喋喋不休的骂道:“那臭丫头已经被我解决了,我看你还能折腾到什么时候?”
“你把我岚妹妹怎么样了?!”赢驷突然从高高的树梢上探出脑袋问
斯影眯着眼睛冷冷笑道:“终于让我找到你了!”
他阴测测的迈进,发出一声长笑,“死到临头还记挂着你那小女人那我就大方告诉你,她已经完了,玷污神尊的人是不可能活在这个世界上”说完疾速扑到树桩下,右手鹰爪狠狠划过,将整颗树拦腰切断
但树倒后,他挥舞着这片树叶却又不见赢驷
……人呢?
却听耳后有动静,他迅速回头发现赢驷在不远处草地半坐起来,还皱眉问他:“玷污神尊?什么意思?”
“你这臭小子实在是太能躲藏了!”斯影又“嗖”的一声朝他冲过去,瞬间欺身到跟前,鹰爪就朝这张确实好看可惜嘴太可恨的脸滑下去,赢驷顿时捧着脸打滚翻出去
斯影又扑了空,心中怒火几乎要冲天了!
他堂堂十阶的武尊,能够压制住九阶以下的宗师力量,甚至能够将涯底的物理空间扭曲了,可偏偏在自己创造出来的物理空间里,竟被这个毛发未齐的臭小子气得半死?
修炼界有这样的一句话,神是万能的这神,便是指突破十阶跨入神阶的修炼者
但斯影即便能够模仿神创造空间,但他毕竟只是十阶,尚未跨入神阶,他就还是人,所以创造出来的这个物理空间不够完美,其中最大的缺点就是限制了创造者的力量,让他无法为所欲为
002卷 神秘女子连慧
( “都已经两天了,为什么他们还没回来呢?难道真是有什么意外发生吗?”营帐内,众人几乎快被来回踱步的金允庭绕晕了
“消琚岚妹妹跟赢驷能够平安无事”端石兰也甚是着急,倘若真有何意外,她情不自禁望向缄默少言的苏挽澜诚如所见,这对苏挽澜会是一种极大的打击!苏挽澜表面倔强坚强,骨子里却也是柔情的
“我相信郡主不会有事的!”秦卫霜肯定道,“郡主做事向来让人放心,再说了还有那姓赢的混蛋在……”可收归说,她这心里终究是惴惴不安的谁让整座蝙蝠岛都被烧毁了,而他们所处的崖底却又莫名其妙的消失无踪,真是让人越想越不放心
老怪物暗地沉声道:“空间扭曲?跟斯影结仇的是苏挽澜,可为什么被带走的偏偏是苏琚岚那两人……”
正当所有人处在营帐内坐立不安时,外面瞭望台传来一声惊呼:“将军,将军,小尊王跟郡主回来了!”话音刚落,营帐内数个人影倏地晃动消失,各个快若疾风的冲奔出去
他们冲奔到海滩上眺望,却不及青冈最高处的瞭望台来看得清晰但玉崔嵬眼力好,他悬浮到半空中,遥饮见海平线处漂来一个四四方方的冰块,顿时“嗖”的一声,快如脱弦之箭的飞出去
他迅速飞到冰块上空,发现赢驷伏倒在厚厚冰面上,浑身湿淋淋的,墨发纠缠如澡,眼皮半睁未睁但白色厚冰上还有一座奇怪的莲花石台,里面躺着昏迷不醒的苏琚岚
玉崔嵬连忙喊道:“喂……赢驷……”
赢驷听见头顶声音,低声咕哝道:“喂什么喂,你还不下来帮忙?”
话音刚落,整块冰顿时发出劈裂的声响他先是跟斯影斗智斗勇,再施展水诀在海面持续飘浮两天两夜,米粮未食,滴水未进,赢驷也是撑到极致了!
玉崔嵬眉棱骨一动,右掌蓝烟细线顿时飞射出去,将赢驷和莲花台一并缠绕吊入空中,然后迅速掉头朝青冈飞去而他们飞起的瞬间,那块浮冰也彻底碎成冰渣子,顷刻间消融在这片幽蓝的海水中
苏挽澜他们站在海滩上凝目盯着玉崔嵬御风而来,然后将赢驷跟莲花台轻轻放到海滩上
“苏琚岚呢?”公孙锦币迅速将赢驷扶坐起来,扭头望见那座莫名其妙的莲花台,却发现苏琚岚竟是躺在里面,整座莲花台全被一股薄光笼罩赚而薄光内却还有明火在汹汹燃烧,看起来似乎对苏琚岚是非常危险
秦卫霜反射性地拿起巨灵刀就要劈开这层薄光,却被公孙锦币扶起的赢驷弹指刷出的火焰扫开,赢驷缓了口气缓缓的道:“千万别碰那团火,斯影就是被它烧得连灰都没有”说完,他再度仰脸倒趴在公孙锦币的背上,压的公孙锦币叫苦
苏挽澜急忙召唤医师那十一名医师循声赶来,七手八脚地将赢驷扶起来,又是把脉又是侦查,殷勤问道:“小王爷,您现在还好吗?”
“很明显……”赢驷要着摇头,依旧瞪着眼睛像只猫儿软绵绵地趴在公孙锦币身上,有气无力道:“你们觉得本少爷看起来好吗?”
医师们也是心急如焚,外伤易看,内伤深藏,他们当然得按常理问下
“小尊王,我们检查了您的身体发现是外伤,但内伤不易察觉,你是否还伤到哪里了?我们减少检查的时间,就能让您尽早恢复”
“我这里痛,”赢驷按着胸口位置,在医师们炯炯目光中郑重道:“我心痛……我要岚妹妹……”
公孙锦币听见赢驷这句话,登时将他推了开,真是害人为他白的了一把!
莲花台“这座莲花台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玉崔嵬将莲花台用风诀托到大本营内,一边是医师们为赢驷包扎伤口,一边是围在莲花台四周看着里面始终未醒的苏琚岚
见多识广的公孙锦币绕着莲花走了好几圈,依旧未能辨出这座莲花台的来历跟作用,只能从赢驷口中约莫得知这座莲花台的明火异常诡异,竟将那十阶的斯影烧得连灰都不留但那明火在莲花台上焚烧了许久,似乎只是盘旋在苏琚岚四周尚未造成任何伤害,这让众人甚是惊喜
玉崔嵬刚开始不信邪,于是挥手捏了个凶狠的火诀攻过去,但顷刻间就被那股薄光给吞噬掉
整座莲花台看似无坚不摧
众人只能无可奈何
直到老怪物看着莲花台边的花纹,突然惊得站了起来,快步冲上前细细观看,那双看似浑浊实则犀利的眼,骤然间莫名地亮起来:“这座莲花台的花纹……但明火没有烧她……”
“前辈,您在说什么?”苏挽澜望着似有发现的老怪物
老怪物却自言自语的喃喃道:“太奇怪了,为什么明火能烧死斯影却还不敢烧她……难道她真的……”
“莲花台的花纹代表什么?!”原本疲劳无力的倒入躺椅中的赢驷,骤然间像阵扑飞的疾风刮到老怪物面前,挡住众人的视线苏挽澜跟端石兰显然预料不到赢驷在这种精痞尽的时候还有如此速度,顿时怔了一怔
赢驷这速度显然是紧张了,但他望着老怪物的面容却还是那副若无其事的平静,甚至是似笑非笑
老怪物皱眉道:“我并非十分确定,但说了你们也不懂,只会浪费我唇舌”
“我靠!又是这句话,我说您老能不能换点新意?!”公孙锦币怪叫,暗地朝他竖起大拇指,然后向下
赢驷却道:“那斯影说这祭台是好几百年前的东西,莫非又跟那些所谓的圣族有关?”
“既然知道就好,苏琚岚有没有事,别人不清楚,但你心底应该明白得很?”老怪物不答反问
赢驷摇了摇头,嘴角那一抹笑渐变凉焙“我什么都不明白,我也不管那圣族还是死族!我只知道现在,我的岚妹妹不但昏迷不醒,还被困在这座莲花台出不来!”说到最后,赢驷这双宛若千万琉璃的眼亮的异常,让老怪物猛然觉得被狠狠剐了一下
这样琉璃的眼睛,真不像是人该有的眼睛!
老怪物很不想承认,自己居然会被他此时的眼神震慑到!
他面色有些尴尬却又装作若无其事,道:“我只听说莲花台是几百年前圣族的祭台,虽然是专门封杀恶人用的,那里面灼烧的明火却是出自某族炼制”
电光火闪间,赢驷缓缓道:“唐族还是玺族?”
老怪物略是诧异的望着他:“为什么你会猜唐族?”
赢驷答道:“那毫无疑问是玺族了”
没为什么,他舍不得让苏琚岚受伤,同样的,唐郦辞也不会让玺岚受伤
赢驷立即转过身回在莲花台旁边坐下,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看着昏睡中的苏琚岚但他表情有些莫名的倔强,好像委屈了,可也绝不服输的样子
他委屈,他恼怒,他不服输,他真得好想马上摇醒苏琚岚,然后问她是不是喜欢那个人? ... [,]
(或者马上转身走开,或者撒气发怒,然后尝试不要去想
可是,他现在能感觉到的,居然只是伤心喉咙里有什么东西在一直往下掉,好像心也跟着掉了,全身觉得无力
他沉默下去
这座莲花台是几百年前的圣族祭台,专门拿来焚烧那些死后灵魂不化的高手!因为真正的高手,即便死了都能复生,甚至生生不休!譬如在传闻中早该死去的唐郦辞等人
唐族与玺族当年都是最富盛名的宗法家族,所以联手炼制出这种可以销毁肉身再讲灵魂禁锢住的明火,所谓的“冥火”!
只是谁能想到这冥火居然烧到自家人身上了?
苏琚岚当时只是被螣蛇摔晕出去,只是昏厥的时候又恰好被斯影丢到莲花台里面,冥火按时灼烧,却感应到与苏琚岚是始出一源,于是僵持着迟迟不敢灼烧苏琚岚,反将她带入那些被禁锢的灵魂禁处
那里的场景时刻变换着,有时候是茫茫大漠的夜色,有时候是山脉绿洲,有时候是狰狞的炼狱,有时候又像是世外的桃源无时无刻不变化,甚至是她小小踏出的咫尺距离,都能从一个场景迅速转到截然相反的另外场景
苏琚岚被这些变化无常的场景搅得目不暇接了
她闭着眼睛在原地静立,然后凝神听着耳边那些风吹浪涛花落雪下等等细微的声音,让耳朵去适应这种变化直到所有的声音都戛然而止,只树水潺潺的声响,她方缓缓睁开眼,眼前是十里玉阶通九天,华灯高挑,帷幕低垂
她未曾见过这里,但却感觉到这是一个高贵奢靡到不似人间的地方
方场上团十俩辆羽缎锦车,车檐四角飞翘,各坠了瑞金虎兽的风铃风轻扬,铃声婉转流荡,每声都真真实实地回想在她耳边,回荡在空旷的方场上
苏琚岚极目远望,竟望不见那条玉阶的边际,而四周停车的广超也是一眼看不到路的边际玉阶尽头,绵延倾斜而上的白玉玉梯直没入了云霭中,隐约可在云曦之间看到重阁楼宇的叠影
她走向玉阶,忽然听见身后是叮咚环佩的摇响,有股沉醉迷人的馨香迎面扑来,便迅速转过身,抬眼,对上一双斜翘的凤眸那双眼中盈着冷冽和探究,仿佛在这视线交会的刹那便想将她从外到内看穿?!
“这里不像是被冥火囚禁的地方”苏琚岚说道
那丽服女子冷冷地看着她,未发一言,然而咄咄逼人的气势流淌在身周,目光森冷无情
她浓黑的秀发高高盘起,缀着飞凤步椰看着高贵美丽,却让人无端惧怕涂着霏靡蔻红色的指甲,轻摇着团扇,却全没有纳凉之意,朝苏琚岚走了过来,掬起一抹轻笑,如桃李蒸霞,艳丽无端,可口中言辞却是欺霜胜雪的:“当然,我也不像是被冥火囚禁的人”
她的衣裙飘逸,袖口迤逦自地面,群尾长长地拖在身后,走到苏琚岚不远处的青石宫道上,然后优雅地拂着袖子缓缓停下来,像一个绝顶高傲的女皇
“那我们是敌还是友呢?”苏琚岚回了一个单薄的淡笑,然后从玉阶上缓缓走下来裙角的紫缎铺散开来,似极了樱落琼碧,与这高华女子相比,她的灵动婉媚也不褪色
各有特色,相映生辉
苏琚岚很多时候都是属于淡漠的,鲜少与人竞争下所谓的“名”“利”,但这女子却明显在与她较劲这些
“想不到如今这大陆居然还有像你这样的俊秀人才,就连冥火都没能烧死你,可谓是难得呀……”这艳丽女子望着她,巧笑嫣然的说道,但眼中却是冷意森森,“这也好,让我能够及时赶到,亲自出手”
“原来你也想杀我?”苏琚岚笑道,然后拂袖走到她面前,慢慢说道:“可惜要让你失望了,因为我向来命大,暂无人能杀得了”
“失望?我可从未有过失望的事,以前不会,现在也不会”她的脸上又挽起一抹绮丽的浅笑,跟苏琚岚同样的笑,均能传达给对方的寒意
“你就这么确定?”苏琚岚的话刚说完,下颌就被抬起,女人发簪步摇晃荡的光芒刺痛了她的眼
苏琚岚眯上眼,又再睁开,女人身上的香气顿时逼近到她的脸上
艳丽女子道:“我真想好好看看你的眼睛,看看这里面藏着什么?”
苏琚岚笑而不语地看着她
她再道:“可我居然看不出来,所以还不如直接挖掉省事!”
说着,拿着蒲扇的那只手顿时朝她眼睛刺过来,却被苏琚岚挡住苏琚岚笑道:“你连自我介绍的礼节都没有,那也该给个动手的理由吧?”
“很简单,你非死不可”艳丽女子双眉一扬,身形迅速后退,裙裾飘飘,转眼间就翻身落到她身后那条通天的十里玉阶,然后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她,杀气越来越重,渐有泰山压顶之势
苏琚岚抬头仰望着她,“哦?不知道我又是怎么触怒阁下了?”
“你没有资格向我问话——”艳丽女子环抱双臂,冷冷笑道:“虽然我很是好奇冥火居然不烧你,甚至对你还有畏惧之心?但我得赶紧完成主人交代的任务,谁让我最尊敬的主人下令要你立即死呢?让你再多活一时三刻,还真是玷污了主人尊贵的身份”
艳丽女子的目光刹那间变得寒如冰霜,再不带任何人类的感情
苏琚岚知道她出手在即,全身戒备
玉阶上顿时出现一个不可思议的画面,那女子的脚下突然升起一股白色火焰围着她转圈,越转越快,形成一道龙卷风一般的沙漏型空间
蓦地,苏琚岚就失去了她的所在,那是玄而又玄的一种感觉虽然事实上并非这样,那女子正在苏琚岚眼前迅速接近,那染着豆蔻红的纤指画出一道奇妙的轨迹点向苏琚岚的眼睛,若被点中,保证苏琚岚今生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
明明就在眼前,然而苏琚岚却感觉不到她的存在,这即是说,这女子好像不存在这空间里那样,假设苏琚岚闭上眼,通过感应是无法发现她的痕迹
苏琚岚以前觉得高手出手的速度会超过和突破人类体能的极限,所以根本不能用眼去看或去听,只有依靠灵锐的感觉做出来自本能的的直觉反击
当然这要能感应到对方的存在才行
可是现在感应不到女子的存在,这一套就完全不能用了!
指风无声无息地刺中苏琚岚的指掌,竟比苏琚岚预料中快上一截,顺着她的手臂汹涌而入,苏琚岚的左臂衣衫上顿时被裂开一道口子,丝丝阴暗的白色火焰无孔不入的钻入苏琚岚的经脉
几乎同时,苏琚岚的右手指掌也轰击在艳丽女子的肩上
然而苏琚岚却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准确击中!
因为苏琚岚的华光离她肩膀只有半尺的时候,那处的空间似乎突然间改变了方向,凝聚的华光骤然间滑向了一旁
外面营帐内
... [,]
守护在莲花台周边的众人,忽然听见这声“呲啦”衣衫断裂的声响,顿见苏琚岚左臂衣衫裂出一道口子,肉眼可见的是她那条白皙瘦长青筋明显的手臂上,有些异样惨白的经脉往着手腕往上延伸
“怎么回事?!”老怪物瞳仁骤然缩紧,紧接着发现苏琚岚的嘴角有血渐渐溢出,显然是遭受到了攻击
莲花台内的空间,苏琚岚跟那名诡异的女子僵持着这个相互击中的动作
苏琚岚嘴角溢出了一股血,但她也瞅见了对方身子轻晃了一下,即便她未能准确击中她的肩膀,可这女子也休想完全避开华光的攻击
女子被这股华光冲撞到,眉棱骨越发蹙紧,不仅是因为华光溢彩象征了四系宗法的能力,还有这这股华光的气息竟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她微微蹙眉:“你真是苏琚岚?!”
一句话,几个字,让苏琚岚双眼顿时如同笼着薄雾的湖水,微微弯起道:“你这刽子手当的可真是不称职呀,先动手才问起人的姓名,万一杀错对象怎么办?”
她冷笑道:“这又有什么问题?宁可杀错不可放过,尤其是主人下令要杀的你!”
苏琚岚笑了一声:“一口一个主人,你真像某种忠心耿耿的……”
话还未说完就被截了,她的脸色顿时绿了:“你竟敢骂我是狗?!”
苏琚岚清透的双眸望着她,道:“请问,我刚刚有提到这‘狗’的字眼吗?你倒是自找坑埋了?”说完,低头看着她攻在指掌上的手,发现那些尤为特别的白色光焰,居然将自己的经脉整得发白并往上延伸了
苏琚岚凛了眼,已经衍生到胸口的白色经脉顿时被一股红色的经脉给逆逼回去,然后顺着指缝渗出来
“别以为就你会用驭血术,”苏琚岚微笑红色经脉将白色经脉彻底吞并后,趁着艳丽女子抵在她身上的手顺势席卷而去
艳丽女子唯恐被这股逆流的力量给反噬了,迅速翻身后退出去,盯着她看了又看,“驭血术也就传给云琉宗几人用而已,你不是云琉宗的人,更何况你还是云琉宗要杀的人,你从哪学来驭血术的?”
“云琉宗想杀我,我可以理解你想杀我,莫非你就是云琉宗的人?”苏琚岚又抬眼看了看她,目光中闪过一丝了然
艳丽女子鄙夷道:“别把我跟云琉宗那老女人扯到一块去了,降低了我的身份”
苏琚岚不言不语地瞧着她,忽地起了试探之意:“云琉宗的老女人,你说的该不会是陆倩瑜吧?”陆倩瑜是陆凝冰的姑姑,也是云琉宗掌门的亲信,曾经在苏琚岚抵达云琉宗时对她痛下杀意
“陆倩瑜?!那些无名小辈的名字,我才懒得去记”艳丽女子鄙夷道
苏琚岚顿时明了,看来是朱颜了苏琚岚看着她,半晌,挑起了眉:“降低你的身份?我该说是你这女人,有什么资格去跟云琉宗的掌门人相比呢?好歹云琉宗的弟子当着敖凤国君主的面,拿了数百条人命做垫底,都没人敢拿她怎样,可见云琉宗在四国大陆的影响力是何等的……”
点到即止苏琚岚笑而不语,直直望见女子眼底的讥讽与嘲笑,方道:“所以跟朱颜相比,怕是你连比的资格都没有”
艳丽女子哈哈笑道:“是吗?苏琚岚,你知不知道在我们的眼里,你们这些所谓的高手包括那四国追捧的云琉宗,充其量就是小孩子在海边堆泥沙而已,我们心情好或懒得管,你们兴许还能玩得久点,但泥沙终究就是泥沙,别妄想跟大海较量,那样就是不自量力”
“多谢教诲,我向来很有自知之明,只是我再收敛也总有人找上门来,根本没得挑——”苏琚岚摇头答道,面容平静如古井无波,点尘不染,看不出丝毫表情弥散的华光慢慢由她的毛孔回归体内,苏琚岚一边说,一边凝神关注地看着对方,想要觑隙而入
“你倒是挺有趣的?”艳丽女子盯着她笑道,只道可惜了,像苏琚岚这种想法总会偏颇轨迹的人的确有趣,但她偏偏却去触犯主人的威严,只能说该死
“你的赞美,我受之无愧”苏琚岚答道她的心底非常平静,明净如镜,将周围景物全都模糊了,只留下她周身三尺的范围,力求一点突破
苏琚岚双手分伸展开,而后带着丝丝的红光画圈,十根细瘦的长指在她胸前以一种奇妙难言的形式交叉相握又如莲花盛开在那女子眼里看来,苏琚岚的每个动作都是浑然天成,绝无半点破绽
她危险的眯起眼,那股白色火焰顿时呼啸的冲到苏琚岚四周想要趁早出动攻击却久攻不下她只能无奈停下,但也知道再贸然出手的话,苏琚岚极有可能先一步击中自己,故此眼睁睁看着苏琚岚的其实越聚越大却无可奈何
苏琚岚交叉的双指突然划出一道玄奥的轨荚头顶向前击下
没有任何言语可形容苏琚岚那一击的威力和速度
毫无花俏的攻击,偏显尽了天地微妙的变化,四股力量,黄色的土红色的火蓝色的水绿色的风,旋左旋右忽上忽下,看似泾渭分明却又以一种合乎的方式纠缠一起,无分彼此
这样的力量强得出乎意料了!
艳丽女子明明知道自己修为比苏琚岚高,但依旧有种针尖对麦芒的感觉她的白色火焰环绕在四周,形成一个攻防成体的结界这种结界会造成“空间错位”,任何向其攻击的宗法无一例外的会因为略有偏差而被结界轻易转移开去
但是苏琚岚那四股纠缠的力量忽然肆无忌惮的冲撞过来,模拟撕扯的错乱方式缠绕击出,恰好抵消了空间错位的影响,无论她如何厉害亦无法将这四股力量同时转移开去
这就是苏琚岚刚刚心如明镜想出来的最佳攻击方式
那艳丽女子的长裙顿时无风自动,两条白焰自腰侧电射而出,游鱼般几般摆动,迎向苏琚岚的四股力量,“轰!”溢彩华光跟电闪白焰交击在一起
时间仿佛在这刻失去了意义
苏琚岚的华光,骤然间穿透两条白色烈焰惊涛骇浪般冲向对方如同长虹贯日的华光,倏地聚拢到交击的那一点上,借着漫天烟雾以电光火石的惊人速度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那里再度被破开了另外全新的空间
四周一片寂静,爆烈烟雾与碎石等蝴蝶般飘舞在空中
苏琚岚傲然伫立
那名艳丽女子如同狂风中一片落叶飞出五丈开外,半空中俏脸瞬间由白转红再变白,终于喷出一口鲜血落在地上,目光惊怒地望向苏琚岚
而表面上苏琚岚虽然占了上风,但实际上也并非如此
因为她带了种硬拼的意味,对方受伤不轻但却无关生死,她却有点惨不堪言,因为攻击的华光返回体内后,还附带了源自那名女子的寒气,刹那间也全送回苏琚岚的体内,要么抵抗要么消融,只要苏琚岚稍稍支持不住多出来的这股力量,很有可能被炸成粉碎,不留半点痕迹
... [,]
( 苏琚岚迅速闭上眼,聚精会神,仿佛是无人无物的陷入自己的冥思世界里,感受到这股寒气的力量,先是让它无限地扩展,然后再释放出自己的精神气这股汹涌激荡的寒气由于失去了限制而骤然膨胀至整个身体,而后又像稍纵即逝的昙花骤然间退潮般流回,被她的华光吞噬消融了
那女子目光有些呆滞地看着苏琚岚,在她眼里看来,刚刚有那么一瞬间,苏琚岚仿佛突然在她的世界中消失了,刹那后又重现出现,整个人发出异样明亮的璀璨彩光,这带给她的震撼绝不下于适才苏琚岚施展“驭血术”的惊诧
周围日光忽然朦胧在水汽中,影影绰绰的流光映照在青石宫道上,白玉台阶上,从上到下均是浮光掠影般
苏琚岚迎着风缓缓睁开眼,那头紫发当初只用一条银白丝带轻挽在脑后而已,此刻被劲风刮断飞走,于是这满头紫发便散落开,徐徐擦过脸颊,映照日光越发衬托出这张殊璃的脸,那双带着淡淡冰冷的眸
→◆←→◆←→◆←→◆←→◆←→◆←→◆←→◆←→◆←→◆←→◆←→◆←→◆←→◆←
两人面面相对,却都没有再行出手……
……
“连慧,为什么还没有杀了她!”一个似曾相识的冷冽声音突然间从四面八方传来,显含愤怒
这个声音听着就是高手,冷硬的语气中不掺杂一丝温度,那名被唤作连慧的艳丽女子,脸色瞬间冷滞,弹指就将手中的白焰熄灭,然后哼了一声,反问道:“朱颜,你不是自封了所谓的‘神使大人’吗?料来闲事也该多得很,怎么管到我这里来了?”说完,歪着头,一只手指细细抚摸着另一只手上的每个关节,不知在笑些什么,在薄薄日光衬托中,有种诡秘莫测的意味
一团绿光瞬息从苏琚岚冲去,苏琚岚旋身躲开,那绿光顿时从她脸颊擦过,光影乍闪,她抬手夹住一片激射而来的竹叶血痕顿时从她的脸庞缓缓滑落,让她眼神缓缓沉了下去,脑海中迅速浮现一个未曾照过面的人,朱颜!
半空中缓缓转出一个人,徐徐落地
苏琚岚终于见到朱颜的长相,她脸上满是纵横交错的皱纹,也不知道年纪到底有多大,背部佝偻着,拄着一根镶金的麒麟头拐杖
此刻她正冷冷地看着连慧,偶尔将眼角余光瞟向苏琚岚,那双目光已然锐利如刀
连慧不为所动,冷眼嗤笑的看着朱颜,朱颜逐渐倒耸了肩膀,浑身泛起杀意
“我说朱颜了,平日见你那副涅多了,想不到原来你竟是长得这样呀,又老,又丑,脸上全是厚粉也难遮掩的皱纹,”连慧越说越刻爆然后摸着自己那张脸庞,笑容也越发越美艳动
朱颜双眼聚拢,片刻后,满脸戾气消散于无形,面色平和地说道:“虽然你我平日不合,但现在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目的就是要这臭丫头死先杀了她,有什么事慢慢再说”然后搁置在麒麟头拐杖的手,状似无意的敲打着
苏琚岚抬手抚上胸口,呼吸渐渐急促起来,竟不敢直视朱颜
连慧忽地拂袖冷笑道:“她的命是主人开尊口要的,杀她的事当然由我办,轮不到你Сhā手!”而随着她这拂袖的冷笑,苏琚岚胸口的烦闷顿时消退了不少她再望朱颜,朱颜的目光些许凌乱,甚至呼吸有些急促了
朱颜脚步微晃,断断续续笑道:“想不到……你的修为越发高了,居然能破了我的惑心术我也是替神尊办事,她就这条命,但你杀跟我杀,有什么区别呢?”
“当然有区别,你要杀,无非是因为她捅破你那什么云琉宗的虚假面目而我要杀——”连慧嗤了一声,殷勤笑语:“是因为主人尊口亲开既然是主人想杀的人,当然只能死在主人的授意中,哪轮到你动手?”
苏琚岚旁观者听她们的对话,一个唤主人,一个唤神尊,但这个主人跟神尊貌似是同个人?朱颜源自云琉宗,而云琉宗又是郝师旋创建的宗派,莫非她们口中的主人跟神尊,就是郝师旋?!
朱颜退让了一步:“那好,我不出手,你即刻就杀了这臭丫头!”
连慧的唇角耸得很低,“就凭你也敢命令我?”
朱颜隐忍着说道:“那你到底是杀还是不杀?如果你不杀,我就即刻动手!”
“人我当然是要杀,但我什么时候杀,还轮不到你管的地步!朱颜,这里是我管辖的地方,你尚未经我同意就闯进来,还有把我放在眼底吗?”连慧眸光凛冽,如电般闪向朱颜而去,然后唇角慢慢扬了起来,手腕上顿时多了条缠丝软鞭,在空中虚劈数下,冷冷地道:“马上,给我滚出去!”
朱颜微微昂着脖子睥睨她片刻,突然间转身扑向苏琚岚,那把麒麟头拐杖凝聚着青色的旋风,无声无息地劈过去,如同一道青色的鬼影
苏琚岚手腕迅速朝前一抓,那瘦若柴骨的指掌犹如白玉雕的骷髅手,浸满紫芒,迅速挡下朱颜的麒麟头拐杖
连慧手中的软鞭也顿如灵蛇出洞簌簌而动,快如鬼魅的闪到苏琚岚跟朱颜之间,挥腕就是一鞭抽了出去,立即将朱颜逼退开
面对连慧跟朱颜这两个诡异的高手,苏琚岚知道自己命虽悬,但是也并无退路因为从朱颜跟连慧两人的对话便可看出,两人同事一主却积怨已深,倘若要全身热推,必须让狗咬狗!
“居然在我的地盘乱来,朱颜,看来不给你点教训是不行的?”连慧说道,两人顿时打起来,打得难分难解,一道道强悍的宗法攻击暴然响起,飓风狂作,两股强烈森寒的气流不断撞击不断抵消,好似要冲垮一切障碍物,山洪泛滥,银河倒卷的朝四周散开
更为神奇的是,两人渐渐打到最后,四周这些奢靡的空间若隐若现,好似有第二个空间强行融合过来,那个空间漆黑扭曲,四处都漂浮咆哮的鬼火魅影两人打得风云变色,这两个空间也不相伯仲的撕扯着
苏琚岚瞳仁收缩
恐怕第二个扭曲空间才是冥火禁锢灵魂的地方吧?!
而此前那个宫道玉阶应该是尾随连慧而出现的,叠加在冥火禁锢的空间上,就是连慧口中所说的“她的地盘”,如今连慧跟朱颜交手必定波及这两个堆叠的空间
没等苏琚岚回过神,朱颜忽然说道:“现在我们打得难分难解,难道你就不怕这臭丫头趁机逃跑?”
苏琚岚锁紧瞳仁,这个朱颜!
连慧跟朱颜两个交缠的身影顿时划分开,两人身上皆是不同程度地挂了彩
连慧的袖子扯脱了一只,粉白藕臂上纵横这狰狞伤口,血肉外翻中隐约可见斑斑白骨而朱颜下手狠,但自己也强不到哪里去,满头长发被削断了一半,身上卦有血汩汩冒出来
连慧娇喘不断,几乎调息后终于稳赚连忙瞥向苏琚岚的方向,发现她原地未动她暗下惊异的同时,复又望着朱颜冷冷笑道:“朱颜,你以为这里是你的云琉宗吗?在我的地方,谁都逃不了!”
苏 ... [,]
(琚岚不言不语地看着她就是因为知道这里是连慧的地盘,即便两人争斗中无暇顾忌她,她也不能跑,不仅因为跑不掉,而且还因为她若有逃跑的念头,两虎相争的人肯定会同时抓向她这块肥肉
朱颜也没想到苏琚岚聪明至此,这让她如何耸动连慧先杀了苏琚岚?“连慧,据说你的修为精进了不少,可我怎么看都觉得……我这拐杖抽过去,你竟都躲不开呢?”
连慧嘿嘿冷笑,擦去嘴角溢出的血迹,“是呀,我的身手居然没有你好呢,该赞美你是‘老当益壮’呢?不过我刚刚不小心拿着鞭子在你身上抽出这么多道口子,啧啧啧,真是对不起呀,看你疼得呲牙咧嘴的涅,我是该给你赔罪了,谁让你看着就像是长辈,而我年轻貌美只是个晚辈呢?”
连慧说着躬身弯下腰,仿佛真要给朱颜赔罪似的,但苏琚岚知道是假的,果不其然,连慧身形猝然间欺近,可她没有偷袭朱颜,竟然是朝苏琚岚所站的地方而来?
这点出乎众人的意料,但见朱颜陡然惊喜,苏琚岚僵怔赚却又立即回过神来,翻身避开连慧的鞭子,二十一把紫芒刀飞射而出,发出一阵清脆欢叫的哨声,像春天乱莺飞舞发出的啼鸣声似的
连慧用手中的鞭子隔开了这些紫芒刀,翻腕间又飞快地甩出一鞭苏琚岚身在半空中,万分紧急的闪了过去
朱颜见连慧落空中,骤然间飞掠而来,手上的麒麟头拐杖鲜血淋漓,可同样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招瞄准的却是连慧如果落稳了,连怕只怕当场就能被剖成两半!
女人果真是是最善变的生物
003卷 花言巧语骗过连慧
( 朱颜与连慧交谈时突然偷袭她,连慧跟朱颜针锋相对时也趁势要抓她,苏琚岚可谓命悬一线,知道朱颜跟连慧都在酝酿时机,自己夹在两个各怀鬼胎的女人中间,左右权衡,只觉得分分秒秒都难挨
但是她看见朱颜突然狠戾攻向连慧的这手,手腕便是一转,二十一把紫芒刀顿时尖啸的绕圈刺向朱颜
连慧察觉到身后有异再回头,发现紫芒刀将朱颜偷袭的麒麟头拐杖横挡在半空中,顿时眼神狠戾起来,“朱颜你当真是越活越过去了!”然后手中软鞭随即抽了过去,烈烈白焰喷薄而出,回击也是毫无留情
朱颜被紫芒挡住赶紧抽身后退,却发现这些东西在苏琚岚的操纵中竟像认得她一样,掉头又缠了上来,无论她怎么挥砍都是避而再近咄咄逼人她从未见过这种兵器,有风穿过便发出莺啼般的脆响,不敢硬接,再见连慧也攻过来,顿时双眉一扬,身形迅速后退,如同来时的神不知,去时也鬼不觉,转眼间就消逝了
两个堆叠挤压的空间中,一半是奢靡仙境,一半是阴郁炼狱,如今只剩下两人
苏琚岚见朱颜走了,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再度绷紧神经,因为眼前还有个连慧呢!她静静凝视着连慧的一举一动,暗自揣测两人交手应该耗费了不少力量,如果连慧待会硬碰,那么自己又有几成胜算呢?
连慧原本气喘吁吁,见朱颜走了,蓦然屏息静气,晦暗难明的眼神斜斜瞪向苏琚岚,“我们两人争斗的时候的确是最好的时机,你干嘛不逃走?”
苏琚岚将紫芒收回手中,道:“最好的时机?如果我那时逃的话,估计你们都会同时出手先把我给杀了”
“你倒挺识相的,但刚刚朱颜偷袭我,你又为什么要帮我?别忘了,我们都是想要你的命,少了一个我,兴许你逃跑的机会更大些”
连慧冷冷地笑着,目光逡巡在她的脸上此刻,连慧满身的伤痕累累,以及她的脸上交叉印着几道伤痕,即便再貌美也被毁得彻底
扫眼望去,苏琚岚蓦地浅浅笑了起来,点头道:“我知道可是如果现在站在我面前的不是你,而是朱颜,那么她可就不会跟我说这么多话了死在你手里比死在朱颜手里舒坦”
连慧面上带着几分赞赏地看着她,“你倒是很识相,那我还当真会让你死的痛快点”
“你真的就这么消我死?”苏琚岚绽出最诚挚的笑容,与连慧缓缓拉近距离,“你是奉命行事,我是不怀疑你对你家主子的忠心但倘若没有你家主子的命令,我觉得……你很欣赏我呀?”
连慧眸光一动,半真半假的笑道:“这话你倒是敢说出口呀不错,我看你确实挺顺眼的,如果不是我主人下令要你的命,我倒觉得把你困在我的地盘玩玩,也是很有趣”
困在你的地盘?
还玩玩?
这个连慧到底是何身份,当真是目中无人到极点了?
苏琚岚柔声笑道:“看来我能让你顺眼的份上,可否说说,你家主人是哪位?”
“小丫头,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
“你家主人都派你要杀我?我怎么不该关心呢?”苏琚岚对她笑了笑,殷勤说道:“再说了,光凭你我就已经招架不住了,我印象中除了刚刚云琉宗的朱颜外,可就再也没招惹过什么厉害人物了”
连慧嗤声道:“朱颜也算厉害?她在我眼中,也就比狗稍微懂得多叫几声而已!”
啧啧,苏琚岚暗地摇了摇头,可惜朱颜刚刚逃得太快了,如果听见这句话不知道那张老脸又该是如何颜色呢?
连慧秀眉微颤,似是极大的宽容:“除了我主人的事,我允许你问其他的,就当我赏给你的薄面”
“好,没问题”苏琚岚笑道,登时收敛心神,望着连慧问道:“为什么你会驭血术?为什么你刚刚说什么……驭血术只教给云琉宗几人而已?”
“嘶,”连慧被她这么一问,神色顿时一震,“这话倒是该轮到我问问你,为什么你会驭血术?”
苏琚岚折道:“当然是别人教的呀,我可没有无师自通的本领”
连慧敛容紧张追问道:“谁教的?”
苏琚岚故作惊讶,瞪着连慧道:“既然你说驭血术只有云琉宗的人会,那肯定是云琉宗教我的”
“胡说!”连慧厉声喝道,转瞬间就婀娜生姿地站到她面前,伸手捏住她下颌,寒声喝道:“朱颜他们比我更想杀了你,还怎么可能把驭血术这种不轻易外传的宗术教给你?快给我老老实实的回答,否则我就掐断你的脖子!”
苏琚岚任由她掐到面色苍白,“反正你都要杀我,那我干嘛还要老实招工?”
“你居然敢威胁我?信不信我马上就把你宰了?!”连慧怒道,这嗓音陡然间沙哑的回响在四周,在两个相互挤压时隐时现的空间中,听来就越发让人寒毛收缩
苏琚岚不为所动的盯着她连慧收紧了手,死死盯着她,但较劲了许久甚至能听见手掌下那截脖颈脆弱的骨头在咯吱咯吱响,苏琚岚依旧死不松口,连声续气的咳嗽都没有,连慧最终猛地甩开手,苏琚岚顿觉被她手指捏紧的脖颈如被冰扎
“不是云琉宗教你的,到底是谁教给你?”连慧低头喃喃道,“如今会驭血术的寥寥无几,到底是谁教的?”在连慧思考期间,那两个撕扯的空间也仿佛分出了胜负,阴暗恐惧占据了上风,那片高贵奢靡的宫墙玉阶不知道消失到哪里去了
苏琚岚被连慧推到在地上,这地面顿时变得冰冷刺骨,弥漫着丝丝蓝雾黑气,凝结成各种各样的手四处抓着的有只手抓到她的衣角,她反射性的踢去,却发现踢散的就是一团怪雾而已
她看着依旧低头思考的连慧,张目四下张望,终于发现冥火在后面不远处熊熊燃烧者,在冥火中央还有道耀眼的芒光
那是莲花台的出口!
苏琚岚弯着腰慢慢地挪动脚步,一点一点地倒退着朝出口靠近,眼看着离连慧越来越远,她立即转身就要开跑
身子还没转过去,腰上蓦地一紧,连慧的软鞭就已经横过来禁锢住她,“想趁机逃?还早着呢!”
苏琚岚摁住腰上的软鞭,慢慢将头扭了回去,看着连慧拿着鞭子居高的手,那张脸夹杂这愠怒与讥讽“逃不过,那就再打吧!”苏琚岚回眸笑道,然后话音刚落,紫芒顿时缠绕在软鞭上,紫光乍起,迎面而上,如斩冰切雪,尖啸又如凤鸣九天
连慧怔了下,有笑声轰然传出,然后带着轻蔑与敌视缓缓腾空飘起
四周那些阴暗狰狞的烟雾顷刻间吓得缩回地面,白色焰火顿时从周围无孔不入的钻出来,让她浑身再度裹满这种白色火焰,从半空中俯视下来,宛若一尊高傲的神
紫芒跟软鞭在半空中缠绕着,争执着,疯狂的咆哮着
连慧见状,在半空中手臂挥舞,做了一连串诡异的动作,片 ... [,]
(刻后如有神秘力量在她身后,顿时漫天火焰腾起,似是云彩疯狂地流动,只听得巨大爆响,刹那间从天空中落下无数白色火球,带着熊熊火焰,冲向苏琚岚而去
这片昏暗浑浊的空间顿时被这股莹莹白光充斥满了连慧眼看着苏琚岚在炽热的光芒中缓缓消失了,嘴角是压抑不住的笑容与遗憾
忽然,她的心脏猛地一跳,就像有人在她身体里用重锤狠狠地捶了一下明明白焰已经将苏琚岚彻底湮没了,连慧,这个漂浮在半空中的人,却分明感觉到苏琚岚抬起了头,依旧睁着了眼望她
那是一双暗红色的充满暴戾与嘲笑的眼神!
一股无形未知的冰冷迅速拓展开来,连慧眼看着白焰中突然不安颤动起来,薄薄红光若隐若现,紧接着红雾腾腾,瞬间就将白焰从中撕扯开,清晰映照出苏琚岚那张稚嫩清丽的脸,白玉也似的肌肤,微微透出淡淡粉红,明艳之极,若是个男子必定看呆了眼
这股红光浸透在白焰中突然逆流缠向连慧,连慧立刻就感觉到有种咄咄逼人天旋地转她顿时面色肃然,软鞭紧握在周围横劈了几下,赶紧将这股红光劈散,然后又朝地面上的苏琚岚凌空甩出几鞭,疾若闪电,带着开山斩海的气势向苏琚岚冲了过去
散开的红光立即回到苏琚岚身边聚拢,迎面而上红色的光芒在半空中与那万丈白焰撞到一起,那阵势,丝毫不让
两股力量在半空中一触即开!
半空之中,红光闪烁,白光灿烂,在空中飞来纵横,搅得周围那些游荡狰狞的魂魄纷纷远远退避,声声巨响如晴天霹雳,震耳欲聋
白色焰火在连慧的操纵之下,白光越来越盛,威力越来越大,竟渐渐有种把红光给压了下去若真按修为来说,连慧确实在苏琚岚之上,只是每逢对苏琚岚出手时,她心里总有种迟疑与困惑影响她,让她迟迟无法真正出手
苏琚岚见着连慧真动真格,她扣动手诀,紫芒顿时如同长虹贯月,带着春莺乱啼的尖啸声冲向连慧
连慧身子顿时一晃,倏地从苏琚岚前上方消失苏琚岚翻转了腕,折腰抓向身后,果不其然,连慧就特地堵在那扇出口前这二十一把紫芒刀半空中翻回,一圈圈将连慧围赚刷地一下,连慧就被上下左右围了个结实
“这东西是武器吧?还挺厉害的”连慧盯着这些冲刷着紫色流光的东西说道,见紫芒微微蝉鸣似是有意识地得意,便道:“还会得意?等我杀了你,这东西就归我了”
“杀我?”苏琚岚侧身凝望着连慧,挑眉道:“连慧,你当真要杀我,就不能缓缓?我看得出来你心底其实很在意到底是谁教了我驭血术,因为即便是几百年前能够通晓驭血术的人,也仅有传闻中寥寥无几的圣族后裔而已”
“你怎么知道这些事?”连慧缩紧眉,手中的攻势应声停止,“难道你是圣族遗留在世的后人?”说到这,连慧表情陡然变得怪异,“不对,你是敖凤国的郡主,像这种所谓的显赫王族是绝不可能跟圣族扯到半点关系!你又想诓我?”
苏琚岚目不转睛地细细观察连慧面上的表情,缓缓笑道:“你有句话说的是没错,如今残留在世的圣族就是那所谓的云琉宗……”
“云琉宗?那些人也配得上圣族这个称谓?”连慧冷笑道
苏琚岚凝神望着她,“可有人告诉我,云琉宗就是有郝族与其他圣族联姻政策后残存下来的,为什么说残留呢?”她捕捉到连慧怔了的面色,接着道:“但一百多年前,有些族人遭受良心的谴责,逃离云琉宗,藏匿于四国之中”
连慧望向苏琚岚:“为什么会遭受良心的谴责?”
为什么?!苏琚岚暂时拿捏不准连慧的态度,只道:“我还在调查中”
连慧冷道:“你为什么调查圣族的事?敖凤国王族,跟圣族可是没有任何关系”
“原本是没关系,但有人为了一己之欲把我扯入局了如果我不调查清楚也是日夜难安,说不定再有哪天还是被人掳走!”苏琚岚看向连慧望过来的目光,笑道:“你可以不信,但这是举国皆知的事实当初玄神比赛,先是朱颜的徒弟陆凝冰挑衅我,我们跟螣蛇联手胜了她,让她颜面无存含恨在心后来有个叫唐郦辞的人莫名出现诛杀永固国的黄钦思,陆凝冰率领挑战但临阵脱逃并拿数百条性命做垫脚石,此事无意间被人揭发,陆凝冰却把所有怨恨都算到我头上,所以我不得不出手杀了她,以绝后患哪知道云琉宗觊觎我的螣蛇,半夜闯入王府将我掳到云琉宗的总坛,陆倩瑜身为陆凝冰的姑姑三番四次想要杀我未果,本以为能够等到朱颜出关还我个平安,但谁知道呀……只能说是蛇鼠一窝!朱颜刚出关就直接轰炸水潭,将我们封死在水中,好在云琉宗那位镇山灵兽水龙雏见我们无辜,便将我们送走”
连慧皱着眉,很有耐心的听完苏琚岚这些话,“等等,你刚刚说到有个叫唐郦辞的出现?他长得什么涅?”
“未能看清,但年纪约莫不大却非常厉害”苏琚岚答道,然后发现连慧眉头皱得更紧了,更听见她喃喃道:“唐俪辞……难道是唐家那位?可不是说他们早已死在魔宫之中了,你还知道什么?马上接下去说!”连慧忽地抬头瞪向她,急急追问
苏琚岚缓缓说道:“为了避免云琉宗在我们回去的路上设埋伏,我们就往北方走,来到这里在这里,我们发现了自称是从云琉宗逃离的唐氏族人,以及遇见了死而复活的陆凝冰,还有一个叫宋明瑶的魂魄,她们两人共用一个身体正要诛杀这些族人,索性是被我们救了”
“宋明瑶!”连慧刚刚是迟疑,此刻面色是大惊失色,“你撒谎,如果宋明瑶真要杀你们,就凭你们能够挡得卓”
“怎么?那宋明瑶很厉害吗?”苏琚岚诧异问道这副无知的涅,让连慧的表情越发晦暗难辨,然后隐隐透出一股凛然寒气
苏琚岚知道连慧被她说的动摇了,所有表面能够打听或者查询到的统统都是真的,但苏琚岚暗中留了手脚,让自己处于一介被无辜乾的旁观者,即便是频频盯紧她一言一行的老怪物,也未能辨出这话是否有假
连慧冷冷笑道:“还有呢?”
“让我想想,”苏琚岚摸着额头做出绞尽脑汁的状态
连慧等着她说,却发现她思考了很久,这回连慧倒是没多大耐心了,几乎快吼出来了:“到底还有什么,你马上一五一十的给我说出来!如果胆敢有半点遗留,我即刻就杀了你!”
“你动不动就威胁着要杀我,反正横竖都是死,我不说了!”苏琚岚冷道:“好歹我也是敖凤国高高在上的郡主,已经被云琉宗搅得有家不能回的狼狈地步,索性就干脆点,死了算了”说着,苏琚岚收起紫芒跟所有华光,然后昂起头露出那截白皙如玉的颈子,好似洗干净准备待人宰的涅
连慧挑眉冷道:“别想威胁我,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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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杀赶紧杀,不要再唠唠叨叨的废话了!”苏琚岚恼怒吼道,抬起袖子崭露出这身布料粗糙的裙衫,然后转了圈,又提起裙角恨道:“我从小都是锦衣玉食的长大,在盗迤城即便我掀翻了天也没人敢说我的不是,可是你看看我现在穿的是什么,我头上戴的又是什么,穿不好也吃不好,就连命都要在你们这些莫名其妙的人手中悬着,谁能明白我这种生不如死的感受?”
“区区这样就闹得要生要死,果真是蜜罐里长大被溺坏的千金小孩!”连慧嗤笑道,“真正的苦还没熬过就投降了,即便你天赋再高也难成大器!真不知道像你这样的人,主人怎么会突然要你的命?”
苏琚岚怒道:“你们追求修炼是你们的事,我只想安逸的生活,这又有什么错?你到底杀不杀,不杀就放我走,以后跟云琉宗都不要再来找我麻烦,就算我在你们眼中是泥偶,我宁愿早死也不要被你们瞎折腾!”
连慧的神色顿了顿,没有说话,仿佛是进行着什么思想较量似的,不知道是被苏琚岚说动了,还是因为从苏琚岚口中冒出的那两个遥远神圣的名字唐郦辞宋明瑶,这两个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圣族后裔呀,居然重现了?传说中的那场魔宫大战,他们并未就此死去?
“艾对了——”苏琚岚盯着满脸深思的连慧,忽然拍着脑袋说道:“当初那个叫唐郦辞,好像是为了诛杀黄钦思的,永固国整支队伍在一夜之间彻底被毁,虽说有些残忍,但还真是大快人心的说”
“黄钦思?这名字我倒没听说过——”连慧思索道,“丫头,这黄钦思又是什么谁?居然能劳他大驾,亲自动手?”
苏琚岚敏锐地听出连慧话里的三分敬意,顿时有些糊涂了,按照之前的揣测,如果连慧跟朱颜同事一主的话,那应该是郝师璇才对,为什么会对唐郦辞如此尊敬?是郝师璇的歹心从未在这些人面前表露出来,还是连慧侍奉的那人其实不是郝师璇呢?
苏琚岚扬眉道:“说起这黄钦思,我是恨之入骨,放浪形含长得好看的姑娘都会被他上下其手,就连到盗迤城做客也不知检点,我都有次都被他设计蛊惑,差点上当了!玄神比赛原本是四国公平较量的比赛,哪知道他居然想跟燕赤国的娄半松联手操纵比赛的结果,在戏楼密探,又是送钱又是送貌美的清官,海月楚寻还有个叫喻涛的美男子,谁知道……”
苏琚岚满意地看见连慧听见“喻涛”这个名字时,眼睛陡地睁得很大很大,满脸的震惊于错愕,她接着说道:“谁知道我跟哥哥刚好也在戏楼,黄钦思看见我落单了再想对我下手,幸好有个清官救了我,就是那个叫喻涛的清官可我没想到那名清官还是个深藏的高手,他在戏楼外刺杀黄钦思,力量非晨悍,无人可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身体好像受了禁锢什么的,突然间倒地不起滴水之恩尚要涌泉相报,更何况他还救了我,所以我冲过去抱着他的尸体想要给他好好安葬,哪知道他折间就消失云散了,让我连这最后报恩的机会都没有,我只能连哭好几天了……”
喻涛?清官?那位圣族后裔怎么可能沦落到做清官的地步,但如果身体真的受了什么禁锢的话,虎落平阳被犬欺,这也是常有的事连慧凝视着苏琚岚,神色似乎忽而有些迷惘,片刻之后,她道:“你最好保证你说的话是真的,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你又来这样的话!我都说了,你不信你可以自己去外面问问看!”苏琚岚假装怒不可揭,然后抿着嘴不说话,就像是在怄气的小姑娘
连慧的神色动了动,终于问道:“那你可有见过一个叫玺岚的人?”
玺岚?不就是在你面前吗?!苏琚岚皱眉哼道:“我不知道!”
“你——”连慧提声喝道,扬了扬手里的软鞭威胁,但苏琚岚就是不再做声她捏着软鞭的手紧了又紧,难得放缓语气柔声问道:“好吧,如果你告诉我,我这回可以不杀你”
“真的?”苏琚岚狐疑地挑眉望向她,“我不信,你不是说你很忠心你主人吗?既然你主人都开口要我的命,那你又岂会不杀我?”
“真是人小鬼大!”连慧冷道,“我看你也不是什么人物,我这回可以先放过你待我回去再向主人讨个明白话,他若有非死你的理由,那么下次我就定不饶你!”
“也行,反正能多活一阵是一阵”苏琚岚皱眉道,“但你带保证距离你下次要找我的时候,云琉宗不许再找我麻烦?”
“好,赶紧给我把话答了!”连慧才刚软了的语气,顿时难改秉性的生硬起来
苏琚岚撇撇嘴,似是无可奈何的道:“说就就,那个叫玺岚的,我是还未见过,但那些残留的唐家族人说什么,其他人都出现了,她也重现于世了喂,我话说完了,那我走了,你说话算话!”
说完,苏琚岚就赶紧冲向冥火环绕的出口,在出口处,她陡地回头望着浮在半空中皱眉沉思的连慧,暗忖道:连慧,你应该不是郝师璇那边的人吧?然后扭头往前走,那些冥火在即将触碰到她的身体时,犹如如临大敌迅速退散开
一直低头的连慧只顾思考苏琚岚刚刚的话,以至于没有看清冥火自主退避苏琚岚的这幕场景,如果她看见了,兴许就能猜出众人殷殷等待的最后一个圣族后裔,到底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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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苏琚岚跨过冥火环绕的出口时,眼前炽热的光亮扑面而来,她反射性的闭上眼,有那么瞬息间的天旋地转时,耳边终于听见熟悉的声音与此同时,承载她的这座莲花剧烈颤抖地起来,在赢驷他们惊愕的目光中陡然间爆裂开
苏琚岚便摔落到地上去,磕碰在这些碎石尖棱,在浑身困乏疼痛中,缓缓睁了开眼
“岚妹妹?!”“小岚!”“苏琚岚!”“郡主!”“苏姑娘!”……骤然间,平日各种称呼她的称谓异口同声的响起来
最先的还是赢驷,他伸手像抱着易碎瓷器那样,把她小心翼翼地抱坐起来,压抑住如水波般的心绪,低声说道:“先别动,你身上有伤”然后伸出养尊处优的手指,轻轻描过她背上刚磕出来的伤痕她手臂袖口莫名碎开后的伤痕,最后落在那截印有明显指印的脖颈上,琉璃眼渐渐燃起阴郁的寒意
苏琚岚神智瞬间清晰过来了,但也清晰感受到身体传来的饥渴与疲惫,她无力地枕靠在赢驷身上,轻轻叹了一口气
赢驷的神色顿了顿,连忙道:“怎么了?是哪里疼吗?”
苏挽澜闻言顿时走到帐外,命人火速叫来医师,然后再回到营长中,蹲下身看着被赢驷锢在怀里的苏琚岚,朝赢驷说道:“小尊王,地面潮湿还全都是碎石,先把小岚交给我,我扶她回卧榻上”
苏琚岚无力地贴靠在赢驷身上,轻轻晃了晃头,道:“大姐,我暂时不想动,身子难受……”
“哪里难受了?快告诉大姐!”苏挽澜闻言顿时紧张极了,谁都不知道苏 ... [,]
(琚岚好端端的躺在莲花台内,可为什么忽然间身上就有莫名其妙的伤痕出现
赢驷的手指悄然量着她脖颈上指印的长度,尺寸细短,显然是女人的指掌
老怪物看着整座莲花台骤然间爆炸开,皱了皱眉,问道:“臭丫头,莲花台内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冥火既然没有烧你,那你身上的伤是从哪里来了的?我看到你身上有些白色火焰,那又是什么东西?”
“现在别问这些!”赢驷抬头冷道,眼神疏狠众人这些天都在承受因为的苏琚岚导致的情绪烦躁,更何况将苏琚岚捧若珍宝的赢驷,所以能够明白他此时异乎寻常的冷酷
可苏琚岚却觉得赢驷即便再焦急也不该有这样的反应,她原本昏昏欲睡的眼皮勉强睁开,凝望着他,神色忽而有些迷惘,问道:“赢驷?”
“我在这”赢驷没料到她喊他,便低下头看着她望来的目光,声音却依旧是以往的那种娇软慵懒,“岚妹妹,怎么啦?”
这娇软慵懒的语气,让苏琚岚觉得与他刚才的阴冷相差太大,她倚在他身上平静说道:“我好渴……”
赢驷顿了下,想起她已经两三天没喝水吃饭了
“我去倒水”秦卫霜急忙转身朝搁置地图的长桌走去,只因为上面摆有壶具
她迅速倒了杯水回来,转交到赢驷手中,然后靠近她干涩的唇上,一口一口小心翼翼地倒着赢驷将下巴抵在她头上,问道:“饿了吧?”
苏琚岚点了点头
端石兰连忙道:“想吃什么,我现在就让厨师去做?”
苏琚岚顿时累得摇头,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端石兰难以猜想她到底想表达什么,还是赢驷立即会意,扭头朝公孙锦币说道:“快去找找有没有现在就能吃的东西”
公孙锦币顿时也明白了,苏琚岚怕是饿到等不及厨师做膳的时候了
他赶紧朝营长外奔出去,飞速绕了半个圈回来,就将某个士兵藏在火炉中蒸烤的番薯给拿了回来,刚刚出炉,滚烫无比,公孙锦币隔着袖子捧回来时,手掌仍是被烫红了
哪知不怕烫高手还有,赢驷直接伸手拿起番薯就剥皮,几根养尊处优的手指被烫的发肿,依旧飞速将番薯皮拨开,“谁给我个勺子?”
玉崔嵬立即给他递过来
烤熟的番薯是柔软的,赢驷用勺子挖了一口番薯,吹着凉气并咬了口,确认温度适宜了,这才将勺子喂到苏琚岚嘴边,说道:“暂时没有其他吃的,你先用番薯垫垫肚子,好不好?”
苏琚岚顺从地张口含住勺上的番薯,缓缓地咀嚼,依旧闭着眼枕靠在赢驷身上,连话也不想说了
赢驷又急忙舀了第二勺,依旧是吹着凉气试探温度后再喂给她他对她总是有求必应
一口接一口,直到两个番薯都剥净吃光了,苏琚岚渐渐不再煎熬,身体恢复了一些热度,才开口道:“赢驷,我想睡觉了,好不好?”
“好,那就睡吧有什么事等你醒来再说”赢驷的声音很温柔,然后伸手抄起她的双腿,将她抱了起来,转身,一步步地走向屏风后的卧榻,又将她轻轻地放上去,再坐去榻边,搁置好这重无几两的手脚后,小心翼翼地拍着她的身体
半晌,苏琚岚低哑地说道:“你有心事?”她看得出来,不仅仅是只有恼火的情绪
赢驷抿嘴笑道:“不是说困吗?那还不睡?”
苏琚岚再度睁开迷糊的眼,望着笑靥璀璨的赢驷,尽管他闲闲地翘起二郎腿依旧是副纨绔胡闹的涅,但她就是感觉到异常“你不想说,那我就不问了?”
赢驷忽然笑了起来,摸了摸她的脑袋,忽然撑着身子,将头低靠到她额上,那双眼直勾勾的,就这样毫无濒地望进她眼中
苏琚岚的神色顿了顿,望着这双比咫尺距离还要近的眼睛,眸光琉璃溢彩,她稍稍账下眼,这两双眼的睫毛便轻轻煽碰了
她道:“怎么了?”
赢驷凝望着她,有句话在他心中翻腾数次,终于还是问出了口:“你现在会在乎我难过吗?”
“……为什么突然问我这个?”
“因为我现在很在乎”赢驷的眉缓缓淡了下去,眼眸中有一抹孤绝,唇角微弱地扯动了一下,脸上的神色依稀还是素日的嬉闹涅
苏琚岚躺在卧榻中,听了这话,怔怔地看着这个对她似乎很温柔又似乎很霸道的人,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你不说话,是表示不会在乎我的意思吗?”赢驷见她不答,语调依旧温柔,却有一种异常的空洞,轻得如同梦呓:“是因为你喜欢的人……是唐郦辞?所以你不会在乎我,对吧?”
苏琚岚怔怔地看着他,好像不能理解他到底在说什么
赢驷缓缓坐直回身子,低着头将她落在被单外的手轻轻塞回被单中,然后转身就走,忽然,一股微弱的力量恰了他的后襟,他一回头,就见苏琚岚轻轻抓住自己的衣服,然后望着他看向她的眼神,眼睛里忽然有什么东西在聚集,“赢驷,你知道我是……”
“我觉得是谁都无所谓,我只要确定是你就可以了”赢驷微微苦笑,“可是我是不是就只会让你觉得我就是个混蛋?就只会各种冷嘲热讽各种试探跟玩笑,一点都不成熟,所以你不喜欢我,就算我再坚持再不甘心又能怎么样?你还是一点机会都不会给我,对不对?”
苏琚岚有些震惊地看着他
“说不难过是假的,因为我这里——”他指着心口的位置,对着她笑了笑,“又痛了”
“医师来了,我先让他们进来给你看看伤势吧”赢驷伸出手,将她的手轻轻拨开
苏琚岚目光看着自己攥紧的手指,被他从玄纹袖口一根一根地掰开,她的手顿时僵在了半空中,但她却没有说话,只是逐渐紧握成拳
静默充斥在她与赢驷之间
他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出去
苏琚岚躺在卧榻上,那脑子顿时崩成浆糊,把所有事翻腾的捣鼓出来
她知道赢驷误会她与唐郦辞的关系,她也知道赢驷猜透她就是玺岚的身份,但她脑子错乱的不仅仅是这些,还因为好多好多事,唐郦辞偏执地照顾,喻涛的莫名惨死,宋明瑶要杀她,还有迟迟未露面的郝师旋,话里藏话的水龙雏,如今再多出连慧和朱颜,所谓的神尊和神使大人,她还未有时间理解,还未有时间调查,越来越多的事情发生,接踵而来,她该怎么去处理?
“郡主郡主下官来了”几名医师急匆匆地从屏风前绕过来,各自拎着医药箱奔到卧榻前
苏琚岚没有说话,只是那双暗红色的眸子隐隐睁大,胸口上下起伏心中翻滚咆哮几欲破胸而出的波澜,想要寻找发泄的地方,这种感觉是恨,是疲惫,还有悲哀
医师们看着苏琚岚半晌无言,赶紧掏出白帕裹住手,然后探入被单中将她的手找了出来刚要搁在药箱上 ... [,]
(把脉,这手“嗖”地一声猛然抽走了
“郡主?”
“先出去”苏琚岚冷冷说道,那张皎若明月的脸,突然间冷到极致
医师们面面相觑,担忧地询问几句后,发现苏琚岚不言不语,只能赶紧退回到屏风外
没多久,换作苏琚岚进来了她解下头盔和铠甲,穿着贴身长绢,走到卧榻前坐下,看她半晌无言,突然拉起她的双手,握进掌心道:“小岚,有事可以跟大姐说,大姐绝对会帮你的”
苏琚岚轻轻摇头,眼神空洞地盯着某处,但面上却满是悲哀的神色苏挽澜道:“如果难过,哭出来就会好很多……”
“但是哭泣是弱者的白旗……”苏琚岚喃喃说着,但眼睛里还是有什么东西在聚集,湿润的,透明的,“可是大姐,我突然间感到茫然,什么都不知道……”
苏挽澜有些震惊,她轻轻握住她的手,柔声道:“暂时别想那么多,很多事只要尽力了,其他顺其自然,就没有什么好迷茫的”她将苏琚岚裹在被子里,轻轻环抱赚又笑道:“再说了,不是还有我们吗?”
005卷 颜弘皙的信中藏秘
( “可是——”胡砂咬唇极度委屈道,“可是知道是给你的,我就从颜弘皙把信交给我的那时开始,就小心翼翼地收藏着,还有几层厚纸层层包住呢琚岚,我发誓我真得没有拆开过!”
公孙锦币忍不住道:“难道这信被换过?苏琚岚,把信封给我看看”
苏琚岚将赢驷把玩在手中的信封,转递给公孙锦币
公孙锦币细细抚摸着信封光滑如缎的表面,以他身为商人角度解剖道:“啧啧,这种信封……别看它表面简单无华,但这可是由琥珀凝脂提炼而成的,造价昂贵,绝非寻常人能够用得起的真要掉包,估计也没多少人能拿得出这种琥珀信封来换!”
“但我拆信前,发现信封表面是完好无损的,这说明里面的素笺没被换过”苏琚岚道,“所以拆信受潮的说话可以排除,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这信在装入信封前就被掉包了”
“掉包?”胡砂陡地睁大眼,“是谁掉的包?”
“不知道,再说我也只是猜猜而已”苏琚岚轻轻摇头,像是安慰胡砂的微微笑道:“不过你也别太的,反正我跟颜弘皙左右也没什么要紧的事谈,这封信的内容向来也没什么重要的”
胡砂半信半疑地问道:“真的吗?这封信搞成这样,不会耽搁到你什么事吗?”
苏琚岚确定地摇头表示无碍
胡砂顿时拍着心口直呼幸好,然后歪头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赢驷凝眸盯着胡砂片刻,目光在她满脸侥幸不似假装的神情中,来回逡巡,然后暗地皱紧眉他跟颜弘皙曾经下过一盘棋,从棋盘局面上看,颜弘皙是属于心思缜密且步步为营的狠角色,这胡砂明眼看就是个性情浮躁难的人,他怎么会把一封信放心地交由胡砂转送呢?
再者,这信是由颜弘皙亲手交给胡砂的若说信是中途被盗,以胡砂性情来说还算情有可原,但若是在颜弘皙交信前被盗,以他能力来说,绝无可能
想来想去,赢驷暗忖道:这信没被盗,颜弘皙放入琥珀信封内的信,从头到尾就是这张一塌糊涂的信笺
“胡砂呢?”营帐外忽然传来穆图的叫喊声
那端,穆图终于跟苏挽澜客套来客套去然后客套到尾声,依旧等不到传闻中的郡主露面,但又碍于唠嗑的时间太长会引人怀疑,自己面子挂不赚只能赶紧结束这“虎父无犬子”“巾帼不让须眉”“边境太平实乃苏将军之功劳也”的话题准备离开,但发现胡砂尿遁出去的时间太久了,生怕她这麻烦精又会闯祸,左右掂量着,根据以往经验替她善后总是最丢脸的经验来看,他此刻宁愿古脖子赶紧把她喊出来
胡砂听见穆图的叫喊声,赶紧从椅子上跳起来急道:“琚岚,我得赶紧溜走了,不然穆图找不到我肯定会知道我跟你认识的!”
“你现在走,他们反而清楚我跟你是早就认识的”苏琚岚说道,扭头望向秦卫霜,“卫霜,麻烦你出去把这些人请进来”
秦卫霜点头,闪身就在屏风后消失了
胡砂困惑地盯着苏琚岚
苏琚岚道:“实则虚之,虚则实之”
很快地,秦卫霜便将穆图他们请进了大本营内
赢驷早已给苏琚岚穿好衣衫,虽然未来得及挽发,但如缎的紫发,在他指缝间流水一般倾斜了下来,这颜色纯净如水,就像苏琚岚这个人,清丽,殊璃他的手指Сhā入她的头端,缓缓拉到发尾,淡淡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
苏琚岚回头看着他,赢驷抿起色淡如水的薄唇,玩心顿起,将她的满头紫发如灵蛇缠绕早指间把玩着
穆图尾随秦卫霜走了进来,几乎是第一眼就被侧坐在卧榻上的苏琚岚深深吸引赚并非她灵秀精致的面容,而是她那双似水的眸,漆黑如墨,不是黑而是暗,带着淡淡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
苏琚岚侧身望向秦卫霜身边站着的人,微微颔首算是行礼了,然后淡淡笑道:“您就是水月城的城主穆图?”
穆图迅速回神,笑道:“正是老夫想来你便是那位声动四国的郡主吧?”
苏琚岚道:“穆城主见笑了我现在伤寒在身无法下床行礼,还望您见谅”
穆图回道:“郡主太客气了老夫此番前来,一是恭贺苏将军胜战而归,二是频频听说郡主你们年少有为的事迹,便向来见见,只是苏将军说郡主有恙在身便不好打搅,但没想到胡砂这丫头,还是打搅到郡主休息了”说完,吹胡子瞪眼地剐了胡砂一眼
胡砂扭着头当没看到,这更让穆图恼怒了这么不配合,丝毫颜面也不给他?!
苏挽澜跟端石兰也在屏风旁,打从胡砂对苏琚岚表现出异样的关心时,她们就隐隐猜到苏琚岚其实早与殷悦国的人相交,如今胡砂莫名出现在大本营中,那自然是坐实了她们的猜想
苏挽澜随即走到卧榻边,赢驷自觉地让开位置,她便坐下,望着苏琚岚笑道:“身子可有好些了?胡砂姑娘中途离开,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哦,我是迷路了然后跑到这里来的”胡砂连忙摆手说道
苏琚岚笑道:“胡砂,你别演戏了,当初就连易容都被我看透,如今还想蒙骗我英明神武的大姐?”
苏挽澜顿了顿,显然想不到苏琚岚会承认的如此爽快,遂试探道:“怎么?小岚你跟胡砂姑娘认识,可是胡砂姑娘刚刚却说她并不认识你……”
“大姐,她老说不认识我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苏琚岚掩嘴笑道,在胡砂怪异困惑的眼神中,慢慢说道:“当初玄神比赛间,她每次望见我都装作不认识,就是怕我哪天被她这毛躁的性子惹急了,然后把她的糗事抖出来,那她就该难过了”
喂,她也没想装作不认识呀,都是颜弘皙跟苏琚岚两人耳提面命地警告她这样做的那现在是怎么回事?颜弘皙让她送信,然后苏琚岚又突然说跟她认识已久?
苏挽澜跟端石兰听着苏琚岚的话,相互对视了一眼,眼神闪烁着某种质疑的意味端石兰笑道:“琚岚妹妹,难道你与胡砂姑娘在玄神比赛前就已经认识了?”端石兰说得不冷不热,却暗含机锋
苏琚岚若无其事地望回端石兰,唇角一勾,笑道:“对呀,半年前我被南宫雪暗杀坠入河里,是胡砂救了我我记得当时她假扮成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妪,漏洞百出,说是正在逃婚呢……”
“你胆子可真大,居然还敢逃了大皇子的订婚?!”寂静中忽然响起穆图的吼叫声,他竭力撑大双眼怒瞪着胡砂,“你知不知道你逃婚了,整个乐师族都会被你乾的?”
“现在不是没事了吗?”胡砂不服气道
哪知穆图咆哮得更凶狠了,“那是运气好!当初要不是皇太子出面调和,我估计整个乐师族都会被君上扣定大不敬的帽子而且你居然还逃那么远,直接跨国跨城了?”
“穆城主……”
“诶 ... [,]
(,郡主怎么了?”前刻才怒发冲冠的穆图,听见苏琚岚这声柔软的称谓,顿时笑着脸转过身问道这翻脸的速度,让好几人惊得下巴掉地上了
相比起沉稳老练的苏挽澜,任性惹事的胡砂,花痴丢脸的崔家三姐妹,还有那个一天到晚直呼“我好可怜”的哭丧包玉荇,他实在是觉得眼前的这位小郡主彬彬有礼,又和和气气的,实在是越看越太可爱,不点赞都算昧着良心了
苏琚岚没料到他这么客气,怔了怔,随即道:“您别怪胡砂,若不是她救了我,否则我早就被淹死在河水中了”
“这丫头平生难得做这么一件好事,能够帮到郡主,也算是她的福气了!”穆图撇嘴道,无奈这天平歪得太厉害,让胡砂面上渐渐泛起愤怒的神色,心里琢磨着要如何报复
苏挽澜迟疑道:“怎么还有这事?后来呢?”
苏琚岚笑道:“后来,胡砂跟我当初身无分文,根本就无法回家,所以就只能乔装打扮混在那些佣兵中里去了白赤城,又在那里住了段时间直到城主加冕结束的第二天,父王带我回家,我跟胡砂才分开的但胡砂临走时,还死死警告我不许说她逃婚的事,否则就太没面子了”
苏挽澜疑惑道:“城主加冕?父王亲自去白赤城带你回家?”
苏琚岚点了点头,似是感叹道:“只是没想到加冕那天仍是有意外发生,就在我离宫前往加冕高台的途中,突然被人半路拦截了,好在有惊无险,及时赶到了加冕高台中”
“还说有惊无险?”赢驷埋怨地瞪了苏琚岚一眼,“当时你坐在那辆马车全变红色,那么多血,可把我吓坏了”
“当时好像是你吓我比较多吧?”苏琚岚回瞪道,“先是烧了柴房,又诓骗我的小苏打,最后各种软硬威胁——”
她竖起食指戳向他,仿佛是为了彰显自己的怒意,但谁知赢驷突然张嘴朝她这根食指咬来,吓得苏琚岚赶紧缩手绕到苏挽澜身后,不想理他
端石兰状似无意道:“原来赢驷你当时也在白赤城?”
“石兰姑姑,”赢驷努嘴怒向公孙锦币,“基本上我们都在锦币偷偷跑去白赤城采风,我后来知道了,就跑上陈老夫子的马车也过去了,可到了那里却先被苏王爷训了一顿”
苏挽澜问道:“白赤城当初可算是座死城,你们怎么突然要过去那种地方了?”
“挽澜姐姐,还不止我们去参加岚妹妹的加冕仪式呢”赢驷一口一个姐姐唤着,然后掰着手指数道:“那天还挺多人的,譬如渠黄城的焦洲,燕赤国的娄半松,殷悦国的颜弘皙,还有咱们敖凤国那个皇商,不过本少爷想不清他名字啦,还有谁呢……反正掰着手指数不过来”
原来颜弘皙当时已经在白赤城了?苏挽澜暗地皱眉,目光兜回苏琚岚的脸上,透出了了然的神色可没想到这番交谈下来,外面天便黑了,胡砂见反正捅破与苏琚岚的关系,就赖着不走,至少要留几晚跟苏琚岚说话
穆图坳不过胡闹的胡砂,又不能将胡砂一个人丢在这里,唯恐没人看着兴许又闹出什么风波来只能恭恭敬敬地客客气气地向苏挽澜要了几个帐篷落脚暂住
胡砂顿时霸占了苏琚岚晚膳聊到入睡前,这才在意犹未尽地回帐篷里休息而胡砂前脚走,苏挽澜后脚便跟进来,时间掐得刚刚好,显然是总在观察胡砂跟苏琚岚的一举一动
苏琚岚刚刚沐浴清洗好,正坐在榻上梳头,那头摇曳及地的紫发,微微晃动中,在摇曳的烛光中闪动着莹润白光
苏挽澜扣了扣屏风,发生细微声响
苏琚岚漆黑的眼瞳随即转了过来,抬手拂开垂落在鬓边的长发,嫣然一笑:“大姐,你还没睡吗?”
“你不也没睡?”苏挽澜笑着走到她卧榻上坐下
苏琚岚打道:“今晚跟胡砂玩得累了,她刚刚才走,我正打算梳完头也睡了大姐,你是找我有事吗?”
“是有点事,只是今天突然间来了这么多贵客,所以挑不出时间问你而已”苏挽澜拿过她手里的木梳,给她梳头,她的目光锁在苏琚岚的脸上,直直地落进她的眼中“小岚,其实你认识颜弘皙,对吧?”
苏琚岚怔了一下,仿佛是迟疑了许久之后,方才缓缓道:“嗯当初在白赤城的时候,就认识了”
“他把龙血珏给你了?”苏挽澜追问道
苏琚岚再度点头,有些难为情道:“我不知道他当时是怎么想的,又没有多大的交情,然后突然间就要我嫁给他”
苏挽澜道:“他是不是喜欢你?”
苏琚岚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反正离开白赤城后,跟他也没什么联系,就算是玄神比赛期间经常见到,我们也没说过话可是父王有天突然把他请到家里来,还把我叫了过去,看他跟赢驷对弈”
苏挽澜闻言顿时失笑,“父王是替你把关吧?一个人下棋,棋风就如同那人的作风,父王向来都是这样认为的那结果是谁赢了?”
“两人打平”
“父王事后可有跟你说什么吗?”
“有,但我想起来就气”苏琚岚闷闷道,“他拿了两沓男方提亲的名单硬是念给我听,念完之后,又直接说挑中了赢驷跟颜弘皙,但后来又说不行不行,他更中意公孙锦币”
嗯?”苏挽澜错愕的扬起眉,“父王给你挑中的是锦币?”骤然间想起精明的公孙锦币,她微微颔首道,“锦币确实也不错”
苏琚岚哀怨的唤道:“大姐!”
苏挽澜笑道:“好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有什么好恼火的?再说了,姑娘家有人喜欢也是种好事,我以前就曾的你跟傲楚殇的事……小岚,你对傲楚殇真得放下了吗?”
“不是我的再怎么抢也没有,有些事该放下就放下”
“你是真的想通了?还是你其实是恨他吗?”
“恨?!”苏琚岚婉媚地笑了笑,轻轻摇头道:“大姐,我总觉得爱的方面不是恨如果心中有恨,那也是因为还爱着或许当初他为了南宫雪将我抛弃,我是恨的,但当他冷眼旁观地看着我差点被暴民杖毙,我就不恨了,因为我彻底绝望了”
苏挽澜将她一把揽入怀中,摩挲着她的脖颈,深吸一口气,“小岚,这些时间你在外面受苦了”
胸口微微地酸胀,她抬头迎上苏挽澜的视线:“苦得堪值,这就足够了”
苏挽澜点了点头当她从营帐内退出来的时候,端石兰便从暗处走出来,低声问道:“挽澜,如何?”
苏挽澜回头瞅着已熄灯的营帐,回道:“我们换个地方再详说”两人便抬足朝别处走去身后帐帘微微摆动,而后被一根细若葱根的手指挑起半角,露出苏琚岚那双宛若苍碧幽潭的眼
苏挽澜跟端石兰捡了青冈某处偏僻无人的角落,苏挽澜道:“我问了小岚,她说他们确实在白赤城就认识,而颜 ... [,]
(弘皙曾开口向她提亲,只是被小岚拒绝了,两人事后并无联系后来玄神比赛在盗迤城举办,颜弘皙作为殷悦国的使者,我父王恰巧要给小岚指婚,就邀请了颜弘皙到府中对弈作试探,后来斟酌再三,他不消小岚嫁给颜弘皙”
“王爷是个睿智的,朝政间的微妙变化,他比我们还要清楚”
“我相信父王试探颜弘皙仅是为了小岚婚姻着想,与政局无关父王曾经亲自到白赤城参加城主加冕仪式,颜弘皙也在那里,殷悦国的皇太子出现在敖凤国的一座荒城之中,于清于理都不合我父王定会暗中派人调查,他很可能知道颜弘皙曾向小岚示好的事,所以玄神比赛期间才将他请入府中做试探”
“据闻这位皇太子虽说城府极深,但身份相貌修炼造诣等均是拔尖王爷可是挑中他了?”
“据说没有除了颜弘皙,当时还有赢驷与公孙锦币一共三人,我父王挑中的是锦币”
端石兰惊诧地张了张嘴,但片刻之后,又深深地点了头,“王爷确实是毫无杂念的疼爱子女论能力才貌,不管是颜弘皙还是赢驷都能与琚岚妹妹成绝配,但两人身份居高且复杂,相反锦币只是贪财却取之有道,公孙家又高风亮节,王爷想将琚岚妹妹指给锦币,确实也是深思熟虑过但我看琚岚妹妹跟锦币两人之间,虽然情谊浓厚但也只是友情而已,反倒是与赢驷,就像对儿女冤家似的”
苏挽澜转身望向端石兰,口气是沉重的:“小岚这边我就不再质疑了,毕竟她是我滴血相亲的妹妹,而我身为大姐却暗中调查她,并一而再再而三地作试探,想来心中便有愧”
端石兰点点头将心比心,如果知道自己深信的亲人居然质疑自己,那心自是不好受的
“不过王爷没有挑中颜弘皙,为什么水月城那边却还传出两国联姻的事?”
“有可能是以讹传讹,或者是有人蓄意为之但我想等我们班师回朝,这些事自然都会浮现出来”
四周月色已深,两人密探到现在也够了,苏挽澜跟端石兰便掉头往营帐方向走,然后又一分为二,各自走向自己的歇息处
一双软缎绣花鞋,缓缓出现在刚刚的偏僻之处晚风袅袅,吹得她的紫发长发,也随风而舞紫发似洒泼在画卷中般,发丝缠绵缱绻的纠缠,与这身淡粉素群融为一体
“大姐,我不会怪你们的,因为你们试探我的时候,我也在试探你们”苏琚岚说道,然后接下来的声音是几乎不可闻,“只是水月城传出我跟颜弘皙联姻的事?”
她拿出那张揉成团的素笺,缓缓摊平了,然后抬起左掌,掌心顿时有细火燃起,她便将素笺搁在火上烘烤着那团一塌糊涂的墨迹顿如浊水流动起来,又像蝌蚪似的分散游向素笺各处,最后凝聚成字满满的一纸字!
她猜测的没错,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大多人知道胡砂毛躁惹事,让她送信就得想好最差的结果,所以估计也没人敢叫她做些至关重要的事颜弘皙深知胡砂对苏琚岚的情谊深厚,所以他反其道将这封重要的信交给胡砂,只要知道胡砂不会将信弄丢就好,至于中途偷窥等,他将素笺动了手脚自然便不怕了
琚岚:
道临冀论讣既已降,水月自有穆图交上你手中有我玉珏之事已在边疆传开,我对外宣称是定亲信物,此乃无奈之举,望你见谅
颜弘皙
提亲信物?无奈之举?颜弘皙,你对外宣称情同兄妹也能弧悠悠之口
苏琚岚皱着眉将素笺放入火中烧灭她想也知道颜弘皙此时该是嘴角上扬,笑影更深的涅颜弘皙终究觉得联姻才是最毕的方式!他信不过任何口头承诺,放在眼皮底下盯着,才是最保险的方式
只是他堂而皇之的说出来,这会搅起多少风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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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日,胡砂将苏琚岚彻底纠缠住了无论苏琚岚在哪,她就像副狗皮膏似的黏到哪,比当初的赢驷还黏,至少赢驷从未黏得爬到苏琚岚的床上去,胡砂是女子,即便是睡午觉都要黏着,搞得赢驷等人愤愤不平,尤其是赢驷,还没抱到苏琚岚,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岚妹妹被个疯子拖走
胡砂黏苏琚岚,那名玉荇仿佛也对苏琚岚有着极大的兴趣,成天也是跟着苏琚岚,就像生命坚强的蟑螂怎么拨都拨不开但久而久之,众人似乎发现玉荇成天穿着的那身黑衣,已经破旧不堪,瞧去没穿了七年,也该穿了五年左右的时间了,看着不是他爹留下来的,就是从旧衣摊上贪便宜买来的
可衣服旧归旧,背后那么大的破洞也该补补吧?但玉荇穿着这身衣衫成天在人前人后晃,也不见他把这破洞补补或换件衣衫穿
这玉荇修为从当初玄神比赛上来说也是高的,可是家境如此贫穷,实在是令人浩叹呀
赢驷见胡砂黏苏琚岚是无话可说,但连玉荇都死黏着苏琚岚不放,这点他决不容忍,势必要拍走这只嗡嗡叫喊的苍蝇所以他扯了公孙锦币过来,把身上值钱的东西统统丢给公孙锦币,不管公孙锦币暗中吃多少回扣,只要把这个叫玉荇的家伙拖走便可
公孙锦币顿时嬉皮笑脸地去抓玉荇,哪知道刚碰到玉荇的衣服,眉头皱了皱,忽然连鼻子都皱了起来,因为他问到一股发嗖的味道他忍不住问道:“你们闻到什么没有?”
赢驷吸了吸鼻子,目光顿时望向玉荇而去
玉荇嗅了嗅,道:“哦,没什么,那应该是我这身衣服的味道”
“喂,前几日都叫你赶紧换掉这身衣服了”胡砂怪叫,“穿了两个多月,不仅连衣服都不洗,连澡都不冲,我每次闻着都要被臭死了”
公孙锦币闻言,这手“嗖”地赶紧缩回“不是吗?穿了两个多月,没换衣服,没洗衣服,还没冲澡”他没有洁癖的,但也抵抗不住这种凝聚天地污垢满身长达两月之久的极品呀!
哪知道玉荇却跳了起来,大吼道:“你们……你们可知道这套衣服是我整整花了一万个金币外加半个月的时间才找来的?你们可知道他是天底下我最崇拜的少年偶像傅仪穿过的衣服?我天天穿着就是想跟我的偶像进一步接触!你们……你们怎么能明白我这种心情呢……”
众人无言地看着性情敦厚但骤然间为了件衣服发飙起来的玉荇
“傅仪?”苏琚岚想了下,顿时回想起那位甚嚣尘上,态度傲慢无比,几乎话糙但却说到她心坎去的傅仪
玉荇狂点头打从玄神比赛那日就被傅仪这种顶天立地,不畏强权,却有怜香惜玉之心(这怜香惜玉指的是傅仪好战主动提议与苏琚岚联手对付陆凝冰之事),给深深吸引住了,这才是男人呀!所以他为了收藏这一身衣服,费了多少人力脉络,受了多少折磨,不由得热泪之下
艾傅仪穿过的衣服呀!
可是……
... [,]
( 玉荇看着众人那种鄙夷的目光,只道不识货,然后狠狠跺了一下脚,跑到外面去,映照着灼灼日光自我欣赏这身衣服
公孙锦币看了看自己碰触到玉荇衣衫的这只手,嘴角狠狠抽了抽
赢驷摸着额头,似是思索道:“好像当初我拿苏飞玉他们的腰带去卖,总共也才卖了三千个金币而已吧?傅仪穿过的旧衣服需要一万个金币,那我的衣服值钱吗?”
“不值钱,所以你还是统统丢给我吧!”公孙锦币闪着星星眼说道,但手脚却利落的将他腰间系着的香囊给拨下来,掉头指向那三位垂涎赢驷美色已久的崔家姐妹,“谁要?”
“我要!”三声堆叠的声音顿时响起来顷刻间,公孙锦币的手里顿时多了三个钱袋这是商机!他怎么没想到这个呢?
“诶——”赢驷看着自己的香囊转手她人,尤其是那三个可怕的女人,顿时掉头就朝苏琚岚冲过去,拽着她的袖口晃了晃,账折,满眼楚楚可怜地表达他的哀怨
“就一个香囊而已,你身上不是佩戴了好几个吗?”苏琚岚问道,这回倒是阻止胡砂想将赢驷拨开的动作
赢驷见状,终于得寸进尺地抱住她,埋头闷在她肩上,那张俊俏的脸蛋居然有两抹可疑的红晕染上双靥:“可是她们老扯我衣服,人家就这身衣服,都要被扯坏了……”
苏琚岚抬头顿见那三位如花似玉但行为让人苦笑不得的胞胎姐妹,只见她们再度如狼似虎气势汹汹地朝苏琚岚这边冲过来,只因为她身边有位俊美无双的小尊王
“岚妹妹要保护我!”赢驷顿时缩紧手臂用力抱紧她,露出小生怕怕的涅,但却毫无逃跑的打算
苏琚岚无奈地叹气,真不知道身上栖息的到底是人,还是猫“胡砂,你管管这些人吧”
只见崔家姐妹冲到跟前,胡砂正抱着看戏的目光,哪料到苏琚岚居然开口替赢驷求个人情她反射性扭头瞪着那个伏在苏琚岚肩上的人,可恼的是那人还朝她得意的吐了吐舌头,显然是撒娇装可怜的,胡砂扭头气道:“不管!”
苏琚岚当然知道赢驷又暗地气人了,便握拳敲扣在他额上,瞪眼道:“还闹?”
“不闹,我听岚妹妹的”赢驷笑颜灿烂,几乎无暇
那崔家三姐妹看着他们如此互动,顿时面色讪讪地停下来,此举出乎胡砂意料因为崔家姐妹的花痴是人尽皆知的,只要是年轻貌美的男子,基本上都被她们魔掌触犯过,就连颜弘皙也有几度遭难呢,怎么突然停下来了呢?
“喂,”胡砂使劲给她们打眼神,眼神询问并鼓励她们再接再厉,勇往直前,势必要将这里搅得天翻地覆不可但崔家三姐妹迟疑地摇了摇头,虽然小尊王确实是百年难得的俊俏,可与这清丽疏离的郡主亲昵同立时,他低头说话时那眼眸宛若溢彩流光的琉璃,而她侧身微笑时那顾盼生辉的眼神,真得实在是太美好了,让人不忍心惊扰
崔家三姐妹相互对望着,毅然决定放弃赢驷,于是掉头朝旁边的公孙锦币跟玉崔嵬冲去公孙锦币被追得四周乱跑,最后也气喘吁吁地躲到苏琚岚身边去,幸免于难而玉崔嵬则非常干脆,毫无怜香惜玉之心,直接拂袖甩出几道阴狠的蓝焰,然后化作蓝雾迅速消失在营帐中
秦卫霜看着这些啼笑皆非的女子,面上渐露不屑
穆图向苏挽澜告辞时,突然间搬出打扰这么久应该礼尚往来的理由,盛情邀请苏挽澜他们到水月城暂住几日苏挽澜客气拒绝了,理由是军队需要重整准备下月中回朝但客套来客套去,胡砂他们直接把苏琚岚给拖上船艇了,苏挽澜看着这些顽童心性的孩子,一时也没想太多,便答应让苏琚岚他们去水月城玩玩
七艘官船在青冈海滩上搁浅了四日后,再度起航因为由擅长御水的水宗操纵船只,所以船舰即便行驶在狂风骇浪中也是极为平衡,没有左摇右晃的颠沛,这让几位鲜少坐船的少年免去晕船的痛苦
船行水击的声音不断回响着,海水奔腾着擦过船身,那片高高的青冈不断向后倒退而去了……
行了半日的水路,约莫是晌午时间,少年们在甲板上各自聊天寻乐,而穆图则将老怪物邀请到舱室内喝茶,谁叫这两人年纪相当,与甲板上那群少年实有层层隔阂
苏琚岚静静地站在船板上,抬头看着前方翻滚的海水金允庭随后突然和她并肩站在船舷边,他仰头看了看前方,目光兜回苏琚岚脸上,透出了了然的神色
苏琚岚淡淡笑道:“金允庭,这几日你话少了很多,而且数次不见人影,可是有心事?”
金允庭盯着她看了半晌,唇角一勾:“确实是有心事”
“应该是想跟我说吧?”苏琚岚扭头看着他
金允庭狠狠盯住她看了片刻,终于开口道:“我原本以为就凭他那种纨绔嬉闹的性情,是不配与你相往,我只要等时机,站在你旁边的人就会是我但没想到他时时保护你,甚至可以连命都不要,我就知道我没有任何机会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放弃你?”
苏琚岚笑道:“我很荣幸获得你的青睐你如今陷得还不深,现在放弃还来得及,顶多难过着几天罢了”
金允庭点点头,幽幽开口:“是呀,所以我前几日便难过地不说话,如今稍微好转些,但亲耳再听见你这样说,我又有些难过了”“除了因为我而难过,你应该还有其他事吧?”
金允庭没料到她话锋转得如此快,怔了怔,随即道:“确实,我这些日子想得更多的是我爷爷说的事,有关圣族后裔的事原本我以为时间过了这么久,什么事都该结束了,爷爷他们应该是杞人忧天而已,但这段时间下来,我越发觉得自己将事情想得过度简单了明知道郝族居心叵测,其他圣族却罔顾死去的人,昧着良心簇拥郝族独秀,确实背信弃义实属可恨,即便延绵到子孙后代,这种肮脏的做法也抹不去”
“我很高兴你能这样想”苏琚岚淡淡说道,幽幽望向前方的眼神,似乎比船舰四周奔腾的海水还要冰冷“因为我听多了那些什么‘冤冤相报何时了’的废话,纯粹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废话!没有亲身遭受过那种痛苦跟绝望,就没有资格替那些死而复活的人说出这样的话”
金允庭略微惊愕道:“其实你很在乎圣族后裔的事?”
苏琚岚不置否认默认了
金允庭道:“从旁观者角度看,我能感受到的是他们复活后知晓族人背叛时的失望,愤怒以及仇恨其他的,我暂时无法感同身受”
“旁人确实无法感同身受”苏琚岚说道,“金允庭,你应该听说过我的事吧?”
“听说了很多”
“那你知道南宫雪吗?”
“知道听说她数次买凶刺杀郡主,又暗中下药伤人,多番污蔑,最后被行五马分尸,一个可恨又可悲的女人”
“那你说我恨不恨她?”苏琚岚反问道
金允庭断 ... [,]
(然道:“当然会恨,而且这种人必须死”
“可偏偏当初就有人说我阴狠狭隘,不够善良,应该看在各种情面上,要我放她饶恕她不死?你说那人有没有说错?他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凡事别做绝’,‘得饶人处且饶人’……”
金允庭顿时有些沉默了,良久才道:“这些话也确实没错”
“是呀,我也觉得没错但他爱怎么说是他的事,我只知道我必须杀了南宫雪,这才是我的事!”苏琚岚收回目光,低头看着翻滚的海浪,“人所站的位置不同,自然有不同的做法,那些只凭自身想法,然后理所当然地要求别人得怎样做的人,只能说是无可救药的蠢你还有什么什么不明白的事吗?”
“我想都明白了几百年来的圣尊纠纷对我来说,都是遥遥不可及的事,我现在的的是我们金家的安危”
“老财神就是因为心知肚明,无论是唐郦辞还是郝师旋,都不会放过你们现在的金家所以他把你搁在我身边,就是以防不测,即便金家倒了,还有一个你活着”
金允庭听着连连皱眉,低声喃喃道:“不行……如果真是这样,我即刻就要回去,跟金家同生共死”
“我们又绕到刚刚那个话题了——”苏琚岚看着他,静静道:“这是你的想法,他们的想法是消你活着”
“但让我眼睁睁看着家族覆灭,这种事情我办不到!”金允庭惘然摇头,“苏姑娘,你有办法帮帮我们金家吗?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但只想要爷爷他们好好活着,能够安享晚年足以”
苏琚岚恍若未闻,目光只驻留在他身上,久久才道:“我留了两个小东西在老财神那里,金家能不能幸免于难,就看他们望见这东西后的一念之间了”
“什么东西?”金允庭疑惑道
“一张剪纸,一个木偶”
“这两样东西有什么用?”
苏琚岚低头抚着衣裙上的绣花,慢慢地说道:“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反正都是孩童时期的玩物,兴许能让他们回想起幼时之事,然后恢复那点可怜的童真,然后放过金家也说不定?”
金允庭满眼错愕地看着她,无可奈何,却也是哀伤无比,然后没再往下说,因为该说的都说完了
苏琚岚安慰道:“金允庭,或许你可以抱着期望,虽然与你期待的那种凭借力量宗法作防御的方式不同,但它若行通了,你们金家便可彻底摆脱追杀的阴影”
前方远处海浪翻滚间,渐渐露出了白色物体甲板上陡地传来胡砂的喊声,“琚岚,我们到水月城啦!”然后随着船舰脱弦而出的速度,越靠越近后,那片白色物体逐渐朝两边延伸而去,一座正方型规模的岛上城镇浮现在远方那边是水月城,栖息在后之中的岛屿,所有建筑物都是由水凝固成厚冰堆砌而成放目望去,冰雪皑皑,宛若雪中神话
所有人都从舱室内走出来,然后站在船首甲板上眺望着前方那片令人惊叹的城镇
金允庭看见赢驷朝这边走来,低声道了句“谢谢”,然后朝另一边走去
“他怎么不趁机向本少爷示威呢?”赢驷走过来,低下头顶着苏琚岚的头顶,伸手替她滤拢衣襟
“估计怕了你……”苏琚岚说道
赢驷笑了笑,“只要岚妹妹别跑我就好”然后桥她朝船舰落板的地方走去
这七艘船舰没有靠岸,直勾勾的冲向那层足足三丈深的厚冰围墙,眼看着就要撞上了,那层厚冰围墙顿时两开道缝隙,就像面墙往后凹了几寸的距离,然后沉入海水中空开的这面墙厚度,刚巧能够容纳整艘船舰通过
其他六艘官船也纷纷空墙穿过
那些沉入海底的冰墙顿时再度竖直浮现,自动弥补回刚刚的空位,再度融入厚冰围墙中,不留缝隙
进去后,大片银白顿时扑面而来,直直撞入众人的视线中明明没有落雪,但眼前却是一片冬季厚冰的世界到处都是厚冰堆砌而成的阁楼,厚冰铺地造成的康庄道路兴许是冰块制造的路滑,所以路面上都洒了黑色煤炭,增大行人鞋拔与地面解除的粗糙程度,防止摔倒
除了这些建筑跟道路是由厚冰堆砌而成,其他的倒与普通城镇相似了但厚冰堆砌的建筑跟道路,就足以让这群未曾见识过的少年暗自惊诧不已了
路上到处有人行走,而城内又是各种小水道纵横交错,所以他们望见最频繁的除了厚冰阁楼厚冰道路,便是到处穿梭而行的小船只
七艘官船缓缓驶向某片阶梯连入水中的港岸口,然后汀港岸口上站着数名同样蓝衣束发的水宗,他们朝主船舰甲板上的众人深深鞠了个躬,然后伸展双手,几条白光顿时从港岸口横架到船舰甲板上
穆图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领着他们沿着白光朝岸口上走去这些白光看着平坦,宛如长虹贯月似的,半空中微微弯着,但踏在脚下,令人感觉柔软舒适但是一落到那厚冰的岸口陆上,刺骨寒冷顿时从薄薄鞋底穿透而来,引得众人纷纷打了寒颤,
穆图重咳了好几声,然后努力庄重道:“欢迎诸位来到水月城,这里气温比陆地低了许多,还请各位赶紧随我回殿中以免着凉”
006卷 想要弄假成真的联姻
( 水月城的城主殿,高高储在这座城池的最高端足以俯瞰四周周围流水潺潺,水雾缭绕,端得似是天上人间他们参观完这座华丽到密集得像马蜂窝似的宫殿,就各自回房落脚
每间房的窗口都能彻底俯瞰到整座城池的一幕,而苏琚岚的房被安置到最里间的角落,她站在窗前望见的是一片空无一人的空旷广超广场中央绘制有一个圆形的凤凰涅槃图,栩栩如生
她低头喝了口茶,再抬头,空旷无人的广场瞬间站满了无数人
她顿了顿,忽地听见身后门被叩响的声音,眼角余光刚往后瞟了短短的瞬间时间,这广场上再度空旷无人,就好像刚才那幕只是幻觉而已
她低低笑哼了一声,旋身靠在窗沿上,这门自动敞开,可门外却空荡荡地,似是无人她拨动着手中的杯盏,微微潋滟的杯中水面顿时凝升一滴茶滴,在她轻眨的瞬间,这滴茶水嗖地分散朝房中某处墙角射去那里骤然现出水样透明的人形,被这滴茶水击中后,身形晃了数下,顿时贴到厚冰墙上消失了
苏琚岚皱着眉走过去摸了摸这片厚冰,忽地听见门外传来秦卫霜的喊声,她的身子顿时也往前倾,融入冰墙中
“郡主?”秦卫霜恰巧提着火盆跟黑炭送过来,发现房内空荡荡地无人,只有窗户打开,冷风直往里面闯她便将火盆和木炭搁在床脚下,然后走过去顺手关上窗户窗外,是一片普通的丛林而已,不是刚刚那个空旷无边的广场
那逃遁的水形人影就像流水般融化在厚厚冰墙中,而整座宫殿又都是白白厚冰堆叠而成,所以它形如流水跑的飞快,但苏琚岚紧追不放,终于被它牵引着来到别有洞天的湖底,便是她刚刚窗外望见的广场这座广场沉到湖底去了!
“可以出来了”苏琚岚一边说,一边朝广场正中央直到她站在凤凰画纹的眼睛处,四周水面顿时汩汩流动着汇聚到广场上,然后凝聚成无数个人形轮廓没多久,这些穿着紫白相间衣衫的面具人就将她团团围赚同时屈膝跪下
苏琚岚捻着袖口望向人群中唯一一个没有带面具的人,穆图穆图一改之前的滑稽状态,一字一句道:“郡主,这是皇太子交给您的三千死士!囊括了各系宗师武尊娇箭神等,修为均在五阶以上”
地面宫殿中赢驷他们伏趴在窗户望着外面来来往往的人群,估计是这里过度冰寒了,所以路上来来回回大多是些青年男女,鲜少有老态龙钟的长者,更别提垂髫幼童
忽地广场中,穆图续声道:“再者,水月城内的百姓已全被秘密迁移,如今城内全是可供调训的新兵新将”
颜弘皙的第二个手笔,大得出乎她的意料了苏琚岚点了点头,但穆图刚刚有句话让她晃了下神,“新兵新将?”按照殷悦国当前情况,她瞬间明白倘若颜弘皙直接调用军队转到水月城必定会惹人主意,所以才会选择秘密应招新兵新将但是军队讲究兵法与训练,苏琚岚续声道:“那谁能领兵带队的?”
穆图有些无奈道:“老夫是不行,而这三千死士属于攻击类,并非谋权领兵者但皇太子说,您家大姐苏挽澜是个不可多得的领军翘楚!”
“让颜弘皙别打我大姐的注意——”苏琚岚账折睛,冷冷道:“倘若我大姐知道我跟颜弘皙暗中望来,她没跟我断绝关系就算阿尼陀佛了,还领兵打仗呢?”
穆图被面静眼沉的她这样一瞪,有些讪讪地答道:“老夫也是一字不漏地传达皇太子的旨意”
“那龙血珏跟联姻的事,是你擅作主张还是他下令的?”
穆图嘿嘿笑了声,眼珠滴溜溜地转了好几圈,“那个……老夫不知”
“你会不知道?”苏琚岚眉梢眼角都是挪揄的笑,弯着腰看着穆图躲躲闪闪的表情,“是颜弘皙要你传的?”苏琚岚如今这双漆黑如墨的眼特别漂亮,眼神很深,深得像夜,似乎含笑地看着你,又似乎隐藏着某些东西,看不穿看不透
穆图被她盯得心里直发毛,这样感觉就像是颜弘皙偶尔扫过的眼风,非常犀利他只能向这个小姑娘认栽,“……是,是皇太子的意思”
苏琚岚面无表情地挺直身子,然后头也不回地往回走清瘦单薄的背影,那头摇曳及地的紫发微微晃着光晕
晚膳时,这些年轻人围着张圆桌坐着,热热闹闹,但这热闹却非同龄人间的玩闹,而是动手动脚的“热闹”!原因无外,就那花痴情长的崔家三姐妹导致基本上除了依仗苏琚岚的赢驷,公孙锦币金允庭玉崔嵬三人都被崔家三姐妹逼得咬牙切齿,险些掀桌怒骂了
赢驷叠臂趴在桌上,偶尔扭过头嚷着要苏琚岚喂之外,其他时间都是幸灾乐祸地看着他们发笑谁让他及时名花有主,如愿以偿地钉上了苏琚岚的专属标签呢?有时看乐了,他便笑得岔气,无意间让嘴角沾上了油脂,便探出舌头舔着
苏琚岚顿时左手撑住颌,斜眼睨上他这幼稚慵懒的动作,“赢尊王好歹跟我父王是平起平坐的战将,而你又是赢尊王膝下独子,难道王爷没有给你灌输各种领军打仗的技巧,纵容你成天懒懒散散的?”
赢驷歪着头委屈道:“领军打仗那么辛苦!又痛又累,还要成天晒太阳把自己晒黑了,严重时半个月都没水洗澡,我才不要呢!”
苏琚岚挑眉:“别人怕死,你倒是别出心裁的怕没水洗澡?”
“当然怕,没水洗澡臭烘烘的,万一岚妹妹嫌弃我怎么办?”赢驷认认真真的道
苏琚岚实在是无法改变每次跟赢驷说正经事时,最终总会被他扭曲成玩笑,只能低声无奈道:“看来领军带队的事是别想指望你了……”
赢驷煞有其事地点头道:“是的,……嗯?!”他忽地睁大眼望住她,惊讶道:“岚妹妹想要我领军带队吗?”
“没有”苏琚岚面上仍是浅浅笑着,一波一波的灯影印在瞳内,一泱一泱地下沉,沉到瞳仁里,便完全变黑回过头去,身边的赢驷再度望着其他人发笑,若无其事的,她情不自禁想道:赢驷什么时候才能让她感觉到他已成熟到可完全信任的地步?!
苏琚岚默默颔首,咀嚼着嘴里的素菜,味同嚼蜡地吃完这顿饭
但赢驷的愕然和震惊没有消减,更有了深深的疑惑
夜里,水月城入了寥寂秋末的夜她迎着风坐在窗前,满头长发用一根白丝带轻绾在脑后,此刻被夜风扬起,徐徐擦过脸颊
“苏琚岚,救命呀!”公孙锦币悄悄推开门闪身进来,这副偷偷摸摸活像偷香窃玉的行为举止,让苏琚岚转身看见的瞬间,忍不住皱起眉
“你这是躲谁呢?”
“还能躲谁?我发誓我从未见过这般没有廉耻的女人!那崔家姐妹居然埋伏在我房中,天艾我,我,我,我!”公孙锦币连说了四个“我”,那张狡诈明俊的脸被气得像蒸锅出笼的包子那样膨胀
... [,]
苏琚岚默默地听着他发泄完,然后紫帕按了按唇,笑了几声,隔着桌子看他卦发飙的动作“我刚刚听胡砂说,她们曾经闹到差点让某位男子险些挥刀自宫来避难了!”
公孙锦币嘴角狠狠抽了一下挥刀自宫,够狠呀!“靠,那你也不帮帮我的?难道真要我挥动自宫?我肯,我老娘也不肯她们觉得好玩正玩得高兴,可对我来说是噩梦呀!”
“我会让胡砂警告她们凡事该有限度,就算是玩笑也得适可而止”苏琚岚的话说得极温柔,然而那双洞若观火的眸子有幽暗的隐忍光芒
公孙锦币满意地点头,只道还是苏琚岚最贴心!
苏琚岚走过来沏茶斟茶,看着公孙锦币终于舒开眉头喝下去,方才缓缓道:“想来你烦心的也就是这点事而已喝完茶就回房歇息,我还有事要忙”
“你要忙什么?”公孙锦币闻言,双眼骤然发亮
苏琚岚摇头,淡淡而疏离的微笑一直保持在唇角公孙锦币感觉大家都混了半年多,虽然熟到都能扎窝睡的地步,但她还是那种朦朦胧胧的模糊印象,总是让人看不清看不透
“看我干嘛?”苏琚岚抬眼对上公孙锦币打量的目光
公孙锦币一愣,随即道:“喂,苏琚岚你别把我们当傻子或者二愣子的近亲行不行?有什么事直接说,难道非要我费劲打听才能知道你暗地里有什么?”
苏琚岚打断他,“你指的是我跟颜弘皙联姻的事?”
“除了这还有啥?”
“那可就多了至少真的没人传,这些假的倒是漫天飞了”
“你的意思是你跟颜弘皙联姻是假的?该死的,我的消息网居然失灵了?!”
苏琚岚静静道:“你的消息网依然是精准的,因为这些话是颜弘皙传出来的,我估计他是想弄假成真”
“翱!”公孙锦币张大嘴巴愣愣地看着她,“啥意思?到底是真是假?!”
008卷 不服管辖的士兵
( 后来,苏琚岚自然醒了她睁开眼望见外面日渐黄昏的天色,知道自己睡了大半天,感觉到腹部被什么东西压赚她顿时想起胡闹的赢驷,目光便往下挪去,发现他依旧环着她的腰,脸贴在她腹部间,睡着了
她不敢大动,因为赢驷睡得很沉,只怕惊扰了他
苏琚岚静静地看着他,他睡着了之后一点也不像平时的小尊王,既不胡闹,也不唠嗑,更不会像那天晚上那样狂暴阴森他现在看上去很乖,也很呆,毫无防备的涅,嘴唇微微张开,睡得极香甜
苏琚岚忽然觉得她究竟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中,黄昏的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脸上,勾勒出一个俊秀的轮廓,赢驷的睫毛浓而密,偶尔煽了煽,好像蝴蝶的翅膀
这个人,或许以后真的会成为她生命中的重要人物,她如今会为了他的玩闹而折腾,为了他的眼泪而难过,只要他收起玩笑的嘴脸,正经起来或者无言地看着她,她就会情不自禁地关注,在乎他
他的耳朵上还有着少许未融化的冰霜,苏琚岚轻手轻脚地替他去擦,谁知道刚刚碰到他,他忽然“嗯”地一声,慢慢睁开了眼睛,还带着睡意的眸子有些茫然地看着她
苏琚岚有些尴尬,不过还是伸手将他耳朵沾染的冰冷寒酸给抹去,语气是又气又无奈:“你闯进书房找我,既然明知道我躲起来为何不干脆叫我,反而要坐在窗外一整天,如果不是我后来发现,你是想被冻死吗?”
赢驷看了她良久,眼眸渐渐变得清明透澈,他蹭着榻匍匐往上爬,蹭到与苏琚岚齐肩的位置,然后趴住看着她的脸,呵呵地笑:“可是我现在暖暖的,没有被冻死”
苏琚岚怔怔地对着赢驷看了一会儿,“我真是越来越无法看透你了”
“我本就不是透明的,怎么可能看透呢?”赢驷侧着身枕在她的头边,他的额头抵着她柔软的下巴,然后捞起她额前一缕紫发把玩,又玩心四起,抓起他自己的墨发乱入紫发中,肆意纠缠
苏琚岚只说道:“赢驷,下次别跟我开这种玩笑,若是冻出问题来就不好了”
赢驷细细思量,软声呢喃道:“我没开玩笑,我只是想陪你而已”
“那你为什么不进屋里来?”
“因为你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我就不会去知道”
苏琚岚的眉头渐渐蹙起如山峰,“……确实,是我怕让你知道”
“为什么怕让我知道?”赢驷呼出的轻暖气息,一点一点的暖,拂到脑后,脖中,“可是你却愿意告诉锦币,而我只能猜,这不公平”
苏琚岚道:“就是因为你光靠猜都能猜中,猜得更多,让我感觉无所遁形”
赢驷只安静听着,现在十一月的天气,即便是呆在书房中,只要张口一说话,便有淡薄的白气从口中溢出“那我以后不猜了,好不好?”
苏琚岚扭头看着近到咫尺内的俊脸,轻缓道:“你会那么听话吗?”
赢驷闻言顿时凑近点,苏琚岚便往后缩,他又再凑近,寸寸逼近,鼻尖终于抵到她鼻尖上,答得郑重而坚定:“我会的只要和你好好的,我什么都会听”
慢慢地,苏琚岚的耳廓渐渐浮现一抹罕见的红晕
赢驷似在忍笑,苏琚岚顿时背过身去,“翱”抑扬顿挫的哀怨声,赢驷顿时将脸搁在她背上,双手使劲卡住她的腰,眨巴着温润乌黑的眼睛,嘟哝道:“好了嘛,我不笑就是了”可又偷笑偷瞧着她那红晕未褪的耳廓,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
苏琚岚打开他的手,他故作疼地呻吟出声,鼓着腮赌气地将头压在她肩上,“岚妹妹居然舍得打人家?”
苏琚岚面上的怒意渐渐收敛,轻哼了一声:“你真的是我见过最无赖的人”
赢驷笑眯眯地抱住她,握着她的手压到榻上去,他的手纤细的不像男人的手指,跟她一样的白玉无暇,或细若葱根,或瘦长有力,相互从指缝间穿Сhā而过他在她耳垂边轻咬了一口,清澈无尘的桃花双目,隐含笑意:“我还困”
“那你睡吧,我准备要起来了”同躺在这张狭窄的卧榻上,他又是抱又是蹭,苏琚岚都不知道被他吃了多少豆腐!可赢驷死死缠着她压在榻上,“不许起来!再陪人家睡一会儿嘛”
“赢驷,别闹了赢驷?赢驷!”苏琚岚最终无奈地承认,她还是被这只八爪鱼缠住了她歪着身子,睫毛半垂下来掩起了眸子中酝酿的思绪,一边支着手,一边看着赢驷缓缓闭上的眼睛
时间又一点一滴的过去了两人呆在书房整天,外面确实找翻了天
“苏——”除了赢驷,就公孙锦币最开窍他终于寻到书房来,但看见赢驷抱着苏琚岚睡在榻上,不由一阵尴尬,这声音顿时化小
赢驷打了个呵欠,迷迷糊糊地翻过身,闭眼喃喃道:“别吵我……”转身瞬间,苏琚岚的内衫袖不经意地拂过他的眼镜,他便极自然地把她的袖尖吮在唇边
赢驷力度很轻,很悠缓地,有一刻牙齿微微用力,一声细响,淡粉色的袖牙裂了个口子,一丝红线沾在他的唇上他轻轻一啐,扭捏身子,枕着苏琚岚的手臂找到其它舒适的睡姿,继续睡着
苏琚岚长长叹了一口气,扯过温暖的锦被替赢驷盖下,然后招手让公孙锦币过来公孙锦币探见她那身裙衫仅是被压出几道褶子并无何其他令人遐想的痕迹,便走过去,一ρi股坐在榻上,给这张卧榻压上第三个人的重量
“外面找你们找翻天了,你们倒好,藏在这里!”
“我从昨日到现在就没离开过书房,他们找我无非是想玩,我无暇玩”苏琚岚扬起端丽的眉目,转开话锋:“今早赶出了训练方阵,我估计天黑就能开阵了”
“训练军队是需要常年累月的经验,就你这种依葫芦画瓢的水平很悬!而且我们名义上是到水月城来做客,时间呆得长了会引起你大姐跟端石兰的注意青冈上驻扎的兵队要在下月底返回王城,即便我们怎么磨蹭也必须跟着兵队回去”
“我知道,所以我才让腾蛇去把聂栾他们带过来,估计来回十天我这依葫芦画瓢的水平,也是应付这十天而已”
公孙锦币点了点头若是论单打独斗,他们这里随便挑出一个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但若论领军作战,需要有组织有纪律有规划的,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承担得起好的领军人物,能够携带军队力挽狂澜,若是差的,即便再好的军队也会自取灭亡
他需要拿捏到更多她的想法,遂问:“水月城暗地储藏兵力的事,有多少人知道?”
苏琚岚仍旧垂着头,手指轻轻撮弄着赢驷散开的的万条墨发:“我,你,穆图,如今再加某个赖我身上的人”也不知道赢驷是真睡还是假寐,待他呼吸平稳了,苏琚岚就轻轻地抽手坐了起来
“秦卫霜他们都不知道?”
“暂时不知 ... [,]
(,但我待会就跟他们说,毕竟我没将他们当别人”苏琚岚边说,边朝窗户走去窗外是阴郁的天,她那双清丽的眸子几近是冷讽地勾住他,如一把青锋,莫名地刺痛人
不过是短短一刹那的顾盼,却偏偏就失掉了心神她语似呢喃:“明瑶,我很奇怪,你为什么说我是累赘呢?”
明瑶?公孙锦币呆了半晌,突然间想到了什么,望住苏琚岚微抬的滴水不漏的脸,问道:“你说的该不会是那个什么……圣族宋氏的后裔……宋明瑶?她干嘛说你是累赘呀?”
“你没听见我也在问为什么吗?”苏琚岚优雅地抬手拢过发鬓,却朝他斜去一个白眼刚刚多么寂静沉重的气氛,瞬间,公孙锦币便笑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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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就在这座水月城入夜后,地面忽地出现动荡所有水宗汇聚在宫殿围墙各处,在他们指掌捏诀中,四周阁楼自动挪起,就连穿Сhā其中的河流也并拢消失所有阁楼像流水似的汇聚到城东这边,城西则空出大片一眼望无际的广场这片广场骤然水花四溅,冰雪四落,顷刻间,又在水宗师的捏诀中凝聚出一方高台跟数十个练武场
短短一天时间,原本适宜安居乐业的城池顿时变成高墙四起的兵营
所有招募的士兵举着火把汇聚在高台四周,满眼惊愕与赞叹地看着周围的瞬息万变,最后望向方阵中间的高台,穆图正硬挺挺地立在高台上,顶盔贯甲金色斗篷,那张老脸上有副微笑而在他身后是年龄稚嫩的少年,好几个面相非常标致其中有位少女最为突出,紫发如缎,窄袖轻罗
有人暗地发出惊喜的叫喊声,但这仅是少数人,大多数人不认识她是谁所以当穆图表示军队训练暂由那少女管辖时,这些人潮顿时汹汹起来,火把摇动,一片呐喊:“搞什么?居然让个黄毛丫头领军?成何体统?”颜弘皙秘密招募的士兵,汇聚三教九流,鱼龙复杂,但无一例外都是气血高昂的男子居多
一个浑厚有力的声音吼道:“就是!我们千里迢迢来到这寸草不生的水月城,是为了响应皇太子的号召如果皇太子无法分身管辖军队,也该派个有说服力的将军来!怎可如此敷衍了事?!”
“这是行军打仗!又不是过家家!真要让这些小孩子带队,这军队能像军队吗?!”
轰然一声,人山人酣了开来,乱纷纷的声音吼出了一片
“我们不参军了!兄弟们,走!”
“皇太子有负我等!”
……长达两个时辰的歇斯底里后,这些士兵顿时掉头朝城门那边冲去
穆图一头披散的白发骤然立了起来,皱眉道:“郡主,他们都不服你,这该如何是好?”
苏琚岚望向人潮汹汹滚向城门的方向,高台四周仅寿数人驻足眺望着,半晌,她眼一转,声调就冷了下来:“他们凭什么不服我?”这咬字清晰的少女嗓音声量不大,甚至应该很快就淹没在周围流水潺潺中,可它偏偏就这样传开了,甚至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传入那群闹哄哄的士兵耳中导致那些人有片刻的驻足与讶异,左右环顾,停下来的人居多,他们互相询问后,很是惊愕刚刚的声音并非幻觉!
“你们都听到了?”
“你也听到了?!刚刚是谁在说话?”
他们难以置信地四处张望,最终困惑地回头望向高台这边,望向穆图他们可除了干着急的穆图,高台上别无动静,让众人腹议着这是否是群体幻觉了,那声音伴随着那紫发少女轻启的薄唇再度响起:“服不服人,不是光凭嘴巴说了算,打一场再说”
是她说话,她声音有这么大吗?有人半信半疑地走回高台,伸手遥指苏琚岚,不客气的喊道:“刚刚是你在说话?”话音刚落,高台上骤然有个黑影扑面而来,瞬息间就站到他面前,黑色巨灵刀就直接架在他脖颈上,那速度快得惊碎梦靥!
“你……你想干什么?”脖颈上骤然间多出凉飕飕的利刃,那人顿时面色刷白
秦卫霜面无表情道:“麻烦,对她客气点!”然后将巨灵刀背负到身后,转身又是瞬息间的功夫,踏着高台厚墙翻身回到苏琚岚身边秦卫霜这手,登时让这群闹哄哄的士兵们狠狠一怔!
009卷 被挑战的赢驷
( 苏琚岚侧身看着秦卫霜一笑,声词恳切:“谢了”然后抬眼望向这群闹哄哄的士兵,云鬓侧努随云卷动那些火把在她眸子的深处焚烧,跳跃不息
有了秦卫霜瞬息间的恫吓,那些人不敢造次,终于知道该盯着苏琚岚他们好好地打量
这回倒是客气了几分,有个精壮赤祼的后生手持火把跨出行列,问道:“请问姑娘尊姓大名?是何身份?”
“本姑娘姓苏,至于身份嘛……”苏琚岚含笑回答,“却与你何干了?”
“你——”那人顿时盛怒,哼道:“想必姑娘即便说了出来,不是什么名门望族,我们听了也自然不知道是何身份!”但此人嗤笑刚落,人群顿时有低低的摇头叹息,暗道有眼不识泰山紫发姓苏,无不彰显她是何身份了
苏琚岚忽地温柔笑道:“难道在你眼中,只有出自名门望族才能让你服气吗?那我能不能这样想——如果我真是名门望族,就可以理所当然地把你们踩在脚下了?而你们即便强悍无比功勋显赫,可贱民终究是贱民,别妄想爬入名门望族的槛?”
那后生被她这话驳得暂无可解,只能古脖子倔强道:“英雄莫问出路!不管是王侯将相还是燕雀贱民,想要我们服气,就拿出点真本事来跟我们比一比,赢了我们就服输了,即便是天皇老子来了,也休想让我们服气!大家说是不是?”
“就是!”周围气血高涨的男子们也是一呼百应,这些响应颜弘皙号召的人,无非都是出自身份低下的,唯有通过功勋才有鱼跃龙门的扬眉机会
“好,我欣赏你这句话!”苏琚岚用力拍掌赞道,裙裾微动:“若是不真刀真枪的比试,想来你们也是不服气说吧,要怎么个比法?”
“直接跟我打一超若你赢了,我就服!”那后生听她口气略是张狂,当下喊道
苏琚岚闻言顿时啧啧啧地摇头,伸手点数高台四周站满的人,人山人海,光是看了都目接不暇:“一对一单挑呀?可恐怕打到过年都打不完吧?不如你们派人做代表,群殴或单挑都可以”
有人顿时冷哼道:“小小年纪口气倒是不小呀!”
苏琚岚勾唇回道:“你们刚刚看我年纪小就不服,胆子不也是大的吗?”
她手掌缓缓交叉叠在臂上,五根细若骨爪的手,闪烁着若隐若现的白润紫光“我一眼扫过去,你们大多是武尊,即便有宗师修为最高不过五阶而已,有勇无谋,有头无脑,我们随便挑哪一个都能赢过你们,信不信?”
“不信!打一场再说,如果我们输了,愿赌服输就听你管辖!”那些后生卷起袖子怒吼道,然后闹哄哄的人群中顿时有数十个浑身长满爆发性肌肉的壮年男子争相走出来想要一比高下
苏琚岚若无其事地掰着手指冷讽道:“不用争了,谁不服就出来打,反正一群跟一个,在我眼底都差不多”
挑衅!
绝对是赤祼祼的挑衅!
这让这群士兵越发怒火,索性懒得再争再走了,直接指着苏琚岚道:“那好,我们直接开打!别说我们欺负你一个姑娘家的,你们所有人也一起上”
“所有人?!”赢驷不由得紧起唇角,道:“不用出动我们所有人吧?我一个人下去就可以了”其他人闻言登时侧目以视,赢驷感觉到众人咄咄逼人的目光,不禁“呀”了声,忙转头无辜道:“干嘛?”
众人目光无疑是更担忧更鄙夷,这让他顿时不满地叫出来,“干嘛呢?”可那种寒森逼人的目光就这样盯着他,盯着他,就像是要把他盯成滴滴小的涅
赢驷被盯得直嘟哝,悄悄挪动脚步往苏琚岚身边凑,伸手拽住她的衣袖晃了晃,怯怯唤道:“岚妹妹”
还未等苏琚岚答他句什么话,高台四周顿时有士兵遥遥指道:“那我们就挑他打!”
这他,指的是——赢驷!
这回连苏琚岚也要侧目了,挑谁不好挑赢驷?!
赢驷也满眼无辜地看着她,又看着四周士兵,再看着玉崔嵬等人,最后目光又落回苏琚岚身上,折道:“怎么办?他们挑中我打,为了岚妹妹,我只能冒着危险下去打了?”
赢驷太胡闹,总是作些匪夷所思的事,挑中他打,确实是众人最没谱的事可令人啼笑皆非的是这群士兵挑中赢驷的原因却很简单,无非是这群人所站之内,就属他面相最属“人畜无害”但赢驷却才是真正披着兔皮的大狼呀!
“我们就挑中他打,怎么想反悔啦?”那些士兵见他们踌躇状态,却误以为是吹破牛皮登时笑吼出来
“哪里反悔了?只是劳烦到本公子亲自出手,怕你们到时输得太惨而已”赢驷慢慢地说着,勾唇笑道
苏琚岚忽然伸手整理他褶皱的衣襟,面色从容,眼底也是浅浅笑意,赢驷有些受宠若惊地低头看着攀爬到衣领上的这双纤纤素手果不其然,听见她轻浅笑道:“既然他们挑中你打,那你就好好打,让他们能输多惨,就多惨”
“如果我不好好打呢?”顽劣的性子又起了,赢驷明知故问道
苏琚岚若有所思道:“如果你不好好打,我只能……”她说到此处,顿了一顿,赢驷听得正关键,赶紧追问道:“只能怎样?”
苏琚岚淡淡一笑,道:“除了无可奈何,我哪里敢对你怎么样?”
赢驷神经一绷,卦思索开来,半晌过后,漂移的目光忽地落回苏琚岚的脸上,“那如果我赢的话——”盯着苏琚岚的眼神渐变狡黠,他抿紧嘴凑上前来,轻声说道:“你得让我亲一下……我要亲这里!”
人家至少都是完事才要赏赐什么的,可他话还没说完就已经压到她嘴角上
苏琚岚略微睁大眼旁人更是惊得瞠目结舌
赢驷轻轻地吻下来,没有任何征兆,然后没有再动
四周显然有了片刻的寂静,苏琚岚一动不动的良久,她的脸色霎时烧了起来,顿时拧住赢驷的鼻尖将他往高台推下去,毫不留情地扔进那群士兵中
“他刚刚真亲你了?!”胡砂惊愕地冲到苏琚岚身边,手指颤颤地指住她抿紧的嘴角
苏琚岚咬着唇别开目光,道:“嗯,真亲了”然后面色平静地看着赢驷在那群斗志高昂的士兵中,像条滑不溜秋的泥鳅肆意奔走,绕得所有人团团转
胡砂砸咂舌看着苏琚岚如此不当一回事的表情,便随意地摊了摊手,然后望回高台下
赢驷懒懒地似乎连出手都懒了,就这样肆意溜达着,像阵旋风似的在人群各处逡巡,无孔不入,而这些士兵挥出的拳脚顿时乱了眼,连他衣角都沾不到,偏偏都往自家人身上砸了
“哈哈——”高台上的不少人顿时笑岔腰了
没多久,未参与挑战的其他人莫名其妙,众目睽睽瞪着那个几乎是玩闹应战的人那个长得很精致漂亮玲珑可爱 ... [,]
(的少年,那身玄纹红衫,手里扣着一柄缀满香包的奢华金扇,看起来富贵奢侈光华灿烂,与他们格格不入的少年他在众多盛怒甚至可谓是杀气腾腾的士兵们中乱走,最后大大咧咧地站在角落里,用他那价值不菲的折扇闲闲地给自己扇风,数了数有多少士兵被他折腾得累到在地
可是……
不用数了,反正出言挑衅的基本都被他整的累倒了!
看着他得意洋洋那副小人的样子,就连秦卫霜跟胡砂的拳头都发痒了,更别提是周围那些士兵
秦卫霜眉头一蹙,忍不住问向苏琚岚:“郡主,就让小尊王这样胡闹?”
苏琚岚眉头一扬,对秦卫霜一笑:“谁让他们谁都不挑,偏偏挑上赢驷呢?”赢驷本领如何,即便是苏琚岚也尚未琢透,但赢驷气死人不偿命的本领,众人深有体会
苏琚岚的话音刚落,高台四周的景象慢慢模糊了起来,化出了一缕缕白烟消失在了虚空之中,下面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黑洞,黑洞就像一个螺旋,仿佛硬生生的将平滑的空间撕开,里面仿若有电闪雷鸣
顿了顿,玉崔嵬站在她身边,不耐道:“难得他肯动真格了呀?!”
苏琚岚依稀模糊的看清楚了高台下的情况,四面八方因为赢驷出现了异动先是一道火光闪过,然后是蚀雨飘过,后面紧跟着是广场四周的水流齐齐往上冲发,一团团水流旋风以电光火石的速度刮飞而起,那迅捷的速度让人防不胜防;无孔不入的火焰凭空燃烧,就像成千上万把锋利阴狠的飞刀,夹杂着呼呼的风声,像是来自地狱的召唤
他们情不自禁的伸手遮掩挡下这股强烈的光芒,苏琚岚眯了眯眼,模糊扭曲的空间中,看见赢驷身边围绕着两个大小的铃铛一颗呈现蔚蓝色,一颗呈现朱红色,两颗铃铛就像灵动的活物一般萦绕在赢驷身边,各自荟萃着水与火的力量
老怪物忽地“嗤”了一声,低声道:“这小子的修为怎么这么奇怪——”
“怎么奇怪?”苏琚岚问道哪知老怪物扭头看她一眼,故作无事地拂袖道:“不知道!”
011卷 莫名中招的婢女
( 秦卫霜走过来,直接拔出巨灵刀威胁道:“郡主,我帮你把这流氓赶走吧”
“不用了,随他吧”苏琚岚退让了,且还低声说道:“赢驷,你要睡我的床可以,但先换身干燥的衣服”
闻言,赢驷顿时裹着被子笑盈盈地坐起身道:“好”然后小人得志的瞪了秦卫霜一眼,“那你还不转过身去?莫非你想偷看本少爷换衣服?!不怕长针眼吗?”
秦卫霜脸色微变,握在刀柄的手指顿时掰得嘎吱响
苏琚岚捧着套干净的里衣适时走来,兜头直接抛在赢驷脸上,“还闹?!”然后半拽半拉着秦卫霜回到圆桌前,扯回刚才被中断的话题,试图转开她愤怒的情绪
手握成了拳头,秦卫霜轻轻叹了口气
苏琚岚按住她的手,道:“都知道他向来就爱闹,所以有什么好气的?”
“也就您能忍得住他!”秦卫霜拧眉
苏琚岚笑,眼睛眯成微狭,温婉而有锋芒:“他不也忍了很多?尤其是对我?”床褥传来的父@细响骤然停止,赢驷闷在被窝里胡乱扯衣衫,听见这话,扬眉转目,露出灿烂无暇的笑意
熟悉的脚步声突然由远及近,苏琚岚顿时提壶斟茶,就见门被推开,一眼瞟见公孙锦币跑得红润的面容公孙锦币喊道:“诶,那些士兵服输了,穆图让我问你怎么办?”然后极其顺手地拿走她刚刚斟好的茶,一饮而粳余光不甚扫到床褥上,缩在被窝的赢驷却差点让他栽了一个大跟头因为赢驷换了身干燥的白色里衣后,实在找不到事做,又懒得动,索性趴在床上掰起手指自得其乐了
“那我们过吧”苏琚岚说道,又返身回到床边,将赢驷抛丢出来的衣衫逐件捡起“那你呢?”
“人家懒得去,不想去,好不好?”赢驷打了个呼哨,翻过身,柔软的下巴就枕住她的手背
苏琚岚感觉到赢驷下巴微高的热度,就伸手试探他额头的温度,果然烫了她叹了口气,“那你就在这里休息,我让人煮碗姜汤给你喝?”
“嗯”赢驷频频点头,表现得像个孩子,把心明澄澄亮在那里
苏琚岚看他,末了微微一笑,然后带着秦卫霜他们回到广场此时,这群士兵们再见到他们,眼神满是惧意,但夹杂着其他更复杂的情愫!他们推推搡搡地,有点欲言又止,终于有人鼓起勇气朝她迈进几步,迟疑道:“请问姑娘,是否就是敖凤国那位四系的岚郡主?”
苏琚岚凝视着他微笑:“说到底,你们在乎的还是个尊卑身份吧?”
“当然不是!”那人截然辩道,语气坚硬,“刚刚我们这么多人都没能打赢那位小公子,心甘情愿地认输只是队里有人说知道你们身份,乍听之下,才知道是我们蚍蜉撼树,不自量力,还请郡主恕罪!”
苏琚岚账眨她墨黑的眼睛,笑了声,语气平静道:“我能理解为你们是愿意听我差遣了吗?”
“是的既然我们是响应皇太子的号召,而您又是殷悦国未来的太子妃,八阶大宗师,德才兼备,我们愿意听你”这人说完,然后右手握拳抵在左肩上,屈膝跪下,做出听从的姿态辽阔广场上,所有人群瞬间屈膝
苏琚岚拢在袖内的手指,悄无声息地捏紧那块龙血珏,嘴角的笑意也从浅淡变成深沉殷悦国未来的太子妃?!整座水月城都这样认定,颜弘皙,你是故意的吧?可该死地,她也偏偏无法解释什么!
不过颜弘皙挖坑,她若真跳了,也会拉着其他人一块跳,然后踩着他们走上来
苏琚岚微笑,裙角飞扬,灿若桃花她随他们怎么称呼
“没错,我的确是敖凤国的郡主,只是不是八阶四系,而是——”苏琚岚扬了扬眉,突然斩钉截铁语调很硬地道:“九阶四系!”
不理会众人神色骇变,她低低说着却能让所有人听见一字一句:“接下来的十天,单挑或群攻或酥段,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只要能打赢我们其中一人,我就许你们将军的身份,保家族富贵”
“此话当真?!”不少人惊喜地追问道
苏琚岚的眼眸往在场的每一个人脸上看过去,人们或惊喜或骇然或难以置信或感慨或悻悻然或仍然呆若木鸡,每个人都看着她
“如果连个将军身份都给不起,那本座这郡主颜弘皙那皇太子的身份,岂不太虚了?”就凭苏琚岚这句话的分量,足以
接下来,广场微微颤动六七座高台在不同地方徐徐升起
一座站着玉崔嵬一座站着秦卫霜一座站着公孙锦币与金允庭一座站着胡砂与玉荇一座站着穆图与崔家三姐妹,而那座储在广场边缘的最高高台,则是站着旁观的苏琚岚跟老怪物
所有都知道想要变强,除了先天的天赋,就只有后天的修炼
指导!
实战!
一方面,玉崔嵬他们早已步入个人修行中,即便是高手中的高手,也时刻需要对手切磋才能更上一层这些士兵虽然弱得很,但人数多可供给他们做练习的对象
另一方面,这群士兵不仅弱且零散,但冲着苏琚岚刚刚那句充满诱惑性的承诺,他们绝对会想方设法地“群起而攻之”,在不知不觉中培养起团队的合作
诚如苏琚岚所料,最开始,这些士兵毫无目的胡乱选择攻击对象,结果半盏茶的功夫全部落败,几经折腾后,他们渐渐有选择地攻击“合适”的对象
譬如修炼宗法的宗师,则联手挑选秦卫霜人打因为宗师擅长远程攻击,而秦卫霜属于近身搏斗的武尊,从攻击距离上来说,远程攻击占了优势
然后选择玉崔嵬这位双系宗师的,则是武尊跟箭神联手,箭神利用弓箭干扰对手捏诀,武尊则趁机逼近,在咫尺间迅速攻击
时间似慢又快,从中午围攻到傍晚夜色落幕,广场上又倒下大片累得气喘吁吁地将士们
苏琚岚满意地拍了拍手,虽然这些人未能从玉崔嵬他们身上讨到半点便宜,但至少能在他们手中撑段时间,也算难得了而玉崔嵬他们打得意犹未粳但看这些人实在是精痞尽撑不下去了,只好再等明天继续
秦卫霜跟胡砂陪着苏琚岚回房行走间,远远地,她们就瞅见一个年轻婢女端着碗站在苏琚岚的房门前,停顿几秒仿佛是鼓足勇气作了某种决定似的,然后推开房门进去,走路姿态瞬间变得妖娆,可她刚进房不过短短时间,里面顿时传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女声痛叫
苏琚岚款步盈袖间,香息笼彻十余步,她道:“卫霜胡砂,要不你们都先回去吧”
秦卫霜点头,正准备识趣地离开,哪知胡砂偏不让:“难得有好戏开锣,你居然狠心要赶我走?”说着,她就疾若闪电地冲上前去
苏琚岚依旧不急不缓地走着,语调也是不温不火的说道:“好戏 ... [,]
(?这可不是什么一出好戏——”秦卫霜静静地跟在苏琚岚身边,她自觉不比苏琚岚聪明,所以决定仅仅是听跟看!
苏琚岚房内那扇淡得一幕朦朦胧胧的屏风七零八落地摔在地上,而那名俏婢则捂着脸压在屏风上,正痛苦地打滚胡砂刚闯进来,就嗅到房内有股媚药的气息,目光落在俏婢身边的破碗上,顿时明了
“还是房间比较温暖”苏琚岚若无其事地笑着走进来的确,房内四个青铜炭炉分立四角,隔不久便“噼啪”的微弱声响,暖意随声正浓,犹如春日
“郡主……”那名俏婢听见她的声音,表情眼神均很慌乱,但似乎抵不过某种剧痛,再度痛得原地打滚
苏琚岚望向自己的床褥明黄花罗的锦褥上,因为睡得久了,一团揉搓似的的凌乱赢驷躺在其上,似是无知无觉,只轻轻地“嗯”了一声,翻身又睡,仿佛此情此景与他丝毫无关
苏琚岚又一声轻笑
那名婢女涅原是有几分姿色,但她狼狈打滚间,双手紧捂脸时,那张白皙的脸蛋就像快被烫熟的烤肉一样,还滋滋冒着白气婢女哭天抢地地喊道:“郡主,救救奴婢,奴婢只是听你话送姜汤过来,可是小王爷他却把姜汤泼到奴婢脸上……”
苏琚岚捡起地上那半个破烂的碗,碗内还留着姜汤茶渣,她嗅了嗅,笑道:“本座是让你送姜汤,可没让你不自量力地加上媚药”
虽似熟睡的赢驷,顿时一下子张开眼睛,眉头微微皱着,半撑起身,打着哈欠的涅,“人家又被吵醒了……”刚说完,便看他一晃,突然骨碌着就摔下床来,腰磕碰到了脚踏,哎呦着一声接一声,那双睡眼缓缓清亮起来
苏琚岚瞧见了,唇角颤了一下
赢驷哎呦了片刻见没人理他,便自己爬上床,抱着被子,紧起了嘴,苦恼地四处张望,直至望见苏琚岚:“岚妹妹,我冷!”
012卷 殷悦国终于提出联姻
( 他嘴唇微翘,似笑非笑,眼睛惬意地眯着,声音里尤带着熟睡未醒的沙哑房内明明四个青铜炭炉堆满了寸长的黑炭,暖意融融,赢驷嘴里说冷,其实一点也不觉得
苏琚岚走到床沿边坐下,拿着榻前铜炉上的火钳子拨着炭炭火跳了一下,火焰顿时更加旺盛起来
赢驷顿时从后面隔着被子抱住了她的腰,将脸颊贴在她背上,蹭着,黑色的长发恍如洒了浓墨,淌在她肩上,他的声音柔软的似像涟漪的春水,绵绵潺潺:“你怎么去那么久?人家刚刚被哭声吵醒了,幸好不是你哭,不然我也要哭!”
赢驷搂着她还待开口,就被那名哭天抢地地俏婢打断,她哭哭啼啼地爬过来抱住苏琚岚的腿,哭喊道:“郡主小王爷,是奴婢鬼迷心窍企图魅主,求您开开恩,放过奴婢吧,奴婢的脸好痛呀!”
苏琚岚伸手钳住她的下巴,这张脸紧紧捂住泪流满面的脸,顿时完整地被她看在眼底姣好的脸,几乎全被滚烫的姜汤全烫熟了,以至于整张脸还在滋滋往外冒白烟,有肉烧焦的味道传开
赢驷账眨他好看的眼,歪着头看着这名匍匐跪地的俏婢,疑惑道:“岚妹妹,这个丑八怪在说什么呀?我怎么什么都听不懂呀?”
胡砂跟秦卫霜均怔了怔尤其是胡砂将目光从这名毁容的俏婢移到若无其事的赢驷身上时,当下暗道:毁了别人的皮相还能装作若无其事,这人心狠的恐怕与颜弘皙不相伯仲!
心狠倒不晓得谁更胜一筹,但苏琚岚知道赢驷跟颜弘皙可不仅仅是对弈的旗鼓相当!
苏琚岚转过头,看着赢驷的盈盈眉眼,“既然她是冲你来,那你想怎么处理?”
赢驷光顾着无辜地揉眼:“人家才刚睡醒,脑子迷迷糊糊的,什么都不知道,岚妹妹干嘛问人家怎么处理嘛?!”
苏琚岚知道他懒得处理
她把院落守卫喊了进来,吩咐他们将婢女拖到穆图面前,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人一清,房间顿时安静了下来她揉着眼角,“好了,你们也回房歇息吧包括你,赢驷!”指名道姓!
赢驷恋恋不舍地腻回被窝中,使劲摇头:“不要不要不要!我向来认床,现在已经睡习惯这床了”
苏琚岚眼睛渐次褪去了笑意,形成两谭半阖的深黑她望着赢驷,口气不悦了,“有人想色诱你,你直接把热汤烧滚泼她脸可你现在思想不纯,是不是我也可以拿热汤泼你脸呢?”
“岚妹妹舍得欺负人家啦?!”赢驷如西子捧脸,非常委屈,但见她蹙紧的眉头,他赶紧挪开被单,光脚就朝地面踩去
苏琚岚眼角余光瞟着地面瓷渣,“当心点!”
“不当心!可我就想故意踩得脚流血,这样你就不会赶我了嘛”赢驷顶嘴,一副算盘被砸的涅,然后赶在苏琚岚变脸时飞速套好鞋袜穿好衣服飞奔出去但末了,还是回头拉开脸皮吐舌头做鬼脸,这才消失
苏琚岚好气又好笑
胡砂终究还是忍不赚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突然问:“琚岚……你是真的喜欢上他吧?”
苏琚岚呆呆地看着胡砂的脸,半晌苦苦地微笑,“我也不想艾但是真的喜欢上就没有办法了”
“可是颜弘皙那边——”胡砂看看苏琚岚,再看看空荡荡的房门外,压低声音问道:“颜弘皙知道你跟赢驷的事吗?”
“这事跟他无关,他知不知道又能作啥?”苏琚岚墨色玉似的眼睛漾起一层晦暗难辨的火
“但外面如今都在传你跟颜弘皙要联姻的事,我都搞不清楚是真是假了”胡砂心思一转,担忧地看着苏琚岚,说道:“我总觉得这件事突然间传起来,还传得有鼻有眼的,实在是很奇怪”
苏琚岚的眉端深深地皱了起来:“联姻的事,现在谁都说不清楚,但是——”她目光一凝,突然低声喃喃的笑了声:“以前我跟傲楚殇联姻,是顺应局面维系君臣的关系现在我若真要跟颜弘皙联姻,那得有多少人要急得团团转,我不阻止,也有很多人会滚出来阻止了!”
没错,敖凤国王城内,朝政确实因此而躁动起来原因正是因为殷悦国派人送来的联姻请求!
正如谣传所说,殷悦国物色的联姻对象消是苏家四女——苏琚岚,可意料之外的是与她联姻的对象却不是那位岁数相当的皇太子,而是殷悦国当今君主那位在位五十六年岁数堪任她爷爷也是颜弘皙的亲爷爷的——老君主!
一时间,盗迤城内顿时炸开了锅联姻之事,古今常有但这种岁数差距却出乎众人预料!
苏琚岚可谓是珍宝,若是与殷悦国皇太子匹配,岁数相当,人们倒会啧啧称赞但怎么却是与那老君主扯一块去了?说句冒犯的话,那老君主显然都一脚踏棺材了,还想跨国联姻娶他们岁数刚过二八的小郡主?!
再说了,坊间早前就传皇太子倾心郡主,还赠玉玦以表心意既然皇太子是下任储君,联姻,就让他与郡主联姻不行吗?郎才女貌,文武双全,怎么看就怎么好,为什么那老君主还横Сhā这脚?
怪,实在是怪
苏王接收到苏挽澜从讣城传来的飞信,惊喜苏琚岚平安的同时,顿时满面愁容的将殷悦国联姻的事回传过去
苏挽澜接收到苏王这书信,半晌回不过神来,显然预料不到联姻之事确实存在,只是开口要小妹的居然是殷悦国那位垂暮老矣的君主!
她想来想去,在青冈山来回踱步想许久,果断派连峰城出海到水月城,通知苏琚岚火速赶回来
才刚过两三天,苏琚岚好不容易看见新兵新将有了长进,就莫名地看到连峰城迎面走来她不禁皱了皱眉,知道是苏挽澜催了,便正想着要应付过去时,随手打开连峰城递来的书信,看了几眼,顿时大笑出声
“挽澜大姐写了什么?有那么好笑吗?”赢驷问道,偷偷伸爪将她手里那一张因为笑岔而抖动的纸张抽走
苏琚岚乐不可支的说道:“我是当笑话看而已,但你若看了,恐怕你是笑不出来”
众人听着她这话,转目望着赢驷从书信中抬起头,果然!只见他眉头死锁,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这张薄纸,看似在忍,虽然怒极却更美貌
“老牛吃嫩草!为老不尊,还要不要脸了!”
难得见赢驷发怒,眼见他怒得要将这书信撕扯烂,公孙锦币迅速冲上去夺了来,看了半天,情不自禁弯起手指,轻轻搓着眉心,又再看了半天,顿时“哈哈”大笑:“太离谱了吧?!”话一说完,他也磨牙恨恨道:“我靠!殷悦国那老君主要纳你做小老婆,我怎么半点风声都收不到!”
众人面色顿变这封书信,顿时在每人手中快速传开
每个看过的人,也就除了苏琚岚能够笑出来,其他都是面色铁青,沉默不语
胡砂更是惊得花容失色,乐师 ... [,]
(这族跟王室渊源很深,王室有何风吹草动,他们乐师总能迅速知晓,可老君主想跨国娶苏琚岚做联姻,这事还真没听说过!这是蓄谋已久还是临时起意的?
穆图也是呆了呆原先他是以为颜弘皙相中苏琚岚,两人联姻才是正事,所以才睁只眼闭只眼默认那些狐媚俏婢去伺候他们,企图引开那位小尊王的注意,可是没想到是老君主相中了苏琚岚?!这可就滑稽了!
苏琚岚将他们惊愕困惑的表情看在眼底,拍着心口缓缓笑捅,眼底顿时闪过一丝冷芒颜弘皙想让世人顺理成章误会的事——是她与他似有似无的瓜葛,可如今直接表明要有“瓜葛”的却是那位老君主?怎么说,她也是颜弘皙图谋的女人呀,这身为爷爷的老君主不帮忙倒也罢,却直接要抢孙子相中的人,呵呵……
苏琚岚默默地无声在笑
她听说过这位老君主,皇位坐了五十六年,却越过亲生儿子,在颜弘皙垂髫时便直接命定他为下任君主,对他宠爱到极致,让旁人既羡慕又妒忌且恨着!
连峰城皱眉道:“四小姐,将军说情况紧急,还请你们速速跟我回青冈吧”其他人也纷纷望回苏琚岚,明显是看她面色行事
苏琚岚抿唇轻笑那笑意荡在初冬风中,也变得极冷那封信辗转着回到她手中,苏琚岚的甲,向来修饰得圆润径直,淡淡的丹寇反着日光,她轻轻使力,这封信顿时烧成灰烬
所有人顿时顿了下,连峰城更是怔住
苏琚岚将手里的灰烬一口吹灭,然后拍了拍手,很平静地说道:“我有事要忙,暂时不回峰城哥哥,就麻烦你将我这话带回给大姐吧”说罢,挺直了腰离去可边走,她也边暗自算了下,她来到水月城已有五天时间,而连峰城返回青冈需要两天,那么就是第七天,大姐知道她不回青冈后,当即会亲自赶到水月城,那么又是需要两天这也就是说苏挽澜会在第九天抵达水月城,她无论如何都得跟苏挽澜走,而螣蛇他们却在翌日也就是第十天才赶到这——前后只差了一天?!
走远的苏琚岚想到这相差的一天,想了想,忽地转过身
而连峰城也正举步朝她追来,打算劝多几句,就见苏琚岚转过身,望着她那笑靥如花,他情不自禁失了神,却见眼前一道黑影闪过,苏琚岚顷刻间站到跟前,细指就抵在他眉心处,甜甜唤道:“峰城哥哥,不好意思,要委屈你两天了——”说完,连峰城来不及反应,一股寒气自眉间散落,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了
穆图没有想到苏琚岚去而又返且还瞬间将连峰城弄倒,脸上露出吃惊的神情:“岚郡主,您这是做什么?”
苏琚岚默默地望了穆图一眼,微笑道:“麻烦把他看好,估计拖个两三天就行了”既然需要时间,自然得靠点手段去争取
两天后,连峰城捂着脑袋醒来,半阖眼皮,视线迷糊间望见头顶床幔垂落的淡黄色流苏,脑袋里猛然晃过昏厥前的事,顿时僵着地坐直身来
他四下张望,已经是傍晚,房内无人,正准备下床找人时,赢驷就兴冲冲地奔了进来,进门就说:“你终于醒了?岚妹妹他们正忙着,我就自告奋勇来照顾你啦”
连峰城半愠怒半无力地说道:“郡主在哪?将军让我带她回去,可她怎么将我打晕了?!”
“大家正忙得焦头烂额,谁叫你们来个夺命连环催,不打晕你还能怎样?”赢驷边听边微笑:“我们最近好忙好忙的,挽澜姐姐那么急着要她回去,到底是什么事呀?”
“什么事?”连峰城怪叫,“你不是抢着看到那封信了吗?殷悦国老君主居然指定四小姐了,这还不是急事?!”
“哦,你说这破事呀——”赢驷手攥某物,若无其事地挥了挥
连峰城看着那张单薄的信在他手中轻飘飘地甩着,眼睛登时瞪直了:“你你不是喜欢四小姐吗?怎么你就这反应?难怪将军说你不可靠,生恐以后真要将四小姐指给你!”
“本少爷哪里不可靠了?”赢驷手中的扇狠狠敲在连峰城脑袋上,瞪圆了眼:“我告诉你,岚妹妹她只会嫁给本少爷,要做也是做本少爷的王妃,什么皇妃太子妃,聪明点都知道当耳边风吹了就散,有什么好着急的?”
连峰城微微一震:“小尊王,您就如此有把握?”
赢驷抬起眼睛,账眨:“不是有把握,而是事实本就这样”
连峰城茫然的看着这双琉璃的眼色,满脑子的浮躁愠怒渐渐地都淡了,暗自叹了口气哑然失笑
在他们眼中,赢驷苏琚岚公孙锦币等等还是不知世间疾苦的娃儿,都是十六七岁的年纪,才十六七岁而已,本就是孩子,而赢驷更是孩子里的孩子,别的孩子会长大,他似乎永远也长不大,总是一副和外面的世界全然不同的天真
014卷 苏挽澜比螣蛇抢先到
( 可是还未等他们激动完毕,发现前方浓云阴影,滋滋电光流动猛地,一簇类似雷电构成的球袭来,通体紫蓝,搅动四周水雾强势攻来
“大家小心!”聂栾快速捏动手指,十指蝴蝶般交叉,徒手在前方画出防罩并双臂震出“轰隆”几声,一切烟消云散,但烟消云散后,又有一片阴郁黑云骤然迎面袭来,更令人惊慌的是,这片阴云的形状仿若人面,有眼洞有鼻洞甚至有清晰可见的唇型,完全就是一张人脸,栩栩如生的人脸
可这张脸长得像谁?可惜的是,这里没有人能够认出来
螣蛇也感应到不妙,冲着这股阴云喷出一口蛇息,浓浓烈焰携带霸气风卷残云的朝前冲去
那片阴云再次被冲散了,但这回散而不消,而是化作细碎黑烟加速涌来细碎黑烟近了,再近了,那阵熙熙攘攘的嘶叫声也迎面袭来,聂栾的瞳仁渐渐睁大,“好像是群黑色的鸟?”他不可思议地看着满天云彩全被这股黑色怪鸟彻底遮盖住了
这群怪鸟发出尖啸声,嘈杂无敌,就像狂风暴雨地汹涌扑来,簇拥,熙攘,无处不在,密密麻麻,狰狞而令人恐惧
“吼!吼吼!”
螣蛇接连喷出无数火焰,按理说即便是再强悍的魔兽也会忌讳这股蛇息的,但这些黑色怪鸟并没有,它们依旧直勾勾地裂风冲来,即便无数冲最前的黑鸟都被烈焰烧得灰飞烟灭,它们依旧肆无忌惮的往前冲
聂栾突然出声阻止螣蛇,“螣蛇,不可以再烧了!”
“为什么?”螣蛇吐尽嘴里的余火,账折,顺着聂栾抬手遥指的方向望去,发现那些灰烬在浮云间散开后,骤然间每颗每粒灰烬都变成一只尖嘴獠牙的黑鸟,烧不粳毁不绝
“怎么会这样?!”平时孩童心性的螣蛇,此刻也是惊诧地瞪圆眼,被这股势如破竹的怪鸟群搅得怒气顿起,无形间添了魔兽霸主与生俱来的威严
熙熙攘攘的黑鸟群汹涌而来,螣蛇见蛇息火焰无法制止它们,心中惊诧的同时迅速施压,在它身体周遭顿时有红光喷薄而出
这群黑鸟振翅冲了过来,立即被这股芒光阻挡在外,但没多久,它们又有计划的迅速散开,熙熙攘攘的,将螣蛇前后左右上下无孔不入的包围起来即便明知这群黑鸟一时间无法冲破红光闯进来,但聂栾他们看着周围天地瞬间被这群尖嘴獠牙的黑鸟彻底包围赚还是被惊得浑身发毛
螣蛇悬浮在半空中看着这群黑鸟,它张口发出一声嘶吼,意在震慑但这群黑鸟却异口同声的发出一声更加狰狞的尖叫,与它的嘶吼程序竟不相上下
螣蛇眼神终于露出惊骇的情绪,“喂,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好像专门克我一样?!”
“我也从未见过这种怪鸟,四国大陆未曾有这种魔兽的传说呀?”
聂栾同样惊骇地答道,但他迅速镇静后,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什么,螣蛇在魔兽间居于王者地位,向来所向无敌,可这群怪鸟样样属性却似乎是专门克制螣蛇而来?难道——
“它们是想阻止我们去水月城?!”他心中警铃大作
螣蛇冷嗤一声,“我不信,谁胆敢阻拦本小爷的路?!”
说着,它翻滚着朝前喷出炽热毒辣的火焰,在熙熙攘攘的怪鸟圈中烧出一个破口,正欲趁机冲刺时,那个破口又瞬间被堵上熙熙攘攘的黑色,接二连三有成双成对的血腥瞳仁亮起来,虽然黑鸟体型远远难及螣蛇的鳞片尺寸,但这样密麻到让人心生恐惧的数量,那么多双血腥瞳仁,很难不让人毛骨悚然
螣蛇的灼烧跟冲刺,渐是徒劳
折腾了许久,它气喘吁吁地悬浮赚终于不得不承认这群黑鸟与它是相克的!
当螣蛇在海面上空与黑鸟对峙时,来自青冈的三艘官舰直勾勾地驶向水月城的方向苏挽澜铁青的面色站在船头,目光直眺远方,搁在甲板扶手的手,情不自禁地攥紧了
端石兰站在她身后,问道:“挽澜,峰城做事向来稳当可靠,但这回你让他去水月城带回琚岚妹妹他们,骤然间就失了音讯,是否发生什么意外了?!”
“斯影已经死了,我不认为如今合还有什么事情足够造成他音讯全无的意外!”苏挽澜沉声答道
“那你这番涅,莫非你怀疑峰城——”端石兰思索了会儿,忍不住道:“是被扣在水月城?穆图他没理由扣押峰城的”
“但我估计小岚有这里有!”苏挽澜扭头说道,“殷悦国老君主想指她为妃,所以我让峰城速速带她回来,如果她不肯回,就必须把峰城扣住原先我们都以为是颜弘皙要联姻,如今换成那老君主,事有蹊跷小岚如今心思沉得很,我们都看不透她想做什么又企划什么,但身为她大姐,我现在必须把她带回父王身边,因为只有父王才有这个能力护她周全!”
端石兰理解的点头,然后眼角余光无意的朝上一瞟,忽地瞅见左前方的蓝天下,在众多白云烘托中,一片阴云异常地翻滚着
“挽澜,你看那里!”她伸手遥指,苏挽澜顿时抬头望去,却见那片阴云仿若咆哮般,伴随着雷鸣电闪,隐隐有红光渗出她眯了眯眼,直到望见阴云下端的海水连带着翻起骇浪,赶紧命令官舰尽力绕过这片阴云
“好强悍的宗法气息,”端石兰略略沉吟,惊骇道:“人类,不可能有如此强悍的施压!”
苏挽澜静声片刻,道:“以前从未听说过合附近有如此强悍的存在石兰,我感觉周围有大事即将发生了”
端石兰和她对视一眼,不由自主地点头身为军人,直觉总是敏锐赛常人
“即刻赶往水月城,一刻钟都不能耽误!”苏挽澜沉重地抛出这句话,三艘官舰顿时飞速朝水月城的方向驶去,横跨过海,缓缓出现在水月城眺望的水平线上
正望眼欲穿等待螣蛇出现的苏琚岚,望不见蓝天归来的长影,却望见海平线上渐渐浮现的官舰,双眉陡地一挑
“完了,居然是苏挽澜他们先到?!”胡砂跟崔家三姐妹顿时绞着手帕,咬着袖口,双瞳比苏琚岚还是楚楚可怜
公孙锦币有些诧异道:“按理说是螣蛇昨晚先到才对?”
苏琚岚“嗯”了一声也不作它言,无言,拇指和食指反复捻着袖口一角,半晌才道:“可是还是让我大姐先到了,有聂栾在,为什么小红还会延时呢?”人算,不如被眼前的实际所算呀
那三艘官舰鸣笛发出敖凤国固有的频率,连峰城顿时闻声而来:“郡主,如今将军也赶来了,请你们收拾好行囊跟下官回去吧!”
苏琚岚把目光移向天空,早上那么灿烂的天空,现在却被阴云挡住了今天会下雨吗?一股冷风灌了过来,她的声音随着风声一起灌进了连峰城的耳朵里,“峰城哥哥,你还是先劳烦穆城主多准备几间客房比较实际”她不想走,有谁能拦得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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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艘官舰靠岸了苏挽澜跟端石兰率先走下船只
穆图跟苏琚岚他们顿时迎上去
开超自然是穆图与苏挽澜的客套,寒暄过后,苏挽澜望着毫发无伤的连峰城站在苏琚岚身后朝她投来一记眼神,苏挽澜清晰明白这眼神表明“他被算计”的意思,眸光顿时幽黯起来,笑望穆图时,眼角余光又凌厉地剐向苏琚岚,“穆城主,他们也在您这里叨扰多时了,我很快就要启程返回王都,这回是要带走他们的”
满面带笑的穆图自然听出苏挽澜语气里的几分压迫,知道再多借口也难劝住苏挽澜,便只能顺着她的目光望向亭亭玉立的苏琚岚,决定将这伤脑筋的拖延术转交给她,“哎,郡主他们年轻富有朝气,各个身怀绝技,老夫跟他们相处久了也感觉年轻了许多,将军此时要带他们回去,老夫心里可真是舍不得呀”
苏挽澜公式化地笑了笑:“难得这群年轻的后辈能够得到您的赞赏,是他们的造化呀小岚,你们的行礼赶紧收拾妥当,准备跟我返回青冈了”
“大姐”苏琚岚微笑,“能不能再晚一两天,我在等人”
“小岚,水月城内还有谁值得你等?”苏挽澜的眼神越发幽黯,眼中尽是森寒
苏琚岚缓缓摇头笑道:“只是有朋友从远方来而已”
“是谁?”苏挽澜这口气已经是咄咄逼人了
苏琚岚当然不能懵下去,如实答道:“聂栾”
苏挽澜皱眉聂栾?这是何人?
还是端石兰旁观者清,比她更快反应过来,“琚岚妹妹,你说的聂栾,莫非是替你执掌白赤城的那位聂栾?!”
苏琚岚望着端石兰,巧笑嫣然地点头
苏挽澜跟端石兰顿时惊得心头一咯噔因为众人皆知,如今白赤城蒸蒸日上,这辉煌的功绩除了苏琚岚之外,还有一位替她执掌处事相当于军师的人物,聂栾苏琚岚居然将这军师从白赤城召到水月城?!
015卷 苏挽澜的试探
( 苏挽澜脸上那公式化的微笑顿时僵硬了,她走过去,状似亲昵的挽住苏琚岚的手,但暗地确实加重了力度,将苏琚岚的手腕狠狠扼赚颇具威胁性地低声道:“小岚,如果你还当我是大姐的话,马上跟我离开!”
苏挽澜的身影颀长倒影在苏琚岚身上,仿佛整个人都被她的影子所笼罩着,但苏琚岚知道她是因爱生怨而已,不觉柔声笑了一下,望着她道:“大姐,就因为我敬您是姐姐,所以我请求您,问您如果是别人,我会直接动手”
苏挽澜感悯似的摇了摇头:“小岚,这里是水月城,你绝不能胡来!再者,殷悦国那位老君主打得是何算盘,我们心里都没谱!听大姐的话,马上跟我回青冈,即刻启程返回盗迤城,让父王保你周全!”
“但若傲君主也想撮合这事,父王真要反了吗?”苏琚岚反问道
苏挽澜一时语塞,半天才咬牙道:“我跟父王决计不会让你下半辈子毁在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君主手中!如果傲君主真要这番狠,凉了我等的心,那么就休怪我们苏家了!”
端石兰吃了一惊,连忙道:“挽澜!这话可别乱说!”
苏挽澜睨了她一眼:“石兰,我没有乱说,如果我多年来为傲君主为国家呕心沥血,历经沧桑,但到头来却连自己的家都保不赚那我所做的一切还有意义吗?”
“大姐!”苏琚岚又是感动,又是担忧,胸中更是五味杂陈,忧烦不堪,“大姐,对不起,我只是有非留不可的理由”
苏挽澜顿时望回苏琚岚,“自家人不必说对不起,也不必说谢谢我只是消你好好的,既然你说你自己有非留不可的理由,那你说出来能否说服我,除了你的终身幸福,我想不通有什么事会比这还要重要?!”
苏琚岚抬头看着她关切的目光,慢慢地泛起一丝笑
一颗黝黑的头颅忽然从两人中间钻出来,赢驷抬起头,嘴角噙着笑,面貌依旧无暇得让百花失色:“挽澜姐姐,岚妹妹,你们喊我啦?”
“小尊王?!”苏挽澜先是吓了一跳,再眉头紧蹙:“你听错了,我跟小岚并没有喊你!我们此刻聊的话题也与你无关!”
“可是我听见你刚刚说的‘终身幸福’,”赢驷白皙如玉的脸忽地浮现一抹异样的嫣红,扭捏地绞着袖子,嘟囔道:“我跟岚妹妹……亲过嘴,岚妹妹的终身幸福,肯定跟我有关的!”
苏挽澜顿时瞪大了眼
“赢驷!谁跟你亲过!”苏琚岚略是羞怒地吼过去
“小尊王,小岚说她没跟你亲过”苏挽澜气愤地说,“你可以肆意胡来,但是别侮辱我妹妹的清白!”
“我就是侮辱,怎么着?”赢驷索性耍起了无赖
苏琚岚见苏挽澜眼神陡然转狠,迅速伸手将赢驷拽到身后去,而赢驷也配合地旋过身,埋头枕到她背上,避过苏挽澜这的用力一抓
苏琚岚忙劝道:“大姐,赢驷向来胡闹,他是开玩笑的”
“什么开玩笑?”赢驷夸张地一拍脑门大声说,“我们亲嘴的事,怎么是玩笑了?”
其他好事的人已经在不远处伸长了耳朵,苏挽澜更是面色不善,苏琚岚顿时狠狠地掐他的手臂
赢驷这才呲牙咧嘴地安静下来委屈地说:“人家没有开玩笑嘛,前几日在广场上不是亲亲了吗?喏,就像这样——”他偏过头,不偏不倚地触碰她的嘴角,清澈的目光直看进她眼中
苏琚岚顿了顿,回过神后,立即按住他的额头推开赢驷无辜地折,映照着她渐渐嫣红的脸颊,眼底笑容明显更加璀璨
苏挽澜拳头顿时捏得嘎吱响,那无形间的愤怒,是近在咫尺的人均能感受到的
苏琚岚狠狠地瞪了赢驷一眼,突然望见苏挽澜骤然逼近,下一秒,自己也被赢驷推开了,原地顿时刮起两道交叉的旋风,风卷残云在她漆黑的眼瞳中,这红白两道光芒又急速掠飞出去
红影是玄纹云袖的赢驷,白影是银白铠甲的苏挽澜,但不知道为何,赢驷的步步退让,却让苏挽澜从初步试探到步步相逼,每招每式均是狠辣起来金色斗气汇聚在她手中的菁叶鞭上,随着她挥出的每一鞭而冷艳释放,越是裂风凛然,越是清艳无方
“大姐!赢驷!”苏琚岚才刚往前踏出半步,随即被端石兰伸臂截赚她回头,端石兰劝道:“相信你大姐会自有分寸的”
苏琚岚凝眸看着端石兰片刻,直看到端石兰有点莫名的困惑,她这才捻着袖口,缓缓点了头端石兰暗地松了口气,但又意识到自己干嘛要松气?
后知后觉的,才窘迫地承认自己以前即便面对傲君主赢尊王苏王贺亲王等多年肃杀熔炼一身的大人物都未曾局促过,但面对年龄远远稚嫩得多的苏琚岚,却被她出乎意料的惊艳甚至可谓“惊悚”的能力所惊到,所以有惧意产生
正当赢驷嬉皮着与面色铁青地苏挽澜对打时,看似不相伯仲,明眼人渐渐看出赢驷就连打酱油都能与动真格的苏挽澜扯平,可见修为不低,正当众人想着如何收场时,忽然“嘶啦”一声,是衣物断裂的声音,苏挽澜的菁叶鞭破开赢驷戴着的毛茸茸手套,让苏琚岚一眼看见他手背上长起密集的红色疙瘩
赢驷眼神变了下,迅速将双手藏到背后去,苏挽澜不知道他此刻想要隐藏过敏的事,只道他敷衍了事的态度让她异常恼怒,所以菁叶鞭接二连三地抽上去
赢驷藏着双手,吐了吐舌头,然后迅速转身跑开
这把苏挽澜气坏了,三步并两步地冲追上去,绕着苏琚岚跟端石兰成了一出你追我跑的闹剧苏琚岚在某个时刻出手抓住赢驷的腕,硬将他的手掌抬起来,看着上面浮现的密集红点,她先是用手帕仔细擦了擦,发现不是画上去的恶作剧,顿时喊住自家大姐消停,然后瞪向眼神东漂西移有点心虚的赢驷,“怎么回事?”
赢驷咕哝道:“就这么回事嘛,睡觉时被蚊虫叮咬的”说完,就像欲盖弥彰地缩回手臂,却被苏琚岚进一步地卷起袖子,卷到臂弯上,“别看!”
但苏琚岚还是看到了,他不仅仅是手背长了红点,小臂也是,甚至蔓延到袖子卷起的部分她迅速拉起赢驷的另一条手臂,同样长满密集的红点,看得是触目惊心
苏琚岚有点惊愕地看着依旧笑意灿烂的赢驷
见这边消退,胡砂等人也慢慢靠拢过来,顿时听见苏琚岚的喊声:“胡砂,你过来看看他的手”
叛逆的胡砂连自家长老等都能左耳进右耳出,但对苏琚岚,却是从未有的听话,一听见苏琚岚的喊声,她顿时冲奔过去,顺着苏琚岚挽起的两条手臂望去,那些斑斑点点的红色疙瘩,她脱口道:“明显是过敏了呀!”
“过敏了?”苏琚岚闻声望回赢驷,“你对什么过敏?”
“忘了,我要想想——”赢驷抿直唇角,抬头做出认真思考的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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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他平日小病小疼都要嚷上半天的事迹,苏琚岚看着他此刻有些推搡遮掩的涅,低头想了会儿,忽然敛眉道:“你吃辣椒过敏?”
赢驷知道瞒她不过,只能点了点头,然后偷眼瞧她,清楚看见她眉眼间渐渐燃起的愠怒
“不许生我的气!”正当苏琚岚想拂袖怒他“明知还吃”的自残行径时,赢驷未卜先知地抱住她,死死不松开于是又再度出现苏琚岚将赢驷一根一根地掰开,却又被他的手指一根一根缠上来的画面
苏挽澜将菁叶鞭收起来,苦笑了声,无奈的摇了摇头她不仅试探出赢驷绝非表面那般纨绔无能,还试探出自家小妹跟赢驷之间的儿女情分,已到了说浅不浅的地步
罢了,且罢吧
苏挽澜的性格既不同是非不分的苏西梁,也不同爱憎分明以致恨屋及乌的苏王在苏琚岚与赢驷这件事上,她可谓理智的很
苏挽澜朝穆图抱拳说道:“小王爷有病在身,需要及时治理,我等无法立即启程,只能叨扰穆城主几日,愿穆城主海涵”
苏挽澜突然转变的态度与说法,让穆图愣是回不过神来,呆了半晌才赶紧赔笑道:“苏将军哪里的话?客房早已准备妥当,水月城能让将军暂赚也是荣幸之至呀”说着,就侧身作势往前请
苏琚岚推不开身上烦人的某位,只能望着自家大姐,真诚地说了一句:“谢谢大姐”
苏挽澜道:“我说过自家人不说‘谢谢’二字,而且我是因为小王爷身体缘故,不是纵容你准备做某些事!”然后,头也不回地跟着穆图往前走
端石兰笑了声,向那两个小儿女冤家说道:“你家大姐向来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但是你们也别仗着身份跟能力而肆意妄为,有些事表面功夫得做好,否则落人口舌传成何种谣言,三人成虎,众口可是能铄金的!尽量不要让挽澜为你们善后,因为她也是冒着风险!”
017卷 冒充玺岚的人
( 即便天地昏暗难辨,都不如难这一刻因她出现而来的安心
苏琚岚跟玉崔嵬并肩站在螣蛇头颅上,那一身浅红穿花凤的织锦,千重瓣层层密集,顺着风飘起来,风如酥,衫似花,在漫天昏暗色彩下漫天飞着,宛若春光,灿若春花
她缓缓抬起头,望向眼前那片浓云积聚而成的脸型渐显清晰了,心中一恸
“这好像是张少女的脸?!”聂栾说道,却发现苏琚岚没了声息,他望向苏琚岚,发现她那双意味深长的眼睛里有着莫名的丝絮,一层一层游曳,凝望着天空“郡主?”
“苏琚岚……”玉崔嵬那双冰冷的眼睛看见苏琚岚的神态后,瞳仁缩了下,“怎么,你认得这张脸?”
苏琚岚闻言,嘴角的笑意突然不可思议的温柔,“能认得这张脸的人,在这世间估计可没几个了……”
玉崔嵬似乎毫无知觉,一径追问:“那是谁?”
她想不认得自己百年前的脸都难!
但是为什么她的脸会出现在这里?
苏琚岚诡异地拊掌大笑出声,然后眼神渐渐黯下去,墨黑色的眼镜漾起一层火,下一刻,吃吃笑道:“如果真正的玺岚用这种方式现身,未免自掉身价了吧?”
“玺岚?”
“最后一位圣族后裔?!”
聂栾跟玉崔嵬诧异的声音同时响起玉崔嵬把脸扭向半空中操纵黑鸦的人形,沿着云层轮廓将它的眼眉和唇线看清楚后,有些难以置信地说道:“这就是最后所谓压轴出场的玺岚?”
聂栾原先就对圣族后裔的事早有所闻,见苏琚岚说这人形面向是玺岚时,不免错愕,皱眉,“郡主,我们最多只跟云琉宗的郝族有点仇,这玺岚为何要半路拦截我们?”
苏琚岚窄袖轻晃,双眉轻佻地一扬,“这云层面相确实是玺岚,但绝对不是她本人出手!除了云琉宗,我想不通天底下还有谁会如此自视甚高,栽赃嫁祸!”正说着,云层面相的它似是有了嗤笑之意,动作缓慢地抬起右手,迎面朝螣蛇与他们压下来这只手见风则涨,好似一座五指山,穿透风啸云吼盖了下来
所有人顿时捏诀防备螣蛇也冲天喷出一口蛇息,蛇息又幻化成一只巨大的血色手掌,冲破黑鸦迎击上那只巨山般的手但是两只巨掌半空中撞击后,“轰”地一声巨响,接掌处的空间瞬间出现裂痕,搅得四周空气化作漩涡肆意旋转起来!
半晌过后,巨山手以压倒性的胜利推着血掌继续压下来所有人惶恐地睁大眼,只有苏琚岚和玉崔嵬立即掐动手诀聂栾从旁观察到两人打手诀的速度,两人均是小心翼翼地飞速掐动手诀,但速度比以前快多了
聂栾习惯解剖研究宗法手诀武尊斗气领军作战等东西,见多识广,自有心得他曾经针对宗师捏诀提出一种“三段论”的说法,手诀第一段是起手势,第二段是固手势,第三段则是最难的那部分——决手势,按理说也是最慢最决定宗法力量的手势
他观察玉崔嵬,符合常律在进入决手势时明显放慢了速度,可是非常反观苏琚岚,不料苏琚岚进入决手势以后速度竟然比前两个手势打出来的速度快了数倍
苏琚岚的脑袋运转速度也开转到了极致,胸前掐动法诀的双手已经一片模糊,由于速度太快已经连手的影子都看不见了
玉崔嵬的蓝焰率先喷薄而出,覆盖在螣蛇那股血红掌上,众人看见这只血红掌被蓝焰渗透的瞬间,面积扩大了许多,勉强在半空中降落下坠的速度但这还不够,玉崔嵬的力量加上螣蛇的力量,依旧无法完全抵挡那股云层面相的攻击
玉崔嵬正要催苏琚岚怎么如此墨妓,忽然感觉到他们周围的空间起了某种变化,凭空气流散云等源自自然的物体迅速转动累积起来,产生了极大的吸力,凝结成了一条细细的长线不断朝苏琚岚掐动法诀的手中飞去,甚至连黑鸦或蛇息护罩都对它无法产生任何的影响和阻拦
所有人稳住身形,只能呆呆的伏趴在螣蛇背上着急,或者期待着什么,聂栾对于这种情况也没有任何办法
空气中一阵动荡后终于又恢复了原状,玉崔嵬看着血蓝相间的巨掌已扛不住扑面盖下的巨手时,略是急道:“小心!”
苏琚岚凌厉的目光迅速望向步步逼近的攻击,右手轻轻抬起,朝着两只巨掌抹去洁白无瑕手掌带着一股让人难以察觉红色力量还拖着点点星光,消失在空中,而两只巨掌也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永远消失了
聂栾看到如此奇妙的情景,眼顿圆睁,露出不敢相信的神情:“空间扭曲!”识货的人,聂栾即便没有见过斯影在涯底创造出新空间的现象,但也能立即点出本质的如出一辙
那云层面相的人顿时失去右臂,却若无其事地继续挥出左臂,苏琚岚狠狠地拂袖而过,它左臂才刚抬动,瞬间也被截得消失无踪顷刻间,无臂,独首,然后它就开始发狂了,所有黑鸟也随之疯狂起来
她果真知道这是玺岚的脸!但她为什么肯定不是玺岚亲自动手?藏匿在云层面相内的某人,眼神渐渐狠决起来,颇有计谋未成索性灭底的意味熙熙攘攘的黑鸟开始疯狂地冲击螣蛇护体的蛇息,接二连三的撞击,频频有身体血肉去削弱螣蛇的力量
聂栾暗道不妙,“郡主,它们想强攻,我们必须想办法突破重围冲出去!”
“小红,有把握冲出去吗?”苏琚岚问道
螣蛇回道:“前面还有那个怪头颅,往前冲肯定不行但我感应到右下方的黑鸦群叫声比较弱,强冲那里比较有效!”
“行,我辅佐,你冲?”
“试试看!”螣蛇说着,趁着蛇息未被冲淡时,半空中翻滚了圈,顿时像离弦之箭侧向右下方的方向苏琚岚伸手朝那里狠狠一抓,黑漆漆的黑鸦群好似裂帛被扯开口子,在它们还来不及汇聚封口时,螣蛇迅速破口而出,贴着海面直直朝前飞去
空中的黑鸦顿时尖啸着俯冲下来,就像一个漏斗蜂拥狂落,只追不放苏琚岚回头望,发现黑鸦速度越来越快,且飞近了依旧肆无忌惮的冲撞螣蛇的蛇息,一口一口吃掉它的蛇息般
“水宗跟风宗,听本座命令!”苏琚岚喊道伏趴在螣蛇背上的那群人,顿时有数十声应道,“是!”然后踉跄地站起身,其他非水宗风宗的人则继续伏趴在腾蛇背上,伸手抱稳他们的脚,防止他们摔落下去
以苏琚岚的水宗,以玉崔嵬的风宗,可是分派而动苏琚岚手掌朝着海面,缓缓举起,水宗们如出一辙地抬起头,原本只有小浪小风的海面缓缓晃荡起来,海面左高右低,海水顺势而流,左低右高,再流,再左高右低,循环流动,忽高忽低,就像一杯端不平的水
从天俯瞰而下,螣蛇身下四周的海水渐渐身高了数十尺,随着苏琚岚眼神一黯,噼里啪啦的结冰声,以螣蛇为中心朝四 ... [,]
(面八方蔓延而去一眼望去,整个海面顿时冻结成冰
“起!”水宗们异口同声的吼道,螣蛇左边的冰块慢慢出现四条首尾相接的裂缝,将这块硕大无边的冰块缓缓抬起瞄到黑鸦群汹涌追来已完全纳入结冰的海面上时,玉崔嵬等风宗顿时扣起手诀,那块冰块迅被疾风猛的刮起,像被风泛起的纸张,迅速翻过一页,将夹在中间的蝇蝇鸦鸦完全压过去,狠狠重叠压倒右侧冰块上,然后沉入海水中
瞬间,螣蛇四周静寂起来海面上没多久覆满一层黑压压的怪鸟尸体苏琚岚望见还有几只漏网的黑鸦,突然间踩着结冰的海面冲了出去,手中的紫芒汇聚成鞭精准的瞄向剩余的四只黑鸦,将它们抽得慌乱,再将紫芒散作笼子,将它们困起来,然后拎着回到螣蛇头上
“你抓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干嘛?”玉崔嵬问道这群黑鸦,光看就觉得恶心
苏琚岚道:“像这种鲜少露世的东西,难道你不好奇它们与寻常魔兽有何异常吗?”说着,她将紫笼丢向身后的聂栾,聂栾眼疾手快的接赚他正要说这种黑鸦来历神秘需要留活口研究,没想到她也想到一块去了
苏琚岚抬头望着云层面向没有黑鸭群助阵,模拟她面相的这尊人形顿时显得拙劣,她狠狠拂过两袖,疾风加巨浪就将它彻底冲散,藏匿在云层中的人,顿时现了形
玉崔嵬他们明显看见那是个面色肃寒的中年女子,果真与刚刚云层那张少女的脸庞毫无相似之处
“当真不是玺岚,真是令人扫兴!”玉崔嵬嗤声冷笑,指着曝露行踪的那个女人,扬声问道,“你是谁?”
那位中年女子穿着黑白色的道袍,看着像是某种名门正派的风范,自有一股甚嚣尘上的感觉她冷哼了一声,不屑回答
玉崔嵬恼了
018卷 水月城遭屠城(上)
( 苏琚岚无视朱颜咄咄逼人的目光,轻飘飘地笑道:“这句话应该反过来,连你都知道,那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朱颜眯了眯眼:“你跟玺岚有什么关系?”
“我跟玺岚有没有关系——”苏琚岚讥讽一笑,“与你有关呢?云琉宗管得可真多呀,真令人恶心!”说到最后,语气都变得阴毒起来
“放肆!”朱颜喝道
“你才放肆!”苏琚岚厉声截话,“朱颜,你算是什么东西?!云琉宗说到底也就是个修炼门派而已,既无权也无政,靠得无非是别人敬仰给的薄面而已!现在居心不良,贼心不改,三番四次谋害本座,还有什么值得称颂的?”
“小小年纪满嘴胡言乱语,父母缺乏管教的杂种!”朱颜恼羞成怒的骂道,冷冷笑着,笑够了,放下嘴角,如同看一只蝼蚁一半俯视着苏琚岚他们强烈的光芒在一瞬间俯冲下来,那是一把散着金光的拂尘,像是要将整个海面剖开一半
“吵架别牵扯父母,不然体现缺乏管教为老不尊的是阁下!”苏琚岚轻道,眼中却满是喜悦的杀意,仿佛早就等待这一刻
可是聂栾他们看向朱颜,看向苏琚岚,眼中却是惊恐的因为这样的力量,怎么可能抵抗卓
那光芒砍落下来的前一刻,苏琚岚翻过腕,四周风与海水顿时化作漩涡旋转而起,顺势缠住朱颜扫来的芒光偏向左侧融成漩涡,朱颜见状浑身一震,视线顿时僵硬在随着漩涡旋转起来的芒光这是——借力打力!
苏琚岚双手虚抓着漩涡连同芒光转了圈,整股力量悉数返给朱颜,呼啸而去,威力非同凡响
朱颜看见如此情景终于吓了一跳,不过云琉宗掌门的修为和机智让她立马冷静了额下来,迅速凝聚精神气抵挡朱颜更是高手中的高手,她凝聚精神气的情景可以用壮观来形容,青黑色的精神气从四面八方合拢,在她面前缠绕着,瞬间就凝结成一个巨大精气球
她双手虚抓着巨大的精气球,向飞来的漩涡推去,金红色的漩涡与青黑色的精气球摩擦在一起,产生出七彩的火花,朱颜沉着眼神迅速后退,苏琚岚也意识到将会发生什么,立刻喊道:“小红,快后退!”
喊声刚完,轰轰……的响声传来,漩涡和精气球交织在一起发生了剧烈的爆炸,巨大的爆破力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彩色光球,向四周爆炸开来,爆烈的能量辐射在海面附近,使得海水空气根本承受不了如此大的冲击力,全部爆开,整片后就像放烟花爆竹一般爆的七彩斑斓,整个世界都震动起来,海水倒灌
伏趴在螣蛇背上的众人都被爆破的力量波及,发出惨叫的叫声螣蛇苏琚岚玉崔嵬迅速各自布下结界抵挡,但两股力量抨击太强悍了,先是玉崔嵬被炸得灰头土脸的往后摔去,紧接着螣蛇吐出的蛇息轰炸散开,两层结界散去,就只剩下苏琚岚勉强撑着
两股力量皆是用了十成,威力自然惊人
朱颜显然早怕被这股力量波及,所以瞬间消失无踪,但苏琚岚瞟见身后那群人,双拳强挡捏到青筋暴跳了强烈的气流扑天袭来,层层叠叠,或高或低,就像翻滚的惊涛骇浪,狠狠撞击在苏琚岚最后那层结界上,苏琚岚顿时喷出一口血,洒在出现裂缝的光罩结界,玉崔嵬跟聂栾惊了下,苏琚岚握拳狠狠一敲,裂缝顿时愈合消失,整个结界重新强悍起来,硬是熬到爆炸消散才消逝
玉崔嵬快速冲上前扶住她,“苏琚岚,还好吧?”
“还行,回头吃血补血就好”苏琚岚抹掉嘴角的血答道,然后缓缓站直身子,望向朱颜消失的方向,道:“就这样……跑了?”
“要不追上去?”
“没时间追小红,回水月城!”
“好”螣蛇应了声,飞速驶向水月城的方向
可此时此刻的水月城,却已处于暴风雨即将来临的风景,到处都是诡异的平静苏挽澜正与端石兰在宫殿某个院落赏花聊天,她伸手捧起茶杯正要饮下,杯内水光潋滟,荡起一圈圈的涟漪
端石兰顿了顿,正要说话,忽地瞅见苏挽澜凌厉的目光瞟向自己身后,自己右耳也同时听见那刻意放轻的脚步声而反射性地颤动起来她暗吃了一惊,状若自然地转身,发现两个婢女垂着滴水不漏的脸站在身后,朝她们二人恭敬道:“两位将军,穆城主差遣奴婢将这上等茶叶献给将军品尝”
“哦,是什么上等好茶?”苏挽澜面向二人,眉梢微挑
“回禀将军,是点螺青”有名婢女答道,然后两人走近前,一左一右,分别立于苏挽澜两侧另外那名缓缓举起双手,掌上捧着个黑色木匣,这名最新答话的婢女轻轻推开木匣一脚角,一边捧近苏挽澜鼻口,一边说道:“点螺青,色淡味青,将军可闻……”
哪知苏挽澜笑着点点头凑过来时,却翻掌将这木匣拍向两名暗地屏息的婢女,冷冷笑道:“这东西本将军碰不起,留着你们自己用吧!”
整个木匣子顿时被彻底掀开,闹着浓浓黑烟翻向这两名婢女,两名婢女脸色顿成,无风舞袖就将木匣打落地,一落地,整个匣子顿时被里面的黑色液体腐烂掉,一股青色液体流出地面,甚至将地面腐烂出个大窟窿
两名婢女撕开身上衣着,瞬间黑衣黑布蒙面,双手抓成骨爪状,迅速反攻向苏挽澜跟端石兰
属于擅长近身搏斗的武尊——刺客!
苏挽澜跟端石兰迅速回防,忽地听见院落其他处传来凄厉的惨叫声,显然有人遭受同样的行刺苏挽澜和端石兰匆忙间对视一眼,知道出事了“谁派你们来的?”苏挽澜翻腕转身,两名女刺客哪管她问什么,黑蛾身影在风里迅速穿梭,招招致人死地
苏挽澜想起当初截杀海盗喽啰时,也是个个守口如瓶,“多说无益!”示意端石兰速战速决,但这两名女刺客既然敢来行刺苏挽澜她们,修为自然不低,不过半刻,依旧逼得苏挽澜跟端石兰渐渐捉襟见肘了
正当两人处于下风,即将被两名刺客击中时,某处蓦然传来一声带着稚气的大喝:“真吵,给本少爷住手!”
赢驷的声音!
厢房有扇窗“咿呀”一声被推开,仿佛有股熏香暖风从屋里透出来,只见一个红衫少年笑眯眯的将下巴抵在窗沿上,一张惊鸿一瞥美若昙花的容颜,唇边勾起柔美的弧度,随着暖风微送,他的笑脸迷蒙在丝丝缕缕的乌玉墨发间眼前的赢驷,实在好看到让人屏息静默
下一刻,只见这道红影闯过来,骤然响起金铁交鸣之声后,两道鲜血直飞上天,成十字溅在莹亮异常的冰地上!
“啪”的一声,一名女刺客跌坐于地,剩下那名刺客的软剑夹在赢驷被包扎得严严实实下仅露出的两根长指上,剑刃架在跌坐的那名刺客脖颈上,而那名软剑的女刺客却在赢驷手里赢驷右手剑架一人,左手勒住一人脖颈,一手制住两人,利落的惊人!但他背上肋下 ... [,]
(却也添了两道血痕,刹那间血如泉涌,浸湿了锦绣红衫
两名刺客原本已稍微占了上风,如果再坚持会儿,极有可能将苏挽澜两人杀绝但两人骤然被制,苏挽澜跟端石兰顿时趁机喘息也退后了真是见鬼了!她们二人原本都是名扬四国的高手,迄今鲜少有敌手,但不知道为何,更多鬼魅高手接二连三的出现,一个比一个厉害的恐怖,诸如苏琚岚赢驷玉崔嵬秦卫霜等等,还有这两名不知从哪里杀出来的刺客
真是应了那句老话,高手在人间!
赢驷是如何闯入占据制住两人,她们都看得清清楚楚
赢驷有快得惊人的速度,扑入她们四人交手之中两名刺客软剑功夫了得,招式更是诡异出奇,当时恰巧双剑分别刺向苏挽澜她们,赢驷当然可以快速避开,但这会导致苏挽澜两人受伤,而他双手却无法灵活转动,只能替她们硬受这两剑,然后左手蓦然扣住正要后退的一名刺客,右手剑带血反扫,“刷”地架到另一人脖颈上
硬受这两道剿,必有事
苏挽澜跟端石兰瞬间寂静,眼睛炯炯地看着赢驷,只听他大喝一声:“云琉宗的给本少爷听着!”之后急喘了口气,口鼻间呵出的气息化作一团白雾,几乎触手可知那呼吸的灼热,“下毒暗杀,你们这百年宗派的脸是不要了?”
两名女刺客眼眸顿时晦暗难辨,露出事迹败露的杀意,死死瞪着他
苏挽澜跟端石兰惊赚苏挽澜眼眸一动,怎么是云琉宗……
冷冽剑光再度起,两名女此刻袖口暗藏冷箭射来,苏挽澜跟端石兰顿时毁手抵抗,赢驷因为肋下剿穿肋而过,侥幸没有伤到内脏,却已是血浸半身顷刻间失血量骤升,在赢驷说到“下毒暗杀”已然脸色惨白,呼吸急促,右手的剑在女刺客脖颈上顿时压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苏挽澜跟端石兰迅速联手将另一名女刺客制服,回头望向赢驷,“小尊王,你的伤势?”
赢驷将沾血的剑丢开,换了一口气,突地平静下来,“先看看其他人再说!”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走向广场那边
一瞬间,这道瘦削稚嫩的身影,在苏挽澜眼瞳中高大了起来
020卷 水月城遭屠城(下)
( 空中狂风呼号,天罗地网渐渐升高,像是从四面八方围拢起来,将苏琚岚和螣蛇网在正中间苏琚岚面上毫无惧色,居高临下,血眼中满是轻蔑:“在大陆还未有四国鼎足前,在三百年前修炼界蓬勃发展时期,也没人敢用这么阴损的四方封蝇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你们倒是很敢呀——”
苏琚岚的手扣在肩上,不知做了什么,红色华光突然爆发,盘旋在螣蛇四周,隐隐闪动着红色的波纹她举起手,轻轻一抓,然后在下一刻,无数的风刀风剑出现在螣蛇四周,像是在准备一场屠戮的盛宴
“这是……”老怪物瞪大眼,还未说话,便见这些风刀风剑穿透网孔狠狠刺向来自云琉宗的刺客
这些风刀风溅量非晨烈,有些刺客的防御抵不住刀剑的攻击,当即便被刺伤,一时间惨呼声似乎响起
许多兵将骇得出了一身冷汗
有些修为高的刺客避过攻击自己的风刀风剑,眼珠一转,迅速顺着天罗地网向苏琚岚冲了过去
苏琚岚看着他们冲过来,眼睛竟是眨也不眨不少人以为她和螣蛇被锁在网中失去了战斗的力量,刚要联合运起一个法术,便看到了令他们更加惊骇的一幕只见苏琚岚举着手,漆黑如墨的眼睛突然闭上,缓缓侧过头,像是在等待什么一般
他们步步逼近,却见一道紫发身影突然破出,所有刺客在半空中轰然散开,原地残留隐隐波动的身影,便又听见一声凄惨的悲鸣,苏琚岚忽然从其中一个满身是血的刺客身上踏过去,手中抓着一个断了的手臂,表情隐藏在阴影中再看螣蛇,依旧被困在天罗地网中!
“四方封印能困住螣蛇,却困不住苏琚岚?”老怪物怔赚表情瞬间万变
被困在天罗地网内的螣蛇,朝着苏琚岚吐出一口红色蛇息,那团蛇息顿时驮着苏琚岚稳稳浮在半空中苏琚岚将血淋淋的断臂抛开,抬起手掌,笑着用紫帕细细地将手指一根根擦拭,群缎袍袖微扬,一阵凉风拂过,低声自言自语的笑道:看来朱颜知道得还不多,不然又怎么会拿一个四方封印来对付我?
如果知道她就是玺岚,玺岚就是她,那么很明显就该知道像这样古老的封蝇能困住螣蛇,却绝对困不住她!
那些刺客立刻变换方位,将苏琚岚重新围在中间,甚至没有多看那受伤的同伴一眼苏琚岚冷笑一声,却不给他们布阵的时间,红芒抓过,两个刺客分别用水遁和剑划钩来挡,皆被那红色芒光弹了出去,趁其他刺客还未反应过来,苏琚岚回身右手握爪又是狠狠一划,差点削去一个刺客的耳朵
她身在空中,仿佛矫健的燕子一般,躲避,回旋,看着在刺客围攻中是险要得紧,但她毫发无损,那双细瘦的手指燃着火缠着水刮着风裹着尘土,招招致命,绝不容情,只看得其他人暗暗心惊
苏琚岚那般打法,太疯狂,太凶狠了
有人捏诀使唤出铺天盖地的火焰烧过去,哪知她一挥手,那扑面而来的火焰便被尽数收入掌中,再回身抛出,那召唤火焰的刺客顿时躲得十分狼狈,腿上挂了彩
“一而再再而三,当我很好欺负吗?那既然来了,就别想跑,玩一玩,不会死,顶多断手断脚而已!”苏琚岚翻转手腕,刚要再攻出去,却面色一凝,呆在原地不动了
她的目光望向其中那个刺客胸前掉落的东西
广场的人也顺着她的目光望向掉落的两个小东西,一个剪纸人像,一个木偶
金允庭怔赚当初他们离开金家的时候,苏琚岚说唯恐唐郦辞或者郝师旋找上门来,特地留了两个东西给金家避难一个是剪纸人像,一个是个木偶,虽然苏琚岚当时开玩笑地说说这两样孩童玩具,说不定能唤起那两人的童心而放过金家,但他说不准——苏琚岚留着两个东西给金家就只是唤起他们童心而已?!
可是这两个东西如今在这群刺客手中,那就表示他们去过金家,那金家……
金允庭犹如当头一棒,整张脑袋顿时糊涂起来,若不是公孙锦币在后扶住他,他可能会直接瘫倒下去
众人望见金允庭这反应,复又眼神复杂地望向那两样东西从半空中缓缓飘落下来,一道鬼魅的蓝影和一道灰色的佝偻影子倏忽飞出,抢先冲向这两样小东西,只是他们都只抓住了其中一样,又弹飞跃落回地
老怪物抓到了木偶
玉崔嵬抓到了剪纸人像
老怪物盯着木偶,浑浊的目光里闪烁着困惑的意思,直到听见玉崔嵬陡然吃惊的质问声:“这张剪纸的轮廓挺像刚刚那个玺岚的涅呀?!”
知情人顿时满眼惊愕地瞪向玉崔嵬,老怪物更是激动地连声音都嘶哑了:“玉崔嵬,玺岚刚刚出现过?”
玉崔嵬回头答道:“也不算是,刚刚朱颜冒充这人将螣蛇截杀在半路中”
“那这张剪纸是谁剪得?”老怪物不死心地追问,没人回答,更何况还是战斗时刻,那群刺客早已呼啸着攻向苏琚岚老怪物环顾四周,发现金允庭盯着这些东西时的面色苍白,厉声问道:“金允庭,你知道这两样东西?”
金允庭此刻满脑浑浊,无暇顾忌老怪物问此话的含义,毫无意识地答道:“是琚岚姑娘临走时留给我们金家的,她说,如果唐郦辞和郝师旋看到这两样东西,或许会放过我们金家!”
又是苏琚岚?!一阵轰鸣,老怪物难以置信地摇着头,终于按捺不住地拼命冲向半空中围斗的那群人苏琚岚的脸隐藏在无数黑衣蒙面的刺客后面,老怪物挥着斗气砍出一道风壁,顿时将围住她的同门刺客散去半数
老怪物冲到她面前,有些狼狈,引发散乱,喘息问道:“苏琚岚,玺岚的人像是你剪的?还有这个木偶,又代表着什么意思?你跟玺岚到底有什么瓜葛?”
苏琚岚拂袖狠狠挥向右侧偷袭的几人,顿时红光盈袖,将几人冲散开,她似乎懒得说什么,刚转过身去却被老怪物伸手掐住右肩,老怪物不依不饶:“贱丫头,玺岚到底在哪里?!”
苏琚岚慢条斯理地回头来,淡淡笑道:“老怪物,你不觉得你对玺岚的事关心过度了吗?”
“少废话,快告诉我玺岚到底在哪里?!”老怪物可没心情解释甲乙丙
苏琚岚站在风中,一字一句道:“不知道!”
“撒谎!”老怪物枯骨的手顿时狠狠扼住苏琚岚的脖颈,掐住她颈间血脉,将她提了起来那群刺客顿了顿,惊喜地以为老怪物是念及云琉宗的情谊,亲自动手解决苏琚岚,而站在地面上围观的众人,也被这变化给惊住
广场上全都是人,但却很安静,刚刚源自云琉宗的那股杀气冲天,如今似乎被什么冲散,人人感受到的是有种苍老恐怖的东西似乎溢了出来
苏琚岚冷冷地看着老怪物,没有说什么,脖颈直接被他掐得捏住五条血痕出来,险些呼吸都要退,老怪物见她依旧死 ... [,]
(咬着不说,却也真怕把她脖子掐断了,只能愤恨地松开手,可松开手的那瞬间——苏琚岚突然伸手反握住他的手腕,在他惊愕的目光,一股红光自她指尖钻入自己臂间,寒流顿时席卷他的全身,那种血液逆流的不能碰触的疼痛万分的——是他再熟悉不过的——驭血术!
于是众人看到了突然转变后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老怪物居然直勾勾地从天空中坠落下去,仿佛毫无抵抗似的,即将被摔得粉身碎骨时,远远眺望的赢驷陡然间飞掠而上,将他接赚然后附耳在他耳边磨牙笑道:“老怪物,你今天真令人嫌!”
浑身乏力的老怪物怒目圆睁的看向赢驷,瞳仁无法抑制地急剧收缩了一下,意思顿时模糊了,昏过去了
赢驷便接着老怪物落地,哪管老怪物是何等高手或者垂暮岁数,直接将他毫不留情地扔到地上,然后竭力举起被捆得僵硬的右臂,朝悬浮在空中的苏琚岚竖起仅剩的两根手指,比划出胜利的姿势,笑容可爱至极
初冬的天气,秋风不赚衣衫如群蝶振翅飞舞,合着淡淡血腥幽微的气息,弥漫在整片广场中
苏琚岚缓缓转向余下的那群刺客,腰间系着的丝缎,无比鲜红,在素色的群上冰冷燃烧着,而她的笑意却是不可思议的温柔:“你们是要乖乖束手就擒,还是想死无葬身之地?”
千万别因为她年幼而幻想这样的小女生即便残忍也不会残忍到哪里去!但也可想而知,云琉宗的人千里迢迢而来,先是支开她暗地屠城,如今又施展出会导致两败俱伤的天罗地网,所以岂会因为她这一问而收手呢?
苏琚岚随意一问云琉宗自是充耳不闻
结局,非常明显
当螣蛇终于冲破那张该死的天罗地网时,云琉宗的人也已倒在血泊之中
快狠准,他们从未见过苏琚岚真正出手,她出手,是红光肆意喧嚣后,一片血流成河!
风依旧在广场上吹着,天地逐渐在阴霾天光下昏暗了,入夜了,意外地居然下雪了,但淡薄的雪花落在广场上,依旧难掩那片血红
这雪,连续下了一天一夜
021卷 苏琚岚反屠云琉宗(上)
( 但日水熔金的厢房内,虽是白日,却因天色阴暗,点齐了房内所有蜡烛
风吹着烈红的烛火,苏琚岚坐在床榻边,榻上躺着依旧昏睡的老怪物,而赢驷抱着宣纸颜料依靠在她腿边,手中挥舞着画笔没有停过
胡砂观察老怪物许久,终于转脸,问向苏琚岚:“老怪物这涅……琚岚……难道你是用驭血术控制了他身体的血脉流动?”
苏琚岚静静地点了头
胡砂很难不惊诧至极,“琚岚,这驭血术是云琉宗秘而不外传的招数,你为什么会施用?”
“这世上会驭血术的人很多,更何况云琉宗的驭血术还是偷来的!”苏琚岚答道,然后将久久捧着的茶盏搁回桌面,半垂着头,望向倚在腿边看似忙碌的赢驷赢驷依旧在宣纸上认认真真地涂抹许久,随即一蹙眉,又撕了一张,团了团丢在一旁,重新开始画起来
她伸手捡起一团纸团,铺展开来
瞬间,她的表情由红到黑,由黑到白,再由白到青,别提还挺精彩的
“赢驷,你到底在画什么?”苏琚岚看着这幅抽象艺术感太强的话,忍不住问道到处都是一团黄色的团状物,难道是蜡烛?!还有这画里看似是人的东西,有坐着有躺着有站着,可这些小人涅,都是三条横线,一道竖线的五官……
赢驷抬脸时,笑靥灿烂如花:“在画我们大家呀!”
公孙锦币好奇地凑过来,在视线触及那张宣纸的时候,表情瞬间僵硬了他颤抖地指着某个小人样的那两团红脸蛋,对比了苏琚岚,又不死心的多看宣纸几眼,问道:“……你画的是她呀?”
赢驷悠然地随意捡起被他丢开的一张,将两幅摆在一起:“是呀,这张我画得比较满意了你们不觉得有红脸蛋才更生动些吗?”
是,生动……才有鬼!
公孙锦币嘴里的茶水顿时喷了出来
胡砂格外愤怒地指出:“这画的根本就不像人好不好?”
赢驷抓着宣纸画摇头晃脑的看,账折,无辜道:“可是你们不都认出这个红脸蛋的是岚妹妹吗?怎么就不像人了?难道你们想骂我的岚妹妹不是人吗?!”
“我哪是这个意思,你别乱栽赃好不好?!”胡砂吼道,“画得什么鬼东西,平时拿着把金扇子,穿得又那么骚包,亏你长得一副很会画的样子!”
赢驷撅嘴道:“很会画的样子是什么样子?”
苏琚岚挑眉,拿过他攥紧的画,仔细端详起来,比起公孙锦币自编自画的《名闻录》确实画得惨不忍睹,可这样看着,却有些觉得……画得还是蛮可爱的
她想着想着,突然噗嗤一笑,眉间却染了些难过前世玺岚的事,眼看就要藏不住了是吧?如果他们都知道苏琚岚早已变成她的事实,大家又会是怎么想的?
苏挽澜和端石兰站在房门外,被屋内其乐融融的景象晃了眼,一时间微微有些失神了
紫发少女正小心折着画,不知想到了什么,眉目间溢满了幸福,却又有点悲伤,那样恬淡的笑容异常动人
玄纹红衫的少年依偎在她腿边,抬脸时深黑的双眸里如幽潭一般盯着她,眼底情意流转,像是有千种琉璃万颗宝石流转的光辉
一个珠光宝气的少女则叉腰怒眉,一个蓝衣鬼魅的少年则孤傲自立,一个黑衣少女面若冰霜,最后一个灰衣麻衫的少年则忍不住抢过画笔,习惯地铺开纸张,笔挑淡墨,在墙角便勾勒起来
这画面吵吵闹闹的,却又很馨香,让人不忍去碰触
年少本轻狂
苏挽澜心里突然跳出这五个字来,不由得微微摇摇头,发自肺腑的羡慕地叹了口气,然后和端石兰静静走开
没多久,穆图就派了婢女送来几盘色泽鲜美的草莓,入口香甜极其美味刚吃了几个,苏琚岚环顾四周发现金允庭不在房内昨日解决完云琉宗后,她立即派遣聂栾和螣蛇火速赶往金家查看,想来他焦急难耐,估计是在某处等待螣蛇的消息了
“金允庭在北面城墙等着”赢驷似是看透她心中所想
“我他”苏琚岚端着一盘草莓起身,赢驷乖乖地点头,只在她袖花上像猫儿蹭了几下,出乎意料地没闹“醋坛子打翻”的别扭
苏琚岚看着他温柔地笑了声,然后走出去
通往围墙北的是条走廊,她端着盘子缓缓走着,步伐不急不徐,脑子里思考着那剪纸小样的事,千算万算算不到居然是落在朱颜手中?!朱颜生恐他们泄密做出有辱云琉宗,便来屠城,而金家知道云琉宗当年临阵倒戈背信弃义的历史,那么朱颜能找到金家,也就绝不会放过金家——
……想来,金家自是凶多吉少了!
估计金允庭也是心中有数,所以她远远眺望到站在城墙头的那抹身影,瘦削而寂寥
苏琚岚忍不住驻足叹了口气,正准备继续往前走,忽然感觉到身边气流有变,她拂袖朝身后扫去,一道魅影倏地退出几步远,拂尘搁臂,衣着打扮像极个老尼,但挑起的丹凤眼咄咄逼人,毫无慈悲之态!
苏琚岚望一眼,轻浅笑道:“原来朱掌门大驾光临,本座有失远迎了”朱颜暗地潜入水月城,对她来说并不奇怪
朱颜一只手垂在身侧自然晃动,另一臂则微微弯起夹着拂尘置于胸前,仪态脱俗竟也尊贵非常,隐隐透着孤高她徐徐走近苏琚岚,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说一句:“资质不错,倘若能入我云琉宗门下好好调教,前途无可限量可惜了——偏偏不知死活,居然三番四次的挑战云琉宗!”
“呵呵……”苏琚岚声音平静而温柔,“朱掌门前半段夸的词,本座受之无愧至于后半段嘛,朱掌门可就冤枉本座了……本座哪敢挑战云琉宗呀,相反是云琉宗三番四次不肯放过本座吧?要不然本座怎么会放着盗迤城好好的富贵荣华不享,跑到这种冰天雪地的地方避难呢?”
朱颜微眯着眼,浮光掠金中,幽幽地浮着她讽笑的样貌,“好一个牙尖嘴利的丫头,难怪左老头被你唬得团团转!可惜我不是那蠢得要命的家伙,你在我面前说再多话都没用”
“哦,真的吗?”苏琚岚夸张地掩嘴,露出惊讶的神情,漆黑的双眸盯着朱颜滴溜溜的转,一字一句道:“可是我怎么看都怎么觉得,朱掌门看起来很不聪明耶……”
第一招,激将法无用
朱颜不为所动,口气依旧平静地冷漠地,“据我所知,你以前充其量就是个四阶的武尊而已,从未有宗法基础但是失踪了某段时间后再次出现,一下子变成拥有四系宗法的天才,这可真是前所未有的奇迹!”
“哎哟——”苏琚岚绞着袖口挥了下,半垂着头做出不好意思的涅,“朱掌门就别再夸本座了,夸多了,本座会不好意思的”
朱颜知道苏琚岚还想气她,依旧面无表情: ... [,]
(“你师傅是谁?!”
苏琚岚笑道:“朱掌门既然知道本座那么多事,怎么不知道本座还没从轩辕学院出师呢?”
“轩辕学院有几斤几两,我会不知道?”朱颜冷嘲的笑,“况且驭血术虽说是我云琉宗秘而不外传的独门宗术,但也是我无意间在我派一处极为隐蔽的地方找到副本,云琉宗能施展出驭血术的人寥寥无几,且只懂皮毛,可你居然会得如此纯粹?你是得自哪里的?谁教的?”
“独门宗术?哈哈,你居然跟我说驭血术是你们云琉宗的独门宗术?”苏琚岚像听见什么笑话似的,捧腹大笑,笑得朱颜面色终于铁青,她才停下来,一喘一笑:“朱掌门呀,那本什么副本,难道没标明是郝族还是什么宋族自创的宗术吗?”
朱颜铁青的脸色顿时变了,眼底闪过惊骇之色,没得逃得过苏琚岚犀利的目光朱颜冷道:“苏琚岚,你怎么知道副本上写有宋氏的?”
苏琚岚账折:“哎哟,运气这么好,我瞎猜的还猜中呀那我得赶紧去找公孙赌几手,看能否赚得零花钱了——”
“苏琚岚!给我老实交代!”朱颜冷漠的面色终于有了裂缝,不再犹豫,瞬间人已来到苏琚岚面前,拂尘狠狠扫向她的脸
苏琚岚屈左膝,右脚前伸将拂尘踢开
奇怪的是,朱颜并没有施展任何强劲的宗法,而是借着冲力蹬地,拂尘再度向前,每根拂尘毛都尖利起来,像竖起防备的刺猬毛,无声无息
苏琚岚急忙将草莓托盘往上一抛,两管长袖迎面甩起,犹如流水抛光,跟拂尘交缠起来,仿若光织,煞是好看
但她没多久就发现,朱颜不出宗法,好似是不敢?!
苏琚岚想着,右手忽然翻转着捏出熊熊燃烧的火焰,朱颜见状,攻向她紧要处的拂尘顿时改变方向,扫出疾风刮灭她的火焰
果然——
苏琚岚弯起眼角,“朱掌门,难得本座想堂堂正正跟你打一超你怎么鬼鬼祟祟起来了?”她一边取笑的同时,一边暗地紧盯朱颜的面色,想捕捉点蛛丝马迹
可朱颜道行太深,喜怒不形于色,只冷冷笑道:“你跟玺岚的关系,不也是鬼鬼祟祟的吗?”
苏琚岚心中顿时一沉,眉梢不逞相让地轻佻扬起,回笑道:“朱掌门,这话何解?本座似乎听不懂你讲什么?”
“你听不懂?”
朱颜慢条斯理的冷笑道,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涅,“云琉宗找了他们那么多年,如今就差玺岚这个祸苗迟迟不现身!而你们是何身份,居然能跟他们所有人打过照面,这也太巧了吧?我知道那个叫公孙锦币的人很会搜罗信息,可他们折腾着依旧找不出玺岚任何消息,他们虽然不知道,可我知道……你的驭血术不是出自云琉宗,极有可能是玺岚亲自教给你!如果我猜得没错,你突然间能从一个废柴变成四系天才,应该也是玺岚帮你的!别人没这本事,但像他们那种人,绝对有这能力!”
“听你口气,这玺岚还真是无敌厉害呀?”苏琚岚情不自禁地鼓掌三声,笑道:“朱掌门这个解释真有说服力,看得我得好好记住了,免得下次再有人追问我所谓的‘废柴变身秘方’时,我就可以直接搬出朱掌门这套说词来,一定能说服人”
朱颜脸上稍稍变色,三番五次被她反讽回来,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事
“玺岚到底在哪里?!老怪物问不出,我就不相信我从你这丫头嘴里抠不出来!”
“我要不松嘴,你想抠也抠不出来!”苏琚岚答道
她原本有点心惊如果朱颜竭力施展宗法的话,她绝无十成胜算,可朱颜如今忌惮着玺岚的身份不敢在这里正面冲突,大动干戈,那么——
呵呵
苏琚岚凉薄一笑,那么就来斗伎俩吧!
023卷 苏琚岚反屠云琉宗(下)
( 苏琚岚拽着朱颜的领子,将她像麻袋似的扔在地上拖着走,惊得其他围观的人瞪圆了眼且不说看她外表娇滴滴的却力大无穷,只看朱颜,最古老的宗派掌门人居然就被人像垃圾袋一样拖着走,谈何体统?!所以行走间,朱颜徒劳无功地挣扎到将自身衣衫磨破了,她却不为所动地继续拖着走,展将她力大无穷的一面展示到底!
“郡主——”聂栾赶紧挥散四周围观的人,推着金允庭赶紧追上去
回到老怪物的房间,赢驷他们还在里面瞎闹着,听见门口传来某物磕碰的声音,赶紧回头一看,不看还好,一看——赢驷那双眼陡地射出冷光,公孙锦币指着被苏琚岚拖进来的满身狼狈的女子,惊上半天才叫道:“她她她——该不会就是云琉宗云琉宗的那个什么吧……”
“你说是就是”苏琚岚笑着答道,又直接抬腿将朱颜踹向老怪物躺着的那张卧榻脚下围在卧榻边的赢驷他们,赶紧爬滚着跑开,然后朱颜就像毛毛虫打滚地滚到卧榻下面,直到头颅撞到卧榻一脚踩停下,额头顿时起了红肿朱颜气得七窍生烟,扭过头瞪着苏琚岚,那双丹凤眼赫然生刀活像要将她千刀万剐似的!
苏琚岚无所谓地耸肩,捡了张凳子面对卧榻坐下,朝其他人说道:“你们暂时都出去吧,我有事要跟朱颜和老怪物谈谈”
“什么事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连我都不能听吗?”胡砂不满地抗议道这回,崔家三姐妹倒是很识相地拉住胡砂,偷眼瞧着高深难测的苏琚岚,小心翼翼说道:“胡砂……咱们还是出去吧”身处修炼者,若不知道云琉宗在修炼界的独尊地位以及朱颜在云琉宗的领导地位,那可就滑天下之大稽了,可此时朱颜却被苏琚岚直接当沙包丢进来,事态严重,她们断然不敢胡来
胡砂执拗地摇头挣扎,“我才不出——”但话还没说完,就被崔家三姐妹和玉荇硬是拖出去秦卫霜自然二话不说,苏琚岚说什么就听什么,待胡砂他们出去后,就行礼离开公孙锦币讨好地问向苏琚岚,“我可不可以出去呀?”商人天生的直觉,待会肯定有值钱的消息内幕!
苏琚岚瞪了他一眼,笑道:“不可以!”
“那人家有特权吗?”赢驷张眼,孩子样的满脸期盼
苏琚岚一视同仁地摇头
“啊——”赢驷登时失望地撅起嘴,楚楚可怜地绞起手指,乖乖地攥着公孙锦币走出房间,公孙锦币不死心地挣扎,“干什么呢?我没说要走,你听她但我不听呀!”见赢驷见色忘义地拽着他继续往外走,公孙锦币赶紧换副哀求的语气,“喂,赢驷,我们可是兄弟呀,你别扯我后腿行不行?为兄弟,要两肋Сhā刀呀!”
“为了岚妹妹,我选择Сhā你两刀”赢驷回道,歪头顶住公孙锦币,一顶再顶,终于将他顶出房间去
苏琚岚瞟了身后的聂栾和金允庭一眼,这才捋着膝盖上的裙纱,转身面向卧榻这边,弯指弹出一道红光,射入老怪物体内,然后捧起茶几上的白瓷碗,轻轻呵开滚烫的雾气,等他醒来
老怪物终于有了意识时,正模模糊糊地,忽地听见朱颜的冷冷笑声:“哈哈……想不到连他也栽到你手里!”老怪物一听见这话,立即警惕性地翻身坐起,斗气凝在右掌间闪闪发光,循声挥出拳,可看见的却是以歪曲姿势狼狈倒在地上的朱颜时,他怔赚立即意识到房内还有其他人的存在!
苏琚岚正惬意地喝茶,回上老怪物的视线,挑眉挑眼的笑道:“睡得可好?”
“你这贱丫头又做了什么事情?”老怪物问道,目光在朱颜狼狈的衣着上打量着,猛地瞅见她双手指掌扭曲异样,微微眯起眼,好歹念在云琉宗同门一超便伸手将她扶到榻上,搀扶时,也顺便把她的脉查看了下,半晌,方才说道:“血婴泪你居然吃了血婴泪?”
“别假惺惺了,天底下血婴泪只有你能培植出来,不是你拿给她制我,还能有谁?”朱颜吼道
老怪物脸色顿时变了“贱丫头,你从哪里拿来的血婴泪?”
苏琚岚的声音,依旧染着笑意,“不就是你给我的吗?”
“我什么拿给你过了?!”老怪物怒道,挥起手就要打过去,但他猛然间想到了什么,当初他确实强行喂给苏琚岚一颗血婴泪散去她的宗法能力,然后将她掳到云琉宗总坛关押着,可没多久她却突然有了宗法能力对抗云琉宗,那么那颗血婴泪——“你当时根本就没吃血婴泪?”他恍然大悟
苏琚岚轻笑了一声,默认了
老怪物的心中一沉,原来她当初没吃却故意将计就计地跟他回云琉宗,后来捣鼓出那么多事情出来!而且还将这么恐怖的血婴泪保存到现在,骗得朱颜吃下去,这样的心机与忍耐力……比多少老江湖还要强!老怪物僵了一下,气息忍不住变得凉薄了
朱颜见老怪物这涅,瞬间明了,原来中招的还不止她自己一人,登时仰天笑得更甚了“原来你也栽倒她手上了!哈哈,玺左旭,你连区区一个丫头都制服不了,你说说你还有什么能力重振你的玺族?!”
旁观的苏琚岚顿了下,嘴角冷冷地往上抿起,似笑非笑,“老怪物,别人喊你左迁使,你不是姓左吗?”
“老夫姓什么关你屁事!”老怪物哼道,立即回头冲朱颜拂袖就要一挥,但意识到朱颜此时也是阶下囚,打也无益,磨牙哼哼后,想起临睡前的事情,又立即回头瞅向苏琚岚,露出死死攥紧的木偶跟剪纸小样,“贱丫头,马上告诉我,你为什么有这两样东西?!”
“这东西又不是从我身上搜出来的,干嘛问我?!”苏琚岚一边倒了半杯热茶酿在白瓷碗中,双手捧着,一面摇晃,一面慢慢吸饮,视线幽幽地朝老怪物瞟去,冲他灿然一笑
苏琚岚有时候说话很直,一刀见血,但更多时候是话里藏话,即便是显而易见的装傻,也是别人怎么抠都抠不出半句真话的!
老怪物真得被气到浑身颤抖了,咆哮道:“贱丫头!马上……马上给我交代清楚!”
苏琚岚倒真是应声举起茶杯又笑道:“偏不!”然后下一刻,再度被老怪物的一句粗话震的耳鼓发麻
朱颜终于冷飕飕地Сhā入话:“你会不知道?不怕告诉你,金家确实是我下令杀的!我倒也奇怪,为什么他们当时见了蒙面的我们,突然问是唐郦辞派来的还是郝师旋派来的?结果——”她冷哼了声,盯着老怪物手中的两样东西,目光深沉地扫向苏琚岚,“从个老头手里拿到这两样东西,虽然拿老头抵死不肯交代这东西是谁给的,但有个人怕死松嘴了,说是你给的,还说你交代,如果来的是唐郦辞就给剪纸小样,若是郝师旋就给木偶”
金允庭听着朱颜的话,心头火一上来,也是大怒道:“真是你们杀了我爷爷!”
苏琚岚眼明手快地拦住他,示意他稍安勿躁,因为光死一个朱颜——绝不够!
朱颜续声冷笑:“老 ... [,]
(怪物,你在这贱丫头身边盯了这么久,也还没查清楚她的底细?”
老怪物双目炯炯地盯着苏琚岚,鲜有的皱起眉头,再度听着朱颜说下去:“你跟我都下过水潭,见识过水龙雏守护的那群雕像群,这剪纸小样明显是依照那个玺岚雕像剪得,见到唐郦辞就给剪纸,很明显是她知道些什么!而给郝师旋的木偶意味着什么,我是猜不到,但我晓得我们知道的事,她统统了解,而且知道的比我们更多!”朱颜的话,每句都能经得起推敲!
老怪物盯着苏琚岚,“你跟玺岚到底有什么关系?”
苏琚岚终是笑了,“好吧,我承认,我确实与玺岚有关,然后呢?”
“然后玺岚到底在哪?!”老怪物见她终于松口了,忍不住咆哮着追问玺岚,玺岚,原来不是等她迟迟未现,而是她早已出现却藏龙藏尾!水龙雏说玺岚是最具变数的那位,他原本不信,可是现在……连一个苏琚岚都能设计他们这些活了大半辈子的人,更别说那位玺岚!
苏琚岚暗地惊诧地瞅着老怪物眼底的挣扎,见她不答,老怪物忽然垂头丧气地摔坐回卧榻上,良久才说了一句:“水龙雏呀水龙雏,你说得对,很多事早已冥冥之中注定了!我错了,不该不相信她的,我不该不相信她的!”
她?指的是谁?
苏琚岚皱紧眉,忽然听见“噗通”的一声重响,却是老怪物应声跪下,她不知道老怪物此举何意,却见老怪物朝着窗外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声音非常大,磕得该是很疼磕完后,老怪物这才缓缓转向苏琚岚,眼神是暗影深蓝的,他沉声道:“水龙雏说得对,如果我不能顺应命运,就必须相信玺岚!可是我不信,我不相信一个死了三百多年的人死而复活又能做些什么,所以我自作主张地搜罗各种上古神兽,消有一天能率领它们跟郝师旋斗,纠正玺族原来的名誉可是我如今连你个小丫头都斗不过,还拿什么去跟郝师旋斗?”
苏琚岚定定地望住他,没有说话因为她不知道老怪物说的是真,还是假!
老怪物半垂着头,酷寒的面色瞬间浸满无数沧桑,有些疲惫,但更多的是庆幸,用嘶哑的声音喃喃自语道:“水龙雏,你说得没错,不是谁都能打破这片僵局,或许只有她才能改变这一切局面!郡主——”他抬头望着苏琚岚,语气突然带了尊称,这是从所未有的尊敬,面对这个小女孩,他自愿低下平日高昂的头颅了,“老夫如果多番冒犯,请您恕罪,请郡主宽容老夫,带我见见玺岚!”说着,低下头颅,重重一磕
“玺左旭!你还是这么蠢,蠢得无药可救,那些人早就死了几百年,就算有几人复活了又怎么样?能跟我们斗吗?斗得过师祖吗?”朱颜啧啧地摇头感慨,口气满是不屑
苏琚岚颔首,发髻油滑,在烛光下发出微弱的光芒来,附和朱颜道:“对呀,几百年前圣族还是五族鼎立时都还能被郝族窝里反得那么彻底,如今天下就唯他们郝族独尊了,复活的也才三四人,怎么跟郝师旋斗?”
“臭丫头,还算你有自知之明!”朱颜眼中的笑意溢出眼眶,蔓延过她眼角的皱眉,衬得她讥诮而又得意
苏琚岚低垂着头淡淡笑了声,眼中灼灼的光华,就像常年征战的兵将,夜夜上油磨刀,那刀尖上也是这样的光芒
好半晌,朱颜重又开口,“苏琚岚,我看你也是个可造之才,良禽择木而栖,你没必要听从那个玺岚办事,她有什么能耐?能比得上我们郝族的师祖吗?三百年前他们全栽在师祖手中,三百年后他们依旧是败寇,迟早是要灭亡的你现在投靠云琉宗,还有回旋的余地!”
“哦,什么余地?”苏琚岚轻描淡写的笑道,“我都把你双手给废了,真投靠了,我可是很的你是否也会窝里反,趁机废了我?”
“当然不会!”朱颜截口道,语气端得是如何的凛然,“成大事不拘小节!你若能投靠云琉宗,让云琉宗如虎添翼,我岂会再寻你仇?云琉宗主导修炼界的权利,我愿意分你一半!”
“苏琚岚,你别受她蛊惑!”老怪物顿时反驳,“郝族当年包藏祸心毁了整个圣族,如今唐郦辞复活,按照水龙雏推算,他迟早会找郝师旋算账郝师旋假仁假义,唐郦辞阴狠无情,像他们这样的高手,随便出招都是毁天灭地,无论最终结果谁胜谁败,都必定乾如今的四国大陆,引起血雨腥风,甚至巅峰整个大陆使得历史再度出现三百年前的清空状态苏琚岚,你别乱来!”
“老怪物,看不出你胸怀天下呀?”苏琚岚笑着问道,可转脸语气顿时沉了,有些阴深深的,“可当初怎么狠得下心将我从王府掳走,还一路上各种想方设法的欺压?”
老怪物答道:“算老夫对你不住我当初只是一心想要到螣蛇,毕竟螣蛇是上古神兽,趁着它幼年时期抢过来,再培养到成年时期,力量就非晨大”
苏琚岚定神细细看着老怪物,暗地将水系感知蔓延到老怪物跪着的厚冰地上,发觉他说这话时,心跳速度微微放缓,语气稍沉,倘若不是个超级擅长撒谎的人,那么他这话就有八成是真心话
她懒洋洋地往后依在坐垫上,道:“虽说我是敖凤国的郡主,尚有几分地位,但在你们这些高阶修炼者眼中,其实我是渺小如砾吧?你们动不动,就想把人捏于指掌间,然后没过多久突然作出所谓的‘剖心剖腹’,抛出所谓的‘橄榄枝’,和谐合作什么的,你们觉得——我会相信吗?”
苏琚岚食指弯曲地扣在扶手上,一下,又一下的敲击着,看着老怪物跟朱颜面上各种细微的表情
朱颜顿时说道:“那你最好谁都不信!明哲表,不要掺入圣族之间的恩怨!”
苏琚岚猛地抬起头来看着她,“好个明哲表?!我杀了一个陆凝冰,又断了你双掌,随便换个人想想,我还怎么明哲表?”
“那你的意思是——”朱颜狠声道,“选择那个复活的死人?”
老怪物闻言,登时双眼放光地望向苏琚岚
苏琚岚啧啧摇头笑道:“不,我有可能投奔郝族也说不定”
老怪物顿时颓丧吼道:“苏琚岚!你若敢投奔郝族,我现在马上就杀了你!”
“杀我?”苏琚岚笑哼了一声,“反正无论我选择哪方,另一方总要置我于死地既然都这样,那我提个要求,你们两个现在动手,谁能杀死对方让我没有后顾之忧,我就投奔谁如何?”
024卷 苏琚岚反屠云琉宗(四)
( “我被你骗下吃了血婴泪,我还拿什么跟人动手?”朱颜怒吼道,那双手依旧以扭曲的状态呈现在面前,心里确实狠得牙痒痒地,很想飞奔过去将苏琚岚揉碎了踩扁了
但是苏琚岚却振振有词道:“这话可就不对了,可是出来混的随时都要面对挑战,有谁会等你准备充分才出手呢?老怪物,啊不,是玺左旭,你还不出手杀了朱颜吗?杀了她,一来云琉宗群龙无首,二来也为玺族出口恶气,好事成双”
“苏琚岚!”朱颜闻声咆哮吼道,“你摆明是给玺岚当走狗,还虚情假意地说些回旋的余地干嘛?”
苏琚岚跳过朱颜,直接望向老怪物,身子慵懒地斜靠在扶手上,笑道:“怎么,多么好的机会,你居然犹豫了?”
老怪物看着苏琚岚,望回恼怒的朱颜,复又看回苏琚岚,道:“现在她双手被废,掀不起风浪,杀了她能做什么?”
“那她屠杀金家,三番四次刺杀我,按照你的说法,是她成了废人就全都可以忽略不计了?”苏琚岚反问道,讽刺地拂过袖摆站起身,桃花一般的眉角和嘴唇弯弯而起,妖冶而蛊惑,仿佛血红的椿花,在一茬一茬地吐蕊“老怪物,你也是一个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圣人’!我没兴趣再跟你聊天了,聂栾,把朱颜拉下去看好,别让她接触任何人,也别让她有机会找死作解脱!”
“是”聂栾领命,上前就将朱颜拽了起来,比起苏琚岚刚才的拖地而行,他这一拽,倒显得温柔了许多
老怪物见她准备要走,先是一愣,急忙冲上前抓住她追问道:“玺岚到底在哪里?”
苏琚岚神情淡淡地笑道:“你见她做什么?”
“苏琚岚,你还听不明白?真到唐郦辞跟郝师旋交手的那天,整片大陆说不定都会被毁掉!”老怪物急匆匆问道
“毁掉?”苏琚岚反问道,挑着眉往前跨一步,逼问老怪物,“怎么毁掉法?”
老怪物声词恳切:“你还不明白?!三百年前即便人才济济但无人达到神宗境界,依旧斗得大陆修炼界停滞了百年有余,而如今郝师旋是神宗,一个神,那力量会强悍到何种地图?开天辟地,翻山倒海,全是易如反掌唐郦辞呢?他能让云琉宗数百年来每代掌门都忌惮的角色,会差到哪里去?他们都不是善类,且不谈交战时会怎样毁灭天地,战斗结果谁胜谁负都不是好事!如果玺岚肯出面的话,或许还有其他转圜的方法——”
“不用了,我可不认为玺岚愿意作个‘圣母’!”苏琚岚轻轻挣出手,头也不回地朝门走去金允庭跟上,随后即是拽着朱颜的聂栾老怪物欲言又止地看着她背影,露出忧容,出乎意料地没有穷追猛打地追出去
走入廊道,聂栾立即带着朱颜先行离开,将她命人关押看管后又迅速返回苏琚岚身边待命
苏琚岚边走边问道:“我让你把秀欣带过来,人呢?”
“早已送到您房间等着”聂栾答道,末了补充一句,“周博通那群炼丹师的换容技术,的确厉害”
苏琚岚平静笑道:“很好”
在旁的金允庭忍不住问道:“秀欣是谁?”
“一个我准备献给殷悦国老君主的礼物!”苏琚岚缓缓勾起唇角,加快脚步朝房间走去,裙裾翻飞如碟
一个类似棺材长宽的木匣子就这样静静躺在圆桌旁,苏琚岚疾步上前掀开木匣盖子,金允庭反射性地朝里探去,发现里面躺着一位长相非除艳的女人,却见苏琚岚一边转着头颅打量那位静躺的女子,一边啧啧赞道:“那群老头果真是阅历无数,整出来的这张脸还挺好看的”说完伸手在这人面颊上捏了又捏,并无异常,这才伸手抵住这人心窝处,红光顿时从她指缝间静静渗入那人体内
没多久,这名女子便呻吟着醒过来,迷迷糊糊睁开眼的瞬间就望见苏琚岚,惊得手足无措,失声大叫,然后屁滚尿流地爬出长木匣子,像一只无头苍蝇被周围陌生的环境惊得不知道该往哪窜,最后瞅见房门敞开,就赶紧朝那里逃去,却还是被苏琚岚伸出脚给绊倒!
“郡主,秀欣知错了!求求你放过秀欣吧!”这女人顿时泪如雨下地回头抱着苏琚岚的脚哭喊道
苏琚岚并不觉得意外,因为打从白赤城——胡砂将她从东篱的飞镖中捡回这条命时,苏琚岚暗地里封了她全身血脉,所以秀欣的记忆还濒在当初被苏琚岚戳破阴谋手足无措的时刻!
苏琚岚和颜悦色道:“秀欣,转眼都已过了大半年,如果我真要你死,也不会把你留到现在你自己好好看看,这里还是白赤城吗?”然后荡了荡袖袍,转身坐下
秀欣半信半疑地朝四周打量了下,眼睛咕噜噜地转着看向四周,目光透过敞开的房门往外看见白雪皑皑的宫殿世界时,愣了下,白色冰墙白色地面白色雕栏……什么都不是白色的,这里确实不是白赤城!“这里是哪里?你们……你们把我带来这里做什么?”
“麻烦把那面镜子给我”苏琚岚视若无睹,吩咐金允庭将他旁边梳妆台上的小镜子递给她,然后悠闲地对镜抚眉,轻笑道:“秀欣,我记得你当初很嫉妒我呀?是嫉妒我比你年轻漂亮,还是羡慕我身份高高在上,亦或是——两者都有呢?”
秀欣听她说完话,脸色变得苍白,扑跪在地上不住磕头求饶,“郡主,都是秀欣猪油蒙了心做错了事,求求郡主开恩,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如果郡主嫌我碍眼,我马上滚得远远的,从此再也不出现在郡主面前”
“这可不行,我还有事要让你办,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让你滚得远远呢?”
秀欣趴在地上,声音也发抖了,“求求郡主开恩!求求郡主开恩!”
“你过来——”苏琚岚冲她勾了勾手指,秀欣俯首颤抖地爬过来,苏琚岚伸手捏起她簌簌发抖的脸,手指在她脸上划过,冰冷尖利的手指划过她的脸庞引起的刺痛让她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苏琚岚并不用力,只是在她脸颊上留了一条绯红的划痕,然后左右看了几眼,轻笑道:“秀欣,痛不痛?”
秀欣赶紧颤抖地点头
苏琚岚瞟了她一眼,冷冷道:“我只是轻轻一划,没有伤皮动骨,就这样你也会痛?果真是贱人的命却幻想公主的心!这么紧张,那就赶紧照照自己的脸,免得破相了以后还靠什么取悦男人?”说完,扬手就将小镜子丢开
秀欣短时间顿时全是哭泣跟求饶,但哭了会儿,又有些紧张地偷眼瞟像那面小镜子的反应,果然是很在意她的容貌但她瞟呀瞟的,突然瞟见镜子里那张俯首跪地的脸庞竟然长得非除娆,五官很是艳丽,她怔了下,内心浮起更加狠毒的嫉妒情绪时,却意识到房内根本就没这张脸的主人呀,她又暗地瞟了瞟,微微睁大眼,而小镜子内的人也微微睁大眼,一肌一容都是极尽模范她的
苏琚岚无声无息地微笑着看她,秀欣浑身战栗着匍匐在地上,情不自禁一点一 ... [,]
地向那面小镜子挪过去没有人说话,所有人的眼镜都注视着她,直到秀欣突然惊愕地抓起那面镜子对照着自己的脸,又是捂脸又是抚脸的各种试探性的动作,直到她喘着气确认镜子中的美艳人物竟是自己时,她惊喜交加却又恐惧茫然地喃喃自语道:“我是不是在做梦?这么妩媚的脸居然是我的脸?我一定是在做梦,我一定是在做梦……”
一道红光飞扑过来将她手里的镜子击成粉末秀欣还没看够这张脸顿感美梦破碎,恼怒地瞪向苏琚岚那边,却发现苏琚岚似笑非笑地望着她,顿时被吓得面如土色,动也不动,赶紧俯首跪在地上,依旧是求饶,但同时脑海里也在拼命回想自己刚刚那张令男人魂牵梦系的脸
苏琚岚含笑道:“秀欣,你原本长得也算标志,可是跟本座相比,跟刚刚那张脸相比,你觉不觉得自己相形见绌了?”
秀欣不敢说话,但她心里不得不咬牙承认她的漂亮与苏琚岚相比,就完全黯淡无光,完全就是一只没有颜色的麻雀!相貌不如人,身份地位不如人,她很不甘心!如果刚刚那张脸是长在她身上那该有多好,女人拥有美貌就是无敌!可是刚刚那张脸,又好似是真的是她的脸……
“你觉得刚刚镜子里的那张脸漂亮吗?”苏琚岚问道
秀欣胆怯地看了她一眼,不敢说话,良久才点了点头,道:“漂亮”
苏琚岚顿时笑了,“怎么个漂亮法?”
秀欣目光又环视着聂栾和金允庭,低声答道:“男人都会喜欢的那种漂亮!”
“那你想不想变成这种漂亮?”
秀欣有些欢喜地仰起头来说:“我我可以吗?”容貌是天注定的,正如同身份尊卑也是与生俱来的,可以选择自己想要的容貌,谁不愿意?
苏琚岚像是循循善诱的口吻笑道:“当然可以镜台上还有面大镜子,要不要看看你现在的脸,是不是男人都会喜欢的那种漂亮呢?”
秀欣半信半疑地看着苏琚岚,想起刚刚从小镜子看到的那张美艳脸庞,心中顿时擂鼓直捶,终于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疾步冲到金允庭身后的梳妆台上照镜子,对着架在镜台中央的大镜子,越看眼睁越大
她皱眉,镜子的美人也皱眉她张嘴,镜子里的美人也张嘴无论她做什么,镜子里的美人都做什么她又惊又喜地抚摸着自己的脸,来回抚摸,似乎感觉到自己的棱角确实真得变了,良久之后,她终于确认自己的脸变了,那张尚有姿色的脸顷刻间变成这张倾国倾城的艳丽了照了又照,她嘴角忍不住咧得更开,越看越喜欢了!
“像这样一张美艳的脸,指为富甲妻妾什么的,绰绰有余了”苏琚岚见她脸色抑制不住的喜色,故意说道
秀欣情不自禁否道:“富甲哪配得上这张脸?这张脸这么好看,当高官夫人还差不多?”话刚出口,意识到问话的是苏琚岚,她赶紧回头继续俯首跪着
“说的也是——”苏琚岚故意顿一顿,才问道:“那你想不想当高官夫人呢?”
没有置她于死地,还给她这张魅惑众生的脸,秀欣再蠢也知道苏琚岚是有另有所图的,立即恭恭敬敬地答道:“秀欣一切听从郡主安排”
苏琚岚勾起嘴角,绮丽一笑,“算你聪明”她吩咐聂栾说,“把穆图带过来”
过了片刻,穆图跟在聂栾身后走近了房间三更半夜被苏琚岚掩人耳目地叫过来,穆图自然晓得有事发生,一进屋就看见这场景,情不自禁皱起眉,但还是恭恭敬敬地朝苏琚岚弯腰行下礼去
苏琚岚道:“穆图,把她送到你主子身边,附加一句话,‘忠言逆耳不如君王枕边的风’”
穆图怔了下,看着秀欣那张妖媚不可方物的脸,顿时明白这个女人是要送给颜弘皙,让颜弘皙安Сhā到老君主身边的耳线!但这女子看着不是什么省事的角色,他忍不住担忧道:“郡主,这女人能成事吗?”
苏琚岚看着秀欣,徐徐笑道:“如果不能成事,那么我不仅收回她这张漂亮的脸,还会让她尝尝生不如死的炼狱滋味!”这话顿时让满心雀跃的秀欣战战兢兢地寒了心,苏琚岚的恐怖,从不是虚有其表的!
“那我马上就将她送过去”穆图说道,拍了拍手,房内墙壁顿时有两名隐卫凸显出来,一左一右将秀欣抓了起来,然后转身走回冰墙上,三人消失融入墙内消失不见了
苏琚岚补充道:“顺便问颜弘皙,我要这些新兵新将攻打云琉宗作练练手,他意下如何?”
穆图点头
没多久,颜弘皙的信笺潇洒地回复二字:随你
026卷 举兵过镇
( 骑兵上马,步兵列阵
这支临时响应的军队首次开战,对象却是修炼界至高无上的云琉宗!结果如何似乎显而易见了,可是率军首领却集结了像苏琚岚苏挽澜赢驷玉崔嵬等屈指可数又擅长创造奇迹的少年天才,结局便多了一丝耐人寻味
燕赤国内正缺乏对手历练的傅仪,无意间听见这消息,登时拍桌喜道:“哈哈,苏琚岚,你做事真是太对我胃口了!我想不喜欢你都难!反正我也看云琉宗不顺眼,所以这种好事……你怎么可以少了我呢?!”说完跟其他王子贵族连声招呼都懒得打,直接召唤出噬天虎,冲天而起
而永固国频频关注苏琚岚动静的尕娃,却睁着那双浑浊无光的眼睛,难以置信地喃喃道:“三百年前的圣族后裔……复活了?!”尽管外面传得沸沸扬扬,与圣族相关的是那惨遭灭口的金家而已,但尕娃听人提起圣族后裔时,脑海里反射性浮现的是罂粟花
危险而美丽,是他对苏琚岚的专属形容
毫无疑问,这场突然开战在四国引起的轰动,不亚于四国大地震!
苏琚岚跟赢驷同骑在一匹犀牛背上,这白色犀牛体型比九尺高马还要高大,但通体晶莹非常漂亮,尤其是上面骑乘着这对小情人,画面更加迷迭美好除了穆图,其他三座城池的人物送来货物后就得返航
万权甲眼神复杂地看着苏琚岚,忽然看见华缙云捻着手中的龟甲走近前,对苏琚岚说道:“郡主,我在来时的路上替军队占了一卦……”
苏琚岚微微挑眉,华缙云顺着她的的视线看见那群蓄势待发的军士,便了然一笑:“郡主请放心,如果占的是凶兆,我挑这时候讲岂不是扰乱军心了?”
苏琚岚遂笑道:“那你就说来听听,是什么好卦?”
华缙云顿时扬声高喊:“出乎意料的好卦,一帆风顺且无节外生枝”此话刚落,那群将士们听了暗地发出惊喜的欢呼,因为华缙云的卦象在边境城池非常出名,十卦无一不准!既然华缙云都如此说了,即便心中有所彷徨的他们也能释然不少,斗气大涨
“军队却是是好卦,只是——”
华缙云说到最后莫名地弱了声调,神情有些困惑与惶然,苏琚岚看着她手中那断裂的龟甲,自然明了,遂弯腰一脸轻松笑容地看着她,“只是你想占卜我的卦象时,却发现总被中断?”
苏琚岚谈笑间的语气,倏地有股让人感觉凉飕飕的东西
华缙云不得不承认,好奇能够害死一只猫!所以她屡次不死心地尝试占卜有关苏琚岚的卦象,但龟甲每次都会突然破裂,一次次中断苏琚岚是个变数,是她从未遇见的一个迷局!她道:“郡主,你相信所谓的命运吗?”
苏琚岚摇了摇头
华缙云顿时失笑:“不信也好,那我就祝郡主旗开得胜!”
“承蒙贵言”苏琚岚笑着直起腰,然后伸手将身后探头探脑的赢驷按赚警告他:“别乱动,不然摔下去我可不管了!”
“不怕反正我再摔倒,一定会扯着岚妹妹不放!”赢驷笑嘻嘻地回道这些白色犀牛都有穆图送给这群少年们人手一只,就连玉崔嵬也按捺不住好奇而骑上一只玩玩,只有赢驷例外,就爱像狗皮药膏子似的黏她
苏琚岚又好气又好笑地敲在他光洁的额头上
华缙云说完话,便轮到讣城的老城主赶紧吹捧的祝福语,没办法,谁叫他几年来都是想方设法地压榨苏挽澜她们,哪知道突然蹦出一个叱咤风云的苏琚岚,且苏琚岚偏偏还是那种特别记仇且擅长秋后算账的人物,所以他自知倒霉了,需要亡羊补牢!好不容易待老城主说完,万权甲简单客气地抱拳补充一两句,然后军队便上路了,声势浩荡,尘土飞扬
云华镇,某座名不见经传的小镇镇上人倒也多,街道闹市也挺热闹,人来人往,人往人来
“包子!包子!香喷喷刚刚出炉的包子,豆沙馅莲蓉馅猪肉馅,要什么馅都有呀!”街道旁某个额头裹着汗巾的小伙子,掀开蒸笼扬声吆喝道没多久,迎面就有一个赤祼着双臂的中年男子闻香走来,浑身长满了爆发性的肌肉,肩宽壮硕
这卖包子的摊主眼色很好使,知道这种人实质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典型代表,力气大,胃口也特别大,就赶紧扯下额头汗巾扬手拼命推销自家的包子这大个子深深嗅了口包子香气,就丢了几枚铜币给他,还未等摊主计算着这六枚铜币只能买四个包子时,大个子两手各自抓起六七个包子就往嘴里塞,把这摊主惊得瞪圆了眼,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赶紧陪笑道:“客官,您这钱只够买四个包子呀,可你这抓至少抓了十个包子了!”
“钱不够吗?”那大个子嘴里还塞着两个莲蓉馅的包子,口齿不清地问道,然后伸手往怀里摸去
摊主暗地松了口气,却见他在怀里摸来摸去硬是摸不出去,这心登时又吊了起来,“客官客官您……”
“我没钱了,老板先赊账吧!”这大个子说道
摊主顿时哭丧了脸,“客官,我这小摊今天是头一天开张,本想图个吉利,可刚开张迎来您这一位客人居然要赊账,我只是小买卖,还指望每天赚的这点钱去买面粉的……”
“这样呀……那我把我这武器押给你吧!”这大个子非常豪爽地将背上扛着的狼牙锤解下来,然后搁在摊主旁边纳凉的凳子上,哪知道这看似轻轻一搁,这重若千斤的狼牙锤直接将那纳凉凳子给压垮了
摊主的脸直接青了可那大个儿似乎没意识到哪里出错,只问这凳子是不是早坏了,然后拎着狼牙锤硬是打算塞给摊主算了,吓得摊主左躲右闪脸色更是煞白摊主自认他这身骨架,可比那纳凉凳还脆弱呀!
正当摊主左躲右闪时,一枚银币“哐当”地掉入摊主搁在摊位旁专门放钱的小瓷碗,有位清秀挺拔的青年男子走了过来,哭笑不得的将大个儿拉开,道:“熊格,吃饭的武器怎么可以随便押出去,更何况不是谁都能拎起你这把狼牙锤的!”
熊格脱口反驳:“可是团长,我钱不够还呀……”
陆阁指着投入摊主碗中的银币,朝摊主笑道:“那这个够了吧?”
摊主看着那枚银光闪闪的银币,顿时笑着曝露出两个缺少的门牙,“当然够了,就算把我这里所有的包子吃光了也够!”
陆阁见熊格吃得津津有味,遂道:“那劳烦老板给我打包二十个带路上吃,剩余钱就不用找了”
“好叻!”那摊主闻言,眉头喜得老高的,掉头赶紧打包正在忙碌间,前面人流突然有了异样,陆阁和熊格望去,发现人流自动往两侧躲让出中间一条宽大的通路正在打包的摊主看着,赶紧催着陆阁两人道:“艾难道是水月城的军队?!两位客官,可否帮帮我将蒸笼蒸炉往后挪!”
不用两个人,熊格说了声,单手就将整座蒸笼拎了起来往后放,表示他身 ... [,]
(上这几两肌肉可不是白长的!
陆阁随着众人往后退,忍不住问道:“水月城军队?如今太平盛世,怎么?殷悦国这是要跟敖凤国打仗了吗?”
“那倒不是”摊主说道
陆阁疑惑了:“那这水月城不在合带着,千里迢迢登陆跑入敖凤国境内,是怎么回事?”
摊主闻言惊讶道:“客官,我看您这装扮也该是那些修炼者,怎么会不知道水月城攻打云琉宗的事?”
“水月城要攻打云琉宗?不是吧?”还未等陆阁回答,熊格就夸张地叫出声,引来周围的侧目陆阁暗地叹了口气,自从半年前他首次带队穿越不归森林,虽然雇主们都毫发无损,可却折损了自家好多员大将,自此便在家闭关苦练半年,最近才刚刚出来,以至于错过四国大陆半年来的斗转星移!
“水月城只是殷悦国境内的小城镇,云琉宗可是修炼界最古老最神圣的门派,想不说力量悬殊,这水月城怎么会攻打云琉宗呢?”陆阁说道
摊主见他们真不懂,便不厌其烦地低声解释道:“我也是听那些路人说的,有人说原来云琉宗是虚有其表,骨子里非常肮脏,苍天有眼,终于被人踢出原形了!”
“虚有其表?原形?!”陆阁皱眉,一个名声显赫的百年宗派,传承了数百年,怎么在短短半年间就有了“虚有其表”的形容?
摊主也是个话长的主儿,就把那些有关云琉宗圣族苏琚岚等事道听途说的事说出来,虽然其中不免有添油加醋自我猜测的成分在,但距离事实也是八九不离十
随着摊主说完,陆阁听得瞪圆了眼,好半天缓不过神来,直到被熊格粗线的声音唤回:“少团长,那个什么小郡主,就是阿岚那傻子吧?!”
“啊啊啊客官您怎么可以侮辱我们敖凤国的郡主呢?”摊主惊得身形犹如风中落叶凌乱了
陆阁忍无可忍地斥责道:“熊格!我都说了多少次,你傻她都不会傻的!”他可不敢忘记那个裹着披肩的人伸手捧起河边水洗脸时的动作有多矜持有多优雅,明明只是个稚气未脱的少女,可偏偏能面如冠玉冷漠俊酷,一身咄咄逼人的冷傲气息
沉重整齐的脚步声从前方徐徐传来,有几位负责开路的年轻将军骑着快步跑在最前,沿着畅通无阻的大道来回奔驰,然后抱拳恭敬地喊道:“谢谢各位兄弟姐妹让路!水月城谢谢各位兄弟姐妹让路”
军队行路,百姓让道这是自古以来就有的惯律,谁敢挡路必定重罪处置,可如今出于惯例让路却收到这些将军的道谢,两岸百姓顿时受宠若惊了,禁不住凝目望向这群将军身后的步伐整齐如一的军队
三匹截然不同的坐骑并驾齐驱地走在最前!
最左边,是一位俊俏中透着英气的女将军那身银色铠甲在日光中熠熠生辉,骑着九尺高的马儿,四肢修颀,膘肥油亮,通体如泼墨般纯黑,只额前飘下一缕红鬓,甚是惹眼
居中,则是一个娇媚淡漠的少女和一个桃花芙蓉的少年,同骑着一只遍体雪白的罕见犀牛,远看近看,都如璧人登对
最右边,则是一位风烛残年的老者,骑乘着背部遍布铠甲的独角兽,那双即将没入眼里的小眼,透露着精光
在这三匹坐骑后面,除了还有位瘦若枯柴的老者外,无非都是些少年青年,各个风姿独特,一看皆非俗品再后面,则是衣着统一的将士们,各个面色肃寒,步伐整齐如一,严谨风范
陆阁和熊格混在人群中看着这群人渐渐走过来,风猎猎,鼓动得两旁街道悬挂的彩旗如扯絮般乱过眼前
陆阁凝望着骑乘在犀牛背上的苏琚岚,时隔半年再见,他看着这个涅娇俏如初的少女,虽然心中激动窃喜地想要冲上前打招呼,可是双脚却有自知之明地顿在原地,他不想自己是那种不自量力的人
可是熊格倒没估计那么多,他睁着那双虎目在队伍中来回看着,看了又看,突然举手扬声喊道:“艾是阿岚跟胡砂呀!”声若惊雷,再加上他体型壮硕在人群中一眼就能望见,所有瞬间,熊格就将周围四面八方包括军队那边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
那几名开路的将军听见熊格突然的暴喝,顿时有两个警惕性地飞驰过来,满脸戒备地看着“好大一棵树”的熊格,“请问您有何贵干?”
熊格依旧朝着苏琚岚那端挥手喊道:“阿岚!阿岚!你这个傻小子居然骑着那么好看的魔兽呀?”
陆阁捂着额头,有种想要找地洞钻的无力感!这个熊格,跟他讲人话,他是听不懂吗?
“阿岚?”这两名将军相互对视一眼,顺着熊格挥掌的方向望见了瞟来的苏琚岚,顿了下,嘴角狠狠抽搐着,赶紧指着熊格喝道:“你这家伙,休得出言侮辱郡主!”
“我哪里侮辱她了?以前不都叫她阿岚吗?这傻小子……”熊格依旧絮絮叨叨的苏琚岚看着陆阁已经羞愧到意欲栽倒的地步,顿时乐的笑出声赢驷歪着脑袋问道:“那是谁?”
“熊格,我以前拿他肩膀当坐骑的”苏琚岚答道,便见胡砂早已驱着白犀牛朝熊格冲过去苏琚岚朝苏挽澜望去一眼,苏挽澜道:“既然是你朋友,那你就过,别耽搁太久,马上回来”然后带领着队伍继续往前走
苏琚岚拍了拍犀欧,它乖顺地低呜了一声,驮着他们朝熊格走过去熊格拨开人群走了出来,胡砂顿时像只猴子似的跳到熊格伸出的臂弯上,然后顺势爬到他左肩去,拍了拍他肩头,点头赞道:“嗯嗯,还是跟以前一样舒服”
苏琚岚望着粗神经的熊格笑了下那名屈居在陆阁身边的摊主,顿时两眼放光道:“原来你们真的认识郡主呀?”
陆阁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是有过几面之缘,但论交情,他们这些被雇佣的论资格似乎还谈不上吧?
哪知苏琚岚温和地笑道:“陆少团长,别来无恙”
陆阁见她还能叫出自己的名字,有些惊喜地回道:“郡主,时隔半年,别来无恙这位是?”
他指的,自然是苏琚岚身边俊美到发光发亮的赢驷被点到名,赢驷赶紧坐直身子,抱拳,故作沉稳道:“在下姓赢,单名驷”
陆阁有礼有节地抱拳回道:“在下陆阁久闻小尊王名声,如雷贯耳,今日能亲眼一睹,是陆阁三生荣幸”
这话说得也非常在理,只是总有人不在状况中,这人便是——“少团长,你又说些什么文绉绉的话,害我听不懂了什么久闻,咱们不是刚刚才听那摊主提起阿岚这些事的吗?”毫无疑问,熊格
陆阁眼角跳了再跳,有种冰天雪地想去跳河呐喊的绝望!谁都知道是客套话,但熊格较真出来,便真地太让人丢脸了
苏琚岚看着陆阁依旧被熊格弄到欲哭无泪的涅,忍不住想笑,望着熊格空出的右肩,想起穿越不归森林时的一幕幕,顿时利落地翻身跃过去她与胡砂,就如当初那样坐在熊格肩膀上,一左一右,一静 ... [,]
(一动
熊格掂量了左右两肩的重量后,老老实实说道:“胡砂,你比之前至少重了六七斤呀阿岚的体重好像就没变”
“我哪有重?!”胡砂怪叫,不过面色讪讪,显然心虚了
苏琚岚问道:“熊格,陆少团长,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陆阁生恐熊格再度乱讲话,赶紧抢先道:“我们刚刚护送人出境,现在正准备返回敖凤国,经过这里,就准备买些干粮”
“翱”胡砂顿时惊喜喊道,“回敖凤国,那也跟我们同路对吧?不如你们就跟我们一块上路如何,反正我们要去云琉宗,这云华镇也就那条路而已”
陆阁顿了下,望着苏琚岚问道:“郡主,你们这真的是要去攻打云琉宗?”
“那还有假?!”胡砂哼道,“云琉宗那群家伙欺人太甚,老是对我们下杀手,这回轮也轮到我们,劈劈啪啪——”她边说边挥舞着双手比划,“大开杀戒!”
苏琚岚平静地挪开胡砂挥到面前的手,勾唇笑道:“不,我们不打算对杀云琉宗的任何人”
“翱”陆阁跟胡砂都面色各异地看着她,胡砂不死心地想劝对这种人何必留情呢,却听苏琚岚补充道:“我要他们活着,但是能伤他们多惨——就多惨!”
寒意,像小蛇似的凉飕飕滑过
有话想说and7月21号入V
( 首先向各位亲施礼,感谢这段时间来的支持,各种收藏、点击、鲜花、钻石等~
这是某寒首次写玄幻文吧,虽说入站*的时间看似久了,但只有在07年时完结一文后就没怎么写长篇,偶尔练笔都是6—9w的文,自娱自乐,导致写本文时都不知道入v是怎样流程,写了半个多月让编辑催我续签~
思绪飘远了,回归文文吧,编辑通知7月21号早上11:00点入v,酸甜苦辣说不清楚了,只能诚挚地说一声:谢谢各位亲的支持~
不管到时订阅量如何,坚持初衷,绝不干马虎赚字眼的事。这是对看文的童鞋尊敬,有人看,至少表明有人catch到你想表达的那个点,有种知音的feeling~
再次鞠躬多谢~
ps:本文是1v1。
过程是曲折的,结局是美好的。
坏人不少,但好人也多。
有输有赢,但输得起,赢得够本。
小虐有的,萌宠有的,耍横有的,应有啥都有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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