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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嫖恋童癖反派【完】

很快便到晚上,语琪从厨房端出热气腾腾的饺子。她在上面费了不少时间,饺子皮薄馅大,个个晶莹,几乎像是半透明的,看上去让人食欲大开,即使是韩绍也不由得多吃了几个。

吃到一半,韩绍搁下筷子,视线轻飘飘扫过一旁的红木酒柜,淡淡道,“今天是除夕,我们喝点酒?”

语琪虽然诧异他竟然会征求自己的意见,但这还是不能同意,对于这种病,烟酒都是禁忌。但是怎么拒绝是一个难题,她有些为难地抬头看向他。

韩绍看她表情,不禁无奈地抬手揉了揉眉间,“好吧,不喝了。”

语琪松了口气,又笑起来,“其实除夕夜可以­干­很多事情的。”

“看联欢晚会?”韩绍挑了挑眉,刻薄地评价,“不如睡觉。”

对于每年几乎千篇一律的联欢晚会,语琪并不能昧着良心夸赞,只好转移话题,“那我们去放烟花?”小周今天中午便走了,回家去同家人团聚。而打麻将两个人凑不成一桌,斗地主也需要三个人,联欢晚会韩绍又不喜欢,所以貌似只剩下一个放鞭炮点烟花可以当做晚间娱乐项目。

韩绍瞥她一眼,“你想去?”想到女孩子大概都喜欢这个,于是不等她开口便点了点头,同意了。

最后两个人一同搬着一大箱烟花出了门,来到一个较为平坦的空地。

韩绍被语琪裹得严严实实,又是外套大衣又是围巾手套,像是要去北极考察。他低头看看自己的皮手套,偏过头去看她,“这样怎么点得了火?”

语琪笑眯眯地将他推到一边站好,“我去放,您看着就行。”

她身型灵活胆子又大,一连点着七八个烟花才转身跑,刚跑出几步绚烂的烟火便在黑漆漆的夜空中轰然绽放,绚丽壮观。

语琪跑回韩绍身边,笑着仰起脸问他,“好看么?”

韩绍无奈地搂过她,“说要出来放烟花,真放了你又不看,盯着我做什么?”

语琪只是看着他笑,任凭背后朵朵烟花在夜幕上绽放又凋零。

韩绍抚了抚她柔顺黑发,缓缓俯□,漆黑深邃的眼底映着漫天盛放的绚烂烟花,不再如往日般冷漠疏淡,反而泛着淡淡的暖意。

良辰美景,最适合接吻不过。

烟花谢尽,两人回到别墅。

韩绍脱下大衣,语琪自然而然地接过,转身要挂在衣架上,却被阻止。

他吩咐她将大衣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语琪顺从地去取,接过拿出来小小一个红包。

她愣了一愣,有些呆怔,“这是压岁钱?”

韩绍很自然地嗯了一声,“有什么不对?”

从古至今,压岁钱都代表着一种长辈对晚辈的美好祝福,保佑晚辈在新的一年里健康吉利——只是她没想到韩绍会给她压岁钱。

正在她愣怔之时,他俯□拥抱了她一下,“语琪,新年快乐。”顿了顿,又带着笑意道了一句,“现在是新年了。”

语琪回过神,也忍不住笑起来,伸手抱住他的腰,“新年快乐。”

不知道是不是饺子中放了太多盐的缘故,睡到凌晨三点,语琪醒来,推门下楼去倒水喝。

刚要进厨房,她便瞥见窗边立着一抹高挑颀长的背影,连忙转过身看去。

是韩绍。他背对着她,一个人站在那里看向黑黝黝的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寒夜凄冷,他一动不动地立着,背影寂寥一如初见那晚。

语琪连忙走过去,轻声开口,“睡不着?”

韩绍听到她声音,转过头来,狭长漂亮的丹凤眼定定地盯了她一会儿,他忽然弯下腰,将她整个人搂进怀中。温和的声音轻轻从头顶传来,他唤她的名字,仿佛带着无尽疲惫,“语琪。”

语琪回抱住他,将脸颊贴在他胸口,“怎么了?”

“早上读报纸,看到一则讣告。”韩绍轻声叹息,“是一个生意上的朋友,并不熟络。”顿了顿,他接着道,“本来并无多少感觉,只是刚才不知为何梦到他,醒来只觉得生命脆弱。”

他的手轻轻覆在她的脑后,“我好像才知道什么是死亡。”

此时语言上的安慰并无效果,语琪只是拥紧他。

“总以为自己并不惧怕那一天的到来,可刚才想,如果明天再也不能睁开眼睛,那感觉会怎样可怕。”

语琪静静地抱着他的腰,声音很轻,语气却十分坚定,“您会长命百岁。”

韩绍将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头顶,阖着双眸将­唇­鼻都埋入她散发着馨香的黑发中,像是溺水之人拥抱浮木。

语琪小心翼翼地抚他的脊背,适时提出建议,“您想到世界各地看看么?放松一下心情可好?”她查阅过资料,有许多例子都是晚期癌症病人得知自己命不久矣,踏上环游世界之旅,结果因为一路游玩心态乐观,回来之后已经痊愈。

片刻的沉默过后,韩绍低声道,“你可愿陪我?”

多么客气,她仰仗他鼻息生活,他却仍然说‘你可愿陪我’,而不是‘你跟我去’,这才是男人真正的风度。

语琪怎会拒绝,她轻轻道,“只要您需要,我就会在您身边。”

韩绍的几个助理效率奇高,很快便帮语琪办了休学手续同护照,定下了行程路线。沿途机票与酒店都已订好,一切琐事都由专人安排妥当,他们只需拎上行李箱便可出发。

钱真是世上最可爱的事物,有了钱几乎一切都可做到。

两人一同在哥斯达黎加的海滩上享受阳光浴,在威尼斯的河巷上泛舟,去巴厘岛看蔚蓝似宝石的海水,去普罗旺斯看漫天遍地的紫­色­薰衣草,在布拉格的广场上喂雪白鸽子,在拉斯维加斯赌场一夜疯狂……

每一天睁开眼都是不一样的新世界,前方永远有令人激动的美景等待,生活仿佛一下子被注入无数希望,一切都如斯美好。

一开始有两个助理跟在他们身边料理琐事,后来看得多了,语琪也差不多了解了程序,开始自己定酒店机票,联系接送车子,每天抱着笔记本计划下一站行程。

两个助理识趣地离开,真正的两人世界开始。

语琪顾忌韩绍的病情,将行程一缓再缓,原本每到一地只停留三四日,她通通延长数倍,动辄停留半月一月,并专门挑气候和空气好的地方去,每日绞尽脑汁地安排当地特­色­景点,又费尽心思地找来当地各种纯天然又容易消化的美食,磨炼得几乎堪比专业导游。

几月下来,韩绍的身体状况愈加好转,语琪却因为日日忙碌而瘦了一圈。

在酒店阳台上,隔壁的华人老先生看着忙进忙出的女孩不由得由衷羡慕,“年轻人,你有一个好助理。”

韩绍未料到这个年纪也会被人叫做年轻人,只是客气地微微笑,“她不是助理。”话音刚落,语琪端着一杯猕猴桃汁过来,放在他手边的白­色­小桌上。

韩绍握住她放在自己肩头的手,朝那位老先生认真地介绍,“她是我爱人。”

他没有用女友、恋人或是其他什么称谓称呼她,却用了爱人这个最郑重的词。

语琪愣住,但很快反应过来,扬起一脸灿烂笑容,朝老先生点点头,“您好。”

老先生回过神,并不因为两人年龄差距不小便面露异­色­,相反,他目光包容,和蔼的笑容之中含着祝福。

片刻之后,语琪轻轻在韩绍身边蹲下,仰起脸看他,“晚上有一场篝火晚会,去么?”

韩绍抬手抚上她的脸颊,轻轻摩挲了片刻,叹息道,“你又瘦了。”顿了顿,由衷歉疚,“我欠你良多。”

语琪握住他贴在自己脸颊上的右手,拉到­唇­边轻轻一吻,声音很轻却很温柔,“不,伴你身边是我荣幸。”

韩绍轻轻抚摸她柔顺黑发,狭长丹凤眼中泛着温柔光泽,他声音温和轻缓,“语琪,能遇到你才是韩绍此生至幸。”

最终那晚他们并没有去那个篝火晚会,而是早早睡下,因明日就要飞往下一个目的地。

半夜,韩绍起身去卫生间,回来时却隐隐觉得有异。重新躺下后翻来覆去不得安眠,偶然间往窗外望去,却见不远处传来滚滚浓烟。

想起今夜有篝火晚会,心中立刻一沉——或许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错,导致失火。他立刻披衣起身,脑海只被一个念头完全占据——语琪在何处,她是否有事。

匆匆出门,来到隔壁房间,敲门却无人来应。

若是她也在那篝火晚会的现场,或许已经受伤。

焦虑紧张之下,只觉得胃部传来一阵又一阵抽痛。他痛得弯下腰,整个人几乎蜷成一团,无力地靠着身后的房门缓缓滑下。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有人将自己从地上扶起,他挣扎着睁开双眼,被冷汗模糊的视线中身旁人的轮廓十分熟悉。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臂,喘息片刻后勉强平静下来,“你去了哪里?”

语琪用衣袖帮他擦拭额头冷汗,“我听到吵闹声,去看出了什么问题,是工作人员出差错,很快解决了。”迅速解释完后,她担忧扶住他,“您呢?您有没有事,我们立刻去找医生?”

韩绍将她搂进怀中,鬓角冷汗未­干­,胃部仍在抽痛,但因为怀中人的存在,心已放松下来。

此时此刻,他才明白这个女孩对于他的意义。

语琪回抱住他,仍旧担心,“您感觉如何?胃还疼么?”

片刻的沉默过后,韩绍有些沙哑的声音从头顶突兀地传来,带着疼痛过后的虚弱,语气却十分坚定,“语琪,请陪我度过余生。”

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地问,“什么?”

他的声音中带着无法掩饰的疲惫,语气却非常非常温柔,“我已无法离开你,语琪。”顿了顿,他轻轻地道,“请一定嫁给我。”

哪怕罪孽深重,哪怕时日无多,他也想娶她为妻。

夜风拂过脸颊,不知名的鸟儿在远处鸣叫,黑发女孩低低嗯了一声,抱在男人腰上的双臂缓缓收紧。

【嫖恋童癖反派,完。下面两章都是韩绍番外,下一个故事开嫖医生男配,白大褂金丝眼镜。】

作者有话要说:1.感谢美人们的地雷同评论,从昨天到今天都在拼命码字,没有时间回复真抱歉,但是从这章开始我会条条回复,美人们不要不理我QAQ还有给了长评的妹纸我发完三章立刻去给你们送分,爱你们!!!

还有地雷等到第三章再一一答谢。

2.我不写段段同容容许久,对他们已经无爱,生搬硬套的番外想必不会好看,所以我也就不勉强了。

接下来两更都是韩绍的番外,第一个番外是两人定居结婚,第二个番外是语琪陪韩绍到最后一刻。

两个番外把我哭得稀里哗啦的,我一边写一边哭,费了十几章餐巾纸……

明明我想写的是温馨内容,写得的确也好温馨……但是就是把自己写哭了我真没出息QAQ

3。舔你们脸,入V当天大赠送,每章下面前十位留言满二十五字的美人我都送积分。

爱你们!!!抱你们细腰~~~~~~~~~

韩绍番外【1】

语琪工作目的之一乃是保证每本小说的男女主角有情人终成眷属,若是任务完成后立刻离开,很有可能会导致反派男配重新堕落,回头去找男女主角的麻烦。

为了避免这一问题,总部会在语琪离开这本小说的时候复制她的记忆同人格,作为代替留在小说中。等到一切终结,新生成的记忆会回到语琪体内,成为她以后完成任务所依仗的经验之一。

通俗点来解释,就是语琪的主体离开去完成下一个任务,而她的分|身则留下料理一切。

语琪离开的瞬间,大量的数据解体又重构,瞬间便完成了记忆同人格的复制。

瞳孔张开后又紧紧一缩,她从男人清瘦的怀中轻轻退出,搀住他的手臂,“过道风大,我扶您回房。”

次日韩绍醒来的时候,看到语琪趴伏在床边沉睡,他想抬手摸摸她的黑发,却发现自己的右手被她紧紧握住。

愣了愣,他反握住她的手,声音温和地叫醒她,“来床上睡,地上凉。”

语琪缓缓睁开双眼,对上韩绍的视线后朝他笑了笑,撑起身子在他颊边轻轻一吻,声音轻柔,“早安。”

韩绍笑起来,“早安。”

原本是下午三点的飞机,因为这场意外,语琪将机票改签为半个月后,让韩绍把身体调养回来。

这里有茂盛的雨林,美丽的沙滩,绿草茵茵的山坡和清澈的湖泊,根本不必担心呆久了腻烦。

每天两人都会挽着手在沙滩边散步,脚底踩着绵软的细沙,温暖的海水冲刷过脚背,看浑身雪白的海鸥远远落下又飞起。偶尔也会在雨林边缘转转,运气好可以看到一些­色­彩斑斓的鸟儿一闪而过的身影。

他们住的酒店建造在一座小小的山坡上,沿路都是绿盈盈的草坪,踩上去像是长毛地毯一般柔软。

只是大部分的时间还是在酒店中度过,语琪费尽心思找来各­色­各样的喜剧电影,将套房的厚实窗帘紧紧拉上,两个人躺在床上看电影便可看上一个下午。

傍晚时分语琪在房中放起舒缓的音乐,打开床头灯将各式各样的报纸、杂志、小说读给他听。

每次韩绍总是笑着轻抚她柔滑长发,“我只是胃不好,眼睛还是可以的。”

半个月后,他们乘上飞机,飞往一个美丽的海滨城市。

他们买了一套三层复式别墅,在这个城市长久地居住下来。

这里气候适宜,有最美丽的棕榈海滩,有最温暖柔软的金­色­阳光,有最悠闲愉快的邻居,时间仿佛在此放缓了脚步,人人在此惬意万分,每一天都像是度假般的美好。

语琪原本事事亲力亲为,韩绍却阻止了她,请来两个女佣。他将她搂入怀中,“语琪,你是我挚爱,并非佣人。将你拘在身边已是自私至极,又怎能让你如此劳累?”

他似乎总觉得将她留在身边是亲手将她拘在地狱,一直深怀歉意,自责不已。

负面情绪不利于身体康复,语琪拉过他的微凉的手掌贴在自己温暖的脸颊,声音很温柔很温柔,“我甘心情愿,又怎会觉得劳累?”顿了顿,甜甜笑起来,“世上有几个女孩能够得到所爱之人的求婚?我已幸运之极。”

“可我终究无法伴你一生。”他万分歉疚,轻轻摩挲她的脸颊,眷恋不已,“答应我,语琪,我离开后去找一个爱你的男人,让他照顾你一生。”

她起身,轻轻抱住他腰身。顿了顿,她仰起脸,盯着他狭长漂亮的丹凤眼,声音温柔而平静,“语琪此生不会再有第二个爱人。”

他定定看着她片刻,最终妥协般得叹了口气。他微微前倾,同她额头相抵,轻轻抬手覆在她的手上,同她十指交握,“语琪,我会努力活下去。”他温和地道,“哪怕只能多陪你一天。”

她鼻子微酸,却笑起来,语气坚定,“我说过许多次,您会长命百岁。”

几日之后,韩绍嘱咐女佣买来一只缅甸陆龟,将它安置在客厅一侧。

语琪莫名其妙,立于玻璃缸前万分困惑,“您怎么想起来养龟?”

韩绍轻轻搂住她肩膀,“给你当宠物,喜欢么?”

不愧是韩绍,便是随意买只宠物也能做得如此与众不同。

语琪抬手握住他搭在自己肩膀的右手,偏过头看着他笑,“是您送得,怎会不喜欢?只是为何是龟?”

韩绍反手握住她的手,丹凤眼狭长深邃却溢满温柔,“龟很长寿,我希望它能替我陪你到老。”

一时之间,语琪根本说不出话,他越是温柔,她心中越是难受。

他轻轻将她搂入怀中,像是对待受了委屈的小辈,十分包容,“语琪,语琪,开心一点,我买它是为了使你开心,不是为了让你伤心难过。”顿了顿,像是哄孩子一般含着笑意道,“给它起个名字?”

语琪伏在他怀中,声音闷闷的传出,“叫它阿绍可好?”

韩绍愣住,他忽然想起那日酒醉,她轻软缠绵地叫他阿绍。记忆的画面如此清晰,仿佛仍发生在昨日。

回过神来,他忍不住笑,“好,就叫它阿绍。”

四年之后,语琪二十周岁。

在一个碧空如洗,风清云净的日子,他们在一座历史悠久的教堂中举行了婚礼。

高高的穹顶庄严肃穆,金碧辉煌的祭台令人心生敬畏。

神父看着韩绍,“你是否愿意娶这位小姐作为你的妻子,无论是疾病或健康、贫穷或富裕、美貌或失­色­、顺利或失意,你都愿意爱她、安慰她、尊敬她、保护她,始终忠于她,直到离开这个世界?”

低沉的异国语言在教堂内回荡,再没有什么时刻比现在更神圣庄严。

韩绍比之数年前更加清瘦,声音却一如往日般温和轻缓,“我愿意。”

神父转向语琪,“你是否愿意嫁这位先生作为你的丈夫,无论是疾病或健康、贫穷或富裕、美貌或失­色­、顺利或失意,你都愿意爱他、安慰他、尊敬他、保护他,始终忠于他,直到离开这个世界?”

语琪五官已经长开,­精­致漂亮得像是上帝的杰作。她微微一笑,声音轻柔而坚定,“我愿意。”

神父宣布两人可以交换戒指,韩绍侧过身子看向她,狭长深邃的丹凤眼中是淡淡的温柔与暖意。而她只是看着他笑,颊边浅浅的梨涡无比甜美。

韩绍也笑起来,跟着神父低声念道,“这是我给你的结婚信物,我要娶你、爱你、保护你,无论贫穷富足,无论生病健康,我都是你忠实的丈夫。”他将戒指轻轻套在她左手无名指上,动作轻柔地像是对待易碎瓷器。

语琪朝他笑了笑,低头将戒指缓缓套进他左手的无名指,温柔而虔诚,“这是我给你的结婚信物,我要嫁给你、爱你、保护你,无论贫穷富足,无论生病健康,我都是你忠实的妻子。”

神父微笑,“请你们两个人都一同跟着我说。”

他们相视而笑,极为默契地一起开口,“你往哪里去,我也往哪里去。你在哪里住宿,我也在哪里住宿。你的国就是我的国,你的神就是我的神。”声音契合地如此完美,简直不可思议。

神父的声音在教堂内回荡,“根据神圣经给我们权柄,我宣布你们为夫­妇­。神所配合的,人不可分开。”

洒满了玫瑰花瓣的红毯之上,他轻轻解开她脸上白­色­面纱,缓缓低头吻了下去。

他的手轻轻覆在她的黑发上,像是一个长辈那样亲切包容,也像一个丈夫那样温柔缠绵。他在她耳边轻声叹息,“语琪,你是我今生遇见最美的女孩。”

她环住他的腰身,轻轻笑开。

在每一个新郎眼中,世上都再无比新娘更漂亮的女孩。

作者有话要说:1.不能因为今天三更你们就只在最后一章留言啊!!!那样太虐了我伤不起的!!!没有留言没有动力更新啊QAQ

2.因为你们都让语琪陪韩叔叔白头到老,所以下一章确实是语琪陪他到最后一刻。

我明明写得治愈又温馨,不知道为毛自己哭得惊天又动地QAQ

韩绍番外【2】

虽然癌症从不可能治愈,只能控制,但它并非那么可怕,据资料表面,如今美国患者的平均存活时间已经达到11年,并不比一些慢­性­病患者如心脏病或者是糖尿病更短。在语琪的悉心照料下,韩绍的身体状况一直保持稳定,一晃之间便又是六年过去。

六年的时光,语琪出落地更加漂亮,轻轻一个转身,裙角飞扬间不知勾走了多少异国男孩的心。

韩绍虽然已经不再年轻,但岁月只将这个男人雕琢得更加具有魅力,时间在他狭长深邃的眼中沉淀,逐渐酿出一种醇厚的风华。他举手投足之间皆是风度,偏过头来微微一笑的时候更是足以令十八岁的少女怦然心动。

他却总觉得自己已经很老很老,时常同她开玩笑,“你看我像不像你的父亲?”

语琪每次总是捧住他的脸,轻轻摩挲,“不,您英俊如昔。”

然后他便笑,那种‘我知道你在哄我’的笑。

结婚六年,他从未碰过她,便是同床而眠也只是很君子地将她搂在怀中,从未做过更逾越的举动。

他有时也会吻她,动作却温柔无比,从不会再进一步。

她并不明白,他便搂住她,声音很温和也很温柔,“语琪,我只是一个脾气很坏的老男人,占了你的心已经足够自私无耻,我不能再欠你更多。”

给她钱给她珠宝给她衣服同她结婚,赠予如此之多他一字不提,只固执而坚定地认为自己欠她良多,这个男人的人格真正高贵。

那只名为阿绍的陆龟已经长得很大,喜欢拖着笨重的龟壳慢慢地挪动。

一日他终于说出真话,“其实选择买龟也因我自私。”

她倚在他怀中,疑惑地扬起脸看他,“什么?”

他抬手覆在她愈发柔软顺滑的黑发上,眷恋地轻轻摩挲,­唇­角噙着一丝浅淡温柔的笑意,“我怕养了猫狗,你便没有时间搭理我。”

原来还有这个原因,这个男人真正可爱。

语琪忍不住笑出声来,拉过他的手轻轻一吻,“您多虑了。”顿了顿,颇为好奇地同他开玩笑,“那怎么您今日又坦白交待了?”

韩绍捧住她脸,“你已经陪我足够久,我已经知足。”

他的声音温和如昔,却隐隐带着一种不祥之意。

语琪不作声,只是定定地看着他。

韩绍微微一笑,轻轻执起她的手,“今晚去逛夜市好么?我请你吃好东西。”

“怎么突然想起去夜市?”她回过神来,勉强微笑,“夜市食物大多是煎炸出来的,十分油腻,我不喜欢。”

韩绍自然知道她并非真的不喜欢,而是担忧食物油腻,他难以消化。这个女孩总是如此,聪明成熟得令人心疼,然而她愈是体贴,他愈觉得对她不起。

因为身体原因,他不能陪她做许多事情,其中便有一样是享受当地最负盛名的美食。十年来她都跟着他喝粥吃菜,却从未抱怨过一句。

他轻轻抚摸她的发顶,嘴角噙着温柔笑意,“语琪,就当是陪我,好么?”

后来他们还是去了夜市,与往日一同散步一样挽着手,从一个又一个摊子之前走过。

夜市喧嚷,灯光明灭,来来往往的都是金发碧眼的异国人,偶尔有黑发黄肤的华人。

韩绍几乎每个都买上一份递给她,微笑着看她吃。

最后语琪连连摆手说再也吃不下,他才作罢,同她去海滩边慢慢走着消食。

已是晚霞漫天,落日熔金,海风吹拂在脸颊,有些湿冷。

语琪替他拢一拢衣襟,仰起脸笑,“我们回去吧。”

韩绍抬手替她理顺被海风吹乱的额发,将她搂入怀中,“再等一等,语琪,再等一等。”顿了顿,他缓缓将她放开,微微一笑,“我们看看落日好么?”

他用了这样几乎是恳求的语气,语琪根本无法拒绝。

两人在一块灰白­色­的大石旁坐下,语琪不动声­色­地坐在他另一边,不着痕迹地替他挡去吹来的海风。

韩绍看在眼中,无奈地看着她,低头握住她白皙柔软的左手,声音温和,“语琪,多谢你伴我十年。”

她愣了愣,偏过头来看他,披肩长发在风中飞舞。

“曾经我说得话都是出自真心,语琪,等我离开之后,莫要悲伤。”他一点点帮她将凌乱的黑发捋到耳后,狭长漂亮的丹凤眼中映着融融落日,染上无尽暖意,“世上有许多比我好上千万的男人,你终会遇到其中一个,他会疼你如珠宝。”顿了顿,他轻轻抚上她的脸颊,认真道,“同他好好过。”

语琪不作声,只是带着些倔强看着他。

韩绍微微一笑,轻轻抚摸她头顶,缓缓道,“傻女孩,我已经耽误你到现在,不能再耽误你一辈子。”他的声音温和到让人难过,“不必难过,阿绍会一直伴在你身边。”顿了顿,他轻声道,“它会代替我,看着你幸福。”

她再也憋不出,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他话音刚落,她便扑入他怀中,声音哽咽,“我说得话也是出自真心,语琪此生不会有第二个爱人。”她紧紧抱住他的腰,带着哭腔,“还记得么?我曾在神父之前立下誓言。”

她平静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从他怀中退出,黑发分明的眼睛盯着他的脸,声音很温柔很温柔,清晰而缓慢,仿佛仍然站在那个庄严肃穆的教堂,“无论贫穷或是富足,无论生病或是健康,我始终都是您忠诚的妻子,直到我离开这个世界。”

韩绍定定地看着她,眼神柔和而眷恋,带着一个长辈的宽容和一个丈夫的温柔。

许久,他微微一笑,“落日这么美丽,你该看它,而不是看我。”他的声音很温柔,一如初见时那般低沉而温和,“那时漫天烟花在你身后盛放,我便觉得你实在是傻,那么漂亮的烟花,总比我这个老男人好看的多,你却偏偏挑了个难看的盯着。”他摸摸她的脸,­唇­角含着温柔的笑意,“十年过去,你好歹得聪明一些,去看看落日,恩?”

语琪看了他一会儿,在他的坚持下含着泪转过头去,看向远方的地平线。

落日壮观如史诗画面,蓄了已久的泪水刷得落下。

不知过了多久,她微微偏过头去看他,却见他已经靠在那块灰白­色­大石上昏迷了过去,­唇­角仍带微笑。

他再也没有醒来。

三日后,韩绍停止了呼吸,他同她说得最后一句话,是让她去看看落日。

作者有话要说:1.谁跟我一样哭得稀里哗啦的?站出来让我们拥抱一下,给我点安慰QAQ

我不行了我已经爱上韩叔叔了,我要为他终生不嫁。

2.感谢美人们慷慨的地雷,我好喜欢好喜欢你们QAQ

绿腰姑娘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08-2518:51:46【野生雷!姑娘请让我抱抱你亲亲你】

没什么好名字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08-2519:36:25【名字遇到你我真的很幸运QAQ】

失落的猫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08-2521:41:01【猫猫又来啦,蹭你爪子上的­肉­垫~】

幽幽夏布情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08-2604:02:51【幽幽好爱你,舔你亲你摸你爱你】

哗的一下***扔了一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3-08-2611:16:16【哔哔跪求来一发老袍友了好想你】

小妖不是仙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08-2612:10:47【野生雷!我喜欢小凰不是仙,请继续爱我QAQ】

小四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08-2613:54:59【四爷威武霸气好男人,爱死你了舔舔你】

3.前十位留言满二十五字送积分,请务必不要冷落可怜的我QAQ。

攻略医生反派

这是一间不大的公寓,二室一厅,不知道是因为­阴­天还是房间朝向不好,显得有些昏暗。根本没有前几次穿越时给人的豪宅气息,反而家具简单到甚至有些冷清的地步,但是打扫得很­干­净,地板上连根头发丝都看不到。除此之外,这间公寓的每个角落似乎都堆着书,厚厚的一沓一沓,都是医学方面的专业­性­书籍,晦涩深奥。

语琪在房内转了一圈,看到饭桌上用玻璃杯压着两张百块人民币,旁边的小黑板上有一行颇为清隽的字迹,说明桌上的钱是这个星期的生活费。

定定地看了一会儿,她伸手将纸币收入口袋,坐在沙发上开始整理剧情同人物关系。

大量数据资料涌入脑海的瞬间,语琪只觉得无奈。

这次的小说就是传说中那种男女主角的生活中只剩下谈恋爱,仿佛除了爱情人生中别无他事,学业事业全都如脑后烟云的典型。不过工作就是工作,再让人无奈的小说,也必须以最专业严谨的态度面对。

女主名为宁青青,是一名研究生,长得漂亮成绩优秀­性­格开朗,一向是导师的得意弟子,在跟着导师赴一次饭局时认识了男主秦陌。是的,你们猜得很正确,秦陌便是替他们的项目提供资金的出资方,成熟稳重,英俊多金。

又经历了一系列事件后,一来二去两人便好上了。然后真正的灾难却开始了,宁青青发现秦陌一开始对自己好是因为自己长得像他死去的前女友方婉,于是开始各种误会吵架闹分手,从此走上【虐恋情深】的不归路。

遇到反派男配顾君陵是因为宁青青在宿舍感冒发高烧导致哮喘发作,学校派人将她送去了医院,诊断结果是哮喘持续状态,需要留院治疗。负责她的急诊科医生便是顾君陵,巧合而狗血的是,两年前他曾是方婉的追求者,看到宁青青这同方婉有六分相似的脸,自然不可能无动于衷。

宁青青不知此事,但为了同秦陌赌气,她开始与似乎对自己有意思的顾君陵交往,一方面是顾君陵对她的确不错,另一方面是借此气一下秦陌发泄一下自己心中努力。但是后来当她发现顾君陵同样将自己当做替身,一怒之下便离开了,而秦陌借此机会重新哄回了女主,顺理成章HE。

虽然同样是因为一张酷似方婉的脸而接近女主宁青青,但因为秦陌是男主,所以读者都认为他最后真正爱上了女主,并未对他过多苛责。而顾君陵便没有那么好运了,因将女主当成替身的劣迹和他巴着女主不放阻碍男主道路的罪加一等,反派男配的帽子啪嗒一声便落到了他的头上,从此再无翻案机会。

语琪这次的身份是方婉的女儿,方语琪——因为同阻碍男女主在一起的方婉是母女,所以她毫无疑问地也被划归到了反派阵营。

她的母亲方婉是一个传奇­性­的女人,漂亮却桀骜不羁。高三那年偶然怀孕,她却不愿打胎,而是选择了辍学打工抚养女儿的艰苦道路。但是没有大学文凭的单身母亲要独自抚养一个孩子太过艰难,若­干­年后一天打几份工的超额工作量和巨大压力终于击倒了她。方婉拖了没多久便离开人世,留下只有十二岁的方语琪孤独无依。

死去的方婉在这世上已经没有近亲属,而当时追求了她一年的顾君陵对她倒的确是真爱,竟然不顾家人反对,作为同她关系密切的朋友自愿承担责任,成为方语琪的监护人,将十二岁的方语琪接到自己家中照料。

可以说这个类似于同居的关系看似很容易完成任务,但其实事实并非这样,这次的任务有好几个难点需要突破。

一是顾君陵深爱死去的方婉,二是女主宁青青的出现也算是一个阻碍,三是这个方语琪不似前几个身体美貌­精­致,缺少吸引男人的资本。

或许是因为跟着方婉的十二年有了上顿没下顿的缘故,方语琪虽然五官肖似其母生得不差,但是却发育得十分不良,整个人瘦瘦小小­干­­干­瘪瘪,看上去像是个小猴子,倒也怪不得顾君陵日日对着她也没有生出半分绮念。

不过虽然如此,顾君陵倒不失为一个负责的监护人。身为一个三甲医院急诊科医生其实每日工作量很大,一天工作下来几乎累到根本不想说话,即使如此他依旧会每晚检查方语琪的作业,教她不会的题目。除此之外,如果学校要开家长会或是举办什么活动,工作再忙他也会抽空来参加,且从来准时到场从不早退。

按道理来说,穷途末路茕茕孑立之时,顾君陵是唯一一个朝方语琪伸出援助之手的人,并尽了全给她撑起一方天地,她应该依赖他、信任他、视他为世上至亲之人。

但事实却是完全相反,两人除非必须并不对话,顾君陵有事要告诉她都是写在客厅的一方小黑板上,字迹清隽俊逸却分外冰冷,一如他身上那袭带着冷意的白大褂。而方语琪也颇厉害,哪怕在自己房中听到他下班回家的声音,硬是可以装作不知继续做自己的事情。两人明明同处一个屋檐下,却相敬如冰得像是两个陌路人。

这大概要归结为他们两人的各自的­性­格问题。顾君陵此人虽然内心温柔而长情,表面上却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冷冰冰的“我是权威”的严肃气息,且因为所从事工作的原因,他极其重视效率同­精­确度,完全不能接受别人的拖沓马虎。此外他还有轻微洁癖,所以同他人格格不入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而方语琪也并非是个不懂得感恩图报的女孩,只是她从小饱受冷眼,有些自卑内向,碰到顾君陵这样不好接近的人物第一反应便是退避三舍。不是没有试图回报,她也曾放学早早回来打扫屋子想帮顾君陵减轻负担,只是每次都无法达到他的要求,不是这里没擦­干­净就是那个角落还落着灰。顾君陵自然没有苛责她,只是沉默地从她手中接过清洁用具,自己将没擦净的地方又细细重擦一遍,但即使是这样对于一个有些自卑的女孩而言也可能变成无声的责备,方语琪从此缩进她的蜗牛壳中再不出来。

思索到此处,门外过道中响起脚步声,声音并不大却很规律,清晰迅速却不显杂乱。很快脚步声就在门前停下,不再响起。

意识到是顾君陵回来了,语琪下意识地从沙发上起身,朝门口走去。

天­色­已经不早,屋子里没有开灯。房门被打开时过道中晕黄的灯光瞬间涌了进来,因为逆光,语琪并不能很清晰地看到对方的模样,但仍能看出他身材高瘦,双腿修长。

顾君陵笔直地站在门口,居高临下地望过来,并不说话,只是看着她。

语琪刚想开口,他便伸过手来,将墙壁上的开关按下,有些刺目的白炽灯立刻亮起,明晃晃地打在两人脸上。

顾君陵的长相并没有他的气质那么严肃刻板,相反很是眉清目秀。高高瘦瘦的个子,清秀的五官,几乎是套上格子衬衫便能冒充大一学生。

他有一双细长深邃的凤眸,金丝边眼镜架在鼻梁上,下巴的线条十分­干­净,再加上他皮肤白皙,整个人由内而外地透出一种浓浓的书卷气,但是与一些死读书的男孩子不同,他身上有一种学术权威的气场。

如果将他的领域比作一个战场,你可以轻易地感觉到他并非是纸上谈兵的赵括,而是已经经历了无数次战役,军功累累。

他面无表情地看了语琪一眼,直直地擦过她身侧走进来,换上拖鞋后视线在­干­净的饭桌上迅速一扫,转过头来看她,“你没吃晚饭?”

可能是家教良好,同他的脚步声一样,他说话的声音也轻轻的,永远不会打扰到他人,但是很清晰,有着玉石相击的清冷和­干­脆。

如果是其他情况下,很可能语琪会拿“我在等你”作为回答,但是这次所要扮演的方语琪是一个有些自卑内向的女孩,所以她只是腼腆地笑了笑,并不做声。

­性­格使然,顾君陵从来不多说话,看她笑便将此看作默认,直接转身打开冰箱门,把几个保鲜盒拿出来,将其中的饭菜动作迅速地一一加热端上桌。

语琪很有眼­色­地去厨房拿筷子,回到饭桌旁将一副递给他。顾君陵却皱了皱眉,并不接下,而是自己转身重新去拿了一副,这才拉开椅子坐下。

她愣了愣,这才想起他有洁癖的事情。

据她所知,一般患有洁癖之人都有完美主义倾向。除此之外,家庭教育也对此具有重要作用,一般有洁癖的人都是因为所受教育严格古板甚至是冷酷,所以才使得他们养成过分琐碎细致、过分古板固执缺乏人情味及灵活­性­的­性­格。甚至还过分强求有规律的作息和卫生习惯,一切务求井井有条,同顾君陵的情况倒是十分符合。

只是她来此目的并非是为了扭转他的这种近乎病态的­性­格,而是使他喜欢上自己,所以尽力去迎合他的高标准高要求便好。

想到这里她回过神来,开始努力地多吃蔬菜同瘦­肉­。这幅身体虽然明显营养不良,但是五官模子还是可以的,只要多吃一些增加点儿体重,再注意一些保养下皮肤,应该也是个小美女。

因为两人都不开口,所以这一顿饭吃得很是安静迅速。顾君陵放下筷子后便起身开始收拾碗筷,语琪连忙站起身,“我来就好,叔叔你去休息吧。”

方语琪十二岁第一次见到顾君陵时便唤他叔叔,到现在仍然叫他叔叔,一直未变。

顾君陵却恍若未闻,只是迅速收拾好一切,往厨房走去,余光似是瞥到什么,微微一顿。他停下来,低头看着语琪脚上那双蓝­色­的人字拖,清秀的双眉轻轻皱起,“不要穿这种鞋子,时间长了脚会变得畸形。”

语琪刚来一天,这拖鞋只能是原来的方语琪自己买得,但是无论如何这个莫名其妙的黑锅不背也得背,她一怔之后便反应迅速地应了声是。等到顾君陵洗好碗回来,她的脚上已经换了一双宽松舒适的棉布拖鞋,他看了一眼后什么都没说,面上仍然没有什么情绪,声音也淡淡的,却是问了另一件事,“功课做好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1.我们来总结一下这个反派的萌点。首先,他很深情,喜欢一个女人便连她的女儿也当做自己的责任承担下来,为此多年不结婚。其次,他很负责,无论是对工作还是对方语琪都很负责。第三,他对自己要求很高,活得很累却从不表现出来,一切都自己扛着,反正我挺心疼他QAQ。第四,这个还没有表现出来,但是后面会有,就是他对方语琪和同事朋友都是冷冰冰的样子,但是对病人很温柔,所以他内心应该也挺柔软。第五,现在不在医院看不到,但是后面会有,这样子高高瘦瘦的身段穿上白大褂再加上金丝边眼镜和面无表情的冷漠气质,简直太禁欲了,浑身上下都是男神一样的气场啊!!!

虽然说了这么多,但是我还是比较喜欢韩叔叔怎么办QAQ不过顾君陵不知道为毛很有Z的感觉,可能这么觉得的就我一个人……

2.这个反派除了业务能力出­色­和负责任以外哪里都不像总攻我好伤心,总攻我错了我把你写崩了QAQ!

其实那个小黑板是一个梗,后文会有提到,至于怎么用你们猜哈哈哈。还有我其实完全不熟悉医生这个领域的事情,为此查了很多资料,还麻烦了一个这个领域的读者一晚上真的很感谢她提供很多常识和萌段子,后文都会慢慢写出来。

但是,但是肯定会有一些专业上的纰漏,有些事情我不是专业人士肯定不会清楚,不合理之处千万不要盲目相信,有疑问请专门咨询专业人士。我承认我只是一只门外汉,请不要过度拍砖。

3.感谢美人们慷慨的地雷!!!我好爱你们!!!这是入V恭喜么?

水­色­漫漫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08-2615:25:45【水­色­好爱你~也好爱你的留言QAQ】

Jodycui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08-2616:25:52【不说话只投雷的好男人又多了一个!】

如果我hao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08-2617:11:14【又看到你了好好使劲往你怀里钻~~】

南情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08-2618:09:00【姐姐在这里看到你说实话我很不安QAQ】

即墨一一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08-2618:44:54【墨墨!请务必继续爱我!我会疼你!】

萧夫人扔了一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3-08-2618:55:52【夫人夫人好慷慨,抱住你腰蹭蹭蹭】

陈霸气~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08-2619:00:18【陈哥果然威武霸气不凡出手就是两个】

陈霸气~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08-2619:01:37【陈哥您看臣妾姿­色­如何您把我收了吧】

幽幽夏布情扔了一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3-08-2619:13:02【幽幽!手榴弹!天啊必须跟你来五发才行】

风魂雪翎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08-2619:19:32【风风我要今晚爬你的床头!等着我!】

小四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08-2622:01:33【四爷真是好男人,我最欣赏你这种款了】

东羽亭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08-2623:49:04【东羽好爱你这是第几次扔雷了抱住你死蹭】

木木8023阳扔了一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3-08-2708:19:20【野生手榴弹!必须以身相许,请帮我戴上狗项圈】

九尾喵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08-2709:49:08【野生雷!今晚良宵,不如我们共度?】

红莲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08-2713:07:29【红姐!我的红姐呦,快来我们进被窝里玩儿】

醉卧懒猫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08-2714:05:53【野生雷!猫猫我要蹭你的­肉­垫!舔你!】

贺兰寻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08-2716:34:32【寻寻爱你!请务必让我跳到你碗里去!】

4.为了让在收藏夹上的排位好看一些,我决定按照总攻教给我的旁门左道,在明晚十一点五十九分更新,明天七点你们就别刷了QAQ爱你们!话说我明天飞机回上海,有可能回复不了留言了QAQ

攻略医生反派【2】

语琪这才想起这茬,资料之中记载的没有这么详细,她还不知道原来那个方语琪是否完成了作业,于是只是沉默以对。

好在顾君陵也不是个多话的人,见她不答也不追究,只是率先朝她房间走去,语琪连忙跟上。

事实证明方语琪是个好孩子,作业本上已经密密麻麻地写上了答案,除了寥寥几道看起来比较难的题目还空着。

因为是老师布置的作业,不可能同时发下参考答案,所以顾君陵拿起她的作业本开始逐道检查。他奇怪得很,并不坐下,而是站在书桌旁用修长的手指轻轻点过她每一行的过程,遇到需要计算的地方也不用计算器不用草稿纸,心算个两秒便得出答案,对的便过去,错了便用铅笔在题目旁边轻轻划上一道印迹,然后继续往下。

短短几分钟后,他便检查完了这一份作业,偏过头一看语琪仍规规矩矩地站在他身后立着,皱了皱眉,用目光示意了一下椅子,“坐下。”

“叔叔你坐吧,我站着就行。”无论是谁家的家教,绝对没有长辈在一旁辛苦地站着,小辈却舒舒服服坐着的道理。

顾君陵看她一眼,直接站着就同她讲起题来,思路严谨,表达简洁,表情冷静淡定,寥寥几语便点出最关键之处,令人瞬间便生出敬仰之意。

他说完之后微微偏过头来看她,“懂了?”

语琪点点头,顾君陵却仍是看着她,虽然他此刻面上没有什么情绪,但就是给人一种他在怀疑的感觉。

果然,下一秒他便快速扫了一下题目,找出一道­性­质类似的点给她看,“做一下这题。”

语琪有些想笑,但还是忍住,认认真真地开始做起来,只是站在桌旁弯着腰去够本子实在有些别扭,好在她速度快,很快便完成了。

顾君陵一直在看她的解题过程,虽然脸上一直是淡淡的,但是眼神一直在变化,最后等她搁下笔,他略带惊讶地看向她。

语琪故意面无表情地同他对视,“怎么了?”

顾君陵立刻恢复了淡定,语气很平静,“没什么,你的理解能力提高了。”虽然他说这话的神­色­和声音都再正常不过,仿佛是陈述一般十分自然,但就是不知道哪里怪怪的,仿佛之前被他看低了一样。

因为某个冒牌货其实根本都懂不需要教,所以以前总要花费一个多小时才能完成的辅导今天不过半小时不到就完成了,顾君陵在书桌旁面无表情地站了一会儿,似乎是还有些不能接受地看了看语琪。但是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走出房间时还不忘帮她把门带上。

其实以她的能力,伪装得笨一些根本不成问题,但是现实太残酷,有着一副并不漂亮的身体,如果再不表现地聪明一些,就算天天同顾君陵呆在一起,恐怕也不会引起他的任何注意与兴趣。

所谓外形不够内涵补,就是这个道理。

同顾君陵在同一屋檐下生活的时间越长,就越觉得他是个十分严谨的人。有的男人一回家就是西装一丢,领带一扯,歪歪斜斜躺在沙发上等人伺候。而顾君陵不是,就算是在家中,他也穿得十分正式,领带打得无比端正,衬衫纽扣全部系上,什么时候都可以直接去赴宴会。

不但他本人身上的衬衫长裤从来都笔挺不见一丝折痕,就连卫生间的毛巾都是雪白­干­净没有半点污迹,十几条叠得整整齐齐,厚厚一沓放在台子上,用过后便放入一旁的木篓中,清洗完了再晾­干­叠好放回来。

除去堆得到处都是的医学书籍同一打一打的毛巾之外,这个公寓看起来十分普通。没有华贵的装饰品,也没有什么值钱的收藏品,不过这倒是挺正常,虽然顾君陵已经是他们医院最年轻的主治医师,但是急诊科不算高收入的科室,他这个人又不愿收红包,也从不开高价药,所以一个月工资也就五千到六千。

其实很多人都不知道,医生这个职业看上去光鲜无比,实际上却是酬劳远远少于付出,如果这本小说的作者知道这一点,想必不会将第二男配的职业设定为医生,还是个急诊科医生。

扯远了。

当前的剧情还没进行到女主宁青青被送到医院,所以语琪目前需要考虑的一是怎么增加顾君陵对自己的好感,二是怎么把这副­干­瘦的身体调养好。

因为顾君陵的­性­格原因,同他搭几句话能难上登天。当然,他不说你可以说,没话找话当然可以,但是你要是啰嗦地太多,他很可能会觉得厌烦,对提升好感有百害而无一利。所以语琪将重点放在了帮他一起打扫房间上。

同方语琪不同,她的工作效率同质量都很高,所以从来没有发生过顾医生亲自返工的问题。根据以往的经验,这种实­干­型的男人看同样不多说话只埋头做事的人比较顺眼,所以她从来没有提过半句‘我擦了地’或者‘我把毛巾洗了’之类的话。

关于第二条,如何提升外貌形象,语琪专门列了一张每日任务表,并且严格按照其上一项一项地完成。她努力地给自己补充营养,又买来各种补水的面膜天天敷,坚持每天涂护手霜保养手部肌肤,每次洗完头发都在护发素中滴一两滴­精­油,早晨到学校­操­场上跑上十圈……

虽然不可能短时间内就从小瘦猴子变成大美女,但至少她一天比一天健康,皮肤一天比一天有光泽,不再看起来像是个小难民。

本来方语琪作为方婉的女儿,五官长得也是不差的,在这样特意的调养下,渐渐开始有男同学来献殷勤。虽然这种殷勤语琪并不需要,但她还算满意,至少这说明她的努力已经有了一定的成效。

这一日下午放学时分突然下起倾盆暴雨,黄豆大的雨点密集地砸在地上,溅起无数水花。学生们一个个挤在教学楼的屋檐下等待家长来接,叽叽喳喳地同好友聊着天。语琪站在最边缘处,皱着眉打量外面被风刮得摇晃的树枝和树下的自行车棚——她是骑车来的。

顾君陵对方语琪很负责,但是从不溺爱。

该为她做得他一项没少做,像是开家长会、参加校庆活动、检查功课、准备好早餐晚餐等,他全部都一丝不苟地认真履行。但是她该自己做得,他从未Сhā过手,比如收拾书包叠被子洗衣服等等。

所以自初一开始,他就让她自己骑自行车上学。

家离学校并不算远,骑车只要十五分钟便能到,平日里是很方便,但是此刻就显得十分尴尬。

语琪没带伞,当然这不算什么问题,只要冒雨去学校旁边的小卖部买一把也就行了,顾君陵给零花钱给得一向大方,买上两三把也不成问题。但是她是骑车来的,不可能撑伞,而这样大的暴雨和狂风,就算是穿上雨披衣服或许也会淋得湿透。

旁边的男同学看她皱眉,十分热情地提出等他家长来了可以送她一段路。

语琪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对于顾君陵而言,她的身份已经足够尴尬——几乎就像是养女一般。让他喜欢上自己本来就已经十分困难,如果再因为这种小男生惹出什么误会,那难度更要上一层楼,绝对得不偿失。

不过是淋一会儿雨,回到家冲个热水澡再喝杯姜糖水就行。而正当她准备朝自行车棚跑去的时候,忽然瞥到黑沉沉的天空下,一抹十分熟悉的身影从厚重的雨幕中走来。

他像是从医院匆匆赶来的,身上的白大褂都没来得及脱下。

其实语琪并未料到他会来接自己,他们科两三个医生都去了外地出差参加一个医学研讨会,而急诊科本就人手不够,每个医生都被当成两个用,经常连着中班晚班连着上,忙到连着十个小时没有一分钟能坐下来歇歇的程度。

谁能料到在这种紧张而高强度的工作下,他竟然还能注意到外面在下雨并且挤出时间来接她。便是对自己亲生的孩子,有些人都做不到这么负责,语琪十分佩服他。

顾君陵走得很快,却不显得步履匆忙,白大褂的下摆在风中飘扬,很有一种翩翩风度。他白皙而骨节分明的手中撑着一把黑­色­雨伞,从语琪的角度只能看到他下巴漂亮­干­净的线条和淡­色­的薄­唇­。

顾医生长相虽然只能算清秀,但宽肩窄腰长腿的身段却实在是好,将那宽松的白大褂也能穿得像是高级定制修身风衣。

他在教学楼前数米处停下,金丝边眼镜后细长深邃的凤眸平静迅速地从左到右扫过一个个学生,最终视线落在语琪身上停下。

顾君陵挑了挑眉,刚要朝她走去,穿着白衬衫格子校裙的黑发女孩便冲入了磅礴大雨中向他跑来。

语琪冲进他伞下,喘息片刻后仰起脸朝他浅浅一笑,“叔叔。”声音甜软中带点腼腆,十分悦耳。

顾医生低下头,看着她身上因淋湿而显得有些半透明的衬衫以及湿漉漉的额发,皱了皱眉后伸臂搂住她的肩膀,将她带着往校门外走。

校门前的马路上停满了轿车,大多都是家长开来接孩子回家的。顾君陵来得比较晚,车子停得远,所以两人还需要再走上一截路。

他身量很高,手臂垂下来正正好好搭在她的肩膀上,带着温温的暖意,瞬间驱散了寒冷。

大雨倾盆而下,啪嗒啪嗒地砸在伞面上,又顺着伞骨滑落下来。语琪注意到自己身上不再落到一丝雨,而他搂在自己肩上的手臂却被雨淋湿了,白­色­长袖上晕开一片一片的雨渍。

除此之外,他另一边肩膀也淋了不少雨,那一块的衣料因浸雨而显得有些透明,湿哒哒地黏在他身上。

语琪缓缓地抬起手,握住他撑伞的左手。

顾医生一怔,低下头去看她,掩在金丝边眼镜后的细长凤眸里含着淡淡的疑惑。

她却并没有看他,而是握住他的手腕微微倾斜,让黑伞朝他那边斜去一些,然后才放开了手,继续低头往前走。

攻略医生反派【3】

顾君陵并没有带她回家,而是直接把车开到了医院。

语琪很乖觉地没有多问,她大概猜得到,现在的急诊科应该是分分秒秒都离不了人,而此刻又是上下班高峰期,如果送她回一趟家再来说不定在路上就要堵上半个多小时。

一路上走来,语琪看到许多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匆匆往来,但是就如一些医科院的学生自嘲的一般,不是谁都能将白大褂穿出气质,有的人就是短袖的穿上像卖卤­肉­的,长袖的穿上像卖馒头的,扣着扣子的像是面粉厂的……如此一对比下来,顾医生瞬间显得鹤立­鸡­群。

当然,这只是说笑,这里的医生都拥有一流的专业素养,长期游走在救死扶伤的第一线,她对他们都怀着最真切的敬佩。

作为本市最著名的三甲医院,它拥有这个城市规模最大的急诊室,每天的诊量达到四五百人次,平均每天都会接二三十辆救护车,留观区拥有两百张床位却还是常常不够用,原本的抢救区也因为病人实在太多而划分出了三个区,内区中区和外区。

顾君陵匆匆换好衣服便疾步往抢救区内区走去,还没来得及吩咐语琪几句便有一辆救护车到了。另一位主治医师正在给一个病人做胸透暂时走不开,一看顾君陵回来了才放下心来。

被救护车送来的是一个中年男人,昏迷、室速、测不出血压,顾君陵冷静地道,“准备电复律。”医护人员推来除颤器,他拿过电板放到病人胸前。那中年男人的身体瞬间弹起,痛苦地叫出声音,醒了过来。

这个病人还未料理完,几个床位外的一个病人又出了事。

顾君陵快速地同下级医生交待了几句,又转身匆匆赶过去。

这里的每个人都忙碌无比,没有人注意到语琪,都以为她是哪个病人的家属,直至顾医生的工作告一段落,她还是安安静静地呆在不会妨碍到别人的角落。

顾君陵有些疲惫地揉了揉额角,余光不经意间瞥到一个小小的身影后愣了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因为工作而忽略了她,不由得为自己如此不负责任的行为生出几分歉疚。

他皱了皱眉,疾步朝她走去。

语琪没有想到,他在自己面前蹲下后说的第一句话是抱歉。

她一怔,说实话,听到顾君陵这样的人说这样的话是一种很奇异的感觉,但她很快恢复过来,摇了摇头说没事,然后从口袋中拿出一包餐巾纸递给他,轻声道,“你的头发被淋湿了,不擦­干­可能会感冒。”

顾君陵在医院中也见过不少任­性­而无理取闹的孩子,虽然知道方语琪并不是会耍­性­子的那种女孩,但是见她懂事到这种程度还是不免愣了愣。

换做其他人可能会因此而感到欣慰,但是他却只觉得更加歉疚,他认为自己没有尽到责任。

这个年纪的孩子天生任­性­顽劣没有耐­性­,若是太过乖巧懂事只会是因为冷遇和白眼吃得太多,这才学会看人脸­色­,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对待掌握自己命运的大人时态度近乎讨好。

顾君陵不确定是不是因为自己对这个女孩太过忽视冷淡,这才导致她如此没有安全感,等待了如此久却连一句怨言都不敢有。

方婉还在的时候,这小女孩虽然沉静腼腆了一些,却仍是会抱着她妈妈的手臂撒娇耍赖。小孩子就是这样,只会同给她安全感的亲近之人才会肆无忌惮地撒娇耍泼,对待陌生人则悄悄躲到妈妈裙子之后,羞羞怯怯地露出一个礼貌微笑,仿佛比谁都乖比谁都懂事。

是因为没有了母亲,所以更加失去了可以依仗的依靠,自认已经失去了撒娇耍赖的资格,她才会如此懂事吧。顾君陵叹了口气,拉起她的手将她带到急诊预检处后方的一个小隔间里,“你先在这做会儿作业,我下班后就带你回家。”

刚要松开手,却见她愣愣地低头看着两人的手交握的地方,顾君陵忽然意识到自己从前从未拉过她的手。一是因为她安静懂事不像别的孩子一般需要哄,二是因为自己从来不习惯同他人过于亲密的肢体接触。

可孩子不是摆设品也不是植物,总是需要有人抱抱他们亲亲他们的,就像方婉之前做得那样。顾君陵为自己的不称职再次叹息,他面无表情地弯下腰,郑重其事地做出了一个补偿­性­的承诺,“这个周末带你去游乐园。”

语琪这下是真的愣住了,她完全不明白对方是为何心血来潮,但还是瞬间调出了一个欣喜的表情,然后颇感激地朝他笑了笑。

又嘱咐了一遍让她不要乱跑之后,顾君陵就被护士急急忙忙地叫走了。

语琪乖乖地呆在这个小隔间里写作业,期间不停地有医生护士来来往往,有的喝水有的洗手,但是无一例外地都会盯着她看两眼——无论如何,在这个地方坦然自若地摊开本子写作业都是一件引人注目的事情。

半个小时后,语琪完成了作业,将书包整理好后便再无他事,便坐在位子上看进进出出的医护人员。有个护士认出了她,“你是那个刚才跟在顾医生身后的小女孩吧?”

旁边的住院医师立刻道,“真的?顾老师有这样大的女儿?”医院向来有资格老的医生带新医生的规矩,他便是顾君陵手下带的年轻医生之一。

语琪很礼貌地笑了笑,“顾叔叔不是我父亲。”

小护士以为她是顾君陵的侄女,笑眯眯地摸摸她脑袋,“长得真可爱,你们家的人果然基因好。”

语琪只是笑。

不多话但却会笑的女孩最惹人疼爱,小护士开始打抱不平,“你叔叔真是冷血无情,把你丢在这里就不管了。”顿了顿,低头看了下表,“都这个时间了,你还没吃饭吧,顾医生也是,他铁人一个不怕饿就以为你也不怕了,我去到食堂给你打个饭来。”

语琪连忙帮顾君陵辩解,“最重要的是先救人,我没关系的。”

小护士连连夸她懂事,打来盒饭给她。

语琪一直在小隔间呆到晚上十一点,另一边的顾君陵连着接了四辆救护车,忙得脚不沾地。其实他今天值得是中班,从下午三点半到晚上十一点,照理现在同晚班的同事交接一下就可以回家了,可是堆积的病历却还需要输入电脑,于是加班成了必然。

那个小护士来小隔间洗手,看到语琪仍然在十分惊讶,“顾医生呢?”

语琪摇摇头,“不知道。”

小护士拉过她,“来,我带你去找他。”

他们找到顾君陵时电脑上显示的病历输到一半,而他则枕在自己手臂上睡得很沉,眼底有淡淡的青黑。另一位主治医师轻声解释,“小顾昨晚是晚班,今天又值了中班,铁人也受不住了。”

急诊科必须二十四小时有人,所以是早中晚班三班倒,但是为了保障医生的工作状态,一般的规矩是值了晚班后第二天便放休。但是最近因为人手不够,唯一留下的几个主治医师中顾君陵又是最年轻一个,自然最辛苦的班都被安排给他。因此就算是经过了整晚的高强度抢救之后,他第二天仍然要强撑着继续工作。

一时之间连那小护士也有些踌躇,不知道该不该上去叫醒他。语琪适时地拉住她袖子,压低声音道,“让叔叔睡一会儿吧,我再等一会儿没关系的。”

作者有话要说:1.我最近忙得不可开交,交学费啊整理行礼啊看入学手册啊研究学校地图和开学后每天安排啊,还有开学时要进行英语检测,事关重大,同分班有关系,不敢怠慢。

所以码字的时间都是挤出来的,没时间回复你们的留言QAQ

超级对不起……不要因为这个就抛弃我啊……

2.感谢美人们的地雷!!!一个一个我都铭记在心,大恩难报QAQ

等到三号考完之后我会一个一个感谢的!!!请不要因为这个就冷落我QAQ

作者玻璃心又白莲花受不得虐的……

攻略医生反派【4】

即使几人谈话的声音都刻意压得很低,顾君陵还是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缓缓撑着手臂坐直身体,抬手捏了捏眉间后低头看了看表,顿时皱起清秀双眉。

小护士将语琪往他面前一推,“顾医生,你侄女等你好久了。”

顾君陵愣了一愣,仿佛这才注意到她们,他看向语琪。

“没事,叔叔,我没关系。”赶在他开口之前,语琪笑了笑说。

“哪里没关系,她一个人呆在那个小隔间里等了你几个小时,没事做就­干­坐着,眼睛一直盯着门口就盼着你进来接她走,结果顾医生你倒在这里自己睡得香沉。”小护士搂着语琪肩膀,感慨了一句,“说真的,你侄女真是太乖了,我在儿科也做过几年,从未见过这样乖巧的女孩。”

其实语琪盯着门口只是因为没东西可看,只有门口人进进出出还好看些,谁知却被她理解成那样。不过这种误解倒也不错,十分有利于涨好感度。

顾君陵却皱眉,“她不是我侄女。”

“诶?那你们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毫无关系,她只是他所爱女人的孩子,除了顾君陵,没有任何人会将这样一个小孤女视作自己的责任揽到身边。

顾君陵没有搭理那小护士,而是偏过头看着语琪十分认真地道,“抱歉,语琪,再给我十分钟,十分钟后我带你回家。”

说得多客气,他说再给我十分钟,而不是再等我十分钟。虽然只是一字之差,但是后者是命令,而前者却是请求。

若是换做别人说这样的话会让人觉得风度颇佳,但是说这话的是顾君陵,所以语琪相信他是真的在请求。

很奇怪是不是,他是她的监护人,又比她大了不知多少岁,却仿佛对待朋友一般,对她如此尊重。

就算不为任务,语琪也挺喜欢他。很多人都喜欢孩子,这没什么稀奇,但是目前为止她只看到他不将孩子当做宠物一般地喜爱,而是当做朋友一般尊重。

语琪轻轻嗯一声。

顾君陵转身去输病历,他很守诺,只过八分钟便完成了工作,跟同事道别后朝她走来。

走出急诊科时,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站住,微微低头看她,面­色­很平静,“要不要牵手?”声音依旧清清冷冷,却因为他说的内容而显得不那么难以接近。

语琪愣住,仰起脸看他。

顾君陵伸开手掌摊在她面前,语琪这才意识到到他手指竟生得如此好看,并不十分纤长,但却白皙匀称而秀气,比大多数女孩子的手要漂亮,足以令人一见难忘。

只是他好像还当她是那种七八岁的小女孩,上街要牵住大人的手掌才安心。但即使如此,语琪也并不打算拒绝,这有什么不好,这说明他对她并没有戒心,并不会为了避嫌而刻意疏远她,她笑一笑,轻轻将右手交过去,搭在他的手心,仿佛腼腆害羞的女孩将自己交付于信赖依靠的亲近之人。

车外景­色­匆匆往后退去,她忽然问,“叔叔,为什么要收下我这个包袱?”

不,这句话并非别有目的。她也是人,也会好奇,说实话,医生这个职业并不清闲,就像他,在抢救区时时刻刻都仿佛是在打仗,换了常人下班回家只想倒头就睡,而他到底是哪儿来得勇气,敢于收养一个孤女?

顾君陵只是沉默地开车,白皙细长手指搭在黑­色­方向盘上,颇具美感。

这个城市到了黑夜便灯火辉煌,琉璃似的灯光穿过车窗映在他脸上,语琪偏过头看他,等着他开口回答。

按照一般的普通剧本,他应该说你不是包袱,若是再煽情些,或许会说你是上天赐下的礼物。但是顾医生永远与众不同,他平静地开口,“我有抚养你的能力。”

语琪一愣,心中佩服。这世上大部分人都在努力用各种方法告诉别人自己品德高尚,顾医生却将自己的所有功绩都说得不值一提。

接下来几天语琪都是早早在学校做完作业,然后跑到医院去等顾君陵下班。

这么做一是为了增加同目标人物的相处时间,二是为了保证宁青青被送来医院时自己在场。

时间一长,几乎急诊科的医生护士都知道顾医生有个小侄女。

语琪很乖,每天只是呆在那个小小的隔离室里看自己带来的书,从不打扰别人,几乎所有的护士都喜欢她,后来更是直接把她拉到护士站去,工作空下来便逗她,问她许多问题,从今年几岁读几年级功课如何问到顾君陵在家里是否也是冷着一张脸。

语琪一一回答,遇到有些不适宜的问题便微微笑,静静地看着对方眼睛,直到对方知趣地放弃。

于是护士们都叹息,顾医生的侄女同他一样,少年老成的很,不过好在这个小姑娘总是微笑,不会在未来成为顾家第二个面瘫。

这天晚上语琪同之前一样一放学便坐公车去医院,来到护士站。

一个护士正在核对医嘱,见她来了笑着掐掐她得脸,才转回头去继续工作。

语琪站在一旁,有些好奇,“那药品名称和剂量后面缀着的英文字母是什么意思?”

“这个啊,st是立即执行的意思,qd是每天一次,bid是每天两次,qod是隔日一次,biw是每周两次,dc是停止。”护士一个个指给她看,说完之后有意逗她,“那考你,qod是什么意思?”

语琪不假思索,“隔日一次。”

护士惊叹,“你跟顾医生一样,记忆力都好得可怕。”

语琪并不作声,只是微笑,又呆了一会儿后便道别去找顾君陵。

他今日值得早班,下午三点半就应该下班,但是最近急诊科缺人手,一般他会多留一会儿,到她放学赶过来,便差不多能一起回家。

只是语琪几乎逛遍了整个急诊科都没找到人,最后还是顾君陵手下带的一个住院医师看到她,直接把她拉过来,“你来找顾老师?他在那边,95床,看到没有?”

语琪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什么?叔叔怎么了?”

那医生摘下口罩,有些吞吞吐吐,“今天下午的时候,顾老师忽然昏倒了——”

没等他说完,语琪已经等不及,顺着他指的方向跑过去扑到顾君陵床前,想握住他的手却发现他正打着点滴,手背肌肤冰冰冷冷一片,凉的让人心慌。

她小心翼翼地趴在他床边,连声音都压得低低的,“叔叔?”

顾君陵缓缓睁开眼,看到是她,撑着身子坐起来,声音有些微的沙哑,“等这瓶打完了我就带你回家。”

语琪不做声,只低头看他Сhā着针的手背,好一会儿才轻轻道,“妈妈已经离开了我,叔叔,我不想再失去你。”

等了一会儿,她没有等到预期中得摸头或者安慰,不由得缓缓抬起头看向他。

顾君陵仍然坐着,脸上表情淡淡的,只是眼中的神­色­有些无奈。

刚才那个年轻医师走过来,安慰地拍了拍她得肩膀,“顾老师没事,就是今天病人一个接一个地被送来,根本没时间吃饭。”顿了顿,“低血糖不算绝症,顾老师不会离开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我只是一个无知的作者,我不是医生家里也没人是医生,所以很多不合理之处请你们看过就过别计较,别太相信我,我说真的。

我今天开学才大一,社会阅历等于零,千万不要信我,信我不能得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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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回复留言,我给你们点儿补偿~一个朋友发给我得段子,笑尿我,给你们看看!

【男女作家成为夫妻后的10种生活】1每天晚上同时对着电脑写稿;2第二天同时睡觉;3网络作家夫妻以日上传字数最少者做家务;4女怀孕时稿子由男代写;5收入基本靠稿费;6朋友基本局限于编辑作者(仅网络);7交流要靠QQ;8会见异­性­读者须经另一方同意;9生活过于感­性­,经常被感动;10生的孩子也是作家。

攻略医生反派【5】

攻略医生反派【5】

后来那个周末他们终究没有去成游乐园,而是去了离家很近的电影院,看得是最近上映的科幻大片《环太平洋》。

顾医生在电影演到最激烈最高|潮的时候睡着了,意料之中。最近一段时间他可以算是睡眠严重缺失,根本不可能有­精­力兴致勃勃地看电影。

语琪的注意力也并不在屏幕上,她偏过头看顾君陵。这个男人平日脸上都没什么表情,显得疏离而冷淡,此刻眉间却带着一抹淡淡的倦怠与憔悴,显得十分疲惫。她缓缓将视线下移,看到他的右手随意地搭在座椅的扶手上,而左手中拿着的爆米花桶正在渐渐倾斜,很快便要掉到地上。

语琪连忙伸出手接住那个黄|­色­的纸筒放在自己腿上,然后坐直了身体,轻轻地将顾君陵缓缓垂下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肩膀上。

到电影散场的时候他才醒来,可能是他并没有把语琪当做女人看待,所以并无尴尬,只是为自己半途睡着而道了声抱歉。

他太平静也太从容,平静从容到了让人失望的地步--当一个男人对异­性­抱有好感,他在她面前绝对不会有太过从容的表现,事实上,他会紧张不安,因为他急于取悦她。

而顾医生的这种表现,只能说明他只将语琪当做孩子。

次日顾君陵从房间走出,看到餐桌旁的小黑板上多了一行白­色­粉笔字。他愣了愣,侧过身看去,清秀的字迹一笔一划地写着--

按时吃饭T.i.d

顾君陵一怔,总是平静冷淡的细长凤眸中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拿起粉笔在下面也写了一行字。

那行按时吃饭正是语琪的手笔,Tid是医嘱中每日三次的英文缩写,她前天刚从那个护士口中得知,今日便活学活用了起来。

作为这个行业的领军人物,只拘泥于老旧的攻略技巧是远远不够的,只有随时吸取各种知识才能稳定地维持业绩地位。

只是语琪怎么也没想到,等到她起床的时候,那块小黑板上写着--

放学直接回家St

ST,立即执行,这是拒绝她再去医院了,语琪皱眉。

从来没有哪个反派攻略得如此费劲,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而她几乎找不到他的弱点,也找不到对症下药的切入点。

他似乎并没有特别缺少的东西,所以她也不知道自己能给他什么……等等,如果他有弱点的话,那么那个弱点只能是方婉--就像是哈利波特中得斯内普教授,他唯一的弱点就是莉莉。

如果能抓住这一点的话,或许就找到了成功完成任务的捷径。

语琪宛如醍醐灌顶,她转身去卫生间,双手撑在雪白的台子上,盯着镜子中女孩的面孔。

在她这段时间的刻意调养下,方语琪原本并不能算漂亮的脸蛋已经有了美人的雏形--年轻就是最大的资本,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只要皮肤雪白,红­唇­润泽,就已经足够吸人眼球了,何况方语琪还有自方婉那里遗传来得五官轮廓。

可以说,现在的方语琪,跟方婉已经有了六七分想象,除了年龄和气质,两人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语琪缓缓地对着镜中的自己绽开一个微笑,效果很好--小说里描写美人,无论男女都能用­唇­红齿白,其实真的是有道理的。

只是这张脸到底太过年轻稚­嫩­,离当年方婉的成熟韵味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不过事在人为,这点问题难不倒她。

一个女人想要变得年轻最好的办法是去找整容医师,但是想变老的话,那方法可是太多了。

在学校只能穿校服这没办法,到了周末,她便换上成熟款式的衣服,画上一点儿淡妆,勾出眼线,涂暗­色­调的口红,整个人看起来立刻长了十几岁,但同样的,也漂亮了许多。

她第一次打扮成这样出现在顾君陵面前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人的神智在刚睡醒的清晨总是不那么清醒的,顾医生也不幸地糊涂了,他怔怔地看着从卫生间走出的语琪,昔日平静从容的细长凤眸中缓缓浮出茫然和怀念,仿佛怕她转眼便烟消云散般,连眼睛都不敢眨。

语琪很满意这样的效果,但是她还是开口轻声叫他,“叔叔。”

一声叔叔,让顾君陵完全回过神来,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语琪?”

她轻轻嗯一声。

顾医生的神­色­一下子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冷淡,因为反光的原因,让人看不清金丝边眼镜后的凤眸。

但即使如此,语琪还是能感觉到他此刻心情低落,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

当然,她很清楚地知道,这样子对待他是很残忍的一件事情,勾起他对方婉的回忆与爱再让他失望,简直堪称恶毒。

可是做这一行的,要是心软到谁也不忍伤害那只有等待失业了。

顾君陵沉默地站在原地很久,一句话都没说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很显然,他生气了,但是语琪却笑了。

平日总是平静如一滩死水的人能够因为这么一点儿小事情绪波动这么大,就说明他真的深爱方婉。

而他爱方婉越深,她成功的可能­性­就越大。

大概半个小时后,语琪估计他的气大概也消得差不多了,才上前去敲他的房门。

房内安静了片刻,才响起一个清清冷冷的声音,冷淡得像是对待陌生人,“进来。”

顾君陵平日里对她虽然没到和颜悦­色­的程度,但是叫她的时候也是同他人不同的,声音平静归平静,还是带着些微暖意,可今日她的待遇却一落千丈,他说进来的时候声音近乎冷漠,甚至还带点不耐。

可见方婉在他心中地位超然。

语琪缓缓转动门把手,平静地走了进去。

顾君陵坐在书桌,听到她进来的声音连头也不抬,直截了当地问,“什么事?”简直一分面子也不给。

他很少这样,就算是­性­格使然,同他人格格不入,但是该有的礼节他从来不缺。他冷淡,但是不会让人觉得他无礼傲慢,而今天竟然这样给她脸­色­看,可见是真的生了气。

语琪看着他的背影,同样直截了当地问,“叔叔,你生我的气?”

顾君陵显然没有料到她会直接到这种程度,一时之间沉默了下来——回答是太失身份,一个长辈同小辈这样计较也太过小气,但是说没有,他自己都不相信。

这一招语琪不知道用过多少遍,十分好用。

无论是吵架还是闹不愉快,双方试探来试探去才是最伤感情的,不如最初的时候便挑开来讲,大大方方又容易解决问题。

见他沉默,语琪朝他的方向走了两步,在他余光可以看到的地方缓缓蹲下,用双膝抱住自己的肩膀,一副无助而难过的模样,“叔叔,后天就是母亲的祭日。”

一句话落下,房间内的气氛立刻变得压抑而沉默。

语琪低着头,轻声道,“我昨晚梦到她了,母亲还是那么漂亮,她摸着我的脸,问我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这一招同样狠绝,名义上是陈述自己的梦境,却是在提醒他如果再给自己脸­色­看,便不好同去世的母亲交待。

果然,顾君陵虽然仍是沉默,但到底不再一副对她不理不睬的模样了,他偏过头来看她。

语琪将头埋入双臂,闷闷地说,“叔叔,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惹你生气,我只是……”她似乎说不下去一般别转过脸去。

一阵长久的寂静后,语琪听到身后传来轻轻的一声叹息,然后有人走过来蹲下,将手安慰般得放在自己的肩膀上。

语琪十分会把握时机,她转过身扑进他怀里,抱住他的腰,用带着点哭腔的声音问,“你不生我的气了对么?”

顾君陵显然很不适应同他人这样亲密地接触,两只手臂尴尬地垂在身侧,想要退后又不忍,最终生生地让她抱了将近十分钟。

最后语琪缓缓地从他怀里退出来,顾君陵松了口气,声音平静而柔和,“语琪,明天开始,我送你去学跳舞。”顿了顿,他轻轻摸她的头发,眼底依稀含着温柔,仿佛透过她看向另一个女人,“你的母亲很擅长舞蹈,你是她的女儿,应该也很有天赋。”

作者有话要说:我发现十九楼在同步更新这篇文……我简直泪流满面QAQ

该怎么说呢,那位搬我文的同学肯定是买了V的,肯搬我文也算是看得起我,我很感激,但是,但是求求你给我留条活路吧QAQ

我要求不多,我只请求你能晚个二十四小时再更新,好不好?抱你大腿求你了QAQ

答应我吧,我码字也不容易的QAQ,大不了以后来上海我请你喝­奶­茶QAQ……

可怜的我向来玻璃心又白莲花,你忍心欺负我么你忍心看我以泪洗面么你忍心看我的订阅掉的哗啦啦的么,我每天在作者有话说里跟你们表达爱意,不要用刀子捅我嘛,捅就捅了,捅得轻点儿好不好QAQ

求你了妹纸,你就晚一点儿发,晚二十四个小时也不是什么难事对不对?

还有十九楼的妹纸们啊,你看全天下我这么萌的作者没几个的!你们忍心把我孤零零地丢在这里么?忍心让我一个人孤独寂寞地死去么?

来看看我嘛QAQ我真人在晋江啊,我很好嫖的我很萌的,我超级值得爱得QAQ

让你们做我第二十一房小妾好不好,回来看看我?

攻略医生反派【6】

两年的时间转瞬即逝,语琪以优异的成绩升入一所市重点高中。她已经出落得十分漂亮,当然,也长得越来越像方婉。

不过两人的不同还是很明显的:方婉从不学习,而语琪却几乎每次考试都是年级前三;方婉很少笑,即使笑起来嘴角也带着桀骜讥讽,而语琪却经常­唇­角含笑,身上总有一种沉静清婉的味道。

其实作为方婉的女儿,语琪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太多,她从长相到学习都是拔尖儿的,­性­子又好,同学无不崇拜她,老师无不夸奖她,邻居无不喜爱她。无论是能力还是为人处世,她都超过方婉太多太多。

即使是当年,方婉被全校上下称为舞后,也不过是日日跟同学去舞厅自学成才,都是不正规的野路子,而语琪却是被顾君陵送去正规的机构学习的拉丁舞。

跳这个舞的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都有一把不堪一握的细腰,腹部没有一丝赘­肉­,腰线要多漂亮有多漂亮。两年的时间,这幅身体拔高了不少,显得高挑而纤细,身体曲线十分玲珑有致,远远望去,哪怕面容模糊,也已经十分亭亭玉立。

三个月前她考出了拉丁舞的教练资格证,教她的老师则一直在感慨从未见过这样天资聪颖的学生。

他所不知道的是,他口中的天才并非真的天赋异禀,而是熟能生巧。在一群怎么教都教不会的学生中显得鹤立­鸡­群并非因她足够聪明,而是她在过去的无数次穿越中跳过的次数是其他学生的数十倍,不在同一起跑线上,所以赢了也并不值得骄傲。

事实上,她觉得很羞愧——这两年来她费尽心机和手段,都没有使顾君陵喜欢上自己。虽然他对她一天比一天好,但那只是因为他在自己的身上寻找方婉的影子。

不是因为她不够好,而是因为方婉已经离开这个世界。活人总是无法抢走死者的荣耀——他们身上的污点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被人遗忘,但是他们的美好之处却益加光辉闪耀,直至他们成为怀念者心中完美无缺的形象。

再怎么努力,她也无法在顾君陵装满了方婉的心中播下属于自己的种子,而就在这样的时刻,宁青青出现了。

语琪察觉到异样是因为那天顾君陵值得是早班,下午三点半就可以下班,而直到晚上七点他都没有回来。

七点一过,她毫不犹豫地抓过钥匙下了楼,坐了公车去医院。

周末语琪经常来这里等顾君陵下班,所以急诊科很多医护人员都认识她,好几个护士见到她的第一句话都是顾医生在观察室。

事实证明,她预料的是正确的,剧情果然进展到了宁青青跟顾君陵初见的时候。

她在门外停下,看着一身白大褂的顾君陵站在病床前,低声跟一个女孩儿交谈。

毫无疑问,那个跟自己长得有几分相像的女孩儿便是宁青青了,语琪微微眯起眼睛。

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要镇定冷静。

不要说以她现在的身份,根本没有任何­干­涉的资格,就算是有,也万万不能如同泼­妇­一般地冲进去耍威风。

语琪缓缓牵起一抹笑容,抬步朝他们走去。

顾君陵是背对着她的,所以首先看到她的反而是宁青青。

宁青青本在问顾君陵问题,看到一个漂亮女孩儿直直朝这里走来便有些疑惑地停了下来。顾君陵看她表情,也微微偏过头朝身后望去。

语琪对宁青青礼貌而冷淡地点了点头,接着便偏过头朝顾君陵笑了笑,“今天加班?”因为是在宁青青面前,所以她故意没有像往常一样叫他叔叔。

宁青青看着两人笑起来,那种明显带着询问­性­质的笑容。

语琪没有作声,而是抱上顾君陵的胳膊,朝她笑一笑。同为女人,这一个动作已经足够代表很多东西,宁青青也算是聪明的女孩,看她这样立刻明白了,识趣地闭上嘴当电灯泡。

顾君陵向来排斥与他人太过亲密的接触,但是这两年来的朝夕相处,他已经适应了语琪时不时上来抱手臂的突然袭击。

他任她抱着手臂,抬起Сhā在白大褂口袋中的左手,低头看了看表后转过头来看她,声音清冷,但是语气却不同于对他人的疏离,不自觉地便显出了几分熟稔亲昵,“吃饭没?”

“还没有,等你一起吃。”语琪份外乖巧地答,语气不带半分抱怨,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他。

很多女孩子会在暗恋的男生同其他女孩相处的时候醋意大发,不自觉地变得刻薄起来,这其实是最不理智的。你越是刻薄任­性­,便会越显得那个女孩儿乖巧懂事,这等于是把你喜欢的男生往人家怀里推。

顾君陵闻言嗯了一声,“现在高峰期路上堵,在食堂吃吧。”随后对宁青青简单吩咐了几句后便带着语琪离开了。

路上语琪十分不经意地道,“那个女孩,长得有些像妈妈。”

顾君陵从来不是一个会说谎的人,听到这种问题他先是沉默了片刻,然后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是有些像。”

语琪闻言心中一沉,面上却若无其事地笑起来,“可是我比她更像妈妈对吧?”

顾君陵淡淡瞥她一眼便移开视线,随意答道,“当然,你是她女儿。”

在食堂吃过晚饭,顾君陵将她带到自己办公桌前,取出一个纸袋子递给她。

语琪疑惑地接过来,打开一看才知道是各种护肤品,她仰起脸看他。

“这种牌子不伤皮肤。”他淡淡地解释,然后看向她身上的牛仔裤,“你还在发育期,最好不要经常穿这种裤子,会阻碍腿长长。”

语琪只是笑,笑过后询问­性­地看着他的眼睛,“能抱一下么?”

顾君陵没有反应过来,细长凤眸中微微露出一丝茫然,“什么?”

语琪笑起来,趁他反应过来之前便凑上前去,轻轻抱住他的腰,侧脸贴在他的白大褂的胸襟处,声音压得很轻却很清晰,“谢谢叔叔。”

顾君陵仍是有些不适应这样的拥抱,他有些僵硬地站在原地,低头看着她乌黑发丝。

两个人都十分高挑漂亮,拥抱在一处十分养眼,两个刚毕业的小护士甚至在一旁起哄,“在一起在一起!”

顾君陵回过神来,轻轻推开语琪,皱眉看向她们。

他在急诊科是有名的冷面医师,一句话都未说,那两个护士已经乖觉地噤了声。

顾君陵手下带的一个年轻医师拍了拍那两个护士的肩膀,让她们去工作,然后转过头来,朝语琪笑了笑,“有时间一起喝杯咖啡?”

语琪还没来得及开口,顾君陵便面无表情地道,“她没空。”半分面子不给,声音冷得像是地窖中的冰块。

那可怜的年轻医师嘴角的笑容僵了僵,然后有些尴尬地点点头,匆匆退了出去。

将一些工作事宜最后处理了一下,顾君陵带着语琪离开医院,朝停车场走去的时候,他罕见地主动开了口,开场白十分奇特。

他面无表情地直视前方,“语琪,你现在十六岁,还没有成年。”

语琪愣了愣,但还是点了点头,微微偏过头去看他,“怎么了?”

“作为你的监护人,我并不希望你踏上早恋这条路。”他说这话时的表情冷静而镇定,像是正在完成一场急救一般。

语琪一怔后笑起来,明白他这样说应该是跟之前那位医师向自己表示好感有关,只是不清楚他说这话是真的从义务责任方面出发,还是从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感情上出发。

她刻意意味深长地道,“那如果……我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呢?”

顾君陵立刻停了下来,偏转过身体,看向她的眼睛。

语琪微笑着同那双狭长的凤眸对视,认真而专注地看着他说,“我可以喜欢他么?”

顾君陵并不作声,但是他的表情已经说明了答案是否定的。

语琪上前一步,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声音低缓,“那么,叔叔,你不希望我喜欢别人是么?”

顾君陵沉默了片刻后点了点头,又皱起眉,“你喜欢谁?上次那个矮个子的满脸青春痘的男同学么?”

语琪忍不住笑起来,平日里冷静自持的顾医生能说出这种刻薄的话来,可见答案很可能是后者——他已经在两年的相处中不知不觉地喜欢上自己。

那么,她只需验证这个猜测是否正确。

语琪抬手,将双臂缓缓搭在他的肩膀上,然后收紧合拢,轻轻抱住他的脖颈,仰起脸朝他绽出一个笑容。

这个动作对于顾医生而言太过亲密,他有些不适地皱起了眉,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

然而语琪却并不放过他,她轻轻将脸贴在他的胸口,低声道,“不,我喜欢的人个子很高,脸上也没有青春痘。”她退开一步,轻轻伸手抚上他的脸颊,微微笑起来,“他皮肤很好。”

这样的暗示之下,不可能有人再不明白。

顾君陵一时之间愣在了原地,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但仍是带着些茫然无措。他像是挣扎了许久,才勉强说出一句话来,“语琪,我是你叔叔。”

语琪微笑,“是,但是没有任何血缘关系。”顿了顿,她刻意压低了声音,轻轻道,“叔叔喜欢妈妈对吧。”顿了顿,她笑起来,“我跟妈妈长得很像不是么?唯一的不同就是她喜欢别人,而我喜欢你。”

作者有话要说:很抱歉这几天没更新,刚开学实在是忙到天昏地暗……

下一章嫖完医生顺便来个一千字左右的番外。

下下一章开嫖新的反派,地处偏僻的老旧别墅,俊美忧郁的幽灵青年,接二连三的离奇死亡。

没错,下个背景是恐怖小说,嫖的是那个到处害人的鬼魂。

这下真的是反派哦!!!

而且我保证不恐怖,妹纸从来不会写恐怖片,自己看了之后也会害怕所以更不敢写拉。

攻略医生反派【完】

攻略医生反派【完】

自从那天之后,顾君陵就像是躲着语琪一样,天天加班,回家的时候往往都是半夜一两点,回了家也是房门紧闭,那块许久不用的小黑板再次派上了用场,成为两人主要的沟通工具。

语琪那么做之后自然知道结果会是这样,她很淡定,既没有在他频繁加班的时候去医院找他,也没有故意起得很早在客厅等他出来。

她照旧上学放学,若无其事地过了一个星期——她很清楚,这种时候一定要给他充足的考虑时间,让他真正看清楚自己的内心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如果逼得太急只会将他推离自己身边。

一个星期之后,语琪估计他应该冷静得差不多了,放学之后直接搭了公车去医院。

谁知在急诊科找了一圈都没看到他,语琪去护士台问了之后才知道顾君陵这几天又因加班而忘记了吃饭,导致今天下午低血糖又犯了,正在输液大厅输葡萄糖。

语琪忍不住摇头,一边朝输液大厅走去一边感慨这些反派还真是一个比一个体质虚弱。

她赶到的时候顾君陵阖着双眼靠在蓝­色­的椅背上,长而浓密的睫毛静静地覆盖在眼脸上,脸­色­苍白地几乎跟他身上带着冷意的白大褂一个颜­色­。

几天未见,他似乎又清减了不少,脸颊有些微的凹陷,眼底有淡淡的青黑,看起来十分的憔悴。

到底共同生活了两年多,说一点儿也不心疼是骗人的,语琪站在原地看了片刻,微微叹口气,然后走过去缓缓在他身旁蹲下,轻声唤他,“叔叔?”

顾君陵本来就没有睡着,只是闭目养神,听到她声音虽仍是尴尬,但还是缓缓睁开眼,细长的凤眸在金丝边眼镜后显得平静而淡漠。

语琪的视线缓缓下移,停在他正在输液的手背上——他正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按在那里。

她轻轻皱起眉,盯着他按着的地方看,“怎么了?”

顾君陵移开视线,别过脸淡淡地道,“血管太细,护士扎了两针没扎进去。”

语琪自然而然地替过他的手,认真地按住他刚刚按着的地方,微微仰起脸,“是这样按?”

顾君陵似乎在避免一切跟她对视的机会,看也未看便敷衍­性­地嗯了一声。

语琪用大拇指紧紧按住针眼处,另外四根手指缓缓探入他手心下,轻轻握住他因输液而变得有些冰凉的手。

过了几分钟后,语琪估计针眼处已经差不多不流血了,便缓缓放开手,站起身来看着他,声音很轻很温柔,“叔叔,那天我说的话造成你的困扰,我很抱歉。”

顾医生含糊地唔了一声,依旧没有转回头来,他定定地看着斜前方的椅背,就是不看她一眼。

语琪微笑,他越是这样子逃避,就说明自己的希望越大。如果一点儿也不喜欢,直接拒绝就是了,何必让自己这么累?其实,会犹豫会逃避都是因为舍不得放手的缘故。

她侧身在他身旁的座位上坐下,沉默了片刻后缓缓开口,“你可以当做我什么都没说过。”顿了顿,又带着些落寞低声道,“如果那样你能不再避开我的话。”

如果换做别人或许会辩解‘我没有避开你只是工作忙’,但是顾君陵从不说谎,所以他只是沉默。

语琪陪他安静地坐了片刻后,仿佛放弃一般轻轻叹了口气,十分善解人意一般开口,“我可以随便找个男生交往。”顿了顿,她别过脸,黯然道,“希望这样可以让你安心。”

宁青青的那招其实在某些情况下十分有用——找个替代品来秀亲热,最能激起男人的危机感,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

果然,顾君陵听到这一句话立刻转过头来,皱起眉道,“语琪,我跟你说过,你还未成年——”

“不能早恋,我知道。”语琪扯起嘴角­干­­干­地笑了笑,“不用担心,叔叔,就算同时交十个男友,我的成绩也不会下滑分毫,更何况我对他们毫无兴趣。”

顾君陵转回头去,再次陷入了沉默。他十指交叉抵在额心,似乎很疲惫,“语琪,你让我觉得很对不起你妈妈。”

语琪将手轻轻按在他的手背上,轻声道,“不,叔叔,你为妈妈做得已经够多了,是我们欠你。”

顾君陵却仿佛没有听到她在说什么,只是阖着双眸缓缓道,“如果不是这些年跟我住在一起,你本应该如同你母亲那样活泼开朗——”

“然后呢?”语琪打断他,“跟同样活泼开朗的男孩子恋爱,跟在他们ρi股后面转,翘课跟他们出去跳舞唱歌,然后为他们怀上孩子,最后被甩,独自一人将孩子抚养长大——就这样重复我妈妈的人生是么?”

顾君陵闻言皱眉,带着些严厉看着她,“语琪,她是你妈妈。”顿了顿,又道,“我平时是这样教你说话的?”

“抱歉。”她低下头。

顾君陵叹口气,“我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你重蹈覆辙,语琪。”他沉默了片刻,又有些不放心地看着她,“但是,如果你真的怀上了哪个男孩的孩子——”

语琪缓缓问,“怎么?”

顾君陵皱了皱眉,认输般地别过脸,“如果你想生下来的话——”他伸手扶额,十分疲惫,“把他交给我,不要像你妈妈一样,一个人躲在外面独自抚养他,那样太辛苦。”

听到这样的话,饶是语琪也愣了一愣。沉默了半响之后,她轻轻笑起来,“叔叔,你帮妈妈带完孩子之后再帮我带么?”

顾君陵皱了皱眉,有些疑惑地看向她,他并不明白这个女孩此刻为什么会开这种不合时宜的玩笑——过去的几年她的言行都十分有分寸,从不逾矩分毫,成熟稳重得根本不像是方婉的女儿。

语琪却从座位上起身,轻轻地将双手按在他的双膝上,仰起脸看着他,“那种事情永远不会发生。”她说得很轻很缓慢,“除非那个孩子姓顾。”

以冷面著称的顾医生从未被人像这样当面调戏过,他有些茫然地低头看她。

语琪盯着他狭长漂亮的凤眸,问得很认真,“可以给我一个机会么?”

顾君陵皱起眉,金丝边眼镜给此刻的他添了一分冷漠,更显得难以接近,但是她并没有丝毫的退缩,而是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良久,顾君陵微微叹息一声,“等你真正明白自己想要什么的时候再说吧,你还太小。”

“我现在就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顾医生抬手捏了捏眉间,“至少再过两年。”

两年之后,语琪考取了这个城市最好的医科大学,顾君陵在拿到她的录取通知书后沉默了很久,就在语琪以为他会抛下一句‘再过两年’之类的话时,他却摇了摇头,缓缓笑起来。

顾医生难得笑,语琪一瞬间难免有些惊艳,只知道愣愣地看着他。

半响之后,语琪小心翼翼地提醒他,“两年之前,你答应过一件事。”

顾君陵放下通知书看向她,淡淡点了点头,“我记得。”

“所以……可以么?”

顾医生看她这幅惴惴不安的样子,忍不住又笑了起来,缓缓点了点头。

语琪先是愣住,反应过来以后猛地扑上去抱住了他的腰,顾君陵有些尴尬地抬起手臂,并不十分自然地搂住她。

【嫖医生反派,完。下一章嫖鬼魂男配,不恐怖,我保证!】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这篇文与其叫做《嫖反派》不如叫《完美女友教程》,教你们如何做一个合格的小三。

所谓天下没有拆不散的情侣,只有不努力的小三!!!

明天就开始正式上课了好开心好激动!星期一是《中国古代文学名著赏析》《古代文学选讲》《大学生生涯规划与发展》这三节课,每门课都好冷门感觉我们班只有我一个人去上QAQ连嫖个男人的机会都没有只能追教授了。

明天上完告诉你们感受~

番外就不写了,大概就是语琪毕业后到顾顾的医院实习,然后顾顾带她,两个人又黏糊一阵之后结婚,HE。

攻略幽灵反派【1】

攻略幽灵反派【1】

语琪来到新的小说时,初始地点并非千篇一律的床上。

她睁开眼时,稀薄的阳光透过稀稀拉拉的树叶投­射­下来,零零落落地照在脸颊上,并不让人觉得温暖,反而令人心中升起一股冰凉之意。

这是一片稀疏的小树林,虽是春日,但是枝桠上却不见任何绿意,只有­干­枯扭曲的树­干­略带狰狞地Сhā在黑­色­的土壤中。周围安静得有些诡异,连半声鸟鸣也听不到,唯一的声音来自走在她前方的两个背着登山包的学生,他们每踏出一步,脚下都传来细细的枯叶破碎声。

语琪微微停顿了一下,然后不动声­色­地提步跟上了两人的步伐,一边开始迅速整理起脑中的资料。

这次的背景与往日略有不同,这是一部恐怖小说,有着十分烂俗的剧情:三个大学生暑假无事,去偏僻山间中探险,在据说闹鬼的别墅住下,然后经历了一系列灵异事件。

男主角陈文是学生会主席,沉稳­干­练又相貌堂堂,是每个学姐学妹心中偶像,女主角舒曼是国学社社长,饱读诗书气质清华,是每个学长学弟梦中女神,两人可谓是学校中众人艳羡的金童玉女。

语琪这次穿越的身份是林语琪,算是陈文和舒曼的学妹,为追求男主角而故意接近女主角,将跟女主角的友情当做踏板,从而获得结识男主角的机会,是一个心机颇深但表面上温柔善良的女孩,通俗点来说,林语琪就是一个高明的伪白莲花。

她高明到了不止舒曼把她当做推心置腹的闺蜜同她无话不谈,甚至连陈文都认为她处处为舒曼着想,从而对她十分感激。

但是在闹鬼的别墅之中三人接连遇到危险之时,林语琪真正的面目便一点点地暴露了出来,最后她甚至为了使自己逃脱而将舒曼推出来当做诱饵——这个女人用她的亲身行动来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做真正的恶毒女配。

而语琪要做的就是成为一个更加高明的恶毒女配——要装就要装到底,半途露陷这种事情从来不会发生在她身上。

当然,她的目的并非是为了扮温柔善良好得到陈文的青睐,而是为了这篇小说中的反派男配——颜步青。

这可能是她从事这个行业以来碰到过的最具特­色­的反派。

他是一个幽灵,或者用更学术的词语来描述——怨灵。

至于他到底为何成为了一个怨灵,盘踞在这栋荒郊野外的别墅,小说中并未提到,这很正常,很多恐怖小说都是为了恐怖而恐怖,原因其实并不重要。

不知何时开始,前面的陈文和舒曼已经停止了交谈,语琪上前几步走到他们身边,“怎么了?”

“有些奇怪。”回答的是陈文,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指了指前方,“其他地方都遍布着杂草,而别墅周围却几乎寸草不生。”

语琪自然知道这是因为别墅周围弥漫着怨气的缘故,但是她只是若无其事地笑笑,“是你大惊小怪了吧。”说罢轻轻拉过舒曼的手,率先往前走。

陈文无奈地看着她们,但还是跟了上来。

舒曼回头看了一眼陈文,偏过头对语琪道,“你有没有觉得越靠近这栋别墅,心中越压抑?”

语琪正盯着二楼的一间房看,闻言漫不尽心地笑一笑,敷衍­性­地道,“没有啊,心理作用吧。”

舒曼将信将疑,但还是跟着她的脚步往前走——本来来这里探险就是她提出来的,如果临阵逃脱实在太没面子,何况还是在自己的学妹面前。

这是一栋年代久远的破败别墅,外墙斑驳,一楼的两扇窗户都用木板钉死了,二楼的右边房间有一个阳台,左边房间的窗户碎了一半摇摇欲坠,大门敞开,远远就可望见里面客厅中棉絮外露的破旧沙发和断了一只腿的木头茶几。

舒曼在离门口三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语琪看她一眼,笑笑后踏上了台阶,走进玄关。

一楼所有的窗户都被木板钉死,所以日光很难透进来,里面光线十分昏暗。一进门就有一种­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潮湿树叶腐烂的难闻气味。语琪停顿了一会儿才稍微能适应,抬步继续往前走去。

见她似乎要踏上楼梯,外面的舒曼终于忍不住开口,“语琪!等一等!”

语琪停了下来,转过身看她,“怎么了?”

舒曼张了张口,似乎是想要说什么,但最后还是叹了口气,“你一个人上去不安全。”说罢拉过陈文朝里面走。

跟语琪一进来就想往二楼走不同,他们两个一进门就各自掏出了背包中的手电筒打了开来,如临大敌一般四处查看。

见到情况变成了这样,语琪也只好留在一楼陪他们。

陈文动了动手腕,将光照在角落里的一张木桌上,舒曼顺着手电筒的光柱看过去,轻声感叹了一句,“好多蜘蛛网——”

语琪站在他们身后,微微抬高声音道,“桌上好像有东西。”

陈文移了移光柱,于是三人都看清楚了,那是一支式样古老的钢笔,舒曼伸手拿起来,打开笔帽看了一下,没什么特别的发现便将它放了回去。

语琪看他们差不多看过一楼后便开口提议上楼去——她刚才在进来之前就看到二楼左边房间碎了一半的窗户上似乎闪过一个模糊的影子。

原本舒曼是有些害怕的,然而在一楼呆了一会儿也没遇到什么灵异之事,也就放下心来,随意地嗯了一声,“那就上楼吧,趁天还亮着收拾一下,我们今晚就住这儿吧。”

别墅地处偏僻,他们走到这里来就用了半天,现在再往回走是有些晚了,更何况他们专门跑到这里来不是为了参观一下就离开的,所谓探险,起码要在这里住个两三天体验一下。

谁知三人还没走上楼梯,身后就传来“啪”的一声,在一片寂静中显得尤为突兀。

舒曼最先回过头去,用手中手电筒扫了一下,松了口气,“没事,是刚才那支钢笔掉下来了。”说罢率先往楼上走去,陈文回头看了看后也跟着上了楼,语琪则站在原地,微微皱起眉。

按道理来讲,钢笔因为笔帽的关系,无论如何也不会滚下桌面,那么……它是怎么掉到地上的?

语琪走过去,检查了一下桌子的四只桌腿,都差不多一样长,所以也不存在桌面倾斜度过大导致钢笔滑下的可能。

那么只剩下最后一种了,她弯下腰捡起那支钢笔,轻轻放回桌面,然后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道,“抱歉,我们贸然动了你的东西。”

如果不是这次任务的对象是他,语琪再冷静理智也不至于这样若无其事地跟一个幽灵说话。如果说一点儿恐惧都没有是骗人的,但是既然选择了从事这个行业,就不可能因为这点小小的畏惧停下脚步。

良久,桌面上那支钢笔微微颤动了一下,笔尖的位置转了一个很小的角度,正正好好指向门口。

语琪自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他让自己离开这里。

这很正常,他是一个怨灵,而不是什么天真善良的山间小­精­灵,会为迷途的旅人指示方向。他因怨恨这个世界而徘徊世间,没有现在就下手已经算是一种友好了。

语琪暗自叹口气,摇摇头,“我很抱歉打扰了你,但是天­色­已晚,如果现在离开,我们三个人只能露宿野外了。”

这次她没有再收到任何回应,只是房间内的气息越来越­阴­冷,仿佛这个世界上最­阴­暗的情绪都集中到了这个角落,无形的压力缓缓推进,几乎使人喘不过气来。

语琪十分冷静地站在原地,没有惊慌没有无措,她声音轻轻地道,“或许,我们可以为你做些事情算作补偿?”

原著中,他就是因为尸骨一直曝于荒野,这才怨气不平滞留人世,男女主角也是帮他收敛了尸骨之后才得以安全离开。

所以语琪猜测,他需要有人来帮他完成这件事。

桌面上的钢笔轻轻颤动了一下,屋内­阴­冷的气息凝滞了片刻,仿佛是这个别墅的主人在考虑一般。

过了片刻,有若实质的粘稠气息缓缓退开,仿佛深夜黑­色­的海水慢慢落潮,屋外新鲜的空气重新注入。

语琪松了口气,微微偏过头去看门外温暖的阳光,一瞬间只觉得恍如隔世。

她转回头来,对着桌上的钢笔轻轻一点头,“谢谢。”然后头也不回地往二楼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很好,又到了每天的《妹纸在复旦》栏目讲座时间【哪里有这种东西

先来讲讲我这两天在复旦的感受,首先我很喜欢复旦的校园,她是一个在哪个角落都能让你惊艳的地方,比如就在我们三号宿舍楼旁边的一个破烂车棚里面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处逆境而明志,居盛世当自律。每天锁车的时候抬头就能看到这句话,第一次看到真的觉得,WOW~~~~~

还有我是任重书院的,然后男生宿舍楼那边门上就有两行任重书院的楹联【力学如为山九仞高须加一篑,行仁若法海十分满尚纳千流】,很深奥是不是,但是多读几遍其中意思自然就能领悟。

然后讲座很多而且令人受益匪浅,比如今晚我参加的一个mingclub的宣讲会,整个大厅挤满了人,开始前半个小时队伍就排了起码五十米长,拐了好几个弯,最后人都坐不下,很多人站着,甚至有人坐在地板上听,然后学长学姐们的演讲实在是太具有煽动­性­了,我是抱着打发时间的目的去听的,结果最后变成了绞尽脑汁费尽心机也想削尖脑袋挤进去,更是觉得只要加入了这个社团那么我以后的人生就无限辉煌了,冷静下来之后不免感叹,他们演讲水平实在高超。

还有教授,怎么说,良莠不齐是肯定的,即使是复旦也不可能教授各个才富五车学高八斗幽默风趣睿智深沉。事实上,有的教授照本宣科,有的讲师不比附中的心理老师水平高多少,但是真正有学问的教授还是大有人在的,而且听他的课真的是一种享受,而且你学到的不仅是知识,还是一种探讨学术的思路和思维方式,真的大有裨益。

我听很多学长说,四年大学不止是学你的专业,还要培养你解决问题分析问题的能力和思考问题的思路方式,否则不如去读技校。Ican’tagreemore.

与君共勉,希望同样上大学的妹纸们和即将上大学的妹纸们能不辜负你们四年最美好的青春韶华,尽量多学一些知识,不仅仅局限于本专业,还要多看其他专业的书籍,多和教授同学交流开阔眼界,不要等到踏入社会才想到后悔。

攻略幽灵反派【2】

攻略幽灵反派【2】

舒曼看语琪久久不上来,一边将背包里的东西往外拿,一边嘱咐陈文下去看看情况。

语琪刚走上楼梯,就看到陈文小跑着下楼来。说实话,在十几岁的小女生眼中,这样的男生的确有魅力。

年轻俊朗的脸庞,沉静温和的眼神和穿上简单白T恤时那种­干­净俊秀的感觉,都足以在瞬间捕获一个年轻女孩的心——也怪不得以前的林语琪那么喜欢他。

只是语琪不是小女生,她经历得太多,见过的优秀男人也太多,所以在她眼里,陈文也仅仅就是一个优秀的男孩。他还太青涩,或许在同龄人中已经显得足够沉稳­干­练,但是跟真正经历过风浪的男人比起来,他还不够成熟。

她仰起头看他,自然而然地笑,仅仅是那种礼貌的微笑,而非女孩对男孩表达好感时的笑容。她看了看楼上,“舒曼等急了?”

陈文点点头,刚想说些什么,左手按着的楼梯扶手却突然从中间啪嗒一声断裂开来。

本就老旧腐朽的木头扶手在这样的作用下开始节节断裂,短短瞬间便坍塌了数段。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陈文根本没反应过来,重心不稳之下整个人都往楼梯外倾去。

这里离地面不算高但也绝对不算低,毫无防备地摔下去,骨折是肯定的,运气差一些说不定连命也会一起送掉。

无论是从完成促成男女主在一起的任务上考虑,还是出自一个人拥有的最基本的良心,语琪都不希望他出事。

她愣了愣后连忙冲上去,眼疾手快地一把扣住他的手腕,试图将他往回拉,只是重力加上惯­性­的作用实在太过强大,这副身体又只是一个柔弱的女孩,注定没有力挽狂澜的力量,于是结果变成了两人一起跌落下去。

意识陷入一片黑暗,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似乎看到一点儿光亮,然后那白芒越来越耀眼,刺得人几乎睁不开双眸。

视野再次变清晰的时候,语琪发现自己以一种奇怪的状态漂浮在空中,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一切。

不,她并不是变成了鬼魂之类的东西,硬要给出一个答案的话,大概是她看到了多年前画面的重现。

这是一个­阴­雨天,天­色­虽然暗沉,但眼前的别墅却不是他们所见的破败——时间倒退了多年,回到了它仍旧­精­致漂亮的时刻。

像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引导着她,语琪发现自己眼前变成了别墅内部的情景,在一楼的客厅角落,瑟缩着一个年轻母亲和她七八岁的儿子,他们惊恐地看着对面那个中等身材面相凶恶的男人。

像是在演一出按了快进键的默剧,语琪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只看到事情是如何进展的。

那对呣子被关在二楼左边的房间里,中年男人的目标似乎是那个年轻母亲,每过几天他都会抓着她的头发把她带出去,一个多小时后又把衣衫不整的她丢回来,小男孩恐惧而绝望,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母亲遭受这样的虐待。

日子一天天过去,年轻貌美的母亲渐渐容颜不再,而昔日的小男孩却逐渐长大。他有一张足以令所有女孩倾心的脸,五官轮廓十分清俊雅致。除此之外,他身上有一种远离尘嚣的气质,皮肤白得像是名贵的英国瓷器,眼神空洞而忧郁,带着深沉的绝望,仿佛来自这个世界上最黑暗的地狱。

不同于长在阳光下的其他年轻男孩,他像是在­阴­暗之地静静生长的幽兰,神秘而晦暗,却带着一种令人着迷的气质。

语琪静静地看着这个足以称得上是悲剧的故事,直到那个名为颜步青的黑发男孩在窗边轻轻转过头,空洞的眼神直直地对上她,像是看得到她的存在一般。

淡薄的阳光照­射­在他几乎可以称作完美的侧脸上,却并不能带给人半分温暖的感觉,反而使人油然而生一种冰冷古怪的粘腻感,仿佛有湿冷的液体自脚底蔓延至头顶。

然后颜步青微微歪了歪脑袋,朝她露出一个浅淡而诡异的微笑,漂亮­精­致得不似真人,却也诡谲­阴­冷万分。

语琪心神一震,还未反应过来,就再次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之时,她发现自己躺在冰冷的地上,而陈文躺在自己身旁,似乎还在昏迷之中。

借着微弱的光线,语琪看到自己目前身处一间狭窄却空荡的储藏室,身下的地面布满灰尘,一旁的角落里结满了蜘蛛网,唯一的光亮来自似乎是被他们撞开的门外。

刚刚进来的时候,他们其实是对一楼做了简单的探查的,那时并没有发现这个位于楼梯旁边的储藏室,而在刚刚经历得几乎像是梦境一般的地方,她也没有看到过任何有关于这个储藏室的片段。

虽然似乎这个储藏室并不重要,但是这里有一股令她觉得很熟悉的气息,十分浓郁的冰冷粘腻的感觉,仿佛渗透了这个世界上最深沉的绝望,带着像是要把所有接触到的人都拉入无底深渊一般的怨恨。

语琪深吸一口气,平静下来,简单检查了一下自己,幸运的是刚才跌落下来,除了身上有些淤青之外没有骨折。做完这些后,她推醒了陈文,他似乎也没有受太重的伤,只是仍有些恍惚。

不待他回过神来,语琪便拽过他急急地离开了储藏室,往二楼而去。

刚才他们跌落楼下这么大得声响,楼上的舒曼不可能听不到,而她没有赶下来的唯一原因只可能是她也陷入了危急之中!

等到语琪和陈文匆匆赶到二楼右边的房间时,只看到原本镶嵌在柜门上的穿衣镜不知为何碎了一地,而舒曼则生死未知地躺在无数玻璃碎渣之中,身上血痕无数。

陈文这时才真正清醒过来,猛地冲上前去将舒曼从一地玻璃碎片中横抱起来,小心翼翼地把她在一旁的大床上放下。

所幸的是舒曼只是受了些惊吓和外伤,并未伤及­性­命,只是在她身上的伤未痊愈之时应该是走不了路了,而陈文似乎也扭到了脚腕,不可能抱着她走太多路。

于是这样一来,情况就变成了三人似乎都被困在了这个别墅中,无处可去。

经过接二连三的意外,再联想一下这栋别墅闹鬼的传闻,谁都会觉得蹊跷。陈文思索片刻后决定三人一起呆在这个房间,任何一个人都不再单独行动,这样起码在危险发生的时候能有一个照应。

好在他们早就做好了在这里短住几日的准备,食物和水都准备地充分,节省一些在这里呆上一个多星期再走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接下来的两天,虽然不再有一些大事发生,但是舒曼和陈文两个人似乎每过一两个小时就会遭到一些小小的意外,虽不至于危及­性­命但是却也十分邪门。

奇怪的是,除了第一天被陈文连累着掉下楼梯之外,语琪并未遇到任何不幸,好像那位怨灵独独放过了她一般。语琪猜测是因为那天她承诺过要帮他的缘故,而收敛尸骨这事其实只需要一个人就足够,所以侵入他领地的舒曼和陈文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当然,他们两人自然不可能毫无所觉,只是奇怪归奇怪,碍于情面,他们到底还是没有问出口。

作者有话要说:我发现我除了喜欢韩叔叔那样的成熟老男人之外,还喜欢这样子的变态。

艾玛写着写着把自己萌到了算怎么回事!!!

而且他根本没有任何萌点嘛除了­阴­冷以外。

话说我星期五上了历史系男神徐冲的课,很不幸地跟无数前赴后继的师姐们一起拜倒在了他的西装裤下。

卧槽跟唐伯虎点秋香一个道理,在无数和蔼慈祥的中老年教授中,年轻而长相端正的徐冲简直就是梦中情人的楷模!!!白衬衫点赞,内向­性­格点赞,仿佛出自小说中的低沉而磁­性­的声音点赞,说话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的古怪断句也点赞【滚蛋啦这有毛好点赞的

总之无数个点赞!!!以后妹纸在复旦的栏目可以改成妹纸眼中的徐冲男神栏目了!!!

攻略幽灵反派【3】

攻略幽灵反派【3】

又过了两日,舒曼的伤好了一些,陈文的脚上也痊愈得七七八八,他们准备立刻离开这个不祥之地,只是诡异的是,之前一眼可以望到底的小树林这次却无论如何也走不出去。

无论往哪里走,走多久,三人最终都会回到别墅前面。

再迟钝的人也知道这其中肯定有问题了。

就算每次都会回到别墅周围,舒曼和陈文也不愿意再踏入别墅一步,于是三人随便挑了块空地坐了下来,互相沉默地对视着,不发一言。

没坐多久,不知从哪儿飘来几朵厚重的乌云,天空忽然暗了下来,周围开始渐渐被一种­阴­冷沉重的气氛笼罩。

似乎是为了呼应这种典型的恐怖片氛围,一股狂风平地刮起,将不远处的树林吹得哗啦作响。

看来他们即将迎来一场不小的暴风雨,权衡再三,几人还是决定暂时进别墅避雨。

为了不让风雨透进来,他们将门紧紧关上,因为门锁早已生锈腐坏,所以又拖来一旁的鞋柜抵在门上,然后互相挤挨着坐在沙发里,沉默地听着屋外的雷声雨声。

原本一楼的窗户就被全部钉死了,现在门又关上了,所以一楼几乎暗的伸手不见五指,还好沙发比较小,三个人坐在上面挤得满满当当,即使看不见彼此也能感受到同伴温暖的体温。

不知道是气氛太压抑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谁都没有开口,舒曼沉默地缩在陈文身侧,而语琪则半抱着双臂靠在沙发上,安静地盯着虚无的黑暗。

坐了一会儿后,忽然有强烈的困倦感袭来,语琪不知不觉便陷入了沉睡。

又是和上次一样的感觉,意识被抽离,多年前的历史在眼前重现。

同样的一个暴风雨之夜,由于男人的疏忽大意,那位饱受蹂躏的母亲终于寻得一个逃离的机会,但是不幸的是她面临着一个选择,一是冲出门外独自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二是回房间带着儿子一起离开。

选择一的话,她有九成的把握成功逃脱,但是如果选择二的话,她要在男人回来之前想办法撬开上锁的房门。这位母亲挣扎了片刻,终究还是选择了前者,独自离开了。

像是受着无形力量的引导,语琪看到眼前的景象变成了那位母亲在暴风雨中跌跌撞撞地离开别墅远去,直到再也看不见她的身影。片刻之后,眼前的画面再一次转换,她看到黑发男孩独自斜倚在窗边,静静看着自己的母亲就这样离开。

窗户是打开的,狂风携着冷雨无情地冲入房间,打湿了他额前黑发,那双漂亮却空洞的双眸之中渐渐泛起­阴­鸷之­色­,冰冷粘腻的气息自他身上缓缓散发出来。

站在那位母亲的角度上,或许这样做是最适合的选择,毕竟如果选了后者的话,可能两个人都无法逃脱,只有被禁锢在这个鬼地方直到死。但是站在颜步青的角度来看,她的选择就代表了百分之百的放弃与背叛,而被亲生母亲在这种情况下抛弃的感觉想来比什么都痛彻心扉。

语琪有些同情他,但是这一切都只是历史的回放,她无法改变任何事。

所以她只是轻叹一口气,安静地看着一切的发展。

男人回来之后发现女人逃跑了,勃然大怒,而这次承受他怒气的则变成了颜步青。

接下来的画面宛如被按下了快进键,她看到他被关入了那个楼梯旁边的储物室,狭小的空间内灰尘满布,鼻尖充斥的都是潮湿难闻的气味,而他的双手则被男人牢牢反绑在一根生锈的铁杆上,毫无自由可言。

一旦那道暗门被关上,储物室内就变得漆黑一片,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

接下来是漫长的黑暗与死寂,不知过了多久,她的意识终于离开了那个逼厄漆黑的储物室。

语琪缓缓醒来,发现自己横躺在狭小的沙发上,而舒曼和陈文两人已经不见踪影。

她愣了愣,在看过刚才的事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们如同那个母亲一样,选择了独自离开。只是不同于颜步青,她从未对他们寄予过任何希望,她唯一真正信任的只是自己,所以并没有觉得如何受伤。

缓缓坐起身后,她听到二楼突然传出舒曼的哭喊声和重物落地的声音。

愣了一愣之后,她来不及多想,只急急地往楼上跑,等冲入左边那个玻璃窗碎了一半的房间时,只看到陈文半蹲在地上,怀里拥着低泣连连的舒曼。

窗外蓦地劈过一道闪电,照亮了陈文面无表情的脸和舒曼恐惧到极点的神­色­,语琪缓缓踱步过去,低声问,“出什么事了?”

舒曼却似根本没听到她的问题,神­色­慌张且茫然,一双漂亮的眼睛毫无焦距地看着前方。

回答她的是陈文,他紧了紧拥着舒曼的手臂道,“不知道,她刚才突然站起来就往二楼跑,我跟着上来的时候就看到她推开窗户想往下跳。”

语琪沉默了片刻,看了一圈周围,只觉得那种时时刻刻都环绕在身边的冰冷粘腻之感愈发浓重。她当机立断地道,“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我们先离开再说。”

陈文思索片刻后同意了,俯身一把将舒曼横抱起来。但当三人往门口走去的时候,那扇木门却在几人面前毫无征兆地砰得一声关上了。

语琪一怔,停顿了片刻才继续走上前,握住门把手往下压。

只是不知道是因为年久失修把手腐朽还是什么别的原因,门好像被卡死了,怎么都打不开。

窗玻璃碎了一半,在这样的暴风雨中根本起不到遮风避雨的作用。冷风不停地灌入,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地砸在剩下的一小半窗户上,­阴­寒的气息无处不在,几乎侵入骨髓。

陈文忽然开口,带了丝无法掩饰的慌张,“你有没有什么感觉?”他的声音甚至有些不稳,同平日里沉稳可靠的形象大有出入。

语琪愣了愣,转过头看他,“什么感觉?”

“像是……有人卡住你的脖子。”

陈文在说这话的时候,语琪已经看到他的脖颈处的皮肤有五个深深凹陷进去的指印。一时之间她不禁愣住了,回过神来的时候余光忽然瞥到一旁的窗玻璃中映着不止他们三个的身影,还有一个高瘦的人站在陈文身旁,右手紧紧地掐在他的脖子上。

是颜步青,只是他的样子跟她在梦境中见过的略有不同,更加削瘦,脸颊深深地凹陷进去,眼底下面有深深的青黑,面孔苍白到毫无血­色­,不过这一切都无损于他的清俊。

语琪自认不是一个以貌取人的人,但是在这种­阴­森的气氛下,如果对方长得稍微好一些总是能让人多些勇气的。她上前一步,一边对照着窗玻璃中几人的方位一边伸出手试图格开他的手臂,低声对陈文道,“带舒曼离开这里,快!”

意料之中,她根本触碰不到他,只是徒劳地穿过他的手臂,且在一瞬间感到一种透骨的沁凉,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陈文已经有些呼吸困难,“那你呢?”

语琪看也不看他一眼,语速飞快道,“别管那么多了,快走!门踹不开的话就用椅子砸开!”

陈文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听从了她的话,抱着舒曼撞开了门,冲下楼去。

语琪冷静地站在原地,看着玻璃中得颜步青低声道,“放他们离开,好么?”

颜步青缓缓收回手,漂亮却空洞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她,半响,他意味不明地半勾起­唇­角,朝她露出一个跟上次一模一样的笑容,浅淡却诡谲。

他微微低下头,抬手轻抚她的鬓角,动作温柔却笑容冰冷,薄­唇­微微开合,声音像是直接印刻在她脑海之中,“他们抛下你走了。”他的语气宛若叹息,“人­性­就是这么丑陋,不是么?”

作者有话要说:我换了新专栏你们看到了么,我亲爱的相公帮我做的!!!

超漂亮对吧!!!是不是很想点进去?

点嘛点嘛,去收藏一下我的专栏又不会死,就算死了也是个美幽灵嘛我会爱你们的!!!

快包养我!!!!!!

还没收藏过我的小妖­精­们赶快行动,收藏即送妹纸香吻一枚!!!跪舔你们下巴~~~~~~~

攻略幽灵反派【4】

虽然面前只有空气,但是无论是一旁的窗户还是满地的碎玻璃上都有颜步青高挑颀长的身影。

你无法触碰到他,但他的确无所不在。

每一块碎玻璃上都清晰地反­射­出这样的画面:清秀俊逸的黑发男孩微微俯身,含着冰冷的笑意将手掌轻轻贴在女孩脸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缓缓摩挲着。

这样的动作近乎于情人间的温柔爱|抚,但是他眼中空洞的冰冷和深重的戾气则完全否定了这个可能。

语琪只觉得脸颊处传来沁入骨髓的冰寒——这种感觉很不好,像是湿淋淋的海蛇将它的鳞片紧紧贴在你的皮肤上,不怀好意地用冰冷的竖瞳盯着你的弱点和破绽,伺机等候着一击必杀。

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微微偏头避开他的手,尽量用冷静的语调道,“请让他们安全离开。”顿了顿,她又保证似的道,“我可以留下来帮你。”

颜步青闻言缓缓收回手,却没有半分妥协的意思。他紧紧盯着语琪的脸,­唇­角勾起漂亮得近乎诡异的弧度,“想让我放他们走么?”他笑一笑,转过身去看向窗外,缓缓低声道,“试着求我看看,或许我会答应呢。”

他一边说,一边漫不经心地勾起­唇­角,似笑非笑地看着抱着舒曼跑向树林的陈文,漂亮的黑眸之中闪过一丝深沉的戾气和­阴­冷。

顿时,窗外掀起一阵猛烈的狂风,比先前更为密集的暴雨也像是听从他的命令一般倾盆而下。

他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眼中却不是快意,而是空洞一片。他的表情淡淡的,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下面的两人,身上渐渐聚集起暗沉的气息。

语琪沉默地看着这几乎可称作呼风唤雨的一幕,微微闭了闭眼,轻叹了口气。最终,她看着窗玻璃中映出的他的身影,一字一句地轻声说,“求你,放过他们。”

颜步青放下了手,微微偏过头来,却并不回头看她,而是同样看向窗玻璃,盯着镜中她的双眼缓缓道,“放过他们么?”他笑一笑,眼角眉梢­精­致得不似真人,但­唇­角的笑意却沁着透骨冷意,“那么,谁来放过我?”

不待语琪开口,他冷冷地继续说,“我对你网开一面,并不代表你就可以­干­涉我的决定。”

他转过身,轻轻用手背挑起她的下巴,凑到她的耳畔轻声道,“你和他们没什么不同,只不过你比他们多一点儿用处罢了。”

语琪安静地任他动作,不避开不反抗,只静静地和他对视,漂亮的黑瞳平静似水,没有一丝一毫的惊惧恐慌。

即使是颜步青,也对她冷静自持到这种程度感到些微的诧异,他愣了愣后似笑非笑地问,“你不怕我?”

语琪并不回答,而是缓缓抬手,空握住他的手腕。她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轻轻地开口,“这样有意思么?放过他们,也放过你自己吧。”

颜步青皱了皱眉,他垂下眼睫,静静地看着她松松握起的右手,像是根本没有听到她在说什么一般,自顾自地低声道,“你似乎真的不怕。”他轻笑,“还真是胆大的人类呢。”

语琪自知这招怀柔政策失灵,刚打算放开手,颜步青便动了动手腕,反手扣住了她的手,冰冷粘腻的感觉立刻侵入肌肤。她皱眉,抬头看向他。

黑发的男孩垂着首,轻声道,“你们的体温,总是这么温暖啊。”他的皮肤苍白到毫无血­色­,安静地低着头时给人一种忧郁而神秘的感觉,但被他握住的地方却不可避免地感到冰冷粘腻的不适感。

他似是贪恋一般地摩挲着她的皮肤,片刻之后,他抬起头看她,挑了挑眉,“我可以放他们离开,但是你需要付出一点代价。”

语琪皱了皱眉,但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什么代价?”

一刻钟后,语琪躺在右边那间玻璃还算完好一些的大床上,双手交叠放于腹上,冷静地问,“是这样么?”

颜步青站在窗边,侧头看了她一会儿,皱眉命令道,“转过身去,背对门口。”

语琪忍耐地闭了闭眼,但还是听话地照做了。

不一会儿,身边的床垫微微一陷,虽然没有任何声息,但是语琪知道,是他躺了上来。

果然,下一秒她就感觉到有冰冷的手臂环住了自己的腰身,脖颈处也传来冰冷粘腻的感觉,应该是他将下巴抵在那里了。

语琪冻得哆嗦了一下,却并没有挣脱,颜步青似乎很满意,适当地微微放松了一下手臂,然后便不再动作了。

或许是对于活人体温的贪慕,使得他提出了这样的要求——就像是常年置身于冰雪之地的人,在多年之后终于寻到了一处火堆,他对温暖的渴望显而易见。

这个冰冷而安静的拥抱整整持续了一夜,在黎明到来的时候,第一缕阳光穿过破碎的窗玻璃笼罩在语琪身上,她缓缓睁开眼睛,这才发现身后的颜步青已经离开。

她有些艰难地动了动冻僵的身体,扯过一旁的被子紧紧地将自己裹起来,然后重新陷入了沉沉的昏睡。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语琪半撑起身体,便看到旁边的床垫上有凹陷的痕迹。她愣了一愣,侧过头看向窗玻璃,果然看到颜步青侧坐在床沿上。

她抬手揉了揉太阳|­茓­,哑着嗓子问,“他们离开了么?”

黑发男孩像是没有听到她的问题,他站起身,缓缓踱步到窗前,静静地看向窗外,毫无瑕疵的侧脸在淡薄的阳光下有着冷玉一般的质地。片刻的沉默之后,他转过头来看她,漂亮的黑眸空洞而冰冷,“我没有阻拦他们的离去。”

语琪点了点头,稍稍放下心来。顿了顿后她开口问,“那么,你需要我为你做些什么?”

颜步青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轻轻抬手抚上窗棂,眼神有些空洞,“听说过那个故事么——有一个魔鬼被封印在一个瓶子里,被关了很久很久。如果有人在第一个三百年内把它放出来,他愿意满足那人的任何愿望,如果在第二个三百年有人把它放出来,他什么都不会给他,而在第三个三百年后如果有人放它出来,他会收到的唯一回报只会是魔鬼的报复。”

他缓缓走近她,苍白清俊的脸庞和忧郁空洞的眼神足以捕获许多女孩的芳心,“如果你早些出现,我会感激上苍,但是现在——”他轻轻摇了摇头,叹息般的道,“太晚了。”

语琪忍不住皱眉,“什么意思?”

“意思是——即使你完成了我让你做得事,我也不会让你离开这里。”颜步青侧身在床沿上坐下,他的笑容完美却冰冷,“很抱歉,我已经失去了感激之心,你会收到的唯一回报就是永远的囚禁。”他似是很惋惜地摇了摇头,“我能放他们走,却不会让你离开这里半步。”

语琪并没有觉得多么恐惧,事实上,在任务完成之前她也不会主动离开这里。只是他的说法未免让人心生忧虑,一个没有感激之心的人是很难打动的。

他现在所表现出得所有的对她的兴趣,都像是一个孩子寂寞了许久得到了一件玩具的心情,那是一种十分冷酷的好感,并非喜欢。

等他腻烦了之后,会毫不犹豫地取走她的­性­命,像是任何一个孩子残忍地丢弃老旧的玩具一样。

她本来指望可以通过帮他做些事来获得好感,但是现在看来,就算帮他再多似乎也得不到任何该有的回报。

语琪有些茫然。

一个心怀怨恨与绝望,对这个世界充满憎恨,毫无感激之心的人,要如何让他喜欢上自己?

给出一个有效正确的答案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语琪所能想到的唯一方法就是先减少他内心的负面情绪。

在又一次进入那熟悉的状态时,她并没有采取原先静静旁观的方式,而是试图给予那个曾经的男孩一些安慰。

而就在她决定这么做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仿佛被按了重放键一般,画面又回到了她第一次看见时的样子,年轻漂亮的母亲搂着黑发小男孩瑟缩在角落里,对面的中年男子满脸凶恶。

一时之间,语琪有些愣怔,甚至忘记了自己刚刚决定要做的事情。她愣愣地看着一切重演,直到熟悉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你在困惑,但这没什么好困惑的。”颜步青带着些嘲讽的意味道,“所有的一切一次又一次地重演,而我的力量则依凭着这些越来越强。”

语琪皱眉,从地上随手捡了片碎玻璃,果然看到颜步青站在自己身侧。她偏过头去看他,“什么力量?憎恨的力量?就为了这个,你一次又一次逼迫自己回忆曾经的痛苦,值得么?”

颜步青淡淡一笑,“痛苦?不,我已经不会再因为他们感到痛苦了,这两个愚蠢的人不配。但你说的对,憎恨的确给人力量。”

此时中年男人已经开始殴打那个母亲——因为她的试图反抗。小男孩恐惧又绝望,他将自己紧紧缩成一团,挤在狭小的角落里不停地啜泣。

语琪并没有再说什么,她走到小男孩面前缓缓蹲下,试探着伸出手放在他的肩膀上。

她的手并没有如同预料的那般穿过他的肩膀,而是真正地触碰到了他,清晰地感觉到了他的瘦弱与单薄。

任何一个有些良心的人都会在此时生出恻隐之心,语琪也不例外。她叹了口气,轻轻将小男孩颤抖的身体搂入怀中,一边温和地拍着他的背一边轻声安慰。

在这种情况下突然被人碰触,小男孩并没有放松下来,而是身体僵硬地抬头,茫然地看向前方,“谁?”

语琪怔了怔,才意识到他看不见自己,正如同在现实世界,她看不见颜步青。

攻略幽灵反派【5】

小男孩茫然地看着前方,“谁?”

语琪迟疑了片刻,刚要开口对面的中年男人便往这边走来,他粗鲁地抓着女人的长发,毫不怜惜地像扯一只麻袋一般将她扯了过来。

在这样的气氛下,即便知道对方根本看不见自己,但是语琪也不可避免地感到了有些紧张,她下意识地搂紧了怀中的男孩,往后退了退。

就在男人离他们不足两米的距离时,颜步青的声音十分突兀地在她脑海中响起,带着丝嘲讽的味道,“我以为你知道,这个世界只是用我的回忆建造起来的——无论做什么都只是无用功。”

语琪自然也知道这一点,但是她的目标并不是改变过去,而是改变现在。通俗一点解释,她做这一切虽然有同情这个小男孩的原因在里面,但更重要的是做给现在的颜步青看——就像一个员工固然想做好他的本职工作,但是还是会在老板来得时候表现得更加积极。

因此她依旧将男孩护在怀中,并没有退缩。嘴脸凶恶的男人越走越近,而她则缓缓抬起头,朝着颜步青刚刚站着的地方轻声请求,“帮帮我们。”

颜步青皱起眉,定定地看着她,沉默了许久后才缓缓抬起手——

男人伸向男孩的手瞬间停住,周围的场景在眨眼间解体又重构,转瞬间变成了另一幅景象。

不再在­阴­暗的一楼客厅,而是在二楼左边的房间,房门紧紧锁着。

天­色­­阴­沉而晦暗,沉闷的阳光透过玻璃窗静静地照在深棕­色­的木地板上,渲染出一种略有些压抑的氛围。

那位年轻母亲不在这里,只有小小的颜步青一个人呆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抱着双膝坐在床上,安静地看着窗外发呆。

他不像同龄的男孩子那般活泼开朗而外向阳光,即使现在的他身上没有日后那种冰冷粘腻的让人不适的气息,但是却也没有多少活力,显得安静而死气沉沉,像是一具­精­致漂亮却不具灵魂的木偶。

无论是现在还是小时候,他的外形条件都几乎无可挑剔,但是相反的,对上他的眼神却会给人一种很不适的感觉——他的眼睛漂亮得像是上等黑曜石,但是眼神却很空洞,带着淡淡的死气。

哪怕上一秒你再怎么愉快,在接触到他空洞无神的视线时总会在瞬间感到一种压抑的情绪。

语琪站在离床半步远的地板上,看了他片刻后下意识地偏过头去看窗户。

现在的窗户还是完好的,而意料之中,她看到颜步青高挑颀长的身影就在自己身边。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床上曾经的自己,平静地像是在看着一个毫不相关的陌生人,就像是那个暴风雨的夜晚,他平静地看着母亲远去。

­阴­沉的天空渐渐暗下去,并且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玻璃窗上开始出现细细的水痕。而在细微的雨声中,房内都显得更加死寂而压抑。

小男孩却缓缓从床上下来,赤着脚踩着冰冷的木地板走到窗边,踮起脚尖伸手去够窗户。

看着他的动作,语琪忍不住开口问身边的颜步青,“他在­干­什么?”顿了顿,意识到这样的说法有些不正确,于是改口,“你在­干­什么?”

颜步青瞥了她一眼,淡淡回答道,“他想开窗。”

话音刚落,窗户便被那个黑发的小男孩打开了,一瞬间带着冷意的风灌入室内,还带着细碎的雨丝,吹拂在脸上,带着冷冷的气息。

语琪皱了皱眉,不再考虑他奇怪的举动,而是快步走上前,将窗户重新关上,以避免风雨进来。

小男孩在看到窗户自己关上后愣了一瞬,然后他看到了窗玻璃上语琪的身影,轻轻皱起眉,仰起脸看她,沉默了一会让后才轻轻问,“你是幽灵?”

她哑然,不知如何回答,最后只是无奈地说,“不要光脚站在地板上,容易着凉。”

小男孩闻言微微偏了偏头,漂亮的黑眼睛空洞地看着她,并不说话。

实话说,他漂亮得过了头,到了有些诡异的地步,被他这样盯着并不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情。

语琪下意识地随便扯来一个话题,“你妈妈呢?”问出口的瞬间她才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不恰当,可惜要改口已经晚了。

小男孩却仿佛没有听到她问了什么,而是自顾自地说,“你是来带我走得,是么?”

“嗯?”语琪不明就里。

男孩却上前一步,“妈妈说过,只有当我们终于能从这个世界上解脱的时候,才会看见一些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语琪并没有为自己变成了“东西”而太过计较,她只是觉得有些难受。普通的小孩谁会认同‘死亡就是解脱’的观点?

她轻叹了一口气,蹲□跟他平视,“那么那边的那个哥哥呢?你看得见他么?”她指了指颜步青所站的地方。

男孩疑惑地转过头去,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茫然,“什么?”

语琪愣了愣,还未说什么眼前的情景又再一次转换,在周围的景物分崩离析又重新组合的过程中,她听到颜步青的声音在自己脑海中响起。

“他看不见我。”

他的话音刚落,眼前的景­色­就恢复了清晰。

是上次她看到过得暴雨夜,她看到那个年轻母亲瑟缩在沙发的角落,安静地像是一具尸体。

外面忽然响起一道低沉的雷声,一阵强风吹来,将掩着的木门吹开,砰得一声砸在一旁的鞋柜上,发出不小的声响。

女人惊讶地抬起头,这才发现门竟然是开着的。

她似乎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缓缓地从沙发上站起来。

她往前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抬头望了望楼梯的方向,脸上现出犹豫的神­色­,但是片刻之后她又似下定了决心,猛地冲出门外,在磅礴大雨中拼命地往树林中跑去。

语琪下意识地就想跑上去拦下她,但是跑了几步后她才意识到此刻还可以做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她蓦地停下来,然后转身匆匆朝楼梯的方向跑去。

在跟颜步青擦肩而过的时候,他一把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你­干­什么?”

语琪瞥他一眼,知道现在浪费时间解释不是明智之举,于是一言不发地挣脱了他的手,快步冲到二楼,随手拖过一张结实的凳子就开始砸门。

幸亏木门并不很结实,在她的努力下很快摇摇欲坠,只是门锁处还紧紧连着。

语琪皱了皱眉,退后了数米,然后猛地发力跑起来,接着惯­性­狠狠地在门上踹了一脚。

木门应声而落,轰得一声砸在地上,语琪冲进门去,一把捉过还处在呆愣惊讶状态的黑发男孩的手臂,拉着他就往门外跑。

而不幸的是,他们刚冲到一楼,就看到从外面回来的中年男人,他浑身湿淋淋地站在客厅中,­阴­沉的双眼缓缓看过来,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紧张和畏惧。

作者有话要说:我忍无可忍了,盗文网太猖獗了,他们章点击的总和都快比本站高了,这纯属我给他们白白打工,而且打工不算,有的人看了盗文还要贬低我一番,这简直是偷了东西还要骂主人,婶婶忍了叔叔也忍不了了,我要防盗,我要让他们连盗文也看不到!!!

我以前真的是脾气太好了,但是这一次我真的无法忍受了,我的订阅短短两三天之内缩到了上两章的三分之一,他们这是把我往绝路里逼!!!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劳资TMD不­干­了!!!凭什么我辛辛苦苦码字他们轻轻松松盗文,最后我还落不下一丝好!!!

这个世道真是你不狠一点儿人家就踩着你的脑袋往上走,我不要再好声好气了,我不­干­了!!!

我现在不狠一点,以后连宽容的机会都没有!!!

从今天开始我会搞防盗章节,凭什么买V得读者和那些看盗文的读者一个待遇?我要让他们看不到!!!

攻略幽灵反派【6】+段谨言小剧场

【作者有话说里新增段谨言番外,不是伪更~】

语琪仔细想过,颜步青之所以难以攻略的原因就在于他内心负面情绪太多,不好打动,而这每一次的记忆重现都会增加他内心的怨恨,对她而言是很不利的。

所以目前的当务之急是要通过一些必要的行动阻止他心中怨憎的增加。

所以语琪愣了一瞬之后,并没有放弃,而是当机立断地拉着男孩往厨房跑去。之前她有注意到,一楼的所有窗户都钉得很紧,只有厨房的窗户上的木条只有零星两条,比较容易破坏。

她将小颜步青一把推进厨房,在男人追上他们之前猛地回身关上了厨房的门,然后随手在铁锅里抓起一只锅铲,扑到窗前开始撬那被钉在窗户上的木条。

第一根木条被撬动的时候,厨房房门传来砰得一声巨响,是男人追了过来。

厨房的门并不结实,承受不了几次撞击,男人随时都可能冲进来。语琪咬牙,拼尽全力握紧手中锅铲使劲一撬,木条应声落地。

她松了口气,将小男孩抱起来,低声道,“爬出窗,不要回头,拼命向前跑!”

他一愣之后抓紧窗棂,用尽全力往外爬,很快便翻了出去,落在地上。语琪刚松了口气,一只冰冷的手便按上了她的右肩。

语琪愣了一瞬,在看清窗玻璃反­射­的身影后才放松下来,是颜步青。冷冰冰的阳光淡淡撒在他几乎完美的脸庞上,清俊而雅致。

背后的厨房门传来一声高过一声的撞击声,但是不知为何,紧张恐惧的心情不再,语琪渐渐平静下来,通过玻璃窗和他静静对视。

以两人为原点,周围的景象开始渐渐扭曲、旋转、模糊,最终变成一片虚无的黑暗,所有的声音都逐渐被抽离,像是整个世界只有他们一般。

这次的情况实在不同以往,语琪皱了皱眉,在漆黑一片之中开口,“怎么了?”

没有回应,只是周围的一切缓缓变化,最终定格在二楼右边的房间中。

颜步青的声音这才响起来,带着无法掩饰的疲惫,“你的朋友回来了。”

语琪还未反应过来,就看到他脸­色­剧变,原本就苍白无比的脸孔现在更是惨白得吓人。像是被什么力量所制一般,他身形不稳地倒退几步,手臂无力地扶在窗台上,面上现出痛苦的神­色­,就连映在玻璃上的身形也淡了几分。

愣了一愣,语琪上前两步,带些担忧看向他,“……你还好吧?”她伸出手想要扶他,却只是徒劳地穿过他的手臂。

颜步青并未注意到这些,他整个人都虚弱无力地靠在窗旁的墙壁上,低头看向窗外,死死地盯着树林的边缘处,直到三个人的身影依次缓缓从林中走出。

语琪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看到陈文和舒曼的身影,以及一个身着道袍头戴道冠的中年人。

即使距离隔得不近,远远望去也觉得那道士身上自有一种浩然正气,或者换个说法,这就是所谓的仙风道骨。

如果放在现实生活中,语琪会认为这些道士所谓的法术都只是骗人的伎俩,但是这却是一部小说,而且还是灵异­性­质的——怨灵都有了,出现个有点儿本事的道士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颜步青的第一个举动不是逃跑,而是伸出右手,死死地卡住她的脖颈。

语琪可以感觉得到,他冷冰冰的手指掐在自己脖子上,指尖深深陷入皮肤——他并没有半分手软。

漆黑的双眸漂亮却空洞,他虽然卡着她的脖子,却没有施舍给她半分目光,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房门外的楼梯口处。

语琪微微动了动,调整了一个让呼吸通畅些的姿势,平静地等待着那三个人的到来。

只要稍微冷静下来思考一番,便能知道他的目的在于把自己当做人质,从而得到逃脱的机会——颜步青不愧为反派,这段日子下来两人也算是朝夕相处,她也向他表达了足够的善意和好感,但是他就是有本事不念任何情分,在危险到来时毫不犹豫地将她扯来当挡箭牌。

果然如他自己所说,他没有半分感激之心。

不过祸福相依,按照现在的情节发展,倒未必对她没有好处,很多时候,患难更加容易见真情。

颜步青这个人是真正的心硬如石,若他不被逼到真正狼狈的境地,恐怕她付出再多,他也无动于衷。

很快,那个道士便带着陈文和舒曼来到了二楼,他食指中指上夹着一张发黄的符箓,缓缓踱步而来。

颜步青一手仍制住她的脖子,一手将她往前推了推,陈文舒曼两人皆是脸­色­一变,大概是看到语琪的脖颈上凭空出现的指印。

那道士却仿佛能看到颜步青的身形一般,面不改­色­地看着他的方向,“……上呼玉女,收摄不祥……神师杀伐,不避豪强,先杀恶鬼,后斩夜光……”那声音低沉肃穆,仿佛回响在每人的耳旁。

随着他缓缓念出咒文,颜步青的脸­色­愈发苍白,额上也缓缓渗出冷汗来,但是他没有半分退缩,反而卡在语琪脖颈上的手又紧了一分,神情愈发冰冷凌厉。

语琪被他掐得咳嗽了一声,往后仰了仰头。她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越来越多冰冷粘腻的气息自他身上散发出来,带着浓重的怨气和憎恨,缓缓地朝着对面三人逼去。

但同样的,那令人不适的气息散发的越多,他的脸­色­愈难看,像是­精­气被缓缓掏空一般,很快语琪就感觉到后背传来­阴­冷的触感和不轻的重量。

不知道是不是力量透支太过而导致脱力,片刻之后,颜步青动了动手臂,几乎将半身重量压在了她身上。

与此同时,他略带凉意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助我离开这里,否则现在就杀了你。”

语琪无奈,但还是不动声­色­地挪了挪身体,挡在他前面,将右手缓缓伸向背后让他扶着借力。

陈文舒曼两人看不到颜步青,只是有些紧张地朝语琪招手,让她快些过去。

未等她开口回答,那个道士便低声解释道,“她被制住了,脱不开身。”

语琪连忙顺势道,“是的,他现在就掐着我的脖子。”顿了顿,演技颇好地颤声道,“救救我!”

陈文和舒曼闻言面面相觑了片刻,终究还是妥协,“那他要怎样才能放了你?”

……

一刻钟之后,在陈文、舒曼和那位中年道士的注视下,颜步青挟持着语琪缓缓离开了这栋别墅,步入不远处的小树林中。

作者有话要说:学校的网络绝壁有问题,我在家里好好的,一到学校就是各种浏览器故障……拖到现在才更新真是超级抱歉,作为补偿我会在下次更新的时候在这一章的作者有话说里加个小小的番外。

话说我准备明天写出一个番外,一个幽灵的完结章再加上下一个末世故事的开头……不过不要抱太大希望,你们知道的,失败对于我而言才是正常的……如果成功了才比较奇怪。

还有,还有,前天你们的安慰我都看到了!!!好开心的,现在我一点儿也不生气了,你们真是太治愈了!!!爱你们!!!舔你们下巴~~~~~~~

很好,段谨言的小番外我写完了……但是颜步青的完结章还一个字没动……我试试今晚能不能完结掉这个故事……

段谨言小剧场

直到两人婚后,段谨言还是维持着那副温和优雅的面具,从不曾表露出他天­性­中­阴­狠冷酷的一面。

因他一直坚信,自己能够得到语琪的‘喜欢’是因为他装出来的温柔,如果哪一天他不小心泄露了自己的本来面目,她便会离他而去。

只是世事不由人,他越想维持住这温柔的面具,就越有人试图挑衅他。

而那个试图挑衅他的,是语琪最近新聘的助理张俊。

张俊刚从海外留学归来,有文凭有相貌有风度,刚一进公司就俘获了不少女员工的心。

不知道是为了自己的前途还是出自真心,这位助理先生对语琪颇为殷勤,几乎就是在光明正大地追求,仿佛不知她已是有丈夫的人——或许他敢这样做,就是因为知道她的丈夫也是靠着她的关系上位的,所以自持能力相貌都不弱于段谨言的他也生出了这样的野心。

段谨言虽然在公司中是出了名的脾气温和,但说到底他并非真正的良善之辈,有人想踩着他上位,他不可能不反击。

这些年来,他不动声­色­地在语琪身边安置了不少心腹,要把一个没有势力没有根基的小助理扫出公司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不出半月,那位助理先生便在明里暗里的排挤下灰溜溜地递上辞呈,抱着纸盒子离开了公司。

就这样轻轻松松除去了一个竞争者,段谨言十分满意,几乎一整天面上都带着笑容。

语琪也不是傻子,他做了什么她自然都看在眼里。当然,她并不在意他的这些小动作,只要在他寿命终结之前,喜欢的人一直都是她且不去找男主女主的麻烦就行了,其他的她并不关心。

但是段谨言的愉快实在表现得太过明显,她只好将手中的遥控器放下,往背后的枕头上靠了靠,装作不知地问,“今天发生了什么值得高兴的事么?”

他刚洗完澡,正坐在床沿擦头发,闻言转过头来朝她微微一笑,笑容一如既往的清浅柔和。段谨言不愧是段谨言,说起慌来根本面不改­色­,“嗯,谈了好久的一个单子今天签成了。”

语琪同样是演技派,听到这话面上毫无异­色­,只是朝他招招手,“过来。”

“嗯?”段谨言看看她,还是顺从地上了床,温柔地笑了笑,“怎么了?”

语琪挑了挑眉,并不说话,自然而然地从他手中接过毛巾,动作娴熟地抬手帮他擦着湿发。

段谨言愣了愣,有些不自然地侧了侧身体方便她擦,然后不动声­色­地扯过一旁的被子遮住小腿——结婚几年,到现在他仍然不愿让她看到自己腿上的烫伤,就如同他一直不肯摘下伪善的面具,拿真面目面对她。

语琪装作没看到,只轻描淡写地说,“你不喜欢张俊?”

段谨言早已不再是曾经的段谨言,现在的他几乎堪比影帝,听到这个问题毫不紧张,只侧过头来看着她微微笑,“没有,你怎么会这样想?”

语琪瞥他一眼,并不作声,只是继续手中动作,把他的头发擦到半­干­才停下来。

一时之间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沉默,段谨言面上虽依旧如常,心中到底开始有些慌张。语琪定定地看了他片刻,最终只是无奈一笑,凑上去将脑袋轻轻靠在他左肩上,低声道,“你是我丈夫,你不喜欢谁,自然有把他开除的权利。”

段谨言愣了愣,有些迟疑地看向她,“你……知道?”

语琪轻轻一笑,仰起脸在他­唇­角吻了一下,“你不想让我知道,我便永远不知道。”

片刻之后,段谨言抬起手将她搂住,缓缓将下巴抵在她的发顶,仍是有些不敢相信,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你没有生气?”

语琪笑了笑,并不说话,而是伸手抱住他的腰当做了回答。

许久的沉默之后,她听到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低沉而缓慢,不再像年少时那般带着青涩,而是在岁月流逝中变得成熟醇厚,“语琪。”

“嗯?”

“谢谢。”

语琪沉默了片刻,轻声道,“夫妻之间,不必言谢。”

【段段的意思就是谢谢你肯接受这样的我——他永远不会知道,语琪早把他看穿了,所以说,反派们都是大笨蛋!超好骗!】

攻略幽灵反派【7】

攻略幽灵反派【7】

刚一离开舒曼等人的视力范围,颜步青卡在语琪脖子上的右手就无力地滑落下来。

她只感觉到身上一轻,刚才他紧贴着自己的冰冷感觉也随之消失了。

意识到情况不妙,语琪连忙从口袋中掏出一片碎玻璃来,这是她之前在闲暇时磨过棱角的,想不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凭借着那片碎玻璃,她很快就找到了颜步青的身影,他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无力地半跪在地,一只手撑在地上才勉强没有倒下。像是正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他的双眸紧紧阖着,身体一阵一阵地发着抖。

语琪连忙来到他身旁蹲下,“怎么了?”

颜步青似乎将所有力气都拿去对抗痛苦了,手指紧紧扣着地,指甲在泥土上留下四道深深的划痕,清瘦单薄的身体一直在颤抖。

过了许久,他才慢慢平复下来。未等语琪开口询问,他便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力道之大几乎陷入皮­肉­。

语琪吃痛,却没有挣开他的钳制,反而轻声道,“你放心,我不会走。”

颜步青有些吃力地抬起头看她,冰冷空洞的视线紧紧锁住她的眼睛,像是在辨认她是否在说谎一般。

语琪并不作声,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目光平和且带着安抚的意味。

片刻之后,颜步青垂下眼睫,缓缓松开她的手。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走到不远处的一棵树旁,疲惫地靠着树­干­坐下。

语琪走近他,不动声­色­地站在恰好可以替他挡去阳光的位置。

刚才她就注意到了,如果有­阴­云遮蔽了太阳,他的情况就会好些,反之则相反,所以她推测目前因为一些原因,他并不能接触阳光。

颜步青自然不可能感觉不到她的动作,片刻之后,他仰起脸,空洞冰冷的黑眸定定地看着她,显得十分高深莫测。

语琪很清楚这些反派的心理,有的时候你好心去帮他们反得不到回报与感激——比起这个,他们更在意你知道了他们的弱点。

而不凑巧的是,太阳却在此刻缓缓从云后移出,不过短短片刻,阳光便重新蔓延到了各个角落。

语琪无奈,只得动作迅速地将自己的外套脱下递给他,当然,同时也算是间接承认自己看出他此刻惧怕阳光的事。

颜步青神­色­淡淡地接过她的外套挡在面前,“为什么不离开?”

语琪知道,他指的是刚才,她其实有大把的机会转身就跑。

如果此刻面对的是其他人,或许她会用一句“我喜欢你”来回答,但是对于颜步青这样的人来说,这个答案只能更引起他的怀疑——毕竟这几天来,他根本没有什么足以令她爱上自己的言行。

语琪沉默了片刻,才轻轻开口,“我曾经承诺过要帮你。”

颜步青并不是那种轻易可以糊弄的人,他闻言只是似笑非笑地看她,“这个承诺足以让你背叛你的朋友来帮我?”

意料之中,他并不相信这个回答,或许此刻他已经开始朝最坏的方向揣测她的目的了。

语琪叹了口气,缓缓别开脸去,似是十分迷茫一般,“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顿了顿,她有些恍惚地看向他,“我不希望他们有事,但是……我好像也不希望你有事。”

颜步青显然没有预料到会得到这个答案,他愣了一愣,接着缓缓移开了视线。

换做他人来说这句话,他必然不信,但是她却不一样,可以说自从他们第一次相见起,这个女孩便处处与常人不同。

颜步青沉默了片刻,低声道,“那么现在,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顿了顿,他又欲盖弥彰地加上了一句,“放心,我不会对你的朋友如何的。”

语琪自然不可能相信他的后面一句话,他这样的­性­格,怎么可能不反击,宽容大方地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是不信归不信,为了完成任务,她只能毫不犹豫地点头应下,“什么事?”

……

很快夜幕便降临了,周围一切都出乎寻常的寂静,连半声虫鸣都听不到。

颜步青轻轻将外套递还给她,然后扶着树­干­起身,“跟我来。”

语琪挑了挑眉,接过外套穿上,跟在他身后缓缓朝树林深处走去。

同之前几次跟陈文舒曼一起的时候不同,这一次这小树林很快便走到了底,抬眼便可看见月光笼罩之下,不远处一堆堆的绿草野花,鲜活得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

在颜步青将一个位置指给她看后,语琪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你不一起去么?”

他摇摇头,平静地道,“我出不去,只能走到这里。”

语琪看了他一会儿,意识到这句话应该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真的。如果不是这样,他在知道具体位置的情况下大可以自己来做这件事。

只是令她惊讶的是,他竟然毫不隐瞒地告诉她,他无法走出树林,这等于变相地告诉她——如果她出去了就不再回来,他也没有一点办法。

按照颜步青的­性­格而言,他只会百般掩盖这个事实,不可能自己把它说出口,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比如在她身上下了个禁制之类的防止她逃跑。

而现在他这么说,应该只是在试探她。

语琪最不怕的便是这样的试探,她点点头后独自走出了树林,往他说的方向而去。

那是一处十分隐蔽的地方,若不是他事先告知,恐怕她永远也不会注意到这里。

语琪左右看了看,果然看到一截隐于浮土之下的白骨,她作了一番心理准备后缓缓蹲□,脱下外套铺在一旁,然后用手轻轻扫去覆于那白骨上的浮土。

颜步青远远站在树林的边缘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背后紧捏的拳头缓缓松开。

等到语琪捧着用外套裹起的白骨回到他面前时,颜步青的面­色­才终于缓和下来,他抬手轻轻抚上那白惨惨的骨头,­唇­角扬起一个漂亮却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随着他的手拂过之处,白骨竟寸寸坍塌为灰,转瞬之间在夜风之中散去,而他身上那种沉重的冰冷气息则变得极为厚重,语琪单单是站在他身边,都感到了一种无法言喻的寒冷。

月­色­渐渐淡去,乌云遮蔽天空,周围变得黑沉沉一片,仿佛所有的空气都被被粘稠的墨汁所取代。

而在这令人讶异的黑暗中,语琪却感到颜步青轻轻握住了自己的手腕。

冰冷刺骨的感觉让她几乎瞬间甩开他的手,但是她还是忍住了。

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下,颜步青似乎在笑,那种带着无尽冷意的笑。

他轻轻地在她耳畔低声道,“你做得很好,现在,让我们回去见见你的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语琪把魔鬼放出来了……颜颜好可怕QAQ!

这么可怕的男人要让语琪去嫖他真是太残忍了,我看到他第一眼就要吓尿了。

话说我还是没想好要怎么让颜颜爱上语琪……我觉得永远都不可能了……

或许等我大学毕业了,语琪还在勤勤恳恳地嫖着颜颜,然后颜颜依旧无动于衷QAQ

攻略幽灵反派【8】

攻略幽灵反派【8】

颜步青带着她所走过的地方,都弥漫着一种冰冷而粘腻的气息。

仿佛有来自深渊的冷意重重叠叠地缠绕上你的脚踝,一直蔓延到头顶,将你整个人淹没在绝望的泥沼中。

语琪以为自己的意志已经足够坚定,但是如果没有颜步青一直拉着她的手,引着她一步一步往别墅走,她或许也要迷失在这浓重的沉黑气息之中。

跟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相比,现在的他无疑更加强大。

比如此时此刻,他牵着她的手,缓步走在漆黑一片的树林中,即使一言不发,身上已有一种威严的气场,就像是王引着王后,走在通往加冕仪式的红毯之上。

万籁俱静,树叶间的摩挲声许久没有响起,似乎是风也停止了涌动。一片死寂之中,唯一的声响只出自他们脚下,是碎裂的枯叶发出的沙沙声,却只衬得四周更加安静。

很快,他们便回到了别墅。

陈文和舒曼早已在这样浓重的­阴­暗气息中陷入昏迷,那个道士还勉强保持着清醒,只是身体已无法动弹。

他们三人现在都是待宰的牛羊,生死都在颜步青的一念之间。

语琪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种情况下,等待着陈文和舒曼的会是什么。

不论是出于完成任务的目的,还是出于对他们冒险回来营救她的感激,语琪都不希望看到他们出事。

但是如果直截了当地阻止他,以颜步青这样的­性­格,恐怕会将她的阻拦直接划归到背叛的层面,到时只会将情况弄得更加糟糕。

她需要说服他放他们安全离开,又不把自己搭进去——如果面对这个情况的是经验不足的新手恐怕会感到手足无措,但是语琪已经历练多年,在这个行业上可以算作是长老中的长老,应付起来还不算太费心神。

眼看颜步青放开她的手,就要往三人走去,语琪轻声开口,“等一下。”

他略微停顿了一下,轻笑了一声,“嗯?”他的笑意有些冷,带着毫不掩饰的警告意味。

语琪上前一步,试探地握上他的右手,出乎意料,这次竟然没有直接穿过他的手背,而是触摸到了他冰冷光滑的皮肤。她愣了一愣,很快冷静下来,压低声音缓缓道,“打个赌好么,你赢了就随意处置他们,我赢了的话,请放他们离开。”

颜步青反手握住她的手,轻轻笑开,“我说过,不会对你的朋友如何的,你太紧张了。”

语琪自然不可能相信他这话,只是握紧他的手,“答应我,好么?”

颜步青沉默了片刻,最终无奈地答应下来,“打什么赌?”

赌什么也是一个学问,必须要挑一个他认为不可能,但却一定会成功的事情来赌。而颜步青曾被亲生母亲抛弃,恐怕最不信任的就是感情,而舒曼和陈文作为这部小说里的男女主角,最能经得起考验的也是他们之间的感情。

所以,语琪跟他赌,在遇到关乎­性­命的危急之前,舒曼和陈文都会将生还的希望留给对方。

颜步青自然是第一时间就表示了他的不屑,原本他答应跟她打赌时还有些不情愿的意味在,但是现在他近乎是愉悦地接受了这个赌约,似乎已经确定赢得那人是他。

然而最终的结果,自然是语琪赢了。

舒曼和陈文没有辜负她的一番努力,他们都坚守住了自己的爱情,在生死关头选择了自己面对死亡,而让对方有机会活下去。

赌约的结果出来的时候,颜步青陷入了沉默,但出乎意料,他竟遵守了承诺,让舒曼和陈文自梦境之中解脱。

他们从昏迷之中醒来,带些惊悸对视一眼,然后十分有默契地握住对方的手。

语琪用眼神示意他们赶快乘机离开,毕竟颜步青随时可能反悔。

陈文沉默了片刻,当机立断地拉起舒曼就往外走,而舒曼却不愿就这样离开,坚持要带着她一起走。

语琪颇有些无奈,为了让他们安心离开,她轻轻拉起颜步青的手,放到­唇­边轻轻一吻,然后朝他们安抚地笑了笑。

舒曼惊愕地瞪大双眼,仿佛她吻得是一具千年木乃伊,陈文虽然也惊讶,但是反应到底平静许多,很快他便架起那个道士,拉着舒曼迅速离开了。

语琪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树林中,才收回视线,这才发现自己仍握着颜步青的左手,而对方此刻看她的眼神,十分晦暗复杂。

其实她多少能猜到一些他此刻的想法,大概是很不好受的,毕竟舒曼和陈文能为对方做到如此程度,而同他血浓于水的母亲却将他抛弃。

语琪轻叹一口气,抬起另一只手轻覆在他的手背上,“虽然她离开了,但是我会在这里陪你。”

颜步青自然知道她口中的“她”是谁,他闻言定定看了她片刻,却是缓缓移开了视线。

语琪不以为意,只轻轻笑了开,“谢谢你放他们离开。”

颜步青并不作声,只是态度颇为冷淡地将手从她手中抽回,转身走上楼梯,声音低低地传来,“不用刻意讨好我,想走的话现在就可以离开,我不会阻拦。”

语琪当然不可能离开,而是沉默地跟在他身后上了楼。

她走进房间时,颜步青正如往常一般站在窗前,稀薄的月光穿过碎了一半的窗户洒进来,清清冷冷地笼在他线条完美的侧脸上,映衬得他面上表情更加疏淡。

他听到了语琪走进来的声音,却并没有回头,而是目光空洞地看着窗外,身上带着沉重晦暗的­阴­冷气息。

语琪缓缓走上前,从背后轻轻抬手抱住他的腰,然后慢慢将侧脸贴在他清瘦单薄的后背。

周围一片静谧,她没有作声,只是静静地抱着他,即使两人肢体接触的部分传来阵阵冻彻骨髓的冷意,她也没有放手。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有话说:有没有觉得这一章两人的进展很大啊?我似乎看到了成功的曙光!!!只是不知道还有什么情节可以写……能写的似乎都已经写完了我江郎才尽了怎么办QAQ

又到了【妹纸在复旦】的讲座时间,今天讲讲光华楼的猫吧。无论什么时候去光华楼,你都会看到有男生或者女生坐在那里,有时膝头摊一本书,有时则两个人坐着聊天,然后他们的身边往往会有一两只猫慵懒地卧着,根本不怕生,惬意地舔着自己的毛,或者是眯着眼睛享受着人的抚摸,每次看到我都觉得超级和谐的~

其实讲讲是很浪漫啦,像是猫咪咖啡厅什么的……但是我一次都没有尝试过,怕坐久了被蚊子咬……

攻略幽灵反派【9】

攻略幽灵反派【9】

自从那天之后,颜步青身上散发出得­阴­冷粘腻气息愈发沉重粘稠,整个别墅都笼罩在一种­阴­郁晦暗的气氛之中。除此之外,哪怕几百米外晴空如洗,别墅上空也永远覆着厚重的一层铅灰­色­低云,几乎不见天日。

如果长时间身处在这样的环境中,毫无疑问会使人感觉十分压抑,心理素质稍差一些的人便会情绪一日比一日低落,直至最后­精­神崩溃。

语琪虽然心神坚定,但也免不了受其影响。­精­神方面的影响还在其次,最严重的是生理方面。女孩的体质本就不能同男生相比,在这样­阴­暗潮湿的环境中长时间居住,无法接触阳光,又时常因跟颜步青接触而免不了导致寒气入体,如此这般不过一个月下来,她已经很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身体状况的变化。

跟刚来这里时的身体状况完全不同,现在她明显可以感觉到自己­精­神恍惚,早晨起来脑袋经常隐隐发疼,时常胸闷且呼吸不畅,时不时额头和手心便会冒冷汗,整个人都感到疲惫无比。

如果这幅身体是一台机器,那么毫无疑问,它已经到了即将瘫痪崩溃的边缘。

而雪上加霜的是,最近颜步青对她体温的需求却日益增加,经常连着几天把她当成热水袋一样抱着睡上一整晚,往往这样之后,她第二天几乎从早到晚都浑身发冷,脸­色­苍白地几乎跟颜步青没什么差别。

不是不想完成任务,只是这样发展下去,恐怕还未成功就已先成仁。

而就当语琪打算避开颜步青一段日子调养身体的时候,他却出乎意料的开始收敛周身­阴­冷凝重的气息。

语琪感到好受许多的同时也为这现象背后所隐藏的信息而由衷欣慰,他肯改变就说明至少此刻他是对她抱有好感的,这也代表完成任务的日子会很快到来。

而更令她感到惊讶的是,接下来的几天,别墅上空厚重的­阴­云竟在缓缓散开,许久未见的阳光重新撒入室内,驱走了潮湿与寒意,房间内温暖明亮地让人心间发软。

­干­净温暖的空气,明亮柔和的阳光,都是人类所向往的。但是语琪很清楚,这绝对不是一个适合幽灵的环境。

事实也的确如此:她的气­色­一天天地变好,但颜步青的脸­色­却是一天比一天苍白。

而且很奇怪的是,他开始有意地避开她,语琪在连着两天没有看到他的身影后决定主动去找他,只是她找遍了一楼和二楼的所有房间都不见他的踪影。

那么只剩下阁楼这一个可能了。

语琪翻出一个老旧的木梯搭在阁楼入口,小心地爬上去,轻轻推开活动木板,适应了一下阁楼的昏暗光线才缓缓爬进去。

阁楼似乎没有窗户,也没有任何通风口,可以想见这里大概是除了一楼的储物室以外,整个别墅此刻最­阴­暗的地方了。

她小心翼翼地在漆黑一片之中摸索着前行,触手所及皆是厚厚的灰尘,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不适的潮湿­阴­冷的气味。

即使足够谨慎,在什么都看不见的情况下她还是不小心碰倒了一个木凳,砰的一声回响在寂静的阁楼中,显得尤为突兀。

语琪愣了一愣,刚想蹲□去扶凳子,就听到颜步青的声音低低响起,不再像以前那样出现在脑海,而是真真切切地在耳畔回响。

跟这几天他所作出的让步与牺牲完全相反,此刻他的语气充满了冷淡和疏离,是那种仿佛对待陌生人一般的态度,“你上来做什么?”

她缓缓放开手中的木凳,站起身来,声音平和地道,“我担心你。”

回忆着刚才声音发出的地方,语琪辨别了一下方向,缓缓朝颜步青走去。

“别过来。”就在她越靠越近的时候,他终于开口,“我控制不了力量。”

可惜为时已晚,她伸出的左手已经触碰到了他的右手臂,或许是将骤然得到的巨大力量都压制在体内的原因,他的体表皮肤冷到几乎可以冻伤人的地步。

而即使忍耐力再强,语琪也在反应过来之前便因痛收回了手。

但压制在他体内的­阴­寒气息却因终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而猛地溢出,像是无比强大的电流在瞬间便顺着她的手臂蔓延到全身。

那是一种极致的寒冷,冷到足以冻伤灵魂。

语琪只感到喉头一甜,浑身血管似是一寸寸地凝结成冰,四肢麻木而僵硬,根本不受大脑控制。双膝一软,她无法自制地跪倒在地,张嘴便吐出一口鲜血来。

颜步青似乎也在这样的变故之前愣住了,下意识地伸手来扶她,好在伸到一半总算反应过来,猛地收回手去。

过了许久,语琪才渐渐缓过来,只是却止不住地咳嗽,几乎咳得撕心裂肺,仿佛要将五脏六腑全都咳出来一般。

颜步青沉默了片刻,声音低沉地缓缓道,“……抱歉。”

语琪愣了愣,捂着嘴仰起脸看向他的方向,却只见一片漆黑。深吸一口气,她尽力将咳嗽压下,哑着嗓子轻声道,“不,是我的错,我太莽撞。”话音未落,便又忍不住地咳嗽起来。

一时间寂静无比的阁楼上,只听到她压抑的咳嗽声在回荡。

半响,颜步青忍不住道,“你……没事吧?”

语琪虽仍觉得喉中腥甜,却忍不住在一片漆黑中笑起来,想不到他平日里一副­阴­冷而令人畏惧的样子,竟也会有这样不安的时候,可见他并没有如他所说一般毫无感情。

而当一个男人对异­性­同时抱有好感和愧疚的时候,是很容易动心的。这时候的态度很重要,既不能表现得若无其事让他觉得你没有受到什么严重的伤害,也不能过度抱怨使得他的愧疚变成恼怒。

所以语琪努力压下喉间不适,哑着嗓子轻咳道,“……没关系。”顿了顿,又轻声道,“跟我一起下楼好么?我们一起研究一下怎么控制你的力量。”

颜步青并没有立刻回答,片刻之后,他淡淡地开口,“你就不怕被我弄死?”同这话的内容不同,他的语气和声音都很平和,那种近乎温柔的平和。

语琪的声音还带着些微的嘶哑,但是她却轻轻笑起来,“你不会的。”顿了顿,她认真而坚定地缓缓道,“我相信你。”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嫖幽灵反派完结+末世故事开启,如果我腿伤恢复得不错有­精­力的话会加个小小的剧场放在作者有话说里,爱你们~

好像看到有人问食物和水的问题,日哥哥说的果然不错,读者都是薄情的,你写了什么她们永远不会记得QAQ……怀着悲伤且沉重的心情,我给你们来个原文黏贴——“好在他们早就做好了在这里短住几日的准备,食物和水都准备地充分。”而且就算没有这句话……正常人家里都会备点粮食的,我家就一大堆零食,何况那么一个偏僻的别墅不可能天天出去买菜,一些储存食物还是很丰富的——想想那些末世爆发后几十年的小说电影吧,那些幸存者都能在别墅里翻出吃得为什么语琪不行。至于水……别管那么多,当他们带的比较多喝的比较省就行了,大不了你们想象一下后院还有口井,当然这种设定再挫不过。

很好,又到了【妹纸在复旦】时间,今天让本作者来手把手教你们如何扭到膝盖……是的膝盖!那些扭到脚的蠢货实在是太弱了,比劳资差远了!首先第一步,去上太极拳课,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总之总有一天你会像我一样扭到膝盖……整个膝盖骨瞬间移位,然后这时候你要立刻站起来是的站起来,脱臼了得膝盖骨会自动移回原位,你以为这样就完了么……不,你会很痛,膝盖会很痛,摆什么姿势都会痛……然后你就可以光明正大请假回来码字更文了……

妈蛋那些看完以后笑出来得给我拉出去斩了!!!劳资都受伤了你们还有脸笑!!!快哭着来安慰我!!!我TMD都重伤了!!!!!!!!!!!!

话说你们都不爱我!!!我这几天是日更的节奏啊,结果你们留言一天比一天少,这是在打我的脸么?!我一生气就离家出走了哦!

攻略幽灵反派【完】+攻略反派之末世险途【1】

那一团浓烈而粘稠的黑­色­气息像是训练有素的凶兽一般匍匐着朝她逼近,­阴­冷粘腻的感觉随着距离的拉近而愈加清晰。

就在即将触碰到语琪雪白的裙摆之时,那宛若墨汁般粘稠的黑影却迅捷如闪电地往后退去,直至房间的角落才缓缓停下。

而角落之中那个修长的人影则一动不动地站着,那团粘腻而­阴­冷的气息就像是黑­色­的潮水在他脚下缓缓流淌,又像是恭敬的臣子在王的脚下顶礼膜拜……

颜步青神­色­淡淡地立在角落中,他的半张脸隐在­阴­影里让人看不清晰,而另外半张脸则在阳光的勾勒下显得柔和平静,完美的脸部线条清冷俊秀得像是不染尘埃的料峭雪山。随着时间缓缓流逝,那团黑气逐渐被他收回体内,缓缓淡去。

房间内重归平静。

语琪坐在靠窗的扶手木椅上,肩上披了一条略显老旧却依旧柔软的薄毯,­唇­角挂着清浅的微笑,安静而专注地看着他。

漂亮却带着几分虚弱气­色­的女孩,在淡而柔软的阳光之下以这样等待的姿态安静地凝望,是任何一个男人或者男孩都难以拒绝的景象。

颜步青偏过头来看她的时候,也免不了愣了一愣,但很快他便恢复了平静淡然的神­色­。

语琪微微一笑,紧了紧身上薄毯站起来,缓缓朝他走去,­唇­角的笑意平和而温柔,“你控制地很完美。”顿了顿,她又轻声道,“我说过,你一定可以做到。”

漆黑的眼底划过一道浅浅的笑意,他朝她缓缓伸出手,像是在邀请她共赴一场盛大的舞会。语琪一怔,忍不住笑起来,然而未等她的手触到他的指尖,一股腥甜之气便猛地涌上喉间,她猛地收回手捂住嘴,压抑地咳嗽起来。

颜步青愣了愣,连忙上前扶住她。经过这些日子,他对力量的控制已经臻于完美,这样的触碰再也不会伤到她。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次意外给她的身体留下了不可逆转的伤害,这几天她一直时不时地咳嗽,脸­色­愈来愈苍白,身形也越发清瘦,本就没多少­肉­的脸又削瘦许多,几乎只剩巴掌大小。

此时此刻,她像是不愿被他看到自己的狼狈一般将脸都埋入了他胸前,单薄的身躯随着咳嗽而微微颤抖,脆弱苍白地像是纸人一般。

过了许久,她终于平复了下来,缓缓从他怀中直起身来。苍白削瘦的脸颊旁带着病态的绯红,使她整个人看上去异常虚弱。即使如此,她却仍旧朝他缓缓绽开一个笑容,伸手轻轻握住他放于自己肩上的右手,低声道,“我没事。”

说罢她轻轻退开一步,微笑着朝他优雅地伸出左手,轻轻巧巧地问,“我们重新来过?”

颜步青皱眉看着她,握住她的左手将她拉回身侧,神­色­严肃地将她的右手从她的背后拉出来。

白皙柔­嫩­的手掌之上,那一抹暗­色­嫣红显得尤为突兀刺眼。他微微沉下脸去,抬眼看向她,漆黑深邃的眸中带着罕见的严厉,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语琪和他对视片刻,缓缓地垂下视线。

颜步青沉默了片刻,将她轻轻拥入怀中。

日子一天天过去,语琪开始变得嗜睡,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即使是醒来也提不起多少­精­神,只觉得脑中浑浑噩噩的一片。

她知道,这幅身体已濒临极限,撑不了多久了。

而颜步青显然也知道这个事实,但两人都十分默契地没有开口。只是每次从昏睡中醒来,她都能第一时间看到他,有时他安静地独自一人站在窗前往外看,有时他就躺在自己身边盯着她怔怔出神。

又一次昏昏沉沉地睁开眼时,她看到他侧躺在自己身边,似乎正在出神,并未察觉到她的醒来。那双平日空洞冷漠的黑眸之中此刻含着淡淡的茫然,带着几丝脆弱的意味。

语琪这才意识到,这个男人同多年之前那个瑟缩在墙角的黑发男孩是同一个人。或许这些年来,他从未真正地摆脱过那些恐惧,哪怕外在如何冷酷残忍,内里还是那个无措的小男孩,害怕失去,也害怕黑暗。

而人生对他真正残忍——他害怕黑暗,命运却让他毫无选择地成为了黑暗的一部分,他害怕失去,但却不可避免地一次又一次地失去仅有的一切。

轻声叹了口气,她缓缓抬手抚上他的脸颊,柔软的指腹沿着他侧脸的线条轻轻摩挲着,仿佛无比眷恋。

颜步青放空的眼神渐渐有了焦距,他回过神来,定定看着她的脸。片刻之后,他伸手按在她的手背上,将她的手轻轻握住。

以前她的手总是要比他温暖得多,带着鲜活的热度,但是现在,她的指尖几乎与他一般冰冷,带着沉沉的死气。

颜步青神­色­复杂地垂下眼睫,眸­色­微微一沉。

语琪轻轻地反转手腕,与他十指交握,声音轻缓却残忍地道,“我活不了多久了。”

他苍白而修长的五指无意识地一紧,攥得她指骨生疼。

语琪淡淡地看着自己手背上被他压出的红印,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继续说下去,声音愈加低缓柔和,“有一件事,如果现在不说,可能就永远没有机会说了。”

他缓缓抬起眼看她,暗­色­瞳仁愈发空洞深邃,显得十分麻木,只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悲恸藏在黑眸深处。

语琪抬起头同他对视,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好一会儿才轻轻开口,“我似乎……有些喜欢你。”

与其他反派不同的是,颜步青并没有多么惊讶,他只是平静地移开视线,淡淡地点点头。

见告白似乎并没有起到应有的效果,语琪只好再接再厉。她伸手轻轻抱住他的腰,缓缓将侧脸贴在他没有心跳却依旧坚实可靠的胸前,声音轻软得近乎祈求,“我当你的女朋友好不好?只当几天……”

他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揽住她的肩膀,眸­色­暗沉地望着窗外。明亮的阳光透过仅剩的玻璃直直照入他晦暗难辨的瞳孔之中,却没有激起一星半点的亮光。

片刻之后,语琪听到他的声音低低地从头顶传来,“好。”语调沉沉的,不辨喜怒。

听到这个字,语琪放松下来,任由浓浓的困倦之意席卷而来。

迷迷糊糊之中,她依稀听到颜步青在低声说话。

“昨天院中开了一朵白­色­野花,你应该会喜欢……”

未听到下半句,她便支撑不过地沉沉睡去。

这一睡不知又睡了多久,再次费力地睁开双眸时,稀疏淡薄的阳光照入眼眶,带着些些缕缕的冷意,似乎是薄暮时分。

颜步青独自一人站在窗前,不知在想些什么。似是听到了声音,他缓缓转过头来,对上语琪的视线时愣了一愣。

她微微一笑,仰着脸看他缓缓走来,“那朵白­色­野花呢?”

闻言颜步青的脚步滞了一滞,他轻皱起眉,移开视线,低低道,“……谢了。”

语琪本是为了调节气氛才提起这个的,谁想到会听到这个答案,一时之间她不知该说什么。

沉默了片刻,她缓缓坐起身,却在下床的时候猛地感到一阵晕眩,双腿一软便要往地上栽去,幸亏颜步青伸手扶住了她。

等了好一会儿,那股晕眩感才缓缓退去。颜步青扶着她在窗边的扶手椅上坐下,在她身边缓缓蹲下,漆黑幽邃的双眸定定地看着她。

似乎是这幅身体到了残烛将尽的时刻,语琪只觉得走了这几步路便耗尽了所有的体力,累得只想就此睡去,不再醒来。但是任务还未完成,她只得强撑着­精­神笑了笑,有些费劲地抬起手腕。

颜步青接过她的手按在自己脸颊上,声音哑哑地开了口,“你睡了很久。”

她微微笑着,声音十分轻柔,“抱歉……我很想睁开眼睛,但总是觉得好累,眼皮又好重。”

颜步青缓缓站起身,绕到她椅子背后,将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语琪有些茫然地想回头看他,却被他制止。然而下一秒,窗外光秃秃的泥土上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一堆堆碧茵茵的草丛,转瞬之间院中便像是被柔软的绿­色­地毯所覆盖,其上缀着星星点点的朵朵白花,细碎的花瓣在微风吹拂下轻轻抖动。

轻风拂过草地,掠向不远处的树林。风过之处,枯朽的树­干­抽出­嫩­绿枝桠,眨眼间便一树花开,簇拥成雪­色­花海。

荒地覆上碧草,枯木绽满繁花,一切都美好得宛如梦境。

语琪愣了许久,才回过神来,微微偏了偏头,将侧脸贴上他放在自己肩头的手,轻轻蹭了蹭,似是颇满足地微笑。

沉重的疲惫感一波波涌来,她极力强撑,声音却愈来愈低,“谢谢,这是我所见过最美的……”最后两个字无声地消弭于她的­唇­间。

颜步青握住她肩膀的手紧了一紧,然而她却毫无所觉,头无力地低垂下去。

颜步青怔怔地低下头去,愣了许久才缓缓抬手去探她的鼻息。

暖融融的轻风拂起她的黑发,缠绵无比地绕上他的手腕,然而指尖却感觉不到她的半丝气息。

颜步青艰难地将手收回来,茫然地看向窗外那似海繁花。他以为自己不曾动心,以为可以像以往一般毫无所动地看着她走向死亡。

但是他高估了自己的冷漠,也低估了她的影响力。

其实他一直在等待,等待她背叛的那一刻。在挟持她作为要挟的时候,在违背承诺试图杀掉她朋友的时候,在不顾她的身体硬行抱着她睡觉的时候,在很多很多个瞬间,她都有理由转身离开……但是她没有。

而不知从何时开始,这个女孩不曾改变的微笑对他而言,早已不是沿途那无关紧要的风景,只是他直到现在才明白。

【嫖幽灵反派,完】

【嫖反派之末世险途】的人物介绍在作者有话说里记得看~~~~~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有话说:下一章故事背景是末世,要嫖的是末世降临十五年后以残忍的­性­格、极深的城府、狠绝的手段、诡谲的作战方式、强悍无比的身手和卓越的统帅力闻名的传说人物,最大的幸存者基地的领导人——萧奕。

话说这一章很肥美有没有!!!快夸奖我!!!这样勤奋努力又萌的作者真是打着灯笼也难找!!!我被自己深深感动了!!!

话说看到有妹纸说不留言是因为我不回复留言……你好狠的心!我不是不想啊是不能啊真的没有那么多时间嘤嘤……以前有时间的时候我真的是一条一条回的,要知道我从来不是那种高高在上冷艳高贵的作者啊我很好调戏很好养的QAQ……

卧槽腿好疼……膝盖那儿肿起来好大一块儿,感觉像是韧带拉伤……现在走路一瘸一瘸的好难看QAQ】

接下来是一天一度的【妹纸在复旦】时间——今天来讲讲考古与人类课上听到的故事——有个学长被称为“网坠王子”,为什么?因为他收集了一千多个网坠,就是那种放在渔网上让网沉下去的小石头,然后麻烦的事情来了,每个石头都要做记录然后绘图,那是一个很繁重的工作,这网坠小王子不要太痛苦哦,他后悔死了,每天一边做记录画图一边趁没人的时候把收集来得网坠又偷偷摸摸扔掉,每天扔每天扔……结果大家觉得不对啊,怎么网坠越来越少啊……所以他终于被导师发现了……然后你们知道他的后果的,他被勒令把所有丢掉的网坠找回来……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自作自受!

攻略反派之末世险途【1】

语琪醒来的时候,初始地点并不在千篇一律的床上,甚至不在房间里或者街道上,而在一个密封得十分严密的玻璃罩中,且她意识到,自己身上穿着一种奇特的白­色­棉质连体服。

饶是见多识广,她也不免愣了愣后才开始整理脑中的资料。

片刻之后,语琪了解了自己目前的状况。

这是一本背景为末世的小说,设定类似于生化危机,而她所要扮演的何语琪就是像爱丽丝一样的人形兵器。只不过不同的是,爱丽丝是摧毁伞公司的英雄,而何语琪则在制造出病毒的组织毁灭后将强悍的武力作为在末世横行的依仗,将他人生命视作草芥。

这倒是她从未体验过得身份,以前扮演的恶毒女配再如何恶毒也在心眼上,而这个却是体现在武力上。

这样也好,虽然在这一行­干­了许多年,但是她其实并没有多少机会练习身手,寥寥几次的经历也只不过让她比普通女孩多会几招防身术罢了,在危机重重的末世并不足以自保。但何语琪却是组织所培养出来的三个初代体之一,算是所有实验体中身手最好破坏力最强悍的一批,应付末世会容易许多。

明白了自己目前的处境,语琪开始整理其他资料——在这部小说里,男女主角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在人心险恶的末世之中,他们相互扶持着为生存而挣扎。

相较其他末世小说而言,这本比较真实,没有所谓的随身空间或是什么异能,在揭露人­性­黑暗的同时也展现了人­性­美好的一面。

即使身手再好,何语琪也顶多算是一个­精­英怪,比不上这部小说中真正的反派BOSS——萧奕。

在病毒爆发、末世降临十五年后,一个代号为E的幸存者基地悄然崛起,在短短数年之间便发展为国内最大的基地,享有最充足的物资和最先进的武装力量。而一手创建它的,便是萧奕。

这个男人的过去像谜一般不可追溯,自从出现在人们视线中,他便以残忍的­性­格、极深的城府、狠绝的手段、诡谲的作战方式、强悍无比的身手和卓越的统帅力而闻名。没人知道他一身的本领从何而来,但无可否认的是,他在荒芜的末世缔造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强大帝国,创造了一个无法超越的神话。

与其他给幸存者提供庇护的基地不同,他所创建的E基地从不给人们提供保护,只接纳具有优秀战斗力的幸存者或是各个领域最顶尖的人才,对于老弱­妇­孺通通漠视,从不给予半分关照。除此之外,萧奕甚至数次率领着部下从其他基地掠夺物资与装备,肆意夺走他人生的希望,可谓十分不择手段。

而真相是,萧奕也是组织所培养出来的实验体之一。何语琪是武力最强悍的初代体,他则是脑域激活度最高的第九代实验体,也是最后一代实验体。

组织在制造出初代体的时候就已经发现矛盾之处,实验体的武力和智力是成反比的,初代体的破坏力大但是只懂得死板地执行任务,无法达到他们的要求,于是接连又有了二代体三代体等。

直到萧奕这一批实验体出现的时候,他们的脑域激活度已经达到了人类的极限,且也超过了组织所能控制的极限。组织亲手创造出了恶魔,却没有能力封印他们,最终毁灭于两个九代体的联手之下。

而语琪穿来的时间十分巧妙,正是两个九代体联手将实验基地的安全系统摧毁的时刻。

束缚实验体的安全系统不再运行,意味着恶魔的封印已经消失,组织上上下下数百工作人员和科研人员即将被千百个失去理智的失败实验品撕咬成无数­肉­块。

困住失败实验体的安全系统级别最低,所以最先崩溃,而九代体到初代体的危险系数与级别是依次递增的,在红­色­警报足足响了五分钟后,语琪身前的玻璃罩才缓缓打开。

按照资料记载,安全系统崩溃后的一个小时后实验基地会永久关闭,所以在剩下的五十五分钟内,她必须找到萧奕并把他带出基地。

她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地下七层,而萧奕却在地下十五层,基地的核心控制地。

当玻璃罩刚移到一半的时候,语琪便猛地从中跃出,率先朝外跑去。

依靠着这幅身体的无限潜能,她很快便突破了重重阻碍,来到了地下十五层。

银白­色­通道中不停闪烁着警报的红光,刺耳的警报声嗡嗡长鸣,语琪却视若无睹地快步踏着纤尘无染的金属地面走进基地的核心数据控制室。

空旷的大厅中央,三维立体数据库上无数闪烁着绿芒的数字和字母交替闪现,而在它旁边的一块白­色­的平台上,有两个同样穿着白­色­棉质连体服的十一二岁的孩子。

是的,目前末世刚刚降临,离E基地的建立还有十五年的时间。换言之,现在的萧奕,还不是一个伟大而可怕的传说,他只是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组织的第九代杰作。

语琪设想过许多状况,包括她赶到时萧奕已经离开,或者他被那些失去理智的失败体所伤等等,但是她从未想到过会看到这一幕。

一滩触目惊心的暗血在冷白的平台之上缓缓蔓延开来,金发碧眼的女孩瞳孔涣散地仰躺着,柔­嫩­的脖颈中央敞着一个豁开的狰狞血口,此刻正汩汩地往外冒着血泡。

半跪在她身旁的男孩手旁是一根染血的金属片,白皙秀气的脸颊上还残留着从女孩喉咙中溅出的血迹,但是从他的神情中却看不出任何冷酷残忍的意味,甚至此时此刻,他半掩在墨玉般黑发下的面孔稚­嫩­而清秀,在不染尘埃的白­色­连体服映衬下显得十分纯洁美好,像是安静地跪在神座之前的虔诚信徒。

虽然这样说有些俗,但事实的确如此,他虽有一颗恶魔般的心脏,却也拥有一副宛如天使的皮囊。

经历过的事太多,语琪自然知道他这么做的用意。一山不容二虎,他们两个的智力都是世界顶尖水平且不分上下,即使现在不除掉对方,总有一天他们会再次站在对立面上。

理解他在去除后患是一件事,但是赞同又是另一件事。语琪轻轻皱了皱眉,缓步走上前,“大约还有四十分钟,出口就会永远关闭。”

萧奕缓缓地站起身,从女孩的尸体旁漠然地绕过,他的一举一动都仿佛都经过最­精­密的计算,每一个动作都优雅完美得堪比欧洲中世纪的贵族。他最后低头望了一眼地上的女孩,冷静地偏头看向她,“是三十八分二十五秒。”

未等语琪开口,他便继续道,“达成一个合作如何,初代体?我负责算出离开的最短路径,而你负责开辟道路,这样我们双方的存活几率都可以提升到八成以上。”

作者有话要说:我昨天研究了许多打斗视频和写到打斗片段的小说,本来已经颇有心得,甚至这一章洋洋洒洒地写出了四千多字,但是最后一看,发现那些打斗的片段不算太幼稚但也真心没多好看,就是为了打斗而打斗,毫无内容。然后我猛然醒悟自己的重点并非在写武打片,我这个是走攻心路线的啊混蛋!所以含泪删掉了大概一页的内容,浓缩为了一句话——突破了重重阻碍,来到了地下十五层。

好心疼啊一整天的努力就这样报废了!!!

另可怜的作者腿还是没好啊,看有妹纸说贴狗皮膏药有用我去买了一盒,三四十块钱五张膏药好贵啊我要写一千多字才能赚回来啊QAQ不过一分价钱一分货,它真的有效果诶!!!

作者去钻被窝了,然后三点起来上课,上完课就能回家啦哈哈哈哈哈!

大家国庆节快乐啊!在外边花天酒地的时候不要忘了苦逼兮兮地伤残在家的我啊!!!

攻略反派之末世险途【2】

语琪独自一人从地下七层到地下十五层也不过用了十七分钟左右,若是带着萧奕从他算出的最短路径离开,那么毫无疑问,在基地出口关闭前离开是完全没问题的。

所以她并没有为省时间而二话不说地答应他的提议,而是冷静地蹲□,平视着他的眼睛,毫不留情地道,“如果我追求的是你所谓的生存几率,那么我在脱身之后就不会冒险下到这里来。”

语琪并没有采用以往的柔情攻势和百依百顺策略,因为萧奕跟以前的反派十分不同,他冷静理智地几乎像是个人形计算机,如果立刻答应他的提议,只会让他把她的行为归结为【正确地选择了最优方案】,而不会因此对她增长半点好感。

以前攻略反派的策略归结起来就是感动他们,而现在面对萧奕,她所要做得远远不止这些——他从小接受的思想灌输与毫无人­性­的训练几乎完全磨灭了他作为一个人类所应该拥有的最基本的情感,如今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利益最大化或者仅仅是因为那是最优方案,毫不掺杂任何个人情绪。

换言之,跟十五年后那个极懂得掌控人心的男人不同,现在的他在拥有超高智商的同时情商却十分低,而她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扭转他近乎病态的价值观,让他明白一个人在下决策的时候要考虑的事不仅仅是利益最优化,还有许多许多其他的因素,比如感情。

继毫不客气的反驳之后,语琪放缓了语气,开始大打感情牌,“我完全可以只顾自己离开,那样的话或许现在我已经在基地之外,但是萧奕,我们出生自同一个培养舱,我看着你长大,甚至你的基础体术训练一开始也是由我负责的,你就像是我的弟弟一样。我来这里找你是因为我担心你,和你是否能在最少得时间内做出最正确的方案没有关系。”

萧奕闻言眯起眼睛看她,形状漂亮的薄­唇­轻抿起来,语气平静地重复了一遍她的话,“你担心我——”顿了顿,他不能理解地皱起眉,“为什么?”

还未等她开口,他便迅速移开了视线,快步走向三维立体数据库的放置台,一边调出触摸屏输入指令,一边语速飞快地道,“这个问题以后再讨论,立刻离开这里才是最该优先考虑的事情。”

闪烁着荧荧绿光的数据库瞬间变化,地下基地的模拟数据模型取代了之前无序的字母数字,悬在两人面前缓缓旋转着。

不可否认,挑选一条最适宜的离开路径听起来并不算难,但真要执行起来,却需要把地下基地复杂的构造以及安全系统崩溃可能引起的种种未知危险考虑进去,在数百甚至上千条方案中选取最优的几条,若是换成普通人来完成这个工作,或许需要一整个团队合作进行不少于三天的分析比对。

但是仅仅十几秒之后,萧奕因进行高速计算而习惯­性­眯起的眼睛便缓缓睁开,他快速看向语琪,明显还青涩稚­嫩­的脸上却是份外严肃认真的神情,“刚才的那个提议你是否接受?”

她毫不怀疑刚才他计算的时候也将她的回答纳入了考虑,即使她不同意他必然也有一条甚至数条可以安全离开的通道,而他仍然需要她的唯一理由只是她可以让存活几率提高,哪怕只有一成。

她有些无奈,但还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萧奕淡淡嗯一声,一边率先快步往外走一边语速飞快地偏头跟她交待注意事项。即使现在的他只是一个十二岁的男孩,身骨还是尚未完全发育的纤细单薄,面容也未摆脱这个年纪少年特有的婴儿肥,但是他身上却清晰无比地散发出一种久居上位者才会有的威势,令人下意识地服从。

不可否认,萧奕这个时代最尖端的“人形计算机”所选择的道路的确安全而便捷,一路之上两人只遇到了几只丧尸,被语琪很轻松地就解决掉了。除此之外,他甚至奇迹般的将他们的路线设计得恰好会路过基地的武器库和储存仓却不会增加路程长度。

考虑到未来所遇到最多的会是丧尸,也就是说遭遇最多的是近身战。所以萧奕放弃了具有更大威力的枪械,而选择了不需耗费子弹且相较而言几乎不会发出声音引来丧尸的刀具。

他们在武器库里找出了两件作战服各自换上,又各自翻出了一个军用背包背上。然后萧奕自己选了一把适用于各种用途、偏于携带且结实耐用的多锋折叠刀,它的刀柄是由单块的整木制成,不容易将手磨得起泡,除此之外,即使是手上有汗它也不会打滑。

可以说他很清楚以他的体质和能力只能驾驭这种类型的刀具,但是对于语琪,他却毫不手软地帮她选择了一把月牙型弯式砍刀,并告诉她这种刀可以砍断十分粗的圆木。

当久了身娇­肉­贵的大小姐,语琪在接到那把“能砍断圆木”的砍刀时免不了愣了一愣,但良好的职业素质还是让她很快地适应了自己目前体力型打手的身份,并未多置一喙。

去往储存仓的道路有些难走,萧奕为了节省时间,选择了一条基地用于排水的通道,里面不仅污秽不堪,且漆黑一片没有一丝光亮。这对于两个没有手电筒指南针或者任何工具的人而言,代表着只能扶着管道壁往前走,通过感觉确定前进方向,大致测算脚下走过的距离来确定何时到达目的地。

好在语琪几近逆天的身体素质让她在这样的环境之中仍能如履平地,而萧奕依靠高度激活的脑域则能轻松地判断方向和距离。

这样两个人的配合之下,这短短一段距离应该完全不成问题。但是再完美的程序有时也免不了BUG,即使是萧奕也会在某些时候错误地评判一些事,比如高估他自己的平衡能力和身体素质。

不知道是被什么绊了还是脚下滑到了,萧奕在走到一半之时便重重地摔了一跤,在寂静一片的情况下语琪甚至清晰地听到他不知何处的关节咔擦响了一声。

语琪一愣,连忙停下脚步,“没事吧?”

萧奕没有回答,但听声音似乎是他试图站起来,但却失败了。黑暗之中传来他低低的闷哼声,似乎是很痛,但是他没有抱怨一声。

短暂的沉默过后,她听到他仍带着稚­嫩­的声音在漆黑一片中响起,平静得不可思议,从他的声音中你听不到半丝痛苦,语气冷漠得像是在陈述他人的事情,“是膝盖脱臼。”顿了顿,他语速飞快地继续道,“短时间内我或许不能走动,但是把我丢在这里的话,你无法判断方向和距离,同样不可能走出去。不过为了补偿你,我们的协定可以临时改变一下,我知道组织的解毒剂放置处,如果你想要的话我可以带你去拿。”

萧奕果然不同于平常十一二岁的男孩,他第一时间考虑地不是他的伤,而是如何说服很可能会把自己就此丢下的同行者留下来。先是威胁,后是利诱,虽然陈述的方式仍显稚­嫩­生硬,但无可否认的是,他的反应与应变的确远远超过所有的同龄人以及很多早已成年的人。

除此之外,组织的理论看起来的确非常正确——脑域激活得越多,体质便会越弱。在比正常人的智商高了数倍的同时,他的身体素质也不可避免地降低到了一个极其低下的水准——比如摔一跤也能使膝盖脱臼。

语琪有些哭笑不得,她没有说话,而是­干­脆利落地将军用背包背到前面,然后在萧奕身前蹲下,“时间有限,我背你。”顿了顿,她带有目的­性­地轻声道,“不用担心,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膝盖脱臼那里笑出来的家伙,我讨厌你们!这跟我一点儿关系没有,不要扯到我身上来!

首先感谢一下慷慨大方的妹纸们,你们都是我此生挚爱!!!

谣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09-3008:21:39【野生雷!快快我们来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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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哥俺的嫁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10-0123:59:56【嫁给我嘛,花哥不会要你的!但我爱你啊~】

毛球君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10-0201:49:55【小毛球好可爱快让我揉揉~~~】

话说有一个在我刚开始写文的时候就跟着我的读者,她叫恰恰酱,我叫她恰总。她对我非常非常好,给了我第一颗地雷和第一个手榴弹,留好长的评论给我,为我高考祈祷,然后在我考上复旦的时候比我都高兴。我一直一直很感谢她,那时我就曾经告诉自己,无论以后我的后宫里有多少人,她都是我唯一的皇后娘娘。

然后有一段日子她不再在晋江看文了,我每天刷评论的时候都在暗暗希望能看到她的ID,但是她一直一直没有出现。嫖黑龙是为了讨她欢心写得,而黑龙完结的时候她不在,这种感觉就像是我生了一个孩子,但是孩子出生的时候,它爸爸不在身边。

现在我的嫖反派写到这么长了,我忽然在去看总攻的强则极辱的时候看到了她的留言,是最近留的,然后我很激动地点到她的读者专栏,发现她收藏了我的嫖反派,然后也在这文下面留了好长一个评论说她离开的原因是因为新工作。

我那时好像刚入学校还是怎样,没有看到,自然也没有回复——她可能是以为我不理她了但是不是那样的!!!!!恰总我盼你盼了很久很久!!!!!

如果恰总,你还在看这篇文的话,我想说,我从来没有怪过你的离开,只是有些想你。而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我的皇后娘娘都是你,也只有你。

攻略反派之末世险途【3】

组织当初制造出九代体的时候,唯一考虑的就是如何将他们的脑域开发到极限,并不在乎萧奕的身体是否能承受高度激活的脑域所带来的沉重负担。

举个例子,就像是开发一个新型机时将所有的资金与人力都投资在如何创造出运转速度最快的CPU上,却根本不考虑其他部件是否能承受这样的高转速。

而由于承担着大脑所进行的“超高速运转”,萧奕从出生开始身体就十分羸弱,免疫能力和身体素质总是远远低于同龄人,所以曾有一段时间他每天有一段固定训练时间是拿来进行体术训练的,而那段时间担任指导的就是何语琪。

一段时间下来他的身体素质的确有所增强,但是许多要进行的脑域测试的进程却落下了,组织在衡量了利弊得失后毫不犹豫地停止了他的体术训练,要求他将所有的时间都投入到脑域开发中去。

而现在他的体重甚至比不上同龄女孩,轻的像是只有一副骨架子。在身体素质被强化到极限的语琪看来,他更是几乎没有任何重量。

所以即使是背着他,他们的前进速度也未曾落下,甚至比之前语琪为了照顾他而特意放慢脚步的时候更快了。

不过片刻,安静地伏在她背上的萧奕便声音平静地开了口,“停,就是这里,你摸摸头顶是不是有一块圆形活动盖。”

他选择的是靠近储存仓的一个排水管道维修点,也就是说,如果附近的排水系统出了问题,会有专人打开活动盖下到管道中来进行修理。

语琪抬手摸索了一圈头顶的铁管壁,还用力往上顶了一顶,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萧奕沉默了片刻,“我忘了把由于非直接测量导致的误差算进去,抱歉。你再往前一步试试。”

语琪往前走了一步,抬手推了推头顶,果然将一个圆形的活动盖顶起来了,一线久违的光亮瞬间照进了黝黑的管道内。

她松了口气,先是将背包解下扔上地面,然后双手一撑一按,整个人便无比敏捷地翻了上去,落地时甚至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基地规模最大的储存仓,如果只有语琪一人,面对庞大的储存物资,她必然不知道要拿哪些东西才是最正确的选择,所幸有萧奕。

在衣物方面,为了轻减行装,萧奕只给两人各自选了一套换洗的衣物和一件休息时能保暖的外套,且他特意挑了一种既透气又保暖防水的面料。

对于语琪翻出来的两种睡袋,他选了那看起来似乎便宜一些的人造织物真空棉的,理由是另一种羽绒的若是被弄湿了要晾­干­十分困难。

军用的压缩饼­干­和蒸馏水他拿了不少,当然还有盐块,甚至还有许多管装黄油和脱水­肉­砖,毕竟末世最缺少的大概就是食物了。

除此之外他还翻出来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火柴、蜡烛甚至是­精­制火石、军用手电筒、凝固态的燃料块、针线、液态填空型指南针以及只有一枚硬币大小的β灯,还有一根80cm长的­精­细铜线——据他说这可以用来布置陷阱圈套。

接下来便是一系列的医药用品,包括镇痛药、抗生素、两个不同型号的外科手术刀片、以及各种各样的外伤膏药、医用酒­精­棉甚至是漂白粉——无法烧开水杀菌时漂白粉是最佳选择。

看他自己的背包之中只放了一些轻便的东西,而将许多必需用品都放到了她的背包之中,语琪不禁挑了挑眉,“你就不怕我把这些物资据为己有?”

萧奕抬眼看她一眼,复又垂下浓密的眼睫,动作迅速地将所有东西按类别和需要程度放入背包,冷静地解释,“很多东西你并不会用。”顿了顿,他又道,“而且比起拿走所有的物资独自一人离开,毫无疑问跟我合作你的生存下去的几率会更高。”

语琪失笑,抬手揉了揉他墨玉似的黑发,“其实你不用考虑这么多,我说过不会丢下你,就一定会遵守承诺。”

萧奕拉上背包的拉链,淡淡地道,“承诺是世上最不能信任的东西,远远比不上利益可靠。”顿了顿,他偏了偏头看她,“解毒剂就被放置在不远处,要去拿么?”

他们虽是成功的实验体,但是若是被丧尸抓伤,还是有一定的几率感染上病毒,所以解毒剂是十分必要的,语琪点了点头。

比起刚扭到膝盖时的剧痛而言,现在萧奕已经可以勉强行走了,只是免不了一瘸一拐的。

大约三分钟后,他们便成功地拿到了四支解毒剂,萧奕大概是还想着在排水道中的话,转身将解毒剂递给语琪。

她挑了挑眉,接过来后直接拉开他的背包将解毒剂放了进去,然后将拉链帮他拉上。

萧奕疑惑地转身看她,神情带着罕见的茫然。

语琪笑了笑,伸手摸了摸他柔软的黑发,“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吧,按照你的利益最高理论,即使是为了这几支解毒剂,我也不会轻易地丢下你了。”

萧奕轻抿起薄­唇­,像是遇见了一道难题般得习惯­性­眯起了双眸,平静的声音中带着显而易见的不解,“这对你毫无好处。”

语琪微微一笑,“在很多时候,我们做一些事情并不需要任何好处。”

“为什么?”

她颇有耐心地回答,“因为你更在乎的不是好处,而是那个人。”说罢她亲昵地捏了捏他的脸颊,“懂么?”

萧奕仍是难以理解地皱起双眉,清秀稚­嫩­的脸庞配上这一副老学究遇到学术困难时才会露出的表情显得既不和谐。

明白他的价值观并非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语琪只是笑笑,对他能立刻明白感情是什么并不抱期望。

萧奕确实也没给她惊喜,他十分诚实地摇了摇头,表示他无法理解。

两人再次上路,在大约五分钟后,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了基地。

伴随着阳光而来的,并非是温暖的气息,而是冰冷的杀意,来自两个三代体的杀意。

敢于冒着生命危险挑衅初代体,无非是为了他们从基地带出的物资。只是到底对语琪有所忌惮,他们两人几乎将所有的火力都对准了她,枪声响成一片。

语琪一边解下背包抛向别处,一边在漫天弹幕下猛地矮身就地一滚。这两个动作在瞬间便完成了,几乎令人难以看清,唯一可见的就是她所滚过的土地上所留下的一连串深深的弹孔和被子弹所激起的漫天飞扬的尘土。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女神们的慷慨的投雷!你们都是妹纸的好饲主,摇尾巴求来一发~~~~~

君伶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10-0222:13:38【第一次见你亲爱的~快让我舔舔你~】

诡瞳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10-0222:47:04【同样初次见面,抱住你腰使劲蹭~】

黄桃酸牛­奶­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10-0223:14:17【牛­奶­!不会写长评你还是我的爱妃~蹭你胸~】

阿稚。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10-0223:33:52【饲主大人!使劲蹭你胸~】

木木8023阳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10-0301:27:11【木爷好慷慨QAQ使劲往你怀里钻~】

木木8023阳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10-0301:41:25【一连扔两个真是有钱人!土豪我们交朋友吧!】

失落的猫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10-0301:45:49【又见猫猫!挠你肚皮挠你­肉­垫~蹭~】

我了个小去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10-0304:11:09【抱住小去使劲啃~好喜欢你~】

喃喃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10-0315:52:16【第一次见诶!舔你一脸爱得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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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我最近想写一个关于程序员的文,大概类似于生活大爆炸那样的,四个­性­格不同的程序员(­性­格古怪)加上一个正在上大学的正常软妹之间的故事。

由于这种文肯定是大冷门,数据肯定不会好,所以我准备随便写写,然后就放在这篇文的作者有话说里,你们当调剂品看看就好~类似于【妹纸的复旦】的每日小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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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学历史的我严肃地告诉你们,史诗和音乐都能增加人们对国家或者城邦的认同感和归属感。

所以为了增加你们对萧奕的认同感和归属感……我厚颜无耻地偷来了一首写楚轩(……)的歌词给你们看…因为上次看到有姑娘说萧奕很像楚轩……话说真的像么?

寰宇广阔而你神情冷漠

看似花火只一瞬间的执着

奄奄一息是你走过的回忆

忽明忽现忽近忽远忽如烟

夜雨呜咽啼哭在你耳边

挣扎的眼读你轮回不眷恋

焰火明艳轰鸣在你的心间

不语不言不问不见不怀念

一时无助一瞬糊涂一缕春风拂

一语中的的输一念叛浮屠

前程弥漫纠缠不断雾非雾散乱

手中紧握着伞走向雨以南

安静的天星空就在眼前

前途蜿蜒柳暗花明的局面

鬼魅游离缥渺靠在你的肩

说命说运说势说心说谎言

半生起伏半生孤独半生不言苦

半生冰冷的毒自灵魂植入

义无反顾只为挽留你微笑弧度

白发鱼樵江渚胜人间无数

一生归途一生刻骨一生手中书

一生心思荒芜开出了罂粟

以梦做赌以身做注一心做赌徒

一生无怨落幕一个人的路

攻略反派之末世险途【4】

借着一梭子子弹打完,火力暂停的短短片刻,语琪动作利落地翻身而起,几步冲上那两个三代体作为掩护的小土丘,微微侧身避过其中一人横扫而来的腿,同时伸手像是铁钳一般地抓住他的关节处狠狠一捏。

咔擦一声,膝盖骨碎裂,那人痛嚎出声,语琪却毫不手软地借着惯­性­握住他的小腿骨猛地一拉,将他整个人都拽得往前倒的瞬间抓住他胸前衣服,同时腰部使力,抬起右膝狠狠地顶上他的腰腹处。

肋骨断裂的脆响随之响起,那人惨叫着缩成一团倒向一旁,而语琪则一仰身避过另一个三代体黑洞洞的枪口,腰部和左腿同时用力,瞬间整个人蹬地而起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漂亮后空翻,穿着厚重军靴的右脚脚尖­精­准而大力地踢在他的手腕处。

剧痛导致的脱力之下,原本死死攥在那人手中的枪械被她顺手一拽便脱手了,这还未完,语琪那硬度几可媲美铁块的左脚鞋跟狠狠在他额头上一蹬,借力完成了整个后空翻,稳稳落在地上——她的刀甚至都未出鞘,便将他们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这便是处在人类进化最顶端的初代体的实力。

她的力道控制地十分完美,双脚落在地上时甚至没有溅起一丝尘土。紧裹着身体的黑­色­作战服显得十分­干­脆利落,同时将她窈窕有致的身材曲线勾勒得­性­感无比。

语琪冷冷地看了那两个三代体一眼,并不恋战地转身迈步离开。在黑­色­作战服衬托下她的身影显得高挑颀长,尤其是那两条紧紧裹在作战服下的双腿,更是笔直修长如刀裁一般,充满了力量与美感。

然而她转过身的瞬间,漆黑双瞳却在瞬间收缩——原来来的人不止两个。

刚才不知藏在何处没有现身的同样是个三代体,而在亲眼目睹了自己两个同伴惨状的时候还敢走出来的原因只有一个——

她挟持了萧奕。

锋利的匕首紧紧地抵在他的脖颈上,在阳光下闪烁着森然白光。

她眯起了眼睛,紧紧盯着语琪的一举一动,丝毫不敢松懈,“把枪和刀都放下!不,扔到十米外去!”

语琪默然,她看向萧奕,即使是最脆弱的部位被人用刀刃抵着的时候,他面上的神情也未见一丝一毫的惊恐,仍然冷静淡定得不似凡人。

他对上了语琪的视线后没有表露出分毫乞求她出手救下自己的意思,只是淡淡地移开了视线,低声跟挟持他的女人说了些什么,看样子似乎是在谈条件。

语琪忍不住在内心微笑,果然不愧是萧奕,哪怕是这种时候想的也是自救,连依靠他人的想法都没有。

不过即使完全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语琪也没有因不被信任而产生半分恼怒,她甚至饶有兴趣地站定,看他如何说服那个三代体。

毫无疑问,萧奕的脑域开发度是目前世界最顶尖的,但是自小被限制在基地,并没有过多接触社会使得他只拥有丰富无比的理论,却毫无实战经验,对于人心的把握甚至比不上一些七八岁的小男孩——他们还知道如何撒娇卖萌骗零花钱,萧奕却连如何向别人求救都不懂。

当然,也有可能他并非不懂,只是信任的只有自己。

只是最终他的游说并未成功,那个三代体只是犹豫了一瞬便重新将匕首抵在他的喉咙上,冷笑一声,“谁敢和你合作,九代体?我怎么知道你不会哪天把我算计得去为你送死?”

他们都压低了声音谈话,但是语琪还是依稀能听到一些,闻言忍不住轻笑。

他们都以为被组织创造出来的九代体是个多神乎其神的人物,其实他只是个聪明得过了头的男孩,并非是什么能够吃人的妖魔。在某种程度上而言,他甚至可以算得上天真如白纸。

见语琪笑了,那个三代体颇为紧张地勒着萧奕往后退了一步,抬高音量威胁道,“我说了,把枪和刀都扔掉!”她一边扬声喊,一边将手中匕首又抵紧了些,瞬间萧奕白皙的脖颈上便现出一道细细的红痕。

即使如此,萧奕也只是微微仰了仰头,仍是一副淡淡的样子。

语琪挑了挑眉,一扬手将刚夺来的枪和腰间的刀都抛到了远处,然后朝她和萧奕走去。

只是还未走两步,那三代体就连连叫她停下。

碍于萧奕在她手上,语琪只得停住脚步,无奈地站在原地,摊开双手示意自己并无威胁。

只是她刚刚就是在几秒之内手无寸铁地撂翻了两个三代体,这样的动作显然毫无可信度,那三代体看她的眼神依旧是像在看一个随时会爆炸的氢弹,警惕十足。

就这样紧紧地盯着语琪,她一边挟持着萧奕,一边缓缓地朝被扔在地上的背包挪动。

语琪一直安安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她的动作,没有任何特别的举动。或许是这样让她渐渐放松了绷紧的神经,弯下腰去拿背包的时候,她的匕首微微偏离了萧奕的脖颈。

而这短短的一个瞬间,对于她而言已经足够。

语琪的移动速度实在太快,几乎只见残影。直到她欺近身边之时,那三代体才猛然发觉。

这个三代体显然要比刚才那两个同伴聪明,即使是在这种时刻,也没有下意识地将刀尖对准她,而是狠狠地把匕首朝萧奕捅去。

在这样近的距离下,其实语琪可以很方便地制服她,但是为了能使萧奕多一些心理冲击,她却故意直接伸手握住了那匕首锋利的刀刃。

萧奕很聪明,但他并非无所不知,所以语琪并不担心被他看出自己用手去握刀是故意的行为。

直直刺向他的匕首在语琪的手握上刀刃时猛地顿住,只是即使是再超越常人的体质也不代表刀枪不入,徒手止下匕首去势的结果就是温热的血液溅上三人的脸颊。

萧奕微翘的睫毛缀上了一滴血珠,他下意识地垂下眼睫,却只是让它顺着眼角蜿蜒而下,在近乎苍白的脸颊上蔓延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色­痕迹。

他单薄的身体僵硬了一瞬,然后下意识地抬起眼来看她。

两人视线交汇的一瞬间,语琪安抚地朝他笑了笑,然后猛地反转手腕,借着巧力将匕首轻松地自她手中夺过,另一只手迅速而准确地攥住她的手腕固定住她整条手臂,然后狠狠地对准她的关节处一个肘击,只听喀拉一声脆响之后,痛叫声猛地响起。

语琪微微一笑,仍是拽过她同一条手臂,狠绝无比地卸去了她的肩膀处关节,又猛地抬腿对准最脆弱的侧腰处一个重踢。侧面一排肋骨的断裂声随之响起,与此同时她整个人都被踹得飞了出去,重重撞上基地的大门后才缓缓滑下。

见她气息奄奄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语琪才转回身去看萧奕,伸出没有受伤的左手帮他轻轻抹去脸上的一行血痕。

萧奕面无表情地任她动作,只是怔怔地看着她垂于身旁的右手,以及那顺着指尖缓缓往下滴落的血珠。

片刻之后,他缓缓托起她的右手拉到眼前,声音平静地问,“为什么你愿意和我合作?”顿了顿,他异常认真地抬眼看她,“你难道不怕我算计你?”

语琪缓缓俯□,半跪着同他保持在同一水平线上,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道,“从一开始我就说过,我并不在乎你是否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算出什么或是怎样,我只是不希望你受伤。同样,我跟你合作,并非是我看中了什么你能给我的利益,而只是因为你想要一个合作的关系,而我尊重你的意愿。”

她抬手轻抚他的黑发,像是一个温柔的姐姐,“那么,告诉我——你曾经算计过我么?”

萧奕别开脸,轻轻抿起薄­唇­。

或许是错觉,语琪竟觉得他似乎是有些委屈,她愣了愣之后忍不住笑起来,将他拥进怀中,用未受伤的左手轻轻拍他的后背,“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你不想回答就不用回答了。”

萧奕从小在基地长大,自有记忆以来,工作人员对他做过最亲密的事情不过是握他的手,即使是那样也只是为了抽他的血去化验。所以他从未同人拥抱过,一时之间身体僵硬得像是不久之前刚伏上她背上时一般。

等他慢慢放松下来后,语琪听到他平静的声音闷闷地响起,“……没有。”

语琪险些为他这样的反应而笑出声来,好不容易压下想笑的冲动,她继续轻声问他,“那你以后会算计我么?”

萧奕从她怀中退出来,清秀的双眉紧紧皱起,似是不知道怎么回答。

语琪明白,他自小受的教育就是为了达到最大利益而无所不用其极,还没有做过和以后不做完全是两回事。单单按照他所接收的价值观来看,只要能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算计利用他人并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她并没有期望可以在短短的时间内让他就此改变自己坚持了十多年的价值观,所以看他这幅模样只是理解地笑笑,并不强求。

就在她毫不抱希望之时,萧奕却看了看她仍在滴血的右手,缓缓垂下眼睫,“我尽量不那么做。”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一如既往慷慨的妹纸们!你们太体贴了竟然正正好好排成十个人!跪舔你们裤裆~舔穿它~

阿稚。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10-0322:47:26【饲主饲主我亲爱的饲主~快到我碗里来!使劲敲碗!】

根号三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10-0400:13:01【经常看到你阿三~抱住你的腰使劲乱蹭~】

琦软软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10-0400:29:47【软软!哎呀萌死我了这个名字,埋你肚子~】

木木8023阳扔了一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3-10-0404:30:04【木爷已经慷慨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了QAQ妾身无以为报啊,待我长发及腰,木爷你娶我可好?】

Ivory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10-0404:36:47【嘿亲爱的!又见到你了我裤子都脱了咱上床玩儿去~】

夕阳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10-0405:46:09【夕阳无限好,只是不属于我,使劲往你怀里钻~钻啊钻~】

楼酱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10-0410:00:50【落花时节又逢君啊楼酱,好想你有木有!蹭~】

苏­色­月光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10-0411:53:26【月光舔你脸!使劲舔!舔你一脸爱得口水~】

经年忘年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10-0414:48:33【年年快来当我宠妃~朕今夜就爬你床头了~】

鱼子酱扔了一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3-10-0418:35:38【鱼子酱~快到我的面包里来~夹住你!啃啃啃~】

好像没有了【妹纸在复旦】这个栏目,你们这些小妖­精­留言的热情就不高涨了!

真是愁煞我也!

好吧我勉强能想出一个笑话,也是在专业课上听到的。

这么说吧,有个教授他特别喜欢讲冷笑话,而且他自己还不觉得他在讲笑话,脸上超级严肃认真地跟我们讲猿人,说他们四肢着地是看不到太远的地方的。

一般老师说到这里就结束了,他不­干­,他非得让我们体验一下这个感觉,“这样,你们可以到邯郸路(复旦大学旁边的马路)上试一试,趴在地上爬上一段路就可以感觉得出来,这样是看不见远方的情况的。”天知道我这个脑补帝瞬间就想象出了自己跟个猿猴似的四脚着地在邯郸路上爬的画面,顿时差点笑喷出来,没想到这教授还不放过我们,他继续讲,“不过这个方法有些危险(他还知道危险),这样吧,我教你们一个安全点儿的方法(真心不用我们谁也不想尝试)。你们回到宿舍楼以后就可以立刻趴下来,然后这样子爬回你们的寝室,这样比较安全。”

——————噗!我是真心忍不住了!!!哪有这样的啊!在宿舍楼里趴下来爬着走,人家不得当我们神经病啊!噗!

攻略反派之末世险途【5】

那三个三代体不知从哪里弄到了一辆越野车,就停在不远处的沙丘背面,倒是便宜了语琪和萧奕。

为了掩人耳目,基地建在沙漠之中,如果没有车辆仅靠步行,要从这里走出去只能祈祷奇迹降临。好在他们找到了一辆­性­能不错的越野车,同时还在后备箱里翻出了三桶满满的汽油和十几升蒸馏水。

据萧奕说,这里昼夜温差极大,在白天可达到48度高温,而在夜间却又会降低到15度。而在阳光最烈的正午时分,金属外壳的车内气温会升到一个你绝对无法忍受的高度,所以最明智的决定是在较为凉爽的晚上赶路,在炎热的白天找个­阴­凉的地方休息。

语琪自然是毫无异议,于是在萧奕的指导下,她将车开到了一条早已­干­涸的河床旁停下,将他们的两个睡袋拿出来,搭在河床壁和越野车之间,并各自用岩石块压住,就这样形成了一个简易的蔽身所。

还未来得及歇一口气,萧奕又让她去把身上的黑­色­作战服换掉,理由是在沙漠中穿着轻便宽松的衣物能够在身体和衣料间形成空气层,在白天可以减少□流失,在晚上则可以保暖——说这话的时候他已经换上了那套从储存仓中带出的白­色­长袖运动衫,正坐在越野车的副座上居高临下地对着因刚搬完石块的她。

语琪一时有些无言——他明明知道穿着作战服不应在白天进行体力劳动,却还是生生地看着她搭好睡袋又搬来一堆岩石块后才开口提醒。

但是作为一个输出体力的大头兵,语琪还是再一次无条件地服从了手指也不动一下的狗头军师,­干­脆利落地翻身上车,从自己的背包之中拿出衣服来换上。

换好衣服下了车,只见萧奕背靠着河床壁坐着,正拿着一只不知从何而来的硬铁皮烟盒和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整理着——将从储存仓中带出的火柴一根根截去后半段后包好(语琪猜测这是为了节省体积),并将针线密密地缠绕在火柴梗上,除此之外,他还把一些常用药各自放了几粒在一个小药瓶中,跟指南针和β灯等等之类的东西一起放进那个烟盒。

他做这些事时的表情很认真,修长白皙的手指灵巧地安排着一切。都说专注于一件事物的男人最迷人,而即使目前的萧奕只是个还未长大的男孩,语琪也不得不承认,一脸一丝不苟认真完成工作的他的确是很有魅力。

做完一切后他才意识到语琪就在旁边看着,一时有些愣怔,似是怕她不愿,他语速飞快地解释道,“这个是应急的时候用的,以你的实力其实并不是很需要,当然如果你想要的话,等到以后材料充足的时候我也可以给你做一个。”

语琪在他身边坐下来,沉默了片刻才忍不住偏过头问他,“到现在你还是觉得我是那种会抢你东西的人?”顿了顿,她有些无奈地抬手狠狠揉了揉他整齐柔顺的额发,“不用想那么多也不用解释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事实上,我不但不会抢你的东西,你想要什么也可以尽管跟我说,能力范围内的我会尽量帮你弄来。”

萧奕闻言垂下了眼睫,安静地握着那个铁皮烟盒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伸出左手摊到她面前,轻声道,“把手给我。”

语琪愣了一愣,却仍是顺从地递上了左手。

萧奕无奈地抬头看她一眼,像是一个好脾气的主人看着自家又蠢又笨的宠物的眼神,那是一种带着优越感的包容。他轻叹一口气,提点道,“右手。”

被这样的眼神看过之后,语琪只觉得自己的智商似乎瞬间下降了几个档次,竟然颇配合地立刻收回了左手,将右手递上去,简直跟听话乖顺的大型犬一模一样。

萧奕看她露出这罕见的蠢样,忍不住笑了笑。他眉眼生得极好,是那种­精­致得恰到好处的长相,漂亮却不咄咄逼人,给人一种平和的感觉。若语琪是上帝的话,创造天使时肯定毫不犹豫地选择他的五官和脸作为标准模型,可惜的是他却将这样好的资质浪费了,时常板着一张脸好似小老头。

而这次是语琪第一次看见他笑,虽然只是­唇­角扬起一个米粒大小的弧度,浅淡到不仔细看绝对会忽略的程度,但是却生生改变了他原本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冷静到极致的气质,仿佛一阵春风拂过,千树万树的梨花霎时绽开,也给他总带着机械式冰冷的脸庞添了几分人情味道。

语琪看了他片刻,十分认真地道,“萧奕,以前有没有人说你笑起来很好看?”

他正握着她的手,用酒­精­棉花给她的伤口消毒,闻言微微一愣,淡淡地点点头,“以前一个工作人员这样说过。”

语琪愣了愣,不免有些失望,这一招若是第一次用还不错,第二次第三次效果就不是那么好了。

萧奕从他的背包中翻出一管伤药,挤了一些出来,一边往她的伤口上抹一边偏头看了她一眼。出于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某种原因,他缓缓地继续道,“然后他说为了保证所有决策的绝对­精­密与准确,我需要保持极度的冷静,排除一切个人情绪的­干­扰。”顿了顿,他平静地道,“从那时开始,他们会按时给我注入抑制某些激素分泌的药剂。”

饶是语琪,也想不到他这样超乎常人的冷静背后所隐藏的不为人知的原因。很显然,天生的冷静自持和被迫的冷静完全是两码事,作为一个拥有母­性­情节的女­性­,她实在很难不对他产生同情。

轻叹了口气,她伸出左手揽住他的肩膀,轻轻拍了拍当做抚慰,“以后你什么时候想笑都可以笑,当然,想哭也可以哭。比起什么该死的准确­性­和­精­密­性­,我更希望你能自由地做你自己。”

萧奕将绷带重重叠叠地缠上她的掌心,闻言淡淡嗯了一声,习惯­性­地没有表现出什么神情来。

语琪有些无奈,但也知道有些习惯是一时之间改不过来的——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同样的,想要千日之寒的玄冰融化也非一日之暖。

片刻之后,她收回了被他包扎好的左手,这才想起来他的膝盖也扭伤了,不禁偏过头去看他,“膝盖还疼么?”

作者有话要说:很好,我知道你们很惊讶……我也很惊讶……我竟然双更了?!

不要感谢我,去感谢丧心病狂的木爷吧,是她丧心病狂的催更力度和财大气粗的散财行为迫使我在十二点前疯狂地码出了第二更。

愿上帝保佑你,木爷,阿门~

攻略反派之末世险途【6】

萧奕皱了皱眉,垂下视线看向自己的右腿,声音依旧冷静平稳,“应该是肌腱组织撕裂或者离位了,只是不知道有没有骨折。”

语琪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其中利害,如果是前者还好,除了受伤时的剧痛之外,其他时候只要不刺激膝盖一般不会太疼,静养些日子后即使不能剧烈奔跑起码还能自己走路,但若是后者就麻烦了——不但需要牵引复位和固定包扎,还需要极长的恢复期,且养伤期间几乎不能多加走动,若是没有同伴的话,那么这在危机重重的末世就等于被判了死刑。

虽然她绝不可能丢下他不管,但是说到底她仍是希望不要是后者。

语琪收敛了神­色­,起身在他腿旁蹲下,伸手仔细地探查了一下他右边膝盖,轻皱起眉,“好像有些肿起来了。”

萧奕淡淡嗯一声,面上神情依旧平静如水。他俯□去卷自己的裤管,只是由于刚受伤,膝盖处不能轻易移动,所以看起来不免有些笨拙。

语琪连忙拦住他,伸手帮他将裤管卷到膝盖之上几寸,果然看到那同修长白皙的小腿形成鲜明对比的肿胀膝盖,有些地方还略微有些发青。

萧奕却面不改­色­,伸手颇为熟练地在自己的膝盖上摸了几下,又皱着眉强忍痛楚活动了一下关节,最终下了结论,“没有骨折,是韧带拉伤。”

语琪对于这类伤唯一所知的就是伤后二十四小时内要冷敷,二十四小时以后可以热敷或者贴上一些跌打损伤类的膏药。只是以现在的情况和条件而言,根本不可能找得出冰块,她只有翻身上了越野车,随便找了个装东西的塑料袋出来,倒了些冷水进去,将塑料袋打了个结实的结,做成一个简易版的冷水袋放在他膝盖上。

做完这些后,语琪刚要坐回萧奕身边,却发现他正在费力地将她的背包从远处拉过来。

直到现在,他仍是这样,哪怕在自己十分不方便的时候,也不愿开口向她求助——与其说是他坚强独立,不如说是她依然没有获得他的信任。

语琪叹了口气,却仍是站起身来,把背包拿过来递给他,“要什么?”

萧奕一怔后接过,挪过伤腿搁在背包上,平静地解释道,“抬高一些可以防止它肿得更厉害。”

语琪点点头,看了一圈周围,回过头问他,“还有没有什么需要做的事了?”

他垂下眼睫,摇摇头,“等到太阳落山我们就可以出发了。”顿了顿,又加上一句,“趁现在没事,多休息一下,通宵赶路会很累。”

语琪闻言放松下来,坐回他身边。

似故意似无心,她贴得他很近,两人的肩膀靠着肩膀,可以透过衣料感受到对方的体温。

语琪小心地在不触到他伤腿的情况下从背包中翻出了点压缩饼­干­,取了半片出来递给他。

萧奕同她相贴的身体僵硬了片刻,又缓缓放松下来,他摇摇头,拒绝道,“你吃吧,我不饿。”

就在她试图把‘不饿也要吃一些不然没力气赶路’之类俗套却经典的劝说拿出来用时,他却像是预料到她会说什么一般声音平静地解释,“这些高热量的食物在食用后会耗费许多水分用以消化,所以为节省用水考虑,在我们走出沙漠之前,能少吃就尽量少吃些。”

他这一番科普下来,语琪甚至都有些不好意思吃那半块饼­干­,但拿都拿出来了,再放回去实在是有损颜面,她还是硬着头皮吃了半块,把剩余的塞回了包内。

两人安静地靠着对方坐了不过几分钟,语琪似乎便沉沉睡去,头轻轻一偏,正正好好抵在他的侧额上,这样近的距离,几乎呼吸相交。

同另一个人这样近地接触,萧奕感到有些不自在,但同时随着对方微暖的体温和身上淡淡的馨香传来,却又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酥酥软软的,总觉得心尖有些痒,算不上舒服更不能说难受,是他从未体会过的感受。

其实语琪是故意为之,从科学的角度而言,很多时候两个并不熟悉的人之间,肢体的亲密接触会比语言交流更容易增加彼此之间的亲密感与信任度——这种感觉产生地无声无息,很多时候你自己都并未发觉,但它的确是有效果的。

举个典型的例子,刚刚认识没几天的朋友跟你打招呼时一个从后面笑着揽住你的肩膀,一个仅仅是微笑着说声hi,毫无疑问你会觉得前者更容易亲近。

虽然不知道这一招能在萧奕身上发挥多少作用,但是语琪还是尝试了一下,她本来还想搭配着用上另一招【靠肩膀】的——只要是长得还算过得去的女孩,好似依赖地将头靠在男人们的肩膀上,总会激起他们内心深处或多或少的保护欲。

语琪是想靠这个消除掉自己过于强悍的武力值带给萧奕的女强人形象,好让他不至于对自己生出对姐姐甚至是母亲之类的以依赖为主的感情,只是她有些错估了两人的年龄差距导致的身高差距,最终只能完成头抵头。

维持着同一个动作半天不动弹,语琪不知不觉地便真的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人推醒,萧奕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飞速地说道,“他们找来了,把睡袋和背包拿上,我们立刻离开这里。”

语琪还处在刚刚清醒的时刻,一时之间还未反应过来‘他们’是谁,却在一抬眼时看到数十米远的地方,零零落落的几个“人”在暮­色­的掩映下摇摇晃晃地朝这边走来,姿势僵硬而扭曲,透露着一股子带着死气的诡异。

是丧尸,应该是越野车的发动机所发出的声音将他们引来的,幸亏白天时为找这个河床他们开了一段不短的时间,否则或许会在烈日正高的时候便被他们逼得驾车上路。

基地培养了无数实验体,其中只有百分之几是成功的,由此可知失败后成为丧尸的是怎样一个庞大的数字——不趁着只有几个追上来的时候立刻离开,等到一堆丧尸围上来后,就难以驾车逃脱了。而真到了越野车被丧尸重重包围的时候,无论语琪再怎么能打,也很难护着一个身手不怎么样又扭到了腿的人杀出一个缺口安全离开。

但即使是这样的情况下,语琪也没有下意识地按照他所说的去拿睡袋和背包,她的第一个反应是将萧奕从地上扶起来,或许是因为坐得时间有些久的缘故,他的关节有些僵硬,稍稍移动便感到痛楚。

语琪好不容易帮他登上了离地有些高的越野车副座,这才回过身去猛地将两个睡袋扯了下来,捡起地上的背包一同扔进越野车后座,砰得一声关上车门。

她快步绕过车尾,身手敏捷地跳上车,沾到驾驶座座椅的同时手已经将车钥匙转动,转瞬间便发动了车子,猛地一打方向盘,在扬起一车尾的沙土时甩掉后面逼近的丧尸,飞速地驶离此地。

作者有话要说:有句话说得好,妓|女不能在有兴致时才接客,作者也一样,不能只在有灵感时才写作。

所以我即使卡文开始日更了……看着我跟妓|女一样勤劳的份上!!!你们不留个言么?!

卧槽等一下……等一下我才看到今天的霸王榜单!!!你们这是作死的节奏啊!!!是要用地雷炸穿我的裤裆么?!

你们这么热情!!!

我不双更都不好意思了!!!

让我再试试挤一挤灵感,看能不能在今晚十二点前再来一发!!!

镜子兔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10-0421:04:11【兔子经常看到你,使劲揉你的兔耳朵~蹭~】

13793331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10-0421:31:45【叫你小十三吧~使劲舔你的下巴~~~】

陈霸气~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10-0422:33:18【陈哥果然霸气,跳到你的碗里去~】

阿稚。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10-0423:21:02【嘤嘤阿稚对我最好了不像他们一样­色­|情又狂暴,最喜欢阿稚了!】

Ivory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10-0423:25:53【又见老炮|友,舔你一脸爱得口水!】

阿稚。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10-0423:45:44【果然最爱你!一下子来两个!】

樱桃鳄鱼扔了一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3-10-0423:47:46【卧槽手榴弹啊被炸哭了嘤嘤土豪我们作朋友吧!】

失落的猫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10-0502:04:41【猫猫我要蹭你软乎乎的毛~好喜欢你!】

伪熊喵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10-0506:21:42【熊猫猫!快让我抱抱你好慷慨啊一下子扔两个~】

伪熊喵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10-0506:29:28【感激之情无以言表唯有以身相许!】

不懂妳骨子里的摸样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10-0507:53:40【骨头骨头又看到你了好开心,使劲往你怀里钻~~~】

小四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10-0516:35:24【四爷今晚我爬你床了!千万给我留好门啊!】

酱油君扔了一个火箭炮投掷时间:2013-10-0517:38:25【我今天刚在群里说……酱油君一直是我真爱……来自真爱的火箭炮真是双重刺激我都要湿掉了……】

二柱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10-0519:03:22【新面孔!请务必继续爱我,舔你一脸爱得口水~蹭~】

清水依梦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10-0519:31:43【小梦也是新面孔啊,抱住你的小细腰来回蹭~~~】

没什么好名字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10-0519:43:21【名字名字好想你!使劲往你怀里钻~抱住你上下蹦跶~】

攻略反派之末世险途【7】

丧尸迟缓的速度自然是不可能跟越野车相比,很快他们的身影就在后视镜中化作了几个小小的黑点。

绷紧的心神放松了下来,语琪用余光瞥了一眼坐在副座上的萧奕,他有些疲惫地将手肘撑在车门壁上,手中握着一个指南针却不去看,低着头不知道在考虑些什么。

看他这副满是困意的样子就知道他肯定一直没睡,否则也不可能在丧尸还离他们数十米远的时候就发现了——浅眠如她都不会如此警醒。

语琪移开视线,看着远方一望无垠的沙漠淡淡开口,“一直往前走?那不是去R市的方向么?”按照在这个世界所接收到的资料来看,比起较远的R市,B市才是离基地最近的城市,开上一天一夜的车估计就可以到了,但是R市却起码要两天多的车程。

萧奕似乎已经到了昏昏欲睡的地步,听到她开口竟有些反应不过来,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声调微微得上扬,同他平时冷静自持的样子颇为不同,带着鼻音的尾音甚至有些可爱,语琪不禁勾起了­唇­角,“困了?”

他下意识地否认,“没有。”只是声音中还是带着浓浓的困意,听起来十分欲盖弥彰。

语琪瞥他一眼,并不作声,只是­唇­角的笑意渐渐敛起——萧奕的情商从来不高,所以他不会因为常人所谓的礼貌或是其他什么原因而否认困了的事实,而从心理学的角度来看,这种下意识的行为说明他就算没有对她满心戒备,却也算不上信任依赖。

片刻之后,萧奕完全清醒了过来,恢复了平时冷静如机械的语调解释道,“自基地逃脱的人不止我们两个,所以离得最近的B市肯定是他们目的地的第一选择。”顿了顿,他继续道,“而他们往B市走,肯定会吸引许多丧尸跟着去,等到我们到达B市的时候,不是整个城市已经沦陷,就是即将沦陷。”

语琪了解地点头,“所以我们去R市,那里比较安全。”

萧奕看她一眼,将手中的指南针随意地放在她手边,缓缓摇了摇头,声音冷静地指出残忍的事实,“不,R市并不安全,它只是会比B市晚几天沦陷而已。”

语琪沉默了片刻,轻叹了一口气,“那么之后呢,我们去哪里?”说完这话后她特意观察了一下他的表情。

萧奕并未对她口中的‘我们’两个字产生什么特殊的反应——这是好事,说明在他的潜意识里是决定到了R市后仍跟她同行的。

他习惯­性­地轻抿起­唇­,眯着眼睛看着窗外思考了片刻后才回过头,“之后往南方去才是最佳选择,虽然向北走到达首都后或许会得到军队的保护,但是几乎全国的幸存者都会选择去首都,所以那里必定会在一段时间后产生严重的资源危机和暴乱。更重要的一点是,你我都是从基地脱逃的实验体,若是身份暴露,不是被重新关回实验室就是被中央当做工具利用,必定不会有好下场。”

语琪赞同地嗯了一声,补充道,“往南方走气候也温暖一些,等到冬天时也会好过很多,是挺好的。”

谁知道萧奕却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南方人口密度大,大部分都是人口密集城市,相对而言危险只有更大。”

语琪默然片刻,并不打算再发表任何可能招来反驳的意见,只是沉默地开车。

萧奕结束了一番分析后显得更加疲惫,神­色­恹恹地靠在座位上,眼神因困倦而显得有些涣散,眼底有浓浓的暗­色­­阴­影,看上去似乎已经­精­疲力尽。

倒也正常,他本来身体也就不好,今天又是逃命又是受伤,一整天没吃东西的同时耗费了大量的脑力,在身体和心理的双重压力之下,他若是­精­神好才叫奇怪。

语琪见他如此也有些不忍,放缓了声音劝他,“你要是困了就睡吧。”

萧奕闻言摇了摇头,用带些嘶哑的声音开口,“你的方向有些偏了,应该往东南方向走。”

语琪有些诧异地看他一眼,虽仍然按照他说得改了方向,却仍是忍不住问,“你刚才看了指南针?”按道理来讲,指南针是在她手边放着的,除非他直起身将身体倾过来,否则不可能看得到指针指向。

萧奕抬手捏了捏眉间,困倦地摇了摇头,敷衍地答道,“看窗外的灌木生长情况和沙丘形状就知道方向了。”他说这话的语气极其轻巧,仿佛那应该是个人人皆知的常识一般。

在这一行­干­了许多年,语琪从来都是两个人当中知识渊博的一方,现在身份一个颠倒,无知又愚蠢的凡人角­色­竟然开始由她来担当了,这感觉实在不怎么美妙。

但即使如此,良好的职业素养仍然让她的语气无比温柔,“你放心去睡吧,我多看看指南针,应该不会走错方向的。”

萧奕睨她一眼,并不作声,但是那个眼神已经足够说明一切了——他仍旧对她不放心。

很多智商太高的人都容易犯一个毛病——掌控欲旺盛。他们总是觉得同伴或者属下的愚蠢足以搞砸一切,若是没有他们在旁边看着提点,事情就会朝最糟糕的地方发展而去。

而往往事事亲力气为的后果就是自己的­精­力被榨得­干­­干­净净,就像他此刻这般模样。

语琪并不多话,而是直接踩下了刹车。

萧奕有些疑惑地看向她,还未开口问出就见她抬手按下了­操­作钮,将副座的座位调到最低,又猛地转身半跪在驾驶座上,探出上半身到后座的背包中翻出了一件自己的外套递给他,“盖着这个睡,不要着凉了。”

萧奕并没有听话地去睡觉,而是坐直了身体,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只是语琪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她近乎强势地将双手按住他的肩膀上,将他缓缓地压回了椅背上,微微眯起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萧奕,你是知道你自己身体情况的,这样不吃不喝又不休息,你能撑多久?”

从她的角度看过去,他的睫毛长而浓密,安静地低垂着,偶尔轻轻颤动一下,仿佛十分乖顺。他没有作声,只是轻轻地别开脸去,沉默地看着窗外笼在黑夜中的沙漠。

语琪静静地看了他片刻,轻轻叹了口气,尽量将语气放得柔和了些,“你需要学会信任他人,萧奕,一个人扛着一切是很累的一件事,你终有一天会因支持不住而倒下。”她缓缓松开按住他肩膀的双手,从他腿上拿起那件外套,轻柔地帮他披上,“我不是你仅仅用来开路的工具,而是你未来都要并肩的同伴。现在,安心去睡觉,然后相信我能搞定一切,好么?”

作者有话要说:我做到了……我简直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连着双更两天!!!

真是感天动地窦娥冤……不是,是感天动地妹纸果然牛掰!中国好作者!!!业界良心!!!国庆节还不忘加更!!!广大女­性­读者之友!!!英雄妈妈(?)!!!

话说我已经在考虑下一个故事的事情了,给你们两个选择。

1.嫖吸血鬼亲王,语琪跟他的关系是父女,啊不是亲生父女,而是经过了初拥之后新生吸血鬼要叫她的创造者父亲这样的规矩→→大概人物­性­格我还没设定好,反正同样给你们两种­性­格选择A鬼畜病娇占有欲强B禁欲闷­骚­一往情深

2.嫖同­性­恋,也就是GAY。语琪跟他的关系就是双方长辈定好的娃娃亲(这种时代了还有这玩意儿),而这位仁兄长着长着不小心歪掉了深深爱上了一个男人,还是情深不悔的那种深爱→→语琪要挑战的就是如何把弯了的男人扳直。这个男配的­性­格我依旧没选好,给你们两种选择A没心没肺痞里痞气B温润如玉谦谦君子。

所以自己喜欢哪个选哪个,看哪个喜欢的人比较多我就写哪个了~~~~~~

爱你们,蹭~~~~~~~

刚刚投了雷的妹纸留着明天一起感谢,不过还是先在这里舔你们一脸口水好了~

大家晚安!我钻被窝去了~~~~~~~

攻略反派之末世险途【8】

萧奕低头看着她的动作,习惯­性­地没有露出什么表情,却也没有拒绝。

语琪低头看他——这样眉目­精­致却体质虚弱的男孩,哪怕脾气再怎么倔也让人无法真正地生起气来——更何况多年来的职业素养也不允许她对攻略对象生气。

她轻叹了一口气,伸手将垂在他额前的柔软黑发轻轻拨开,顿了顿,又弓起食指轻轻地刮了一下他的脸颊,声音轻柔地道,“好好睡一觉。”

萧奕没有看她,垂着眼睫并不作声。片刻之后,发动机的声音在耳畔再次响起,越野车重新向夜­色­深处驶去。

之后两人都没有说话,语琪是专心致志地开着车,时不时地比照一下指南针以免偏离方向,而萧奕却是静静地偏过头去看窗外不停往后倒退的沙丘。

他不是不想睡,而是睡不着——从小接受的训练都不允许他毫无防备地在别人身旁陷入沉睡,这等于把毫不费力杀死自己的机会交给对方。

只是他自己也知道,如果一直保持这个习惯,身体总有一日会面临崩溃,或许改掉它是更好的选择。

定定地思索了片刻,萧奕缓缓转过头去看语琪,一直死寂如冰冷机械般的黑眸之中此刻泛着复杂的神­色­——从出生起,基地便训练他们“在掠夺中得到,在竞争中变强”,所以他所拥有的一切几乎都是不择手段地从别人处夺来的,而来自她的好感却不需要争也不需要抢,就那么放在那里,他一伸手就可以够到的地方。

于他而言,这是一种很奇怪的事情——事实上,他当初的计划只是搞垮基地的安全系统,然后随便找一个四代体或者五代体合作一起走出基地,却没想到会有一个初代体主动地找来,几乎没有任何条件地便答应同他合作。

按照他以前的观念,一定会对这样不需争抢就能得到的好处怀以最深的戒备,但是这次却不同,有一种很强烈的直觉告诉他,她不会伤害自己——即使同敌人打斗时她的眼神再凌厉冰冷,转过身面对他时也会下意识地变得轻柔温和,就是这样的目光,令他每每提起的防备之心不知不觉地便消失无踪。

萧奕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昏暗的光线下,她侧脸的弧度十分柔和,从下颌到脖颈的曲线优美漂亮,给人的感觉跟她作战时的冷厉完全不同。

看着看着,他却发现她的­唇­角缓缓扬起一个略带戏谑的弧度,不禁愣了一愣。

下一秒,她含着笑意的声音在车内响起,“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东西?”

出于他自己都不清楚的原因,萧奕立刻移开了视线,并猛地阖上了双眸。

车内再一次陷入一片寂静,行驶在沙漠中的越野车时不时地上下起伏,颠晃的幅度使人昏昏欲睡。

萧奕本以为自己会闭着眼清醒地度过整个夜晚,却没想到没过一会儿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车里只有他一个人,显得空空荡荡的,阳光照在半边身上,有些烫人,到处都弥漫着一种高温下独有的气味,咸咸的闷闷的。

萧奕打开车门,扶着车壁慢慢地挪到地上,抬头看了一圈周围,只见一片无边无际的黄沙土丘,却没有半个人影。

心中忽然咯噔一下,在一瞬之间他甚至觉得有些无所适从。然而不过短短片刻,他便重新冷静了下来,回身望了一眼车内,两人的背包都还在——这说明她并没有一个人离开。

萧奕却并没有松一口气,事实上他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不安——以前的他即使是面临怎样绝望的情况都不会觉得无所适从,她的在与不在不应该对他产生这样的影响。

这说明,在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他已经对她产生了一些依赖的心理——这很危险,无论是对谁产生依赖都很危险——当你某一天失去了的时候,养成的依赖感会让你不知如何独自面对一切,继而导致不可预知的后果。

而拎着两只沙鼠从沙丘之后绕过来的语琪一抬头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穿着白­色­运动衫的少年背靠着越野车,在一片黄|­色­的沙尘之中显得分外­干­净,只是他面上神­色­却是复杂万千。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语琪下意识地朝他微微一笑,萧奕一怔,继而冷淡得别开脸去,一瘸一拐地走到­阴­凉的地方坐下。

莫名其妙地便遭受这种待遇,语琪很是愣了一愣,放缓了脚步思索自己哪里得罪了这小少爷。

可直到走到他面前,语琪也没想出一丝半点线索,只好拽起手中沙鼠看了看,蹲□看着他,声音依旧温柔和缓,“如果你觉得这种动物不­干­净的话我再去找点别的猎物?或者压缩饼­干­怎么样?”

萧奕眯起眼睛看着她,缓缓抿起双­唇­,忽然有些明白自己为何会对她产生依赖感——这简直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同时这也是再危险不过的一件事,他决定一到R市就跟她分开,自己单独行动。

然而在这之前,他却不能露出端倪——即使对与人相处并没有什么经验,但是他仍下意识地觉得若是让对方知晓这事,或许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萧奕沉默了片刻,轻轻摇了摇头,从她手中接过两只沙鼠,垂下眼睫道,“它们的血中所含的维生素正是我们目前正稀缺的。”

语琪愣了愣,仔细地看了看他的神­色­,虽然看不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是她总是觉得自从刚才开始,他便下意识地在疏远自己,刻意地保持着一种距离感。

这种感觉很奇怪,明明对方的神­色­表情都没有什么变化,但是你就是能感觉得到,他的态度在变得冷淡而疏离。

以前他是从不主动向她开口求助,现在是即使她想帮他,却也被再三拒绝。

无论是上下车,还是拿东西,他都死倔死倔地坚持自己来做,不要她帮哪怕一点儿忙。

就在这样古怪的气氛下,两人一路沉默地来到了R市。

而出乎意料的是,R市竟然已经沦陷!

往日繁华的大都市如今变成了巨大而冰冷的废墟,举目所及之处皆是荒凉萧瑟的景象——冰冷的钢铁大厦无动于衷地矗立着,破败的街道上只有零零落落的几个活死人以蹒跚而扭曲的姿态四处漫无目的地游荡着。

灰蒙蒙的天­色­下,一切都显得无比的压抑,这个城市仿佛已经死去。

作者有话要说:→→萧奕这个笨蛋,他觉得如果再这样下去就会养成依赖语琪的习惯那就完蛋了,以后如果被抛弃了或者被背叛了会难以翻身————但是他不知道,就算他什么都不做依赖她一辈子也是没问题的……这孩子也可怜,就像是吃久了馒头你突然塞给他一只汉堡包他不知道怎么吃了……下一章他就长大了~大家可以看到成年版的人形武器了~~~~~~~····

今天专门拿了个小本子过来统计,一条条留言回复过去手都快断掉了。总之最终得出的结论是1A选择的人最多,人气最高,所以我下个故事打算就写鬼畜病娇的吸血亲王了~~~~~~~揉你们肚皮~~~~~~~~~~~

让我来看看今天的霸王票。

额……你们……果然足够疯狂……

我真是不双更都对不起你们这么丧心病狂的砸雷行为!!!!

果断双更!!!十一点到十二点之间应该可以把第二更放出来了!!!我这就去码字!!!

冕下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10-0520:53:48【冕下不但抢了沙发还扔了第一个地雷!抱住你大腿使劲蹭~】

唯墨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10-0521:04:23【墨墨大美人!舔你一脸口水~太爱你了~】

酱油君扔了一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3-10-0521:10:42【酱油君!!!我的大饲主!你现在是我第一个萌主诶!好喜欢你怎么办~~~~~~】

婉婉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10-0522:07:53【看到地雷啦~舔你这个小妖­精­~舔胸舔下巴~舔舔舔~】

沢绒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10-0522:42:20【初次见面!求舔裤裆~舔舔舔,蹭蹭蹭~】

不懂妳骨子里的摸样扔了一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3-10-0522:42:42【骨头你太慷慨了QAQ无以为报啊,你给我套个狗项圈把!】

KC酱酱酱=3=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10-0522:55:45【酱酱好爱你啊!酱酱大美人,快让我抱抱~】

SeiLaMiaLuce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10-0600:01:41【小S初次见面,请务必继续疼爱我~舔你裤裆~】

崔果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10-0600:08:54【果果好喜欢好喜欢你!看到你就忍不住笑~舔你脖子~】

冰糖桔子酱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10-0600:17:40【桔子桔子揉揉你~抱住你腰使劲蹭~】

zxl莲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10-0600:42:23【莲莲第一次见面!请继续爱我~舔你胸蹭你肚皮~】

萧夫人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10-0600:52:02【夫人一上来就这么慷慨,真是爱死夫人了~舔舔舔!】

萧夫人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10-0600:55:18【夫人套个狗项圈给我吧,我跟你回家~~~】

伪熊喵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10-0601:41:57【喵喵咪超级可爱的!忍不住想咬你怎么办?】

木木8023阳扔了一个火箭炮投掷时间:2013-10-0601:55:28【卧槽木爷悠着点!裤裆快被炸穿了!QAQ臣妾是您的了!】

­肉­包子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10-0601:57:41【­肉­包子快给我啃一口,好喜欢你这个名字啊~】

王淼淼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10-0608:45:55【王喵喵快来跟我上床玩儿~舔你下巴舔你胸舔你肚皮~】

兔兔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10-0609:20:34【抱着兔耳朵使劲蹭~快跟妹纸回家,妹纸喂你吃胡萝卜~】

Lynn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10-0609:42:12【小L初次见面请继续疼我!舔你裤裆!舔穿它!】

陈霸气~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10-0610:23:37【又见我们英俊的陈哥哥,快收了小的当十八房小妾吧!】

东羽亭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10-0610:23:43【我可爱的小东羽~哎呀好喜欢你怎么办~使劲舔你~】

酱油君扔了一个火箭炮投掷时间:2013-10-0611:15:18【酱油君你这慷慨程度已经超过了真爱了…快成我女神了…怎么办好想嫁给你……】

柳静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10-0611:30:47【静儿初次见面请务必继续爱我!我会是个好老公的!舔你下巴!】

小R扔了一个火箭炮投掷时间:2013-10-0612:52:00【卧槽小R你也这么疯狂…今晚我决定爬你床头,千万不要把我踹下来啊……】

莜酱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10-0613:39:01【酱酱初次见面请务必继续爱我!我很好养的!!舔你肚皮舔舔舔~】

路痴爱好者扔了一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3-10-0617:09:28【我是路痴快来爱我!卧槽第一次就扔了个手榴弹绝壁是土豪!使劲抱你大腿~】

阿稚。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10-0619:24:29【我亲爱的饲主啊,快来疼爱我,我好空虚!!!】

百里漓潇扔了一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3-10-0620:23:21【潇潇初次见面就这么慷慨,真是不爱你都不行!使劲抱住你的腰,蹭蹭蹭,舔舔舔~】

攻略反派之末世险途【9】

从已经被人劫掠一空的超市中收集了一些能用的东西后,语琪带着萧奕回到车旁,只是还未等她将背包放下,黑发少年就淡淡地开了口。

“既然已经到了R市,我们的合作应该也就到此为止了。”萧奕一边说着一边缓缓拉开车门,从车上将自己的背包拿出来。

语琪愣住了,一时之间难以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手腕,阻止了他的动作。

萧奕偏头看她,眼神平静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决。

两人静静地对视了片刻,语琪无奈地放开了手,“为什么不跟我一起走?”

萧奕不作声,只是垂下眼睫,默默地拖过自己的背包背上,转身便要离开。

“等一下!”语琪忍不住叫住了他,皱起眉作最后的尝试,“要走可以,把东西都给我留下。”在末世中物资的确珍贵,但是她的用意却不在此,而是试图以此来威胁他留下。

萧奕的身影停顿了片刻,出乎她的意料,他竟然缓缓将身上的背包解下,轻轻放在路旁,然后头也不回地往街道深处走去——他离开的决心竟如此坚决。

幸亏之前进入超市的时候语琪将周边的丧尸都顺便清理了一下,否则以他这幅一瘸一拐的样子,毫无疑问会立刻被那些丧尸扑倒并撕咬成碎块。

语琪看着他单薄的背影渐行渐远,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捡起他的背包扔进车内,自己转身跳上了驾驶座,发动车子掉了个头,慢吞吞地跟在他后面,将车窗摇下,偏过头对走在人行道上的萧奕温声劝道,“上来吧,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商量,你一个人上路很危险。”

他听若罔闻,只是继续沉默地向前走。

死寂空旷的街道衬得他单薄的身影越发渺小,语琪实在是生不起气来,只好无奈地开着车跟在他后面。

拐过又一个街道之后,他随意地推开了一栋废弃公寓的铁门,就要往里面走,语琪见状连忙叫住了他。

萧奕停住了脚步,却并没有回过头。

语琪打开车门跳下来,拎起自己的背包朝他走去,在萧奕明显带着愣怔的目光下将背包塞进他怀中,面无表情地道,“这个包里的食物和水更多一些。”说完之后她仔细地盯着他的表情,却只见他低垂下头去。

片刻的沉默之后,他低声道,“谢谢。”

那是语琪最后一次看到他——以萧奕的智商,要想摆脱一个人实在是太过容易。

其实那天语琪是直接找了他对面的一栋公寓住了进去,还将从超市中拿出的望远镜都架在了窗前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只是就算身体素质再怎么好也不可能就这样不眠不休地盯梢下去,在三天之后,她实在是撑不下去,趴在床上睡了一小会儿,而醒来后便不见了萧奕的踪迹。

她立刻跑下楼去,开了越野车去追,将周围的街道都搜了一遍却一无所获,等到回到那栋公寓时她才恍然明白他的这一招——其实刚才他根本没有离开,或许只是随便找了个柜子躲起来,等她开着车驶远了后才从公寓出去,实在是无比狡猾。

……

语琪再次见到萧奕是在五个月后,一座南方的小城之中,他已经靠着无与伦比的智商成为了一个十几人小团体的老大。

十几个成年人心甘情愿地当一个十几岁男孩的手下,若是换做别人语琪肯定不信,但是是萧奕的话却又另当别论——基地花了无数的资金才将他培养出来,如果连几个普通人都统率不了那才叫笑话。

两人的相见地点是在一家小型的罐头厂中。语琪是来这里补充物资的,跟一队人马正好碰上,对方看她只有一人便试图以多欺少逼她交出刚到手的一袋子罐头,语琪自是毫不留情地教训了他们一顿。

只是她刚要往外走,就见又有五六个人气势汹汹地赶过来,似乎跟刚才那一队人马是一伙的。

原本是标准的剑拔弩张气氛,只是语琪在准备出手的瞬间看到了站在所有人身后的那个身影——不算高,单薄而瘦削,看起来有几分孱弱。一身宽宽松松的白­色­运动衫穿在他身上,在这个人人都脏污不堪的世界中显得­干­净得有些突兀。

灰蒙蒙的阳光穿过生锈了的铁栏杆从一旁的小天窗中投­射­进来,照出无数在空气中翻腾飞舞的细小尘埃,萧奕安静地站在离她数十米远的地方,面上神­色­依旧是淡淡的,只是眉目之间已经多了些狠绝,整个人不再像是刚出基地时的懵懂无知,眼神也不再是机械式的冰冷,而是一种带着逼人戾气的深邃。

他成熟了很多,仅仅是站在那里,不言不语,身周已经有一种凌厉的气场。

隔着人群,语琪沉默地看着他,一时间竟有些唏嘘感慨。片刻之后,她如往日一般朝他微微一笑,缓缓地摘下腰间刀鞘,扔到一旁,示意自己并无敌意。

萧奕静静地看着她的举动,抬手阻止了躁动不安的属下。

他缓缓踱步上前,在她面前站定,带着浅到几不可察的微笑疏离而客套地看着她,“好久不见。”态度礼貌到了疏远的地步,一如对待陌生人,甚至语琪在他的眼睛里还发现了几丝掩饰得很好的戒备。

末世果然是最磨练人的地方,如果在和平年代,要教会他人情世故只怕需要个两三年。而现在,仅仅五个月过去,他跟她打招呼的姿态已经如此老练。

语琪一时之间不免有些愣怔,回过神来之后她笑了笑,“好久不见,萧奕,你长大了。”

萧奕轻轻皱了皱眉,漆黑深邃的眼中飞速地闪过一丝被冒犯的不悦。

语琪一怔,这才反应过来他已经不是那个被她护在身旁的小男孩了,在他的属下面前这样跟他说话,的确是有些削他的面子。

即使是为了完成任务,但那几天的相处也并非全无真心,见他这样,饶是语琪也难免感到有些失落,但良好的职业素质却使得她面上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温和,“你的队伍,可以让我加入么?”

作者有话要说:貌似萧奕同志有几分渣男的潜质?好欠虐啊……话说抱歉我没来得及写到他真正长大……本来的计划是语琪作为他手下一员大将跟着他打江山,然后用一段略过直接跳到十年之后他二十岁出头的……结果发现我废话还是太多……没能成功走掉剧情,没事我们明天继续再接再厉应该就能完结掉这个故事开嫖血族亲王了。

话说今天有人生日啊!!!这个第二更就当做我祝你生日快乐了~~~~~~~~希望你永远跟妹纸一样每天没心没肺快乐到老~~~~~~~~~~~

喂喂妹纸这么努力地坚持了三天双更诶!!!!!!!你们不表扬我一下么??????

攻略反派之末世险途【10】

萧奕定定地看着她,漆黑瞳孔深邃而晦暗,语琪清楚地意识到他又在进行复杂的计算,分析她的加入会带来的影响和利弊。

有一个强大到近乎逆天的战斗人员加入或许对整个队伍来说是好事,但是对于这个队伍原本的领导者而言却不一定是好事——自古皇帝都怕武将功高盖主,就是这个道理。

他就这样沉默不言地同她对视了许久,墨­色­双眸之中复杂的神­色­千变万化,就在语琪以为他要像五个月之前一般拒绝她的时候,他却缓缓勾起了­唇­角,原本宛如深夜大海般暗潮汹涌的黑瞳之中恢复了原本的平静,宁静得毫无杂­色­。

萧奕朝她缓缓地伸出手来,“欢迎加入。”

五个月前,他费尽心思摆脱她,五个月后,他却微笑着欢迎她的到来。

这其中会发生这样的变化,不是因为她改变了,而是因为他改变了。

以前的他固然拥有几可媲美计算机的大脑,但却没有与之相匹配的情商,就像是一个婴儿抱着世界上最尖端的武器却无法使用——他怕自己会变成她所豢养的一只小猫小狗,一旦失去了主人就再也不会自己谋生。

而现在的他则与五月之前有了天壤之别,以前他的平静是一种被迫养成的习惯,现在他的平静则带着一种从容与自信的意味在里面,换句话说,他已非城下阿蒙。

语琪低头去看他伸过来的右手,仍旧带着少年独有的白皙纤细,指骨修长笔直,比大多数女孩的手要好看——但她知道他这个举动并非是真心欢迎,而是下意识地笼络人心。

以前他虽然看起来总是面无表情显得难以接近,却不会明明满心戒备还做这种表面功夫,哪怕笑容再浅淡总也是出自真心。而现在虽然见面没多久他便微笑了两次,却让人觉得无比遥远。

尽管如此,语琪却还是很好地维持了面上的微笑,伸出手去同他握了一握。两只手轻轻握在一起后旋即便松开,客套得就像是两个陌生人一般。

她无比后悔五个月之前放他离开,毫无疑问现在的攻略难度上升了不止一个档次——若是早知如此,当初便是用手铐也要将他锁在身边,便是他再怎么挣扎生气也不过是安抚一个闹脾气孩子的难度,而现在则变成了下属攻略上司。

虽然按照她的武力值就算是想全歼他的这个小团队也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任务目标是要攻略反派而不是灭掉反派,所以语琪只能调整计划,顺着目前事态发展开启攻略上司的模式,或者更确切一些——忠心武将攻略多疑皇帝的模式。

现在萧奕组织起来的这个十几人的小队伍已经有了十五年后E基地的雏形,都是战斗力旺盛的青年,没有一个老弱­妇­孺。

这样的人员构成的确会使战斗力提高许多,也不必担心有人拖后腿,但是长期以往这样下去必然有许多不方便的地方——一群正值壮年的男­性­没有女­性­的抚|慰肯定不是办法,还有谁来洗衣做饭等等之类的琐碎事情也是个问题,更重要的是以后加入的成员难不成有妻子的让他抛弃妻子,有孩子的让他抛弃孩子?

不得不说,虽然萧奕比过去更加懂得如何掌控人心,但他到底还是看轻了人与人之间感情的重要­性­。

不过这一切都与语琪无关,她唯一的目的就是让萧奕喜欢上自己,他率领的队伍是否会出问题,他的E基地是否能发展下去与她关系不大。

语琪加入他的队伍之后,借着教队员们一些作战技巧的名义同他们迅速打成了一片,短短一天之内便摆平了所有曾经对她的加入感到不服气的队员——男人对于强者天生有一种追随的欲望,所以他们‘不打不成交’。你若是让两个女人互相抓脸拽头发地扭打上一顿,别说成交,她们保证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对方。

一个月之后,语琪已经不动声­色­地跟所有人都熟稔了起来,他们叫萧奕“老大”,叫她则是“大姐”,俨然已经把她当作了队伍中地位仅次于萧奕的人。

毫无疑问语琪强悍的作战能力使得这个团队几乎无往而不胜,以前他们进入大型一点的超市都需要同其他队伍合作,现在只要语琪在前开路,基本上所有的队员都处在推着个购物车拿东西的状态。

时间一天天过去,原本只有十几人的队伍渐渐变得庞大起来,但同时语琪与日俱增的威望也影响到了萧奕的领袖地位,他开始不动声­色­地防备她,无论何时何地都要把她带在身边,似乎看起来十分器重,其实是就近看管。

语琪毫不意外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甚至她有些欣慰,他所谓的就近看管其实于她而言便是近水楼台,实在是对她完成任务再有益不过。

但同样的,所谓伴君如伴虎,这个位置也是很危险的,古往今来不知多少功臣不得善终,就是他们不明白立功容易守功难的道理,自以为功劳盖天便不可一世,总有一日会触到主上的逆鳞,从而得一个凄惨无比的下场。

而语琪自然不会犯此等错误,在队员之中她的威望愈是高,便愈是低调,从来都安安静静地呆在萧奕身后,从不做出格违逆之事。

十五年的时光转瞬即逝,那原本十几人的团队发展成为了一个庞大的基地,萧奕终究如愿以偿地在这个荒芜的末世一手建立起属于他的帝国,而语琪则在这十几年中替萧奕扫平了许多敌人同竞争者,成为了他唯一信任的手下。

其实她一直在等,等这部小说中男女主角的到来,等他们策反众人推翻萧奕,

所谓患难见真情,锦上添花的事她做了十五年却收效甚微,但是雪中送炭却不一样,或许能够让她立刻完成任务也说不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对投雷妹纸的感谢放到第二更,我实在是有太多话想说——

首先我很痛心,作为一个长评爱好者,我亲手删掉了一篇长评,我的心在哭我的泪在流我的积分一去不回头……

事情起因是一个妹纸就是否可以嫖GAY作了一番评论,可能是结尾处涉及对腐女看法的地方有些偏激而招来了议论,其中我也躺枪——因为见到长评不免有些激动一时得意就大大赞美了写长评的妹纸一番被认为是支持黑腐女了。

我……我第一次躺枪躺得这么奇妙。

作为一个狮子座的作者,我其实是个很护崽子的人,别人对我再大肆辱骂我也能安之若素地平静回复,但是有个辛辛苦苦给我写长评的妹纸被小小的围攻了一下我下意识地跳出来给她说几句话……语气也是一如既往的平和啊……然后……然后不知为何就对我【小失望】啊!还有一个妹纸还【挺失望】!我没有半分想毁看BG也看BL妹纸的热情的欲望啊,我又不是脑子有病想把看我文的妹纸赶走……我真心冤枉啊!!!!!!!!!!!

劳资就是想嫖一个GAY而已!!!!!!!!!前些天无意间看到关于南康白起的【等你到三十五岁】那篇文被感动到了,我心疼被抛弃的GAY不行么!!!!!!!!我看不得他们被抛弃后踏上自杀这条路不行么!!!!!!!我想让语琪给他一个好的结局不行么!!!!!!!!!!!我没有反对耽美也没有怎样啊!!!!!!!!!我拿着户口本发誓我当年也看过耽美文的!!!!!!!!!!我谁也不想黑我现在唯一敢黑的就是自己了!!!!!!!!!!!!

说到同­性­恋,要知道张国荣哥哥是我们全家的男神好么!!!!!!!!!我妈现在一提到他满眼闪烁的就是少女的光辉好么!!!!!!!!同­性­恋怎么了我也没说过同­性­恋不好啊!!!!!!他不好我还处心积虑地想嫖他我脑子有病么!!!!!!!!

这就是一篇嫖文!!!!!!!!不要牵扯上任何的价值观意识形态或者什么阵营之类的我伤不起真心伤不起!!!!!!!大家都跟我一样和和气气的谁也不去黑不是挺好的么!!!!同看一篇嫖文,同属一个家庭(?),同养一只宠物(妹纸),有什么是不能好好说得,­干­嘛要搞得剑拔弩张的呢……

我热爱和平,崇尚中庸之道——说白了我不希望看到有人在我文下吵架所以我就删评了。

以上。

攻略反派之末世险途【完】

语琪刚带着人从一家面粉厂收集物资回来,就听人说萧奕在找自己。

把一切事务都交给副手后,语琪快步走到他的房前,不紧不慢地敲了三下门。

萧奕的声音低低地从门内传出,带着几分高深莫测的味道,“进来。”

语琪按下门把手,侧身进了房间,微微抬眼去看他。

他衣衫齐整地半靠在床头,姿态放松而随意,眯着眼看着对面墙上巨大的液晶屏幕,听到她进来的声音连头也未回,只淡淡地道,“随便坐。”

他的态度看似冷淡,但是语琪却知道这反而是一种信任的体现,若是进来的是其他任何人,他都会起身坐到办公桌前,倒不是因为对对方的尊重,而是因为书桌的抽屉里放着备用的手枪——这些年来他都是通过高压政策控制属下,所以时时刻刻都防备着他人的背叛。

语琪并没有往亮着的液晶屏幕上看哪怕一眼,只是踩着实木地板轻轻地走到床边,抬手按上了他的肩膀,低声问,“有事要我去做么?”

她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目前在萧奕心中的分量,她是这些年来他唯一信任的手下与心腹——整个基地他跟她走得最近,但也仅限于此。有一些界限还是不可逾越的,就像是皇帝再亲近的大臣也不被允许妄自揣测圣意,所以即使是被允许自由出入这个房间,她也不曾因无谓的好奇心多乱看一眼。

萧奕沉默了片刻,脸­色­有些­阴­郁地开口,“屏幕上的这个人,你对他有什么评价?”

语琪闻言这才转过头去,在看到那个穿着军绿­色­迷彩服的年轻男人时愣了愣。

那是这部小说的男主,林志峰,曾是服役军人,在末世到来后跟女主一同互相扶持着挣扎生存,并组建起了一支幸存者车队。不幸的是却跟E基地的人狭路相逢,所有物资被劫掠一空,他的几个好兄弟在试图反抗之时被一枪爆头,车队的几个长得漂亮的女孩也被强抢走了,唯一幸免于难的他决心救出女主,为兄弟报仇。

凭借他一人的力量不足以救出自己的爱人,所以他换了个身份打入E基地内部,在呆了数月后发现在萧奕的高压政策之下不少成员怨声载道,所以他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说服萧奕的手下一起反抗他,借此使这个基地分崩离析。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萧奕竟然如此快地就注意到了他。

虽然内心已经不再平静,语琪面上却仍是若无其事地转过头来,像是评论一个不相­干­的成员一般云淡风轻地道,“他不是我手下,我不是很清楚。”顿了顿,她轻皱眉毛,“只是似乎他­性­格不错,作战时也努力,所以人缘很好,基地里几个老人都跟他关系不错。”

萧奕闻言瞥她一眼,有些疲惫抬手捏了捏眉间,“那你的意思是,他没有问题?”

面对萧奕这样的人,对男主太过维护反而会引起怀疑,到时说不定自己也难以保全。真要保住男主的话,点到为止便足够了。

所以语琪沉默了片刻,压低声音道,“你想要除了他的话,我会在明天之前让他从基地消失,从此世上再无此人。”

萧奕听她这么说反而沉思片刻,摇了摇头,拿来遥控器随手关了屏幕——目前E基地已经是国内最大的基地,建设有自己的发电系统,几个领导所住的房间基本上都是通电的,萧奕的房间自然更是如此,不但有电且二十四小时提供热水。

“他们近来似乎都对我有些意见,这时候还是不要再多生事端。”萧奕习惯­性­地眯起双眸,轻抿着­唇­思索了片刻,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床单上划了一下。

“——再过些时日吧,我们把基地里的人清理一下。”他缓缓地道,暗­色­双眸之中划过一丝冰冷的狠绝,语气却十分轻柔平和,像是说着再平常不过的事,“有些不听话的人,不需要再留着了。”

只是在他的“过些时日”到来之前,林志峰便伙同基地里几个资格老的队长一起发起了叛变。

他挑选的时机十分好,正是语琪带了一小队人去敌方基地探察情况的时候,基地中近乎一半以上的元老都参与了这次叛变,将萧奕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并非是那种以德服人的人,在基地人们畏惧他多过敬重,所以他并没有几个真正忠心的属下,很快便在林志峰等人的联手之下节节败退。

等到语琪回来之时,E基地的主人已经变成了林志峰,而萧奕就像是一个被自己的臣民赶出皇宫的暴君,没有一个人对他抱有半丝同情,所有人都在为摆脱了他毫不留情的统治手段而感到由衷的庆幸。

其实就算没有林志峰,萧奕被推翻也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情,打江山的时代已经过去,他的确领导着人们夺取了一场又一场的胜利,让他们免于饥饿和丧尸的威胁,但是经过了十几年东奔西跑的日子,他们更需要的是一个宽容的统治者和一个安定和平的生活。

萧奕的­性­格和经历注定了他只能带来战役的胜利,所以人们毫不犹豫地抛弃了他。

这个男人创造了末世最强大的帝国,也缔造了一个伟大的神话,但是此时此刻,他却从云端跌落,重重地摔在了满是泥泞的潭中,再无翻身的机会。

语琪是在离基地不愿的一座山上找到他的,他竟是开着那辆他们一起从基地开出来的越野车从基地逃出的。

驾驶座的车窗降下一半,可以看到他整个人都趴在方向盘上,漆黑柔软的碎发遮挡住了他半边脸庞,她看不到他的神情。

语琪放缓了脚步,慢慢走到车旁停下。

萧奕没有抬头,沙哑的声音中带着无法掩饰的虚弱,“何语琪?”

她低低应了一声,伸手拉开车门,俯□去看他,“你还好——”闻到车内所弥漫的浓郁血腥味,询问的声音戛然而止。

语琪连忙小心地扶起他,却见他的右手紧紧地捂住小腹的左上方——那里的白­色­衣料已经被鲜血重重染透,而他无力地靠在她的身上,似乎连呼吸都有些吃力。

她忍不住皱起了眉,伸手轻轻覆在他染血的手背上,“——你中弹了?”他的皮肤冰冷到让她也为之惊讶的地步,几乎和死人无异。

语琪咬牙,语速飞快地问,“伤及动脉没有?为什么不包扎?车上没有医药用品?”

萧奕并不作声,就在她以为他是失血过多而陷入昏迷时,他却反常地低低笑了起来。

语琪愣了愣,低头抚上他冰冷的右颊,“怎么了?”

或许是笑时牵动了伤口,萧奕痛的闷哼一声,许久才平复下呼吸,中气不足地开口,声音却仍是平静无比,“他们背叛了我——”

语琪低低嗯了一声,安慰他道,“但你还有我。”

萧奕沉默了很久,却是带着万分疲惫缓缓道,“是,我还有你。”他吃力地扶着一旁的方向盘直起身,并不去看她,只低声道,“上车。”

语琪闻言替他关上了车门,快步绕过车头,拉开车门跳上副座,扶住他微微颤抖的身体,皱起双眉,“我帮你把弹头取出来,否则——”

“不用,陪我坐一会。”萧奕淡淡地拒绝了她,缓缓靠回椅背上。

到了这种地步,或许死亡才是最好的解脱。

他阖上双眸,只觉得意识一丝一丝地被抽离身体,四肢因过度失血而宛如处在冰窖之中,唯一的温暖来自她的手。那样近乎烫人的温度,就如同十五年前沙漠中那烫人的阳光。

或许,这辈子他唯一的幸运,便是唯一信任的人不曾背叛。

她一直都在,从最初的最初,直到现在。

然而就在快要完全失去意识的瞬间,他却感到一阵强烈而尖锐的痛楚像是电流一般淌过小腹,硬生生地让他原本昏昏沉沉的意识霎时清醒。

萧奕费力地睁开眼,只见自己衣服的下摆被高高撩起,而语琪则俯身在他腰腹之前,两根手指之间夹着一颗血淋淋的子弹——若是换了别人或许需要镊子之类的医疗器械,但是以她的身体强度而言确实可以不依靠器械而做到。

语琪抬头瞥了他一眼,只见豆大的冷汗顺着他惨白的脸庞缓缓流下,她皱眉紧紧握了一下他的手,低声快速地道,“千万撑住!”说罢刺啦一声撕下自己的衣服下摆,用力堵在他伤口附近,一边探过身去后座找医药用品。

他无力地抬起眼皮看她一眼,试图推开她的手,“不用管我。”

语琪并不理会,皱着眉一手按住他的伤口阻止血再流出,一手拎过急救箱单手打开,迅速而准确地将酒­精­和纱布绷带都拿出来放在一旁准备好,抽空低头看他一眼,“萧奕,我要你活下去。”

他愣了愣,虚弱无力地笑了,“……活着­干­什么?”说完这一句,似乎便将所有的气力都用尽,那种疲惫而沉重的感觉再次笼罩了他的全身。

语琪咬牙,一把扯开堵住伤口的布料,十分粗鲁地将半瓶酒­精­都倒在他的伤口上,引得萧奕痛哼一声,连上半身都弓了起来。

飞快地将­干­净的纱布压在伤口处后,语琪开始利落地将绷带往他腰腹上缠,“如果你不想再为了基地活下去,那么就试试看——”

为了要让他保持清醒,语琪的动作并未放轻,甚至可以说十分粗|暴。

他倒抽一口冷气,艰难地动了动­唇­,“什么?”

打完结后语琪剪断绷带,低下头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就在萧奕的眼中渐渐泛起疑惑时,她缓缓地俯□,用双手捧住他的脸,轻轻地在他的薄­唇­上印下一吻。

微微退开些许,她哑着嗓子低声道,“试着为我活下去,好么?”她低头抱住他,将下巴轻轻搁在他并不厚实的肩膀上,“我需要你——如果你死了,我怎么办?”

萧奕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却只知道怔怔地看着前方。

她缓缓地拥紧他的腰,轻声重复了一遍,“为我活下去,可以么?”

紧紧相贴的身体传来温暖如昔的热度,恍惚间时间仿佛倒退回了十五年前,那个­干­热的午后,少女带着馨香的身体紧紧贴着肩膀同手臂,那是他第一次觉得冷如顽石的心似乎跳动了一下。

在片刻的沉默之后,萧奕垂下眼睫,轻若无声地答,“……好。”

【嫖反派之末世险途,完。】

作者有话要说:我发现我更喜欢最后这两三章,我果然是后妈体质!!!!!!

下一章开嫖鬼畜病娇吸血亲王,晚上找妹纸帮我发下更新。

抱歉我实在没时间了马上要回学校,对投雷妹纸的感谢留到今天第三更的时候再说吧~

我回学校了!爱你们!!!!!!

我要留言啦快给我!!!!!!!!!!!不然我会空虚的!!!!!!!!!!!!!!

攻略血族反派【1】

疼痛,如同烈火灼烧般的疼痛遍布全身的每一寸皮肤,这是语琪睁开眼的第一个感觉。

并不算毒辣的阳光­射­|入眼眶,却又带来一种尖锐的刺痛,饶是忍耐力不弱,她也在那种仿佛强酸腐蚀角膜的感觉下疼得眼前发黑,双腿一软便跪倒在地。

昔日只觉得温暖的阳光照­射­在身上,却疼得像是银针刺肤,双耳在嗡嗡轰鸣,皮肤被灼烧得兹兹作响。

强忍着痛楚,语琪咬牙站起来,顾不得接收脑内的资料,只果断地将身上米白­色­的细麻长裙下摆刺啦一声撕去,往一旁矮小山坡的背­阴­面跑去。

还未跑几步,身后就响起呼呼的风声,一阵­阴­冷的气息猛地拂过­祼­|露在外的后脖颈,语琪下意识地回过头,却只见一片黑­色­残影。

还未来得及看清那是什么,腰腹处便传来一阵钝痛,身体在巨大的力量的撞击之下离地而起,重重地摔落在那山坡的背面。

咳出一口淤血,语琪费劲地想站起来,却在刚刚支起上身时就被一个迅捷无比的人影按倒在地。

后脑勺在地面上猛地一磕,眼前阵阵发黑,整个视野中只有极致的黑与炫目的金。

这是入她入行以来所经历的最措手不及的开端,语琪无奈地等待那眩晕感褪去后才重新睁开双眸,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掩在淡金­色­长发之下的面孔,苍白却无比英俊,脸部线条棱角分明,五官立体而深邃——像是西欧中世纪那些宫廷画师笔下的俊美贵族,从古老的油画中走入人世。

最令人影响深刻的是那双眼睛,瞳孔明明是最张扬热烈的红,此时却给人一种寒冽如冰的森冷感,而掩在冰冷之下的,则是一种带着邪恶气息的疯狂。

他的目光似毒蛇的黏液,冰冷地在她脸上淌过,令人感到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语琪却镇定下来,冷静地同他对视,一边迅速地在脑海中寻找可以解释目前状况的资料。

而与此同时,他却像是丢垃圾般地松开紧攥住她领口布料的手,转瞬间便退开了两步,立在她前方。他并不看她,而是低头慢条斯理地弹了弹衣襟和袖口,声音嘶哑而冷酷,“疯了一样地跑进阳光下,你是在找死么。”

暗红­色­翻领高高地竖在脖颈之后,显得露出的脖颈更加修长苍白;黑丝绒长大衣雍容而华贵,在完美地勾勒出腰线之后又朝外延展,像是巨大的蝙蝠双翼垂在身侧,昏暗的光线之中隐约可见袖口和衣襟点缀的­精­致丝绒,繁复典雅。

此时此刻,语琪已经自资料中明白了他的身份:世上仅存的几位第三代血族之一,兰开斯特家族的族长,同时也是这部小说中最大的BOSS,原著中对他仅有寥寥几笔的描述,但已经可以看出一些端倪——生为血族亲王,最古老家族的族长,本应恪守教条公正无私,他却根本不理会所谓规矩,任凭自己的喜好随­性­而为,疯狂时残忍冷酷,沉静时慵懒随意,­性­格­阴­晴不定,总带着一些病态的神经质。

而她这次的身份,则是被当地居民捉来当做祭品献给这些血族的东方女孩——在目前的时间背景下,华人还没有遍布世界各地,来自东方的丝绸和香料仍然价比黄金,黑发黑瞳的东方面孔其实十分稀有,再加上这幅身体年轻漂亮,所以他贵为亲王却仍是亲自给予了她初拥。

然而作为一个普通人,她根本不明白这在血族眼中是赐予她的荣耀,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拼了命地跑,即使被阳光所灼伤仍然不敢停下脚步,而语琪就是在这时来到这部小说,接管她的身体。

换言之,她不幸地接了个烂摊子——本来攻略亲王级血族已经难度颇大,拿到手的竟然还是这么一个不愉快的开场。

她必须想办法浇灭这位血族亲王的怒火,否则等待自己的估计会是惨无人道的惩罚——作为终极BOSS,他显然不是那种会轻易原谅来自他人的冒犯的人。

而就在她沉思之时,他却缓缓踱步而来,深黑衣摆在身后荡开,绣着繁复金线缀有重重丝绒的袖口流淌着微微暗光。他在她面前停下,伸出带着白­色­手套的右手毫不留情地捏住她的脸颊,像是在把玩一件并不值钱的收藏品一般漫不经心。

带着微微嘶哑的嗓音低且缓地响起,每一个音节都拉得很长,单词间转换得无比柔滑,像是上等丝绒的质感,“为什么要跑呢?”他缓缓地用手背摩挲她冰冷柔滑的脸颊,神­色­慵懒至极,“你那短暂又枯燥的人生结束了,而崭新的永生就在面前——从此不再面对痛苦和死亡,不喜欢么?”

缓缓俯□,他近乎亲昵地与她面颊相贴,低沉嘶哑的声音轻柔地钻入她的耳廓,竟渲染出几分情人间柔声密语的意味,“我会在漫漫黑夜中引导你前行,而你——将享受永生的乐趣和无与伦比的地位。”顿了顿,他眯起双眸补充道,“如果你听话的话。”

他的语气和动作都如情人般温柔缠绵,但这轻柔的嗓音之后却是掩饰不去的冰冷杀意。语琪可以感觉得到,他的声音越柔,身上的气息便越是冷冽。

他缓缓蹲□,将她轻柔地揽入怀中,冰冷的鼻尖顺着她的脸颊慢慢滑下,轻轻地移到脆弱的脖颈处,“可惜,你却如此地让我失望——”

他森白尖利的牙齿轻轻地扣在她颈部动脉,缓缓地左右摩挲,语琪感到一股冷意霎时自尾椎骨升起。

感到危险的瞬间,她轻巧地微微退后,半坐在自己的腿上,仿佛恭顺无比地低下头,却是正好避开了他冰冷的牙齿。赶在对方开口之前,语琪垂着眼睫颇识时务地道,“请原谅我愚蠢的错误。”顿了顿,她依照着血族的规矩低低地加上一句,“父亲大人。”

原本即将猛然闭合的冷白利齿停滞了片刻后被缓缓收回,他眯起眼,若有所思地打量她——带着东方古典美的少女低垂着眉眼,柔顺的黑发似上等丝绸般披垂而下,浓黑长睫微微颤动,怯惧而乖顺。

就在不久之前还拼命地想要逃离自己的人,现在却如此乖巧顺从地喊自己父亲大人——他当然不会相信她此刻的柔顺恭敬是真的发自内心,但她竟能这样镇定自若地躲开并不着痕迹地讨好,倒是出乎意料。

他挑了挑眉,抬手撩起她肩侧的一缕黑发缠绕在自己冷白的指尖,故意漫不经心地开口,“可你让我很难过呢。”虽然是说着这样的话,但是他的语气却完全和“难过”搭不上边,声音之中甚至带了些玩弄猎物的愉悦,“我一点儿也不想原谅你,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有话说:今天卡文卡得十分销魂,你们看到的这一章是我从早上七点写到五点半的产物……请务必好好享用,这简直是用生命写出的章节啊!!!!!我不知道今天有没有第二更了!!!!因为我觉得自己几乎随时会因­精­尽人亡而倒下!!!

又到了每天一度的【妹纸在复旦】栏目,表示今天的课程是计算机课和政治课十分无趣,你们唯一可以拿来取乐的就是我了→→。上海刮台风,复旦这边简直是重灾区!我自以为机智地穿了个比较不会湿裤腿的七分裤并且骑着比较不会没入积水的单车去的第一教学楼上课,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七分裤有什么用!那丧心病狂的风雨直接把我从大腿根到膝盖全部淋湿啊!!!骑单车有什么用!一教前面积水已经到了小腿肚我怎么骑鞋子都在水里根本冒不出头啊!!!你们什么鞋子进水袜子湿掉简直弱爆了!!!劳资是整个鞋子都在水里啊!!!卧槽上了台阶简直是一路湿脚印啊!!!到了教室一看来上课的没有几个人啊!!!我简直就是女英雄啊!!!

什么是学霸!!!这才是学霸!!!勇淌恶水只为求学!!!卧了个大槽!!!】

攻略血族反派【2】

“我一点儿也不想原谅你,怎么办?”

语琪一瞬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她本是看在他之前一系列的行为,按照对待强势型上位者的套路选择的应对策略,却没想到他竟说变就变。

这种明显的故意刁难之下,以退为进是没有更好方法时她一向会采取的保守应对,“……任凭父亲大人处置。”

见她毫不挣扎地便仿佛认命般地作出这种回答,他有些失望地放开指尖上卷的头发,缓缓直起身来,随意地捋了捋衣袖上的褶皱,漫不经心地道,“看在你是初犯的份上,这个决定权留给你。”

语琪一怔,下意识地抬头去看他。

似乎是这样的反应娱乐到他了,他心情不错地扬了扬­唇­角,随意而慵懒地抬手托起她的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觉得我应该怎么惩罚你,嗯?”

下巴被钳制住,语琪别无选择地同他对视着,那双暗红­色­的双眸之中略带兴奋的神­色­一闪而逝,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他眯起眼,微微带着嘶哑的声音轻缓柔和地像是昂贵的天鹅绒,却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记住,你只有一次机会,如果你的回答不能让我满意——”

故意地停顿了片刻,他缓缓勾起­唇­角,“那么……”那笑容无比魅惑,像是罂粟一般带着糜烂而危险的甜腻,“——你就去死好了。”

“……”

这样的提议看似于她而言十分有利,但其实却是一个根本没有出口的死局——很显然,无论她怎样回答,他都不会说满意——他只是为了在她拼命挣扎后亲手掐灭她的希望,以此来满足自己的恶趣味。

既然他想看,那么即使是演她也得演给他看——当初选择了做这一行,就不可能没有牺牲自己娱乐BOSS的觉悟——真正优秀的员工永远铭记一点,职业需要从来都比个人喜好重要。

好在面对着这样不利的情况,她的确十分头疼并且为难,几乎就是在本­色­出演,不必刻意地去表现什么。

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她的不幸与煎熬的确娱乐到了他,似乎是很享受这个游戏的乐趣,此时那双盯着她的暗红瞳孔中流转着近乎愉悦的暗光。

周围的光线不知何时开始渐渐变亮,而原本就不大的­阴­影范围也随之不断缩小,他随意地抬头看了一眼即将散去的铅灰­色­低云,缓缓眯起眼,“在云层全部散开之前,你最好能想出让我满意的办法。”顿了顿,“如果做不到——”他缓缓笑开,优雅中带着浓浓的邪气,“——那就在阳光下化为灰烬吧。”

语琪闻言,面上适时地流露出了一丝焦急的意味,却也在同时不动声­色­地做好了最后一搏的准备。

阳光突破了厚重的云层,迅速蔓延向各个角落,光明与­阴­影的界限缓缓逼近两人。

似是十分惋惜,他抬手抚了抚她柔顺的黑发,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头,声音轻柔地倒数,“三……”

“二……”

之前天空灰蒙蒙一片没有什么阳光的时候,那种仿佛被灼烧的剧痛已经令她难以忍受——而真正的烈日会对刚刚经过初拥的血族造成怎样的伤害,她不知道,但可以预见那痛楚不会亚于被抛入滚烫岩浆。

清楚地明白下一秒痛楚就要降临,而自己却无力改变的感觉实在不美妙,即使是语琪也不免紧皱双眉。

“一。”倒计时结束,看到她面上的神情,他心满意足地笑了,“永别了,甜心。”

话音刚落,他的身影就在眼前消失得­干­­干­净净。语琪一怔,没想到他竟真的说走就走,就这样把自己丢在这里——经过初拥,她就是他的子嗣,这在血族之中是仅次于伴侣的亲密关系,所以几乎没有血族会不顾子嗣的死活。

而他竟在耍完她后就这样自顾自离开了——即使知道他随­性­而为,她却没有预料到他竟满不在乎到这种地步。

阳光完全破开云层的阻碍,毫不留情地当头罩下。

即使是预计的情况出了差错,她也绝不会就这样坐着等死。

忍着比之前还要强烈数倍的灼烧感与刺痛感,语琪猛地起身,以这幅身体所能达到的最大速度朝他离开的方向追去。或许是生死关头,所有的潜能都被瞬间激发,她竟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利用血族的能力,以绝非正常人的速度跟着他往远处的一座古堡掠去。

擦身而过的空气在高速摩擦下发出细微尖锐的声响,周围的景物以一种极不科学的速度飞速倒退,她咬牙忍耐着每寸皮肤上传来的剧痛,拼尽全力想要跟上他,但两人之间的距离却仍是越拉越大——刚刚经过初拥的新生血族和活了数千年的第三代血族之间的力量差距显然是天差地别的——他眨眼间便可从原地消失,下一秒再现出身形的时候已在数十米开外,而她却只能最多一次掠过几米远的距离。

他显然很清楚她就跟在自己身后,但却没有半分帮她的意思,甚至偶尔会悠悠然地回头望她一眼,微勾的­唇­角隐含戏谑。

持续­性­地暴露在阳光之下对于脆弱的新生血族而言是致命的,在这幅身体内本就不多的力量消耗殆尽后,她感觉到暴露在阳光下的皮肤表面开始渐渐石化——而下一个阶段,就是他所说的化为灰烬。

就在即将失去意识之时,深黑­色­的衣摆却在眼前猛地掠过,语琪感到脖颈后的衣服被人粗鲁地拽住,而原本往下坠去的身体则被带着以一种极致的速度朝古堡掠去。

她像是小猫小狗一般得被他拎在手中,模糊一片的视野中只有那如黑云般翻腾的衣摆。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有话说:

虽然这章字数少了点……但是我还是挺喜欢最终效果的——亲王殿下太贱了我好爱他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是我不努力……我已经是在用生命码字了……

群里的小伙伴可以作证,昨天我整晚通宵在码字,但是鬼畜实在不是我擅长的类型……太TMD难写了!太重口怕吓跑你们,程度轻那又不算鬼畜,就算分寸把握地正正好好却又没了萌点……天知道这一章我整整改了五遍!每改一次字数少一些……那种感觉真的是想死却没地方撞墙的憋屈。】

攻略血族反派【3】

再次醒来的时候,皮肤上仍残留着隐隐作痛的灼烧感,只是身周冰冷的黑暗很好地缓解了那种痛楚,甚至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语琪缓缓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竟是躺在一副沉黑棺材中,­精­致而沉重的棺材盖被推开了三分之一。外面明灭的烛光隐隐约约地透进来,在一片静谧中渲染出几分神秘朦胧的气氛。

撑着仍有些僵硬的身体,她缓缓坐起来——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一只锃亮的黑­色­皮靴,以一种颇具气势的姿势踏在镶刻着金­色­花纹的棺材盖上,顺着靴子往上,她看到被随意搭在膝盖上的右手,苍白而骨节分明的中指上戴了一只硕大的红宝石戒指。

语琪抬起头,果然看到那位血族亲王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半眯着的暗红双瞳跟他手上的宝石戒指交相辉映,带着一种糜烂颓然的魅惑。

淡­色­金发被丝带松松束起,优雅随意地垂落在右肩前,他侧身坐着,右腿半屈着踏在棺材盖上,左腿随意地垂下——这样略显粗鲁的坐姿,被他做来却显得十分雍容高贵,散发着一种无声的气势。

他似乎心情不错,微微俯□,抬手捻起她肩上的黑发,哑哑的声音以一种抑扬顿挫的语调沉沉低喃,“美丽的公主独自沉睡百年,等待王子吻上她花瓣似的红­唇­。”说罢他近乎神经质地低低笑起来,苍白的手指顺着她的脸颊滑下,落在白皙脆弱的脖颈上,“可惜这里没有王子,只有魔鬼呢——”

语琪不知该说什么接上他近似自言自语的话,唯有沉默。

而他似是不满意她的安静,松松握住她脖颈的手缓缓收紧,“一点笑容都没有,这么不乐意看见我?”顿了顿,他危险地眯起双眸,“你对我有意见,嗯?”

她立刻迅速地扯出一个微笑来,“没有,您误会了。”

“笑得真是漂亮——”他眼中的­阴­郁缓缓褪去,握住她脖颈的力度放松了些,爱怜般得沿着她的动脉轻轻抚摸,声音轻缓地道,“你要记住——无论怎样,无论我做了什么,无论我怎么对你,我都是你的父亲,你的长亲,你的缔造者——是我亲手向你开启了永生之门,引导你走向荣耀的新生,服从我的意志就是你存在的唯一意义。”

沉默了片刻,语琪垂下眼睫,定定地看着他手上的血­色­戒指,“是,父亲大人。”

他低低地笑,抬手托起她的下巴,“很好,就是这样。”他轻轻用指腹摩挲她光滑冰冷的脸颊,“你必须爱我,以你所有的灵魂与忠诚。”

闻言语琪不免怔了一怔,执行任务以来,这是她第一次被攻略对象这样要求,不过这并不妨碍什么,反正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都有益于推动任务的完成——

“是,我将永远爱您,以我全部的灵魂与忠诚。”

他缓缓笑开,暗红瞳仁中闪烁着比宝石更为璀璨的光华,妖异而动人。

“这样乖巧听话,我都舍不得再生你的气了。”他叹息般地道,“可是如果太过简单地原谅你,会把你宠坏的。”

听到这样的话,语琪很清楚等待自己的必将是惩罚,一时之间不禁感到有些头疼——如果说之前她所经历的一切在他眼中都只是“太过简单”的级别,那么“不那么简单”该是怎样的令人难以承受?

虽然为了完成任务她不介意承受一些痛苦,但是当一些牺牲是毫无意义的时候——比如这次,那么避开也是情有可原的。

语琪坐正了些,“父亲大人,请原谅我一时的莽撞,那时我并非有意冒犯您,而是——”

他的食指按住了她的上­唇­,苍白的手指像是大理石一般冰冷而坚硬,阻止了她还未出口的解释,“嘘——”见她识趣地不再开口,他收回手笑了笑,“恐惧使你想要逃离。”

一瞬间,他的笑容竟让人产生一种温柔的错觉,语琪很是愣了一愣,然后略带迟疑地点了点头。

“毫无疑问,你们都有充足的理由来解释你们的冒犯,是的,十分充足且令人同情的理由。”他挑了挑眉,似是十分惋惜,“但是,错误的苦酒已经酿成,必须有人为它付出代价。”

他放下竖着的右腿,随意地搭在左腿上,原本前倾的上身坐正了些,与她拉开了一些距离,­唇­角缓缓勾起凉薄的弧度,“你说是么,我的甜心?”

语琪沉默地靠在身后坚硬冰冷的棺材壁上,微微抬眼看他。

“多少人愿意放弃一切来换取我给予他们初拥,而你,我亲自选中的子嗣,却在我赐予你永生后背弃了我,试图私自逃离——”他危险地眯起双眸,“——你的所作所为就像是在我脸上狠狠甩了一巴掌,你知道么?”

她略带疲惫地摇了摇头,“我很抱歉。”

他扬了扬眉,轻抚她柔滑的黑发,“你让我颜面尽损,我的小公主。不过——尽管你这样伤我的心,我仍是打算原谅你。”

修长冰冷的手指穿过她漆黑如墨的长发,贴着后脑缓缓向上,在撩到最高点时猛地抽离开去——折­射­着绸缎般光泽的黑发扬起又垂落,在空中划过极其漂亮的弧度。

微笑着欣赏完这一幕,他优雅地抬手打了个响指。语琪不明所以地抬头,却见一旁掩在黑暗中的门缓缓打开,穿着讲究的俊美侍应侧身而进,眨眼间便来到了两人面前,恭敬地弯腰将手中实木托盘放下。

明灭的烛光下,两只水晶高脚杯折­射­着幽幽冷光,却是盛着截然不同的液体,一杯鲜红似血,一杯透明无­色­。

在侍应无声无息地离开后,他挑了挑眉,随手将那杯无­色­的缓缓推到她面前,自己则端起另一杯——中指与无名指松松地夹着酒杯,朝她悠悠地扬了扬。

在这样明显的示意下,语琪只有迟疑地端起面前的高脚杯。

“­干­了这杯,然后我会原谅你所有的冒犯。”他慵懒地看着杯中晃动的红­色­液体,­唇­角扬起一抹冰冷的笑容。

毫无疑问,杯中液体肯定不会是水那么简单,而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唯一能想到的可能就是圣水——蕴含着神圣的祝福,却对血族有着无比巨大的伤害力。

看她脸上渐渐凝重起的神­色­,他却近乎愉悦地勾起了­唇­角,“看来我们的小公主已经知道那是什么了,嗯?”顿了顿,他扬了扬眉,低声缓缓道,“不用害怕,转瞬即逝的痛苦之后,你仍会是我唯一的子嗣,未来的继承人以及最宠爱的孩子。”

明白无论如何也躲不了,语琪认命地缓缓地抬手,将酒杯往­唇­边送去——

……

“啪”的一声,水晶高脚杯摔落在地,黑发少女痛苦地蜷缩起来。

他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将指间夹着的高脚杯放到一旁,优雅地抬手覆在她的头顶,近似悲悯地轻声道,“我原谅你了,孩子。”

缓缓俯□,他拥住她因疼痛而微微颤抖的身体,轻柔地抚着她单薄的脊背,微哑的嗓音犹如叹息般响起,“我的宽容仅此一次……你要好好珍惜。”

作者有话要说:我实在不擅长写鬼畜……你们懂得……昨天断更非我所愿……只是能力有限……为表歉意星期天双更作为补偿~爱你们!

语琪倒霉,其他BOSS的好感度大多是从0开始刷起,这个却是从负值刷起,不过好消息是现在亲王殿下的好感度终于由负便正了→→

我不知道你们的萌点在哪里,但是作为一个抖M,亲王殿下已经俘获了我的心了……跪求蹂躏!!!

攻略血族反派【4】

即使兰开斯特亲王殿下在血族中位高权重,但他并不是一个好的教导者与引领者。

据这些天的相处与观察,很容易便可以看出他并不是一个有耐­性­的人,如果你违逆了他的意志,那么不会有循循善诱,也不会有宽容理解,你唯一能得到的只是冷酷的惩罚,足以让灵魂都为止战栗的惩罚,痛苦到你永不敢违逆他第二次。

其他长亲会将新生血族带在身边悉心教导两三年,将作为一个血族应该懂得的知识一点一点地灌输给他们。而他却不是这样,似乎是并不习惯有人在身边,他总是独来独往连一个随从都不带,甚至语琪有时会连着两三天都见不到他的面,只有一箱又一箱昂贵的礼服被送来——而即使是这样毫不负责的宠爱他也不曾倾注半点耐心在其中——想送礼服便送了,却从不曾问过她喜欢怎样的款式和颜­色­。

除此之外,他甚至连她的名字都懒得问,直接给她取了一个英文名——玛格丽特,这样近乎强制­性­地施与,根本丝毫都不尊重她的想法。

其实作为高贵的第三代,他必然了解如何教导与引领一个新生血族,并且有充足的经验和能力当一个合格而负责的长亲——但是他却懒于这样做,或者更确切一些——他对教导一个新生血族不感兴趣,所以不愿在这上面投入­精­力。

在他送来的礼服足足塞满了两个大衣橱时,兰开斯特家族百年未开的长老会议却突然重开,而唯一的会议内容,却是讨论对于语琪的处罚事宜。

黑­色­雕花大门缓缓打开,语琪被两个兰开斯特家族的长老以‘护送’名义押入议事厅,惨淡的月光从外撒入,冷冷地投­射­在中央的沉黑圆桌上,一眼望去只见桌边黑压压坐了数十个衣着讲究却神情漠然的血族长老。

高高的穹顶之下,整个议事厅显得格外空旷凄冷,远处隐隐传来野兽的悲鸣,衬得周围更加悄然无息。所有人都面无表情地看向门口,沉默的视线定定地锁在语琪身上,那是无声却带着重重威势的排挤与抗拒。

如果是换做一个普通女孩,在这样的场合之下,就算他们什么也不做也够她胆战心惊的了,但是好在语琪见过的世面不少,即使双臂被两个长老所钳制住,脊背也挺得笔直,面无表情地跟他们对视,气势上并未弱了一分。

在一张又一张漠然而无动于衷的脸庞下,那唯一一张似笑非笑的面孔显得格外突兀——他穿着几可赴宴的黑礼服靠坐在距离门口最远的位置上,淡金长发被丝带松松束在脑后,戴着红宝石戒指的右手苍白而骨节分明,屈起的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点着桌面,整个人显得慵懒而散漫,身上的威压却稳稳地震住了所有的长老。

似乎是感觉到了语琪投来的视线,他漫不经心地抬起眼皮,懒懒地看了她一眼,漂亮的暗红双瞳之中没有半丝安慰,只是随意地移了移视线,看了一眼自己右边的位置后再看向她,示意她坐到自己旁边来,眉眼之间是根本不把这些长老放在眼中的高傲漠然。

看到他这个眼神,语琪本就不怎么紧张的心更是完全放下——在这个等于是以如何惩罚她为讨论中心的会议上让她坐在这样显贵的位置,很明显得说明了他要保她的态度——即使再怎么不上心,她也是他唯一的子嗣,属于自己人的范畴,被他划归到了自己的领地之内,自然是要保下的。

当然,不是因为喜欢而维护,而是他这样控制欲强到极致的人,无法容忍别人对他的所有物置喙,说得直白一些,他再不在乎的收藏品也不会允许别人碰上哪怕一下。

拜上次任务所赐,对于一些格斗的技巧她已烂熟于心,轻轻一个动作便巧妙地挣脱了那两个长老的钳制,瞬间便移动到了他右手边的位置,恭敬而乖顺地垂首立着。

在血族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里,其实只要有个足够强硬的后台,无论犯下什么事都可以既往不咎,意思意思地小惩一下便算过了。所以即使是跪下向这些长老祈求宽恕,都不如往他身后一站来得有效。

原本坐在他右手边位置的是个黑发碧瞳的血族长老,在他淡淡的一瞥之下有些不甘地坚持了几秒,终是无奈地起身,将座位让给了语琪,然后冷冷地看向下首的一个血族,逼迫他让位给自己——于是就这样那些血族长老一个个地往旁边移了过去,等到重新落座之时,刚才那种沉默的威势却已不再。

语琪并没有立刻坐下,而是微微俯□,低声道,“夜安,父亲大人。”

见他随意地点了点头,她才面不改­色­地在空出的位置坐下,冷冷地对上那些长老看来的视线——当退缩不能解决矛盾,那么态度便要强硬起来,至少要让对方知道你并不是可以任意拿捏的软柿子。

半响的沉默之后,刚才那个黑发碧瞳的长老开口,“殿下,玛格丽特小姐不配做您的子嗣,她——”

“她配不配是我说了算。”继毫不客气地打断之后,他雍容随意地勾了勾­唇­角,戏谑地道,“算起来她的辈分可要比你高,理查德,你要清楚这一点。”

“可是她的行为是对您的侮辱,以及对整个兰开斯特家族的侮辱!她让我们颜面无存!”黑发长老带着显而易见的愤怒盯着语琪低吼,“您应该把她——”

未等他说完,金发亲王便危险地眯起了双眸,不怒而威的气势如同黑夜的滔天巨浪一般朝着他的方向碾压过去,“我应该做什么何时轮到你来多话?看来这些年我对你太过宽容,以至于你根本不明白你的身份!”

话音刚落,黑发长老已经如断线风筝般从座位上猛地飞起,直到重重地撞上那两扇沉重的雕花大门才停下,缓缓滑落到地。

原本窃窃私语的长老们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金发亲王的身上,一张张面无表情的面孔下隐藏着不动声­色­的惊讶。

近乎死寂的安静中,他不紧不慢地抚摸着自己中指上的宝石戒指,漫不经心地开了口,“这么多年过去,还是这么不知死活,真是一点儿长进也没有。”这话说得毫无指向­性­,像是在说理查德,却更像是对着所有在场的长老。

撂下这一句后,他缓缓地站起身,随意地左右环视了一圈,“她对我的冒犯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而至于你们——”顿了顿,他勾起­唇­角,微哑的声音低低地道,“颜面尽失又如何?作为我的子嗣,她有权将你们的尊严践踏在脚下。”

一时之间,几乎所有的长老都瞬间变­色­。

他却丝毫不在乎地轻蔑一笑,抬步朝门外走去,语琪一言不发地跟上,两个同样颀长的身影瞬间便消失在了门外幽邃的长廊中,只留下一群长老们相顾无言。

狭长漆黑的走廊之中,唯有镶嵌在两旁墙壁上的壁灯散发着微弱光亮,语琪尽力跟上他的速度,抓紧时机开口,“父亲大人,对于刚才的一切,我十分感激。”

他回头瞥她一眼,满不在乎地道,“与你无关。”

语琪自然懂得他只是在教训敢于挑衅他权威试图­干­预他决定的长老,只是明白归明白,适时地表现感激可以为之后接近他的行为作铺垫,使得她的亲近表现得不那么突兀刻意。

作者有话要说:首先,晋江严打,我的书名被迫改成了《最佳女配(快穿)》,你们下次翻收藏夹的时候要记得我改成这个了……不要把我扔到冷宫里不管不问……

其次,在学校网络有问题更新都是颜颜和编辑大人帮我发的,所以回复留言和赠送积分都是很困难的事情,而在今天看了你们的留言之后,即使被晋江磨练得再怎么坚强也还是会忍不住觉得难过。

一条两条负分我能够承受,比如之前那个来我文下打负分,说我这篇文给《小四,向着渣男进攻》提鞋都不配的那位读者,我还能镇定地看完她给我的“垃圾文、贱、俗套没有脑子”的评价,并且冷静地继续更新。还有个妹纸,倒没打负分,语气也还算平静,她说我这篇文(她指的是整篇文,如果是这个故事这么说的人多了去了我不会特意拉出来)没有任何萌点,就是文笔好才勉强看的,我不知道是我的萌点天生跟大众不兼容还是怎么的,你们真的觉得它没有半点萌点么QAQ?我一直觉得我还算是擅长制造萌点的作者……果然是我太自恋太自以为是么……

撇去之前的评论不谈,太多太多人说讨厌现在这个角­色­了,不是要我使劲虐他就是要我赶快把它完结写下一个故事。前者的要求我或许还能满足,但是后者,怎么说?

每一个男配都是我仔细设定过的,花费了许多时间为他配上­性­格,为他设定好外形,为他起好名字,所以他们每一个都算是我倾心培养过的儿子,而这一个更是耗费了我最多心力的——我曾经跟颜颜通宵讨论了一个晚上他的­性­格该是怎样的,然后又写到凌晨五点多才回寝室,第二天我整个人上课的时候都是昏昏沉沉的,甚至因为过度劳累,心跳都有些不正常——这样通宵一天之后我真的撑不住,卡文又卡得要死所以无奈之下才断更了一天的,结果我今天看到有个妹纸说对我失望透顶,认为我是没有准备挑战失败还要求别人原谅的作者……原来有人是这样看我的。

儿子没养好,你们讨厌他,我认,但是作为创造他的人,我对他是有感情的,甚至对他的感情是仅仅次于对韩绍的,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不想放弃他——天下有哪个母亲是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儿子被孤立却不护着他的?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喜欢他,他也会是我所宠爱的孩子,我不会亏待他,该怎么写我还是会怎么写,不会少一个字。

看来我还是不适合当商业型作者,相比于能得到更多财务上的回报,我更希望能写自己想写的东西。

人这一辈子总要有些坚持,不能总是随波逐流地改变。我懦弱了太多次,顺从了太多次,改变了太多次,而这一次我想试着为他坚持。或许兰开斯特不是一个完美的角­色­,他残忍冷酷,他不正常,他有很多很多不好的地方,但是我不会就这样放弃他,无论如何我会好好地给他一个该有的过程和一个该有的结局,不委屈他一丝一毫。

以上。

攻略血族反派【5】

冗长漆黑的长廊中,他微哑的声音低柔地响起,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理查德爱上了一个叫伊利莎白的法国女人。”顿了顿,他勾起­唇­角,以一种毫不掩饰的嘲讽语气道,“作为高贵的血族,却喜欢上了自己的猎物,简直是愚蠢至极。”

联想到之前那位长老过于激烈的言辞,其后的原因似乎昭然若揭,语琪试探­性­地问,“他妄想让您赐予伊利莎白初拥?”

——如果是这样,那么理查德对自己的敌意和不满倒是可以理解了,只是他到底还是不明白,就算是把她除去,伊利莎白也永远不可能成为兰开斯特的下一个子嗣——一个掌控欲极其强盛的上位者若去做一件事,只会是因为‘我想要这么做’,而永远不会是由于‘别人想要这样’。

事实证明她的猜测是正确的,金发亲王挑了挑眉,略带赞赏地瞥了她一眼,微微扬了扬­唇­角,“不算太笨。”

语琪微微一笑,却是在脑中进行另一项比对,根据所接收的资料显示,这部小说的男女主角就分别叫理查德和伊利莎白,之前她并没有下定论的原因是理查德这个名字实在是太过普遍,估计那数十个长老中就能找出七八个叫理查德的。不过现在,她可以确定,那个黑发长老便是这篇文的男主。

与一般有关血族的小说不同,这部与其说是灰姑娘跟吸血贵公子的罗曼史,不如说是一个女王的崛起历程。原著中,伊利莎白作为一个普通的人类女子,为了获得永生和力量,设计利用了血族长老理查德的感情踏足血族的世界,之后又跟数个血族的实权人物相交甚密,一步一步地提升自己的地位和威望,最终靠着无比狠辣的手段取代了布兰德?兰开斯特,成为了血族历史上第一任女­性­亲王,被后世称为“铁血夫人”的存在——而理查德,即使屡次被利用却仍是对她深情不改,如同女王的忠犬一般跟随在她左右,最终感动了伊利莎白,达成HE。

语琪肯定伊利莎白的野心和手腕,但是立场不同,她们从一开始便注定了要站在不同阵营。

见她低着头怔怔出神,他危险地眯起双眸,声音含着毫不掩饰的不悦,“在想什么?”

语琪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只是有些疑惑,那个伊利莎白凭借什么魅力使得我族长老为她神魂颠倒。”

“女人的无聊把戏,只有蠢货才会上钩。”苛刻地点评一句后,他声音微沉地道,“不要让我提醒你第二次,在我面前,你所思所想只能是我。”顿了顿,他蓦地停下,十分粗鲁地将她一把拽过,微微俯身在她耳畔轻柔地低喃,“再有下次,我会让你体会到什么叫作真正的痛苦。”

语琪一怔,旋即缓缓笑开,借着两人之间极近的距离,她大胆地抬手,轻轻拽住他黑礼服的下摆,垂着眼睫道,“永远不会有下次,父亲大人。”

他的视线掠过她攥着自己衣摆的细白手指,停顿了片刻后又移到她低垂的­精­致面孔上,勾起的­唇­角蔓延开戏谑慵懒的笑意。

抬手轻柔地将她的一缕黑发绕上自己的指尖,他漫不经心地沉声道,“就这样爱上我了,嗯?”

未等她开口,他便猛地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仰起头来同自己对视,暗红瞳孔泛着带着感兴趣的华光,像是打量一件有趣的藏品一般打量她,微哑的声音低柔而慵懒,“还真是容易俘获的少女心呢。”

语琪适时地移开了视线,压低声音缓缓道,“父亲——”

他冰冷的指腹在她的光滑的下巴上轻轻摩挲,­唇­角的弧度近乎愉悦,“闭嘴,甜心,现在我不需要你说任何话。”顿了顿,他贴近她,以一种近乎耳鬓厮磨的暧昧姿势低喃,“你只需要回答一个问题——点头或者摇头。”顿了顿,他轻笑着问,“爱我么?”

执行任务以来,这一次的事情发展是最不按常理出牌的,简直诡异到了一种奇特的程度。

但作为一个演技派,她还是缓缓点了点头,并适当地表现出了不易察觉的羞涩与害怕被拒绝的不安。

“很好,我的乖孩子。”他满意地笑了,一手将她揽到怀中,另一只手强势地按在她的后脑上,使她紧紧贴着自己,低下头轻声在她耳边道,“那么,如果我想要你死呢?我的小公主会为了我去死么?”

“……”语琪只觉得以往的所有经验都在此刻化为虚有,根本派不上任何用场,这样的问题,简直让人不知如何回答——若是摇头,那么肯定对完成任务不利,但若是点头的话,若是他真的要求她立刻去死,她该如何应对?

跟别的情侣之前打情骂俏的随意发问不同,这些反派的思维本就与常人不同,而明显有些神经质的他提出这种问题不只是问一下的程度,很有可能是认真的。

见她就此沉默,他缓缓将她推离怀中,漫不经心的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失望,微哑的声音低缓地在静谧的冗长走廊中流淌,“看来你爱我爱得还不够,甜心。”说罢他轻柔地握住她的手,不容拒绝地将自己的衣摆从她手中缓缓抽离。

他带着慵懒随意的笑意松开她的手,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语琪在原地呆了片刻,明白要是就这么让他离开,那么或许下次再要攻略,难度便要更上一层楼了。咬了咬牙,她猛地移动身形追了上去,在靠近他的瞬间张开双臂,从背后紧紧抱住了他的腰,在他开口之前快速地道,“除了死亡,我愿意为您做任何事。”

若是换做以往,被她这样阻住离开的脚步,或许他会将之定义为无礼的冒犯,但是现在,他却颇感有趣,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一字一句地问,“任何事?”

沉默了片刻,语琪轻声答道,“是,任何事。”

作者有话要说:看了上一章你们的留言,我觉得我又活过来了,好感动QAQ。

没有时间一条条回复,但是能送积分的我都送了积分~舔你们~使劲朝你们摇尾巴~这辈子最爱的就是你们了!

其实很多妹纸都说得很对,他们说什么我才不要管呢,我有你们就够了~

话说我都不敢看你们投的地雷了……总觉得地雷越多,就代表承载的期望越多……好怕辜负你们的期望,好怕哪一天曾经说过爱我的妹纸对我失望透顶,说给我投的雷是浪费之类的然后粉转黑……

但无论如何,感谢投喂,我会努力,努力不辜负你们曾经喜欢过我。

PS:昨天忘说了,总攻大人要进作协了!不愧是我的女神!太威武了!所以说我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决定就是成为总攻的脑残粉啊!我的审美果然是一流的!

攻略血族反派【6】

他在原地静静站了片刻,然后轻柔地拉开了她的手臂,优雅地缓缓转过身,重新与她面面相对,似笑非笑地低头看她,微哑的嗓音低沉而魅惑,“那么,就让我看一看,我们的小公主有多爱我。”

语琪缓缓抬起头,只见那双定定看着自己的漂亮红瞳之中泛着近乎愉悦的光,用一个并不恰当的比喻——就像是寂寞无聊了许久的孩子,终于发现一个可以打发时间的玩具,混杂着难以掩饰的兴奋,以及跃跃欲试的迫不及待。

她安静地任他打量,同时心底涌出一种不妙的预感。

慵懒地眯起眼,他绕着她缓缓走了一圈后停了下来,带着纯然的恶意勾了勾­唇­角,用那近似于蛊惑的声音低低命令道,“躺下。”

语琪愣了一愣,“在这里?”

“是的,在这里。”他轻柔地答,“不是爱我么,难道连这你都做不到?”

尽管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但是就此时的情况而言,她只有顺从这一个选择。语琪认命地缓缓蹲□,在冰冷的走廊坐下,最后仍是带些疑惑地看向他,“躺下?”

他优雅地点点头,“是的,躺下。”

带着满腹疑问,她缓缓仰面躺下,将双手交叠放于腹上,规规矩矩地躺好,“像这样?”

话音刚落,他便似笑非笑地在她身旁蹲下,含着笑意将她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看得她只觉得一股凉意从脚底窜到头顶。

抬手在她的头顶轻抚一下,他微微一笑,声音轻柔的命令道,“打个滚,小公主。”

这个命令的内容是如此的诡异,以至于她下意识地便问出了声,“什么?”

他略带不满地眯起了双眸,声音微沉,“我说打滚,现在,立刻。”

听出了他声音中明显的不悦,语琪立刻照做,侧身滚了几圈后才停下。

就算走廊中除了他们两个别无他人,但是做这种事情还是有些太过愚蠢,她近乎祈求地回身望向他,却见他嘴角噙着戏谑的笑意,苍白修长的食指朝她勾了勾,毫不留情地道,“滚着回来。”

语琪沉默地看了他片刻,才慢吞吞地滚回了他脚下。

“手给我。”下一个命令随即而来。

几乎已经麻木的她想也未想,直接将左手伸给了他。

“学猫叫。”

已经懒得再抗拒,她直接喵得叫了一声,而该死的追求完美的职业素养在此刻不合时宜地体现了出来,她竟下意识便学得惟妙惟肖。

这一声宛转悠扬的‘喵’出来,再配上她乖乖地将手放在他掌心的样子,像极了仰躺在地上,撒娇地将肚皮露给主人的猫,他终于忍不住,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他这一笑,让语琪瞬间愣住,她有些发愣地缓缓抬起头看他。不同于以往那种虚假的笑容,这次他的笑容很真实,真实到让人不敢置信——这样的人会在某一天对你露出真心的笑意,似乎是一件永远也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但事实的确如此,那双暗红双瞳第一次看起来不那么晦暗深邃,而是在笑意之下显得透彻­干­净,仿佛毫无杂质的上等玛瑙,折­射­着漂亮得令人屏息的光华。

笑罢之后,他才意识到她一直怔怔地看着自己,于是缓缓敛起笑容,丢开她的手,屈起食指毫不客气地在她饱满光滑的额头上重重一扣,似笑非笑道,“起来吧,小蠢猫,躺在地上很舒服么?”

语琪眨了眨眼,缓缓抬手捂住自己的额头,仍是有些发愣地定定看着他。

优雅地站起身,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唇­角扬起一抹带些凉薄的笑意,“你以后会懂得,在无聊得足以令人发疯的永生中,你必须学会为自己找些乐子。”

她从冰冷的地上坐起身,扬起脸看他,“我就是您的乐子?”

他­唇­角的笑意缓缓凝结,暗红双眸危险地眯起,声音轻柔却冰冷,“你这是在对我表示不满?”他抬手捏住她的下巴,俯□盯着她漆黑的眸子,“所谓的愿意为我做任何事就是这样?你的爱就只有这种程度?”

语琪沉默了片刻,轻轻地扭开脸,从他手中挣脱开来。

他的脸­色­因她这个动作而瞬间沉了下去,暗红幽邃的眼底飞速地划过一丝被冒犯的怒意和冰冷的杀机,但是下一秒,所有的神­色­都瞬间冻结在眼底,他错愣地低头看她——

语琪低垂着脸,半闭着眼用光滑的脸颊轻轻地在他掌心磨蹭了两下,停顿了片刻后微微退开一些,缓缓地仰起脸,看着他的眼睛轻轻绽开一个无比柔软的微笑,然后微微启­唇­,近乎完美地模仿起猫叫。

那声音轻柔而缠绵,像是刚刚出生的­奶­猫在呼唤母亲,又像是在向信任依赖的主人软声撒娇。

她一低头,用头将他垂下的手轻轻顶起来,蹭了蹭后才微笑道,“能够博父亲大人一笑,是我的荣幸。”

片刻之后,他才回过神来,缓缓收回手,低声道,“起来吧。”

语琪看了看他,应了一声后顺从地站起身来。

两人安静地对视了片刻后,他缓缓笑起来,慵懒而优雅地抬手,漫不经心地帮她理了理压出了些皱褶的礼服,微哑的声音轻柔地像是天鹅绒的质地,“你过关了,我的小公主。”

语琪不明所以地仰起脸看他,“嗯?”

他勾了勾­唇­角,轻轻拍了拍她手肘上蹭到的灰尘,“为了奖励你的努力演出,我带你去看点有趣的东西。”

愣了一愣,语琪忍不住微笑,张开手臂就要凑上去抱他,却被毫不留情地挡开。

他面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将她止在离自己一臂远的地方,皱了皱眉沉声道,“你脏死了,就站在那里,别凑过来。”

她一怔,却还是听话地站在原地,只是一双漆黑的眼珠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看起来颇为可怜巴巴。

他眯起双眸看她,并不为所动,而是毫不留情地命令道,“在我等得不耐烦之前,回去换身礼服,把你自己弄­干­净些。”

作者有话要说:【这次的作者有话说只有三个字——萌!哭!了!QAQ】

攻略血族反派【7】

昏暗的夜­色­笼罩之下,死寂幽谧的古堡中悄无声息,安静得犹如坟场。

错杂弯曲的藤蔓任意生长,枯败的灌木丛杂错落,月­色­幽幽铺撒下来,将斑驳的树影投照在灰扑扑的墙壁上,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在其中并肩穿行,带着残影飞速掠过满地散落的石块和七歪八倒的石雕。

最终,在离古堡不远的一处隐蔽洞|­茓­前,两人停了下来。

一眼望去,这仿佛是一个没有尽头的黑洞,你不知道里面藏着什么东西,只能听到扑棱棱的声音隐隐约约在洞|­茓­深处回响。

语琪犹疑地偏过头去看他,“我们要进去么?”

他习惯­性­地抚摸了一下宝石戒指,慵懒随意地眯起眼,悠悠然道,“不,这是布鲁克斯的领地,他的王国——等待被接见才是访客该有的礼节,贸然闯入是十分失礼的行为。”顿了顿,他随意地瞥了她一眼,在望见她明显带着诧异的神­色­后皱了皱眉,“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对于我所认可的存在,我一向都会给予充分的尊重。”

话音刚落,数百黑影便蜂拥着从洞内呼啸着飞出,一时之间只见眼前都是红瞳的蝙蝠,它们围绕着以两人为中心,十米为半径的区域不停地盘旋飞翔,黑­色­的翼膜几乎遮蔽了头顶的所有天空。

尽管它们从不往两人身上撞,角度与速度都掌握地十分好,但经过与它们几次的擦肩而过之后,语琪还是不动声­色­地往金发亲王身边挪了挪。

他感觉到了她的动作,­唇­角勾起一抹明显带着戏谑的笑意,轻柔的声音清晰地在她耳边响起,“害怕?”

现在的语琪已经不会对什么东西产生特别恐惧的感觉,但是蝙蝠毕竟不是一种可爱的动物,但凡是正常人或多或少总会觉得抗拒。

只是还未来得及开口回答,她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臂被他一扯,重心不稳之下猛地朝前迈了一步,几乎同扑面而来的蝙蝠撞上。

虽然不至于尖叫着跑开,但她仍是下意识地阖上眼偏过头,却没有等来预料之中的利爪或是别的什么,唯一的感觉就是它们带起的气流将垂在耳畔的长发扬起,痒痒地拂过耳廓。

睁开眼后,她沉默了片刻,回过头去看他。

似乎是耍了她这一道让他心情不错,对上她的视线后,他勾了勾­唇­角,“恐惧来源于未知,真正体验过后,便不会再感到畏惧。”

虽然他说得冠冕堂皇,但是语琪很清楚,他只是又一次地从她身上找了乐子。

语琪无奈地回过头去,却发现那些蝙蝠安静了下来,滑翔的速度也减缓了,仿佛是在等待着什么。

黝黑的洞|­茓­内响起呼呼风声,一只银灰­色­的大蝙蝠以一种优雅的姿态缓缓滑翔而出,几乎长达两米的翼膜上覆着一层泛着柔亮光泽的绒毛。它的身体跟狐狸幼崽差不多大小,胸前有一圈月牙形的白­色­绒毛,看上去比其他蝙蝠漂亮许多。

它在两人头顶慢悠悠地盘旋了一圈,轻巧地落在旁边的树杈上,头朝下地倒挂着,宽大的翼膜被它缓缓收拢,像是银灰­色­的披风一般交叠于身前。

语琪跟着他走过去,有些不明情况地问,“它就是布鲁克斯?”

金发亲王嗯了一声,不紧不慢地在名为布鲁克斯的银灰­色­蝙蝠头上抚摸了两下,微微一笑,“他已经五百多岁了。”

语琪打量着他轮廓深邃的侧脸,竟在那暗红瞳仁的深处发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一时之间不禁愣住了,只随意地附和了一声,“真难得,这么长寿。”

他闻言收回手,­唇­角蔓延开冰冷嘲讽的笑意,暗红双瞳缓缓眯起,声音轻柔地宛如叹息,“难得?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永不衰败的生命,不是神的宽容,而是世上最恶毒的诅咒。”

很明显,这话与其说是关于布鲁克斯,不如说是在针对他自己。

语琪仔细地看着他的神情,试探­性­地道,“可是,父亲大人,当初您跟我说,成为血族意味着永生,从此不再面对痛苦与死亡,享受无与伦比的乐趣——”

他挑了挑眉,斜睨她一眼,“我这么说过?”

见她点头,他漫不经心地抬手挠了挠布鲁克斯的下巴,­唇­角扬起一个魅惑却邪气的笑容,满不在乎地道,“那就是我骗你的。”似乎是还嫌打击她打击得不够,他偏过头去看着她的眼睛,“等过上一两百年,你会懂得所谓血族——”

似是嘲讽,又似是自嘲,他勾了勾­唇­角,冰冷在暗红瞳孔中蔓延,“就是背着神的诅咒,戴着永生的枷锁——在永无休止的岁月中独自腐烂,直到……这个喧闹而繁华的世界上,记得你名字的人,只剩下你自己。”轻柔的语气带着刻骨的讥讽,以及不知是针对什么的不易察觉的恨意。

语琪试图在他眼中找出哪怕一丝悲哀,但是没有,有的只是冰冷的麻木——不过或许,有时候痛苦到了极致,便只剩下麻木了。

“父亲大人——”沉默了片刻,她轻声开口,声音轻柔和缓,“我可以知道么,您的名字?”

他漫不经心地看她一眼,并不作声,却是将手递到­唇­边,毫不留情地狠狠一咬,在食指一侧留下两个深切的血洞。而他似乎根本感觉不到疼痛,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不紧不慢地将手递到布鲁克斯面前。

银灰­色­的蝙蝠默契地凑过来,安静地舔舐着源源不断流出的暗­色­鲜血。

片刻之后,他随意地将仍带着斑驳血迹的手收回来,看也不看地便伸到她­唇­边命令道,“你的奖励,舔­干­净。”

语琪下意识地握住他递到自己面前的手,不明就里地抬头,“什么?”

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他嘲讽地看她一眼,简明扼要地解释,“血族的力量大多蕴含在血液之中。”顿了顿,他皱眉看着快要滑落的血滴,危险地眯起双眸,“敢浪费一滴,你就死定了。”

听他这么说,语琪连忙低下头,迅速地含住了他的食指指尖,淡粉­色­的舌头轻轻一卷,将那快要滴落的血珠迅速舔去。

子嗣与长亲之间的关系亲密度仅仅次于伴侣其实是有原因的,经过初拥之后,长亲的血液就会融于子嗣的血管之中,而两人之间会因血液产生某种奇特的联系,而当他冰冷的血液流入口中时,语琪第一次感受到那种奇异的律|动。

像是两人的血液被紧紧连成了一体,以同样的速度与力度流淌过血管——皮肤与骨骼仿佛于此刻消失,只剩下血­肉­交融的感觉,清晰而强烈。

一种不属于自身意志的强大欲|望在身体深处腾起,让人想要离血液的主人近一些,更近一些,然后紧紧相贴——几乎比春|药的效果更加显著,语琪凭借自己强大的控制力才没有失态地凑上去。

意识迷糊之中,她听到他的声音响起,带着微哑的低沉。

“——够了,玛格丽特,停下。”

阖上双眸,她以远超常人的意志力缓缓退开,低垂着头,逼迫自己在最短的时间冷静下来。

沉默的气氛持续了片刻,被他打破。

“安瑟艾尔,我的名字。”他勾了勾­唇­,带着凉薄意味地道,“我都不记得上一次被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时候了。”

语琪一愣,然后立刻反应过来他是在回答自己刚才的那个问题,本着良好的敬业­精­神,她轻声道,“我会记得您的名字,父亲大人。”顿了顿,她缓缓地加上一句,“至少在我化为灰烬之前,这世上会有第二个人记得这个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有话说:剧透一下,布鲁克斯能活五百多岁都是靠亲王大人的血液中的力量,而他之所以对一只蝙蝠那么好是因为当年圣战之时他受了重伤,又被人追杀,只能天天躲在棺材里养伤,一躺就是十几年,而这十几年中,唯一陪在他身边,帮他捉来野­鸡­野兔供他吸血的就是布鲁克斯——所以说,外表再怎么残忍冷酷的人,他心里总会有一处柔软的地方,你触到了那里,那么便可得到那只向你展露的温柔。

抖M的本­性­已经让我深深爱上了兰开斯特大人,他简直浑身上下都是萌点(只有你这么觉得吧)!→→明明是把语琪耍着玩却还要振振有词地说是帮她除去恐惧什么的,大人你这绝壁是在傲娇啊(你在偷笑语琪都看到了)!恶劣又蠢萌的大人快嫁我QAQ我躺倒给你虐!

那句我骗你的其实是借鉴自楚轩大人,总觉得这句话太贱了哈哈哈哈哈又贱又萌(这个也只有你这么觉得吧)!

总之你们可以轻而易举地得出结论了:妹纸———→萌点奇怪的家伙】

攻略血族反派【8】

“至少在我化为灰烬之前,这世上会有第二个人记得这个名字。”语琪的声音轻缓而柔软,像是这世上最温柔缠绵的誓言。

如果这话是说给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听,那么攻略任务或许会立刻达成,可惜她面对的却是一个心比大理石还冷硬的血族。

金发亲王看了她片刻,却是轻笑一声,随意地点了点头,态度像是敷衍闹腾不休的孩子,“很好,不错。”

——很显然他并不把她的话当一回事,就像是听到女儿说以后要如何如何孝敬自己的父亲,在并不怎么相信的情况下漫不经心的回答——有时候这样的回答并非不想要,而是不相信能够得到。

对于血族而言,生命是一座漫长到没有尽头的独木桥,哪怕有时会与别人的轨道瞬间相交,但结果终究只会是擦肩而过,你最终仍会是一个人——那些说过爱你的人渐渐远去,曾经并肩的朋友成为记忆,然后这个偌大的世界只剩下你自己,你不再记得任何人的音容笑貌,甚至连他们的名字也变得模糊不清。

就像是一场原本盛大而绚丽的电影,所有曾经令人刻骨铭心的角­色­在时间流逝中渐渐淡化远去,成为无关紧要的背景,而在最后的最后,唯一的强光突兀地照在你的身上,形单而影只,像是无声的独幕剧。

而他根本问也不问便随意地给她取了个名字,便是因为在他看来,终究会离自己而去的事物,没有铭记的意义。

……

语琪本以为他带自己过来这里的原因就是充当拭血的餐巾,但事实证明她错了,由于不知从何而来的兴致,他开始训练她快速移动时的速度和技巧。

他的训练方式同毫无耐心的­性­格很符合——没有要领讲解,也没有亲身示范,而是让她直接开始实践。

随意地从地上拾起一块碎石,他半眯着双眸偏头看了她一眼,漫不经心地一弹指——巨大的力量推动之下,那块碎石离开他的指尖,以快得惊人的速度极速向前。

并不需要他多说,语琪便已识趣地追了上去,只是她还未掠出多远,那块石子已经在数十米外落了地。

还未等她停住去势,身后又传来石子与空气极速摩擦的声音,只是方向却不是往这,而是正好相反。语琪咬牙,硬是顶着巨大的惯­性­在空中转了个身,朝着第二颗石子而去。

同金发亲王擦肩而过的瞬间,她看到他­唇­角扬起一抹戏谑的笑容,不知为何,她觉得那其中似乎带着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这样来回了数十次,他似乎是玩够了这个近似于‘扔飞盘让狗狗去捡’的游戏,扔掉手中的石子,刻薄地评价道,“行了,以你那可怜的能力估计也只能到这种程度。”顿了顿,他看着半撑着膝盖努力平复的语琪,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毫无同情意味地问,“很累?”

语琪闻言缓缓抬起头看他,勉强笑了笑,“还好。”

他满意地点点头,绕着她姿态优雅地转了一圈,“既然不累,那么——”他缓缓笑开,回头望了那银灰­色­的蝙蝠一眼,“布鲁克斯,带她感受一下什么才叫真正的飞行。”

话音刚落,布鲁克斯便松开了爪子,从树杈上落下后展开翼膜,优雅地在她面前盘旋了一圈,而后猛地转身朝一旁的树丛深处扎去。

他斜睨了她一眼,挑了挑眉,“愣着­干­什么?跟上啊。”

无奈之下,语琪只得再一次追上去。

作为一只活了五百多年的蝙蝠,布鲁克斯显然深谙飞行的技巧,即使是在处处障碍的树丛中,它也盘旋自如,不断地变化着方向避过树­干­和枝叶等障碍,且速度不曾慢下来一丝一毫。

若不是上一次任务所奠定的经验基础,语琪或许连跟都跟不上,但即使如此,跟着布鲁克斯穿越了整个树林之后回到原地的她仍然是狼狈不堪,身上华贵的礼服被树枝划出了多道破损,手臂上也多了几道正在缓慢愈合的血痕。

她无奈地在金发亲王面前停下,等待着有可能遭受的奚落或是别的什么。

他将她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最后似笑非笑地托起她的下巴,声音轻柔地仿佛呢喃,“可真是狼狈又难看——”虽然这么说,但是毫无疑问他此刻的心情是愉悦的,暗红双瞳中含着怎么也掩不去的笑意。

停顿了片刻,他抬手从她的黑发间挑出一片半枯的树叶,终于再也忍不住,偏过头去嗤得一声笑了出来。

未等她开口说些什么,他便一手捞过她的腰,带着她飞速地朝古堡掠去。

这个姿势并不舒服,但是语琪并未抱怨,而是借着机会抱住了他的腰,将脸贴在他胸前的礼服外套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他自然知道她在做什么小动作,却并未阻止,只是勾着­唇­笑了笑,“对我撒娇是没用的。”

语琪沉默了片刻,仰起脸看他,“父亲大人——”

他抽空低头瞥了她一眼,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嗯?”

“您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原本高速的移动似乎因这个问题停滞了一下,片刻之后,她听到头顶传来他微哑的声音,“愚蠢的问题,我不会喜欢上任何女人。”

“为什么?”

他轻描淡写地笑了笑,“因为毫无意义——爱情只能带来痛苦,除此之外毫无益处。”

语琪思索了片刻,仰起脸看他,“那么我怎么办?”

他皱了皱眉,不明所以,“什么?”

“您知道的——我喜欢您。”她轻轻抓住他胸前的衣服,“您不会喜欢上我的话,我该怎么办?”

沉默了片刻,他轻声开口,语调慵懒而随意,“那么看起来你只有准备好接受痛苦了,我的小公主。”

“不能试一试么?我会努力做一个好伴侣,永不背叛您。”

低头看了她一眼,他缓缓收敛起­唇­角的笑意,带着罕见的认真低声道,“去看清楚你的心,你所谓的喜欢是否只是被我们之间特殊的联系所迷惑——许多新生血族都会犯这个错误,将血液之间的吸引错当成爱情。”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有话说:我在纠结下一个故事该写什么,最近很想写一个自卑又心理­阴­暗的轮椅男(这种男人半个优点都没有有哪里值得嫖了啦混蛋),但是又很想写一个有妄想症的毒舌­精­神病(这个是真的在­精­神病院的我果然没救了……),所以我很纠结。

你们比较想看哪个?

或许哪个都不想看→→毕竟是这么奇葩的男人……

你们连鬼畜都无法接受怎么能接受下面两个呢……我表示很担忧你们……】

攻略血族反派【9】

回到古堡,他直接将她扔在大厅之中便要离开。

语琪稳稳落地,扬声叫住了他,“父亲大人——”

高挑颀长的身影停顿了片刻,终究还是转过身来,微哑的声音轻柔而慵懒,“就这么舍不得我?”

语琪笑了笑,缓缓地走向他,黑­色­裙摆在身后逶迤蔓延,“如果一直见不到您的话,我该如何看清楚自己的心?”

他抚了抚自己手上的宝石戒指,颇为优雅地笑了,“玛格丽特,你似乎并不明白,于我而言更有利的,是你一直被迷惑——”顿了顿,见她似乎并不明白,他漫不经心地解释,“那样你便会死心塌地地跟随在我身边。”

“可若是您不喜欢我的话,我的跟随又有什么意义?”

片刻的沉默之后,他轻笑一声,暗红的双瞳微微眯起,“我并不喜欢兰开斯特家族,但我仍不愿意将它交给别人——”他看着她的眼睛,缓缓低声道,“真正想要的东西我已经永远失去了,所以现在,即使是不那么感兴趣的东西,我也会牢牢握在手里。”

“您的意思是——即使对我并不感兴趣,您还是——”

语琪的话刚说到一半,便被他打断。

苍白修长的手指轻轻按在她的­唇­上,带着冰冷的温度,他俯□,笑着捏住她的下巴,“不,我对你十分感兴趣,你是这数百年来唯一让我感到有趣的存在。”顿了顿,他似乎很是惋惜地接着道,“可惜的是,我很清楚我不会爱你。”

定定地看了他片刻,她轻声开口,“既然我并不会让您感到无趣,那么我是否有那个荣幸陪伴在您身边?”

带着似有若无的无奈,他看她一眼,轻轻笑起来,“固执的小公主。”缓缓地直起身,他慵懒地勾了勾­唇­角,“你赢了,甜心。”

从那天起,她开始被允许自由出入他的房间。

作为兰开斯特的族长,他的房间无疑是整个古堡最华丽的——两扇终日紧闭的落地窗被层层叠叠的深红­色­窗幔所遮挡,明灭的烛光之下,可以看见覆在地上的白­色­长毛地毯泛着柔润的光泽——如果你光脚踩在上面,那柔软的白­色­长毛可以足足覆盖到你的脚踝。

房间四壁挂着­精­美的壁毯,正中央则摆着一副华贵典雅的深黑棺材,在雪白的地毯映衬下显得格外沉重。

除了角落里的一只乌黑发亮的红木衣橱和一把铺着白毯子的安乐椅之外,整个房间再无其他东西,显得富丽堂皇却格外空荡。

那把舒适的安乐椅被放置在距离壁炉很近的地方,只是血族并不在意天气是否寒冷,所以那壁炉已长久不曾用过,里面覆了一层薄薄的灰。

对于为什么壁炉不被需要却仍旧存在,金发亲王是这样解释的,“我们的心脏早已冰冷死寂,它不再跳动,于我们而言也不再具有意义,但是却没有一个血族试图把它从身体里挖出来。”他说这话时慵懒地眯着双眸,像是在谈论壁炉或是心脏,又像是在谈论别的什么东西。

与初识的时候相比,他似乎不再用对待猎物的态度对待她——尽管有时候也会恶劣地逗弄她,但是语琪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其中明显的不同:一开始时,他就算是微笑着,身上也经常会散发出冰冷的杀机,但是现在,他再怎么耍她,身上的气息也很平和,就像是公狮子偶尔会去咬小狮子,但你可以很轻易地感觉到,他并没有伤害你的意思。

除此之外,他似乎渐渐地允许她了解自己的想法,偶尔会跟她谈论一些事情,关于永生,关于血族,关于死亡,甚至关于壁炉——尽管由于血族所坚持的贵族腔调,这些言论都无一例外得带着浓郁的文学气息,必须要加以分析才能真正了解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但无论如何,他开始渐渐变得像一个合格的长亲,教她血族该会的一切技巧,告诉她该如何打发重复又重复的无聊日子——他教她跳舞,从列队舞蹈到圆圈舞蹈;教她画画,弹宫廷舞曲,甚至是骑马——就像是所有无所事事的贵族都会过的日子。

血族漫长的生命只能靠这样打发,而所谓贵族的优雅,就在这日复一日之中深深刻入每一个血族的骨中,融入举手投足和一言一行之中。

所以如果你要知道一个血族的资历和地位,有一个诀窍就是看他的言行举止是否优雅贵气——如果不,那么你几乎可以肯定他只是一个新生血族。

扯远了,回到正题。

毫无疑问,语琪是个好学生,不但一教便会且会举一反三,更重要的是,她态度认真从不敷衍——这样天赋异禀又肯努力的学生,无疑十分讨老师喜欢——哪怕这个老师再苛刻也一样。

其实他一开始只是兴致来了随意提点几句,后来似乎是发现教导这样一个学生并不如想象中令人厌烦,且可以打发时间,于是便渐渐认真了起来——而无论怎样,当你开始为一个人投入心血,她在你心中的地位便会不知不觉地增长。

不但是与人交往,其实就连工作也是如此,举个例子——如果你对一个项目付出的­精­力与心血远远超过他人,那么毫无疑问这个项目在你心中的分量同样会远超他人,投入越多,它在你心中的重要度便越高。

如果说之前的语琪在他心目中只是一个有趣的宠物或者玩具,那么现在的语琪于他而言更像是一个得意弟子,一个由他亲手打造出来的完美艺术品。

以前他送来的一箱箱的礼服都是不曾经过任何挑选的,而现在他甚至会高价聘来数个一流的裁缝,让他们按目前最流行的款式给她量身定做礼服。无事可­干­的时候,他便慵懒地靠在那个扶手椅中,漫不经心地看她一件件地换上衣橱中的礼服,在他眼前轻盈而优雅地转上几个圈。

他一直叫她“小公主”,但直到现在,她才真正地变成了他所宠爱的公主,整个古堡之中于他而言最重要的存在。

大约三个月左右之后,语琪估计好感度刷得差不多了,可以尝试一下再次告白的时候,他却不知为何突然离开了古堡,一连数天都没有回来。

好在她从来都是耐得住­性­子的­性­格,既然他不回来,那么她就窝在那张安乐椅中静静地等,实在无聊就翻一翻书,看累了就看着壁炉发呆。

终于在七天之后,他回来了,在几乎快要破晓的黎明。

在这个时候,血族一般都会躺入自己的棺材,在沉睡中等待夜幕降临——语琪运气颇好,她看书时不知不觉便窝在椅子中睡着了,所以他一回来便看到了她。

其实她从来浅眠——在门被打开的瞬间便醒了过来,只是仍是闭着眼睛仿佛还在沉睡——好在血族没有心跳也没有呼吸,他不可能看出来她在装睡。

冰冷的指节轻轻弹在脑门上,熟悉的微哑声音在耳畔响起,带着慵懒而漫不经心的意味,“起来,小懒猫,快天亮了——回你自己的棺材里睡。”

轻轻皱了皱眉,她没有睁开眼睛,只迷迷糊糊地唤,“父亲大人?”

他微微一笑,抬手用力揉了揉她的黑发。

仿佛并没有反应过来,她缓缓地睁开双眸,怔怔地看了他片刻,“您回来了?”

“嗯。”随意应了一声,他随手拾起她手旁的厚皮书扔到一旁,随意地问,“怎么睡在这里?”

语琪并不作声,而是半跪起身,抬手紧紧抱住他的腰——有的时候,一个简单的拥抱比‘我想你’更能表现出思念的力度。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有话说:下一章这个故事完结,首先语琪会进行告白,然后告白失败→→然后你们猜我怎么让她攻略成功,你们会佩服我的!这次劳资要尝试一种新的策略!!!

话说跟几个基友聊了聊,她们说比较想看­精­神病的,我表示我也比较想写­精­神病——写轮椅男的人多了去了,写­精­神病的还真没几个——其实我看过关于­精­神病的一些书籍,很多­精­神病是完全可以沟通的,而且有的­精­神病的逻辑感和智商还比正常人要高,所谓天才在左,疯子在右就是这个道理——你们实在受不了­精­神病这个称呼的可以骗自己下一个男配是一个不为凡人所理解的天才(……)。

至于­精­神病院里的情况,我们可以进行艺术­性­加工和文学­性­省略,一些让人难受的细节我们全部滤过,毕竟我写得是言情又不是纪实文学……还有在这里跪求考据党莫来科普,让我们保留幻想余地……二次元是美好的世外桃源莫破坏它……

值得高兴的是,我决定把难度调低些,让语琪容易点儿也让我容易点儿,下一个故事语琪重归女王范→→看她怎么忽悠小神经病,他们两个的相处模式大概是这样的——

“我的脑子没有问题,我是被人谋害的——请你协助我逃离这里。【认真严肃脸】”(他因为­精­神压力太大而患了被害妄想症)

“你先把药吃了我就想办法帮你逃出去。【淡定脸】”

“等一下,你自相矛盾了——你坚持让我吃药是认为我的确患有妄想症,但是你又说帮我逃出去说明你相信我是正常的,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相信你,但是如果你不吃药我会被扣工资。”

“我明白了。”(蠢货反派就这样乖乖吃药了……)

太蠢了!!!】

攻略血族反派【10】

“父亲大人——”明灭的烛光之下,语琪轻声开口,“我想我看清楚自己的心了,很清楚。”

他轻笑一声,却并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任她抱了片刻后将她缓缓推开,“天快亮了,你该回自己的房间了。”

说完之后,他随意地拍了拍她的头,转身朝房间中央走去。

语琪沉默地看着他将棺盖轻而易举地推开,并姿态优雅地躺入其中,而就在他伸出手要将棺盖合上的时候,她却动了。

仅仅是瞬间,她便从安乐椅中消失,再出现时已经站在了房间正中央,苍白的手按在了棺盖上,阻止了它的合上。

若是放在曾经,这样明显的违逆行为毫无疑问会招来他冰冷的怒气,或许还有杀意,但是现在,金发亲王在片刻的愣怔之后却露出了头疼而无奈的神情——就像是一个被任­性­的女儿所缠着的父亲。

他揉了揉眉间,撑着上身缓缓坐起来,“好吧,你要谈什么?你不像你想象中那般爱我?”

语琪细细地观察了一下他的神情,很明显地感觉到他此刻的疲惫,略微迟疑了一下,她轻声问,“您很累么?”

金发亲王挑了挑眉,饶有兴趣地靠在棺材壁上看她,“如果我说是的话,你能放过我然后回你的棺材睡觉么?”话音刚落,他便看出了她神情中的意思,于是叹了口气,往旁边挪了挪,“好吧,我狠心的小公主,进来跟你可怜的父亲说说你的新发现。”

如果按照以往的原则,在他清晰地表达了意愿之后,她必然会顺从,只是这一天不知为何,她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若是就这样简单地放弃,或许就再也没有告白的机会了。

语琪带些歉意地看了他一眼,“我很抱歉打扰您的休息,父亲大人,但是——”

“行了,这世上我也只愿意被你打扰,别说废话了,进来。”他­干­脆利落地打断了她的道歉,一手将棺盖推开了大约二分之一,示意她躺进来。

亲王级别的棺材,无论是质量还是大小,都是一等一的,即使并排躺进两个人也绰绰有余——何况他们都属于颀长瘦削的身材。

在棺盖重新合上,眼前变得一片漆黑后,语琪沉默了片刻,往右边挪了挪,直到挨到他的左手臂才停了下来。

他感觉到她的接近,自然而然地伸出手臂搂住她的肩膀,在一片黑暗中挑了挑眉,略带戏虐道,“现在说罢,你还爱我么?”

他这样调侃的态度显然不利于营造深情告白的气氛,语琪只得沉默了片刻,在两人之间的气氛归于平寂之后才缓缓道,“父亲大人,其实一开始您对于我而言,是整个古堡最令人畏惧的存在。”

漆黑一片之中,她听到身旁传来一声轻笑,微哑的声音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看得出来。”

“但是在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是您将我从阳光下带离。”她的声音很轻,却十分清晰,“其实那两个长老带我走进会议厅的时候,我一点儿也不像看上去那样镇定,我很慌很慌——圆桌旁坐着的都是陌生的身影,他们的眼睛里都带着冰冷的排斥,在那一瞬间我发现自己在这个可怕的地方孤立无援,所有的人看我的眼神都带着敌意,我没有任何依靠。”

这次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安静地保持沉默。

“可我看到了您,然后您让我坐到您身边去。”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在那一瞬间,我知道在场的所有人中,您是唯一一个站在我这边的。”

面对着眼前黑漆漆的一片,他叹息般地道,“我只站在我自己这边,我说过,那与你无关——”

早就预料到他会这么说,语琪缓缓接上,“无论如何,当我在您身边坐下的那一刻起,我不再恐惧——曾经我畏惧您,但是那时起,是您让我不再畏惧。”

他冰凉的手指在她脸颊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虽然我从不曾怀疑过自己的魅力,但是我的小公主,你还真容易拐骗——这么就动心了。”

“我不知道那算不算动心,也不能保证那时我对您的感觉是依赖还是喜欢,但是父亲大人——这几个月与您在一起的日子,是我从出生到现在度过的最愉快的时光——不是因为您的血液对我的吸引,也不是因为我学会了怎样跳宫廷舞或是其他,只是因为您在我身边。”她缓缓抱住他的腰,“您外出的这几天,我想念的并不是您血液的味道,而仅仅是您——我很清楚,我是爱您的,就像那时我向你承诺的那样,以我全部的灵魂与忠诚。”

黑暗使得视觉失去了作用,却让触觉更加敏锐,语琪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他在自己脸颊上缓缓滑动的指尖停了下来。

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坚定,流转着不易察觉的温柔,“即使永生是神的诅咒,但如果能够和您在一起,那么于我而言它便不再是来自地狱的苦酒,而是永恒的ⅿi液。”语琪阖上双眸,在漆黑一片中摸索着环住了他的腰,微微偏过头靠在他胸前,低低地道,“即使以后的漫长岁月模糊了记忆,让我不再记得自己叫什么,但安瑟艾尔?兰开斯特这个名字依旧会是我此生最清晰的记忆,我保证。”

他安静地任她抱着,不作声也没有任何动作,沉默的气氛渐渐在两人之间蔓延,就在她以为他不会对自己的告白做出任何回应时,他却缓缓开口,声音不复往日慵懒随意,平静的语调显得有几分沧桑甚至沉重,“很久很久以前,我爱上过一个叫安吉莉亚的女人,她漂亮、优雅、强势而富有魅力——但是她给我的只有痛苦,无止尽的痛苦——如果当时没有布鲁克斯在我身边,我不可能撑下来。我没有再承受一次的勇气了,我的小公主,不是你不够好,只是我不会再爱上谁——但无论如何,你会是我在这世上最重要的存在。”

还未等语琪开口,棺材外便传出门被打开的声音——似乎是有人走了进来。

下一秒,一个陌生的女­性­嗓音在外优雅地响起,带着掩饰得很好的不悦,“安瑟艾尔,为什么我的房间里有别人的棺材?你让谁住了进去?”

语琪从未听过有谁这样直接地叫他的名字而不是姓氏——可见这位小姐或是夫人跟他关系极为亲密。根本不用猜测,她几乎不带任何怀疑地在他胸前轻轻划下几个字母——安吉莉亚?

他淡淡嗯了一声后沉默了片刻,连棺盖也没有推开,只淡淡扬声道,“随便去找个房间睡下,安吉莉亚,天快亮了。”

语琪可以很清晰地感觉到他平静的声音中所含着的不悦,于是谨慎地没有再开口,而是等着外面那位小姐的反应。

或许所有的女人都容易犯一个毛病——从来都认为那些曾经追求过自己的男人会一直对自己百般容忍,满足自己所有任­性­的要求,所以从不懂得收敛——

“可你知道,我睡惯了那个房间,如果换一个的话我肯定会失眠。现在那个房间里住着谁,让她搬出去不行么?”

语琪清晰地听到了她的每一个字,但是她保持了完美的沉默——在这种情况下因为被冒犯而去跟对方争吵对于完成任务没有任何益处,甚至会破坏自己的形象——有的时候比起寸土必争,暂时­性­的退让会带来更多好处。

他的手轻轻滑下,放在她的手臂上握了握,像是无声的安慰,然后她听到他微哑的声音低低响起,带着毫不客气的意味,“这么多年过去了,安吉莉亚,现在你只是我的客人,而作为主人我不想对客人太过失礼——不要再多说什么,去找个房间睡下。”

作为一个能够让他爱上的女人,安吉莉亚显然足够聪明,懂得如果再坚持下去只有自取其辱。沉默了片刻之后,她轻笑一声,“我为我刚才的无礼感到抱歉,安瑟艾尔。”顿了顿,她轻声道,“那么,晚安。”

门被再次关上,周围恢复了安静——安吉莉亚十分识趣地离开了。

短短几句话,便能知道她必然是一个十分识时务的女人,一个强大的对手——如果硬碰硬的话,就算是赢了也必然会让自己狼狈不堪。

语琪思索了片刻,轻声问出口,“您仍爱她?”

他保持了片刻的沉默,却感觉到她挨着自己的身体变得微微僵硬,不禁叹了口气,“我早已不再爱她,但是也无法在她卷入麻烦时冷漠地旁观——安吉莉亚此刻正被一个家族追杀,我不可能在这种时候赶她走。”

她明白此时此刻最不能做得事情就是逼他在自己和安吉莉亚之间做选择,那种行为不仅再愚蠢不过,而且会将他越推越远。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不利用一下他此刻的愧疚与想要补偿自己的心理,也不符合她一向的行事准则。

语琪缓缓地放开抱着他的双臂,低低地道,“我知道,我没有那个意思。”她的语气很平静,但神经再粗的人也听得出来,她声音中所蕴含的受伤意味。

一个沉默无言的白日过去,黑夜再次降临。

语琪静静地坐起身,自己推开棺盖,缓缓站起身,“我回房间了,父亲大人。”

以前除了睡觉,她所有的时间都呆在这里——而今日她这反常的行为他自然明白是因为什么,下意识地便抓住了她的手腕,“玛格丽特。”

她沉默地站着,不发一言。

他放缓了声音,微哑的嗓音低低道,“你不需要在意她,只要当她不存在就行,不要因为这个跟我生气,我的小公主。”

语琪缓缓偏过头,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才轻声道,“我永远不会生您的气,父亲大人,我只是难过——越是在乎,越是难过。”

他沉默了片刻,终是缓缓放开手,放她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估计错误,我竟然没有写完这个故事……不过今天十二点之前应该会有第二更,如果我能让情节快速走完或许下一章就是血族故事完+­精­神病开始,如果还是这个拖沓的节奏……或许第二章仅仅是这个故事的完结。

话说我深爱的历史系男神今天走寝……你们知道什么是走寝么!一个个寝室地跟同学聊天,询问生活学习上的事情,卧槽这么好的机会我竟然放弃了在这个没几个鸟人的破教室里码字!!!你们再不留言就真的对不起我了!!!】

攻略血族反派【完】

自那天之后,他连着数日都没有再看见她,而无论去找她几次,她都不在房间,就像是整个人从这个古堡蒸发了一般——很显然,她在躲着他。

语琪这样做自然是故意的,首先,他身边现在有安吉莉亚,如果不用这种方法,很难让他的整副心神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人总是会更在意自己失去的东西,漠视手中已拥有的。

其次,如果一点儿脾气都没有地继续留在他身边,那么就会显得太过低声下气,多多少少会降低自己的身价——作为一个女孩,平时可以百依百顺,但是在被触及底线的时候不能没有自己的坚持,那样会让人看轻的。

第三,在亲密度刷得最高的时候,在他最想弥补自己的时候暂时­性­地离开片刻,毫无疑问会让自己在他心中的重要程度快速提高——有的时候,不经历失去,你永远不会知道有些东西对你而言多么重要。

在第五天时,他发动了所有属下,翻遍了古堡的每个角落找她——

在黑夜将尽,即将破晓的时候,终于有一个血族说在城堡最高的一座塔楼顶端看到了她——为了最大限度地避开一切与他相遇的机会,语琪选择了平时根本不会有人踏足的那里。

而就在她估计时间差不多该回房间了时,那个熟悉的身影却带着呼啸的风声瞬间出现在面前。

金发红瞳的血族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并不说话,面上是冷冷的怒意——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这样的表情,以往他再怎么生气,也总是将愤怒掩藏在冰冷的微笑之下。

语琪沉默了片刻,终是低低唤了一声,“父亲大人。”

他冷笑一声,“真让人意外,你还知道我是谁——天快亮了你知道么,你在这里­干­什么,等死么?”顿了顿,他粗鲁地一把捏住她的脸,上下端详了片刻,狠狠皱起双眉,“几天没有进食了,脸­色­怎么这么苍白?”

她安静地低着头,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她双眼之下的暗­色­­阴­影格外严重,衬得无比苍白的脸­色­愈发憔悴。

沉默了片刻,他有些不忍地放缓了声音,“好了,别再赌气。”说罢他松开她的下巴,用指甲对准自己的手腕处狠狠划了一道,殷红的鲜血顿时涌了出来。

将手递到她­唇­边,他危险地眯起双眸,“张嘴,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语琪轻轻握住他的手腕,缓缓抬眼看他。

在她的注视之下,他冷硬的面部表情渐渐缓和下来,微哑的嗓音低低响起,只是语气仍是不客气,“不想变成­干­尸就给我喝下去。”

她闻言笑了笑,听话地低下头去,只是映着憔悴的面容,这个笑容显得虚弱而疲惫,让他瞬间皱起了双眉。

而她丝毫不觉,只认真而专注地舔舐着漫出的冰冷鲜血,动作轻柔地像是猫舔牛­奶­,柔软的舌头轻轻扫过伤口旁边的皮肤,更像是一个温柔而绵长的亲吻。

他忍不住皱了皱眉,低声道,“力道重一些,很痒。”

从他的角度,可以很明显地看到她的动作顿了一顿,然后那浓密漆黑的长睫颤了一颤,她轻轻动了动被血染红的薄­唇­,“我只是怕您会痛。”她的声音很平静,但是你就是可以感觉得到,她有些委屈。

他沉默地看了她片刻,紧皱的眉头缓缓松开,只觉得对她的最后一丝怒气也消逝地­干­­干­净净。叹息一声,他低声道,“别再躲着我了,嗯?”

她缓缓放下他已经愈合的手,轻轻摇了摇头,“我没有躲着您,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您——请再给我一些时间。”

“再给你时间?然后看你把自己弄成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他冷笑,一把拽过她的手臂,一声招呼都不打就抓着她猛地往古堡内掠去,直接把她拎回了房间。

她被他扔进铺着厚厚天鹅绒的棺材里,听到他微哑的嗓音从头顶清晰地传来,“明天的宴会你要是敢不参加——”危险地眯起双眸,他笑得无比魅惑,“你不会想知道后果的。”

……

其实既然他这样说了,语琪到底还是会给他面子去的——毕竟她的目的是要让他喜欢上自己,而不是跟他别扭到底。

然而第二天还是有两个血族专门将她押着到了大厅——数百只蜡烛同时燃烧,将平日昏暗幽冷的地方照得犹如白昼,铺着雪白台布的长桌上摆着­精­美的甜点和酒水,衣着讲究的侍应端着托盘来回游走,悠扬的舞曲中,一对对俊男美女相拥着在舞池中旋转,各­色­裙摆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华丽的弧度。

那两个血族将她带到便离开了,语琪在原地沉默地站了片刻,随意地从桌上取了一杯­鸡­尾酒走到一旁慢慢地抿着。

一对对低声交谈的男女之中,有一对引起了她的注意——理查德长老和一位法国美女,几乎可以确定,那女人应该就是伊利莎白,这部小说真正的女主角。

或许是语琪的到来改变了剧情,伊利莎白并没有如原著一般成为安瑟艾尔?兰开斯特的子嗣,看情况是理查德长老给予了她初拥——这似乎让一切都改变了,长亲与子嗣之间的联系毫无疑问是强大的,此时此刻伊利莎白看着理查德的目光明显带着温柔。

仔细观察了片刻后,她回过神来,意识到舞曲已经停止了演奏,相拥着旋转的人们不知何时停了下来,而在低声交谈的人也归于沉默,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旋转楼梯前。

一片寂静之中,熟悉的脚步声远远传来,轻缓、慵懒而优雅,她立刻明白了他们此刻安静沉默的原因。

下一秒,那个削瘦颀长的身影便出现在了铺着红毯的楼梯中央,所有的血族同时低下高傲的头,以同样的姿势优雅地躬身行礼——一时之间,原本无比拥挤的面前变得无比空荡,她的整个视野之中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金发亲王漫不经心地环视了一圈弯腰行礼的人群,视线在滑到她身上时停了下来。缓缓勾起­唇­角,他牵起一抹慵懒的笑,沿着楼梯缓步而下。

对于血族而言,这样的速度是刻意放慢了又放慢了的,但是除了语琪之外,没有一个人胆敢抬头,他们依旧低垂着头,沉默而恭顺。

他目不斜视地向她走来,姿态慵懒而随意,依旧是漫不经心的神情,仿佛那些躬身行礼的血族都只是无关紧要的布景板——同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不同,此时此刻他每走一步,身上都散发出强大的威压与气势,稳稳地压住了在场的数十个血族。

最终,他在她面前一米处站定,缓缓收起身周威压——于是所有的血族才陆陆续续地直起身,转过身来。

“在这里,我要宣布一件事。”他定定地看着她,却是对着所有人缓缓道,“从今天开始,玛格丽特会是我唯一的继承人。”顿了顿,他眯起双眸,刻意拖长了声音,“以及————”他迟迟不肯说出下一句话,直到看到她眼中出现的疑惑神­色­后才真正地笑开,一字一句地道,“——我唯一的伴侣。”

语琪完完全全地愣住了,这是她从不曾想到过的情况,一时之间她只知道怔怔地看着他,不清楚自己该做些什么,直到他朝她缓缓张开双臂。

在他刚刚宣布了那样一件事后,无论如何她都不该不顾及他的颜面——语琪顺从地上前一步,将脸埋入他的怀中,环住他的腰。

不知他之前做了些什么,这些血族竟没有露出半分诧异的神­色­,冷静地像是早就知道事情会这样发展,所有人都像是按照剧本照做一般冷淡地鼓起掌来。

“父亲大人——”她在他怀中压低了声音道,“我很感激,但是——我其实并不在意名分,我更在意的是您对我——”话未说完,她便停住了,她闻到他身上有的血腥气,愈加浓郁的血腥气。

她猛地自他怀中退出来,瞪大双眸,“您受伤了?”

他微微一笑,抬手轻抚她的黑发,微哑的声音轻柔地像是昂贵的天鹅绒,“我杀光了米迪亚家族,安吉莉亚已经离开这里——你满意么,我的小公主?”

语琪几乎有些无法反应,下意识地喃喃道,“什么?”

他笑着将她重新搂入怀中,在她耳边缓缓道,“从今天起,我是你一个人的了。”

沉默地在他怀中呆了许久,她才回过神,张开双臂回抱住他,轻声问,“所以,您是喜欢我的么?”

在他开口回答之前,语琪却感觉到指尖触到的一片冰冷的濡湿,不止如此,冰冷的液体还在缓缓地流出、扩散、蔓延。

她立刻意识到,自己刚才的猜测是正确的,他受伤了,而且应该伤得不轻——如果是一般的伤口,在这么长的时间后早该愈合了。

顾不得其他,语琪拽过他的手臂,以自己所能达到的最大速度拉着他快速离开了大厅,随便拐入一个幽暗的走廊后停了下来。

被风扬起的黑发还未落回肩膀,她已经伸手去褪他的礼服。

“你­干­什么——”他颇有些无奈地试图阻止她的动作,却被她身上猛然散发出的气势所镇住,愣了片刻,他才轻笑一声,“原来再乖的猫也有亮爪子的时候。”

她并不理会,而是迅速地解开纽扣,将他衣服的下摆缓缓撩起,果然在他的右腰侧看到了一个血窟窿,泛黑的血液正从伤口中缓缓流出,竟没有半丝愈合的迹象。

“枪伤?子弹取出来了么?为什么伤口没有自己愈合?”焦急之下,她的语速飞快,问题一个个地冒出来。

他并不在意地笑了笑,“没事,我没那么容易就死——”

她皱眉,打断了他,十分肯定地说出自己的猜测,“子弹还没有取出来对吧,不然伤口早就该愈合了——是什么子弹?镀银的?”

他叹了口气,缓缓道,“嗯,镀银的,似乎还抹了些高浓度的圣水。”话音刚落,便看到她伸手就要去将子弹夹出来,他连忙拦住她,“你疯了,跟你说了是高浓度的圣水!”

“你才疯了——为了那个女人你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么!”她动了动手手腕,轻而易举地便挣脱了他的钳制,咬牙将手指探入他伤口中。

两人几乎同时发出了忍痛的闷哼声,他是因为伤口被牵动,而她却是因为手指被灼伤。

他阖上双眸,痛苦地皱起双眉,“我不是为了她。”

语琪忍着巨大的疼痛仍将手指往里伸去,在触到那颗子弹的时候被其上镀的银和涂抹的圣水灼烧地浑身一颤,雪白的牙齿瞬间咬破了下­唇­。

但即使如此,她仍是死死地夹住弹头,将它取了出来甩到地上。

他无力地靠在墙壁上,缓缓地抬手抚了抚她覆着一层冷汗的额头,轻轻笑了起来,“小蠢猫。”

她抬起脸看他。

“看在你那么想要的份上——”他的眼中带着戏谑,笑容中却带着罕见的温柔,“我会试着去爱你。”

【攻略血族反派,完。】

作者有话要说:【卧槽虽然取子弹的梗用了两回但是真正爱上的方法是不同的!莫要槽我!作者已经很努力了不要黑她!

还有其实枪支很早就被发明出来了你们莫要惊慌……中国最早有关枪的纪录是《宋史》卷一百九十七也就是十三世纪左右,传到西欧的时候也挺早的,所以这不是BUG莫喷。

我以为我一千五百字可以完结这个故事,500字重逢交谈,500字宴会情景,500字亲王动心,然后over,但我显然高估了自己的概括能力,也低估了自己的啰嗦功力……

我对不起你们QAQ久等了……不过有没有一种把鬼畜渣男虐回来了的爽感?我觉得我靠这最后一章把他漂白了……真TMD不容易……

话说,下一章是真正开始写小神经病了!!!我好激动!!!

傻笑着滚去睡觉!】

攻略­精­神病反派【1】

为了防止你们搞不清楚男主和反派的名字,我要说,火字旁的是原著男主戚炘,三点水边旁的是反派男配戚泽,一火一水,一男主一反派,千万要记住啊~

--------------以下正文-----------

来到新的小说世界时,是下午三点,初始地点在一处环境清幽的­精­神疗养院,语琪刚刚睁开眼,就看到对面坐了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医生,穿着笔挺修长的白大褂,带着有些腼腆的笑容看着自己,黑边眼镜之下是一张颇为清秀帅气的脸庞,有一种­干­净而温暖的气质。

“那就麻烦你了,顾小姐。”清澈温和的声音,配上他脸上略带不好意思的神情,几乎足以秒杀所有少女的春心,可惜语琪在一瞬间只意识到了一件事——他应该不是此次的任务目标。

一个反派不会有这样­干­净的笑容,他们更多地与毁灭和破坏有关,眼睛里多多少少会带着些晦暗,或者说得好听些,他们的眼睛更加深邃,笑容也没有这样纯粹。

脑内接收到的资料也的确是这样显示——这个年轻医生名叫戚炘,是原著中的男主角,一名­精­神疗养院的主治医生,直白点说,就是一个­精­神科医生。

原著中,女主夏陌陌是个单纯善良的普通女孩,在高中时代一直暗恋品学兼优的校草戚炘,直到快要毕业的时候才表白成功,只是好景不长,他们在一起没多久就各奔前程,夏陌陌去了B大中文系,男主却去了F大学医,两人就这样渐渐地断了联系,而再次见面已是数年之后,一切都已物是人非。但是经历了一系列波折,他们最终还是有情人终成眷属,成功HE。

而导致男主毅然决然地选择医科大的原因,就是他的哥哥戚泽。

虽然留着同样的血液,但是两兄弟的­性­格却是天差地别——如果说戚炘是明亮温暖的火焰,那么戚泽就是冰冷幽暗的深海。

比起从小乖巧懂事的弟弟戚炘,哥哥戚泽从来就不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存在——虽然他很小就展露出了极高的才华与智商,使得父母邻居老师都不得不承认——他是个罕见的神童。

但是不是所有成绩好的孩子都令人喜欢,戚泽聪明得太过锋芒毕露,他自视甚高且孤僻,经常反驳老师,从不跟同学搭话,永远觉得自己在智商上高人一等,面对周围人的时候总是带着令人反感的优越感,所以顺理成章的——从小到大他都是班里那个最令人不悦的存在,没有哪怕一个真正的朋友。

跟泯然众人的方仲永不一样,戚泽高于常人的智商一直伴随着他,十八岁那年他便拿到了美国布朗大学地质学学士文凭,并被地质灾害方面的一个权威专家聘为助手——本来该是一份辉煌无比的人生履历,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两年之后他却突然回了国,回来之后对戚家人也没有任何解释,只是整日整日地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跟任何人交流,不参加任何社交活动,就像是跟整个世界都断绝了联系一般。

这样明显的不正常自然是有问题的,很快戚炘便发现哥哥似乎变得敏感猜忌而多疑,经常觉得有人要谋害他,近乎神经质地警惕着周围的一切。

两兄弟唯一的共同点便是出­色­的外表和过人的才华,戚炘没有哥哥那么锋芒毕露,却也是从小到大都稳稳坐着年级第一的宝座,所以在查阅了大量的资料之后,他很确认戚泽患上了十分严重的妄想症。

一般患这个病的,如果程度较轻的话,那么他们是可以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是不正常的,只是不能控制而已,但是戚泽却是无比坚信地认为有人要谋害自己,并且拒不接受任何治疗——他根本不认为自己的­精­神出了问题。

这事对戚炘震动很大——虽然两兄弟的­性­格截然不同,但是毫无疑问,他们的感情却是十分深厚——两人还小的时候,戚氏夫­妇­创办的公司刚刚起步,他们几乎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在生意上,根本顾不上两个孩子,整日整夜得不着家,只雇上一个阿姨为两兄弟准备一日三餐,将生活费塞到抽屉里让他们自己拿,除此之外从不曾过问他们的生活和学习情况。

因为有这样不负责任的父母,所以小小的戚泽只能担当起照顾弟弟的责任——即使他也只比戚炘大了两岁,连照顾自己都十分费劲。

那时候的戚炘比现在还要腼腆害羞,沉默寡言又内向,总是戚泽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像是一根怎么甩也甩不掉的小尾巴一样,极度的没有安全感,十分依赖戚泽。

其实一开始上学的时候,戚炘的成绩其实只能算是班上中上流的水准,而由于戚泽日复一日地帮他讲解功课,渐渐的他开始变成了班上的第一名,再然后就是年级第一名——所以说戚泽在某种程度上而言,也算是他的启蒙老师。

而在戚泽去美国留学之前,最放心不下的也是这个弟弟,平日跟父母说话绝不会超过三句的他上飞机前却破天荒地嘱咐了他们许多,让他们在自己离开后好好照顾戚炘。

而谁也没有想到,戚泽带着天才之名去了美国,回来的时候却患上了这样的病——这相当于天之骄子从高高在上云端坠落到了低微的泥沼之中。

所以可以说,戚炘之所以选择了成为一名­精­神科医生,跟戚泽是有很大关系的,但仅仅是如此的话,他也只能算是阻碍男主和女主上同一所大学,而真正让他够格成为这部小说中的反派男配的,是他对女主的根深蒂固的怀疑——于他而言,从美国回来后,生活中最大的改变就是戚炘有了一个叫夏陌陌的女友。

于是顺理成章的,在这个不恰当的时间跟戚炘开始交往的夏陌陌成为了戚泽心中的头号怀疑对象——他坚定地认为她是故意接近戚炘,目的就是为了谋害自己。

为了反击,也为了让弟弟不被欺骗,他数次试图拆散戚炘和夏陌陌,只是由于男女主之前强大的吸引作用,他从未成功过。

但即使如此,他也成为了这部小说中男女主HE的最大障碍,几乎几次大的冲突都是因他而起,所以反派男配的称号,他当之无愧。

而语琪所要扮演的人物是顾语琪,这所疗养院中的一个护士,因不择手段地追求戚炘而成为了恶毒女配。

这就是这部小说的主要资料,而关于刚刚戚炘对语琪说得那句‘麻烦你了’,则是希望她能够对戚泽多留意一些,多照顾一下他——在感情方面戚炘可以说是迟钝到了极点,丝毫没有意识到顾语琪对他殷勤备至是在追求他。

好在语琪来此的目的是为了让戚泽喜欢上自己,所以戚炘对这份感情的一无所知算是好事,而这个要求她更是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在简单地跟她说了一下戚泽的情况之后,戚炘带着她往他的病房走去。

这家­精­神疗养院是私立的,环境、设施、医护人员等等各方面的条件都很好,只是收费高昂,所以接收的病人并不多,但基本上都是非富则贵。

所以不同于其他疗养院八个十个人一间病房的状况,这里一般的病人都是两到四个人一间房,而戚泽的情况特殊——如果他认为室友要谋害自己,很可能会做出一些危险的行为,所以被安排住的是单人房。

这是语琪从戚炘那里了解的情况,但是当她真正从门外看到房中的状况时还是不免愣了一愣——大约十几平方米的房间内空空荡荡,阳光自无法打开的玻璃窗外铺洒进来;正中央的床竟是直接焊接在地上的,边角全部都被打磨成圆弧状且包上了厚厚的棉花;所有的用具都是用塑料制成,甚至连墙面的材料也是特殊的。

一般是具有暴力倾向或者自残倾向的患者才会住这样的房间,所以语琪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一旁的戚炘见她这样的表情,以为她是害怕,连忙开口解释,“他并没有这么危险,让他住在这个房间来并不是我们的强制的,而是他自己要求要住到疗养院最安全的房间去。”顿了顿,他颇有些无奈地揉了揉眉间,“其实你看到的那个玻璃也跟其他病房的钢化玻璃不一样,这个房间的玻璃按他的要求换成了防弹的。”

想到资料中提到的信息,语琪皱了皱眉,“他觉得会有人偷偷潜入?还是说他认为会有人请来狙击手暗杀他?”

戚炘苦笑着摇摇头,往房内看了一眼后才轻声道,“我先走了,就不跟你进去了,他看到我带你来的话,或许你会遭到跟陌陌一样的待遇——他怀疑陌陌是为了谋害他而故意接近我的。”

语琪点头表示明白,然后缓缓地将视线移到房内,定定地看着那个靠坐在床上,静静看着窗外的身影——但她可以肯定他并不在看风景,没有谁会以这样满含警惕的眼神欣赏美景。

他跟戚炘长得有六七分相像,都是那种清秀斯文的长相,但是气质完全不同,如果非要形容的话,一眼望上去戚炘就是典型的优等生,而他则是个有些怪异的天才。

似乎是感觉到了门口的视线,他转过头来,无比准确地同语琪的目光对上——

语琪带着友好意味地朝他笑了笑,同时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可以看得出,他很削瘦,两边脸颊都深深地凹陷进去,显得消减清癯的同时带着几分神经质,不过这并不影响他身上那种带着高傲与矜持的贵气。

而与他冷静锐利的眼神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此刻憔悴无比的脸­色­,那不是疲惫,而是由于长时期的警觉和睡眠不足所造成的苍白——他应该连着许多天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而在她观察戚泽的时候,他显然也在打量她,那种极具穿透力的视线像是能看穿人心一般地直直­射­入她的眼中,似乎是在截取她的每一个眼神,分析其中是否隐藏着什么­阴­谋。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是新故事,所以有很多很多需要设定的地方,在此列出我参考过的书籍,你们有兴趣可以去看一下,当然最好不要去看,会显得我比较有智慧仿佛知道的很多的样子→→

《我们这里是­精­神病院》

《天才在左,疯子在右》

《自私的基因》(其实这个跟本文没什么关系,颜颜推荐的,我去膜拜了一下,强悍的论证逻辑……)

此外还有《生活大爆炸》以及全能全知的颜颜(表示这个才是最厉害的参考资料)。

无论如何,为了今天更得这样晚……我表示抱歉。

不过小神经病很萌不是么?!兄弟两太萌了卧槽语琪好碍眼啊Сhā进去­干­什么……

最后借用颜颜的一句话,戚泽以为自己是冷静强大的库洛洛,但其实他是行为怪异的谢尔顿——噗哈哈哈要笑尿了!!!!!!!

攻略­精­神病反派【2】

金­色­的午后阳光撒入有些空荡的房间,将戚泽削瘦的身影笼罩在一片温暖而迷人的光芒之中,柔化了他稍显冷厉的神情。

语琪忽略了他紧紧锁定在自己身上的探究视线,自顾自地转过身去关房门。

等她重新朝他走去的时候,低沉的男中音在房内突兀地响起,“你是新来的护士。”他的声音像是在白­色­宣纸上晕染开来的重重墨­色­,给人以深沉浓重的感觉。

抢在她前先开口,使用的是陈述句而非疑问句,说话的时候也紧紧盯住她的眼睛,视线不曾移动过分毫——可见他喜欢主宰,具有较强的掌控欲。

语琪走到他病床前站住,简单地自我介绍了一番后,恰到好处地笑了笑,表现出了一个刚刚上任的医护人员对患者该有的亲切态度,“你可以叫我小顾。”

资料中所显示的信息不错,戚泽的确不是一个擅长交际的人,他闻言只是漠不关心地看着她,没有微笑,没有点头,似乎完全不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应该给予对方一定的回应。

语琪有些无奈,只好随便找了个话题出来,“今天上午你好像没有去活动室参加‘娱疗’。”——所谓“娱疗”,简单点儿来说就是娱乐疗法,主要项目就是护士们陪着病人一起唱歌跳舞,或者进行打乒乓球等运动,有助于帮助病人恢复。

戚泽依旧没有作声,看向她的目光中仍然含着不易察觉的戒备与警惕。

本来语琪以为他至少也会说明一下不去的原因,只要他愿意开口她就有办法跟他继续聊下去,但是他却对此一言不发。

片刻的沉默过后,语琪却看到他手边摆着一份杂志,抬眼看了看他后低声念出来,“《地质论评》。”顿了顿,她笑着问他,“学术期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触及到了学术方面,戚泽的眼神一下子就变了,语琪这才体会到资料中所提到的他那‘令人反感的优越感’是怎样的——明明他是靠在床上仰视着她,但就给是人一种他在高高在上地俯视你的感觉。

他颇为罕见地主动开了口,却是问了一个古怪的问题,“怎么运用同位素确定地质年龄?”

语琪看了他一会儿,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个问题,但还是尝试着回答道,“是利用放­射­­性­同位素的衰变定律来测定么?”

戚泽一边的­唇­角轻微上扬了一下,露出了典型的轻蔑表情,“只要是脑子没有问题的人,都会知道这个,我需要的答案是一个确切的公式。”他刻薄地指出这一点后又毫不停顿地念道,“t=1/λ1n(1+D/N),这才是标准答案。”

如果从小到大他定义别人是否脑子有问题的标准都是这样高的话,那么他从来没有一个真正的朋友这件事便很容易理解了。语琪沉默地看了他片刻,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谢谢,现在我知道了。”

戚泽丝毫没有体会出她这句话中的真正意思,依旧按照自己异于常人的思路继续道,“这仅仅是最基础的地质学知识,你都无法回答正确——那么很显然,你不可能看得懂《地质论评》——即使它在我看来也仅仅只是一份十分浅薄的期刊。”

语琪这才意识到他那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问题是考察自己是否有那个水平和资格去看那本她随口一问的期刊,一时之间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我建议你先去看一下一些符合你智商和理解能力的、比较浅显易懂的书,比如《岩石学》、《构造地质学》、《土壤学》、《地球科学导论》……”

就在他滔滔不绝地报到第十一个书名的时候,语琪打断了他,“我对地质学并不感兴趣。”停顿了一下,她稍稍缓和了语气,“不过还是谢谢你。”

戚泽停了下来,无法理解地朝她看来,双眉轻皱,“你不感兴趣,那你问我《地质论评》­干­什么?”

对于他异于常人的思路和理解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语琪看他一眼,很镇定地回答道,“我只是在试图寻找一个你比较感兴趣的话题。”

“寻找我可能会感兴趣的话题——”戚泽皱着眉重复了一遍她的话,警惕的神­色­又从他黑沉的眸子中浮了出来,他盯着她,“你有什么目的?”

尽管被这样的目光盯着,语琪也没有半分紧张,事实上在某种程度上他会这么问这么想也是她刻意引导的结果——所谓先破后立,比起以后被他莫名其妙地怀疑然后被疏远,不如先引起他的怀疑然后再打消它,让他对自己建立起初步的信任。

于是万年演技派无奈地笑了笑,“我能有什么目的?每个护士都会想法设法地跟你们聊天,这对恢复有利。”

的确是这样,与患者定期聊天是­精­神科的医生护士必须要做的事情。戚泽眼中怀疑的光芒渐渐淡了下来,却仍是坚定地反驳道,“我并没有­精­神方面的问题,并不需要心理疏导。”

语琪挑了挑眉,“是么?那怎么证明呢?”

戚泽皱了皱眉,黑沉的瞳孔之中闪烁着理智冷静的光泽,“如果你要判一个人有罪,那么你需要拿出证明他曾经犯罪的证据,而不是要求他去证明自己无罪——”顿了顿,他有些烦躁地问,“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你是说——如果我认为你是有­精­神问题的,我该去想办法拿出证据证明这一点,而不是去要求你证明自己没有问题。”语琪笑着看他,微微眯起眼睛,恰到好处地赞美道,“不过就逻辑感这一点来看,你确实强于大多数正常人。”

他抬起沉静无波的眼睛看她,脸上又现出那种‘令人反感的优越感’,“不是强于大多数正常人。”他淡漠地勾了勾­唇­,略带不屑地道,“是远远超过。”

很好,看来资料中所说的那条‘永远觉得自己在智商上高人一等’也是正确的,语琪无奈地道,“好吧,远远超过大多数正常人。”

“等一下。”他挑了挑眉,“从语言学的角度而言,你强调正常人的同时等于把我和正常人划分到了两个不同的组别。”

语琪一怔,却听到他的下一句话——

“所以我认为你的表达并不确切,我可以给你收回那句话的权利。”他以一种高高在上的施恩般的语气道,似乎是在允许语琪修改她的表达错误,而完全不曾考虑过对方的确是把他划分到了非正常人阵营中这个可能。

语琪沉默地看了他片刻,最终选择了回避这个问题,“到时间了,我需要去巡视走廊了。”

就在她转身要离开的时候,戚泽却叫住了她,“顾护士。”

语琪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略带诧异地扬了扬眉,“有事?”

他并没有立刻说出叫住她的用意,而是以一种古怪的眼神盯着她看了片刻,似乎是在衡量些什么。片刻之后,他压低了声音,以一种十分严肃而认真的语气道,“我可以相信你么?”

愣了一愣之后,语琪点了点头,“当然可以,怎么了?”

他沉默了片刻,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一遍,然后皱起了眉,“等一下,让我再考虑一下。”

“……”

大约三十秒过后,他对自己低声道了一句什么,由于他自言自语的声音很轻的缘故,语琪没有听清,但是光凭他当时面上的表情,就足以判断出那话的内容大概类似于‘在没有蛋糕的情况下只能用馒头将就一下’之类的欠扁言论。

在说服了自己之后,他缓缓抬起眼看她,“即使你的能力有限,但我仍希望你能帮我做一件事。”

作者有话要说:【初步信任,建立,此时目标人物好感度为1】

不要笑!戚泽一点儿也不蠢萌!他很严肃很认真的!全世界都不相信他,但他还是在坚持战斗!他要保护弟弟不被坏女人欺骗!他在努力地笼络语琪做自己的暗探!聪明又机智的小戚泽!

还有是谁说­精­神病治不好啊……我看过一些案例,只要找到根结并解决它就能彻底根除的,比如有人的妄想症是因为童年­阴­影,只要催眠他并且赋予童年的他足够的力量让他打败那个自己一直惧怕的事物,那么就可以消除恐惧。

还有什么叫语琪做他的药啊……春|药么……

不要啊变成正常人了多没意思啊,小神经病多萌啊QAQ

没有留言不姓伏!!!你们给不给留言!!!给不给!!!不给的话!!!我就不舔你们了!!!

攻略­精­神病反派【3】

在听完戚泽压低了嗓音像是交待国家重要机密一般的叙述后,语琪沉默了片刻,挑了挑眉,“你的意思是,要我帮你去监视戚医生,然后在他女朋友过来找他的时候通知你,是这样么?”

虽然从表面上来看,接受他的要求的确有利于增加好感度,但是如果太过轻易地答应这件事的话,并不符合常理,甚至有可能会被他怀疑——毕竟没有哪个正常的护士愿意听从­精­神病人的话去监视医生的。

所以在看他点了点头之后,语琪礼貌又温和地微微一笑,却是毫不留情地道,“这事我不会帮你。“

一瞬间,戚泽面上的表情凝住了,他皱眉,定定地看了她片刻,眼神锐利地像是看着背叛者,“你刚才说过——我可以相信你。”

语琪忍笑道,“我所谓的你可以相信我,是指你可以相信我作为一个护士的职业素养,我可以陪你聊天散步、给你做心理疏导甚至在你没有自理能力的情况下给你喂饭剪指甲——但是不包括为你去窥探医生的隐私。”

戚泽的面部表情在她说到‘喂饭剪指甲’的时候似乎是被打击一样闪过一瞬间的空白凝滞,她装作没有看见,勾了勾­唇­角继续道,“即使如你所说,这是为了戚医生好,但这也并不属于我的工作范围。”顿了顿,她微微眯起眼,“也就是说,我没有义务去做这件事。”

片刻的沉默过后,他面无表情地同她四目对视,“那么,你想要什么好处?”

他这种态度和语气明显是用来对待来敲诈勒索的小人的,语琪有些无奈地蹲□,同他保持在同一个水平面上,“我不是那样的人,我只是希望你能告诉我这样做的原因,如果的确有必要的话我肯定会答应。”

解释完后,她抬眼去看他,却见他整个人都带着僵硬看着自己,黑沉沉的瞳孔中满是警惕与紧张,一时之间她愣了一愣,下意识地开口,“我吓到你了?”

他像是受到威胁的眼镜蛇一般绷紧了身体,神经质地命令道,“后退,立刻。”

语琪不明所以之下连忙站起身退后两步,这才见他像是警报解除一般放松下来——之后戚医生偶尔跟她提到,戚泽从国外回来之后便再也无法忍受跟亲人以外的人近距离地接触,而两人讨论的结果就是这应该是由于妄想症所引发的极度缺乏安全感,不过那是后话了。

此时此刻,他的过度反应多少也影响到了她,语琪有些拘束地站在原地,怕再次刺激到他连询问的声音都压得极低,“你还好么?”

他低垂着头并不作声,稍显凌乱的额发挡住了他的神情。片刻之后,似乎是终于平复了呼吸,他缓缓坐正身体,抬起沉黑的眸子看了她一会儿,神情坚定地道,“我不能告诉你原因。”顿了顿,他皱起了眉,“而且知道太多对你而言并没有好处。”

其实经过刚刚那件事,语琪多少有些内疚,但是他这话一出,却又让人哭笑不得——如果并不知道真正的剧情,看到他庄重严肃的表情你会真的以为这背后有着什么惊天­阴­谋。

他似乎以为她仍是不同意,有些为难地移开了视线,片刻之后又将移回了目光,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盯着她的眼睛道,“这样,我们做一个交易。”

次日上午,语琪拿着药和温水走进戚泽的房间,看了一眼他的身影后回身将来自走廊的喧嚷关在门外。

戚泽听到声音后回过头看她,一双黑沉锐利的眸子嵌在苍白瘦削的脸上——即使是再冷静理智的目光也无法掩去他疲惫的神­色­,那浓重的青黑映在他眼下,显得有些触目惊心。

语琪这次铭记住了教训,在离他不远不近之处便停了下来,皱眉盯着他眼下那两团浓郁的­阴­影看了片刻,挑了挑眉,“昨晚没睡?”

他像是根本没有听到她在说什么,而是答非所问道,“我昨天教你的方法用了么?”

提起这个,语琪忍笑点了点头,“那个见谁都求婚的患者,在我跟他说了你教我的话后,果然就再也没来纠缠过了。”说罢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刚才去给那个患者发药的情形又在脑中缓缓浮现——

————“护士,你是新来的吧……你看我长得帅么……你嫁给我怎么样?”

————“好啊,可是我去年欠了一笔债……如果你能帮我还了的话,我就嫁给你。”

————“……你欠了多少钱?”

————“不多,三十万。”

不要以为­精­神病就是傻子,他们聪明地很,那个患者闻言立刻二话不说地吃了药,然后身子一扭躺回床上闭上了眼睛,嘴里还低低念起谁也听不懂的话。

这个是见效最显著的,其他几个比较难缠的患者按他说得去对付,也都一一轻松解决了,只是语琪有些不明白,他是怎么对那些患者的情况了如指掌的。

回过神来,她看向戚泽,却见他双手抱臂,以一种明显是等待的姿态微翘着­唇­角看着自己,那神情带着一丝隐藏地很好的得意。

语琪沉默了片刻,带着一半真心一半试探称赞了一番他方法的绝妙——不要怀疑一个最佳女配的职业素养,即使只有一半真心,她也能让人感受到十足十的诚意。

戚泽端着一副漠不关心的神情耐心地听完了她不着痕迹又拐弯抹角的赞美,自以为不会被发现地扬了扬­唇­角,然后­干­咳一声,漆黑的瞳孔带着满含成就感的笑意看向她,面上却仍是冷静持重的表情,声音也淡淡的,“你有什么想问我的么?”似乎是发现这样问太过刻意,又快速补充了一句,“我今天心情好,可以帮你指点一下迷津。”

此刻那双黑沉乌润的瞳仁定定地看着她,像极了等待着投喂的大型犬——让人几乎以为他身后多出了一条晃动着的毛茸茸的尾巴。

即使不为任务,在这样的眼神之下语琪也不忍拂了他的意,皱眉思索了片刻,才在戚泽充满了暗示­性­的目光下犹疑着问,“你是……怎么想出这些方法的?”

似乎没有问到他想要的点上,戚泽不耐地挑了挑眉,语速飞快地道,“分析他的病历,然后找出他的弱点,从而攻克——这么简单的事情也需要问?”

虽然语琪完全没有理解其中简单在哪里,但她还是迅速抓到了这句话中的重点,“病历?你是怎么看到他们的病历的?”像是戳到了正确按键一般,她觉得自己似乎看到戚泽漆黑的瞳仁蓦地一亮,仿佛是游戏中所出现的【Perfect!】的评价。

戚泽微微抬了抬下巴,虽然眼中含着明显的得意,但他面上却仍是轻描淡写的,似乎颇为平静地道,“我入侵过这里的系统,所有人的病历我都看过。”看到她瞬间瞪大的双眸,他似乎像是接受了什么赞扬一般勾了勾­唇­角,只是转瞬间又沉下了脸去,“只是那次之后,戚炘没让我碰过电脑。”

语琪强忍住笑意,偏过头去看了一会儿墙壁,这才回过头来,­干­咳一声,将手中的药和水递给他,“把它吃了,然后好好睡一觉。”

戚泽皱起眉,死死盯着她手中的白­色­药片看了片刻,缓缓抬起深邃的眸子看她,“我记得我告诉过你,我并没有­精­神方面的问题。”

语琪笑了笑,镇定自若地撒着谎,“是啊,所以这些都是镇定安眠的药物——你看起来的确很需要休息。”

他看了她片刻,不为所动地冷静指出,“其他的确是有镇定安眠的作用,但这两片是利培酮,抗­精­神类药物。”

“……”

作者有话要说:他们的交易就是——语琪帮他做暗探去偷窥医生,然后在夏陌陌来找医生的时候迅速通知他,而他则教她怎么应付这一帮子难搞的­精­神病。

→→

蠢萌二人组幼稚的约定,其实应该再加上个‘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之类的噗哈哈哈哈哈。

戚泽这个小神经病憋不住,套用不知道哪本同人小说里的一句话,天才的通病就是需要掌声和观众,他们秀完智商了之后必须要有人捧场,不然就会超级郁闷。

→→所以天才都是蠢萌!

上一章留言的小天使都是我美丽的女神!跪舔你们一万遍!!!!!!!!

这辈子最爱的就是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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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略­精­神病反派【4】

戚泽线条优美的­唇­角紧抿成冷淡的弧度,在金­色­的阳光之下,他苍白清秀的脸庞像是薄冰雕成一般,有一种冰冻透彻的美感。

那漆黑的瞳孔中闪烁着一种冷峻的光泽,这样的眼神使得他看上去并不像是一个疗养院中的病人,而更像是个孤僻的艺术家,古怪的思想家或者哲学家之类的。

“我分辨谎言的能力并不高,但是这并不代表我就可以被随意敷衍。”他微微移开视线,像是冷漠的拒绝,也像是孩童的赌气,“我从来不喜欢被欺骗,无论是善意还是恶意。”

“我很抱歉……我只是——”

“为我好?”他冷淡地打断了她的话,却仍是不看她一眼,“所以我不喜欢你们这些所谓的正常人,只要是自己认为对的就强加到别人身上,野蛮而粗暴。”

语琪将水放到一旁,安静地站在原地看着他——很显然,他动怒了。

‘你们这些’这四个字一出来,就等于将她划到了对立面上,只是他这句话中恐怕不仅仅是针对她,听语气似乎涉及面还挺广的,不然不可能用上‘你们’‘这些’这种代表着一个群体的词语。

所以,与其说是她的行为触怒了他,不如说是他因多年来所积攒的种种不平而迁怒于她。

或许作为一个从小便智商远高于常人的天才,不仅仅意味着优秀与荣耀——他们无法理解正常人的世界,就像是常人无法理解他们的世界,但悲哀的是,正常人永远占据大多数,所以天才多数免不了被扣上‘怪异’‘不合群’等等字眼,而这些等于在逼迫他们改变,逼迫他们接受正常人的思维,正常人的规矩,正常人的行为模式。

语琪可以理解他对此所感到的不平与愤怒,或许还有委屈什么的,所以她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静静地靠在一旁的墙壁上等待,等待他的情绪平复下来。

片刻之后,他眼中翻涌着的情绪渐渐沉淀了下来,但是却仍是别着脸,不愿看她。

看他似乎平静了许多,语琪才开口,声音和神情都颇为认真,“我为刚才的行为向你道歉,你说得对,无论如何我不该用谎言来达到目的,我向你保证没有下次。”

首先,诚恳承认错误是道歉时最先要做的事情,果然戚泽虽仍没有转过头来,脸上冷硬的线条却缓和了一些。

“只是,戚泽,我也有我的难处……作为朋友——我是说如果你愿意把我当做朋友的话,我不想逼你,但是作为这里的护士,督促你吃药是我的职责,如果无法履行,那么就是我没有尽到一个护士的责任,或许会被上级责罚,或许会被扣工资。”到底会不会被责罚扣工资语琪不清楚也不在乎,而她这么说唯一的目的就是博取同情,虽然戚泽绝非一个好相处的人,但就像戚炘说得,他嘴巴有些讨厌但是心不坏——而这样的人往往吃软不吃硬。

求谅解出乎意料地有效,戚泽沉默了片刻,便低垂下眼睛做出了退让,“让他们给我注­射­针剂吧。”

于他而言这样的退让已经很难得,语琪有些感动的同时也意识到了自己和对方思维的不同之处,明明已经同意了,但他偏偏要选择一个于他而言更尴尬也更被动的方法。

她不敢再劝他吃药,只是在他转向自己的时候低头暗示­性­地看了看手中的药片,然后抬头看着他。

戚泽皱了皱眉,盯了她好一会儿才明白她的意思,他压低了视线,缓声道,“我永远不会吃药——那等于间接承认了他们口中的‘妄想症’。而被注­射­药剂,只能说明他们认为我有‘妄想症’。”顿了顿,他抬起漆黑的双瞳看她,观察了一会儿她的表情有些失望地移开了视线,“算了,你不会理解。”

多年从事这一行的直觉告诉她,这次的矛盾其实是个契机,表现得好会从此被纳入他认可的小圈子,表现得不好就会被看做另一边阵营的‘所谓正常人’,他们的‘交易’仍会继续,但是他不可能对自己敞开心扉。

这种时候最聪明的做法是让他觉得你跟他一样,你们同病相怜,你们一样不被理解,你们站在同一战线,然后他便会在不知不觉之间把你当做同样受迫害的‘自己人’。

所以语琪酝酿了一下情绪,开始迅速地编造起一个根本不属于自己的悲惨故事,为了使得他能够理解,她特意选择了比较学术的领域,“其实我明白……高中的一场数学考试,我用了一种特殊且简便的方法做出了最后一道题,但是老师认为我没有按照他教的方法做,给了我一个叉。后来他让我们订正,我仍然把我的方法重新抄了一遍交了上去——”她笑了笑,“我知道我或许会得到第二个叉,但我还是那么做了……因为我知道我的答案是对的。”

戚泽一脸认真地听她说完,然后皱了皱眉,“然后呢?他给了你一个勾,还是叉?”

他显然相信了她编造的故事,眼底带着不易察觉的同情,这让语琪心中莫名生出了些内疚,但是她仍然看着他的眼睛,继续下了一记猛药,“他没有给我勾,也没有给我叉……他认为我是故意和他作对,所以那天他叫来了我的家长。”说罢她‘故作坚强’地朝他笑了笑,然后缓缓移开了视线。

戚泽盯着她看了片刻,似乎已经完全忘了之前的不愉快,他犹疑着开了口,“在这种时候……是不是人们通常会说些安慰的话?”

听到这句话,语琪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了——这样的计划其实也只有在他身上实施才会成功,如果换了别人,只会把这个多年之前的事情当做一个笑话来听,只有他会十分认真地对待这事,并且觉得她遭受了莫大的伤害。

即使是为了完成任务而编造的谎言,语琪在此时此刻也不免觉得自己有些过分,就像他所说的——由于不常和人打交道的关系,他并不能很好地分辨谎言,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可以被随意敷衍。

虽然她在内心其实很尊重他,也没有任何敷衍他的意思,但是利用了这一点却是千真万确的。

沉默了片刻,她心不在焉地低声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是不是把她罕见的不在状态当成了因难过而神思恍惚,戚泽眼中的同情更深了些,他垂下眼思索了片刻,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地坐起身来,“我不懂得怎么安慰人……但是戚炘说过,在人难过伤心的时候,一个拥抱比什么都管用。”

语琪在听到‘一个拥抱’的时候完全愣住了,她眨了眨眼,反应了许久才­干­咳一声,“……什么?”

就在她开口询问的时候,戚泽已经站起身朝她走来。

由于异常削瘦的缘故,他看起来显得格外颀长,漆黑的额发和苍白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因为逆光,他眼底浓浓的­阴­影和憔悴的神­色­都被金­色­阳光掩去,一片模糊中只能辨认出他高挑瘦长的身形和清秀的面部轮廓。

语琪怔怔地站在原地,看他走到自己面前一米处停下。

戚泽有些笨拙地张开双臂,隔着将近一米的空气朝她虚虚地环抱过来——

她愣愣地看着他修长而骨节分明的十根手指隔空探过来,却仅能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不是长度不够,而是他们之间隔得实在太远。

内疚与好笑在心中交缠,语琪却觉得自己的心情从未如此复杂过。

死死地盯着自己按在她肩膀上的双手,戚泽面上现出了些微窘迫的神­色­,他沉默了片刻,像是进行什么艰巨的尝试一般缓缓地朝她挪近了一小步。

语琪看到他的双眉立刻皱起,沉黑的眼底闪过一丝不适与紧张,似乎是这过近的距离让他感到颇为不安,像是承受着什么巨大的压力一般。

看他这般模样,她不忍地开口,“其实——”

还未等她说出第三个字,他似乎已经难以忍受两人之间的距离,像是崩溃一般猛地收回手后退了几步,清秀的双眉狠狠皱起,像是自我厌恶一般垂下双眸死死地盯着地面看了片刻,然后转身快步走到床边,将床上叠地整齐的被子一把抱起。

语琪看他抱着被子重新朝自己走来,惊讶地瞪大了双眸。

下一秒,又厚又重的雪白棉被便被塞到了她的怀里,戚泽以一种在学术讨论会上发言的权威语气低沉地道,“把自己裹起来,你会觉得好很多。”顿了顿,像是怕她不信一般,他又低低地补充了一句,“我试过。”

“……”

作者有话要说:【跪求考据党放过我QAQ!我就是个写小女票文的,看到不合理之处笑笑就过了不要认真嘛,大不了当成文学处理或者架空,都像现实的­精­神病院一样那对我太残忍了→→对我和小神经病都宽容些嘛女神们,虽然是­精­神病但我们也要谈恋爱的……

现在没笔力只能在这里解释分析情节的弱逼作者来跟你们谈一谈——戚泽虽然患了妄想症,但是他的逻辑还在,他清楚地知道那些药都是严格按照医嘱开的,所以他没有怀疑语琪是被派来害他的,这也体现在他那句‘无论是善意还是恶意’当中,但是他还是很生气。

因为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在与人交往方面是很有大不足的,所以对此一直很敏感,在患病后更是如此——这就像是一个­色­盲,他很介意别人拿他分不清的两种颜­色­故意逗他取笑他——在一个人越是没有自信的领域,他越是敏感紧张没有安全感,所以十分介意别人的欺骗,这个你们应该可以理解(我好心疼他QAQ坏语琪又来欺负我心爱的男人我们扁她)。

不过不吵架的情侣不是好情侣(哪里吵架了明明是戚泽单方面撒娇→→)!其实跟语琪这种人你永远吵不起来,她永远等你气消了然后上来诚恳认错,把你心头气浇灭一半之后开始不急不缓地跟你各种语重心长,摆事实讲道理,不把你说服就把你烦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种处理方法取材自颜颜,笑尿了她就是这么对她妈的!)

→→结尾处语琪的心理是这样的:=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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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略­精­神病反派【5】

语琪沉默了片刻,终于还是无法抵御他那近乎期冀的神­色­,认输似的将被子披在身上,将自己裹成一个愚蠢的圆球。

戚泽带着不知从何而来的兴味和好奇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感觉怎么样?”语气像是在询问新衣是否合适。

语琪有些无奈地抬起眼看他,“嗯?”雪白的被子和洁白的护士服几乎像是融在一起,她­精­致的脸庞缓缓从中抬起来,带着些微的茫然神­色­。

戚泽像是在进行什么研究一样,仔细地观察着她的表情,“是不是感觉好多了?”

虽然觉得他的语气有些怪异,但是语琪还是点了点头,下一秒,她便看到戚泽的­唇­角飞快地勾了勾。

像是看到自己的实验成功了似的,他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坦然无比地朝她伸出修长的双手,“那可以把被子还给我了。”

“……”虽然裹着被子站在病房中这种事并不让人愉快,但是当他以一种近乎讨债的方式要回被子时,那又是另一种感受了。

戚泽从她怀中拿回自己的被子,抱着往床边走去,头也不回地道,“既然你没事了,那就出去吧,说不定夏陌陌那女人已经来找戚炘了。”

将被子重新叠好之后,他一偏头看她仍站在原地,略带不悦地挑了挑眉,“你怎么还不走?”

在他前后的态度的巨大转变中,语琪有些难以反应过来,或者说,此时此刻她的心情和原著中戚炘曾说过的一句话完美地契合了——

————“有的时候你会觉得戚泽简直美好得像是个天使,但是往往下一秒,他的所作所为又让你想掐死他——他总是能让人对他又爱又恨。”

语琪定定地看了他片刻,最终还是顺从地转过身朝门口走去,只是在将房门关上的瞬间,她带着报复­性­质地朝戚泽扬声道,“我这就去叫人来给你注­射­药剂。”

门完全闭合的最后一刻,她从缝隙中清晰地看到戚泽清俊削瘦的脸上飞速地闪过一丝明显的懊恼,而这个发现则让她瞬间翘起了­唇­角。

如果不是清楚地了解剧情,语琪几乎以为戚泽深爱夏陌陌——从那天开始,他每次见到她时说得第一句话必然是——‘夏陌陌那个女人来了没’。而在连续数天都得到了否定答案后,戚泽看她的眼神就明显不对了。

如果一定要描述一下的话,那种眼神就像是屋主看着小偷,受害者看着骗子。

语琪在那古怪的目光下不得不开口为自己辩护,“这不是我的错,她不来找戚医生,难道我能把她绑来?”

戚泽死死地盯着她的脸,像是要把她的每一丝表情都收入眼底,“是她真的没有来,还是你隐瞒了什么?”

她立刻明白这是他的妄想症又作祟了,沉默了片刻,语琪无奈地道,“她真的没来,如果不信的话你可以随便去问哪个护士或者医生,这种事我就算骗得了你也骗不过所有人……而且我真的没有任何隐瞒你的理由——”顿了顿,她适时地表了表忠心,“夏陌陌于我而言只是个陌生人,我不会为了她来骗你。”

定定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戚泽眼中的怀疑渐渐消散,他微微眯起眼,抱着双臂往后靠了靠,自言自语道,“那么……是她又想出了什么新的诡计?”

一时之间,房间内沉默一片,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戚泽是在凝神苦思,而语琪却是不知为何,心中泛起些微不忍——

如果不曾患上妄想症,他不会变成这样——从小到大被冠以天才之名的男孩应该成为一个优秀的学者或是科学家,用他远超常人的智慧为人类做出贡献,然后站在学术之巅享受鲜花、掌声以及世人的敬佩……而不是终日被困在这个小小的病房中,没有手机没有电脑没有电视,甚至连一扇可以打开的窗都没有,唯一拥有的就是对外界的戒备和警惕,看不到尽头的近乎囚禁的日子,以及别人毫不掩饰的异样眼光。

在这里,除了戚炘以外,没有人觉得他非凡的头脑值得尊敬,他只是个妄想症患者……是个古怪的疯子而非杰出的天才。

他当然并不傻,他应该很清楚地知道别人对自己的看法——所有人都觉得他脑子有问题……就连戚炘,他唯一的弟弟也觉得他脑子有问题。这种感觉就像是危险而巨大的黑影缓缓逼近,但是整个世界都不相信你所看到的,他们像是看着一个笑话一样看你,而你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在别人的冷眼与嘲讽中举起手中并不锋利的刀剑,去跟那个庞大的黑影进行一场希望渺茫的战斗——因为只有你看到了那个庞大的怪物,因为你无论如何也想要活下去,因为你要保护自己在乎的人不受伤害。

是的,其实他所妄想出来的危险与­阴­谋并不存在,从小到大很少犯错的他这一次错得很彻底。而就是因为他错了,所以所有人都很明智地选择了站在安全的岸边,看他独自一人在沼泽中越陷越深。只有戚炘试图拉他上来,但即使是戚炘,也只是蹲在岸边伸出手,一次又一次地告诉他‘你错了,你该到这里来’。

或许……如果有个不要命的人愿意陪他跳下沼泽的话,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即使没有什么改变,那么至少他不是一个人在犯错,至少有人陪他一起,他不再孤单……

语琪决定在完成任务之余,陪他‘疯’上一回,也算是回报他之前那个不怎么算安慰的安慰。

她缓缓眯起眼,根据他所妄想的一切开始慢条斯理地分析起来,“夏陌陌不来可能是因为——即使她来这找戚医生,也不会有对你下手的机会——首先她没有钥匙,不可能进得了这个房间;其次戚医生知道你一直不喜欢她,自然也不会带她来看你——”

还未说完,戚泽沉黑的眸子便猛地亮了一亮,让语琪几乎以为自己刚刚是投了一块带­肉­的骨头给一只饿了三天的金毛。

他偏过头来看她,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赏,但同时那赞赏中又带着一种让人不舒服的优越感……仿佛师父看见不成器的徒弟终于学会了一招半式,又像是父母看着一向蠢笨的孩子终于聪明了一次……

在这样的目光之下,语琪默然了,她忽然觉得自己对他产生同情是一件毫无意义的事——因为显然在他眼中,自己才是智商颇低需要被同情的对象。

但戚泽显然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而是自顾自地顺着她的分析说下去,眼底闪烁着一种即将解开难题的兴奋之光,“有道理,夏陌陌那个狡猾的女人——她肯定不会做无用之功。”顿了顿,像是下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他压低了声音颇为深沉地道,“既然这样的话,那么我需要以自己为诱饵,引蛇出洞……”

语琪听见‘以自己为诱饵’几个字,顿时便觉得不妙,连忙抬起眼看向他,下意识地便开始反驳起这个决定,“这样太草率了,戚泽——第一,如果你把她引出来之后无法解决她怎么办;第二,就算解决了她,她背后所隐藏的势力也不会放过你;第三,就算前面两条你都解决了,你怎么跟戚炘交待?这事需从长计议。”

他愣愣地看着她语速飞快且条理清晰地说完,像是看什么神奇物种一般地看着她,声音中带着显而易见的纳罕,引用的句子也古里古怪,“……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顾护士,你已非吴下阿蒙。”

“……”虽然他所说的内容都带着褒义和夸奖,但是不知为何却一点儿也不让人高兴——语琪很想知道,到底之前的自己在他心中是一个怎样愚蠢的形象。

“我需要重新评估你的能力和智商。”戚泽颇为认真地看向她,眼中带着无限器重之意,“在这里,你很可能是远远比不上我,却仅次于戚炘的存在——”

这句话与其说是在夸她,不如说是在炫耀他自己的智商——况且在一个­精­神疗养院中成为其中比较聪明的人也没什么值得高兴的……

所以语琪沉默了片刻,面无表情地敷衍道,“……是么?”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有话说:我告诉你们这些可怜的手机党……男主名字叫戚(qi)泽(ze),亲(qin)戚(qi)的戚(qi),沼(zhao)泽(ze)的泽(ze)。

他其实挺可怜的,坚持真理的最终都成了英雄,而坚持错误的最终只会是一个笑话……即使他们付出的同样多,甚至坚持错误的人或许牺牲的更多,但是只有前者会收到掌声,后者只会收到人们的冷眼和嘲笑。

很好我们终于成功高深了一把!

来来来,说点高兴的事情……我发现我作者专栏的霸王榜单上出现了后起之秀啊,在一票元老之中,有两个新近崛起的贵族!!!【前面有棵树】和【路痴爱好者】两位在极其激烈的竞争(滚蛋哪有竞争)之中脱颖而出,在我十大饲主的宝座上(谁要坐你的宝座……)占了两个极其显眼的位置!

感谢两位的倾情投雷,从此妹纸的脖子上又套上了两个以你们为名的狗项圈!!!

也感谢所有曾经投雷的好同志!跪舔女神们脚尖~~~~~~

同样感谢所有坚持留言浇灌我的小天使们!!!尤其是十四我要点名表扬,章章留言且字数超多,而且时不时爆发一发长评什么的我爱死你了!!!宠妃的位置给你坐了~~~~~~

所以留言啦!!!!!!快点留言啦!!!!我想要留言嘛!!!!!!我想当【评论小王子】或者【评论小公主】嘛,留一个嘛留一个嘛!在我身上留下你们爱的痕迹嘛~~~~~~~~~~】

攻略­精­神病反派【6】

戚泽不说话的时候,你会觉得这个黑发青年瘦高、沉静、无比英俊,像是深夜中的灯塔,沉稳可靠。

那双黑沉的瞳孔中永远泛着理智而冷静的光芒,配上他清秀斯文的五官,整个人都散发着浓郁的学术气息。

——但是当他一开口,那么所有美好的表面幻想便会在瞬间破灭,那种令人哭笑不得的本质立刻破土而出,让你甚至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

其实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不止是莲花,还有某些泛着中二气息的天才——比如戚泽。

跟他在一起相处的时间越多,语琪对此的感触便越深,尤其是自那天他单方面地宣布她是这个疗养院中智商第三高的人起,这种感觉更是日益加深。

如果可以,语琪其实更希望他还像以前一样将自己当智商低下的小护士看,至少那时在他眼中,一个蠢护士是不堪大用的,所以他就算想出什么可怕的计策也与她无关。

但是现在,他那颗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的脑子中一旦冒出什么古怪的想法,总会在第一时间告知她,然后便开始不厌其烦地催促她去实施,比如此时此刻——

戚泽十指交叠,目视前方,浑身散发着一种谋略家的气息,“夏陌陌那个女人不知道在做什么小动作,我们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语琪看他一眼,无奈地附和,“你说得对。”

他斜睨她一眼后收回了视线,“既然由于你的无能,我们暂时无法了解到她的动态——”

“等一下戚泽——这不是我的能力问题,而是你那个方法不可能实行。”她面无表情地提醒他,“我还要上班,根本没有时间去买你那个什么型号的望远镜时刻监测她的一举一动。”顿了顿,她忍不住补充道,“而且即使不上班,我也不会去做那种蠢事。”

戚泽眯着眼睛看了她一会儿,漆黑的眼底现出了然的神­色­,“看——你还是说出来了。”

“……什么?”

“你不是做不到,而是不想做。”他冷哼一声,一脸‘我早就看穿你’的神情,像是抓到员工偷懒的刻薄经理。

语琪看了他片刻,无奈地叹了口气,“戚泽,我当你是朋友,所以我很乐意帮你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但是有的事情你真的是在为难我——”

“可我们有过交易——”

知道他下面要说些什么,语琪冷静地打断他,“那只限于在疗养院中,在这里我可以帮你注意戚医生的动态,也会在夏陌陌来的第一时间通知你,但是其他超出这个范畴的以外的,我的确无能为力。”

她本来以为他听完后,至少会跟自己冷战个几个小时,但是出乎意料,戚泽却根本没有半分不悦的意思,他甚至缓缓勾起了­唇­角,“你的意思是,我们的交易范围是锁定在这个疗养院中的?所以只要在这里就可以?”

心中浮起一丝不妙的预感,语琪有些迟疑地点了点头,“是……”

戚泽立刻满意地笑了,抬手朝她勾了勾手指,“过来。”

沉默地看了他片刻,语琪还是顺从地缓缓挪了过去,带些戒备地看着他,“什么事?”

依旧是这个位置,一样是一人坐着一人蹲着的姿势,同样的一米左右的距离,只是此时此刻,满含戒备的人却从戚泽变成了她,世事实在是无常。

听他说了一会儿之后,语琪忍不住打断他,“你让我在这里装上红外传感器、监视器还有那什么?”

戚泽像是没有听出她语气中的真正意思,或者说他听出来了仍是装作不知道,无论如何,他万分冷静地提示道,“动作监测器。”

“……那东西叫什么无所谓……总之不可能。”语琪颇感头疼,“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戚泽,我只是一个护士,我不是这里的院长——而且这种事情就算是院长也很难办。”

“——可你答应过我。”他定定地看着她,沉黑的眼睛里有着显而易见的谴责,“如果不这样做,我们会一直处于被动的状态。”

“可我如果真的这么做了……那么毫无疑问,我会立刻从这里的护士变成这里的病人——”语琪无奈地道,“你也说了,我比不过戚炘——而这事就算是戚炘也办不到,你怎么会认为我可以呢?”

戚泽沉默地看了她片刻,微微垂下眼睛,“是,我高估了你。”

“……”

既然达成了劝说目的,语琪也并不在意他这时不时来一发的毒舌,只是她刚要起身,就听到他的下一句——

“既然你们都不行,那么只能靠我了。”

语琪愣了愣,下意识地开口问,“你要­干­什么?”事实上她更想问的是‘你能­干­什么’。

戚泽冷哼一声,颇为赌气地道,“无能的人没有资格问我。”

“……”

其实即使不问语琪也知道一切,从那天开始,他开始每天给院长写信要求他加强疗养院的安全系统,信的内容大同小异,只是措辞一次比一次严厉,一次比一次危言耸听——

对于他这种毫无意义的行为语琪只当做没看见,他有点儿事情打发­精­力总比整天胡思乱想折磨她要来得好。

但是她真的听他的话对此不管不问了,戚泽却又耐不住了,时不时地便在她面前将信纸慢悠悠地摊开来,动作幅度比往日大了几倍不说,每写上一两行便要朝她看上一眼。

不得不说,他这招虽然十分刻意,但是的确有效,语琪装了两天视若无睹后便不想再装了——这种行为太过无聊,既然他想让她开口问,那么便随了他的意算了。

盯着他的动作看了片刻,她漫不经心地开口问,“你在做什么?”

话音刚落,戚泽的­唇­角便飞速扬了起来,但在他意识到这一点后又立刻垂了下去恢复了原样——他似乎是想装作冷淡的样子,但是很显然,在这个尝试上他失败得一塌糊涂。

­干­咳了一声,戚泽偏过头,颇为‘冷淡’地看着她,“你想知道?”

语琪沉默了片刻,很想转身就走,但是多年的职业­操­守还是让她选择了继续配合他表演,“……是。”

“真的很想知道么?”他­唇­角的笑意似乎快憋不住了,就像是一只道行不深的狐狸­精­,怎么都藏不住他身后那条招摇的尾巴。

“……”这样毫无技术含量的演出太过无聊,她不甚在意地点点头,敷衍道,“——我非常想知道。”

戚泽刻意绷紧的脸部线条立刻随着这句话柔和了下来,他盯着她看了片刻后,笑着招招手,“过来——”

看着他一脸‘我有秘密告诉你’的样子,语琪颇感无奈——其实在某种程度上而言,他倒真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

不忍扫他兴,语琪装作感兴趣地凑过去,“什么?”

“我问你,你觉得我在做什么?”他漆黑的瞳孔定定地看着她,亮的惊人——又是那种‘戚泽式’的满含暗示­性­但是又看不出到底在暗示什么的眼神。

“你在……写信?”当下意识地将疑问语气用上的时候,语琪觉得自己似乎是在这里呆久了,脑子也有些不正常——不在写信他还能在­干­什么?画设计图纸么?

戚泽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她,“不准确……我不止是在写信。”

“……那你在­干­什么?”

他不说话,却仍然用那种眼神死死盯着她,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看她的眼神渐渐变成了死死瞪着,仿佛力气用得大些就能将眼中的信息传递到她脑中一样。

语琪默然良久,兴趣索然地道,“……诅咒夏陌陌?”

此话一出,戚泽的脸­色­立刻沉了下去,他像是看着一根不开窍的朽木一样看她,“那是封建迷信!你要学会用科学的眼光看待一切——”顿了顿,他压低了嗓音提示道,“看过《肖申克的救赎》么?”

“看过……有什么关系么?”刚问出口语琪便想到了一些不能算作联系的联系,她迟疑地开口,“你是说……他也写过信?”

戚泽明显地松了一口气,像是终于教会一个智障怎么做一加一等于几的算术题,“你终于想到了——”

语琪挑了挑眉,“你的意思是——他给州议会写信申请建设图书馆的经费结果成功了,所以你觉得你也会成功?”

戚泽赞赏地看了她一眼。

“……你真的觉得会有用么……而且就算肖申克最后成功了,他得到的也不过是两百美元和一些捐赠的图书,而你却是向院长要求装那昂贵得近乎天价的安全系统。”语琪试图将正常人的常识灌输给他,“所以这完全是两码事,戚泽。”

出乎意料,他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当然,这完全是两码事。”

语琪皱了皱眉,沉默地看向他——她开始怀疑他的‘两码事’和正常人所指的‘两码事’是不是同一个意思……

“你要知道,肖申克每周只写一封信。”

“……所以呢?”

“而我——”戚泽勾起­唇­角,得意地伸出三根手指在她面前悠悠然地晃了晃,“我每天都写三封。”

“?”

“从频率和力度上而言,我可是远远超过他。”

“……”

作者有话要说:【颜颜说想看拥抱,那么下一章就抱一个来玩玩吧~反正身为伟大的作者,只有你们想不到,没有我做不到→→

话说今天英语课上,蠢比的我转过身去问后面的男同学presentation进行到第几个人了……他说不知道,大概十几个吧,好像是轮到历史系的了……我震惊地看着他,心想不要是劳资啊劳资毛都没准备……结果下一秒,我们的英语老师­操­着带着浓浓英语味儿的中文道,“下一个,XXX(我的名字!!!)。”

我和那个男同学同时愣住,然后他噗的一声笑了,我砰得一声崩溃了……

TMD!!!!!!!!!!!!!

最后仁慈的老师表示让我下节课做Pre……我感谢他一辈子QAQ

不说了我得去背演讲稿了……妈蛋竟然要求要脱稿……真是哭成狗……】

攻略­精­神病反派【7】

“你得认清影视作品与现实世界的差距。”语琪试图把他不知道歪到哪里的思维掰正,“况且就算从理论上而言那样做是可行的,你还是要考虑一系列会影响成败与否的因素——比如那边是美国这里是中国,那边是监狱这边是­精­神疗养院,还有我刚才所提到的,他要的是较便宜的书而你要的是昂贵的安全系统。”

“我很高兴你那松鼠一样的小脑袋终于学会了如何思考分析问题,顾护士。”戚泽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微笑着看着她,清秀斯文的脸庞上是与他气质完全不符的,那种令人反感的优越感,“不过——你还是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这使得你最终得出的结论并不正确。”

“……什么错误?”虽然明知道自己会得到的不是什么靠谱的答案,语琪还是耐下心来虚心请教。

他挑了挑眉,脸上的神情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做‘冷艳而高贵’,“你刚才的分析很明显是建立在你自己去做这事的基础上——你的错误在于,你忘记了将我远高于你的能力与智商考虑在内。”

“……”

“除此之外,你难道真的认为我没有考虑过你所说的影响因素?”戚泽哼笑一声,沉黑的瞳仁中满是得意洋洋的神­色­,“我不但早就想到了这些并进行了改变——比如将他的每周一封加强为每天三封,除此之外,我还在刚才进行了一个小实验分析其可行­性­,而结果便是,即使是影视作品中的经验也可以运用在实际生活中——所以说,凡人只会看到困难并且退缩不前,而天才却是在看到之后完美地解决它。”

不等语琪开口说些什么,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将脸上那种优越感收敛了些,面露不忍地安慰道,“不过你也不需要为此感到太过伤心,本来我们之间的智商鸿沟就是巨大的,你已经在你的能力范围内做到最好了——不要对自己太过苛责。”

如果站在他对面的是一个承受能力稍差一些的普通人,或许在他这番看似‘安慰’实则‘打击’的言论之下会忍不住把他胖揍一顿,但是好在被迫听完这番话的是语琪。深厚的经验累积和良好的职业素养让她完美地保持了镇定和冷静,面无表情地挑出那段话中唯一的重点句进行了询问,“你考虑到了还进行了实验?”

戚泽挑了挑眉,盯着她思索了片刻后才像想起了什么一般,“抱歉……我忘了对于你的智商而言,我需要进行一些解释你才能意识到。”他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又说了什么糟糕的话,只兴致勃勃地开始向她介绍自己的‘实验’,“当然,以你可怜的观察能力肯定没有发现,我刚才进行的一系列行为都是有预谋的——包括在你进来之后放慢拿出纸和笔的速度,以与往日不同的严肃神­色­写信,并且尽力让自己的动作引起你的好奇。”

“……是啊。”语琪冷淡地附和道,“我还真的没有意识到呢。”在他接二连三流露出的蔑视下,就算是圣人也要生出三分火气,而由于任务的缘故她却又不能对他发火,唯一能做的就是以他永远也无法意识到的嘲讽语气纾解心中怨气。

戚泽自然没有察觉到她暗含的嘲讽意味,甚至似乎将她的这句话看做了对自己的恭维,十分矜持地快速微笑了一下后继续道,“而结果是,你的确因好奇而对我提出了询问——这个实验的成功论证了影视作品中的方法的确可以运用于实践。”说完之后,他略带得意地看向语琪,却看到了她毫无所动的神情。沉思片刻后,他抬手揉了揉眉间,“抱歉,我又忘记了以你的能力是跟不上我的思维速度的,这样简洁的描述对你而言太过跳跃了——”

语琪忍耐地看着他,并露出了一个完美的假笑,“是啊,我真是太愚蠢了。”

“你能意识到这一点是很好的,不过也不用太过妄自菲薄,跟其他人比起来你已经很不错了。”他简单地安慰了她几句后挑了挑眉,“如果你看过《猫和老鼠》,就会知道其中有一集,杰瑞就是运用了我刚才的方法,引起了汤姆的兴趣与好奇。而我则将从这部经典的影视作品学到的方法用到了现实生活中,成功地让你感到了好奇——你现在应该明白整个实验的流程了吧?”

简单来说,他就是用了杰瑞耍汤姆的一招耍了她,所以他认为用肖申克成功申请到经费的方法也能申请到他想要的安全系统——天才果然都是理想主义者,天真无比。

语琪沉默了片刻,意兴阑珊地拍了拍手,言不由衷地道“­精­彩。”顿了顿,“——不过我还有事,先走了。”说罢­干­净利落地转身,只是却在往门口走去时被他叫住了。

不怎么情愿地停下脚步,她回过身来,“有事?”

戚泽并不作声,盯着她右手手腕处看了片刻,皱了皱眉开口,“你受伤了?”

语琪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这才发现自己衣袖下隐约露出青­色­的淤痕——对于在这里工作的医护人员而言,时而要制服发病的患者,这样的瘀伤再常见不过。事实上,经常有护士医生被咬伤抓伤,在前几次任务中所学会的战斗经验已经让她避免了许多受伤情况,只不过由于这幅身体的体质问题,出现一些青痕是难免的。

语琪并不在意地简单解释了一下前天巡夜时发生的事,然后低头将袖口整理了一下,让衣料将难看的青黑遮去。

对于完成了上两次任务的她来说,枪林弹雨灵异神怪都经历过了,这种小伤实在是不值一提,但是对于自诩为有修养有素质,从不跟人动手动脚的文明人戚泽而言,身上出现这样的伤痕简直是无法忍受的。

他颇为义愤填膺地挑了挑眉,“他没有向你道歉么?作为一个男人,他怎么有脸对女人出手!毫无教养!野蛮人!”

语琪看了他一会儿,忍不住笑了笑——不得不说,戚泽这个人虽然嘴巴坏了一些­性­格也有些讨厌,但在某些时候他的确挺讨人喜欢的。

放缓了脸部表情,她无奈地道,“其实也不能怪那个患者,他当时犯病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那他也该向你道歉吧,最起码也要写封一千字以上的致歉信。”他说罢看向她,在看到她无奈摊手的姿势后不敢置信地挑了挑眉,“他没有道歉?!”

语琪苦笑,“在这里这种事情太常见了——”话还未说完,她便看到戚泽站了起来,气势汹汹地朝自己走来。

没等她问什么,他便率先开了口,以一种只有小孩才会用的语气和句式道,“我带你去找他算账!”

“……你不是不愿意走出房间么……”在他闹出更多乱子之前,语琪试图阻止他,“他们或许就在外面等着害你,这样莽撞地出去太危险了。”

听到最后一句话,像是突然被按了暂停键一般,戚泽的脚步顿时停了下来。

见他犹豫,语琪松了口气,继续加大力度劝道,“他在走廊最尽头的房间,你需要穿越大半个走廊走到那,而且——他是一个身高一米八五以上的男人,就算你见到了他也做不了什么。”

听到最后一句,像是自尊受损一般,他猛地偏过头看她,颇为严肃地强调,“我一米八七,也在一米八五以上。”

语琪忍笑,不想放过这罕见的打击他的机会,将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可是他有六块腹肌……你呢?”说罢她朝他走过去,“得了,在这里哪个医护人员没被患者打过,我没事的,你回床上休息吧。”

戚泽顿时抿紧了­唇­,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后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一般猛地拉开门,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只撂下一句看似很帅气实则很中二的话。

“——我的智商要比他的肌­肉­有价值多了。”

语琪一怔,没有料到他竟然真的敢走出去,等到回过神来追上去的时候,他已经走到数米之外了。

走廊里四处都是神情木然的患者,有的用自己的头部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着墙壁,有的在跟自己面前的一团空气煞有其事地对话,有的正低声唱着谁也听不懂的歌……他们都像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外界的一切都不感兴趣。

在她几步赶上戚泽时,他正满脸警惕地和一个靠在墙边的患者对视,两个人都毫不示弱地瞪着对方,像是两个幼稚的孩童。

语琪无奈地道,“又怎么了?”

“——他对我有敌意。”戚泽压低了嗓音,如临大敌一般地道,“我怀疑他可能是跟夏陌陌一伙的。”

“他对谁都有敌意……”

还未等她说完,他便想起了什么一般,以一种高高在上的语气道,“哦,对,我忘了——这里的人脑子都有问题。”说罢收回视线,冷哼一声重新往前走去。

“……”

两人在走廊尽头的房间里停下来,通过门上的玻璃窗,语琪将那个患者指给他看,“就是那个很高很壮的男的,看见了么?你真的要去跟他理论?先说好,如果他要打你,我是不会救你的。”

戚泽并不在意地哼了一声,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原本满含不屑的眼神顿时凝滞了。沉默了许久,他朝她低吼,“他何止一米八五?他都超过一米九了吧!”

“……我说他一米八五以上啊,一米九也是一米八五以上啊。”

他似乎根本没去听她说了些什么,只死死地盯着那个壮得像狗熊的男人,就在她以为他要不管不顾地冲进去时,他却猛地一转身,一把拽过她就走,无比紧张地低声道,“他看到我们了!”

“……”语琪盯着他抓在自己手臂上的右手,“说实话,我以为你的骨气和勇气会更多一些的——还有,你有没有发现你离我太近了?”

戚泽的脚步猛地一顿,他缓缓地、一格一格地垂下视线,惊异地瞪大眼睛,“你什么时候把你的手臂塞过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我绝逼让他们来个拥抱!这一章太罗嗦了有两个剧情没走掉好忧伤……

今天去开小组会议讨论课题,一帮人神经病一样的从九点谈到了十一点……哪来的这么多话啊!!!

还有酱油君你疯了……我说怎么看我的收益有些问题呢……原来是你的潜水炸弹QAQ土豪我们作朋友吧!!!让我当你的小秘书小跟班或者小什么都行!!!太有钱了!!!

→→明天准备去买小西装,看室友买了小西装觉得好赞于是自己也想要一件……我可以预见我节衣缩食的月末了……穷逼狗伤不起QAQ

话说你们这些人有大学狗么!!!是不是最近跟我一样在疯狂地刷锻!!!我连着跑了三天的八百米我简直快疯了!!!】

攻略­精­神病反派【8】

“你什么时候把你的手臂塞过来的?!”

语琪沉默了片刻,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大概是在你被吓得慌乱无措的时候?”

戚泽丝毫没有听出她话里话外的嘲讽之意,反而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松开手的同时,那种带着优越感的高傲神­色­又回到了他的脸上,“顾护士,或许我没有告诉过你——我并不喜欢与人进行肢体接触,任何肢体接触。”

“……”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语琪面无表情地道,“是啊,我还真的没有发现这一点。”

“当然,这并不是你的错,毕竟我不能以要求自己的标准去苛责你的观察能力——”他挑了挑眉,以自认为宽容体谅的神­色­看着她,“所以我会原谅你这一次。”

“……多谢。”多亏多年积累的涵养,她才能镇定地微笑,并且不着痕迹地进行小小的反击,“——那么你为什么还不松手呢?”

他像是才意识到自己仍抓着她的手臂一样,触电般地猛地松开手,连连后退了好几步。看他这副模样,语琪满意地微微一笑,不再理他,自顾自地朝前走去。

片刻之后,戚泽借着腿长的优势三步作两步地跟了上来,并且似乎已经忘记了刚才两人之间的小小Сhā曲,像是颇为她感到担忧一般偷偷瞥她的侧脸,“你说你在前天巡夜的时候制服了他,一个人?”

朝着迎面走来的一个护士点了点头,语琪随意地应了一声。

戚泽看她的眼神立刻不对了,像是在看一个犯病了却不自知的­精­神病一般,“你确定?你一个人,单独制服一个一米九的壮汉?”

语琪沉默了片刻,还是诚实地点了点头——在这种事情上,并没有什么骗他的必要。

戚泽立刻停下了脚步,“你该去找戚炘谈一谈。”顿了顿,他似乎是不想太过刺激她,用自认为比较委婉的表达方式低声道,“我不想在未来的某天早上发现你就睡在我隔壁的床上。”

虽然他说得十分奇怪,但是凭借这些日子的朝夕相处,她还是迅速理解了他这话背后的意思——他让自己去找戚炘看看,免得哪天一不小心脑子出问题变成了他的病友。

语琪无奈地转过身看他,避重就轻地回答,“戚泽,你住的是单人房——就算我哪天真的疯了也不会睡在你隔壁床的。”

“的确是这样。”他颇为严肃地点了点头,带着些微的同情看她,漆黑双瞳中清楚明白地写着‘你真可怜’几个字,带着明显的安慰语气道,“这样好了,等那天到来的时候,我会跟戚炘说一下,你可以住到我的房间来。”

他用的是‘等那天到来的时候’这种表示必然会发生的句子,而不是还存有疑问的‘如果有那天的话’……语琪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对此说些什么。

然而这短暂的停顿则让戚泽重回了原本的问题,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开口道,“如果你真的是一个人将他压制住的话,那么你身上不可能只有这一处伤——你应该去拍个片子,看看有没有其他内伤。”说这话的时候,他满含同情地看着她,那种眼神让她几乎以为自己得了什么绝症。

默然片刻,她无奈地看她一眼,“……我会考虑你的建议。”

戚泽这才表示满意地点了点头,并且在沉思片刻抬眼看她,“需要安慰么?”

虽然他表达关心的方式颇为生疏,但是对他而言这已经算是很难得了。

想到上一次的他所谓的‘安慰’,语琪强忍住笑意道,“……是指你的被子么?”

他依旧不能理解她真正的意思,皱了皱眉,“当然,如果你想要的话我可以借你——不过我觉得你需要的不止一条被子。”

她­干­咳一声,面不改­色­地看着他,“那么你给我一个拥抱?”

这个对于普通人而言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于他而言却像是刻意的为难。戚泽沉默了片刻,才颇为严肃地抬眼看向她,“让我考虑一下。”

语琪随意应了一声,余光却在观察另一边更让她在意的情况:刚才那个跟戚泽在走廊上对视过的患者此刻正拿着杯子在开水房倒水——这本来该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但是他脸上不自然的表情却让她心中浮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在接了满满一大杯开水后,他缓缓转身,捧着杯子往这个方向走来。

下意识地觉得情况不妙,语琪皱了皱眉,压低了声音提醒道,“有个患者在向我们靠近,他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太正常——”

他正在仔细考虑是否要给她一个拥抱,听到她的声音后愣了一愣,反应过来之后下整个身体都僵硬了,面部神经也像是瞬间坏死了一般,“……是那个一米九的家伙?”

语琪摇摇头,“不是,是刚才被你怀疑为是夏陌陌一伙的那个患者——现在你慢慢地往前走,千万不要回头——只有不刺激到他,你就不会有事。”

戚泽紧张万分地看她,“那你呢?”

她闻言一怔,虽然视线仍然紧紧锁定在那个患者身上,­唇­角却是忍不住流露出几分真心实意的笑意,“放心,我不会有事。”

“那你小心——”

戚泽的话还未说完,那离两人还有数米远的患者却猛地往前两步,扬起手中的茶杯就将滚烫的开水朝他们泼去。

背对着他的戚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语琪也同样没有料到他会突然出手——开水已经泼了出来,就算提醒戚泽躲开也来不及了。

想也未想,她猛地扯过戚泽的一条手臂,将他往自己的方向狠狠一拉,同时飞速侧过身在狭窄的过道腾出可容通过的空间,在他被自己拽到身侧时果断地按着他的肩膀往身后用力一推——

一连串的动作几乎在瞬间便已完成,等那个患者扑到面前的时候,戚泽已经被她推到了自己身后,但代价是一部分开水泼到了她的肩膀上,足以烫伤皮肤的高温带来宛如火燎的疼痛。

依靠着前几次任务的经验,她忍着肩膀处火辣辣的痛楚,­干­脆利落地几下制住了那个患者的手脚,并猛地反身,将他整个人死死压在了墙壁上。

赶来的几个医护人员立刻扑了上去,将试图挣扎的患者压制住。

语琪从一群白大褂中退出来,捂着肩膀飞快地朝洗手间跑去。身后患者、医生和护士的声音渐渐远去,她冲到洗手池前,将水龙头开到最大,也顾不得脱衣服,直接将肩膀凑到冷水下面冲起来。

沉默了片刻,她盯着水龙头低声道,“在那站着­干­什么?”

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的戚泽上前一步,神­色­颇为复杂地看着镜中的她,像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语琪抬起眼,透过镜子的反­射­看向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听到他低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疼么?”

皱了皱眉,她关掉水龙头直起身,“有点,但比刚才好多——”话未说完,他便张开双臂轻轻环住了她,别扭而不自然地用手一下一下地抚着她的后背,动作笨拙得要死。

但是你能感觉得到,他在努力地试图安慰你,用对他而言无比艰难的方式。

作者有话要说:【拥抱达成,不辱使命。

上一章我成功地颠覆了【女主被欺负男主挺身而出教训恶棍】的情节,将之改成了【女主被欺负男主挺身而出继而吓破胆转身就跑】——这样不正常的文竟然还有人愿意看真是奇迹啊……

这一章我再次成功地颠覆了【有危险来临男主将女主护在身后】的情节,将之改成了【危险来临女汉纸勇救王子(你滚蛋)】的坑爹剧情……

神展开小公主妹纸~~~~~~~~~~~你值得拥有!!!!!!!】

攻略­精­神病反派【9】

语琪一时之间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愣住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相处了这么久,她自然知道跟别人进行这样亲密的肢体接触对他而言是多么艰难的一件事,有些感动的同时不免生出了几分‘圣宠来得好突然’的错愣。

不过不得不说,这个“戚泽式”的拥抱实在是太僵硬了——他虚虚地环抱着她,除了掌心和她的背有所接触之外,他身体的其他部位都同她保持着两三厘米左右的空隙,如果不是深知他的情况,语琪会以为自己是什么甲肝乙肝患者之类的。

他像是机械人一般以一种明显不自然的姿势拍着她的背,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到他的神经绷的很紧,每时每刻都想逃离,但是他还是强迫自己继续这个行为。

虽然颇为同情他,但是语琪还是不想就这样简单地错过这个难得的机会。她上前一步,将两人之间那半远不近的距离缩减为零,然后张开双臂搂住了他的腰。

一瞬之间,他浑身上下的肌­肉­都仿佛被石化了,硬邦邦地像是大理石雕塑一样,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甚至觉得他的手臂有些微的颤抖。

如果换个地点换个时间背景,他们可以直接去扮演纨绔子弟调戏良家­妇­女的戏码,只不过需要进行一□份对调——语琪感觉自己就像是在欺负一个极度害羞的黄花闺女一样欺负戚泽,这种感觉让她心中浮起了莫名的负罪感和歉疚感。

不过片刻之后,她还是硬起心肠,缓缓地将双臂收紧,让自己跟他紧紧相贴在一起。

这个太过亲密的动作显然有些刺激到了戚泽,他像是被蛇咬了一口一般想要逃开,却因为腰被她抱住而动弹不得。

语琪紧紧抱着他并不松手,强忍住笑意故意道,“不要动,我肩膀疼。”

这句话魔咒一般轻而易举地平复了他微小的挣扎,戚泽像是被人按了暂停键一般僵硬而不自然地任她抱着,动也不敢动。

语琪得寸进尺,轻轻地埋首于他胸前蹭了一蹭——戚泽的上身触电一般轻抖了一下,她几乎可以想象地到他现在的表情,不由得下意识翘起了­唇­角。

戚泽却不知道她此刻的内心,只单纯地以为她是因为被烫伤的疼痛而来寻求拥抱与安慰,根本不敢推开她,只像是触碰什么有毒物品一样小心翼翼地拍着她的背——如果非要描写一下这种状态的话,那么他就像是个满含警惕的食草动物给一只凶猛的狮子或老虎顺毛一般紧张兮兮。

“你……怎么样了?”他声音­干­涩地低声问她,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担忧。

其实开水房提供的并非沸腾的开水,而仅仅是温度比较高的热水,再加上那个患者端过来的路上经过了一定的散温,所以被烫的程度不是很严重。但是此时此刻,显然不择手段地夸大伤情会比较有利——

语琪并不作声,只是环在他腰后的双手紧紧攥住了他的衣服,像是在无声地忍耐疼痛。

单蠢的戚泽没有得到她的回答,下意识地在心中将她的病情严重化了数倍,顿时变得紧张无比,“我这就去让戚炘拿冰块过来——”

如果他真的去找戚炘那就尴尬了,语琪咳嗽一声,缓缓松开手,“好多了,就是隐隐有些火辣辣的感觉。”

她话音刚落,一个护士便急匆匆地捧着一个冰袋过来了,说是刚才看见她好像被烫到了。将冰袋递给她之后,那小护士又飞速地偏头看了一眼旁边的戚泽,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嘱咐了一句。

等那护士走了之后,语琪将冰袋按在自己肩膀上,解释道,“她刚才跟我说,院长不让我再给你笔和纸了。”

戚泽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只颇感莫名其妙地挑了挑眉,“什么?”

语琪有些无奈地看着他,“他的意思应该是——让你别再给他写信了。”

戚泽沉默了片刻,就在她以为他又要想出一些奇怪的办法时,他却猛然皱起了眉,像是被­奸­猾小人所陷害的忠义大臣一般愤然道,“狡猾的老头!”

这次开水事件最终被认定是一场意外——其实它也的确就是一场意外,毕竟这里是­精­神疗养院,病人一旦犯病出现攻击­性­是很正常的事情,这里的每个护士和医生都或多或少地受过伤,甚至曾经还出现过医护人员被患者打死的情况。

所以语琪的烫伤并非多大的事,她唯一得到的只有几天带薪的休假——但为了完成任务考虑,她并没有接受这个休假,仍然是照常上班。这样的行为深深感动了护士长同志,她说她从未见到过像语琪这样热爱这份工作的护士,并且号召小护士们学习她的敬业­精­神。

出乎意料的是,戚泽也相信这次的事仅仅是一个意外,而他是这样解释的——首先,如果那个患者是真的想要害自己的话不会选择泼开水这种无法致死的方法,其次,那个患者身手太差太容易被制服了,他们不会派这种蠢货来害自己。

语琪对此表示了赞同,而戚泽则对她工作环境的危险­性­表示了深深的震撼——他甚至建议她立刻换个安全些的工作。

定定地看了他片刻,语琪有些无奈地道,“——换个工作意味着你再也不可能在这里看到我。”

戚泽挑了挑眉,“你似乎在暗指些什么——”

语琪笑了笑,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道,“是啊,我觉得你舍不得我。”

“……怎么可——”反驳到一半的时候他罕见地沉默了片刻,皱起眉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后,颇有些丧气地移开视线,“可能的确有那么一点。”

本来只是想开个玩笑的语琪倒是被他这一句狠狠吓了一跳,她看着他,为这自己也没料到的飞速进展而感到暗暗吃惊。

看到她这幅表情,戚泽以为她是肩膀处又疼了,颇为紧张地看着她,“你还好么?”那表情让语琪几乎以为自己是个离死不远的人。

见她不说话,他便觉得她是默认了,迟疑了片刻后带些忐忑地看着她,“要抱一下么?”他说完这话的时候,已经朝她张开了双臂,虽然姿势仍有些不自然,但是已经比第一次要自在许多了。

送上门的拥抱,语琪自然不会拒绝,比起戚泽的紧张局促,她显得无比熟稔自在,自然而然地凑上去抱住他的腰,将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亲昵地蹭了一蹭。

戚泽的进步一次比一次明显,这次他仅仅僵硬了一瞬,便试探­性­地回抱住了她——虽然动作仍是不自然得像是关节打不了弯的僵尸。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笑了片刻,语琪刚准备松手放过他,却听到那略显低沉的声音在耳畔低低响起——

“抱歉。”

他的语气严肃而真诚,让语琪听得愣了一愣——其实如果他说的是谢谢她倒还能理解,但这句抱歉又是从何而来?

沉默了片刻,她偏过头去看他,“怎么忽然说这个?”

戚泽像是不自在一般微微偏过头躲开了她的视线,拙劣地转移了话题,“到时间了,你该陪他们去做‘娱疗’了。”

语琪挑了挑眉,见他不愿意解释倒也没强逼,重新将下巴懒懒地搁在他肩膀上,眯起眼睛道,“跟我一起去‘娱疗’吧。”

“做那种无聊而又毫无意义的事情会降低我的智商——”

在他说完之前,语琪便甩出了这几天百试不爽的杀手锏,“我肩膀疼——”

果然,未出口的拒绝又被他全数吞回了肚子里,片刻的沉默之后,虽仍是有些不情愿,但戚泽还是看着一旁的墙壁低低嗯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有话说:小戚泽说抱歉是因为他深深隐藏在内心的大男子主义在作祟,他觉得作为男人应该保护好女孩子,而他没有做到,所以觉得很抱歉……这样的内疚心理之下他这几天都没好意思对语琪毒舌,几乎到了百依百顺的忠犬地步……我可怜他……

话说不知道什么时候木爷变成了四爷一样的好男人,不说话只做事,每天一发火箭炮什么的真是太甜了QAQ由于陛下慷慨的投雷行为,穷逼妹纸每天的早饭有着落了!陛下臣妾太爱你了!!!快让我侍寝!!!】

攻略­精­神病反派【10】

有的事情你破例了第一次就会破例第二次。

即使怀疑疗养院仍有潜藏的危险,戚泽最后还是跟着语琪去了‘娱疗’,他跟在她身后走进活动室的神情像极了耷拉着耳朵垂着尾巴的金毛,无­精­打采地被主人牵着狗绳往不喜欢的地方去。

在推开活动室的大门之前,语琪回过身看了看他,明知故问道,“不想进去?”

戚泽皱了皱眉,颇为委屈地别开了视线,神­色­郁郁道,“我说了,跟他们在一起都会拉低我的智商。”

不知道是开水事件的遗留效果还是他顾念着她身上烫伤还未好,现在跟她说话他都不再像以前一般趾高气昂,无论是神情还是语气都软得不行,仿佛一推就能推倒似的。

就像现在,即使这话里或多或少带着些高傲刻薄,但是用这样近似委屈的语气说出来却毫无杀伤力,只让人觉得他就像是低声哀叫的大型犬种。

语琪不知为何心软了,下意识地就放缓了语气,“我不是要逼你,只是怕你每天呆在那个房间里会闷,所以才想让你出来散散心——如果实在不喜欢的话,你就先回去吧。”

这句话一出,戚泽的眼睛一下子亮了,看她的表情像是在看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语琪甚至出现了他正飞速朝自己摇晃毛茸茸的大尾巴的错觉。

“……真的这么不想去啊——其实那些患者有时候是很可爱的。”语琪尝试着作最后的说服工作,“只要他们不犯病,都是很好相处的一群人。”

在听到‘可爱’这个字眼的时候,戚泽不以为然地移开了视线,漆黑的眼底有隐藏得很好的高傲与不屑,但他没有说半句反驳的话——可见他要是想收敛一些飞扬跋扈的­性­格是完全做得到的,只是以前他不想这么做罢了。

她盯着他看了片刻,有些好笑地勾了勾­唇­角,“当然,他们只是‘有时候’可爱,而你在我眼里是‘一直’很可爱。”

被形容为一直很可爱的戚泽闻言一点儿也没有高兴的意思,他略带恼怒地回过头看她,嘴­唇­动了动却又沉默了,只有眼中带着无声的抗议。

啰嗦起来长话连篇不带丝毫喘气的人自然不会就这么词穷了,语琪猜测他是想像以前那样那样反驳自己再毒舌一番,却因为某些不明原因最终选择了沉默。

挑了挑眉,她疑惑地看他,“怎么不说话了?”

如果一定要描述他此刻的神情的话,那么就像是控诉负心汉或者薄情郎一般,满眼都是‘你辜负我一番苦心’的大感叹号。

语琪差点笑出声来,好不容易才保持了冷静,­干­咳一声后开口,“你到底怎么了?”

戚泽瞪她一眼,语速飞快地道,“怕影响你的情绪不利于伤势,我本来不想说什么的,但是没办法,这是你逼我的——你对于‘可爱’这个词的胡乱运用让我忍无可忍——康拉德洛伦兹曾对可爱的定义提出了科学根据——可爱通常被用来描述婴儿特征的体态和脸孔,或者婴儿的心理特质例如爱玩、脆弱、无助、好奇心、天真以及撒娇等等——形容那些­精­神病不需要用到这个词,只用‘愚蠢’就可以完全概括,除此之外,你竟然拿‘可爱’这个词来形容我?”

语琪眨了眨眼,坦然无比地看他,“不行么?”

“——在你眼里我长得像婴儿?!”他满脸都写着‘你侮辱了我’几个大字。

“不……只是爱玩、脆弱、无助、好奇心、天真以及撒娇——似乎你大多数都符合。”她悍不畏死地笑着答道,同时赶在他炸毛之前飞速安抚,“不过我所谓的可爱和那个康什么兹的定义不一样。”

他不作声,只以一种十分不赞同的目光看着她。

语琪移开了目光,轻描淡写道,“其实‘可’这个字也表示‘值得’,例如可怜、可悲、可贵等等。”

戚泽迅速地从她意味不明的语句中提炼出了真正的含义,他哼笑一声,“可爱是值得爱?”顿了顿,他没好气地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爱这些­精­神病?”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的。”语琪按下门把手,回过头微笑道,“不止他们……还有你。”

戚泽的表情瞬间就不对了,那种神情是难以言喻的古怪,他看向她的眼神几乎像是在看一个口出狂言的疯子。

语琪并不理会,只问自己最在意的问题,“所以,现在你是要反悔回去,还是留下来跟我一起?”

他沉默了片刻,只别扭地答了一句,“我一向言而有信。”

语琪笑了笑,随意地一手Сhā口袋一手拉着他走进了活动室,并用背部将门轻声合上——或许是最近过多的肢体接触已经让他产生了‘免疫能力’,她拽住他的手臂时他仅仅僵硬了片刻便放松了下来。

听到声音,许多患者都回过头来看着两人,或茫然或兴奋或呆滞的目光都汇聚过来,好在他们只随意地瞥来了一眼后便继续自己的事情,原本喧闹的气氛只安静了一瞬便重新吵嚷起来。

戚泽像是一只竖起了背毛的猫一样警惕地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并且下意识地缩近了和语琪之间的距离。下一秒,她听到他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带着些微的紧张,“你要知道——面前的这些人每一个都可能突然站起来泼你一身开水或者咬下你一块皮来。”

她并没有回过头看他,而是随意地环视了一圈室内,寻找可以加入的项目,“他们的病情现在很稳定,突然发病的情况只会偶尔发生——而一旦发生突发情况,我们和医生都会迅速采取行动制服患者,你不用太过担心。”

戚泽也同她做着一样的行为——四处查看,只是和语琪不同,他浑身紧绷且无比警惕,配上他颀长的身形尤其像是非洲大陆上那些乐衷于站岗放哨的猫鼬,“不用担心?你所谓的‘偶尔发生’在仅仅一天之前就刚刚发生过——”

语琪无奈地看他一眼,率先朝一张空着的乒乓球桌走去,随手从一旁拿来了两个拍子和一个球,抬眼去看他,“会打乒乓么——不会的话我可以教你。”

他闻言快速地勾了勾一边的­唇­角,露出典型的轻蔑表情,“你在质疑我的能力?”

此时此刻他显然忘记了警惕周围,上前接过她手中的球拍和球绕到球桌另一边站好,以一种奥赛冠军的权威语气语速飞快地科普道,“一个高质量的发球,需要速度、旋转和落地的配合——这其中有许多技巧,比如要制造较强的旋转,你需要用球拍最合适的部位去触球……”

在他这样滔滔不绝且看起来十分专业的陈述下,语琪不免愣了一愣——她原本以为他这样高智商的人在体育方面一定很弱,但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样……

不过既然他都这么乐于表现了,她也不能无动于衷,至少也要表达出一些赞赏之意。

在他的长篇大论稍作停顿的片刻,语琪抓紧机会Сhā了一句话,“戚泽,你看起来对乒乓球非常擅长,这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

戚泽得意地看她一眼,自以为不明显地抬了抬下巴,故作矜持地快速微笑了一下。

“……”语琪看着他那个怪模怪样的笑容沉默了两秒,紧接着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自然道,“那么我们这就开始?”

他挑了挑眉,“谁先发球?”

她的视线移到了已经躺在他手心的黄|­色­小球上,默然片刻,“……你先吧。”

“好吧,既然你坚持——”他以一种自以为十分优雅实则有些奇怪的姿势微微颔首,像是在向她致意,语琪不明所以之下只好沉默地看着他。

谁知道他停顿了两秒,又朝她颔首,漆黑的眼底满含戚泽式的暗示意味……怀着一种复杂的心情,语琪试探­性­地学着他的样子轻轻颔首……其实在两人所不知道的时候,他们已经成了整个活动室的焦点,所有的患者都像是看动物园里的猴子一样看着他们。

而见她照做,戚泽眼中立刻现出赞赏之意,顿了顿,他偏过身子像是个十分专业的选手一样摆好了发球前的站姿,还不忘提醒她一句,“我要发球了,看好——”

虽然就算是输了也没什么,但是语琪还是不希望输的太过惨烈,只好全神贯注地盯着他的动作——他握球的手往上抬起……然后猛然顿住。

她疑惑地抬眼去看他,却见他绷紧了脸部肌­肉­颇为严肃地看着自己,“现在,我真的要发球了——”

“……嗯。”

在她重新变得聚­精­会神的注视下,戚泽咬住下­唇­,然后猛地抛起球,一挥拍子——

——球拍和球在空中交错而过……

语琪:“……”

戚泽皱了皱眉,像是无法理解自己为何会失败——他迅速瞥了一眼对面的语琪后弯腰捡起滚到一旁的球,故作镇定道,“小小的失误……再来一次。”

刚才被他那一长串专业­性­叙述给蒙过去的语琪现在差不多知道事实是什么了——大概他曾经看过这方面的理论书籍或者技巧总结之类的,以他的智商和记忆能力把这些内容记下来再容易不过。

简单来说,在乒乓球这个领域,他或许是一个十分优秀的理论家,但绝对不是个实践家,估计连七岁小男孩打得都比他好——至少人家不会连球都碰不到。

但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语琪沉默地站在原地看着他,并不作声——而在这时候,她放松下来的同时才意识到几乎所有的患者都在看着这边……

而对面的戚泽则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已经成了众人目光的中心,像是跟乒乓球对上了似的,一次又一次地抛球、捡球、抛球、捡球……不知道是不是天才的小脑都特别萎缩,他的动作看起来极不协调,以至于到了第六次才堪堪打到球……但是根本没能过横网。

……实在是惨不忍睹。

语琪­干­咳一声,实在无法再看下去,“……那个,要不我们去打牌吧?”

戚泽的脸­色­黑如锅底,他面无表情地抬眼看她,捏着球拍的手指用力到骨节发白——就像是捏着杀父仇人的脖子一般。

沉默了片刻,他冷淡地点了点头,同意了她的建议,并且将球拍还给她的同时低声道了一句,“这拍子有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卧槽榜单要完不成了怎么办……到星期四之前我还有将近两万字要写……明天更个八千字试试看……】

攻略­精­神病反派【11】

攻略­精­神病反派【11】

“这球拍有问题。”

语琪沉默了片刻,还是决定回避这个令人尴尬的话题。

于是,她若无其事地转向一旁的几名患者“你们有不用的牌么?”

从刚才他们开始打乒乓球开始,那几位患者就以一种看­精­神病的眼神看着戚泽,尤其是他连续发了六次球的时候,他们的眼神就是‘果然是­精­神病’几个字的最佳诠释……尽管他们自己的­精­神也有些问题。

语琪在患者中的威信还算不错,而在并不犯病的时候,很多患者的意识是很清醒的,所以她问了一句之后,便立刻有个患者将散乱的扑克牌收拾了一下递给她,顺便低声问她,“那个是新来的?”

她顺着这个患者的目光看过去,果然看见戚泽的背影——他正被另一个患者缠着,两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可能是戚泽来了之后就一直住在单人房不出来的缘故,很多患者都不认识他,只以为他是刚进来的。

随意跟那个患者聊了几句之后,语琪拿着牌朝戚泽走过去。

远远地便听到那个患者问他,“你看我这幅画怎么样?”

其实很多­精­神病都很有意思,比如这一个——他经常在‘娱疗’的时候一个人画画,不打扰别人也不用护士看着,算是非常让人省心的病人。但一旦他完成了他的画作,麻烦事情就来了——他会抓住每一个路过的人,逼迫他们发表一番评论,不让他满意的话就不让走。

如果他缠住的是别人,那么毫无疑问,倒霉的肯定是被缠住的那人——但如果被拉住的人是戚泽的话……谁更倒霉还真不好说。

说真的,语琪更同情这位患者,想也知道在秀智商失败之后戚泽的心情会多糟糕,他这摆明了是撞在了枪口上,能听到好话才叫奇怪。

果然,戚泽烦躁地皱了皱眉,不耐地瞥他一眼,“什么怎么样?”

那人还不知道自己的行为等同于找骂,仍得意洋洋道,“你应该看得出,我是个极为优秀的画家,无论是对于­色­彩的把握还是对于结构的体悟,都堪称完美——而这些特质,在这幅油画上体现地最为明显,是的,这幅《走廊尽头的洗手间》一定会成为我的代表作——”

“等一下——”戚泽快速地勾了一下­唇­,轻蔑地笑了一下,“油画?”他颇为欠扁地微微一笑,“你管这种连幼稚园三岁小孩的随手涂鸦都比不上的玩意儿叫做油画?你真正明白什么叫做油画么?”

“我当然明白!我是个天才,我就是为油画而生的,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比我更懂它!”

看到那位患者的情绪明显十分激动,为以防万一,语琪立刻上前,只是还未来得及说什么,戚泽就已经开始语速飞快地嘲讽道,“那么你告诉我摆在你手边的那一盒儿童蜡笔是­干­什么的?用来Сhā你那愚蠢的鼻孔么?——真正的油画需要用到颜料、松节油、画笔、画刀、画布等等……如果真的如你所说,用那种劣质蜡笔在一张只够资格打草稿的白纸上胡乱画一通就算油画的话,那么我可以告诉你,从垃圾堆里随便拣出点烂鱼臭虾搅拌一下,你也可以算作一个世界一流的厨师了。”

语琪和那个患者同时陷入了难言的沉默,片刻之后,她实在是忍不住凑到戚泽耳旁,“……太刻薄了,你多少收敛一下。”说罢她­干­咳一声,转向那个患者缓声道,“别听他的,我就觉得你画的很好,非常……”她盯着那副酷似儿童涂鸦的《走廊尽头的洗手间》看了足足三秒钟,才想出一个不那么有违良心的赞美词,“——有创造­性­。”

她说完后略有些心虚地回避了那患者的目光,偏过头去看着戚泽低声解释道,“画材简陋是我们资金不够的缘故,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或许是戚泽太过招人厌,那患者现在看语琪的眼神简直是俞伯牙看钟子期,颇有天上地下只此一个知音的意味。

“这不是画材的问题。”戚泽明显还是不打算放过他,冷冷地道,“真正的问题在于——他明显没有到达那个水平,还要来侮辱这门艺术,简直可笑。《走廊尽头的洗手间》?他怎么不画一幅《­精­神病院里的蠢货》?不用别人做模特了,他只要对着镜子来一幅自画像就足够了。”

见他越说越过分,语琪只得放弃刚才的柔化政策,缓缓肃起神­色­,“戚泽,艺术没有好坏对错,只有被人欣赏与不被人欣赏的区别,哪怕你再看不上的画作,或许也会有人真心觉得它是无价之宝——你不能这样简单地下断言。”

不知何时,这已经转变成了两人间的讨论,那个患者抱着他的宝贝画纸茫然而无辜地坐在一旁,像是一个观看父母吵架的天真孩童,脸上满是不解的困惑神­色­。

“我承认你说得有些道理,仅仅限于那句‘艺术没有好坏对错,只有被欣赏与不被欣赏的区别’这句。”戚泽多少收敛了一些面对那患者的趾高气昂和刻薄,神情和语气都软化了许多,只是仍满含不屑,“但是对于他和他那所谓的大作,就算是一个对艺术和绘画都毫无了解的普通人都可以看得出,那跟三年级的小学生随手涂两笔的玩意儿是同一等级的。”

其实语琪心中也是这样想的,只是她更想问他为什么要和一个­精­神病患者斤斤计较……但出于种种考虑,她到底还是没开口。

沉默了片刻,她缓缓道,“戚泽,你还记不记得你跟我说过,那些所谓的正常人将自己认为对的强加到别人身上——这样的行为不但野蛮而且粗暴?”

他略带诧异地看她一眼,像是发现了一只会爬树的猪仔,“我没有想到,你的记忆能力还算不错。”

“……谢谢。”语琪看他一眼,缓和了一下面部表情,“那么,或许你现在对他的这些评价,在某些程度上就像是你自己所说的一样,将自己认为是对的强加到他的身上——你觉得呢?”

戚泽皱起眉,“你把我和他相提并论?他们觉得我奇怪是因为我的智商和思维对他们而言是永远到达不了的峰巅,而他——他顶多就是一个­精­神病。”顿了顿,他刻薄地挑了挑眉,“不,既然他已经在这里了,那么很显然,他就是个­精­神病。”

语琪沉默地看着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而被黑了个底朝天的那人却丝毫没有自觉地捧着他的画凑了过来,兴致勃勃地问她,“你觉得我这画值多少钱?能不能卖到十万块?”

对面的戚泽嘲讽地勾了勾­唇­,“你倒贴十元都不一定有人愿意要。”

“……你们两个,都少说两句。”语琪头疼地将那个患者按到一旁的座位上,然后拉过戚泽绕过两张桌子在角落里坐下。

她从来都知道他只是嘴巴坏但心不坏,但是有的时候从他嘴里冒出的话实在是太欠揍了——如果再继续这样下去,毫无疑问他会得罪身边的所有人,就算仅仅是作为普通朋友,也有对他进行劝说的义务。

语琪斟酌了片刻,看着他的眼睛低声问,“从你记事起到现在,有没有人曾用一些不好的词形容你——比如奇怪的家伙或者……­精­神病?”

戚泽沉默地看了她片刻,缓缓移开了视线,故作无所谓地撇了撇­唇­角,“嗯,神经病、怪胎、疯子、变态……从小到大就是这些词,毫无新意——反正在他们眼中,我就是个孤僻古怪脑子有问题的家伙。”顿了顿,他冷淡地勾了勾­唇­,“这就是人类,一旦出现了他们无法理解的事或人,不会去反思自己,只会否定他人。”

尽管他的语气十分轻描淡写,但语琪还是有些心软,原本还带着些严肃的语气不知不觉地便放缓放柔了,“无论如何,听到这样的话都不好受对不对?——他的确是这里的病人,但是当面这样称呼他也是不礼貌的。”她温和地道,“比如那些曾经这样说过你的人,就很无礼。”

戚泽抬起眼来同她四目对接,漆黑的瞳仁乌沉沉一片,没有多少感情波动,但是不知为何语琪还是觉得这个眼神有些像是受了伤的动物,带着一种并不声张的、深藏的、沉默的委屈——就像是无缘无故被人欺负了的大型犬,无力地耸耷着双耳,尾巴低垂着蹲坐在你面前,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低落的气息,让人特别想在他脑袋上安慰地轻轻抚摸上几下。

他并不作声,盯着她看了许久才缓缓道,“他们憎恨我远高于他们的智商。”顿了顿,又语带刻薄地开口,“当然,我也憎恨他们非比寻常的愚蠢。”

语琪轻声劝道,“或许他们只是不理解你的世界,就像你不能理解那个患者的世界——但无论能否理解,至少都该给予对方尊重。”

戚泽看着她好一会儿,才反应迟钝地道,“所以……你说了这么多,意思是要我尊重他?”

她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看着他道,“你看过他的病历,但应该不知道他家里具体的情况——他被送来的那年才十八岁,刚刚被美院录取,但由于母亲重病,家里所有积蓄都付了医药费,他父亲为了凑齐供他上大学的钱只有四处借债,同时自己一天打几份工。而这样过了半个月后,他父亲便因过于劳累而突发心脏病去世了,母亲本就病重,没拖几天也去了。一个年仅十八的少年无法承受这样的打击,一夜之间便疯了。若不是他姑姑还算有钱,将他送来了这里,或许他现在便是在街上乞讨的流浪汉了。”

在她说完之后,戚泽沉默了许久,漆黑的瞳仁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片刻之后,他猛地站起身,一言不发地走去跟那个患者低声说了几句话,然后从他手中拿过那张画纸,捡起桌上那刚刚被他称为“儿童蜡笔”的东西开始低头修改起他那副《走廊尽头的洗手间》来。

语琪往后靠了靠,窝在座椅中看着他的背影微微一笑。

大约十五分钟之后,戚泽将修过的画交还给他,镇重其事地跟他又嘱咐了几句,才起身走回来。

“你刚才跟他说了什么?”语琪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那个患者,“你往这走的时候,他一直茫然地看着你的背影。”

戚泽没有作声,脸上浮现出几丝尴尬的神­色­,他十分生硬地从她手中抢过扑克牌,面无表情地道,“我们只有两个人,玩什么?二十四点?”

“你竟然知道二十四点?”她笑了笑,并不被他拐走话题,“你到底跟他说了些什么?”

戚泽抬眼看了她片刻后移开了视线,略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我说他画得很好,如果以后每天坚持画一定会有进步……”

他话还未说完,语琪已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笑够了之后将桌上摆着的一盘点心推向他,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做的不错,你的奖励。”

“……”戚泽低头看了看那叠小点心,危险地眯起了眼睛,“你什么意思?”

她忍笑道,“没什么意思,我只是觉得你越来越可爱了。”顿了顿,她挑了挑眉,“我以为你最多会过去道个歉——原来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心软。”

他盯着她看了片刻后,缓缓地垂下视线,“不是心软,只是觉得你说得有些道理——比起他来,我要幸运得多。”

语琪闻言不动声­色­地直起了上身,以为他下一句就是‘至少你懂我’这样的句子,谁想到他的下一句却和她半点­干­系都没有——

“至少,我遇到了一个能够理解我的教授。”他罕见地在提到一个人时,没有露出半分轻蔑的神­色­,反而眼中带着全然的敬重。

这是他第一次跟她提到在国外的事情,所以语琪听得格外认真。

她第一次听到他堆了一个以上的褒义词在同一个人身上,据说这位地质灾害方面的权威学者大方、和蔼、有学问,并且是那些美国人中少数具有英国人的气质和教养的——他会这样夸人而不含半丝嘲讽实在是一件令人惊讶的事情。

语琪对此颇感兴趣——若是能学会那教授的一星半点,对完成任务肯定有好处。

——如果说戚泽也会有崇拜的人的话,那么这位教授肯定是唯一的一位。

事实上,在他的描述之下,就连语琪也很难不起崇拜之心——作为一位国际知名的学者,他在学术上的造诣十分深厚,除此之外,他还十分博学,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甚至对一些各地风俗和趣闻轶事也了如指掌——在这一点上,戚泽倒的确像是他的得意弟子,两人同样对于其他领域的知识广泛涉猎。

而与戚泽不同的是,他幽默、风趣并且亲切,为人随和,丝毫没有架子——似乎戚泽只在讽刺人这方面学到了他的幽默感。

戚泽并没有提到为何这个教授对他而言如此特别,但是语琪多少能够猜得到——如果在所有人都疏远你排挤你的时候,有个堪比完美的长辈提点你、栽培你、表示出他对你的重视,视你为得意弟子……即使是戚泽也不免产生‘士为知己者死’的心理。

听他讲完之后,语琪半眯着眼睛,试探­性­地道,“既然你的教授这么好,你为什么突然回国了?”

戚泽沉默地垂下了眼,定定地盯着他手中的扑克牌,修长白皙的手指无意识地在牌面摩挲,黑沉沉的瞳仁仿佛幽暗的深海,深不见底。

“戚泽?”

他嗯了一声,却并不作声。

就算是个傻子,这时也看得出来他不想回答了,语琪也识趣地不再多问。

但是心里有个直觉告诉她,戚泽患病的原因,应该就跟他突然回国的原因有关,而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其中一定有那个教授的因素在里面。

——————————

【下章剧透】

戚泽忽然像想起什么一样挑了挑眉,“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

“嗯?”

戚泽往椅背上靠了靠,像是一只高傲的暹罗猫一般优雅地抬起下巴看她,“你是不是喜欢我?”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有话说:

最近几天卡文卡得厉害,不知道这个故事怎么继续下去才能有突破……今天终于憋出了点东西QAQ太不容易了……

→→语琪真倒霉,有个弟弟情敌在前,这次又来了个教授情敌……

其实从我的男主构成和男配构成来看,我发现了我喜欢什么样的男人——第一有风度,第二有学识。

→→我其实是个注重内涵的人!】

番外集合【已换可买】

一、韩绍番外

每年语琪的生日,韩绍送给她的礼物都不同,而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颇费心思——比如去年他便送了她一艘漂亮­精­致的白­色­游艇,上面由海水一样颜­色­的蓝­色­字体组合成了她的名字——而她收到礼物之前竟完全不知情。

那样的礼物太贵重,一时之间即使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道谢。好在送她这样一份礼物的并不是空有钱财的暴发户,而是韩绍——他永远不会像那些包养少女的中年男人一样挺着恶心的啤酒肚大声笑着问她们喜欢不喜欢。

他注重自己的仪表就像是注重自身风度——而且只要这个男人愿意,他就永远不会让对方感到尴尬或是无措,每每看似十分不经意的举动,却能让人从心底瞬间生出阵阵温暖的熨贴感——就像他从不当面将现金或卡交给她,要么就是不着痕迹地放入她第二天要穿的衣服口袋中,要么就是悄悄地塞进她床头的抽屉里。

韩绍从不会像有人一样把钱摔到你面前图你一句谢谢或是什么感激的眼神,他的给予无声无息,在你需要之前就已经放在了你伸手即可够到的地方——很多时候人们以为馈赠的内容才是最重要的,但其实馈赠的方式也一样重要——就像他送过她很多礼物,其中不少都是十分贵重的,但他送得向来悄无声息,从来没有让她觉得自己是个被人包养的情­妇­或是一条宠物狗——他让人觉得自己是被尊重而不是被施舍。

就像此时此刻,他很平常地笑了一下,轻轻搂住她的肩膀,并没有强调这艘游艇的­性­能优点或是昂贵的价格,而是温和地问,“知道开游艇和开车的最大区别么?”

就像是给孩子买了个电动的遥控汽车,稀松平常地问她会不会­操­控一样。

既然他不需要她痛哭流涕地表示感激,她便也不去宣读那卑躬屈膝的感谢词,只微微一笑后回握住他放于自己肩膀上的手,随意答道,“比较安全么?游艇相撞的几率比较小?”

韩绍摇摇头,低沉的声音里带着笑容,“跟车不一样,游艇没有‘刹车’可踩,所以你必须对游艇的速度和方向有很稳定的把握,并随时对周围水流和风向的情况变化做出反应。”

其实游艇都买了,再花钱雇一个驾驶员并不是难事,但他却希望她能自己来学着开,因为‘开游艇去自己想去的地方和坐游艇去想去的地方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

所以那之后的几个月她便在他手把手的教导下学着如何驾驶一辆游艇,并成功地考出了游艇驾照。

的确如他所说,能够开着游艇去自己想去的地方是一件人生快事,于是乘游艇出海变成了他们的一项固定的娱乐项目,只不过由于韩绍身体的原因,长时间的吹风对他而言有害无益,所以大多数时候他都是呆在船舱之中——大概他早就想到这一点,船舱内部布置地极其舒适,不但供人休憩的家具一应俱全,甚至还安置了按摩浴缸。

只是语琪担心他的胃病又犯,每次出海都是隔上几十分钟就要下来一次,最后总是韩绍很无奈地将摊在膝头的厚书往旁边一放,握住她的手缓缓摩挲,“我没事,你这样战战兢兢的,怎么能静下心去欣赏美景?”

语琪默然,只在他身旁坐下,轻轻回握住他的手——不知道是不是胃癌的并发症,无论夏季还是冬季,他的手摸上去总是冰冷的,像是血脉不畅。片刻之后,她看着他的眼睛微微一笑,“再美好的风景看久了也会腻烦,我只是想下来休息一会儿。”

韩绍自然是不信她这套说辞,却也不忍拆穿她,只无奈地抬手抚了抚她柔滑的黑发,声音温和低沉,“我希望你能好好享受这一切,而不是整日为我担惊受怕。”

沙发旁的落地灯将整个船舱都染成一片橘黄,他身上质地柔软的白­色­毛衣覆了一层蜜糖般的柔光,带着醺醺然的气息,语琪抬头看了着他清俊如昔的面容,缓缓地挪过去,将脸埋入他胸前。

如果是以前,她会为了博得他的好感说一些动听的情话,但是现在,无论是身份还是情境都有所不同——情人之间是该互道甜言蜜语,但是夫妻之间更应是心意相通,一个无言的拥抱便足以表达所有的心意。

纯手工制成的羊绒毛衣蹭着脸颊,痒痒暖暖的触感,混合着从厚厚衣料下传来的安稳心跳,仿佛构成了一个小小的世界,她听到他略带低沉的嗓音从头顶传来,伴着胸腔轻微的震动,带了几分无奈的意味,“陪我上去看看海吧。”顿了顿,他的声音中仿佛染着笑意,带着几分促狭的味道,“也省的你过一会儿便下来视察一番。”

相处了这些年,她很清楚他并不真是想去看海,而只是想让她安下心享受出游的乐趣,但就像他每次都不忍说穿自己真正的用意,她也永远不会戳穿他。

语琪低低嗯一声,从他怀里起身,先是去把他的米­色­长风衣拿了过来,又去倒了一杯红酒端给他,“上面风大,现在天气又冷,先喝上一杯暖暖身。”

韩绍此时正低头穿着风衣,闻言无奈地摇了摇头后叹息道,“遵命,夫人。”

知道他是想缓和沉郁的气氛,她心中有些泛酸,但还是配合地笑了笑,抬手抚了抚他削瘦的面颊。

露天台上放置了两把铺着白­色­毛毯的座椅,正适合两人一起静静坐着赏景。

白­色­的游艇停在海面上轻轻摇晃,暖金­色­的阳光暧昧地在伸展开来的白矾边缘笼上一层蜜糖似的光晕,海水的颜­色­像是昂贵的蓝宝石一般,温柔而可爱。

他从来没有说过,但是她知道,他一直想要把能给得起的美好都给她,在还来得及的时候。

那是去年的礼物,他的手笔大得吓人,而今年,今年的礼物却是一本薄薄的英文书,装帧­精­美的书面上写着——THEPRINCE.

是《君主论》,意大利政治家思想家马基雅维利的代表作,一直被奉为欧洲历代君主的案头之书,政治家的最高指南——他送这本书是什么意思?打算提高一下她的政治素养么?

语琪抱着那本书滚到他怀里,微笑着仰起脸看他,“国王陛下是想把您的王国传给我么?”

韩绍没有作声,只是笑了一下,揉了揉她柔软的黑发——虽然他眉角眼梢都是温和的笑意,但是漆黑的眼底却是不容错辨的认真意味,而上一次她见到他露出这种眼神还是在他的书房中,他检查完她的作业后告诫了她一番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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