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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诸生乱国 > 第十五章 什么来头

第十五章 什么来头

没有想到,本以为是慕容氏一对夫妻的爱情佳话,最后却落到了如此地步,李蛰弦想了想,忽然记起一件事情来,在那回忆中,曾出现过一个洞中的白胡子,此人说过慕容葭梨离开太湖后自会回来,而此时还是由天算门门主卜算而出的,莫非那人正是天算门安排过来的,若真是如此的话,岂不是慕容氏被人算计了。

李蛰弦又仔细回想了一番,觉得当真有此可能,只是不知后来发生了什么,慕容氏是否有反击回去,那叶墨烨最后是什么结果,是否还在枫林居中,他们的那个孩子如今怎么样了,以及——等等,李蛰弦忽然想起一件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这到底是谁留下的幻境?

第一个猜想就是慕容葭梨,也就是最后那个存活的叶墨烨留下的,因为这其中大多数都有慕容葭梨存在,说是她的记忆不假,唯一解释不通的就是那山洞中的画面,里面并无她的存在,她是如何知晓其中发生的事情了。除此之外,她留下这幻境回忆的原因也说不通,毕竟这段回忆乃是慕容氏的秘密,从他们对那些慕容氏族人的下人的处决可以看出,这件事情被他们保密了,谁也不能知晓,若是慕容葭梨留下的,岂不是自曝其短又泄露了慕容氏的幻术秘密了么?

第二个猜想到的是叶墨烨留下的,不过却有几个无法解释的细节,其一是他出现之前的回忆,其二是他死后的那一段回忆,所以李蛰弦最后也将其排除在外了nAd1(

第三个猜想则是慕容幻竹了,从他最后出现的情况来看,连叶墨烨都没有发现他就在密室之中,可见他的隐匿之术达到了什么境界,所以前面所有没有他出现的回忆都可以用他匿身其中的理由来解释,不过仍然有些牵强,毕竟其中还有他们夫妻敦伦时的场景,一个哥哥应该不会看这些的吧!

第四个猜想则是那白胡子了,看那报信的老头对他的崇敬,想必此人当是慕容氏中身份极其重要之人,或许能有什么方法察知到这一切也说不定,不过留下这幻境的原因仍然无法解释。

想了许久,李蛰弦提出了诸多设想,但最后都无法证实,最后也懒得想了,毕竟这些乃是慕容氏的秘事,与自己无关,自己还是找这里的出路为好。

才只是清晨,浓雾遮面,不辨方向,李蛰弦只好慢慢的划着船,本来从他察觉到慕容氏在暗中以幻术对付他时,他就开始找往回走的方向,准备沿着来路回去,但结果却让他疑惑不解,明明按照罗盘指示的方向走的,但划了一日都没有看到来时的路。

李蛰弦在不知道不系舟之密的情况下,是不会猜想到不是自己方向找错,而是这小船的古怪,毕竟能够自己控制方向的船只,在来太湖之前,是从来没有见过的,又往前划了大约半个时辰,李蛰弦忽然愣住了,只见雾气略微淡薄的一个地方,忽然出现了一艘与他坐下一般的轻舟,上面一个白衣女子正痴痴的看着半空出神,竟没有发现他的到来。

李蛰弦乍见之下,还以为又是一个幻境,毕竟方才醒来的第一个画面便是石边看书的少女,此时的场景与方才何其相似,不过他等待了半天,没有发现眼前画面的变化,那少女犹如亘古不变的石头一般,一动不动nAd2(李蛰弦生怕其中暗藏玄机,不敢轻易上前,绕着少女往前划了一段水程,回头看到了女子的正面,这不是慕容游说的那个叫做慕容情儿的女子么,她为何会出现在此地!

这女子在慕容游口中神秘非常,就连慕容氏嫡房子弟都不敢招惹,李蛰弦在不明情况之下也不敢贸然上前,只是悄悄的划到她的身后位置,看她到底在做些什么。没看多久,慕容情儿忽然转过了头来,望着他迷茫的问道:你跟在人家后面做什么?

薄雾淅淅,话语是轻柔的,带着江南甜糯的语调,表情是清冷的,如同初春时料峭的寒风,冰肌玉骨,烟胧柳黛,李蛰弦有些看不懂眼前这个女子了,在岛上时明明是她盯着自己在看,怎么现在却是一副不认识自己的模样,一时之间,李蛰弦不禁悻悻而尴尬的说道:我刚刚划到这里了!

慕容情儿忧愁的模样透露出一股难言的病态,犹如雨中的江南一般,苍白而可怜,连她微微发怒的模样也让人生出担忧来,生怕她一不小心就昏厥过去了,只听她皱眉说道:明明看见你绕着人家的船转了好几圈了,怎么是刚刚到的?

李蛰弦顿时更加不好意思起来,男女相见,反倒是他先红了脸庞,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忸怩片刻,方才问道:我看你方才呆呆的看天,像是傻了一样,怎地发现我的?

慕容情儿皱着眉头瞪了他一眼,说道:你才傻了呢,你不是慕容氏的人,你如何来的这里?

李蛰弦摆摆手,说道:不可说,这是我和慕容幻竹间的秘密,不能告诉你——

话说到这里,慕容情儿顿时手掩檀口,露出惊讶之­色­,难怪在岛上的时候便看他熟悉,原来竟是当初见过的那个少年,原来李蛰弦被慕容幻竹带来太湖,除了张韧逸相求之外,主要还是当初慕容情儿虽慕容幻竹往斗门镇之行时,在栈道上对他施展过镜系幻术,可惜竟被其抵御住了,于是李蛰弦便成为了慕容氏喉中之鲠,被他们记住了。说起来,李蛰弦还是被她连累了,若非当时她生出戏弄之意,对他施展那粗浅的幻术,如今李蛰弦怕是已经在去往西域寻母的路上了nAd3(

慕容情儿心中有对李蛰弦的亏欠,脸­色­略微柔和了一些,问他道:你现在要去做什么,你非慕容氏族人,也不知道舅舅为什么要让你来这禁地,你是找不到慕容氏前辈的幻境的——

这个我自然知道——李蛰弦话音刚落,顿时就愣住了,让自己参与这曲境寻幽的是慕容游,但做主的不可能是他,慕容情儿年纪与他相符,口中的舅舅自然不会是他,而唯一的可能只有一个人了,李蛰弦忍住心头的惊讶,问道:你的舅舅是何人?

慕容情儿斜睨了他一眼,似乎是为他的智商而感到担忧,讽刺的说道:自然是带你进来的那个人了!

这句话仍然有歧义,慕容幻竹带他进入太湖幻境,而慕容游则是带他进入禁地,李蛰弦不亲耳听见那个名字如何也不放心,急问道:可是慕容幻竹?

慕容情儿终于有些明白眼前这个人应该不太聪明,非要说的那么明白他才会知道么,不过还是点了点头,李蛰弦见她确定,脑袋顿时一懵,不过他还要确定一件事情,问道:慕容幻竹有几个姐妹?

慕容情儿虽不知他是何意,但是自幼在太湖幻境长大,没接触过什么外人,而本族中人又多不与她交往,是以没有什么心机,见他这么问道,虽然奇怪,却也没有怀疑什么,摇了摇头说道:没见过舅舅有什么姐妹,二房人丁稀少,只有他一人!

李蛰弦暗暗吸了口气,似乎懂了些什么,难怪慕容氏之人都不与她交往,她竟然是那个慕容葭梨的女儿,有着那样的父亲,还有将父亲杀死的母亲,她的存在在慕容氏老一辈人眼中就如同孽障一般,时时提醒着他们慕容氏的创伤。

幻境之中并没有显示慕容葭梨的下落,李蛰弦也有些好奇她最后的结果,因此向慕容情儿问了一句她母亲的下落,果不其然,这个姑娘丝毫不知母亲是谁,甚至从小到大都未曾见过,不过却又说起另外一件事情,让他愣在了当场,只听她道:舅舅说我出生后便流落到了外地,记得还是五六岁的时候才回到太湖,依稀记得当初是一个蜀中的尼姑收留了我——

李蛰弦听到这里,忽然想起了种种往事,本来这些记忆都已淡漠了,但是经她一说却顿时又清晰了起来,毕竟那时父母刚刚遗弃自己,他不想去回忆,却又无法忘记,他记得跟着叶舒华逃离追杀司马长空的杀手之后,便遇到了一群人,其中还有一个尼姑和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小女孩,名字叫什么已经忘记了,但此刻回忆起来,怎么忽然觉得与眼前的慕容情儿有些相似了?

李蛰弦将回忆与她说了一番,最后又道:那时有个小姑娘与一女尼同在逃路之上,不知姑娘可知——

慕容情儿顿时面露不可置信的神情,望着李蛰弦好久之后,方才想起,惊呼一声,道:啊,是你!

李蛰弦不曾想到在这世外之地,竟能遇到旧年相识,乍闻之下,顿时一惊,下意识的便说道:啊,你当真就是那个小姑娘么?

慕容情儿莞尔一笑,点点头说道:是我,我就是那个小姑娘了!

第十八章 茗惜之危

? 人生四大乐事,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能在这太湖幻境的深处,一个虎狼环视的地方碰到一个旧时相识,李蛰弦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虽然两人不过是一日之交而已。

既然是旧时相识,慕容情儿又心思单纯,兼之又对李蛰弦被困于此感到内疚,禁不住将自己犯过的事跟他说了,李蛰弦了解到竟是因为她的原因方才让慕容幻竹起了心思,顿时大怒,但这怒气几乎在生出之时便烟消云散了,无奈的一笑说道:算了,也不能怪你,说起来还要感谢你了,若非你舅舅有这个心思在,怕是他也不会千里迢迢的往汴梁而去救我了!你若是真的想要弥补的话,不如告诉我离开这禁地的道路,我有些担心我那妹子的安危!

慕容情儿点点头,说道:这禁地寻幽虽然机会难得,但是于你而言却是无用,反而有些危险,也不知道舅舅为什么要让你进来,你跟我走吧,我带你出去!

李蛰弦顿时安心,不过却有些担心的问道:现在就离去会不会影响你寻找传承幻境?

慕容情儿白腻的柔夷轻轻推了一下李蛰弦的轻舟,让他与自己的船靠在一起,用船勾扣住了,与他一人划一边,说道:我昨天已经找到了,其实镜系幻术我八年前就已经学会了,不过那时是跟随舅舅学的,没有学好,昨天方才找到这个幻境——

李蛰弦顿时一怔,说不出话来了,看着这个冰清玉洁如同白蚕一般的女子,不知是该愤怒还是苦笑,慕容幻竹就因为一个学艺不到家的小姑娘秘术施展失败,就惦记自己这么多年,自己当真是好运。

慕容情儿见李蛰弦不说话,以为他在生自己的气,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忧愁,也不说话,继续划着船往禁地外而去。雾气渐渐稀薄,李蛰弦似乎看到远处影影幢幢的­阴­影,似乎有不少人在禁地外的湖面上等待,又往前行了一段距离,看的更加清晰了一些,确实都是人,还都是年轻男子,怕是慕容氏其他房的男丁吧,只是为何都会聚集在此,莫非是在欢迎接收传承幻术的族中­精­英么?

李蛰弦只是稍微一想,却听到人群之中陡然发出一声巨喝,道:那小子绑架了情儿小姐,快快上去营救!

李蛰弦顿时愣住了,然后就这么被这群人抓住,上了一条稍大一些的船,被其他轻舟围住,防止自己逃跑,然后便往枫林居而去nAd1(来不及问发生了什么,但是从这些年轻的慕容氏眼中的愤怒与欣喜的矛盾眼神之中,李蛰弦还是猜出了这一次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还与自己相关,不然怎么自己在他们眼中就如同香饽饽一般。

不好,定是茗惜出事了!李蛰弦第一反应就是这个,下意识的便要反抗起来,但是浑身被鱼皮绳捆住,这种绳子越是挣扎就捆的越紧,李蛰弦想了一想,眉头一皱,这种情形并不是第一次出现了,曾在专诸盟的时候,盟里的教习也教导过他们该如何反击,尤其是武政国教导给他的残酷刺客之术——藏刃术,李蛰弦即便在习得心识术法之后,仍然没有丢下这些。

舌头轻轻抵了抵胎下,顿时便从其中挑出一枚短小的只有半截小指长的刀片,这刀片以陨铁打制而成,当初为了将它藏到舌下,李蛰弦不知花费了多少­精­力与血汗,若非当时有朱獳在体,为他修复伤口,如今他已是浑身刀疤的恐怖之人了。

低下头,小心的将刀片吐出,然后以藏刃术那令人恐怖的皮肤掌控­精­度缓慢的将刀片移动到了胸前,随即往右臂送去,最后握在了手中。慕容氏之人没有料到已被前前后后检查了四五次的李蛰弦还有利刃在手,他小心的划开了捆在腕上的鱼皮绳,但并没有着急发难,毕竟在这湖上若没有船也是寸步难行。

越是紧迫的时刻越要冷静下来,李蛰弦已经暗暗猜想到茗惜应该处于危险之中了,毕竟慕容氏摆下了这样的阵仗,按照自己进入禁地之前的态度来看,没有理由这么做,怕是就在这两天里,茗惜惹出了不小的麻烦,以至于他们要先控制住自己来。

既然已经明白了,李蛰弦没有着急逃走,而是意识内敛,查看了一番识海,由于禁地中那幻境影响,这两****都没有查看墨家灵力如今的情况,此时施展开身念识内察己身,忽然发现念力包裹住的劫印之气此时已然化作了透明,原先的黑­色­竟然被墨家灵力完全吸收了,顿时让他目瞪口呆,按照之前修炼时的情况来看,自己至少还需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方才能让墨家灵力吸收完劫气中的­精­华,现在出现这种情况,莫非是那禁地中充裕灵气的影响?

想不明白便任其自然了,李蛰弦没有时间思考这些,此时再看那透明的劫气,顿时感到一阵奇怪,这透明并非虚无,而是如同水流一般,向着中间一个宛如漩涡一般的印记中流去,然而这水流却又不见损失,不断的流入,又不知从何处不断的汇聚而来nAd2(

李蛰弦观察许久,方才看出其中犹如深不可测的漩涡般的印记是什么,一个顺时针方向旋转的“卍”字,李蛰弦虽不清楚这劫气还与这符印到底是何意思,但是看它之前对墨家灵力的助益,以及在墨池水中对自己守护之功效,多少也能猜出此物的不凡。当他看清楚这劫流中的符印极其旋转之后,只见这一道源源不断旋转的劫气忽然不受控制的飘向了识海中央,而犹如水流一般的劫气缓缓飘散开去,仿佛在识海空间中刻下了一道道旋转弯曲的印痕,而这劫气渐渐隐藏到了印痕之中,带动着整个识海都开始向着正中的符印“卍”字旋转。

这劫气究竟是什么?为何会发生这样的变化?一瞬间,李蛰弦发现,与慕容氏对自己和茗惜的威胁相比的话,此时识海的变化更让他揪心,这劫印究竟是什么?

到岸了!船上的一个慕容氏后生说道,李蛰弦暗暗一惊,朝岸边走去,便见到慕容嫣然与慕容青冥神情严肃的站在岸边,刚刚走上码头,回头一看,慕容游也从舟上下来,李蛰弦带着一丝不解望向他,但见他轻轻一叹,摇了摇头,不发一语的径自走了。

走吧!慕容青冥走到了李蛰弦身边说道。

李蛰弦则疑惑的问道: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要这般抓我回来,茗惜了,我妹子现在在哪里?

慕容青冥闻言顿时大怒,轻叱道:你还敢问,不知你使了什么妖法,竟然将幻竹伯父重伤,直到今日都昏迷不醒,若是伯父有个三长两短的话,你和你妹子都逃不过万雷噬心之刑!

李蛰弦闻言大急,喝道:你们到底将我妹子怎么了?

慕容嫣然见他一个阶下之囚竟然也敢公然对慕容氏子弟咆哮,顿时眉头一皱,讽刺的骂道:看清自己的身份再说话,已经被擒了还敢如此放肆,你妹子冒犯族叔,已经被他拿住了,是生是死就不知道了,若是你不想死的话,就乖乖跟我到红叶寺见过族中长辈,若是你有办法能够将幻竹伯父唤醒的话,或许还能饶你不死——

李蛰弦猛地一震,心中大乱,一个念头从心中冒出——茗惜被他们弄死了,一想到这里,浑身的血液几乎都快要沸腾起来了,茗惜四岁便与他相依为命,自己几乎从记事起便全是与她相关的回忆,茗惜对于他而言,不仅仅只是一个妹子这么简单,就如同他的影子一般,是他生命的一部分,若是茗惜身死的话,李蛰弦几乎失去半条­性­命nAd3(

自从当初被父母遗弃,然互受尽叶舒华的刁难,进入专诸盟后又被设计,辗转千里奔逃,一直以来,李蛰弦都以保存自己和茗惜的­性­命为要,至于其他种种都被他看做奢侈,不知不觉间,心中的怨气不知集聚了多少,此刻被慕容嫣然的一句话点燃,就再也隐忍不住了,也不再隐藏早已解开的双手,抓住慕容嫣然,使出浑身力气,便将其扔入了太湖水之中,随即一声狂喝,嗜血的杀意勃然而出,冲着­阴­翳的苍天大吼一声“刀来”,便见一道黑影从他的影子之中窜出,飞入了他的手中,化作了一柄一丈长的巨刃。

李蛰弦也说不出自己的身体内何时涌现出如此蓬勃的力量,在茗惜身死的念头刺激之下,猛地向前如同新月一般的划出一道弧线,七八个慕容氏子弟便似没有反应过来一般,被此黑刃砍中,顿时就变成了两半,肠子内脏撒了一地。其他慕容氏族人呆呆的看着眼前场景,仿佛都愣住了,几百年来慕容氏从未出现过血灾,被李蛰弦突然发难,似乎都被这血腥气息震住了,双腿颤抖不止,直到慕容嫣然一个起落,从太湖水中飞出,大吼一声“快抓住他”时,方才醒转过来,围住了李蛰弦。

血腥气不禁刺激了周围的慕容氏族人,也将李蛰弦心中隐忍多年的怨气以及对慕容氏杀死茗惜的怒气彻底引燃,他大喝一声:慕容幻竹这个老匹夫死不死的与我有何关系,你们杀死茗惜,我要你们血债血偿!

第十九章 慕容血案

? 李蛰弦的一声暴喝激起了慕容氏族人强烈的愤怒,浓烈的血腥气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抑制不住情绪了,胆小者颤抖着双腿发出微微的呜咽,懦弱者看向李蛰弦凶厉的目光然后发出一声惊叫逃走,大多数留下的人都是慕容氏的剑客,即便不是镜系幻术的掌控者,但也如慕容嫣然一般,有着极其高深的境界。

李蛰弦甫一交手,便陷入困境,慕容嫣然不同于他想象中的慕容氏子弟,她所擅长的并非幻术,而是五行秘术,一道龙吟之术便让李蛰弦左支右绌,即便他手中握着一柄本相暗影化成的丈长巨刃,也无法划破那以水系灵力凝聚而出的蛟龙。

眼见四周慕容氏族人各个从震惊中醒来,李蛰弦不敢再在这里久留,虽然听见茗惜可能身死的消息,他心中仍然保留着一丝幻想,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一刀逼退眼前诸人,随即施展开轻身之术,向红叶寺奔去。

汹涌的灵力在体内荡漾,李蛰弦顿时便发现墨家灵力的不同之处了,与当初那种宛如疯马一般的急速不同,不再是不懂曲折的一往无前,此时这灵力仿佛与他的双脚都融合在了一起,步伐与他心意相通,有时一个旋踵、一个急停,能如羚羊一般戏朔逐它的狮子,有时一步百丈、须臾瞬步,在对方眼前灵异的消失,又在百步之外出现,这已经脱离出了剑客对轻身之术的理解,融合了劫气中那无名的黑­色­能量之后,墨家灵力已然脱胎换骨,李蛰弦甚至能够察觉其正在缓缓消失,融入到了自己的血液之中,难怪它与自己的脚步配合的如此默契!

李蛰弦在慕容氏族人面前诡异的消失,慕容嫣然陡然一惊,随即大喝道:四处分开搜查——对了,我们去红叶寺看看,那是他最后离开的地方!

见过之前慕容族人身死的情景,慕容青冥仍然心有余悸,然而此时更多的却是仇恨,说起来,这李蛰弦还是他与嫣然姐从泰伯古墓接回来的,族人身死的源头与他有着扯不开的关系,听慕容嫣然提醒后,顿时大吼一声“跟我来!”,随即便风风火火的往红叶寺而去。

众人刚刚走进红叶寺,便汀了脚步,只见前院的广场之上,寒山寺的住持慕容神通正与李蛰弦对峙着,慕容青冥见状顿时大喜,在他看来只要这位叔爷出战,这李蛰弦即刻手到擒来,毕竟几十年的修炼经历、减天境的境界,可不是一个修炼不到十年的少年可以匹敌的nAd1(

慕容青冥见慕容神通迟迟不动手,以为他还不知湖岸边发生的事情,连忙大喊一声说道:叔爷,这人杀了我慕容氏七八个子弟,你不能放过他啊!

慕容神通当真还不知道此事,不过慕容幻竹如今就在这红叶寺的后院休养,而面前的这个小子则正是造成幻竹意识崩溃的罪魁祸首,见他风急火燎、凶神恶煞的跑进来,一副杀气腾腾、择人欲弑的模样,慕容神通如何能放他进去,没有想到此子竟然杀了自己慕容氏的族人。

慕容神通顿时浑身一震,吐出一口恶气来,吹动的胡子眉毛一阵乱颤,沉声喝道:小子,没有想到老夫竟然接进来了一头恶狼,在寒山寺的时候没有识出你的心­性­,是老夫的罪孽,不过今日老夫就来赎罪,为我慕容氏死难的后辈报仇雪恨。

慕容神通脚步一动,李蛰弦顿时便感觉到了沉重的压力,识海中沉寂的念力顿时如同沸腾的热泉一般涌动澎湃了起来,便是那刚刚融入识海的劫印痕迹都开始颤动,然后便见到那印痕中的“卍”字符印如同心跳一般,一收一缩,如此过了大约半刻钟的时间,颤动缓缓停止,李蛰弦虽然感受到了慕容神通似乎施展了什么秘术,但是若仅仅只是识海颤动的话,未免也太儿戏了,这是什么秘术,耍人么!

李蛰弦顿时大怒,他哪里有时间与他们磨蹭,便不禁大喝道:慕容老头,看在寒山寺之时,你对我有秘书教授之恩,若你能告知我茗惜下落的话,我便不与你计较了,若是茗惜当真被你们杀死的话,我李蛰弦发誓,定然与你们慕容氏不死不休!你若是有什么手段的话,就赶快施展出来吧!

慕容氏族人听李蛰弦如此大言不惭,顿时感同身受的大怒起来,纷纷催促起慕容神通来,望他能够施展神通教训教训这个小子,但是他们岂知慕容神通此时心头的惊愕,不是他不施展秘术,而是他方才那片刻之间,已然施展完了秘术,而且还是镜系幻术中最具攻击­性­的镜五行之术,此术可将对方意识实体化之后,在意识空间之中以五行秘术攻击其意识,绝难防御,即便是同境界剑客,刹那之间便会意识崩溃,浑身抽搐而亡nAd2(

一般修习镜系幻术的慕容氏剑客大多修炼防御然后反制的幻术,达到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效果,大多不以攻击­性­幻术为主修方向,毕竟仅仅只是反制幻术以镜系幻术的手法施展开来,便已能够匹敌天下剑客翘楚。而且,由于镜系幻术作为天纵之术而言,本身就是收到天道觊觎的,若是太过逆天行事的话,怕是会惹来天罚,为慕容氏惹来天大的灾难,然而方才,慕容神通不顾一切的施展了出来,但是结果却令他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对方仍然混若无事的站在那里,竟然还在对自己大放厥词,气得他差一点便如慕容幻竹一般模样了,这才想起之前幻竹跟他说过的话,看来眼前这小子当真是拥有着抵御镜系幻术的秘法,这怕就是他敢以一人之力对抗庞大的慕容氏的倚仗了吧!

一种抵御镜系幻术的秘法,对于这样的神奇之术,慕容神通不可谓不震惊,然而他仍然选择了将这个秘密保密了下来,即便之后还有慕容氏族人因此而受挫或是受伤,在他心中以及大多数慕容氏剑客的心中,镜系幻术不容亵渎,也不容怀疑,这是慕容氏的骄傲,若是当真存在着一种抵御的秘法的话,他们选择的便是将所有懂得此法的人除去,然后再将此秘法毁掉。

慕容神通神­色­微变,目光之中透露出一丝杀意,显然是已经动了真火,手下不会再容情了,此刻在他眼中,已经将李蛰弦看做了与他一般实力的对手了,虽然对方有办法抵御镜系幻术,但是慕容氏数百年的积累,又岂是仅有镜系幻术傍身,他们并非不通五行风雷光暗秘术,而是以往仅靠镜系幻术便已足够,而且施展时还潇洒飘逸、颇有仙人之姿,如何会施展其他粗陋的秘术了!但是此时,慕容神通不得不捡起这些他认为粗陋的秘术来,他不相信,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即便机缘巧合之下习得抵御镜系幻术的秘法,还能修习到九天境界么,只要离九天差一层天的境界,他也能够将其击杀。

李蛰弦看着慕容神通目光的变化,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下来,即便在心急茗惜的安危,也不得不认真对待此刻的处境,毕竟眼前之人至少是一个廓天境之上的剑客,自己在有铁胎弓与乌龙铁脊箭的情况下,以外念识激发,他有自信可以应付睟天境的剑客,但是剑客一旦进入廓天境,便可秘法暗施,对灵力的理解与运用也达到了一个新的层次nAd3(李蛰弦皱起眉头来,若非之前劫印的出现,劫气的护体,以及墨家灵力的新生,他绝不会当场发作,而是会将所有怨气与愤怒强忍下来,然后暗中一一向慕容氏之人回报,不过墨家灵力赐予他一步千里的逃逸之法,他便有了一丝底气,最终将所有的怒火发泄到了慕容氏族人身上,不过若是想要在此找到茗惜的话,却并非一步千里之能可以做到的。

李蛰弦此刻无比强烈的期望得到一股力量,即便是减寿十年,甚至下一刻堕入地狱也在所不惜——似乎是感应到了他的这种想法,他顿时只觉识海一阵震动,那劫印造成的印痕又开始围绕着识海中心的符印“卍”字旋转,然后一道如同太湖水面上浓雾一般的烟气从识海四面八方丝丝缕缕的汇聚而出,被那个卍字符印迅速吸纳进去,随即他便感觉到血液之中似乎多了一丝什么,让他血液一阵沸腾。

好熟悉的感觉,李蛰弦顿时想起当初在专诸盟修习藏刃术时,刀片划过肌肤之后,血液却并不溅出,而是被一股吸力将其又纳入到了血脉之中,原本以为是体内朱獳的力量,但是后来朱獳离体之后,在咫尺一阁中修炼血月梅影之术时,他又感觉到了那股吸力,再联想到朱獳离开之时对自己说过的那些话,莫非自己的血液之中当真藏着什么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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