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加索第一集团军,第四团的‘野兔’,森·格日勒少校。”上校把手中的步话机递给林。
林掂了掂,打开了通话开关。
“嗨,野兔。”他说。
“嗨,狐狸。”格日勒轻快的声音响了起来。
林笑了笑,切断了通讯,把步话机递还给上校。
“我们达成均势了。在得到命令之前,保密局不会轻易发起攻击。”林拍了拍身上的灰。
“将军在楼上等你。”上校闪开了道路。
FOUR
别墅应该是很多年以前的建筑了,木质的地板踩上去吱吱呀呀地作响,武装战士们站在楼梯处就不再前进,只剩下林一个人越走越深。尽头是一间屋子,林敲了敲门。
“进来吧,门没有锁。”有人在里面说。
林推开门,看见那个熟悉的人独自坐在一张老式的沙发上,面对着一台颇有年代的电视机。时隔不久,可是他看起来老了很多,他的两鬓彻底地白了,头发蓬松不整,穿着一件没有熨烫过的白衬衣,敞着领口的两粒扣子,露出脖子上松弛的皮肤。
“嗨,将军。”林说。
“嗨,西奥。”将军笑了笑。
林坐在他的身边,把枪放在面前的小桌上,轻轻地搓着手。他的焦虑和不安在看到这个人的时候忽然消散。童年养成的习惯还在,看见他的脸听见他的声音,就觉得有了可以依靠的人。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将军说:“喝不喝一点红茶,这是唯一可以用来待客的东西了。”
“彭,跟我回去吧,学院会保护你。”林盯着他的眼睛。
“回去?回去哪里?西奥,这里就是我的家啊。”将军微笑。
“彭!”林用力按住他的肩膀,坚决地摇头,“这里不是你的家,他们正在准备投票选举新的执政党,还将投票处死你!”
将军仍是微笑,可是林感觉到悲哀。那么多年来,第一次他在这个人身上看见了疲惫。他的微笑显得呆滞木讷,仿佛刻在木偶脸上的笑容那样。他的眼睛里不复锐利和灵动的光,而是有如罩着一层白蒙蒙的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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