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在会议室里回荡,所有的数字都不再闪烁,只有博士,他瞪大了眼睛,像是一只要扑食的狮子。
“想改变历史进程么?内森·曼,你没有这个特权。”13号缓缓地说。
“我……明白了。”一股气泄了,博士靠在椅背上,一切的光都渐渐黯淡下去。
将军打开了门,面对着千万道阳光,他的身影在光线中变得朦胧。
他打开步话机,“格日勒,发动飞机。”
他回头看着林,指向远处,“看见了么,孩子?那架直升机,它在距离我150米的地方。彭·鲍尔吉的心并没有死去,如果西方联军不开枪打穿我的头颅,那么彭·鲍尔吉还会回到高加索。”
“他们会杀了你的……”
“那样就不能一起下棋了。”将军轻松地笑笑。
他上前弯下腰,把林和椅子一起拥抱,“抱歉只能这样拥抱你。”
“离开L.M.A.,那里不是你的家园!离开!永远不要回去!我愿所有费尔南斯的孩子们,他们的灵魂宁可四散飞翔,也不要堕入地狱。”他贴着林的耳朵低声说,同时大力地拥抱着林,像是要压碎林的肋骨。
费尔南斯的孩子们……这个称呼让林战栗起来。
“父亲……”他的声音颤抖着。
“你的所为我都知道,我也知道你心里的痛苦。我从不曾恨你,因为我给你们的痛苦远大于你们的反抗,我也不曾恨内森,因为他已经为他的罪支付了太高的代价。”将军低声说。
他闭上眼睛,把手按在林的头顶,“我岂没有吩咐你吗?你当刚强壮胆,不要惧怕,也不要惊惶;因为你无论往哪里去,耶和华——你的神必与你同在。”
林感觉到千千万万的针在刺扎自己的全身,那些电闪雷鸣的雨夜回来了,此时这个老人不再是高加索共和国的军事领袖,他是很多年之前那个走到床前抚摩着林头顶的年轻人,他的声音低沉、掌心温暖,告诉林毋庸畏惧也毋庸惊惶,因为他和他所信仰的神守护着林和其他人。
可是已经犯下的罪终究还是犯下了,无法逆转,不能回头。
将军走出了别墅,远处直升机的巨大旋翼开始启动。
他的身影越来越小,就要消失在草原深处的时候,突然传来一声干净的枪响。
林的目光里,将军的头盖骨高高地跳了起来,像是荷叶上一只青蛙被水声惊起,随之而起的还有红色的鲜血和白色的脑浆,如同青蛙跃起时带着的水线。
年轻人通过瞄准镜圈住了制高点的高加索军狙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