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赵大宝是他杀的!”高志扬话一出,在场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不,高公子,一定是你弄错了――小叔怎么可能会杀害夫君?不可能啊,小叔是夫君的亲弟弟,和夫君的感情也很好,他怎么会杀他呢?”李氏跪在地上不敢置信地问道。
“高公子,你凭什么说哥哥是我杀的?要知道他可是我的亲哥哥!我就算再丧心病狂也不至于杀害自己的兄弟啊――”赵二宝情绪激动地质问着高志扬。
“我这么说当然有我的理由,不过在这之前我必须要先说明一件事。”高志扬不再理会赵二宝,转身面对着高堂之上的张县令。
“什么事?高公子还是快快说来吧――”张县令恨不得下台来亲自催促高志扬。这个高公子怎么这么能卖关子?
“那就是赵大宝的真正死因!”高志扬和刘斯一起来到赵大宝的尸首旁。刘斯一扬白布,赵大宝的尸体就暴露于堂前。
李氏不自禁地抽了口气,刚被风干的泪水再次流出。小宝儿嘶哑的喊了声爹,站在流光身边看着堂上的爹娘,满眼都是哀伤和心痛……
“大人,昨天高公子到停尸房询问检验结果,无意中发现了赵大宝的真正死因。各位请看――”刘斯指着赵大宝身上的某个部位,对着堂上的张县令和侧坐旁首的青王说道:
“这个部位――即肚脐上方一寸部位处,在中医上被称为‘水分茓’。这个茓位在中医学上是绝对禁止扎针的。高公子发现赵大宝水分茓上有不知名地红点,由此引起了属下的注意。属下掰开赵大宝的嘴发现他的牙根骨有挫伤的痕迹。属下心中的猜测便愈加肯定起来,于是属下又检查了赵大宝头顶囟门骨【囟音同“信”】中心部位,果然,属下发现在囟门骨中心部位出现了红色的血晕伤痕――”
“那这又能说明什么呢?”张县令不解地问。
“回大人,前人曾经研究过:认为体弱的男子如果下身受到伤害,他的牙根骨也会见伤。此外,也有人说若是人的腹部受伤,在其头顶囟门骨中心的部位会出现红色的血晕伤痕。从赵大宝身上这些伤痕可以证明――赵大宝不是死于胸前的伤,而是被人活生生地、在水分茓茓位上被人连扎三针而死去的!”
高志扬的一字字就像是一把刀子刮在李氏的心口,一想到自家夫君死得如此凄惨,就让他痛不欲生――
李氏卯足了全身的劲冲破了两个衙差的阻挡,哭倒在丈夫身上――这一次,无论张县令如何命人将她拉走,却怎么也拉不起来――
紧紧抱着自己的丈夫,与丈夫紧紧连牵――她的丈夫在哪里,她就在哪里!
青王挥手让衙差退下,任由李氏守在丈夫身旁,转首示意高志扬继续。覀呡弇甠
高志扬看了李氏一眼,不忍地闭了闭眼,他真担心接下来的事她是否能承受得了。
不过他的职责就是查出事情的真相,还她一个清白。不管她到时能不能接受,他也只能说下去,如实的说下去!
“赵二宝,事到如今你还不愿意招认吗?”高志扬冷凝大吼。
“认?我认什么?高公子,就算我哥哥不是死于胸前的伤,又怎么能说明是我杀的?难道你看我赵二宝好欺负、任由你冤枉不成?”赵二宝早已没有了原先的谦逊恭敬之气,全身都笼罩在愤怒之中。
“你很聪明,知道扎针杀人很容易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可是你恰恰料错了一件事!”高志扬声音冷肃,两撇小八字胡不断抖动,确实有几分威严。
“哦?高公子,就依你所说,是我杀了我哥哥,那我又料错了什么?”赵二宝冷笑、不停地冷笑!
“你错就错在你不知道赵大宝早就料到你想要杀他!”这话就像是一个惊雷,不仅是堂下围观的百姓,就连堂上的青王、刘斯、张县令包括李氏和赵二宝都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你……说什么?”赵二宝脸上的轻蔑和冷笑终于消失不见,转而为之的是诧异和令他心慌地颤动――
“我说――赵大宝他早已料到了你要杀他,所以他才会在李氏要求和他一起回娘家时借口有事抽不开身让她带着小宝儿回去……因为在他的心里,早已做好了一死的准备……”高志扬在想通了所有事后,不由地就被那个憨厚宽容的男子深深打动了――
“那……他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赵二宝的声音里有一丝掩饰不住地颤抖。既然他都知道,为何还要这么做?
“因为他想要保护你,保护你这个唯一的亲兄弟……他不想毁掉你!可是你却先毁了他!”高志扬终于控制不住地怒吼起来。
赵二宝惊怔了片刻后,忽然指着高志扬大吼道:“不,你说谎!他才不会!”赵二宝无意识地瞧了李氏一眼,吓得立即收回目光,一遍遍地呢喃道:“他不会……他不会原谅我……我知道,他永远也不会原谅我……”
“你承认了?”
“不――人不是我杀的,我为什么要承认?有本事你就拿出证据来啊――”赵二宝此时就像是个疯子,瘦削的脸颊扭曲得可怖,对着高志扬发出狰狞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