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安静了,隔壁的房间也同样安静了,响起一阵阵鼾声的时候,神秘女子才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出了房门,走至罗小冰那间房的门口,嘴角又是一扯,然后用纤纤的细指捅破窗纸,从衣袖里取出一支迷香来,点燃……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女子迈着小碎步踱了进去,看一眼床上的男女,纱巾下的俏脸上露出一抹痛色,身体颤了一下,小拳头渐渐握紧,好像满腹的仇恨。
是的,罗小冰躺在慕容明珺的怀里已沉沉睡去,不知是迷香的作用,还是太累,他们睡得不醒人世。
神秘女子的视线突然落到圆桌上,看一眼剩余的酒菜,忽而转身坐下桌上的小凳上,倒满一杯酒,一口灌进嘴里,纱巾下,小脸渐渐红晕,接着一颗亮晶晶的东西从眼角滴落下来,落到手中的杯子里,嘀答一声响。
泪过,她竟一声浅浅的冷笑,在这寂静的黑夜中显得阴森极了,握着酒杯的小手轻轻一用力,杯子立刻碎成几半——好深的内力。
“骆冰心,你的死期到了。”纱巾下遮掩的眼眸里挤出一道狠利的光,她咽了咽喉咙,倏地站起,走向床边,睨一眼罗小冰,然后小手一拉,硬把她拖下了床。
微黄的烛光下,罗小冰只着一件单薄的肚兜,白嫩的肌肤就像水中嫩豆腐,弹指可破,脸颊的轮廓很美,玲珑有致,不愧为京城第一美女。
神秘女子怔怔地看了罗小冰片刻,就像欣赏一件物品似的,纱巾下的红唇一撇,泛起一个甜笑,秀眉上却积聚着阴气,手指挑上,轻轻抚摸她美丽的脸,啧啧两声,自语道:“多好的一张脸。只可惜——”
女子顿了一下,没有往下说,只是摇了摇头,脸色阴沉起来,“就算你死,也不能让你这般快活的死。”
抬眸,看床上沉睡的慕容明珺,铜黄的臂膀弯曲着,依旧摆着揽人的姿势,其实她的意思很明显,就是罗小冰死,也不能让她死在他的怀中。
女子拾了地上散落的衣衫,一件一件给罗小冰穿好,嘴里还嘀咕着,“放心,就算死,我也让你死得体面一点。”衣服穿罢,她从衣袖里掏出一只小瓶,揭开瓶塞,倒出一粒紫色的药丸,另一手微微一托对方的头,那唇自动张开,药丸一拈,用内力将其打入她的喉咙……女子做完这一切,走到床边,深情地看一眼慕容明珺,微微躬身,小手在他的脸庞上扫过,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接着她很得意地拍了拍手,满意地看一眼地上的罗小冰,走到窗前,轻身一跃,飘向古道的街道。好厉害的轻功,宛如飞鸿,瞬间消失无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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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朦胧,雾气沉沉。京城外二十里,一队人马浩浩荡荡而来,气势不凡,彩幡飞扬,龙凤腾舞,犹如帝王出宫。
其实这便是西凉皇子呼延镜的车队。
前面高头大马上坐着的是慕容明杉,他依然是一双有神的眼眸,黝黑的皮肤在夜色里愈加的沉重,手紧紧拽着马缰绳,眸子忽闪忽闪地,扫量着四下的动静。
马上就要到京了。最后一段路是最危险的,所有的人都警觉起来。
高篷马车里,一个俊美的男子半眯着双眸正打着瞌睡,瞧那鼻、那眼,轮廓清晰,透着异域的风姿。
他,不用说了,就是西凉国的皇子呼延镜,听闻他在西凉国不学无术,好吃,好玩,好赌,这才被他的父皇送来东荣国当质子。
可怜,这小王爷的脸上没有一丝杂质,纯静的像一张纸,仿佛从未经历过风霜,看他养尊处优的皮肤便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