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如何应付呢?”
“我抱着以武会友的心态接受挑战,至今尚未落败,亦未得罪过别人!”
“高明!此事说来容易,执行起来却颇为困难哩!”
“不错!此事对你们年青人更是困难,你不妨多为王爷着想,因为,会挑战者之主子皆来头不小,最好别得罪他们!”
“他们的主子是皇族吗?”
“不错!你的人品极易被人列为挑战的目标,小心些!”
“光是忍耐亦不行,因为咱们尚需顾及王爷的颜面,这其中之斟酌运用,必须多费脑筋去做谨慎应对!”
“是!谢谢!谢谢大叔今天的指教,告辞!”
“有空多来聊聊吧!”
“是!”
卯时未到,天寒地又冻,大地一片黝暗,盖安却已经服装整齐,精神饱满的站在厅前那顶官轿的左侧。
两名轿夫却躲在厅中喝热茶避寒。
不久,邱仰瑞,服装整齐的出厅,两名轿夫立好快步就位。
盖安立即朝邱仰瑞拱手道:“大叔,早!”
邱仰瑞还礼道句:“早!”立即站在官轿右侧。
没多久,海王爷身着朝服出厅,他含笑朝盖安点点头,立即朝轿右行去。
盖安仔细的瞧着轿夫掀帘及邱仰瑞让路之动作。
官轿一离地,他立即在官轿左前方开道。
他沿途暗中注意在右侧开道的邱仰瑞一阵子,便熟念不少。
转过午门之后,盖安便发现前面十余丈外有一顶官轿,他朝挂在轿后的灯笼一瞧,立见上面写着‘贺’字。
盖安只知道轿中之人姓贺,并不知道是何职位,他立即打量着轿前昂首阔步,威风八面的中年人。
那人体态魁梧,右掌握着佩在右腰的剑把,那份气势根本不需看他的正面神色,便知道是‘臭屁’之辈。
盖安的目光余辉突然瞥见邱仰瑞放缓步子,而且轿夫也放缓步子,他的心中虽然暗诧,亦为之放缓步子。
好半晌之后,盖安终于遥见那巍峨的太和外殿,更看见的百顶官轿井然有序的排在一栋精舍前面。
他知道那栋精舍一定是专供护卫及轿夫们歇息之处,而那些官轿一定是送来欲参加早朝的文武百官。
他跟着邱仰瑞护送官轿停在一块漆有‘符’字之地面,立即看见邱仰瑞侧身朝轿前一站及观察着四周。
海王爷一下轿,立听远处传来一声清咳。
只见一位体态瘦削,脸部白净无须的老者在那位魁梧中年人的护送之下,正从轿旁行来。
盖安立即忖道:“哇操!此人的长相打扮挺像当年的曹操哩!”
立见海王爷含笑道:“相爷!早呀!”
“王爷,您今晚好似晚了些哩!”
“不!是相爷早了些,请!”
那人正是当今朝廷左相爷朝辉,由于他的妹妹乃是今东宫娘娘,因此,他可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盖安一见邱仰瑞躬身,立即也跟着躬身道:“参见相爷!”
贺朝辉望着盖安好一阵子,道:“王爷,此人是……”
“敝府新骋之护卫,姓盖,单名安!”
“人品不错!可惜,太年青些,否则……”
“相爷,本王舍不得割爱,你别打他的主意!”
“呵呵!没事!没事!请!”
两人立即并肩朝前行去。
邱仰瑞含笑朝魁梧中年人道:“余兄,早呀!”
中年人嗯了一声,立即昂首朝沐恩楼行去。
邱仰瑞面色一讪,瞥了盖安一眼,立即遥望着太和外殿。
好半晌之后,方始听他说道:“入内用膳吧!”
“是!”
盖安跟着入楼之后,便看见一名府中轿夫上前行礼道:“二位护卫请!”
厅中甚为宽敞,摆着百余张方桌,又坐了三百余人却根本未见拥齐或混乱,不由令盖安暗佩这些人修养之佳。
盖安正欲举步,却见入口右侧壁前摆了一个大柜,柜中居然摆了甚多的书籍,他不由心中暗诧!
他跟着来到南侧临窗桌旁坐下之后,立见桌上已经摆着四个带盖的圆银盘,盘旁则分别摆着银匙及银筷。
邱仰瑞略一颔首,立即启盖。
盖安启盖一瞧,立见盘中隔了六和,除了有一大碗饭及汤之外,另有四道引人垂涎的佳肴。
他一见邱仰瑞已在取用,立即跟着取用。
不久,两名轿夫也坐在下首用膳。
不到盏茶时间,邱仰瑞便已经置筷道:“盖护卫,你慢用,用妥之后,就在楼内散步或就地休息吧!”
“是!我可否取书一阅?”
“阅书?可以呀!它们正是供众人消遣的呀!”
说着,立即起身离去。
盖安又取用片刻,便起身行去。
他打开柜门,立即看见书册摆得甚为整齐,而且两本书册间缝亦沾有微尘,可见平常根本没有取阅。
哇操!难怪邱仰瑞方才会怔了一怔!
他一见柜中书册果然包含五花八门,他立即拿着一本‘孙子兵法’回座。
孙子乃是咱们中国的兵学始祖,尤其谋略之妙更是无人出其左右,盖安曾听曹倚天概略提过,如今顿想瞧个仔细。
因此,他立即全神贯注的翻阅着。
偌大的厅中却不时的传来鼾声,约有近半的轿夫已经或靠或趴的在睡回笼觉,亦有不少的护卫在闭目养神。
盖安自幼就聪敏过人,又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所以,他的脑瓜子可以说已经磨得有够光亮。
此时,他边阅书边思忖,立即被孙子的妙透,绝透战略点子所倾服,因此,他不由自主的沉醉于其中。
时间不知不觉的过了一个时辰,邱仰瑞诸人纷纷自楼上返座,习惯性的准备要迎接他们的主人。
盖安正欲起身,邱仰瑞已经含笑道:“别忙,继续看吧!王爷通常会出来得比较迟些,你别急吧!”
“是!”
哇操!何止是比较迟些,足足又过了半个时辰,仍然未见一名官儿自殿门行出,于是,众人在低声诧异的交谈了!
盖安正沉醉于第四章‘军形篇’中的那句‘先敌不胜,俟弱破之’,他顿时明白曹倚天要他忍辱负重之原理。
他越瞧越有心得,不由更加专心了。
邱仰瑞虽然一直闭目养神以表现自己的沉着,可是,由他那不时微跳的眼皮,可见他是定不下心来。
足足的到了晌午时分,方始听到一名在门口探头探脑的轿夫回头道:“出来啦!”
众人立即不约而同的起身。
盖安嘘了一口气,立即合上书本。
邱仰瑞含笑道:“你对兵法有兴趣呀?”
“是的!挺有意思的哩!大叔,我能否携它返府阅读?”
“理该可以,走!去找人谈谈!”
“是!”
两人走到柜前,立见邱仰瑞含笑道:“竺公公,你好!”
只见一位中年太监正好自通道行来,他一见到邱仰瑞出声,立即含笑道:“邱护卫,您有何需要效劳之处?”
“不敢!他是敝府新任盖护卫,他想借这部书返府一阅,行否?”
盖安立即行礼道:“盖安向竺公公请安!”
“好!好人品!我方才就瞧见你在看书!很好!你要看什么书,就尽管拿吧!阅完之后,别忘了放回柜上!”
“是!谢谢公公的帮忙!”
“别客气!别客气!”
“你们聊吧!我尚需去辨些事儿!”
“是!谢谢公公帮忙!”
礼多人不怪,竺公公乐乎乎的离去了。
厅中的人群匆匆的向外涌出去了,邱仰瑞含笑道:“盖护卫,时间尚早,你要不要再去挑几本书呢?”
“谢谢!这册兵法够我瞧上好一阵啦!”
“孙子乃是兵学始祖,可惜,意境太深,内容又变化莫测,今世倒是罕有人能够将这套兵法悟透哩!”
“是的!的确颇为深奥哩!虚虚实实,变化莫测哩!”
邱仰瑞微微一笑,突见有人向他道别,他立即上前抬呼着。
盖安一见厅中尚有不少人争着要离厅,他便走到柜前去瞧着。
这一瞧,他立即又瞧见‘论将道’‘论用间’两书,他上前略一番阅,一见颇有参考价值,他便将它们一并放入怀中。
不久,他遥见海王爷和一位国字脸老者自远处步来,而且,邱仰瑞在不远处向他示意,他立即朝厅门行去。
只见一顶顶宫轿依序快步离去,广场中只剩下六顶官轿,他立即和邱仰瑞来到轿前两侧站妥。
海王爷向那位国字脸老者行礼道别后,立即上轿。
由于轿夫加快脚步,因此,盏茶时间之后,便抵达王府厅前,立见王妃和两位小王爷头心的迎出厅来。
王爷吐了一口气,道:“入厅再谈吧!二位护卫一并进来吧!”
入厅坐定之后,立见海王爷肃容道:“两湖府前晚失银十余万两,皇上龙颜大怒,吩咐群臣献策,故延到此时才退朝!”
王妃忙问道:“又是上次那批人下手的吗?”
“甚有可能!因为现场亦未见记号及伤人!”
“皇上有何指示?”
“全面缉贼,一月之内缴旨!”
“出动不少人吗?”
“密探五百,各府将亦全面清查,非擒住此贼正法不可,邱护卫,你来自江湖,是否另有所见?
本王曾建议在必要时调集各府之护卫协助缉凶,却被那些贪弱自保者所反对,委实令本王不悦!”
“禀王爷,既然已经派出大批密探,又动员各地府衙澈查,那批人绝对无法顺利处理那批官银,对破案甚有助益!”
“但愿如此!二位辛苦了,请下去用膳吧!”
“是!”
盖安一回到门口,立见依梅迎上来道:“护卫,辛苦啦!是否要用膳啦!”
“好呀!偏劳你啦!”
他回房将书放在桌上,略一洗净手脸,立即入厅用膳。
膳后,他继续阅书,由于另有两本‘补注’书本之参考,他频频悟透之余,立即津津有味的瞧着。
若非依梅来通知他用晚膳,他根本不知天色已入暮啦!
膳后,他换上便服,继续引烛阅书。
一直到寅卯之交,依梅来提醒他,他才悚然更衣准备赴厅。
他刚步出房门,立见依梅端着一个瓷杯上前道:“护卫,您澈夜未眠,喝杯参茶提提神吧!”
“好!谢谢你!”
他喝光之后,立即拿起那三本书朝前掠去。
只见白信庆已经站在官轿右前方,他朝对方行过礼,立即朝左侧一站。
不久,海王爷含笑上轿,众人立即启程。
官轿一路顺风的抵达沐恩楼前,海王爷立即行向太和外殿。
盖安和白信庆朝昨天那个座位一坐,轿夫便送来早膳。
膳后,白信庆似乎不愿意听厅中在议论失去官银之事,立即朝楼上行去。
盖安乐得专心阅书,立即止筷取书阅读。
他刚阅完‘孙子兵法’立见有人在厅口说道:“退朝啦!”
他便趁着众人争先恐后之际,又阅了一阵子书,然后才返府。
从那天起,他天天来往沐恩楼及王府,天天将书本带来带去,不到一个月,柜中的书籍,便快要被他阅遍了!
这天早上,他刚进入沐恩楼柜前,便发现柜中之书已被全部换上大小厚薄不一的书册,他立即好奇的翻阅着。
却见每本书皆是在谈论用兵之道,尤其笔迹、论点皆各有独到之见解,他稍稍一怔,便站在柜前瞧着。
他浏览了半个时辰,翻地八本书,立即发现是不同的人针对‘孙子兵法’那十三篇,一篇篇的提出心得报告。
他如获至宝的立即将那八本书放入袖中及怀中。
不久,只见文武百官们含笑退朝,他一送海王爷返府,立听海王爷欣然道:“劫银之贼落网,共计有三十六人哩!”
“皇上鸿福齐天,天下苍生幸甚!”
“是呀!皇上正准备加封厚赏有功人员哩!”
盖安又和他聊了一阵子,便返房阅书。
日子又平静的消失一个多月,柜中书册居然改为专论姜尚‘姜太公’之‘六韬’,盖安欣喜的继续阅读着。
由于他已经深谙‘孙子兵法’之妙,阅读起‘六韬’可就顺利多,不到七天,便将它摆平了。
柜中又出现‘吴起’之兵书及他人之心得,孙子专精战略,吴起专精战史,盖安一比照,立即喜不自禁。
这天退朝之后,突见海王爷含笑道:“本王好久没进入沐恩楼了,盖护卫,你陪本王上楼去瞧瞧吧!”
“是!”
盖安来此地数月,却从未登过楼,他正在暗暗紧张不知该往何处走之际。
竺公公已经含笑上来行礼道:“参见王爷!”
“免礼!忙不忙?”
“托王爷之福,胜任愉快!”
“很好!你也该入内宫胜侍殿下了吧?”
“大约在开春吧?王爷是否要上楼?”
“嗯!”
“请随奴婢来吧!”
登楼之后,盖安只见楼顶计有十余座八角亭,海王爷朝亭中一站,道:“竺千,你别忙着服伺本王,下去吧!”
“是!”
竺公公一走,海王爷含笑指着远处道:“够巍峨吧?”
“是的!令人油生景仰及敬畏之心,这片大好的江山全赖王爷昔年骋驰沙场所捍卫得来,令人佩服!”
海王爷含笑道:“本王不敢居功,不过,代代总须有人捍卫国家,才能使国泰民安及民生乐利!”
“是!”
“盖护卫,你甚喜阅书?”
“是的!属下已往只知练功,腹中无点滴墨汁,如今有幸阅书,理该多加充实!”
“很好!你较喜何类书籍?”
“孙子兵法!”
“唔!不简单!有何心得?”
“王爷就是活生生的一员上将!”
“呵呵!愧不敢当,本王当年若能多谙些孙子兵法,兵士之伤亡数必然减少甚多,如今想起此事,仍觉难受!”
“可见王爷一定是位爱民疼兵之好将领,王爷,属下可否请教一事?”
“直说无妨!”
盖安立即叙述沐恩楼书柜中书册配合自己阅读进度之怪事。
“唔!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呵……”
他居然愉快的连笑了!
盖安却满头雾水哩!
突见竺公公上楼行礼道:“禀王爷,国师欲见您!”
“唔!他在何处?”
“楼下厅中!”
“咦?他何时来此的呢?走吧!”
下楼之后,果见天岩道长含笑迎过来道:“王爷,走吧!”
“好呀!盖护卫,咱们去一趟懋勤殿吧!”
“是!”
立见天岩道长及海王爷分别朝官轿行去。
不久,天岩道长那顶轿先行启程,盖安原本担心自己会摸不清道路,见状后,立即含笑朝轿夫道:“赴懋勤殿!”
“是!”
两名轿夫略整衣衫,立即扛轿启程。
盖安边走边忖道:“哇操!懋勤殿听说是当今东宫太子读书之处,王爷怎会兴国师相约要去该处呢?
哇操!王爷方才突然问起我阅书之事,会不会与此事有关呢?哇操!他们这种大官作事太神秘啦!”
盖安首度进入内宫中的内宫,不由好奇的偷瞧着。
沿途乾净之地面,戒备森严之军士及金碧辉煌,巍峨之宫殿皆令盖安在羡慕之余,暗生崇仰之心。
走呀走,懋勤殿终于到了,立见站在殿外的四名军士肃立行礼。
天岩道长及海王爷一下轿,那四人立即喝道:“恭迎四师、王爷!”
海王爷含笑低声道:“盖护卫,一起入殿吧!”
盖安应声是,立即朝前行去。
四名军士立即喝道:“参见护卫!”
宫中甚重礼节及级观念,盖安忍住心中之乐,含笑朝他们四人略一颔首,便踏着玉阶行去。
他刚进入大门,立即发现三十六名徒手散立在宽广的院中,远处则另有一排巍峨的宫殿式建筑物。
他正在暗诧,耳中已飘来天岩道长传音道:“安儿,殿下在探你的底啦!”
盖安心中一阵恍悟,立即望着那三十六人。
海王爷朝院中一瞧,会意的朝天岩道长一笑,立即站在他的身边。
盖安稍一打量,立即瞧出那三十六人乃是采取‘左佯攻,右主攻’之阵式。
他立即回头朝海王爷道:“禀王爷,您是否欲通行广场?”
“不错!你开路吧!”
盖安应声是,立即朝右侧行去。
立见左侧那二十人快步奔来。
盖安身子一弹,立即快步朝右侧行去。
站在右侧的两名军士立即伸臂欲抓住盖安。
盖安双掌一挥,掌力立即透过那两名军士的厚甲正中腰际‘麻茓’,那两名军士便当场挨罚站。
左侧那二十名为之军士乍见状,立即欲闪避。
盖安趁着他们微现混乱之际,身法疾展,双掌疾挥猛拍,现场便传出一阵‘啪……’及‘啊……’叫声。
刹那间,那二十二人便被罚站在各处,其余的十四人见状,不约而同的向后及两侧散去了。
立听远处殿中传来:“请住手!”盖安应声:“是!”立即拱手向后掠去。
一声宏亮的笑声立即自殿中传出。
海王爷及天岩道长相视一笑,立即联袂行去。
盖安侧身让他们过去之后,立即边拍开那些军士们的茓道边低声向他们陪罪不已!
那些军士又敬又窘,连道:“无妨!”
他刚解开最后一名军士的茓道,立听天岩道长及海王爷齐声道:“参见殿下!”
他立即挺胸肃容而立。
“二卿平身,赐座!”
“谢殿下!”
“符卿,方才献艺者就是府上的盖护卫吗?”
“正是!唐突之处,尚祈殿下恩涵!”
“哈哈!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宣他入殿!”
立见一名内侍快步行到门口喝道:“殿下有旨,宣盖护卫晋见!”
盖安喝句:“遵旨!”立即稳步行去。
一阵北风吹过宽广平整的场子,好似吹过他那平静的心湖边,顿时令他不由自主的掀起一阵紧张及兴奋之感!
哇操!殿下就是未来的皇上哩!
若是太子对他的印象欠佳,他就别想再平安的在大内混下去啦!
他能够不紧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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