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进店内,一股浓香扑面而来,眼下紧密地排着七八张桌子,大多坐着人。三人在门口空桌落座,很快便跑来店小二询问道:“三位客官点些什么?”
洛愁春道:“爆火蜥,烩狼心各一盘,雕翅粥,鹰目羹各三盘。”
小二歉然道:“对不住客官,小店无法做。”
洛愁春挑眉道:“这分明是你们客栈的拿手菜。”
小二道:“这些只有掌柜能做,只是他现在正忙这为别的客人烧菜。”
凌烟拍案道:“难道我们就不是客人吗?”
小二慌忙道:“是,是,是,只是……只是……”
洛愁春伸手示意凌烟冷静,一边对小二道:“那来盘酿扒竹笋,一份号鸟炙,再来一份酥酪蝉。”他说了一番,转眼却见小二愣在那里,不由皱眉道:“怎么?”
小二支吾道:“客官,你点的这些小店……小店没有……”
凌烟柳眉一竖,又要拍桌,洛愁春连忙将她拦住,对小二摆手道:“随意上两盘便是。”
小二如蒙大赦,连连点头,飞也似地跑开了。
凌烟打开洛愁春的手,哼声道:“这就是你的所谓什么禽兽煮的得像龙凤,我看龙也没有,凤也没有,禽兽也没有,说不定一会给咱们端上一盘草来。哼,这算什么破店!”
洛愁春忙去捂她嘴道:“姑奶奶,您小点声,您不看看这里面都是些什么人。”
凌烟闻言目光在堂内一瞥,立刻住了嘴。
“左边那穿青色武服的人,是潼关佛崖窟主人徐尺,他对面坐的是池阳白鹿派的驭鹿翁。”洛愁春压低声音说道,说话间他目光在堂内众人依次停留“北面那张桌子,那女人是金夫人,听说她数年前借太行山七当家洪龙的感情,骗了太行山三千两银子,一直被追杀至今。还有那边的一位,你看他额头的佛家的万字疤痕,此人当是‘盗僧’陈惊。还有……”最后他将目光停在前方的一个老者身上。
这老者背对三人而坐,一身黑衣,极为简洁。而一头的银发则与其穿着对比鲜明,窗外的光线正正洒在上面,素白宛若匹练。
一见此人背影,王子骆心中没由来一阵惴惴。他暗自运起空明心境,朝那老者照去,然则下一刻他便觉脑中“叮”的一声脆鸣,一阵炸裂般的剧痛从脑海中迸发出来。
“子骆,你怎么了?”洛愁春转眼见王子骆脸白如金纸,却是吓了一跳,忙扶住他手关切道。
好在这疼痛来得快,去得也快,不过数息,便入潮水般褪去。王子骆摆摆手,心中却是惊骇莫名。
那老者放下手中杯子,缓缓开口道:“小子,擅自窥探别人念头,可不礼貌。这点没人教你么?”
洛愁春闻言眉头一挑,看了看王子骆,又看了看那老者,笃地脸色大变,扎猛子般将头埋到桌下,一时除了自己发颤的双腿什么也看不见。
同时凌烟也将头垂下,亦是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王子骆则眼睛盯着痕驾横的桌面,心中狂跳不止。
这老者的身份已昭然若揭,这等神通和气势,除了天下第一高手,雪山之主罗敖,还能有谁。
过得一阵,小二声音在头顶响起。“客官,您的菜来咯!”接着是数个盘子落桌声,之后小二带着一阵风踢踢拖拖走得远去。
洛愁春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缓缓抬头,小心翼翼地瞥向雪山之主,见他正仰头喝酒,若无其事,这才送了口气—眼却见凌烟仍噤若寒蝉地盯着面前的桌子,不由“噗”地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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