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噩噩人生,形形色色生活,有人恍惚度日荒唐一生;有人拼搏奋斗力争上游;有人平平凡凡小康生活。这世界,这人生,永远都有那么多的凡尘琐事。社会这个大染缸,想要不受渲染,怕是难上加难。某个角落里弱小生灵无声的哭泣着,谁又会知道?
“上班时间要有上班时间的规矩。怎么?箫哥不在两天,你们是越发不像话了是不是?我们这里的小姐是你们玩得起的吗?下次再犯,小心我废了你们。”红姐声色俱厉的训着两名愧色满面垂首不语的十七八岁少年。那两名少年唯唯诺诺应着下次再不敢犯,红姐这才放过他们让他们忙自己的工作去。斜眼便见三四名西装革履,生相阔态腰粗钱多的男子进入店来,红姐笑容满面的上前打招呼:“哟,这不是秦老板吗?您可好一阵子没来光顾我们了啊,怎么?这是在哪发了笔大财回来啊?”秦老板上前笑着满面生油,应道:“瞧红姐说的,我那还不是小打小闹,能挣几个钱啊,够花就可以了。”说着他突然凑耳至红姐耳边低声道:“红姐,有没有正经女孩,瞧见没?”他指着一名跟他们一起进来的三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接道:“那是我的生意伙伴,可正经的一个人,今天我带他来开开混。你可要给我找个正经角色啊,别给我弄那些烟脂俗粉的,吓走了客人我可不高兴了。”红姐瞟眼打量了那人一番,但见那人相貌堂堂,一脸正经肃色,没有丝毫吃喝玩乐的心情,看着秦老板一行人等眼光流连花丛,他目中暗藏厌恶及不耐之情。红姐笑着保证道:“秦老板放心好了,我们这还真来个新姑娘,便宜给你了,不过我可说好了。这姑娘可是第一次,价格是绝对不能低的。”秦老板财大气粗道:“你就省了那份心吧,我还会少给你钱么?再说了,人家徐老板也不是缺钱的主啊。”红姐闻言笑开了怀,道:“行行,那我这就去跟你办去。”说着冲一名服务生叫道:“洪东,带客人去包房。”
徐莫信终于按耐不住走上前来道:“秦老板,你看我们是不是先谈一下生意,要不你先听一下我们公司的策划方案,如果你满意的话我们接着谈,如果你不满意的话,那我们也就不用浪费彼此的时间了。”秦老板恍若未闻直拉着他往包房走去,边道:“莫信啊,走,老哥可是对你不薄啊,给你找了个正经姑娘。等会儿你慢慢享受,啊,别浪费哥哥的一番心意。”说着他很哥们义气的拍了下他胸膛,却绝口不提生意上的事。徐莫信满面不耐,张口欲言,却被另一名男子硬拉着坐了下去,顺势倒了杯酒给他道:“莫信,来,兄弟敬你一杯,咱们兄弟可是非常看得起你的。年纪轻轻,拼劲却是十足,我们当年可都比不上你。我先干为敬。”说着来个一口闷,喝个精光。徐莫信无奈只得端起酒杯也喝了个精光,看向那个秦老板道:“秦老板,说真的,我对这种地方不感兴趣。如果要玩的话,我们还是谈完生意再说,到时候你们要怎么玩,我绝不再打扰你们。”
这时包房门却被人打开,跟着鱼贯进来几名身材丰满,娇俏可人的姑娘来。秦老板一见美女,整个眼都直了,瞅着人家姑娘就差滴口水了。至于徐莫信究竟说了什么,他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就算他进去子,也全当没听见。进来的几名姑娘各自走至一名男子身边坐下说笑起来,显然他们已经是老相好了。红姐笑着说:“那,这可是我们这里最好的姑娘了。秦老板,你们慢慢玩啊。”说着,她推了一把呆站着不动的刘依徊,低声威胁道:“丫头,别给我找麻烦,否则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刘依徊面无表情的瞟了她一眼,深吸一口气,走到唯一身边没有女人的徐莫信旁边坐下,却是保持距离的坐下。红姐这才退了出去。
看着成双成对男女*喝酒,男人双手不规矩的四处抚摸女人大腿;女人却任由他们作怪非但毫无反抗而且还要笑脸迎人的取悦他们,刘依徊只觉满腔的厌恶反胃及突然生的凉意渗入骨髓般的恐惧与后怕。她不敢想象今后自己也过上这种*物流的生活会是怎么个样子?陪男人喝酒睡觉,毫无尊严的任由他们蹂躏欺辱打骂?那她将来将有何颜面回去见自己的父亲及亲人,别人又会怎样的唾弃她?用眼光鄙视她?即使自己是迫不得已值得同情的,但又有几人会同情她?他们看到得只是女人身上的脏污,却从不去想那些脏污全是拜谁所赐?同样是*,然而受伤害的却永远都是女人,抬不起头来的也永远都是女人。
如果是那个样子,刘依徊宁可去死,一了百了。看了眼旁边坐着的陌生男子,这才发现这名男子不似其他男子那样满目淫光,只顾着跟身边美女*吃他们豆腐,他只是冷眼看着屋内的几名伙伴,仿佛极力控制着自己不满的情绪。终于,他还是忍不住再次开口道:“秦老板……”他刚张口,那秦老板已摆手打断,悄声道:“莫信,你身边的妞可是初次,好好享用啊,做兄弟的就都不打扰你了。”说着他冲徐莫信暖昧一笑,搂着怀里的美女起身道:“哥几个各自玩自个的啊,我先走了。”说着已出了房间。不用说,肯定是开房去了。
他声音虽小,但刘依徊却听得清清楚楚,忍不住的反胃恶心之感,更多的是恨得咬牙切齿。她看了眼那名叫莫信的男子,显然,他对自己丝毫不感兴趣。其他人也按耐不住各自起身跟徐莫信打了招呼相继离去。
瞬间,包房内静寂异常,唯听对方均匀的呼吸声。徐莫信此时已算是清楚的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那个秦老板从头到尾都无心要与自己做生意。他满肚子闷气,只觉人生如此坎壈,气闷之余他端起桌上的酒一杯一杯的猛灌两瓶,从头至尾对坐在身旁的刘依徊未瞧过一眼。
刘依徊静静看着徐莫信刚毅有形的侧颜心思电转,不住一遍又一遍的问着自己:“我的一生就这样完了吗?不,如果是这样的一生,我宁可去死。何不赌上一把,成功,我便可逃离此地,过回自由人生;失败,也就是死罢了。”思罢,她突然起身跪倒在徐莫信面前,把徐莫信吓了好大一跳,惊道:“小姐,你……你这是干什么?”刘依徊诚声恳求道:“先生,小女子刘依徊想请先生救命啊。”徐莫信一脸迷茫,忙放下手中酒杯,扶着刘依徊道:“你先起来再说吧,是怎么一回事?”刘依徊仍旧坚持跪着,语带哽咽道:“先生,我……我是被逼的,我是被他们骗到这里的,我不想就这样毁掉自己的一生,求先生行行好,救我出去,先生的大恩大德,依徊一生都不会忘记的。”徐莫信静静看着眼前意志艰定,长相清秀可人的刘依徊好一会儿,面露凝重的突然起身,拉起刘依徊道:“你跟我来。”说着拉着刘依徊出了包房,往外走去。
刘依徊不明所以,但现下她却只能信任眼前的这名陌生男子了,任由他拉着自己往外走去,随着走到人多的地方,他突然搂刘依徊入怀,轻声说道:“笑一个。”刘依徊微怔了下,随即明白他的用意,露出迷人心神的笑容。徐莫信莫名有一瞬的失神,随即搂着刘依徊继续往前走去。
红姐见两人过来,忙上迎上前来,笑道:“哟,这不是秦老板的朋友徐先生吗?怎么?你这是要出去啊?”
徐莫信笑着将刘依徊更往怀里搂近了些,温颜笑道:“你们这里是什么地方,那张床都不知道有几百几千个人滚过了,我可不愿意在那么肮脏的床上睡觉。”说着他柔情看着怀里刘依徊,继续道:“我呀,要带我的美人回家去好好享受。”他故作暖昧的在刘依徊颈项轻吻了下,其实根本就没有吻到,但刘依徊仍忍不住的退缩了下。徐莫信不给红姐再开口的机会,冲她摆手,边往外走着边说着:“我明天就把人给你送回来。顺便替我跟老秦说一下,别让他着急了,我跟他关系可铁着呢?”他故意将自己跟秦老板的关系说得很好。红姐也就卸下了防备,笑看着他们离去。
出了那家富丽堂皇银光碧耀却充满淫恶人间地狱般的KTV,徐莫信这才松开了楼在刘依徊腰际的手,拉着她上了车,开车便走。
出了狼窝,刘依徊满怀感激的看了眼身旁的徐莫信,仍旧掩不住满腔的伤感迷茫。
徐莫信亦是满腔壮志不得伸展,处处碰壁,内心实感挫败无力。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各思着各的心事,谁也没有问谁的名字,今天他是你的恩人,可过了今天,便是陌路天边,各不相干。一阵紧促的刹车声,徐莫信停下车子,有些疲乏的道:“现在已经安全了,你下车吧。回去之后,你最好是离开这里,别再让他们碰到你了。”刘依徊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这才下车,诚声挚语道:“谢谢,徐先生对依徊的大恩大德,依徊一生都不会忘记的。”徐莫信淡笑了下道:“我也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别说得我跟武侠里面的大侠士大豪杰似的,我可受不起。”顿了下又道:“时间也不早了,早些回去收拾一下,尽快离开这里。对了,你还有钱吗?”说着他从皮夹里掏出几百块钱硬塞给刘依徊道:“这些钱你留着,日后自己好好保重。记着。这个世界上,只有你自己才最可靠的,别再相信人了。”说完这才缩回车内开车离去。
看着徐莫信的车渐渐驶远。刘依徊难掩悲从中来,遥望四下里路灯俨然排排立,徐风阵阵吹,空荡的大马路直直通往边际迷蒙的东方……
刘依徊简单的收拾了行李连夜离开广州,乘往天津去的火车。颠颠簸簸,浑浑噩噩,火车一路上走走停停,直摇的人翻天覆地,头晕脑胀。从广州到天津,夸张点说整个快转半个地球了,坐车简直是一种折磨。刘依徊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坐了多久的火车这才到达目的地。她没有回家,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回家。离家一年,她没有挣到一分家,没有一分多余的钱给爸买件像样的礼物,她不知道拿什么脸面回家去见爸,更不想见那个一直看不起自己,觉得自己一无是处亲哥哥。虽然劫后余生内心彷徨无助更孤独惨淡,可她仍不愿找刘明启哭诉半句,更不能让爸知道她自己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