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这个样子,我人好好的,身体棒得不能再棒了,给我钱吧。”宋曳洋坦实招供并伸手要钱。
宋息萍死死瞪了他半天,最后无奈一声叹息还是将一张银卡递给了他,忍不住问道:“那……明启知道吗?”
宋曳洋道:“不知道,我晚会儿再告诉他。”看了眼由青春少女逐渐嬗化出成*人味的宋息萍,又道:“你还喜欢他吗?”
宋息萍避开话题:“从你毕业后就一直离家出走,待在家时原时间屈指可数。转眼都有几年了,你真打算一直这样子下去吗?那是咱爸啊,有什么话你们不能好好说吗?”
宋曳洋烦躁的道:“爸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从来就没有听过我心里自己的想法,我能跟他说什么?既然说了没有用,我就只有用自己的行动来证明我坚定的决定及人生目标。”顿了下他又把话题扯回来:“如果你的心思一直不变的话,我会试着游说明启,让他慢慢改变,他若变好了,那你们在一起我才放心。他若一直这样糜烂下去,我是绝对不允许你跟他在一起的。所以,我改造他的同时,你自己也改造自己,试着放弃他。”
宋息萍听得感动,微湿了眼眶,倾身抱住眼前这个如神般一直呵护自己长大的亲生哥哥,哑声唤道:“哥,谢谢你。我会的。”宋曳洋安慰的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刘明启买完东西回来,刚好看到他们相拥的这一幕,知趣的悄然退了下去。却难掩的心情复杂,他自己都说不出来自己是什么感觉。羡慕?妒忌?羡慕什么?又妒忌什么?他不知道……
当宋曳洋给刘明启那张银行卡的时候,刘明启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宋曳洋硬塞到他手里说,你别以为我很大方,这可是我妈的钱,所以你是要还的,而且是要收利息的。刘明启想拒绝,却拒绝不了宋曳洋对自己的一番心意,唯有握紧手里的那张银行卡。认真的说,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我也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言语来表达我内心对你的感激。宋曳洋却嗤之一鼻道,得了,你要是感激,下次我心血来潮想去旅游的时候,你资助我点小费就OK了。
刘明启送宋息萍回家,两人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刘明启看着她中指上戴着的那枚铁圈,普普通通的铁圈,竟在沉暗的夜色中散发着淡淡的如钻石般的金白光芒,耳边忽然间响起宋息萍似很久以前又似刚刚才说过的一句话:那我就一辈子戴着它。不知为何,他心思竟飘浮不定起来,他心思如沉淀清澈的水突然间被人搅混了般,浑浊的让他莫名心烦不知该如何才能再让那杯水像以前一样慢慢沉淀清澈。
“我到了,谢谢你送我回来。”宋息萍礼貌的道。
刘明启道:“那我回去了。”宋息萍点头,两人同时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走着,极慢的走着,各思着各的心事。走了几步,他们又同时回头望来,双目接触,均是一怔。刘明启逃避的眼神闪开,不知该说什么。宋息萍却坦然一笑,朝他扬声喊道:“明启,人生的舞台上不是只有金钱与名利的,当你失去它的时候,你就会发现很多东西其实比金钱名利更值钱。”她想告诉他,自己对他的感情远远超越任何一样值钱的东西。可她没有说,说了,他会怎样看待自己?会不会不屑一顾?说了,他们会不会从此成为两条永远不可能再有交集的平行线?
刘明启温馨柔笑道:“我知道,我知道你哥和你都很关心我,你们会是我一辈子的好朋友,最亲的朋友。”说罢他冲她摆了摆手,意思是让她赶紧回去,再次转身离去,迎面路灯下雾般昏暗的灯光流泄在他身上,将他的背影渐渐拉长。他始终笑着,欣然的笑着。
紧紧封闭的房门在不知不觉中自动自发的缓缓敞开……
冰山的某个角落在不知不觉中似被什么东西给融化掉了……
宋息萍回到家里并没有说实话,只是以非常肯定的语气告诉母亲哥哥很好,病也没有那么重。宋母这才把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却仍忍不住满腔伤感,她不想家庭一直这样破裂下去,便开始跟宋杵浩说理,说他太专权,太霸道,一点都不知道理解儿子的心思。宋杵浩便气呼呼说宋曳洋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喝玩乐,一辈子这样将来非毁了不可,我也是为自己儿子着想。宋母反驳道:“儿子哪里不好了,吃喝玩乐怎么了?从他出生到现在,不论在学校还是混入社会,他身边的哪一个人不说他好。唯独你这个做父亲的嫌他,难道你非要把他训练成跟你一样市侩,满脑子只有钱才叫好吗?”宋杵浩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最后长叹了口气道:“随便他,我不是已经不管他了吗?这么多年,我什么时候真正管得住过他?”宋母听他口气软化,忙小心问道:“那你原谅曳洋了。”宋杵浩叹道:“父子能成一辈子仇人吗?你让息萍跟他说,他什么时候想回来就回来,我再不管他了。”说完,他有些乏倦的回屋去。市侩?现在是有钱,什么都可以不用在乎。若是没有钱呢?那自己拼命挣钱给家里开销的时候,那还叫市侩吗?他只觉得满腔无奈。
刘明启得以翻身,生意又开始兴隆起来。繁忙之余,仍不忘记回家看看父亲,偶尔会问起依徊。
刘忍总是无奈叹息着说,依徊也有经常回来看我,只是每次回来之前都会确定你不在家用时候才会回来。转眼间,你们都长大了,过两年说不定都各自有各自的家了,你们难道就一直这样下去?多少年了,你回家,她就不回家;她回家,你就在外面过。你们……你们是亲生兄妹啊,怎就成了仇人般相见无言至到永不相见。
面对父亲的无奈及悲伤,刘明启无以改变实况,就算他现在想改变,也不是由他一个人说改变就能改变得了的。
宋曳洋终于得到他想要的自由生活,他逍遥在外习惯了,仍住在外面,只是会经常回家聚一聚。工作之余,他倒是收敛不少,因为杨婷月一事,他再不改无事招惹美女了。但这样的生活,使他感觉无趣,总觉得内心似缺少些什么,可他却又说不清楚。就如一台没有生命的机器在永无休止的转着,工作着,可它就是缺少感情。或许,他缺得就是这个吧。他有事没事都会劝刘明启改变生活习性,可惜,没效果;每次回家他又常对宋息萍说刘明启没有丝毫改进,女人是一大堆。为的是让妹妹死了对他的那份心,可惜,也没效果。
“你跟曹毓是怎么了,好一段时间不见他来找你了。”箫文文无聊的站在窗前,看着窗外因渐渐拉下来的幕色,四周显得朦胧不清起来,随口问着。
刘依徊坐在沙发上,黑暗的空间里传出她没有多少感情的声音,显得有些神秘又有些戚戚然:“我们早就分了。”
箫文文回头看向模糊在灰色空间里的人儿,走至室灯开关处按下开关。房间内骤然的明亮让刘依徊有些不适的眯着眼睛。箫文文在她身旁坐下道:“搞什么,天都黑透了也不开灯,省电费啊。”顿了下才道:“分手了吗?怎么都没有听你说过。”
刘依徊好笑道:“难不成我跟他分手还要敲锣打鼓的四处宣扬一下啊。”她说得淡然无波,内心仍旧难掩失落。
箫文文无奈叹息,不知何言安慰,好一会儿,坐到钢琴架旁边道:“我给你唱首歌吧,我新做的曲子。”
刘依徊点点头,随着音律的响起,唤起她无限沉思,缓步至窗前,呆呆看着小区内的四季常青树,在幽暗的灯光下仍旧显得青翠墨绿,掩不住的光彩照人。
箫文文这时自弹自唱了起来:
是谁规定这场戏,
开幕精彩落幕悲。
灯火阑珊无尽头,绵绵深情谁人咏,
人丛灯海交织成这场人生戏。
人生路多漫长,迷途边缘徘徊迷;
尘世间多凄凉,忧愁哀戚情悲忧;
生活困命运折,苦甜尽来谁知苦?
一瞬间
一场美丽的传说梦落幕!
人丛灯海交织成这场人生戏,
来去停留忙碌中,匆匆回首欢颜消,
青春年华,一瞬间落幕!
充满感情的歌词,忧戚满怀的歌声,伴随着汩汩流水般的琴音。无限的回忆潮水般涌向他们彼此不同的过去,不同的经历,不同的幸福,不同的悲哀……
一曲完毕,琴音的突然消失,使房间内显得格外的安静,静得让人感觉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