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曳洋等不及刘明启说完便挂了电话急惊风一样出了大观园直往杨婷月现在的住处走去,心中的激荡如海浪般一波高过一波。却不知是兴奋的还是愤怒的亦或是希望的欣喜的。一路上车马如龙飞逝着,他逆行急奔。来到杨婷月住处,喘息未平的重重的敲起门来。
杨婷月开门见来人本是欣喜一片,还未及说话便被宋曳洋突如其来如炸弹般的话给震呆住了。
“你在我酒里下过*。”虽是在问,口气里眼神里全是已然的肯定。见杨婷月呆怔无语,他寒着张俊脸继续追问道:“我在问你当初你是不是在我酒里下过药?”声音渐渐严厉起来。蓄集已久的郁气,烦闷,失意全在一瞬间爆发。
杨婷月似乎意识到了危机的,心急的解释着,却又语句不清,实不知该如何解释:“曳洋,我……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个样子,其实我……”
“够了。”宋曳洋冷冷打断她,他已经没有任何心情听她再去编造另一段谎言来打动自己。他深吸了口气,冷静的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父母破产是假,你来投亲是假,你的姑姑是假,但你身无分文无家可归也是假的吧。”他自嘲一笑又道:“我早该想到的,你若真的凄惨到身无分文怎么会不去找苏三妹求助呢?怎么就会那么巧的出现在我面前?”
杨婷月也冷静了下来,微红了眼眶道:“可不管我做了什么我爱你的心它都是真的啊。”
“可惜,我承受不起。你准备一下,明天我会买好机票亲自送你上飞机,回到你父母身边去吧。我真的不适合你。”淡淡的说完他累极烦极的转身离开。
徐镇是说到做到,果然收拾了行李同刘依徊搬离了豪华如宫殿的巨宅。任刘依徊如何劝解,他依旧不改初衷。彻底要跟徐莫信断绝父子关系。其实他就如小孩子因得不到父母的重视而故意处处捣乱,以引起家人的关注。他就是这种心理。刘依徊是从叛逆期过来的,多少也明白他的心里,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只是帮着他打理新搬到的居室。
“徐伯伯,我下去扔垃圾去了。房间已经收拾差不多了,你先休息会儿吧。”
“我不累,我要把自己的新家装扮得温馨暖人一点。你去吧。”他抱着块个油墨山水画框四处打量着要挂哪里合适才好。
刘依徊摇头好笑,提着垃圾往楼下走去。刚出房门却惊见到明显沉沦消瘦的宋曳洋恰在此时从电梯里出来,她忙又退了回去,见他拐了个方向往里面走去。她呆了会儿,忍不住好奇,也忍不住心之所系,跟了上去。就见他木着表情敲开房门,里面走出提着包包的杨婷月。看到她,依徊心脏难受的抽搐了下,似被人掐出了血来。她伤心的转身准备离去,却忽然听到杨婷月极为微弱略显哽咽的声音说,曳洋,难道你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我可能真的做错了很多事,可那完全是因为我爱你啊。这样的一句话如魔术般定住了刘依徊想要离去的身形。
宋曳洋无情的甩开杨婷月纠缠着自己的手,冷冷看着她道:“机会?你要什么机会?当初你千方百计的设计到我,在我放弃自由要对你负责任的时候你却一声不响说消失就不见了,而且还消失了整整四年。现在在我好不容易真心爱上一个人,想要给她一生幸福的时候,你却又突然出现,强硬的出现来打破我们的平静。不仅扰乱了我,更伤害了她。”他有些无力的道:“从一开始我就很清楚的告诉过你我们并不合适,我不爱你。可你……那天你若不是在我喝的酒水里下药,我们根本就不会发生任何关系,也更不会有今天的局面。”
“不爱我,你竟是真的一点也不爱我。”她失神喃喃着,又霍然抬首来质问道:“你不爱我,难道你就真的爱她吗?”
“是。这一辈子我想爱的想要的想要一辈子疼护的人只有依徊。”他语气坚定而温柔的道,叹息着,“婷月,放手吧,我们真的不会有未来的。如果不是我无意中知道了你当年对我下药的事,我们真的这样将错下去,将来只会彼此折磨对方罢了,毫无幸福可言的。”
杨婷月无疑是外柔内刚的坚强之人,面对这样的打击,她仅是红着眼眶泪水在里面打转却逞强的丝毫不落下来,沉痛的点着头,冷嘲一笑道:“宋曳洋,我真的很后悔认识了你。”说罢她背着来时的背包疾步离开。
“我真的很后悔认识你。”宋曳洋又何尝不后悔认识她。他烦躁的深吐了口气跟了上去。
见两人走远,刘依徊这才从另一拐角处现身出来。几天来僵硬已成木然的表情渐渐缓和起来。微微弯起了嘴角,心间如一条暖暖的溪流哗哗的流过,通畅全身。她突然间好想回到他们共同的家里。只是,她要费口舌向徐镇说通才好。
宋曳洋脚步沉重的回到住处,心思百转不断着怎样跟依徊解释自己跟杨婷月的事。他只觉头如空壳般里面爆炸着,一团乱。杨婷月虽然千方百计的设计自己却并没有恶意,他也不能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她身上去。而且有些事也是他根本推托不掉的。更烦的是依徊现在根本就不想见他,打电话也不接,面都见不着,他纵有百口也是枉然。当他掏出钥匙推开房门,整个不由得僵在门口,心里直怀疑这间房子还是不是他们合租的。现在是不是已经转租给别人了。因为在刘依徊连着几天不回这间房子之后,这个家已经跟狗窝没多大区别了。不是他懒,而是心烦意乱的没心情整理。那几天的房间就像年久失修破漏的老房,如果有蜘蛛来结网的话相信会更加增添它的古老色彩。而现在,家具地板全新的生着亮光,如刚经春雨洗礼过一般清新明亮。直到他看到依徊端着盘苹果从厨房出来,远远的瞥了自己一眼,便往客厅沙发上坐了过去。表情无喜无怒。只是低着头慢且认真的削着苹果,仿佛他根本就不存在。宋曳洋心更加沉重了,心怀忐忑的走近前,在见她对自己并无太大反感或暴怒厌恶感情时,才小心翼翼的在她旁边坐下,犹豫了半天才艰难的开口道:“依徊,我……我想跟你说……我跟……杨婷月之间……”口吃了半天,他自己都觉得一片云雾。一咬牙,他闭着眼坦诚一切:“是,我是跟她发生过关系。都是我不好,我那时年少无知,酒后乱性,我……我混蛋,我该死。但人无完人,谁都不敢保证自己这一生完美无错。依徊,你原谅我的这一次过错好吗?”他心脏停止,万籁寂静中等待重生或者死刑。
刘依徊依旧把头垂的低低的,宋曳洋是看不到她表情,不然一定看得出此刻她毫无半点生气伤心之意,反而暗隐着淡淡的心喜。感到因某人紧张而显压抑的气氛,她头不抬的轻声吐出:“你跟她有没有关系关我什么事?就算你们结了婚我也无权干涉啊。”心里则暗自叹息:“若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那么巧合,让我无意间听到他们的对话。以他现在的解释我恐怕根本就不会原谅他吧。”
宋曳洋呆呆看着她,不知该做何反应。这样的回答,到底是还气自己呢还是已经不生气了呢?
“那,吃苹果。”她将削好的苹果递给呆掉的宋曳洋。
这下就算他再笨也知道她已经不生自己的气了。虽然他并不清楚是什么原因让她如此轻易的原谅了自己,但他都一片欢喜的接过苹果。再次小心确定道:“你……不生我的气了。”
“嗯,我本来也没有生气啊。”只不过是伤心而已。
“那……我可不可以不搬走啊。”
“说要搬走的人是你自己,现在又不想搬走的人也是你自己。从头到尾我都没有说过什么啊。”她不看他一眼径自拿了个苹果又削了起来。
他怔了下,随即心喜的大口啃起苹果来,还一边甜甜的叫着,真好吃,我发现今天的苹果特别好吃。说着他连咬了几口吃得啧啧有声。
刘依徊好笑的斜他一眼也吃起了自己刚削好的苹果,发现的确是很好吃,甜到心里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