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表示喜爱太离奇了吧。”
马弗里克大夫又一次笑了。这回柯里警督发现他笑得十分勉强。
“一个人做的任何事都是有企图的。警督,你每次忘掉一个名字或一张面孔都是因为你希望忘掉它,不过你没意识到这一点。”
柯里警督显得很怀疑这番话。
“每次你说话有口误时,它都有含义。埃德加·劳森当时离塞罗科尔德先生只有几英尺远,他本来可以很容易地杀了他,但他没打中。为什么没打中呢?因为他故意这么做,就这么简单。塞罗科尔德先生根本没有危险——他自己很清楚这一点。他十分理解埃德加的举动到底是什么——那个举动是对这个世界的蔑视与憎恶,这个世界在他孩童时就剥夺了他最起码的条件——安全感与爱。”
“我想我得见见这个年轻人。”
“如果你愿意当然可以了。他昨晚的一通发作有宣泄作用,今天好多了。塞罗科尔德先生听了会很高兴的。”
柯里警督盯着他,但马弗里克大夫还是那样严肃。
柯里叹了一口气。
“你有砒霜吗?”他问。
‘砒霜?“马弗里克大夭对这问题感到十分意外,显然他没料到有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太怪了。怎么会有砒霜?“
“请回答这个问题。”
“没有,我没有任何种类的砒霜。”
“但是你有一些药吧?”
“嗅,当然了。镇定剂、吗啡——就是巴比土酸盐。一般的药品。”
“你照看塞罗科尔德夫人吗?”
“不。金布尔市场的冈特大夫是家里的医生。我当然有医学学位,但我纯粹是个精神病医生。”
“明白了。那么,谢谢你,马弗里克大夫。”
马弗里克大夫出去时,柯里警督小声对莱克说他十分讨厌精神病医生。
“我们现在要见见家里其他人了,”他说,“我要先见一下年轻人沃尔特·赫德。”
沃尔特·赫德的态度小心翼翼。看上去他正谨慎地琢磨警士,但他十分合作。
石门庄园的电线有许多破损之处——整个供电系统都十分老化。美国人是忍受不了这一点的。
“我想电灯还是个新鲜事时,古尔布兰森先生就安装了这些东西。”柯里警督带着微笑同沃尔特说。
“我也这么看!有趣的古老而封建的英国人,永远赶不上现代化。”
控制大厅里大多数电灯的保险丝烧断了,他去保险丝箱那儿检查。在不长的时间里修好保险丝又回到大厅。
“你离开大厅多久?”
“我说不准。保险丝箱所在的地方很不方便,我得用蜡烛照着往上走几步,大约用了十分钟,也许是十五分钟吧。”
“你听见枪声了吗?”
“没有呀,没听见这种响动。通往厨房区有两个门,一个门还用毡子包着外层。”
“知道了。回到大厅时你看见什么呼?”
“他们都拥在塞罗科尔德先生书房的门口,斯垂特夫人说有人用枪打死了塞罗科尔德先生,其实不是这样。他好好的,子弹没打中他。”
“你认得那把左轮枪?”
“肯定认得!那是我的。”
“你此前什么时候最后看见的它?”
“两三天前。”
“你把它放在哪儿?”
“我房间的抽屉里。”
“谁知道你把它放在那儿?”
“我不清楚这儿谁知道什么事。”
“你这是什么意思,赫德先生?”
“他们都是疯子!”
“你走回大厅时其他每个人都在那儿吗?”
“你说的其他每个人是什么意思?”
“是指你去修保险丝时大厅里的人。”
“吉姆在那儿……白头发的老太太在那儿,贝尔维小姐,我没专门留意——但应该是大家都在那儿。”
‘布尔布兰森先生前天突然来访,是吗?“
“我想是的。我认为他的惯例不是这样的。”
“有人因为他来这儿生气吗?”
沃尔特·赫德过了片刻回答:“呢,没有。我认为没有。”
他又一次表现出十分谨慎的样子。
“你知道他为什么来这里吗?”
“我猜是因为他们宝贵的古尔布兰森信托公司吧。这里的一切东西都疯疯癫癫的,包括整个机构。”
“你们在美国也有所谓的这种‘机构’。”
“实行一个计划是一回事,像他们这样在这里按自己的想法干又是另外一回事。当兵那阵子我就受够了精神病医生的折磨。这个地方更热衷于此。教这些年轻暴徒做酒椰筐、雕烟斗架。小孩子的把戏!女人气十足!”
柯里警督对这番批评没发表什么看法,也许他表示同意。
他一边仔细观察沃尔特一边说:“这么说你不知道是谁杀了古尔布兰森先生?”
“要我说,是学院里某一位聪明孩子在一试身手。”
“不对,赫德先生,这不可能。尽管学院精心制造一种自由的气氛,它仍有些接近一个拘留处,也是按那些原则运转的。天黑后没人能进出自由地去犯谋杀罪。”
“我认为不应排除他们的可能性!当然,如果你要说一个离家比较近的人,我认为亚历克斯·雷斯塔里克最有可能”“为什么这么说?”
“他有作案机会。他一个人开着车在路上。”
“他为什么要杀克里斯蒂娜·古尔布兰森?”
沃尔特耸了耸肩。
“我是个陌生人。我不了解这儿的家族机构。也许那个老头听到有关亚历克斯的什么事要向塞罗科尔德家的人透露什么秘密吧。”
“会有什么结果呢?”
“这里家人会切断财路。他本来可以用许多钱——用各种理由使用大量的钱。”
“份是指——用于剧院事业?”
“他那么说吗?”
“你是说有用在别处的可能吗?”
沃尔特·赫德又耸了耸肩。
“我不知道。”他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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