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千与老千的博弈远不像大家想的那么精彩激烈,什么这边大喊一声“亢龙有悔”,那边再回一声“乾坤大挪移”!那都是电影杜撰的,试问有谁在使出杀招的时候还会交代出杀招的名称和出处呢?是等着人家破你的局还是怎么着啊!
牌局上老千碰老千比较尴尬。我们都在等,看谁先沉不住气露出马脚。
华仔看到我的示意之后立刻就明白露露有问题了,所以说起话来也小心多了,生怕让露露怀疑我们在打“片儿”(即通过事先商量好的言语对话给对方透漏出自己的牌的信息)。
又打了一圈之后,估计露露认为我们只是两个普通人,所以她码牌的时候手上的动作开始多了起来。这一把我明显看到她洗牌的时候手下按住了四张三万,码牌的时候码在了自己门前的那一整墩牌里。打色子定完从哪家开始抓牌之后,她又打出了一个点数以确定“混儿”,“混儿”牌开了出来,果然是三万!
她打色子的功夫可够牛的。普通的师傅十回能打对个六七回已经是很不错了,而露露打两回对两回。这没有几年的苦功夫是绝对不可能做到的。
果然这把露露赢得很大,三“混儿”清一色,自摸。
给钱的时候我苦笑了一下,倒不是因为她出千我不服,老实说一个女人能有这样的技术我是相当服气,主要是很无奈。碰到老千了,首先,我不能刚玩几把就一走了之吧,而留下来呢,就意味着我得不停地输钱。其次,人家用的是“文活”,我抓不到赃不说,就算我抓得到赃,也不能当众拆穿她,如果拆穿了他丢脸的是豪哥,以后豪哥还愿意再和我打牌吗?想来想去,今天我就认了,以后我不跟你打牌还不行吗?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各自闷声发大财就是。
想定之后,我开始琢磨起露露出千的动机来:难道守着豪哥这座金山还用得着当老千?豪哥怎么看都不像泡妞不给钱的人啊。
3.暗示
又玩了几圈,露露一把接一把地赢钱,坐庄的时候都能连七拉七,搞得我很没有脾气。我不能出千,又不能揭穿她,只能伸着脖子挨宰。
人要是没了精气神啊,麻将都不帮你。渐渐地我的运气也开始差起来,打什么来什么,又输了几把之后我实在没辙了,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就跟大家说,今天实在是输光了,改天再战吧。谁知豪哥正在兴头上,看我要走,随口就来了句,“没关系,都是自己人,挂账上就行”。
操!这个呆鹅真是不开眼啊,身边养了个狐狸精还不知道。我赶紧笑着说:“那好啊,能赊账就行,今天就陪豪哥玩到天亮。”华仔看看我,也无奈地笑笑。
后半夜的时候露露更加肆无忌惮起来,这一把居然在我们睡眼惺忪的时候趁她落牌之机顺手偷了一张我刚打过的八饼。
太猖狂了,这样的招都敢用,真把我们当棒槌了。冒这么大的险单偷这张八饼,看来又不知和什么大牌呢。
好在这把我听牌早,所以豪哥点了个炮我赶紧就赢了。豪哥说:“我就知道这张危险,但是你们看,我是清一色捉五魁的牌,独钓五万,听牌不怕放炮嘛。”说完就一边把华仔的牌给扒拉开一边问华仔有几个五万,又把露露和我的牌也给扒拉开,看看我们有没有。正扒拉着呢,谁知他突然来了一句:“不对啊,我记得小何刚才打过一张八饼,可怎么华仔有两张,露露也有两张啊?”
露露没说话,华仔的表情也有点尴尬起来,显然他也记得我刚打过一张八饼。我赶紧出来打圆场说:“豪哥你记错了吧,我是上把打的八饼,这把连八饼的毛都没摸到呢。”
华仔也赶紧过来附和我:“我也记得老何是上把打的啊,豪哥不会是精力不济了吧?”豪哥咂了咂嘴,挠挠头,也没说话。
我则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露露,她居然脸红了。
露露果然是上道的人,暗示过她之后,一直到牌局结束她都没再出过一次千。不过她的话倒是明显多了起来,问东问西的,一改开始时冷冰冰的态度。
牌局结束之后露露依然是最大的赢家,我和华仔一共输了三万多。豪哥赢了一千。临走的时候豪哥抱怨说:“早知道还不如刚才就让小何回去了呢,我还能睡个安稳觉,忙活一晚上就只赢了一千。”
我笑着说:“你现在睡就是,睡到天黑也没关系啊。”豪哥说:“不行,还要送露露去上班呢。”华仔Сhā了一句:“有豪哥罩着露露还上什么班啊?”露露没说话。豪哥叹了口气:“嗨,她就这脾气,谁也拧不过她,人家就是要做女强人。”
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后来豪哥和露露还是分手了。这也难怪,豪哥这种男人嘛,再漂亮的女人也留不住他的心。
我以为以后再也不会见到这个女老千了,可今天我和朋友们在后海喝酒的时候,竟然有人在后面拍我的肩膀。我回头一看,居然是露露。
但是和以前相比她变化挺大的:长发变成了短发(就是那种标准的沙宣头),皮肤也变成了小麦色(看来最近她没少去美黑),涂着银色的唇彩,整个人显得特别精神。尤其是外套里面配了一件紧身的吊带裙,又穿着黑丝袜,乍一看还真有点像传说中的小s。
4.又见露露
她居然还记得我,而且主动和我打招呼,我相当惊讶。我还没来得及跟她说什么,朋友们开始起哄了。
“老何,在哪认识的美女啊,也不给哥儿几个介绍一下。”
“什么时候开始的啊,怪不得咱单位这么多姑娘你看都不看一眼呢。”
我赶紧扭头瞪了他们一眼,心想你们这帮子傻Ъ,哪知道这个女人的厉害!然后我转过来对露露说:“你别介意啊,他们都没六儿惯了。哎,你怎么也在这啊?”
“我在这等朋友呢。”她撅起了小嘴,看向了远处。
“那他来了吗?要不要一起坐会儿?”我跟她客气了一句。
“还没来呢。”
我那帮哥们看露露这么一说又开始起哄了:“那就先在我们这玩儿会儿呗。你一个人在那等多无聊啊。”
“我们陪你唠十块钱的呗。”
谁知露露居然还真点了头,加了把椅子坐下了。露露果然是个相当有亲和力的女人,坐了一会儿就和大家聊得非常融洽。而我则始终对她不冷不热的,老实说不是我故意冷她的场,而是我跟她真的没什么可聊的。我只跟她在牌桌上见过一面而已,而且她出千又被我发现了,虽然我没拆穿她,但是好歹也算跟她点明了。有过这种事情的两个人坐在一起大家可想而知当时我在她旁边有多尴尬了吧。
难道我跟他聊:“掌心藏花的功夫你练到第几层了?”这不是扯淡嘛。再说我也不想跟她有过多的接触,“聪明的女人是老虎”这句话肯定有它的道理。
我那几个哥们见我跟露露确实没什么暧昧关系,立马都跟苍蝇见了腥似的围了过来。一个个都开始变得特别活跃,平时三棍子都打不出个屁的那种人也立刻变得机智幽默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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