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的想法未必能制胜。上文有提,这强盗头目乃冠以“金铲神手”的称号,真名李须生,原于武当黄龙洞黄真人的门下,可说武功道力都属上乘,并非一般剑仙所能制服。
因其本性难移,淫嗜豪掠,行迹恶劣,又喜勾结异派做乱,学得各色邪术,严重触犯本门教规,被扫地出门。其后,假意洗心革面,剃度于五台山,投在了大万圣佑国寺,笑圆的门下,还真是一恶服一恶,奔对了地方,相对了主。这李姓表面于人指佛论法,然暗中却替笑圆卖命,营私舞弊,窝脏纳垢,身为佛门教徒,却干着不是人的勾当,比先更坏上百倍,而此树洞便是他们藏宝的一大黑点。
近来,笑圆法师因想进一步结党营私,独揽寺中大权,便加快了攀龙附凤,巴结官宦的步伐。特别是要效忠杨林老儿,除帮他搜索洪荒宝镜外,不知从哪儿还弄了几箱子宝贝,先叫他这个死党门人李须生深藏于树洞之内,随时准备献于杨林,讨好当面。
在他一再叮嘱之下,为了以防万一,金铲神手李须生为显忠诚,舍精丢气,将原本门武当所学的看家本领,牵花雷连环阵法一并伏于树洞下的左右四条通道内。之前石基和喜豹看到的赤红邪光,便是来自正中的伏点,由守于其中的施法人李须生发功,透过洞壁的细孔通照左右。又以奇香的紧茜草作为诱饵,如同那炸药包的引线,倘若有人摘取,雷阵便会发动自爆,报警主人知晓。
说白了,左右两边的通道,其实就是四盏炸雷式报警器。
而这个牵花雷连环阵,可说在武当新派的阵法中,很是时兴且最俱防御力的一种。如果摘花人将花草毁去,便是自取灭亡。所幸摘它的俩人都小心而待之,将此阵破去;所不幸,对于藏宝窝主而言,他们的行迹被外人无意撞见。
这些机密石基哪里会知晓,当他刚说出“蜈蚣”二字时,只见那笼里的怪虫豁得立起身侧两边的长足,如乱发般的一阵抖动,两只赤红的眼晴紧盯住喊它的人,张嘴随口吐出一股奇臭的狐腥味,令人闻之也想似它那般的抽风,癫狂。
尽管石基竭尽所能屏住气息,以体内先天一气相抗,但明显力不从心,渐渐感到象似喝醉了酒一样,全身燥热、火烫,待要暴动扭曲。他知自己已然中毒,此刻虽有时间将飞剑收回,却无心力动念行功,只凭顽强毅志去抵御毒虫的进攻。
与此同时,李须生阴笑间将手中竹笼一抖,笼门随即打开。那蜈蚣如鱼得水,似鸟放飞,在主人不断念动咒语下,裹着满嘴的狐臭阴霾,旋风般张开百足,一线红影,直向石基的身上扑来。只可惜他的护体玉简已被收起,否则虽身中剧毒,却不至有性命之忧,且杀死此虫万无一失。
而那边正打着的喜豹,一侧脸,冷不丁看到这惊心动魄的一幕,直吓得他亡魂皆冒,只一愣神的功夫,便被那四根狼牙棒齐齐打中、刷倒。棒上的四团火光环成一圈,将他死死罩住,烧得他满地打滚。
负痛的低吼震得洞中鬼火乱跳,啾啾之声四起。被恶虫扑上身的柳石基,在最后一丝清醒中,感觉到身体正被百支老虎钳无情地撕裂着,揪扯着;又如千支针管深扎肉里,疯狂地抽吸着他的体液。
在弥留的神智间,他的脑中飘过的不是亲人和女友的笑脸,却好似戏剧般上演着一部他自幼看过的影片,其中的主角被一具僵尸抱定,啃吸,最终变成了恐怖的人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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