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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随身空间之重生红色年代 > 第689章 夏天的夜空

第689章 夏天的夜空

就是三江和三海那俩半大小子,这大半年的功夫,个头窜了又窜。褪下了几分青涩,眉峰间藏着两分凌厉,言行举止不像以前那么跳脱,俨然成了大小伙子了!

再者,前些日子刚­操­办完小两口的婚礼,那时候家里里里外外清扫了一遍!才多少天,积不了多少灰尘,打扫起来一点不费劲!

就连最爱在芽儿脚底边打转的俩胖墩,也被懂事的英子姐弟和虎子哄着去后院玩了。这是老太太们交给他们仨的任务,生怕跟小牛犊似的俩小胖墩冲撞到芽儿。

孟德柱到底还年轻,腿伤恢复的很不错,前几天就已经能正常走几步了、虽然这几年神经萎缩的厉害,走路还有些费力,但不一瘸一拐的。康复好了,正常行走肯定不成问题。不过,到底没有伤愈,这大年底的,胡孟两家在老家也没有特别亲近的亲戚,­干­脆直接留在京城一起过年。

这会,胡添树正穿着雨靴子,拿着渔网在后院小塘子里捞鱼呢。 孟老爷子在一旁负责看着孩子,偶尔口头上技术指导两句。

温润如玉的杜清河和俊朗帅气的杜清山,今天注定了是难兄难弟。一人身上套着一件杜爹的旧外套,土气又可爱,笨手笨脚的不知道放走了多少条大鱼,气的胡添树不停跳脚!偏偏这俩人乐在其中。

雷蒙这乐不思蜀的毛脚女婿拿着相机咔嚓咔嚓,给大塑料盆里那十来条一尺多长泛着粼光的草鱼来一张特西时,混杂在其中的那条鲤鱼突然奋力腾空半跃,尾巴一甩,雷蒙那架价格不菲的相机镜头上顿时泥点斑斑,心疼的雷蒙捂着胸口朝杜清凌撒娇。

还是史蒂芬教授聪明,手里拿着的是傻瓜式相机,远远站在旁边,默默记录着每个人脸上那平淡但隽永的幸福,还有自己不知道的中国传统春节的年味。

连教授都不用自己招待,芽儿默默的转了一圈,吃醋的发现自己如今真的母凭子贵,无事一身轻。

吃过依旧温热的早饭,芽儿只好搬了一个马扎,系上围裙,和老太太她们包饺子!

胡添树媳­妇­本来就大着肚子,扫屋擦窗的活也轮不到她这位客人,早早的就腼腆的打好招呼说帮忙擀皮。

杜­奶­­奶­她们一直没拿胡添树媳­妇­当外人,也没拒绝,越客套了人在家里住着越拘谨!可是等包起饺子来,仨老太太一个个目瞪口呆,直竖大拇指!

到底是东北媳­妇­能­干­,擀面杖在她手里就跟银针在芽儿手里似的。杜­奶­­奶­算是手巧的,拿手绝活,擀饺子皮一次可以擀两张。可人家虎子娘一次擀四张,擀出来的饺子皮薄厚均匀,大小跟一个模子切出来的一样!

一个人擀皮,芽儿和仨老太太一起包都包不过来!

幸好,刚包了没多大会儿,帮手来了!

前几天两家就说好了的,翟杜两家今年一起过春节!刚包了一盖帘,翟妈和翟家大姑她们收拾好小楼那边的卫生,也提着吃的喝的的说说笑笑的赶过来帮忙了。

翟妈前两天忙着内退的事儿,一直没过来看自己的宝贝孙子。进来后,把手里拎着的年货随意往角落里一放,也搬了一个马扎,笑眯眯的拉着芽儿不撒手。

...

翟妈一会捏捏芽儿的小脸,一会满脸慈爱的摸摸芽儿的肚子,甚至还贴在肚子上听听里面有没有什么动静,问芽儿吃的好不好,睡的好不好,嘘寒问暖了好半天!

杜妈正好进屋过来送盖帘,见翟妈恨不得把芽儿含在嘴里那小心劲,忍不住扑哧一乐,“你啊!咱们谁没生过孩子,你别这么娇惯着这丫头!”

杜妈倒是忘了,每天一早一晚自己也要来这么一回。

“妈!娘!”芽儿被俩当妈的闹了一个大红脸,娇嗔了一声。见两位妈妈都忍俊不禁,又羞又窘,撅着嘴嘟囔道,“我都吃醋了!你们这明显有了新人忘旧人!”

“瞧瞧,瞧瞧,这臭丫头说的什么话!哎哟哎,这眼看就快当妈的人了,咋还是一身孩子气呢!”坐在芽儿旁边的杜­奶­­奶­笑的一手面粉把孙女搂进怀里揉搓了半天,不可支道,“行了!你妈她们喜新厌旧,­奶­­奶­稀罕芽儿!你啊,赶紧给你妈腾地方,歇着去!”

仨老太太本来就担心芽儿一直坐着会窝着肚子,赶紧趁机撵人。在老太太她们看来,自家芽儿身形到底单薄了一些,不够圆润!这些天又总去医院,手术室一站就五六个小时,生怕芽儿的身体吃不消!

翟妈也不生气,也把芽儿搂到怀里揉搓了一阵子,这小棉袄哦!只要有这小丫头在,总是这么有滋有味!

翟家大姑跟杜家大姑脾气差不多,都是爱说爱笑的人,洗完手回来,正好听见老太太打趣芽儿,也凑了一会热闹,“芽儿啊,大姑也稀罕你!”

说着,接过芽儿手里刚包了一半的饺子,用ρi股撅了撅芽儿,挑拨离间道,“芽儿啊,咱不吃醋,你妈她们眼里只有孙子和外孙,还有大姑疼你呢!”

这一屋子人,顿时被翟家大姑逗笑了!

这忙火火的小年,芽儿是那唯一的大闲人,往那边站,都被人撵!最后,跑到李清源老两口的屋子,陪老爷子们下棋写春联去了。

过小年,年味正的越来越浓,新年就在眼前了!按说,家家户户肯定都忙着过年呢,除了走亲访友外,很少有人登门拜访才对,谁知道,客厅那边电话响了,找翟明山的。

这厢,芽儿刚佯败给杜爷爷,翟爷爷接完电话一脸纠结的回来了!

芽儿一看老爷子那满脸纠结样,赶紧把位子让出来,“爷爷,怎么了?谁打的电话?”

“郑荣军那老小子!说要亲自过来送喜帖!”翟爷爷面上气哄哄的,不耽误盘腿上炕,摆好棋盘准备跟杜爷爷这老亲家再杀一局!那老小子脸皮倒厚!以前那些种种自己和芽儿不在追究,并不代表翟家跟郑家把手言欢了,还好意思送请帖!

芽儿想的倒是简单,至少一愣,这算不算是不经念叨?昨天晚上,真的有一句话说对了,罗郑两家的喜酒年前还真的能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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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曹­操­,曹­操­到。ww腊月二十三,过小年这天,芽儿家到底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翟爷爷不喜欢拖泥带水,既然都在电话里头拒绝了,挂断电话,跟芽儿念叨了几句,就把郑老爷子打电话要亲自来送喜帖的事儿抛到脑后了。

郑荣军那老头也太有意思了!虽然归根究底的说起来,顶天也就是年轻人年轻气盛。但是,事不过三,翟家人的脸面也不是任人捏圆搓扁的!有些事,自己虽然大度既往不咎,但郑荣军那老头也太顺杆爬了!

说到底,郑荣军有些得陇望蜀了!一边两头下注,一边有想着借机和翟家一笑泯恩仇!刚才电话里头,竟然还可以云淡风轻的说亲自送请帖,显得自己跟他私交多好似的!

说实在的,翟爷爷心里愈发看不上郑荣军这人了。以前,两人虽然也只是泛泛之交,井水不犯河水,但那时候的郑荣军也曾叱咤风云,算得上一位人物。但退居下来的郑荣军,这些年,行事越发没有章程了。

翟爷爷虽然很同情郑荣军百般作为都是为子孙计,但是,从根上就失了风骨和原则。越是长辈越要以身作则,溺子如杀子,不是遇到事儿就忙不迭的在ρi股后面收拾烂摊子宠出来的!

不过,芽儿和郑家那个叫郑月如的私底下那点子龌龊,家人都还不知道,翟爷爷随口腹诽了几句,也就罢了。

就连芽儿,听过也就忘了!罗三和郑月如再三招惹自己,自己小惩大诫也算还了回去,暂且扯平了。

祖孙俩没把这通电话当回事儿,眼看自己的棋局被逼到死路,翟爷爷大惊小怪的连忙喊芽儿帮自己。芽儿撸起袖子,正在书桌前提腕挥毫呢,被老爷子猛然大惊小怪的一咋呼,手腕一滞,一张春联写坏了。

李清源正颔首点评芽儿书法有没有退步,听翟明山在旁边咋呼的厉害,赶紧摆摆手,芽儿把毛笔递给李爷爷,转身歪坐回炕沿上,陪两位老爷子接着杀几局。

谁说芽儿不忙,算起来,彩衣娱亲也算是功劳一件!

窗明几净的院子收拾起来,锅碗瓢盆准备出来,大红的剪纸剪出来,这年味越来越浓郁了!

家里一家老少正热火朝天的忙着过小年时,厚重的红木大门外,一辆小轿车嘎吱一声悄然停在门外。

郑荣军也早到颐养天年的年岁了,这些天为了一桩接一桩的糟心事儿,忙的焦头烂额。ww如今颇显颓废老迈,出门前虽然洗脸净面特意拾掇了一番,也掩饰不住眼底的青黑和疲惫。到底上了年纪,下车时拄着拐杖的手都有些颤抖!

陪郑老爷子过来的刘助理早先一步下车,不着痕迹的要上前搀上一把,被郑荣军摆了摆手躲了过去。

见状,刘助理十分有眼­色­的收住脚步,稍稍退了半步!

郑荣军拄着拐杖,若有所思,抬头打量了好一会这栋青砖灰瓦、古朴厚重的大宅院。这杜家到底什么来头,竟然可以在皇城根下占了这么一栋明阔疏朗的大院子!

快过年了,王兵他们四人今天正好都在家里休息,早就看见有位气势不凡的老先生在大门口徘徊,赶紧出来快步迎了上去。

郑荣军打量完大宅院,正犹豫着怎么敲门呢,这栋大宅院占地极广,哪怕自己把大门敲的震天响,里面也不见的有人听见,见旁边罩房里快步迎上来的两位高高壮壮的年轻人,步伐沉稳,眼神锐利。郑荣军不由握紧手里的拐杖,神­色­越发凝重。

杜家,或许不是自己以为的那么简单。

正院,芽儿绞尽脑汁左右支招,俩老爷子棋局厮杀的难分难舍,最后好歹打成平局!翟爷爷正吆喝着再来一局,就听客厅那边老伴喊,前院有位姓郑的老先登门拜访。

姓郑的?翟爷爷眉头皱的能夹死苍鹰,突然冲着也满脸惊讶的芽儿挑眉笑了笑,“嘿,芽儿,人家还真的亲自上门送请帖来了!”

“怎么了,老翟?”李爷爷他们一听翟老头这语气不对啊,不像是故友拜访的惊喜!

“没事!就是没想到找到这里来了!”翟爷爷浑不在意,把棋盘往旁边推了推,“走,芽儿,跟爷爷去门口迎一迎这位不速之客!”

芽儿虚搀着老爷子迎出来时,王兵已经领着贵客沿着青石路穿过了垂月门,到了正院。比起前院的疏朗,老爷子老太太们住的正院要清幽别致多了!

石榴树,篱笆墙爬着的枯萎蔓藤,雕廊画栋的回廊下那架鸟笼,还有客厅方向传出来的隐隐可听的说笑声,郑荣军久久不能回神!不知是不是错觉,有那么一瞬间,似乎连这些日子胸口的郁结也消了几分。

直到看见屋前那一老一少如出一辙的笑容,这才压下了种种思绪,突然快走了两步,朗声笑道,“翟老,不介意我今天不请自来吧!”

“来都来了,还说这些客套话有啥用!”快中午了,冬阳正耀眼,翟爷爷的火气也大,轻嗤了一声,说出来的话一点不客气。

芽儿怕老爷子突然又发孩子脾气,突然Сhā话问好,“郑老爷子!”

明媚的冬阳下,翟明山旁边的年轻女孩儿眉眼如画,不施粉黛也难掩那份灵动剔透。郑荣军眯了眯眼,打趣道,“小杜啊,你这嫁人后出落的更好了!”

“谢谢郑老爷子夸奖!”芽儿笑了笑,不着痕迹的晃了晃自家老爷子!

“走吧,既然来了,那就屋子坐会儿吧!”到底登门是客,翟爷爷最后心不甘情不愿的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

郑荣军清楚自己今天是不速之客,见翟明山好歹没直接送客,心里蓦地松了一口气,也暗暗惊讶杜萱瑾对翟明山的影响力。看来,谣传绝非虚言,翟明山是真的疼这个孙媳­妇­疼到骨子里了!

家里人不知道那点子龌龊事儿,翟爷爷把客人领到自己房间里!

芽儿很快泡了一壶香茶进来,然后有眼­色­的又退了出去!芽儿一出去,顿时冷了场!

屋子里烧着地暖,但是对硬着头皮上门塞喜帖的郑荣军来说,到没觉出来暖意融融,只觉得热的烦躁的,更没有心思打量着这间两明一暗的疏朗厢房里那看似质朴无华实则古朴厚重的一桌一椅。刚才随意一瞥,看得连连吃惊,杜家的家底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深厚!

不过,此刻也不是审量杜家家底的时候!

尴尬了片刻,郑荣军见翟明山似乎要端茶送客,直接开门见山,“翟老,刚才电话里头也说了,二十六那天是月如和罗少强的婚礼,到时候有时间的话务必去喝一杯喜酒!月如那丫头­性­子毛糙,以前她多有惹到小杜的地方,让她给小杜和您赔礼敬酒!”

说完,把随身带过来的喜帖放在小茶几上,往翟明山那边推了推!郑家如今风雨飘零,郑老爷子真的想借此机会跟翟家稍微修补一些关系!

而且,外面留言风言风语,这些天了,少强和月如两人依旧病因不明,郑老爷子此举也可以说是意在沛公。

外面盛赞杜萱瑾医术­精­湛,尤其擅专疑难杂症 ...

(,郑老爷子今天还有更一深层的盘算,意在借机求医!

子孙都是债,为了整天惹祸不断的孙子和孙女,郑老爷子虽然恨铁不成钢,但毕竟是郑家的希望,也顾不上自己的脸面了!郑月如三番两次故意惹到人家小杜,要是突兀的求人问诊,这话郑老爷子说不出来。而且,心里也清楚,以翟家的护短,肯定直截了当的拒绝。

翟明山虽然不大清楚罗郑两家这些天的­鸡­飞狗跳,但郑荣军的算盘也猜个七七八八。瞥了一眼大红的喜帖,似笑非笑的又推了回来,“老郑,算了,我已经说过了,过去的事儿就过去了,喝喜酒就算了,这大年底的,家里正忙活着呢!”

说完,端起热气袅袅的香茗,大有端茶送客之意,老子没那功夫去喝喜酒!

郑荣军老脸一热,闪过一抹尴尬!也知道自己事儿做的不地道,但是越发不想和翟家进一步交恶,至少,在外人眼里,不能和翟家交恶。

把喜帖又推了回去,讪笑道,“翟老,说实在话,您要是不去喝这杯喜酒,我心里头也不踏实!再说了,家里还需要您老帮忙?”

翟爷爷向来直来直去,最烦跟人打太极了。瞥了一眼又推到眼皮子底下的那张请帖,哼了一声,“得!请帖你都亲自送上门了,我还能给你撕了不成!这样吧,那天有空的话,我就去喝一杯喜酒!不过,我说老郑,这婚礼似乎也太赶了点吧?”

翟爷爷后面这句话真的没别的意思,顶多是随口嘲讽郑家为了攀上罗家太猴急了一些。

倒是郑荣军老脸一红,少强和月如都正病着呢,这些天外面也风言风语,真的算不上是结婚的好日子!但是,眼下骑虎难下,结婚是打破流言最快最直接的法子了。

等脸上的热度褪了三分,才勉强笑道,“也不算太赶!过了小年,哪天都是良辰吉日!小杜比月如还小几岁呢,不也已经结婚了!”

翟爷爷假假的笑了笑,也没搭话!

“对了,翟老,别忘了叫上小杜!月如她多次得罪小杜,我一定让月如给小杜道歉!”郑荣军突然话锋一转,病急乱投医,郑老爷子现在一看到因为脖子上脸上的红斑就焦躁的跟泼­妇­似的孙女就头疼。

翟爷爷一愣,不知道该不该笑话郑荣军的贪心不足,想也不想一口拒绝,“不成,我们家芽儿可不成!”

691晋江文学城独发 夏天的夜空

( 有道是,请神容易送神难。

郑荣军今天亲自登门送喜帖,早有豁出老脸的心理准备。刚才,翟明山虽然话里话外不着痕迹的嘲讽了两句,但态度之好,已经远远超出郑荣军的预料了。

当年那个脾气耿直暴躁的翟明山,敢直接冲自己挥拳头。

这几年,郑荣军一直在私下关注叫这位杜萱瑾的小姑娘。不过,因为郑月如那孩子,两家关系交恶,很多都是道听途说。但是,刚才自己没白长一对眼珠子,杜萱瑾轻而易举的影响着翟明山。

越是这样,郑荣军越想把另一份喜帖送到杜萱瑾手里!

毕竟打了几回交道,郑荣军不得不承认杜萱瑾­性­情平和淡然,半点都不像是翟家人。而且,小姑娘毕竟脸皮薄,只要她愿意松口,以她在翟家受宠的地位,翟罗两家那点小过节才算真正的揭过去了。

留有余地了,自己也好开口求医。这些天,罗郑两家没少动用关系人脉,为罗少强和郑月如求医。但是,就像病情来的蹊跷一样,病因似乎更蹊跷。模棱两可间,一直就像一块乌云压在两家人的头顶上。

喜帖都准备出来了,两家人如今更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郑荣军心里清楚自己这老脸的脸皮似乎太厚了些,但是家门不幸,可怜自己这番慈爱心肠罢了。

况且,比起郑家和翟家那点小过节,罗家和翟家立场不同,关系就差水火不容了。

郑荣军心底思绪翻滚,面上不显,听翟明山拒绝的坚决也不以为意,和声细语的再劝。翟明山这人虽然强势霸道,但向来吃软不吃硬。

不过,这一回郑荣军猜错了。事关自家芽儿,翟爷爷是软硬不吃。芽儿肚子里还揣着自己的宝贝重孙子呢,哪有那功夫去喝那什么鸟喜酒啊,都是扯淡!

见郑荣军那老小子神­色­动容的又打起了感情牌,翟爷爷漫不经心的转着手里的茶盏,突然嗤笑一声,茶盏重重的往小几上一墩。

翟爷爷一双利眼似笑非笑,“老郑,行啦,有些事儿咱们都心知肚明。真要是说开了,想必你脸上也不好看!我还是那句话,不计较不代表没发生过。你们罗郑两家的这杯喜酒,那天我要有空,就过去讨杯喜酒喝,别的免谈。”

说完,也不去看郑荣军脸上的僵硬和难堪,云淡风轻的端起茶盏,再次端茶送客。

老虎不发威,当老子是病猫啊!要不是因为这大过年的不想讨晦气,自己哪儿会那么好脾气的随口应下。不过,喝喜酒就喝喜酒呗,说起来,又不是你死我活的仇敌!

当然,刚才郑荣军虽然掩饰的好,但说到婚礼怎么办这么急时,脸上闪过的尴尬难堪,才是翟爷爷决心真去讨一杯喜酒喝的根本原因。

谁说人上了年纪了,夕阳近黄昏的日子过的古井无波,就没好奇心了。这几年翟爷爷小日子轻快又惬意,连心­性­也返老还童,好奇心旺盛的跟整天闲着没事去挖老鼠洞的淘小子差不多。

这翟明山说话还真的一点都不客气!郑荣军心里苦笑一声,按下脸上的僵硬和无奈,也不继续纠缠。这点眼­色­郑荣军还是有的,垂目看了一眼小几上那张喜帖,好歹送出手了,­干­脆顺水推舟起身告辞。

在告辞之前,还专门绕道过去跟杜爷爷他们寒暄了两句。虽然跟杜家算不上是熟人,好歹也见过几面。到杜家做客,不跟主人打一声招呼说不过去。

翟爷爷也不拦着,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杜爷爷正咋咋呼呼的跟孙女对弈,见翟明山陪着一位貌似很眼熟的老先生过来寒暄,定睛一看,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姓郑的老头啊!记得上次还去喝耀辉和芽儿的订婚喜酒呢,才半年没见,怎么如此老态龙钟了!

说起来,跟郑老头打了几回交道都不是太愉快的经历!但是,看在翟爷爷的面子上,勉强扯了扯嘴角,随口寒暄了两句。杜爷爷这么热情好客的人,丝毫没留客的意思。

郑荣军也只略坐了片刻,就离开了。只不过,离开时,脚步匆忙,几乎是落荒而逃,自己身上的暮­色­沉沉,与这几位老先生身上的雍容喜乐格格不入。

隔壁客厅里传来的轻快的谈笑声,院子里的热火朝天,那俩小牛犊似的差点没冲撞到自己身上的嘻嘻哈哈的大胖娃娃,这栋古朴疏朗的大宅院仿佛是一处隐于闹市的世外桃源,安宁喜乐。

郑荣军来的时候脚步沉重,告辞时心里愈发沉甸甸的,想到家里那帮子人每次见面都跟斗­鸡­眼似的,只剩下深深的无力感,翟杜两家这才是兴家之兆。

芽儿站在一尺多高门槛前,目送郑老爷子的车仓惶离开胡同,纳闷的看了老爷子一眼,“爷爷,您刚才说什么话刺激到郑老爷子了?”

“没有啊!这郑老头想得倒美,想左右逢源,那也得看他教出来的孙女是什么货­色­!”一身家常便装的翟明山虎目一瞪,威严尽显!但是,这语气听着十分委屈。还要辩解两句,可是一对上眼前俏生生愈发芳华绽放的宝贝孙女,立马喜笑颜开。

本来是芽儿半搀着老爷子出来送客,老爷子一个巧劲,顿时变成了他小心翼翼虚托着芽儿的胳膊,“芽儿,走,看看你妈她们都准备了什么好吃的,可别饿着我的宝贝重孙女和重孙子们!”

芽儿被老爷子这小心劲弄的哭笑不得,也不挣开,嘴里打趣道,“爷爷,您老真贪心,还重孙子们呢!”

肚子里的连小蝌蚪都还算不上呢,这群老头和老太太每天都­唇­枪舌战,真要生出来,芽儿真担心家里何止是­鸡­飞狗跳!这么一想,为了以后的肃静日子,芽儿倒真的希望自己能一胎多生几个。

翟爷爷不知道芽儿的顾虑,皱着眉,突然伸手在芽儿肚子前比划了比划,振振有词的反驳道,“怎么就不能是重孙子们呢!芽儿,你想想啊,你翟哥哥他正是龙­精­虎猛的年纪,你们老杜家又有生双胞胎的常例,生孩子其实跟种庄稼一个道理。良种遇上肥田,生孩子还不跟种西瓜似的,一根藤结十个八个圆滚滚的瓜蛋子!”

翟明山打心眼里把芽儿当亲孙女,这长辈当的就有点荤素不忌,丝毫不觉得自己刚才那话细究起来颇有些为老不尊。

北方的冬天天气­干­燥,刚才打扫卫生院子里是尘土满天非!趁着这会儿的日头暖和,洒水不容易结冰,杜爹正端着水盆在前院洒水除尘呢。老爷子那话虽然也很合自己的心思,但看看又羞又窘的闺女,也觉得这话有点不太像,冷不丁Сhā嘴喊了一声,“翟叔!”

“爷爷!”一前一后,芽儿也娇嗔一声。虽然王兵他们几人早有眼­色­躲回房间里去了,但扑哧扑哧的笑声从他们房间不停的传出来!芽儿羞得跺了跺脚,几乎拧成麻花!

见芽儿害羞了,翟爷爷咧嘴­干­笑一声,“嘿嘿,不说,不说!走,赶紧吃饭去!”

郑荣军不请自来,对杜家忙的热火朝天的小年,就像是平静的湖面投了一颗小石子,顶多泛起一层涟漪,连浪花都没翻起来一个。

北方人过 ...

(小年,少不了祭灶和吃饺子。芽儿还没起床的时候,杜爷爷带着杜爹他们在灶台前的桌案前供奉了糖果和清水之物,送灶王爷上天了!杜爹他们打扫完院子,饺子吃食也都准备好了,今天一天也就剩下坐下来吃吃喝喝了。

傍晚的时候,除了还在基层没放年假的杜皓宇,杜皓轩和郭小海、翟耀霆他们几个也早早的回家过小年!别说三天两头往这边跑的张泽远和赵清夫妻了,就连翟学武两口子也都从郊区部队家属院专门赶了回来!

等年底,在外地的翟耀扬,杜皓宇和杜家小叔也都放了年假赶回来,今年这个春节,真的算得上是合家大团圆了!

至于翟耀辉,昨天三更半夜的回家,除了杜爹和杜妈外,没惊动别人!杜爹和杜妈见闺女不在意,翟耀辉一大早就又回部队了,家里热闹,就没跟老爷子老太太们提这事儿。

本来以为翟耀辉下回说不定得到大年底才能回家呢,谁知道,客厅里大家正忙着搬桌分筷落座开饭的时候,翟耀辉一身寒气赶了回来,杜爹心里顿时舒坦不少。

虽说理解也支持女婿的工作,但还是希望翟耀辉能经常陪在闺女身边。芽儿不仅仅是家人捧在手心里的宝了,已经嫁人了,马上就要当妈妈了,有自己的小家了,谁也无法代替翟耀辉的位置。

芽儿也没想到翟耀辉能赶回来,就跟被拘了一天的小马驹似的赶紧撒欢似的迎上去,扯住翟耀辉的袖子,跟对暗号似的低声咬耳朵连声问道,“翟哥哥,怎么样,怎么样!”

虽然是自己随手配的一些不入流的小玩意,但是用对地方了,说不定真的会起奇效,自己也算是没白拿那个小红本!

在翟耀辉眼里,这双视线里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星眸,亮的如此光彩夺目,灿若星辰,那一闪一闪晶亮,仿佛是调皮的音符在心弦上踩着幸福欢快的节奏。

把裹着寒气的外套挂在衣架上,翟耀辉这才张开双臂把人拥入怀里,蜻蜓点水似的在光洁的额间印下一记,低笑声震得胸腔发颤,“立杆见效!你是大功臣!”

绝对是奇效!自家芽儿身上藏着一个又一个的惊喜,今天的收获不仅仅是钓到了一条大鱼那么简单!只不过,翟耀辉不舍得芽儿接触太多,也不多说!

芽儿也不在意详细过程,杏眼弯成了月牙儿,就差直接缀在翟耀辉身上了。

翟耀辉回来,大家还没来得及招呼,就见小两口又黏糊上,都习以为常的转开视线,该忙什么继续忙什么。

倒是英子,小鹰和虎子这仨小的,正处于懵懵懂懂的年纪,平时家长耳提面命多了,见翟叔叔和杜姐姐抱一块了,英子率先羞红了脸抬手捂住眼睛。小鹰和虎子也都似懂非懂的有样学样,你戳戳我,我踢踢你,嘎嘎笑着,欲盖弥彰的捂眼睛。

谁知道,张哲和杜文栋这俩刚满两周岁的小胖墩,学的也快!转了转乌溜溜的眼睛,跟屁虫似的乐呵呵的也抬着小胳膊,白胖胖的小­肉­爪子糊在脸上。只不过,一根根小手指头都胖的跟白胖胖的小萝卜似的,咋呼着,哪儿能挡住眼睛啊!

偏偏这俩胖墩墩一点也没自觉,咧着小嘴吸溜着口水嘎嘎的乐,小胖手底下乌溜溜的眼睛眨啊眨的,那叫一个童趣十足。

本来大家谁也没想打趣黏糊的小两口,但见俩屁事儿不懂的胖娃娃这蠢萌蠢萌的模样,也不知道谁先忍不住了,屋子里顿时笑声沸腾。

芽儿都被打趣了多少回了,本来也不害羞的,但见俩小胖墩墩也嘎嘎的敢笑话自己,追在俩小胖墩墩后面要打ρi股。杜爷爷他们即担心俩胖团子摔着了,又担心芽儿磕着碰着,大呼小叫的拦着闹成一团的姐弟仨,也拉开了小年夜幸福欢快的篇章。

相比之下,远在千里之外h市的翟耀扬和王英,渐行渐远的两个人今年这个小年夜过的就冷清多了。

王英冷静下来,有时候也觉得自己很可笑,那番话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脱口而出的!王英从小就­性­子要强,太看重别人的看法,这样的人活的太累!对翟耀扬,初见时那刹那间的恍然心动,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周围众人的艳羡中掺杂了别的东西,变了质。

王英自己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对丈夫的在意,对杜萱瑾的嫉妒,迟迟不孕的焦灼,渐渐吞噬着自己的冷静和理智。

王英虽然后悔,但心里何尝不清楚,自己喊出那句话时无法忽视心底莫名的轻松。

但是,她更清楚覆水难收!离开京城前的那天早晨,王英打起­精­神主动跟翟耀扬说,让翟耀扬留给自己一段缓冲的时间。

翟耀扬到底对王英还有感情在,也不愿意步步紧逼。在京城的时候,翟耀扬怕王英在家人面前太难堪,也不想让人担心,两人还表面上还暂时维持着。回到h市,虽然在外面依旧没露出一丝风声,但翟耀扬还是主动搬到小书房暂住。

既然不可能了,翟耀扬不愿意再给王英造成任何错觉。这段婚姻错的不止王英一个,越是这样,翟耀扬越不愿意继续拖着!

王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翟耀扬,也不愿意让同事察觉到自己的狼狈,更没有心情面对母亲的念叨,从京城回来后就销假若无其事继续上班去了。

其实,何尝不是借着上班的名义,自欺欺人的麻痹自己,

王母电话里头口无遮拦,被翟妈逮了一个正好!前些天,一个电话也没敢往京城打,生生煎熬了好多天!前两天,王母还是听别人说王英小两口从京城回来了,一天三通电话让王英回家一趟,亲家那头有没有生没生气?到底是什么章程?难不成还真的因为这屁点儿大的事儿离婚?

王母宁肯拉下面子道歉,自己扇自己嘴巴子,也不舍得翟耀扬这乘龙快婿!

王母那头逼得紧,王英都借着工作忙躲了回去。这节骨眼上,王母也不敢上门堵人,王英倒是过了几天耳边肃静的日子。

不过,今天小年,明天又正好是周末,再躲下去也不是事儿。这些天,王英想了很多,越是冷静越是不舍得结束这桩婚姻!王英在赌,赌丈夫对自己还有感情,赌丈夫的心软。

俗话说,过了小年就是年!市委家属院住的大大小小的父母官,邻里关系客客气气,平时气氛显得肃穆了一些。临近年底这几天,似乎轻快了不少,甚至偶尔响起几声鞭炮声,喜气洋洋的年味倒是越来越足。

尤其是今天是小年,万家灯火时分,窗户里66续续传出来饭菜的香味和喜庆。

不过,公认的一号楼的三零一室,今天晚上,似乎同样跟喜庆沾不上边。两室一厅的房间里装修简洁大方,翟耀扬和王英气氛清冷的分坐在饭桌两侧。客厅里,只偶尔响起几声筷子不小心碰到碗碟时的清脆。

王英怔怔的看了一眼似乎不愿意再分给自己任何一个眼神的丈夫,压下心中的苦涩,突然伸手端起翟耀扬旁边空碗帮着又盛了一碗­鸡­汤,不经意的轻声道,“耀扬,你明天还要加班吗?要是不忙的话,陪我去爸妈那里一趟,正好把年货给他们送过去!”

灯光下,王英说 ...

(话时神­色­有两分幽怨,细细的打量熟悉又有些陌生的丈夫。还是那么清俊和煦的眉眼,往日的点点滴滴霎那间涌上心头,包容的,体贴的,曾经也举案齐眉的!王英使劲眨了眨眼,才把心底的酸涩压了下去。

到底夫妻一场,翟耀扬也不愿意步步紧逼。从京城回来,王英对离婚两字讳莫如深,翟耀扬以为王英想开了,没想到……

翟耀扬心底叹了一口气,放下碗筷直视王英,答道,“好吧!不过…”

不过,不过什么?王英心里害怕听到话里的那未尽之意,压根不等翟耀扬把话说完,就语气幽幽的匆忙打断道,“耀扬,我们真的只有离婚这一步了吗?几年的夫妻感情就因为我几句话?我知道,那天我那几句话太伤人,但我也是有口无心……”

王英说这番话时,心口闷闷的痛,虽然没有歇斯底里,但字字句句犹如是杜鹃啼血!自己是不对,但是丈夫只替她杜萱瑾心疼,怎么就没人想到自己这些天的委屈?

想到自己这些天强颜欢笑,如履薄冰,王英突然生出一股子莫名的怨愤。

自己说错话了,自己道歉了,自己这些天深深的自责,更尝到了备受冷落的苦果了,为什么不愿意给自己一个机会!自己也不想说那样的话,杜萱瑾在翟家人的眼里如珠如宝,而自己,只是因为一句有口无心的话就把自己逼到离婚的地步!

清者自清,如果他翟耀扬真的对杜萱瑾没有那样的心思,同床共枕了好几年,为什么不能原谅自己一时的口快,为什么如此决绝!

王英眼圈通红,满脸狼狈,接过丈夫递过来的手帕时,心里愈发委屈!

翟耀扬一直没说话,静静的看着王英,任由她发泄。

房间里,很快只剩下王英有些哽咽的抽泣声,还有那两道胶着在身上的视线。

王英声声呐喊的发泄完,也跟着冷静下来,都不敢再直视那双眼睛!那双眼睛太冷静,冷静的仿佛可以直直的看到自己心里去。

这些日子的王英,虽然浑身沾满了刺,到底不是脆弱的菟丝花。嘴角扯了扯,忍不住苦笑一声,以为心底那根刺儿已经□□了,谁知道愈扎愈深,自己刚才那一闪而逝的怨愤似乎在丈夫眼底暴露无遗。

覆水难收,这成语真的很贴切!

离婚也是朋友,这句话对处事果决的翟耀扬来讲都是妄谈。但到底不愿意让王英心里扎着一根刺儿重新新的生活。

见王英彻底冷静下来了,翟耀扬定定的盯着王英,不容她眼神躲闪。清冷的语调里,只剩下最后淡淡的关心!

“王英,给不给彼此一个机会,决定权不在我,而在你自己!这段婚姻,我承认或许有我不够体贴的地方,但是,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你如此臆想!

就是我愿意给你一次机会,你真的能放下你的心结?我现在还能当你那番话有口无心,平心静气的和你相处。但你心里埋着这根刺儿,勉强下去最后真的会成为一对怨偶!”

翟耀扬的话一下下砸在王英心坎上,脸­色­忽白忽青!

翟耀扬也知道自己的话有些重,但响鼓还需重锤,以前不是没隐晦的谈到过这个问题,开解了多少次了,都徒劳无功。

以后两人桥归桥路归路,翟耀扬不愿意看到让王英活的这么压抑!

“……或许我给你的压力太大,但是,你把自己逼得太紧,活的太拘束失去了自我,你知不知道,现在的你都有些杯弓蛇影!刚认识你的时候,你那么的鲜活热情,是恣意的,充满了朝气,明媚而又生动……或许离婚了,你可以重新找到自我!”

类似的话,其实早在第一次王英为去京城过年而进展的辗转难眠时,翟耀扬就曾经跟王英说过,不要因为任何人而失去自我,活的再恣意自由一些。那时候的王英,早就躲回了自己的蜗牛壳里。

而此刻,耳边响起的是这位男人给自己的最后的体贴和温暖,王英就像是失去了一个发条的机械娃娃,神­色­茫然无措,只剩下压抑的抽泣声!

“我来收拾碗筷,你先回房休息吧!”翟耀扬叹了一口气。

王英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在从房内关上曾经属于夫妻两人的卧房的房门时,脑子里只盘旋着翟耀扬最后的体贴,“我言尽于此了!离婚的事儿,你要是开不了口,到时候我去跟叔叔阿姨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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