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脚步声慢慢远去,俞清婉的眼睫动了动,随后,眼睛缓缓张开,坐了起来,转头看合上的门扉,弓起身子,将身上的两床棉被拉到下巴,将自己裹得紧紧的。
很厚很厚了,全身每一处,都在不停地冒汗,浸湿了衣裳;可是,她的心,还是一直一直在冷,冷得无以复加,冷得快要冻成冰块……
青瓦屋檐下,冯妙如半躺在精致的藤萝长椅上,好一会儿,懒懒问近旁伺候着的梅儿:“什么味道?好香……”
梅儿将一袭狐裘盖在冯妙如的双膝之上,抬眼望向她目光所及,笑了笑:“小姐,梅花开了。”
冯妙如星眸微张,望了望前院怒放的绯红色花朵,皱了皱眉,“这静衣闲居的前任主人也真奇怪,好生生的梅树,偏要弄得九曲十八弯,稀奇古怪,不成样子。”
听她如此说,梅儿眼中有一丝错愕闪过,低头看了看冯妙如。
冯妙如没有注意到梅儿古怪的表情,她将身子再往狐裘里缩了缩,呵了一口白气,正打算再闭目小寐一会儿,就见丫头领着仇于新从院门进来。
冯妙如支起身子,梅儿在她身后塞了一个软垫,她靠着椅背,望着仇于新走到近前,由梅儿安排,在对面坐下。
“我以为名医的夫人,身体都会调养得很好。”手自暖壶上移开,从狐裘中伸出,端起搁置在一旁的热茶,揭开盖子,冯妙如抿了一口,再看仇于新,说道。
“我来找夫人,有两件事要说明。”仇于新推开梅儿奉上的热茶,盯着冯妙如的眼睛,“其一,我不是名医;其二,用这么步步为营的方式,夫人你不怕失了身份?”
冯妙如的手抖了一下,茶水荡出来一些,溅在她手背上,梅儿忙接过茶碗,拉过她的手,拿出帕子,细细地为她擦去。
冯妙如对梅儿摇了摇头,抽回手来,摩挲上面微微的红肿,轻声说道:“仇大夫,身为一名女子,若不能为夫君延续血脉,还有什么身份可言?”
“所以,你怕我不会尽心,为了能保住你腹中胎儿,你利用清婉来要挟我?”仇于新的声音渐渐地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