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瞬间变得很冷很可怕的声音,梅儿不免有点胆寒起来,不敢与他撒谎,只能俱实以告:“小姐说你这些时日为了解她的毒,已费了不少心,执意不许我再告诉你。”
“她是这么说的?”他不免有些懊恼,为她的固执,还为自己的疏忽。
原以为还有不少时日,结果是自己忽略,她的毒性,来得猛烈,若不另想它法,她恐怕,就真的熬不过这个孟春了。
不是没有其他的法子,只是,只是——
摇摆不定,心里的天平在左右倾斜。
“仇大夫!”梅儿的语气变得惊惧起来,颤抖的嗓音都变了腔调。
他一惊,视线游移到俞清婉的脸上,眼神忽变。
但见她闭目沉静的睡颜,有两道血泪,正缓缓沿着她的眼角淌下。
“仇大夫……”梅儿哭起来,这一回的呼唤,有深深的恐惧,还有指望他能妙手回春的希冀。
仇于新的眼神,由最初的震撼变为犹豫,而后,慢慢的,决定了什么似的,逐渐冷下来。他出手,从俞清婉的容颜上抚过,掌心染了她的血,而后,慢慢地收回身侧,紧握成拳。
他要她活下去,在等不到唐多儿的情况下,他只能狠心!
这一觉,睡得好沉好香,要不是腹中开始饥饿,恐怕还不会转醒。
“小姐,你醒了?”梅儿掀开幔帐,为俞清婉披上外衣。
俞清婉下床,有些迷糊的神志慢慢清醒之后,她摇摇头,对梅儿抱歉地笑了笑:“真奇怪,本在院中赏梅,也不知怎么的,就睡过去了。”
见她似乎没有记起昏睡前发生过的事,梅儿勉强笑了笑,将自己的担心很好地掩饰起来,扶她下床:“小姐,你一天未进食,梅儿扶你到厅里去,今日特地做了几个好菜,都是小姐爱吃的呢。”
“好。”俞清婉任梅儿扶着自己出房,抬眼,又望见那株白梅怒放的模样,令她不由得怔忡了一下。
“小姐,菜快凉了。”梅儿催促,怕她再这么望下去,又生出什么变故。
“哦。”俞清婉收回视线,随梅儿走过去,“仇大夫呢?”
“说是大春得了急病,仇大夫赶过去看看,见你睡着,没跟你说。他说不必等他,叫我们先用膳。”梅儿一五一十地转述仇于新吩咐的话,不敢怠慢。
“病得重么?”大春是四喜的孩子,偶尔跟着他爹来药房走走,虎头虎脑的,挺招人喜爱。
“这个——”梅儿有些为难,“仇大夫走得匆忙,没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