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叫展玄鹰。”来人却笑了起来,“柳小姐,免得日后你要报答,还不知救命恩人是谁。”
“不准笑!”恼恨他这般肆意,又怕他的笑声被人听见,一时心慌,少了顾忌,匆忙之间,柳冠绝伸手,并拢五指捂住展玄鹰的口。
笑声骤然沉闷下去,黑暗之中,漆黑的眼眸将她凝望,这般慑人,凉凉的掌心扫过他的唇角,赫然高热起来。
心跳怦然,一时之间,无所适从。断然不知,自己为何会有如此异样的感觉。
双目多有迷惘,正在揣摩自己的心思,竟见展玄鹰狡黠地一笑,虽心生提防,终究未来得及,便察觉出他在自己掌心重重烙下一吻。
脑中轰然一片,周身热气迅速攀升,对他如此莽撞的行为,她恼红了面庞。
愤然收手,从他左肩处侧滑而过,不经意之间,拍打到他的臂膀,隐约间,似乎听到他压抑的吸气声。
装作没听见,她摸黑朝前走了几步,又停下,犹豫了一会儿,转过身,又走回展玄鹰身边。
仿佛对她的去而复返有些意外,展玄鹰扫了一眼低垂螓首看不清表情的柳冠绝,挑了挑眉,戏谑地开口:“柳小姐,我方才,可是轻薄了你呢。”
他低头瞧她,闪烁的目光中,一丝疑惑极快隐现——但凡大家闺秀,因他之前的轻佻举止,大抵都会退避三舍,这柳冠绝,是吓傻了还是呆了,似乎不以为意呢?
“你要再敢造次,我便送你去官府。”柳冠绝低声言道,捧起他的伤手,瞥了他一眼,状似不经意地开口,“平日间刺绣,为防万一,备了些伤药在房中,或许你能用得上。”言说间,她移步朝内里走去。
展玄鹰站在窗前,若有所思地追随半明半暗中她隐约的身影,依稀听得几声模糊的声响,而后,见她捧了一个锦盒走过来,顺手搁在窗台上,打开,取出一把金剪,抬眼,对他颔首,示意他俯下身子。
大抵猜到她接下来要做什么,他倒有了兴趣,顺从地照她的吩咐坐下,将伤手平放在窗台,不再动弹。
柳冠绝执起金剪,些微推开窗扇,借着月光,她将剪刃对准了袖口,专注地一点点地向上剪开,露出内里皮肉。
左臂上侧,一片血肉模糊,断断续续渗出的黑血,凝固在结痂的伤口处,触目惊心,血腥之气刺得人喉头发呕。
柳冠绝勉强忍住昏眩的感觉,放下金剪,从锦盒中拿出一个精致的药瓶,拔开木塞,凑近那处蜿蜒在展玄鹰臂膀处的狰狞伤口,细细抖下粉末,感觉手臂在轻微颤动,她忙吹气,缓解药粉触及伤口的疼痛。
“上等的帛绢呢,用来包扎,亏了许多。”见她无所谓地将旁边绣架上的一匹帛布撕成条状为自己包扎,展玄鹰啧啧出声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