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挣扎着,不多时,眼珠上翻,显然快要支持不住。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把飞剑,从房檐射出,飞速刺向花弄影使力的手。
正待结束了黑衣人性命的花弄影一惊,迅速收手,剑尖从指尖险险刺过,没入一旁的花圃土中,剑柄留在外边,还在摇曳。
那黑衣人获得一线生机,趁此空隙,立刻逃脱。
“令月!”喝住要去追赶黑衣人的水令月,花弄影扫了一眼右侧空无一人的屋顶,“任他去,别追了。”水令月止步,回头一望,但见花弄影阴沉的表情,以及,他怀中面色苍白如雪的柳冠绝。
疼痛,从后颈处阵阵传来,柳冠绝咬唇,虽然看不清自己伤势究竟如何,但从靠着的冰儿微微颤抖的肩头,她约莫估计,大概不轻。
“小姐,疼吗?”冰儿拿出帕子不断擦拭她额际的汗水,望着她忍耐的表情,心疼地开口。
“还好。”柳冠绝虚弱地回应一个微笑,尽量让自己不要被疼痛牵制。稍微动了动,她侧目,见站在床尾处的花弄影,绷紧了脸,不见了平日笑容。
料想是在担心她了。今日要不是他及时出手,脖颈岂止留下一道伤痕那般简单,想必,早就人头落地了吧。
想到此,她抬头,却牵动了伤处,一阵拉痛,令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柳小姐,少安毋躁。”身后的大夫不知她心思,以为她害怕,随口安慰。
她便止了动作,不过目光依旧投向花弄影,勉强露出笑容,“花大哥,别担心……”
瞧她苍白的笑容,花弄影沉默,上前,坐在床沿,拂开她垂落额间的发,伸出一手,扶住她的肩,举止轻缓地将她的头慢慢移到自己的胸前,环住了她的肩头,另一只手,则覆在她垂落身侧的手背上。
她知是无声的安慰,垂目敛眼,乖顺地将他依偎,何人见了,都当她是将他视为安全避风港。
只有她自己知道,他暖热的怀抱依旧驱逐不了她心头的不安,他的手与她交握,仍然,激不起她的心跳怦然。
他是她未来的夫婿啊,即便是彼此相敬如宾,至少要做到有情有义,为何,相触之间,心头没有半点涟漪?
眼神迷蒙了下去,一片茫然,所幸,不得人见。
鲜血从展墨鹰口中喷出,溅在被褥上,触目惊心。
展玄鹰收掌,长吁了一口气,睁开眼,这才将身前的展墨鹰缓缓放倒在床,顺手扯下旁边的幔布,擦去他唇边残留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