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绝处逢生,柳冠绝不敢再动,赖他将自己缓缓地提上去坐定,身子还在颤抖不已。
瞧她面如土色,料是被骇着,他想不在意,可惜完全做不到,待觉察到不对劲之时,行动背叛了意识,他居然对她开口言道:“喂,我给你做样东西好不好?”
粗声粗气,显然不是经常扮演安慰的角色,不过还是感激他此时的安慰,柳冠绝面向他,轻轻点了点头。
话都说到这分上,不做就是言而无信了。眼中一丝懊恼,展玄鹰端坐了身子,拔出腰间所佩短剑,砍下近旁的一段拇指粗细的树枝,削去外皮,想了想,用剑尖仔细地雕刻起来。
见他专注的模样,浓黑的眉不间或地皱弄几下,偶尔撇撇嘴,停下似乎思索什么,而后又埋头继续雕琢,仿佛在完成什么精细的活儿。柳冠绝一时好奇,探头过去张望,他侧身缩手,瞪她一眼,她又讪讪地坐回远处,时不时地扫他一眼。
“大功告成!”
不知过了多久,反正她是等得昏昏欲睡了,又被展玄鹰的一声大叫吓醒,幸好这次及时抱紧了身边的树干,才挽救了再度掉下去的命运。
柳冠绝揉揉眼睛,睡眼惺忪间,望展玄鹰递到自己的面前的东西。
是一只展翅高飞的鹰,姿态凶狠,表情到位。可惜,雕刻者的手法还不到家,以至于整只鹰的棱角不甚分明,羽毛的雕琢也是稀稀拉拉。
“不许笑!”大概也知自己功底,展玄鹰低声恐吓,很不期待她揶揄的表情。
“没有没有……”她连连摆手,自他手中接过,合上双手,捧到胸前,小心翼翼抬头望展玄鹰,眉开眼笑,“谢谢你,我会好好收藏的。”
他狐疑地看她,似乎在考虑她话语有几多真实。
“真的真的,我可以立誓。”怕他不信,她认真起来,举手正要起誓,却被展玄鹰压住了手。
“柳小姐,别开玩笑。”不知为何,他脸色阴沉下去,没什么好口气地对她道,“稍微过些时日,你再想自己要不要立这誓吧。”
她不太理解他话中的含义,不过瞧他不甚乐意,也不再坚持。
过了一会儿,瞌睡虫开始捣蛋,她犯困,打了个哈欠,睡意绵绵。上下眼皮眼看就要粘上,她用力甩甩头,竭力要自己保持清醒。
“喂——”见她渴睡的样子,展玄鹰拿胳膊肘碰碰她,“困了我送你回去。”
“不……”她咕哝,“过一会儿……我还想……”